摘要:公司破产,父亲逼我联姻,我正打算和相处三年的男友私奔时,却在高档会所听见他和好友谈话
公司破产,父亲逼我联姻,我正打算和相处三年的男友私奔时,却在高档会所听见他和好友谈话
和顾砚辰在一起的第三年,周沐晚家里遭遇了晴天霹雳——破产了。
周父心急如焚,为了挽救这摇摇欲坠的危机,竟狠心地逼她联姻。
当天夜里,周沐晚心急如焚。
她匆匆收拾好所有家当,满心都是和顾砚辰远走高飞的念头。
她觉得,只要和顾砚辰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一路小跑,来到了顾砚辰工作的会所。
刚走进包间,眼前的一幕却让她如遭雷击。
顾砚辰正和一群人推杯换盏,他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尽显矜贵。
这哪里还是她包养了三年的穷小子啊!
“顾哥,听说周家气数已尽,要靠卖女儿换钱呢。”一个人阴阳怪气地说,“你不出手救救你女朋友?”
另一个人立刻接上话:“什么女朋友,那就是顾哥寂寞无聊时的玩物而已。”
“顾哥女朋友马上就要回国了。”又有人笑嘻嘻地说,“到时候跟周沐晚那个蠢货分道扬镳,无缝衔接正牌女友。
顾哥可真会算计,一点空档都不留。”
“别的不说,周沐晚长得漂亮身材也好。”有人满脸羡慕,“白睡还倒贴,顾哥赚翻了。
不过顾哥堂堂北城太子爷,天天被当成小白脸冷嘲热讽,也真够能忍的。”
“都三年了,周沐晚居然一点都没发现顾哥不是这个会所的员工,而是老板。”有人哈哈大笑,“你们说她怎么能蠢成这样?”
包间里一阵哄笑,烟雾缭绕。
顾砚辰却慢条斯理地拿起手机,回复着周沐晚的微信。
半小时前,周沐晚发给他:“砚辰,我们私奔好不好?”
手机“嗡”的一声响。
周沐晚下意识地低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讽刺的“好”字。
“私奔?她还能奔到哪里去?”顾砚辰轻蔑地说,“她现在可是她家老头的摇钱树,还没踏出一步就会被抓回去卖钱。”
说完,顾砚辰摁灭烟头,随手从旁边小姐的脖子上扯下一条廉价项链。
有人调侃:“又是送周沐晚的礼物?上次是99包邮的银戒指,上上次是塑料假花。
周沐晚好歹也是千金大小姐,怎么就这么点眼界?她也不跟你闹啊?”
“她啊,我送什么都喜欢。”顾砚辰满不在乎地说,“那枚银戒戴上后都舍不得摘下来。”
周沐晚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愣在原地。
她下意识地摸向指尖那枚戒指,心里一阵刺痛。
他送她戒指的时候,她满心欢喜,以为他是在暗示求婚。
没想到,这只是他随手送的廉价礼物罢了。
原来,顾砚辰从头到尾都在骗她。
整整三年,他在她面前装了三年的穷。
可她呢,真心实意地喜欢他。
给他买衣服名表,送豪车别墅。
别人嘲讽他是小白脸的时候,她还红着脸为他争辩。
那时的她,在他眼里究竟有多可笑啊?
周沐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只记得回家的路上,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打在她身上。
她一回到家,就发起了高烧。
夜里,她昏昏沉沉地陷入了梦乡,梦里全是他们三年来的点点滴滴。
三年前,周沐晚失恋后去酒吧买醉。
在酒吧里,她一眼就看到了样貌出众的顾砚辰,顿时见色起意。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直接把顾砚辰堵在了男厕所。
她掏出钱,大声说:“陪我一晚!”
那晚过后,周沐晚对他念念不忘。
她以为他只是酒吧上班的酒保。
第二次见面时,周沐晚主动提出要包养他。
很快,他们就确认了关系。
她给他钱,他给她男朋友的陪伴和关心。
他们像普通恋人一样,一起散步、逛街、看电影。
在一起的这三年,在两人的关系里,一直是周沐晚占据着主导地位。
她本以为自己绝不会对顾砚辰动真心。
可当被父亲逼着去联姻的时候,她那看似坚强的心瞬间溃不成军。
与周父发生激烈争吵的那晚,周沐晚眼眶泛红,匆匆忙忙地找到顾砚辰。
她眼神中满是担忧,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顾砚辰,如果有一天我没钱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继续爱我吗?”
顾砚辰宠溺地看着她,轻轻捧起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当然会,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
周沐晚紧紧地抱住他,坚定地说:“顾砚辰,就算我倾家荡产了,我也绝对不会让你过苦日子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从那之后,周沐晚开始悄悄变卖自己所有值钱的东西。
她满心幻想着,和顾砚辰到另一个城市,重新开始属于他们的生活。
今晚,她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即将奔赴崭新的人生。
可没想到,她踏入的却是一个血淋淋的骗局。
顾砚辰,原来一直都在骗她。
一夜过后,周沐晚的烧退了。
顾砚辰也回来了,他从身后轻轻抱住她。
可周沐晚却皱了皱鼻子,因为他身上的味道,不是她喜欢的那款香水味。
顾砚辰装作疲惫的样子,声音带着一丝讨好:“上了一夜的夜班,可把我累死了。
不过我拿到薪水就赶紧给你买了礼物。”
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那条廉价的二手项链,小心翼翼地亲手为她戴上:“看,这项链很适合你,你喜欢吗?”
周沐晚淡淡地看了一眼项链,轻声说:“喜欢。”
顾砚辰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以前,无论他送她什么礼物,她都会感动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还总是甜甜地叫他,不用送她礼物,只要他在她身边,就是最好的礼物。
顾砚辰疑惑地说:“看上去你好像没那么喜欢这条项链啊。”
周沐晚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以后我可能没那么有钱了,你别再乱花钱买礼物啦。”
顾砚辰心里暗喜,以为她是在为周家破产的事情操心。
他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别担心,你以前给我的零花钱我都攒着了,我在会所也有工资呢,大不了以后换我养你。”
周沐晚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推着顾砚辰,轻声说:“你去洗个澡吧。”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这时,顾砚辰的手机嗡的一声响了。
周沐晚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一条暧昧短信映入眼帘:“砚辰,谢谢你昨晚陪了我一整晚,没想到三年过去了,你还记得我喜欢的香水味。”
这一刻,周沐晚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原来,他突然换的香水,是另一个女人喜欢的味道。
在她高烧难受的时候,他却陪在别的女人身边。
她觉得好累,心也彻底死了。
既然这颗心三年都没有被她焐热,那她也不想要了。
周沐晚默默地走到阳台,拨通了周父的电话:“爸,我答应联姻,趁着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越快越好。”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顾砚辰,既然当初是由我开始这段感情,那就由我来结束它。
洗完澡的顾砚辰,眼神带着一丝欲望。
他走到周沐晚身边,低头咬住她的耳朵,骨节分明的手钻进她的衣摆。
周沐晚反应过来,想要制止他,可已经来不及了。
整个人被他扑到床上,他堵住她的唇,正要进一步动作时,手机响了。
顾砚辰看到来电显示,蓦地一僵,立刻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娇弱的声音:“砚辰,我家里好像进贼了,你能不能来一趟?”
顾砚辰语气温和地安慰着对面的女人:“你别害怕,等我过去,我马上就到。”
说完,他装作愧疚地吻了吻周沐晚:“宝贝,另一个兼职临时需要人,我得赶紧过去替班。”
周沐晚平静地看着他,开口说:“不是说让你不用这么辛苦吗?”
“今时不同往日了呀。”顾砚辰轻轻摸了摸周沐晚的头,一脸温柔地说道,“我知道你家里出了事,我更要努力赚钱养你呢。”
说完,他转身走进卧室,换了身衣服,便匆匆离开了。
一直到晚上,顾砚辰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
他一进家门,就感觉家里似乎少了些什么。
仔细一看,才发现两人之间的情侣款物品都不见了。
那些物品,都是每次约会时,周沐晚精挑细选后满心欢喜买回家的。
顾砚辰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怎么突然开始收拾屋子了呀?你不是最喜欢那些小玩意的吗?”
周沐晚正随手又把几样东西丢进垃圾桶,听到这话,随便搪塞道:“这些都不喜欢了,等下次看到喜欢的再补上。”
顾砚辰的心口莫名地跳了一下,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连忙抓住周沐晚的手,急切地问:“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今晚我回家住。”周沐晚淡淡地说。
自从跟顾砚辰同居后,周沐晚很少再回家。
在最喜欢他的那段时间里,她只有在他怀里才能安心入睡。
她对顾砚辰笑了笑,那笑容里却带着一丝苦涩。
然后,她拿起自己的行李,转身出了门。
上车后,周沐晚的手机响了,是中介打来的电话。
中介说道:“周小姐,你这个房子如果急卖的话,会亏不少呢,你想清楚了吗?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挂出去了。”
“价钱不是问题,越快出手越好。”周沐晚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个别墅,是三年前周沐晚买来送给顾砚辰的。
在书房,他们曾一起安静地看书;在浴室,有他们嬉戏的笑声;在阳台,他们一起看过美丽的夜景,留下了许多亲密的点点滴滴。
就连家里出事后,周沐晚还在心里盘算,要怎么做才能留点东西给顾砚辰,保障他以后的生活。
却原来,他根本就不需要这些。
他明知她家里破产,眼睁睁看着她被逼嫁人,却袖手旁观。
在她最需要钱的时候,他仍在她面前演戏装穷。
周沐晚自嘲地勾了下唇角。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收到一条短信,有人约她见面。
见面后,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说道:“周小姐,我叫江梦瑶,是顾砚辰的前女友。
砚辰他应该从来没跟你说起过我。
三年前我为了梦想出国留学,他跟我赌气冷战,但我们从来没有正式分手过。
只要我回国,他一定会回到我身边。”
江梦瑶顿了顿,又接着说:“昨晚他一整夜都没有回家,你不好奇他去了哪里吗?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他穷到要在会所上一晚上夜班吧?”
说完,江梦瑶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周沐晚面前,说道:“我知道你现在缺钱,这里有三千万,你可以拿去应急。
但我有一个条件,离开砚辰。”
周沐晚喉咙发涩,觉得有点可笑。
拿钱打发人这种事她最擅长,没想到有一天自己成了被打发的那一个。
她冷冷地问道:“顾砚辰知道你背着他自作主张吗?”
江梦瑶笑了笑,得意地说:“你可能不知道我跟砚辰的感情有多好,当年我们差一点就结婚了。”
“他因为我喜欢大海,每年都会带我去不一样的海岛度假。”
“因为我怀念小时候的味道,他就买下一家私房菜,随时做我喜欢的吃的。”
“他的胸口有一个玫瑰戒指的纹身,是我亲手替他纹上的,那是他许诺给我的结婚戒指。”
江梦瑶看着周沐晚,挑衅地说:“还需要再跟你说说砚辰的家世背景吗?”
“你跟他在一起三年,却连他究竟是谁都不知道,你还觉得他爱你吗?”
这话如同一把冰冷的匕首,直直刺入周沐晚的心窝。
她只觉得浑身发冷,仿佛坠入了冰窖。
原来,他所有表现出来的喜好,都只是因为江梦瑶。
江梦瑶嘴角上扬,笑意越发明媚,带着几分挑衅说道:“周小姐,你以为是你包养他,其实是他把你当做了我的替身。”
顿了顿,她又扬了扬下巴,挑衅道:“你信不信,只要我一通电话,他就会立刻来到我身边。
你要跟我赌一赌吗?”
周沐晚的心口,一瞬间闪过无数种情绪,愤怒、悲伤、绝望……但最终,都趋于平静。
她的思绪飘回到和顾砚辰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
那一天,他捧着一个又丑又难吃的廉价蛋糕,那蛋糕模样粗糙,味道也实在不敢恭维。
可她却觉得,那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蛋糕。
她被他温柔地抱在怀里许愿,她轻声说:“希望明年的生日还有顾砚辰陪我一起过。”
顾砚辰笑着,声音温柔:“以后每年的生日我都陪着你。”
还有一次,她醉得稀里糊涂,差点被人欺负。
顾砚辰赶到时,她已经吓得差点没了半条命。
他心疼地抱着她,眼神坚定:“以后我一定第一时间来到你身边,再也不让你受任何伤害。”
那时的承诺,在如今看来,是多么的可笑。
承诺对他来说,一文不值,可那时的她,却都当了真。
周沐晚攥紧了掌心,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强颜欢笑:“我会如你所愿,离开他,但不是因为你今晚这些话。”
听到了想听的答案,江梦瑶满意地勾起嘴角,也没再多说废话,以胜利者的姿态起身,摇曳着身姿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周沐晚忙着处理联姻的事,忙得焦头烂额。
而顾砚辰,也仿佛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没有找过她一次。
直到她来到会所,一眼就看到了吧台边的顾砚辰。
他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地往另一个方向看去,连周沐晚来了都没有发现。
周沐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他一直在看江梦瑶。
江梦瑶身边围满了男人,那些男人的眼神里,都是对她的觊觎。
突然,江梦瑶的尖叫响起:“啊——你们干什么!不要碰我!”
顾砚辰瞬间阴沉着脸冲过去,抄起酒瓶子就往其中一个男人头上砸去。
他迅速把江梦瑶护进怀里,那气势,仿佛一头愤怒的狮子,震得所有人不敢轻举妄动。
周沐晚的心跳都差点停滞了,她从没见过顾砚辰情绪波动如此之大。
可今天,他却为江梦瑶动了怒。
顾砚辰愤怒至极,那只碰过江梦瑶的手直接被他打断。
再没有人敢出言不逊。
等顾砚辰带着人离开,那群人也立刻被赶出了会所。
路过其中一个包间时,周沐晚听到女人隐忍的娇嗔。
那声音,带着几分羞涩,又带着几分欲拒还迎:“砚辰,你别对我这么好,你忘了你是有女朋友的人吗?万一让她知道了,她会不高兴的。”
顾砚辰的声音冷漠而决绝:“没有女朋友,她只是你的替代品而已。”
透过虚掩的门,周沐晚看到顾砚辰抱着江梦瑶忘情地拥吻。
听到顾砚辰那句话后,她僵在了原地。
原来江梦瑶并没有骗她,她真的只是顾砚辰无聊时的消遣而已。
偏她自己还以为她是他的大金主。
但事实究竟如何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她很快就会离开他。
周沐晚无声地笑了笑,笑容里满是苦涩。
正要转身离开时,楼道里忽然飘来滚滚浓烟。
“不好了,着火了——”
尖锐的警报声瞬间划破会所的宁静,整个会所刹那间乱成了一锅粥。
人们像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尖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
周沐晚被从四面八方涌出来的人群推搡着,一个踉跄,重重地倒在地上。
她双手撑地,艰难地想爬起来,可还没等她站直,又被人一脚踩了回去,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一抬眼,就看见顾砚辰紧紧抱着江梦瑶,正奋力往安全地带冲去。
顾砚辰的脸上满是焦急,脚步慌乱而急切。
周沐晚本能地想往他的方向爬去,她拼尽全力,声嘶力竭地喊着:“顾砚辰,救我!”
人群里的顾砚辰像是听见了她的呼喊,猛地回头。
当他看见地上被踩得浑身是血的周沐晚时,身体猛地一震,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下意识地想回去救她,可就在这一瞬间,他似乎感觉到怀里的江梦瑶出了什么意外。
江梦瑶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嘴里还发出微弱的哭声。
顾砚辰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周沐晚怔住了,她的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那个曾经口口声声说着会保护她一辈子的男人,此刻却在最危难的时候对她视而不见。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上的剧痛,一点一点地爬到墙边。
她双手撑着墙,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然后狼狈地跟着人群往外涌去。
人们你推我搡,周沐晚在人群中被挤得东倒西歪。
好不容易,她被推挤着到了会所外。
确认安全后,周沐晚只觉得双腿一软,直直地栽倒在地上。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里想着:好险,她差一点......就没命了。
周沐晚调整好呼吸,再抬眼时,猛地与不远处的顾砚辰四目相对。
顾砚辰的眉宇间满是她看不懂的急切与懊悔,额头上还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可他却陪在江梦瑶身边,眼神温柔地安慰着江梦瑶,没有往她走来一步。
周沐晚心想:是怕江梦瑶误会吗?她苦涩地笑笑,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眼圈渐渐红了。
曾经,他是连她手上划破一个小口子都会急得要带她去医院的人。
可现在的顾砚辰,眼里却只看得见江梦瑶。
周沐晚一个人回到家,家里冷冷清清。
她翻出药箱,打开箱子,拿出消毒水、棉签和纱布。
她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消毒,每擦一下,伤口就传来一阵刺痛,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然后上药、包扎,动作熟练而又麻木。
迷迷糊糊的,她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醒来时,已是后半夜,房间里一片漆黑。
顾砚辰果然没有回来。
她也没有问他在哪里,直到天亮要离开时,她撞见从外面赶回来的顾砚辰。
顾砚辰一看到她,第一时间冲过来抱住她,双手在她身上小心翼翼地上下打量,焦急地问道:“有没有去医院?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周沐晚怔怔地看着他,心想:他不觉得现在才来演这一出有些太晚了吗?
顾砚辰急切地解释:“对不起,沐晚,昨天那个是我妹妹,她从小到大都很怕火,所以我不能离开她。”
妹妹......他竟然还特地为江梦瑶编了这么一个身份。
周沐晚冷笑一声,说道:“就算不是妹妹也没关系,砚辰,我没钱包养你了,所以从今以后,你自由了。”
顾砚辰脸色猛地一变,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难以置信。
他用力把周沐晚按进怀里,大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玩腻了就想把我甩了吗?”
“周沐晚,我不接受,你说过会对我负责的。”顾砚辰紧紧抱着她,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周沐晚无奈地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把他推开,冷冷地说:“顾砚辰,玩玩而已,你不会这么玩不起吧?这三年我没亏待过你,现在我破产了,你还想讹上我?”
顾砚辰强硬地把她扣进怀里,恨恨地咬住她耳朵,恶狠狠地说:“总之,我不会离开你的,你别想那么轻易甩掉我。”
大概是察觉到周沐晚对顾砚辰态度的转变。
之后的几天,顾砚辰一直寸步不离跟着周沐晚。
他看着周沐晚沉默寡言的样子,心里满是愧疚。
为了弥补那晚对周沐晚的愧疚,他特地为周沐晚订了游轮烛光晚餐。
游轮餐厅内部,呈现出浓郁的中世纪英伦风格。
华丽的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窗外是那无边无际的大海,海浪轻轻拍打着船身。
服务生迈着优雅的步伐,送来娇艳的鲜花和醇香的红酒。
这时,江梦瑶袅袅婷婷地出现了。
她眼睛一亮,惊喜地挽住顾砚辰的胳膊,娇声道:“好巧呀,砚辰,你也来这里吃饭?”
周沐晚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就凝固了。
她心里冷哼,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凑巧的事,分明就是处心积虑。
难怪他突然带自己来这种地方吃饭,原来只是为了和江梦瑶偶遇。
江梦瑶看向周沐晚,假惺惺地问:“周小姐,你介意多一个人跟你们一起吃饭吗?”
周沐晚哪有拒绝的余地,因为顾砚辰已经笑着为江梦瑶拉开了椅子,他显然是求之不得。
点餐的时候,江梦瑶故意笑着揶揄:“点的都是我爱吃的呢,你怎么也不问问周小姐喜欢吃什么呀?”
顾砚辰把菜单推到周沐晚面前,温柔地说:“看看想吃什么?”
周沐晚摇了摇头,轻声道:“你做主就好。”
这一顿饭,周沐晚吃得食之无味。
江梦瑶和顾砚辰有说不完的话,欢声笑语不断。
而周沐晚呢,就像一个多余的人,坐在一旁,插不上话。
她实在坐不住了,起身想去外面透透气。
不料,她竟走到了另一个区域。
经过其中一个包间时,突然被人用力扯了进去。
一个男人阴阳怪气地说:“我就说看着眼熟,原来是周小姐呀,既然来都来了,陪我们喝一杯呗?”
另一个男人也跟着嘲讽:“周小姐以前可是清高得很,怎么请都请不动,现在落魄了,也开始陪酒了。”
周沐晚皱了皱眉,这几个人都是曾经追过她很久的人。
因为过去自己羞辱过他们,他们一直对自己怀恨在心。
周沐晚冷冷地说:“不好意思,我酒精过敏,喝不了酒。”
说完,她就想离开。
没想到,下一刻,门就被他们堵住了。
一阵恐惧从心底升起,周沐晚后背泛起一阵凉意。
一个男人恶狠狠地说:“周沐晚,我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可没人能庇佑你,难道靠那个被你包养的小白脸?”
另一个男人也威胁道:“你老实听话点,就少遭点罪,否则别怪哥几个下手重。”
那个男人说着就扑了过来。
周沐晚呼吸猛地一窒,一脚往他双腿之间踹去。
她随手抓起烟灰缸防卫,大声警告:“我警告你们别乱来,否则......”
“否则怎么?我不信还治不了你。”男人嚣张地说。
说着,男人一巴掌打在周沐晚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她头昏眼花,脚下一个趔趄,差点站不稳。
她被推翻在地,额头猛地撞到桌角。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头发和衣服。
这群人看到血,反而更兴奋了,吹着口哨强硬地往她嘴里灌酒。
一个男人骂道:“老子今天就干翻你,被睡烂的货,装什么纯。”
话音刚落,包间的门就被人愤怒地一脚踹开。
顾砚辰冲了进来,双眼赤红如血。
他看到眼前的场景,怒吼一声:“敢动我的女人,找死!”
他疯了似的冲过去,一拳砸在男人脸上。
男人被打得惨叫一声,鼻血直流。
顾砚辰不依不饶,把那个男人揍得满身是血。
最后,他一脚踩在男人脸上,恶狠狠地说:“给她磕头认错!”
其他人见状,赶紧上前打圆场。
顾砚辰这才肯罢休,抱起满头是血的周沐晚,疾步离开。
去医院的路上,他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着额头的鲜血。
他的手心疼得都在抖。
“对不起呀,我真不该带你去那里吃饭的。”顾砚辰满脸愧疚,声音里满是自责,“都是我不好。”
周沐晚眼眶红红的,心里乱糟糟的,已经分不清他话里到底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了。
她心里犯着嘀咕,总觉得这件事绝不是巧合。
刚刚那群人里,分明有个人眼睛一下子亮了,认出了顾砚辰,然后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不敢对他还手。
她红着眼,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问他:“你为了我得罪他们,不怕他们找你麻烦吗?”
顾砚辰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闷得难受。
他轻声说道:“不怕,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要不是清楚他一直都在骗自己,或许周沐晚真会被他这句话感动得眼泪止不住地流。
可惜呀,这一切都是假的,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不敢往心里去。
车里安静得有些压抑,突然,顾砚辰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沉默。
那铃声像一颗炸弹,让他身体猛地一绷,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有些慌乱地看着周沐晚,说道:“沐晚,你一个人去医院可以吗?”
周沐晚愣住了,嘴角慢慢泛起一抹苦笑。
车子停在了路边,顾砚辰急急地下了车,那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后视镜里。
周沐晚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突然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想起刚刚电话里那个声音,焦急又急切:“砚辰,江梦瑶出事了,你快回来。”
周沐晚一个人在医院处理好伤口,就被医生叫进了办公室。
她看着刚刚出来的检查报告,感觉就像有一把钝器狠狠插进了心脏,连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
她心里不停地念叨:“怎么会呢?我跟顾砚辰每次都做了措施,就算有时候没控制住,我也一定会在事后吃药的。
这个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
她强忍着泪水,对医生说:“医生,麻烦你帮我预约手术,越快越好。”
手术安排在了三天后。
这三天,顾砚辰一通电话都没打给周沐晚。
周沐晚百无聊赖地看着手机,看到有个好友请求,鬼使神差地就通过了。
原来是江梦瑶的朋友圈,就像一本甜蜜的恋爱日记,详细记录着她回国后和顾砚辰之间的点点滴滴。
“今天砚辰亲自下厨啦,做了我最爱吃的菜,还一口一口亲手喂到我嘴里,幸福爆棚!”
“砚辰每天都变着花样送我礼物,都是好贵好贵的呢,就怕我在医院无聊。”
“深夜里,砚辰翻遍了冷笑话大全,一边哄我睡觉一边给我讲笑话,可爱死啦。”
“砚辰说等我出院后有惊喜,好期待呀。”
周沐晚漠然地看着这些,恍惚间想起了刚和顾砚辰在一起的时候。
那时候周沐晚因为应酬,常常喝得酩酊大醉。
顾砚辰总会在会所门口等着接她回家。
她吐得昏天暗地的时候,顾砚辰就守在身边,又是递水又是拍背。
她那时候还天真地以为,顾砚辰对她有几分真心,哪怕这些真心是用金钱堆出来的也无所谓。
但现在周沐晚才明白,自己一直以为是把顾砚辰当寂寞时候的消遣品,其实自己才是顾砚辰最大的乐子。
这一晚,周沐晚又喝多了。
她总是反反复复做着同一个梦。
梦里,她看着顾砚辰,紧张又期待地问:“你愿不愿意娶我为妻?”
她等啊等,等了很久都等不到顾砚辰的答案。
她又着急又痛苦,再然后,就看见了顾砚辰那双情绪复杂的眼睛。
一个声音轻轻响起:“怎么做梦还哭成这样?”
周沐晚缓缓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
指尖触碰到那一片湿润,她才惊觉,自己竟然哭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想要强压下胸腔内那起伏不定的心跳。
顾砚辰轻声问:“怎么哭了,梦到什么啦?”
周沐晚随口胡诌道:“梦见你说不爱我,还说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娶我。”
她垂眸的一瞬间,错过了顾砚辰眼里一闪而过的震惊。
顾砚辰赶忙抱住她,语气有些慌乱:“是不是我这几天没回来你想我了?别胡思乱想呀,除了你我还能娶谁。”
他又接着说:“宝宝,只是我现在还没有能力给你最好的,我不想委屈你。
等我赚的钱够了,就第一时间跟你求婚,好不好?”
周沐晚在他怀里笑了,那笑容里,眼泪都流了出来。
曾几何时,欢愉过后,周沐晚也曾开玩笑说:“你每天这么不节制,万一哪天我怀孕了怎么办?”
顾砚辰当了真,温柔地哄着她说:“我也想和你有一个孩子,等我有能力的时候我们再生,嗯?”
周沐晚默默地从他怀里退开。
顾砚辰立刻拉着她坐下,说道:“你上次不是说想吃这家的蛋糕吗?我特地排队两小时才买到,快吃吧。”
与此同时,周沐晚的手机屏幕亮起,是江梦瑶发来的一条微信。
江梦瑶说:“蛋糕好吃吗?我只是随口一说,他就跑去给我买了。
我还提醒他多买一份给你,是你喜欢的口味吧?”
周沐晚顿时觉得无趣,抬手就把蛋糕丢进了垃圾桶。
顾砚辰以为她还在闹脾气,脸上猛地一黑。
周沐晚冷冷地说:“顾砚辰,我芒果过敏。”
顾砚辰脸上闪过一丝愧疚,赶忙抱住她安慰:“宝宝对不起,我给忙忘了,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第二天,顾砚辰神秘兮兮地把周沐晚带上车。
他说:“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半个小时后,周沐晚被带到一家婚纱店。
看着顾砚辰精心挑选出来的婚纱,她不由瞪大了眼,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顾砚辰语气波澜不惊地说:“你不是一直想结婚吗?我带你来试试婚纱,有喜欢的就先买下来。”
顾砚辰这话,听得周沐晚心里一阵苦涩。
买下来做什么?当摆设吗?
虽然不明白顾砚辰到底想干什么,但周沐晚的确需要挑选婚纱为自己的婚礼做准备。
她耐心地试了一件又一件。
最后,顾砚辰指着最后那件对店员说:“就这件了,包起来送到这个地址。”
他写下别墅地址,起身来到周沐晚身边,抱住她。
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边,他声音有些嘶哑:“宝宝,你穿这件婚纱真美。”
周沐晚故意说:“这件婚纱很贵吧?我来付钱。”
顾砚辰说:“一件婚纱而已,我还买得起。”
他握住周沐晚的手,才发现她一直当成宝贝的那枚银戒不见了。
他心里莫名一慌,问道:“戒指呢?”
周沐晚抽回自己的手,平淡开口:“我怕弄丢了,收起来了。”
顾砚辰说:“不是什么贵重玩意,弄丢了再买。
宝宝,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攒够钱,就给你买大钻戒,再正式向你求婚。”
谎言,听过一次就已经足够了。
此刻,周沐晚的心里,只剩下无尽的嘲讽与冷笑。
顾砚辰轻轻抚摸着她手指间戒指留下的印子,动作无比轻柔。
他将那手指放到唇边,轻轻一吻。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越过周沐晚,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立马换上一副温柔的神情,对周沐晚说道:“宝宝,你再多试几件衣服呀,我去给你买点好吃的回来。”
说完,他匆匆放开周沐晚,脚步急切地往外走去。
周沐晚敏锐地察觉到他脸色不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快速换好衣服追了上去。
等她追上去一看,前方的十字路口发生了严重的车祸。
只见江梦瑶倒在血泊之中,模样十分凄惨。
顾砚辰也受了伤,可他却紧紧抱着江梦瑶,怎么都不肯松手。
两人很快被送上了救护车。
顾砚辰凭着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抓住护士的手,声音微弱却坚定地说:“先救她......”
周沐晚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救护车,大脑一片空白。
旁边有人议论起来。
“这小情侣应该是在吵架呢,我看到那女的赌气冲到马路中间,男的为了救她也被车撞了。
我看男的伤得应该更重一点。”
另一个人也说道:“出事之前,男的还在求女的原谅他呢,这下可好,成了一起悲剧。”
周沐晚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她下意识地摸着心口,忍不住弯下了腰。
心脏疼得仿佛快要被扯成两瓣。
直到亲眼目睹这一幕,她才明白,原来顾砚辰真正爱一个人是这样的。
她无力地扯了下嘴角,没有愤怒,也没有生气,只有三年来被蒙蔽的可笑。
这时,医院打来电话。
她麻木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周小姐,明天上午十点进行手术,请务必提前到医院。”
被推进手术室的一刹那,周沐晚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脱。
冰冷的器械穿透她的身体,她漠然地流下了眼泪。
过去三年的记忆,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一一闪现。
记得她生理期肚子疼的时候,他温柔地替她煮红糖水,还轻轻揉着她的肚子,心疼地说:“要是我能替你疼就好了。”
她跟父亲吵架挨了一巴掌,他看见她脸颊的红印,失控地说:“我要去周家替你讨公道。”
还有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他抱着重病的她一路冲到医院,拍着陷入梦魇的她,一声声安慰:“宝宝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时至今日,周沐晚已经分不清,究竟是他演技太好,还是她太迟钝,竟然真的相信他是喜欢她的。
那些对她温声细语、柔情蜜意的时刻,究竟是把她当做了谁?
她累了,缓缓闭上了眼睛。
顾砚辰,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们曾经有过一个没有成形的孩子。
手术结束后,周沐晚拖着受损的身体路过病房,听见护士们正在闲聊。
“昨天送来的一男一女,听说男方有钱有势,包下了整层VIP病房给女朋友休养。
今天一醒来就着急去看女朋友。”
“女的还在作呢,都不肯原谅他。
男的还受着伤呢,就守在病房外不肯走,轻声细语地哄着。
我第一次看见一个男人能这么爱一个女人,真羡慕啊,电视里都不敢这么演。”
周沐晚心里一震,脚步不自觉地迈向了VIP楼层。
很快,她听到熟悉的声音从病房里传了出来。
她缓缓回头,
就瞧见靠在顾砚辰怀里的江梦瑶。
江梦瑶满脸泪水,正哭着指责他:
“砚辰,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初执意要出国呀?
这三年,我每时每刻都在后悔呢,
恨不得能早点结束学业回到你身边。
我说过我一定会补偿过去三年的空白,
可你为什么要骗我呀?”
顾砚辰满眼心疼,抬手替她抹着眼泪,柔声说道:
“瑶瑶,我没有骗你,我的心里一直都只有你。”
江梦瑶哭得更凶了,质问道:
“那周沐晚算什么?你还带她去试婚纱,
你真打算娶她吗?你父亲到处给她找男人,
难道你心动了?”
顾砚辰赶忙解释:
“瑶瑶,你听我解释嘛。
她好歹也陪了我三年,
这算是我跟她最后的告别。
我本来就是想让她开心开心,
再跟她说清楚。
她毕竟没有对不起我,
我还是希望能够好聚好散。
我一直记得给你的承诺,
我顾砚辰这辈子只会娶你一个人。”
江梦瑶泪流不止,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哭着说:
“那你立刻跟她分手,我不想看见你再跟她在一起了,
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顾砚辰一把将她紧紧抱进怀里,轻拍她的后背,温声哄着:
“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隔着几步距离,周沐晚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心想:
有情人终成眷属,挺好。
她没再看下去,转身进了电梯。
回到别墅,她开始收拾最后一点行李。
这时,接到周父打来的电话。
周父说:“明天上午十点的航班,飞往西城,沈家人会去机场接你。”
周沐晚平静回应:“知道了,我会准时去机场。”
刚挂掉电话,顾砚辰就回来了。
他一脸疑惑地问:“什么机场?你要去哪里?”
周沐晚平静地回答:“没什么,出差,去外地谈工作。”
听到周沐晚的回答,顾砚辰松了口气。
他一边简单收着几件衣服,一边向她解释:
“我找了一个新兼职,要出去培训几天。
宝宝,见不到你的这几天我会想你的。”
周沐晚冷淡地嗯了一声,心里想着:
应该是要陪在江梦瑶身边照顾她吧?
她来到衣帽间,
里面都是三年来她买给他的衣服和礼物,
而他送给她的却少得可怜。
当天夜里,周沐晚连夜签完卖房合同,
把后续所有事宜都全权交由中介负责。
离开前的最后一夜,她跟许久不见的朋友们道别。
喝到一半的时候,她头疼得厉害,跑去外面吹风。
从二楼往下看,一楼庭院被人包了场。
那布置得华贵又用心,一看就是有人准备求婚。
她的余光便瞥见了顾砚辰的身影。
他穿着一身黑色高定西装,显得矜贵又遥不可及。
江梦瑶红着眼,看着他一步步走近。
骄傲高贵的男人单膝下跪,虔诚地送上精美捧花,深情说道:
“瑶瑶,你愿意嫁给我吗?”
江梦瑶早已哭红了眼,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哭着点了点头。
顾砚辰把那枚昂贵的钻戒戴进她指尖,起身拥吻住她。
下一刻,江边的夜里升起一千架无人机,
拼凑出他字字句句的爱意。
到最后,画面定格在:江梦瑶,marry me。
原来是顾砚辰的求婚现场。
周沐晚曾经想过无数次他会怎么跟自己求婚,
现在她看到了,只不过求婚对象不是她。
顾砚辰曾经还说过:“宝宝,再等等我,等我买得起钻戒的时候就跟你求婚。”
“宝宝,等我有能力的时候,我就娶你回家。”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满满的深情,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
“宝宝......”
那些哄她的甜言蜜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那时的周沐晚,眼神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真的以为,她会等到这一天。
然而,现实却如同一盆冷水,将她的美梦彻底浇灭。
他明明有能力救她,却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逼联姻。
他就站在不远处,眼神冷漠,无动于衷。
周沐晚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她很想走上前去,问问他:“你有没有那么一刻,对我有过真心?”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些都没必要了。
周沐晚自嘲地一笑,笑容中满是苦涩。
她转身,脚步有些踉跄地回了包间。
在包间里,她和朋友们一直玩到天亮。
灯光昏暗,音乐嘈杂,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快乐。
天亮了,她拖着沉重的行李,直接去了机场。
手机“嗡”的一声响。
是顾砚辰发来的消息。
“宝宝,什么时候的航班?到了记得跟我说一声,别让我担心。”
看着屏幕上的字,周沐晚的眼神变得冰冷。
顾砚辰到现在都还在演戏。
她看了一眼,手指快速滑动,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除拉黑。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窗外的景色迅速后退。
所有的记忆,都在她的脑海里碎成了裂片。
三年的错付,就像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她要去嫁别人了。
“再见了,顾砚辰。
这辈子,再也不见。”周沐晚在心里默默说道。
一直到了晚上,顾砚辰都没等到周沐晚的消息。
他皱起眉头,拿出手机打电话过去。
听筒里一直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
“究竟去了哪里,要飞一天那么久?”顾砚辰喃喃自语。
别墅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可这热闹与他格格不入。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心口总有种说不清的莫名惊慌。
“砚辰,你怎么了?”江梦瑶关切地问道,“一晚上都闷闷不乐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是......你的那个周沐晚又为难你了?”
顾砚辰摇了摇头,轻声说:“没事,只是有点累。”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她摊牌呢?”江梦瑶又问道,“你都已经跟我求婚了,还能瞒她多久?”
其他人听到后,也纷纷跟着声援江梦瑶。
“砚辰,我要是你早受不了了。”一个人说道,“周沐晚那是贪图你的身体和皮囊,她肯定不是真心喜欢你。
以为自己有点钱了不起呢,殊不知你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就是,我真的很期待她知道你身份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另一个人笑着说,“她一定想不到自己的枕边人就是可以帮她渡过难关的人。
只要砚辰一句话,周家立刻就能起死回生,她也不用被逼着联姻。”
“对了,联姻的事情怎么样了?”又有人问道,“最近也没听说周家最后选了谁,周沐晚该不会为了砚辰最后打死都不联姻吧?”
众人一阵哄笑。
顾砚辰听着他们的调笑声,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更加烦躁。
周沐晚不是做不出来这种事的人。
当初,周父得知她包养了一个小白脸后,上门破口大骂,骂她伤风败俗。
她死死地护在他身前,眼神坚定。
周父一巴掌打下来,她硬生生地挨了。
“到底怎么了?”顾砚辰自言自语,“为什么我的脑海里总是会想起跟周沐晚有关的事情?”
曾经,他以为只要江梦瑶回到自己身边,他很快就会和周沐晚撇清关系。
毕竟,周沐晚只是他排解无聊的玩物而已。
可现在,他心里的某一处却越来越慌。
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他亲手弄丢了一般。
周沐晚,那可是个骄傲至极的人。
倘若她得知了真相,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顾砚辰连想都不敢去想。
毕竟这三年,她对他一直特别好。
好到几乎付出了自己的所有。
那晚,她满眼期待地问他:“砚辰,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私奔?”
她当时应该是被逼着联姻,实在无路可走,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可后来,她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难道……她是在生他的气吗?
气他没有带她走?
“砚辰,你是不是后悔了?”江梦瑶声音哽咽,带着哭腔问道。
顾砚辰和江梦瑶有着过去许多年的感情。
哪怕中间分开了三年,也没人觉得他们会真的分开。
所有人都认为顾砚辰爱惨了江梦瑶。
他自己也以为,只要江梦瑶一句话,他就能为她倾其所有。
所以那天,江梦瑶娇嗔着说想要他一个正式求婚时,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他习惯了,江梦瑶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可对周沐晚呢?
跟周沐晚在一起的三年时间里,他甚至连一件像样的礼物都没送给过她。
但周沐晚从来没有抱怨过。
有一次,他只是简单地给她下了碗面条。
她就高兴得一个晚上都睡不着觉,脸上满是幸福。
顾砚辰不自觉地拿出手机,手指轻轻滑动,翻到周沐晚的聊天框。
江梦瑶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瞬间湿了眼眶,声音颤抖着说:“砚辰,难道……你居然还挺享受被她包养吗?”
顾砚辰突然清醒过来,心里一惊,暗自问自己:“我这是在做什么?”
江梦瑶才是他认定了的女人。
周沐晚怎么配跟江梦瑶比?
“我只是在想,该怎么跟周沐晚摊牌。
等她这次回来,我就会跟她说清楚。
然后正式准备我们的婚礼。”顾砚辰急忙解释。
顾砚辰抬手,温柔地抹去江梦瑶的眼泪,轻声说道:“怎么哭了?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瑶瑶,我只爱你一个人。
除了你,其他女人对我来说都是将就。”
这是他等了三年好不容易才等回来的女孩。
怎么能让她受委屈抹眼泪呢?
接下来的日子,顾砚辰和江梦瑶形影不离。
他们像从前那样拥抱,深情相拥,感受彼此的心跳。
他们甜蜜地接吻,仿佛时间都停止了。
他们开心地约会,漫步在街头巷尾。
日子仿佛一下就回到了很多年前。
顾砚辰会每天亲自下厨,系着围裙,为江梦瑶准备一日三餐。
即使分开三年,他也清楚地记得她的口味。
她喜欢甜一点的菜,他就多放些糖。
她不喜欢香菜,他就一根都不放。
有一次,江梦瑶不小心弄伤了手。
他会仔仔细细地为她处理伤口,眼神里满是心疼。
上下楼梯时,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她,生怕她再磕着碰着。
把她宠得像是个孩子。
闲暇时,江梦瑶会抱着顾砚辰一起看电影。
她靠在他怀里,轻声说起这三年来,她虽然在国外,但总是会想起顾砚辰。
对江梦瑶来说,顾砚辰是生命里的不可或缺。
当年她离开时就很清楚,顾砚辰一定会等自己回来。
所以她从没有感受过危机感。
她笃定顾砚辰的心永远只会属于她一个人。
可这三年间,她陆陆续续听说顾砚辰与一个女人同居。
他们的关系维系了整整三年。
她心里越来越慌张,生怕顾砚辰会真的对别的女人动心。
刚听闻顾砚辰竟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包养时,江梦瑶压根没当回事。
她心想,他不过是无聊,给自己找点乐子罢了。
可到如今,有时候她看着顾砚辰对着手机发呆,心里就一阵心惊胆战。
她怕啊,怕他是在想念周沐晚。
这天,江梦瑶娇声说道:“砚辰,明天我们去挑婚纱吧?我想尽快举行婚礼,好不好?”
说着,她圈住顾砚辰的脖子,主动吻上他的唇。
她心里盘算着,只要尽快完婚,顾砚辰就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了。
“他那么喜欢我,周沐晚根本就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江梦瑶在心里得意地想。
第二天,顾砚辰带着江梦瑶去试婚纱。
巧的是,还是上次他带周沐晚去过的那家店。
店员一眼就认出了他,赶忙上前询问:“顾先生,上次那件婚纱按照您提供的地址送过去,但被退回来了,您看还需要吗?”
“退回来了?”顾砚辰喃喃自语。
他心想,周沐晚明明很喜欢那件婚纱啊。
难道是因为他那天匆匆离开,让她不高兴了?
他垂下眼眸,黑眸中滑过一丝犹豫。
他的脑中又不由得想起周沐晚。
“她现在在做些什么呢?”顾砚辰心里犯起了嘀咕。
周家破产后,周沐晚一直努力游说过去那些合作对象。
可每次都吃了闭门羹。
这次她独自飞去谈公事,会不会被欺负啊?
顾砚辰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周沐晚醉醺醺的,却又很清醒地向他保证:“只要我包养你一天,就绝不会允许别人欺负你。”
周沐晚还说:“顾砚辰,你是我的人,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就算欺负也只能我来欺负。”
生平第一次,有一个女人说会保护他。
江梦瑶试了好几套婚纱,都不满意。
突然,她眼睛一亮,看中了那件被周沐晚退回来的。
她撒娇道:“砚辰,我就要这件好不好?”
顾砚辰心里升起一股不悦,但还是迁就着点了点头,说:“都随你,你开心就好。”
把江梦瑶送到家后,顾砚辰借口有事出门。
不知不觉,他就回到了和周沐晚同居的别墅。
别墅里面亮着灯,看来周沐晚已经回来了。
这么多天,她一通电话一个短信都没有。
以前连下班都吵着让他接的女人,这次连回来都格外安静。
顾砚辰在车里坐了很久。
他想象着见到周沐晚该怎么服软。
他知道周沐晚很好哄,每次他惹她不高兴,总有办法轻易就能把她哄开心。
所以他从不担心周沐晚会真的跟他闹脾气。
他只是在想,该怎么处理跟她之间的关系。
顾砚辰想了半天,从车里翻出一只精美的首饰盒。
盒子里躺着一枚心型钻戒。
给江梦瑶挑选钻戒的时候,他一眼就相中了这枚。
他觉得这枚钻戒衬极了周沐晚。
“周沐晚收到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顾砚辰想着。
想到她开心地眉眼弯弯,顾砚辰心里便痒痒的。
他恨不得立刻就见到她。
他拿上钻戒下车,来到别墅门口。
像往常那样输入密码,可门锁显示密码错误。
他又试了一遍,还是错误。
一连试了好几遍,最后门锁被锁。
他没有再试错的机会了。
顾砚辰站在别墅门口,心里不由地急躁起来。
他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眉头紧紧皱起,“她果然在生气,连密码都换了。”
他对着门急切地喊道:“沐晚,帮我开门好不好?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以前啊,他带回家的那些廉价小礼物,总能把她哄得团团转。
她还会心疼他挣钱辛苦,可只要是他送的,她都当成宝贝,小心翼翼地珍藏起来。
“这次呢?她也会像过去那样原谅我吧?”顾砚辰在心里默默想着。
他扯着嗓子,喊了好几遍,屋里却没有一点回应。
顾砚辰有些着急了,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周沐晚。
电话里,传来的依旧是那冰冷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的耐心一点点消失,眉头拧成了麻花,直接叫人过来撬锁。
门开了,屋内亮着灯,可一个人也没有。
只有回到这里,顾砚辰的心才忽然感到一阵踏实。
他走上楼,打算洗个澡,换身衣服,等她回来。
然后,他要为她戴上钻戒,告诉她:“上次我不该带她去试婚纱又突然离开。”
他从客厅一路走到二楼卧室。
走着走着,他才后知后觉,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
卧室里什么都没有,连床都只剩下一张床垫。
顾砚辰心里猛地一沉,脚步加快,疾步打开柜子。
接着又打开衣帽间、卫生间,里面什么都没有。
当他翻遍整个别墅,发现属于他和周沐晚的痕迹被抹得一干二净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像是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
他眉头紧蹙,正不知所措时,听到门口传来一声惊叫:“你是谁?怎么擅闯我家?”
来源:闲云寄旷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