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因此,一个人如果要做出出人意料的谋略,他需要在不同的文化环境生活过,领略过各种文化的冲突,在不同的艺术和文化领域沉浸过,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多样性,从而使人格丰满起来,理解到自己的敌人和盟友在想什么。
一个人如何才能变聪明呢?
猫智深认为,人们的智商都差不多,符合正态分布,在面对难题时大多数人在同等信息条件下做出的选择大差不大。
因此,一个人如果要做出出人意料的谋略,他需要在不同的文化环境生活过,领略过各种文化的冲突,在不同的艺术和文化领域沉浸过,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多样性,从而使人格丰满起来,理解到自己的敌人和盟友在想什么。
《人类简史》中有许多观点与我们之前学的相冲突,猫智深也并不认同这些观点,但还是将在本篇札记中呈现给读者们,帮助大家理解不同于我们的人的脑中所想,多一个阅读世界和研究问题的角度。
本文是《人类简史》札记中的第二篇,主要描述人类进入农业社会后的发展。
如上篇札记所述,人们通过“想象”的能力构建出法律、宗教和交易,并在其上发展出人类社会。
那么,推动人类社会发展的根本动力是什么?
我们的马派理论认为,生产力是一切社会发展的最终决定力量。根据该理论,再结合伟人的“集中力量解决主要矛盾”的理论,就可以解释我国现阶段的政策:
坚持经济建设为中心,发展生产力。只要生产力发展了,社会的全面进步和人的全面发展就有了基础。
《人类简史》却不这么认为。作者从人类200多万年进化演进的历史中得出,人类历史发展的动力就是“内卷”--当某组织发生变化后,如果变强大了,自然会将变化传给其它组织,拒绝变化的组织将被消灭。
这个变化并不一定对组织中的成员有利,比如在劳动者权益被漠视的竞争环境下,不采用996的公司自然而然会被淘汰,剩下的劳动者只能全部都996。
作者的分析思路如同冰冷的手术刀,他将变化比作不会考虑宿主的健康寄生虫,社会的进化也不会考虑组织的健康和人类的福祉。
若非如此,又如何解释中国人的处境在明、清相对于唐、宋的倒退呢?在宋朝,武大郎这类卖炊饼的平民尚能在清河县商业街购置二层小楼;到了清朝,百姓却沦为奴才。
在国外也是这样,英国19世纪时曼彻斯特的工人,寿命比狩猎时代的祖先还短。
就算到了现在,我们发明了电灯来延长白天,结果用来加班;我们发明了微信,却让自己成为公司即时传唤的工具人。
又比如,当一个国家有了核武器后,邻国的人就会主动感染这种“寄生虫”,也研究核武器,否则就会在外交上处于不利局面。
作者还将民族主义看作成一种有害的寄生虫,于19世纪开始在全世界传播,引起战争、压迫、仇恨和种族灭绝。只要有某个国家受到传染,邻国的人就会得到这种病毒。虽然民族主义让自己本身看起来对全人类有利,但其实还是对其自身这种思想的传播有利而已。
人类自进入农业社会后,总体而言彼此间的联系越来越紧密了,日渐成为一个整体。
有三种秩序促进了这一进程,分别是经济上的货币秩序、政治上的帝国秩序,以及宗教上全球性宗教的壮大。
首先发挥作用的是金钱,这是截至目前有史以来最普遍也最有效的互信系统。
最早发明钱的时候,人们彼此并不信任,所以钱本身就需要有实际价值。史上最早的金钱制度是苏美尔人的“麦元”制度,其出现于公元前3000年,即我们的商朝成立前1400年。
麦元的单位是“席拉”(sila),约等于一升。在当时的男工一个月可以赚60席拉,相当于90斤小麦,按照购买力也就现在的100多块钱。
随着不同人群之间联系频率的日益增多,人类开始使用没有价值的稀缺物作为货币。在麦币之后500年,人们在今天伊拉克一带的巴比伦开始使用银币。该国的《汉谟拉比法典》提到,杀死一个女奴隶需要赔偿大约166克重的银币,与买一个女奴隶差不多,按今天的银价大概是1600多块。
汉谟拉比头像
再之后,金钱大行其道,其影响力能跟宗教相媲美。在欧洲号称最为虔诚的西班牙,基督徒们一方面感谢耶稣帮助他们打倒异教徒,另一边却打造一种刻着“安拉是唯一的真神,穆罕默德是安拉的使者”的货币,以方便跟穆斯林做生意。
国王如此,教会又何尝不是?天主教位于莫吉奥(Melguei)和阿格德(Agde)的主教也发行了当地流行的穆斯林硬币。这些教徒虽然敬畏上帝,但用起这些钱来可没有半点儿的心理障碍。
穆斯林这边也是这样。哈里发、埃米尔们就算天天高呼要发动圣战,收税的时候也还是十分乐意收到印着耶稣和圣母马利亚的硬币。
在世界各地,大家可能说着不同的语言和崇拜者不同的神,但有了金钱作为媒介,任何两个人都能合作各种计划。
金钱之外,帝国这种组织形式是人类消弭隔阂的第二种秩序。
作为是一种政治秩序,帝国有两项重要特征。第一,帝国必须统治着许多不同的民族。第二,帝国的疆域可以灵活调整,不需要改变自己的制度就能够纳入更多民族和领土。
罗马帝国和此前的大英帝国都是范例,他们都统治者众多民族,疆域也时不时变化。如今的英国则不是,很难想象英国再去弄一块新土地回来。
帝国一直都是民族的压路机和文化的熔炉。比如罗马帝国曾征服数以百计的民族,包括努曼西亚人、阿尔维尼人、赫尔维蒂人等,结果他们都消失了。
帝国的产生常常伴随着杀戮,但其在军事行动的同时也赞助了哲学、艺术、司法和公益,产生了辉煌的文明。
值得一提的是,帝国的既得利益者必然要吹牛逼,声称该国存在的目的是“为你好”,从而给自己竖立合法性。
古罗马人声称自己的统治理所当然,因为他们制止了野蛮人自相残杀,还让他们学会了洗澡。罗马人说日耳曼民族生性野蛮,高卢人生活肮脏,必须要自己用法律驯化了他们,用公共浴室让他们身体洁净,也用哲学让他们思想进步。
穆斯林哈里发也自称肩负着神圣的使命,要传播先知的启示,虽然最好是以和平的方式,但必要的时候也不惜一战。
至于西班牙和葡萄牙帝国,他们也声称自己到印度和美洲不是为了财富,而是要让人改信真正的信仰。
咱们中国古代的皇帝们也一个个大义凛然,宣称四方邻国都是生活水深火热的蛮夷之邦,天朝应该泽被四方、广传孔子文化。于是,中国从最初的陕西关中之地,靠着和平的方式,成了如今的大国。
至于现代许多的美国人,他们也认为美国必须负起道义责任,让第三世界国家同样享有民主和人权,就算这得靠巡航导弹和F-16战机,也是在所不惜。
在当今的世界,虽然我们耳熟能详的罗马帝国、大唐帝国、萨珊帝国都消失了,但我们正在形成一个全新的帝国。这个帝国超越了国界,由众多民族的精英共同统治,以共同的利益和文化为考量点而行动。
比如,当这些精英们说全球正在变暖,各个国家就要减排二氧化碳。当这些精英认为需要促进国际贸易,各国就要减关税。
与之对应,传统国家的独立性正在迅速消失,虽然地图上还有100多个国家,但除了朝鲜,没有任何国家能够行使真正独立的经济政策,任意发动战争,甚至连国家内政也无法完全独立决定。
一个有趣的印证是,最近我国的美的等企业纷纷提出不再希望员工加班。是资本家突然慈悲了么?猫智深并不苟同,我认为如此重要原因是实施该政策的都是出口导向型企业,如果他们继续残酷剥削工人,将面临主要市场欧美的制裁,不得不如此。
题外话:不能因为资本家让你996,就斥责其人品低劣。资本家的职责就是为股东在法律的框架内最大限度搞钱,就如同士兵的职责是杀敌人一样。你被996的原因是框架出问题了。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可以预见,我国在未来将不可避免的在很多方面与欧美趋同。
宗教正是第三种让人类统一的力量。
如之前所说,社会阶层的构建是靠想象,社会的推动是靠“内卷”,它们都是虚构的,十分脆弱。
当社会的规模越大时,就越脆弱。比如,我一个唐朝广东的农民,凭什么要给一个在长安的李家皇帝磕头,认他是所有广东人的爸爸(君父)?
宗教的重要性就在于让这个脆弱的架构有了超越逻辑的合法性。有了宗教之后,皇帝的权威就不只是来源于暴力,而有了更神圣的神的背后,其苦心搭建的统治架构就不容易动摇。
比如在咱们大清朝,从顺治之后,多数皇帝都自称是文殊菩萨的化身。(资料来源是《作为“转轮王”和“文殊菩萨”的清帝》,出自《清史研究》2020年2期)
所以咱清朝的皇帝最爱去文殊菩萨的道场五台山,乾隆去了六次,康熙去了五次,雍正和嘉庆皇帝各去过一次。他们每次都有“回家”的感觉,倍爽。乾隆爷还给自己整了个文殊菩萨的画像,把菩萨的真容换成了自己。
清人画的文殊菩萨,头像是乾隆
乾隆
如果文殊菩萨真有灵,五台山所在的山西为何在1875年发生丁戊奇荒(当时的山西巡抚是曾国藩的弟弟曾国荃),饿死1000万人,还人食人?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典守者不得辞其过。为啥菩萨不降个雷把号称是菩萨的皇帝劈死
不过咱们中国人也真信这一套。如果大清朝延续到现在,会有不少小轿车里挂乾隆爷的照片求保佑吧?
说的有点远了,继续谈宗教发展。
最初的宗教是泛灵教。你家村口的树可能就是个神,隔壁山上的野猪也可能是个神,某地可能禁止砍伐无花果树,因为它们相信这个山里有个无花果神。当然,这些神管辖范围也小,也就你们村周边三五里地。
随着社会的发展,你的活动范围变大,需要去其它城市做贸易,这时你们村的野猪神就解决不了问题了,多神教应运而生。你是做生意的,你就要拜关公;你是做木匠的,就拜鲁班;求子的,你就拜求子观音;要考试,你就拜文昌帝君。
当你觉得某个大仙很灵,对他越来越虔诚,开始只信这个神,一神教就产生了。目前所知的第一个一神教出现于公元前1350年(我们同时期是商朝),埃及法老阿肯那顿宣布,埃及众神里的一个小神阿顿才是宇宙的至尊。阿肯那顿将对阿顿的崇拜制度化为国教,还打算打压对其他所有神的崇拜。
阿肯那顿法老王妃的塑像
在公元1世纪初,世界上几乎没有任何一神论的宗教;到了公元500年左右,基督教已经收服了全球最大的古罗马帝国,传教士忙着将基督教传播到欧洲、亚洲和非洲其他地区;到了今天,除了东亚以外大多数地方都属于一神论的宗教,而且全球政治秩序也正是以一神论为基础而建立的。
按照一神教的观点,世界由唯一一个神主宰,那为何世界存在丑恶和灾难?这就解释不通了,于是就产生了二元论宗教。这种宗教认为“恶”也是独立存在,不归神所掌管,整个宇宙就是这两股力量的战场。这种宗教的代表就是咱们张无忌的明教,以及现在伊朗和印度少数人信的祆教(又叫拜火教)。它们的大神是叫Ahura Mazda,对,就是马自达汽车那个Mazda。
Ahura Mazda,跟马自达的标志像不像?
咱们不能因为一神教出现的较晚和传播的最广,就认为它比多神教和二元论宗教更高明。比如典型的一神论宗教基督教,为了迎合需求,又在唯一的神之外搞出了个圣人系统:
在基督教世界里,每个基督宗教国家也有自己的守护圣人,请求上帝让该国在对阵另一个基督教国家时赢得战争。英格兰的守护圣人是圣乔治,苏格兰是圣安德鲁,匈牙利是圣史蒂芬,而法国是圣马丁。
而不论是大城、小镇、职业甚至疾病,也都各有负责守护的圣人。像是意大利米兰有圣安布鲁瓦兹负责守护,威尼斯则有圣马克负责照料。圣阿尔莫守护着烟肉清洁工的安全,圣马抚慰着收税员的烦恼。如果你头痛,该找圣亚贾西亚:但如果痛的是牙,圣阿波罗尼亚就更对症下药。
这样看来,基督教的圣人和多神教的那些神祇几乎没有两样,甚至根本就是原来那些神祇。在爱尔兰人信上帝之前,他们的主神是女神布里基德。等到信上帝后,就连布里基德也一同信了上帝,成了“圣布里基德”。而且直到今天,还是天主教爱尔兰最受尊崇的圣人。
可以这样说:基督徒是信奉一神论的上帝,相信二元论的魔鬼,崇拜多神论的圣人,还相信泛神论的鬼魂。
一神教不仅谈不上高明,而且即使只剩下一个神,他的信徒们也谈不上团结。
伊斯兰教里逊尼派和什叶派国家之间的战争就不用多说了,号称文明的基督教国家也是如此。
都信上帝的天主教徒和新教徒彼此也厮杀了数百年。
在1572年的一天,法国的天主教徒袭击了新教徒,这场攻击称为圣巴塞洛缪节大屠杀,短短一天就有5000名以上的新教徒被屠杀。消息传到罗马的天主教教皇耳里,叫他满心欢喜,立刻安排举行庆典,还委托瓦萨里在梵蒂冈的一个房间里将这场大屠杀绘成壁画作为纪念(目前这个房间禁止游客参观)。不过24小时,基督徒自相残杀的人数,就已经超过了整个古罗马帝国曾经杀害的基督徒人数。
随着时代发展,作者认为,现在最成功的宗教当属资本主义。
最初,资本主义只是关于经济如何运作的理论,之后资本主义的影响超越了单纯的经济领域,形成了类似宗教的一套伦理。
资本主义的教义是,不论是正义、自由甚至快乐都必须依赖于经济成长,经济成长也能解决一切问题。如果你问一位笃信该宗教的学者如何帮世界的贫困地区,他就会滔滔不绝地告诉你,想要有稳定的民主制度,就必须要有蓬勃的经济、健全的中产阶级,所以重点就是该让当地人有自由企业、勤俭节约、自立自强这些价值概念。
许多资本主义政党也采用了宗教形式,如同基督徒认为人类的终点是天国,资本主义教徒也如同弗朗西斯福山在《历史的终结和最后的人》那样认为历史的终点是富裕的资本主义;其教义宣称,经济发展能解决一切问题。
再去看看美国资本主义政党的组织形式、活动形式和吸引信徒的方式,跟教会又有什么两样呢?
(这本书猫智深还没解读完,接下来就该写人类进入工业社会了
来源:猫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