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宫里当差,因为嘴馋,我用俸禄“孝敬”了总管,成功调进了御膳房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8-15 00:08 2

摘要:我叫听欢,在宫里当差。因为嘴馋,我一咬牙,用攒了许久的俸禄狠狠“孝敬”了一番总管太监,成功把自己从杂役房调进了御膳房。

我叫听欢,在宫里当差。因为嘴馋,我一咬牙,用攒了许久的俸禄狠狠“孝敬”了一番总管太监,成功把自己从杂役房调进了御膳房。

从此,我便过上了神仙日子。白天是勤勤恳恳的小宫女,到了晚上,御膳房那些派不上用场的边角料,就成了我给自己开小灶的绝佳食材。

什么桂花栗子糕、茉莉苹果牛乳饮、炙烤鸡肉油炸卷、鲜辣羊肉锅子……

靠着这手艺,我把自己喂得珠圆玉润,比入宫时胖了好几圈。

结果好景不长,一个侍卫撞破了我的秘密。为了堵住他的嘴,我只好忍痛把我的夜宵分他一半。

谁知这大哥是个自来熟,没过几天,就开始呼朋引伴地来我这儿蹭饭。

来的还都不是一般人:贤贵妃的贴身太监四宝,长乐公主的心尖子宫女阿乐,还有当今圣上最倚重的太监点点。

于是,我的小厨房就成了宫中高阶仆从的秘密据点。

四宝(嘴里塞满了肉,含糊不清):“皇叔,你没骗我,这世上真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点点(眼看盘子要空了,急得直拍桌子):“你给朕……不是,你给我留点儿!”

阿乐则拉着我的手,满眼星星:“皇叔,你就不能让听欢来我宫里的小厨房吗?”

话音未落,另外两人异口同声地吼道:

“不行!!!”

自打进了御膳房,我那点儿苦日子总算见了光。

虽说活计依旧繁重,可一想到夜深人静时能犒劳自己的五脏庙,我就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这天夜里,月光透过窗棂洒下一地清辉。我悄悄点亮一盏小油灯,将一壶“春日醉”在小泥炉上温着,又刚做完一道清蒸鱼。那酒香混着鱼鲜,丝丝缕缕地钻进鼻腔,正准备大快朵颐,耳边却传来几声细弱的“喵呜”。

循声望去,墙角下蹲着一只雪白滚圆的狸奴,一双碧绿的眼睛在夜色里亮晶晶的,正眼巴巴地望着我手里的盘子。它也不怕人,就那么安静地看着。

我失笑,走过去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小脑袋。

“你这小东西,鼻子可真尖。是不是闻着味儿就找来了?”

狸奴又“喵呜”了一声,权当是回答。

我心一软,从盘子里拨了些最嫩的鱼腹肉给它。于是,屋檐下便出现了一副奇景:一个小宫女自斟自饮,旁边一只小肥猫埋头苦吃。我还大方地给它温了碟羊奶。

它喝完奶,心满意足地用脑袋蹭我的小腿,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这小家伙似乎很感激我。第二天夜里它再来时,竟从嘴里吐出一颗龙眼大小的珠子,放到我脚边。

借着月光一看,我吓得魂飞魄散。

“我的天!这是贡品东珠!小祖宗,你是想害死我吗?这要是被人发现,我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我一把抱起它,压低声音道:“狸奴啊,这东西你快叼回去,千万别让人看见。你想吃饭,我这儿随时欢迎,可你要是再送这些,那就是要我的命了。”

它好似听懂了我的话,吃完我给它特意留的清蒸菜肉卷后,便叼着那颗珠子,一溜烟消失在了夜色里。

狸奴在我这儿蹭了一个月的饭,我们一人一猫,倒也成了朋友。它从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饭量也不大,很好养活。

这天傍晚,我心情极好,做了蒸软羊、蜜渍豆腐,还配上了新酿的梨花白。

狸奴卧在我脚边,一边享受我的抚摸,一边小口舔着盘子里的蜜渍豆腐。

“朝歌!”

一道清冷的男声毫无预兆地响起,吓得我和狸奴同时一激灵。

挪用御膳房的边角料,这事可大可小,全看有没有人捅出去。一旦有人举报,我这条小命就算交代了。

朝歌?这名字是在叫谁?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狸奴,此刻却吓得直往我怀里钻。

我心里咯噔一下,试探性地朝着声音的方向问:“……朝歌?”

怀里的狸奴细细地“喵”了一声,把头埋得更深了。

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来的该不会是这小祖宗的主人吧?我一直以为它是宫里的流浪猫,没想到竟是有主的。

一个身影从暗处踱步而出,走到我面前。他一身玄色劲装,身形挺拔,面容俊朗,但周身的气场却冷得像冰。看这打扮,八成是御前侍卫。

完了,人赃并获。这要是告到御前,我恐怕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我抱着狸奴,欲哭无泪:“我的小祖宗,你这回可把我害惨了!”

狸奴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掐着后颈提溜了起来。

“我说你怎么近来不爱吃饭,体重还见长,”那侍卫垂眸看着手里的猫,语气听不出喜怒,“原来是在外面偷吃上了。”

狸奴耷拉着脑袋,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任谁都能看出它的沮丧。

教训完了猫,下一个就该轮到我了。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有眼力见,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侍卫大哥,我错了!我就是用些没人要的食材做点吃的,求您高抬贵手,千万别告发我!”

男人挑了下眉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侍卫大哥?有意思。”

我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仅有的几块碎银子,双手奉上。

“一点小意思,还请大哥笑纳。”

他真的笑了,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就凭这点东西,就想收买我?”

我欲哭无泪,只好实话实说:“大哥,我就是个切菜的小宫女,月钱本就微薄,偏偏嘴又馋,偶尔还得托采购太监带些宫外的点心解馋,实在是……囊中羞涩。”

他没再理我,反而低头看向手里的狸奴。

“这家伙挑食得很,我养了它三年都不见长二两肉,你倒好,一个月就把它喂胖了一圈。我倒要尝尝,你做的东西究竟有什么名堂。”

我心里一喜,有门!只要能把他拉下水,绑在我的贼船上,就不怕他去告状了!

只是……

“大哥,”我看着桌上快要见底的菜肴,弱弱地开口,“能不能……给我留点儿?”

那盘蜜渍豆腐已经所剩无几,蒸软羊也没剩多少,最可气的是那壶梨花白,竟然也被他喝了大半。

他看起来却半分醉意也无,闻言挑了挑眉:“怎么?心疼了?”

我脸上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容:“哪儿能啊!这不是天凉夜深,怕大哥您吃多了积食嘛!”

他轻笑一声:“你这小宫女,油嘴滑舌的,做饭的手艺倒是不赖。”

话音刚落,一锭金灿灿的元宝被他随手抛了过来,落在我的脚边。

这……这是给我的赏钱?!

我的心“怦怦”狂跳,天知道我有多久没见过这么大块的金子了,那沉甸甸的分量,简直是世间最动听的声音。

我双眼放光,脱口而出:“从今往后,您就是我亲大哥!”

他闻言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低头轻笑了两声。

“亲大哥就不必了。这钱是给你买食材的,明天我还来。你想买什么好东西,就去找乾清宫的小德子,报我‘镇南王府阿镇’的名号就行。”

一锭金元宝,足够寻常百姓过活一年有余。我这辈子都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第二天,我揣着那锭金元宝,怀着忐忑的心情溜达到乾清宫。让我差点当场跪下的是,那位“小德子”,居然是皇帝陛下身边的总管太监——德财公公!

“德、德财公公!奴婢给您请安!”我哆哆嗦嗦地行礼。

德财公公却满面春风,朝我露出一个和善至极的笑容:“你就是阿镇说的那位御膳房的小宫女吧?”

我连连点头:“是,奴婢听欢。”

“咱家让小豆子跟你走一趟,你直接去找你们御膳房总管,想买什么列个单子,让他去办就是。”

我颤巍巍地想把金元宝奉上。

“听欢姑娘,这可使不得。”德财公公笑着推了回来,“这都是杂家分内的事,这元宝,姑娘还是自己留着傍身吧。”

天降巨款!这可太刺激了!

看来,这个阿镇不仅是侍卫,还是陛下身边极受宠信的红人。

又或者……?

我看着德财公公那张笑成一朵菊花的老脸,不由得后背一凉,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心头。

难道说,这个俊美无俦的阿镇,是德财公公的“对食”?

宫中太监与侍卫结为对食的事,虽不常见,却也并非没有先例……

我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管是哪种可能,我都算是抱上了一条金大腿!

想到这里,我立刻兴冲冲地开始规划菜单。有了这层关系,我岂不是也能顺便尝到许多以往不敢想的珍馐佳肴?想想就美滋滋的。

当晚,我铆足了劲,准备了一桌盛宴:八宝鸭、四喜丸子、羊四软、酥嫩煎、红烧小排骨、醋赤蟹、虾丸酿肉、五宝鲜蔬、红油云丝,外加枣泥酥和蜜乳糕两样点心,配的饮子是若下春和乌梅汤。

我还特意给狸奴单蒸了一条小鱼。

我本以为如此丰盛的菜肴会让他惊叹,谁知阿镇还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我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不愧是德财公公的“心上人”,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

“大哥,您来啦,快请坐。”

阿镇白了我一眼:“别叫我哥。”

我挠了挠头,试探着问:“那我……叫您大嫂?”

“噗——”

他一口乌梅汤喷了出去,不偏不倚,全洒在了狸奴身上,惹得小家伙“喵呜”一声惨叫。

我赶紧心疼地抱过狸奴给它擦拭。

而那边,阿镇已经开始了风卷残云般的扫荡,那架势,活像八辈子没吃过饭。

我急了,照他这个速度,等我安顿好狸奴,我最爱的虾丸酿肉恐怕连渣都不剩了!

我连忙加入战局,一时间,桌上碗筷翻飞,我俩谁也不让谁。一顿饭下来,桌上杯盘狼藉,只剩下最后一块蜜乳糕。

我还想吃,但眼瞧着阿镇的目光也落在那块糕点上。

为了日后能继续抱紧这条大腿,我心痛地把盘子往他那边推了推。

“阿镇大哥,还是您吃吧。”

“噗嗤”一声,阿镇笑了。

他把盘子又推了回来:“还是你吃吧,口水都快滴到糕点上了,我嫌弃。”

我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角,哪有口水……

狸奴像是听懂了,轻快地“喵”了一声,仿佛在嘲笑我。

一天做十几道菜,着实耗费心神。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哈欠连天。切菜的时候一时分神,锋利的刀刃便在我的食指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鲜血直流,我强忍着疼,用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才勉强止住。

因此,晚上的菜色便简单了许多,只做了煨海参黄金汤、酱肘子、什锦炒五花和一道豆腐羹。酒水是膳房现成的“错认水”,点心也是现成的荷花酥。

看到与前一日天差地别的菜色,阿镇反倒没有不悦,而是先注意到了我缠着纱布的手。

“怎么弄的?”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我低眉顺眼地回答:“切菜时不小心伤着了。”

“我叫人把你调去清闲些的差事吧。”

我兴奋得差点跳起来,但理智告诉我,这时候应该矜持,总得推辞一番才显得不那么功利。

“别了吧,阿镇哥哥还是不要为我搞特殊的好,免得旁人说闲话,再影响到哥哥您……”

阿镇闻言,干脆利落地接话:“那倒也是。”

靠!我这该死的矜こ!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临走时还是嘱咐了一句:“日后不必如此铺张,照你平日的习惯,稍微多做些份量即可。”

狸奴“喵呜”一声,似乎对我今日为它准备的羊奶羹十分满意,用脑袋蹭了蹭我的手。

吃了一个月,我眼见着阿镇的脸颊圆润了些,便好心提醒他。

“阿镇哥,你还是少吃点吧。你常在御前行走,身形变化太大,别被陛下发现了。”

他要是倒霉,我也得跟着遭殃。

不过,望着他那张略显丰腴却更显俊美的脸,我的心跳没来由地快了一拍。果然,美人就算是胖了,也只是换一种好看的方式。

我忍不住小声嘀咕:“怪不得德财公公会喜欢,这模样,换我我也喜欢……”

“你说什么?”

奇怪,我怎么感觉阿镇的脸颊有些泛红?大概是那“错认水”的后劲上来了。

“没什么没什么。”我连忙摆手。

他却不依不饶,凑到我身边,身上那股清冽的香气混着淡淡的酒气,扑面而来,撞得我心神一阵恍惚。

他迷迷糊糊地笑道:“我好像……听见了什么‘喜欢’?”

我有一种错觉,他看似漫不经心,眼神却像钩子一样,一直牢牢地锁着我,盯得我心里直发毛。

“喜欢……”我眼珠一转,急中生智,一把将脸埋进狸奴毛茸茸的胸口,大声道:“我喜欢朝歌!”

我听到阿镇极轻地叹了口气,像是在为没听到想要的答案而失落。

“罢了,”他站起身,“我先回了。明日我带几个朋友过来,你多准备几个好菜。”

阿镇的朋友?那能是等闲之辈吗?

只要能让他们都罩着我,日后我在这宫里偷吃,岂不是可以更加光明正大?快哉!快哉!

第二天,阿镇果然把他的“朋友们”带来了。

据他介绍,分别是贤贵妃的贴身太监四宝,长乐公主的心爱宫女阿乐,以及陛下最看重的太监点点。

天啊!这简直是宫中仆从界的顶级天团!只要能巴结好这几位大人物,我这条小命就算是彻底保住了!我幸福得快要昏过去。

“可是,”我好奇地问,“陛下最看重的太监,不是德财公公吗?”

阿镇顿了片刻,淡淡道:“总要有新老更替嘛。陛下还年轻,小德子年纪大了。”

我心中一凛,敢直呼德财公公为“小德子”,这位阿镇的圣宠,只怕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厚。

这时,狸奴跑过来蹭我的小腿,我顺势将它抱进怀里。

“哎哟,我的小朝歌,今天给你准备了虾肉丸子,你肯定爱吃。”

狸奴亲昵地用脑袋蹭我的脸颊。

点点瞪大了眼睛:“我没看错吧?朝歌那烈性子,除了皇叔,还会亲近旁人?”

四宝也一脸震惊:“皇兄,你确实没看错,那真是我上次想抱一下,差点被挠花脸的朝歌。”

阿乐则摩拳擦掌:“这小宫女有什么法术?快传授传授,我早就想狠狠蹂躏这只小肥猫了!”

我为他们准备了鲜辣羊肉锅子,配上现切的鲜嫩羊羔肉,还有冬笋、梅菜等各色配菜,饮品则是解腻的苹果茉莉牛乳饮。

起初,那几位还抱着几分审视的态度,直到点点率先动筷,夹了一片羊肉在滚烫的汤里涮了涮,送入口中,顿时脸色大变。

“怎会如此鲜嫩!朕……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嫩的羊肉!”

阿乐也尝了一口,双眼放光:“真的好嫩!而且好香!肉的鲜美和锅底的滋味完美融合,却又互不抢味,简直是浑然天成!”

四宝紧随其后:“太好吃了!我王府的厨子,手艺竟连这半分都及不上!”

阿乐喝了一口牛乳饮,满足地叹气:“这喝的也好,跟辣锅子简直是绝配!”

我正笑着享受他们的夸赞,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王府?什么王府?”

阿镇面不改色地接过话:“四宝是从王府出来的,自然是吃惯了王府手艺的。”

我反应慢了半拍:“可四宝公公不是贤贵妃宫里的吗?”

他们三人顿时支支吾吾,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阿镇。

阿镇依旧镇定:“贤贵妃入宫前,原是王府的郡主嘛……”

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只见对面几人不约而同地偷偷擦了把汗。

我将秘制的蘸料送到他们面前,笑着说:“看各位都吃出汗了,我去给大家准备一道樱桃酥山降降火。”

在我转身去膳房准备甜品的间隙,身后的对话清晰地传来。

四宝(一边疯狂咀嚼一边说):“皇叔,你可真没骗我,世间真有如此美味!”

点点:“你给朕……你给我留点儿!”

阿乐:“皇叔,就不能让听欢去我宫里的小厨房当差吗?”

三人异口同声:“不行!!!”

点点理直气壮:“要论也该朕先来吧!”

阿乐不服气:“你们平时总说最疼我,怎么到了这会儿就不行了?”

四宝委屈巴巴:“我是最小的,你们就不能让让我?”

见阿镇始终不语,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他。只见他唇边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目光却温柔地投向正在厨房里忙碌的我。

等我端着酥山出来,他立刻起身,自然地接过我手中的托盘。

点点叹了口气:“看来,这小宫女谁也别想抢走了。”

四宝若有所思:“真没想到,竟然会是一个小宫女。”

阿乐幽幽道:“你不懂,男人心,海底针……”

这四人成了我这儿的常客。虽然阿镇心疼我劳累,不许他们三个天天来,但他自己,却是雷打不动地每日带着狸奴前来报到。

时间一长,难免有些风言风语传了出去。

尤其是新调来御膳房的月霞,仗着自己姑姑在尚衣局当个小管事,便处处看我不顺眼,整日对我吆五喝六。

我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对她的刁难一概忍让。

嫌我菜切得粗了,嫌我花雕得不大气,就连我摆放盘子的位置,她都能挑出一堆毛病。

我本不明白她为何如此针对我,直到那天,阿镇来给我送一套新得的西域刀具。她竟两眼放光地冲了上来,满脸羞红。

“阿镇大哥,这刀具一看就不是凡品。听欢她笨手笨脚的,别糟蹋了你的心意。不如送给我,我定会好好珍惜。”

阿镇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冷冷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说真的,阿镇冷下脸的时候,那股肃杀之气还是挺吓人的。

但月霞似乎完全没看懂脸色,依旧笑着说:“您知道尚衣局的孙掌事吧?那是我姑……”

“滚开,挡路。”

阿镇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月霞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只能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跑开。

不是,他凶你,你瞪我干嘛?冤有头债有主啊!

偏偏,我们夜里偷吃的事,到底还是被月霞发现了。

我本想塞些银子了事。

“好姐姐,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一回吧。”

谁知她一把将我推开,冷哼道:“你个小、贱、蹄、子,不光偷御膳房的东西,还勾引男人,真是不要脸!我倒要看看,阿镇哥要是知道你是个手脚不干净的小偷,还会不会理你!”

我简直无语。那菜是你的“阿镇哥”花钱买的,就算是偷,那也是他主谋我从犯,怎么单骂我一个?

她抓着我的手腕,梗着脖子道:“我现在就去总管那里举报你,看你还怎么嚣张!”

“月霞姐姐,我真的错……”

嗯?去膳房总管那儿?可平日里给我送菜的,不就是总管来福公公本人吗……

我突然很想看看,要是让月霞知道,我背后站着的,是几位连来福公公都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她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不知为何,我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词。

狗仗人势……

呸,我才不是狗!

月霞气势汹汹地抓着我来到膳房总管来福公公面前。

来福一见到我,那张圆润的脸上立刻堆满了菊花般的笑容。

“哎哟,听欢姑娘,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听到来福如此谄媚的语气,月霞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总管大人!听欢这个小、贱、蹄、子,她私自挪用膳房的食材给自己开小灶……”

“闭嘴!”来福公公脸色一变,疯狂给月霞使眼色。

但月霞显然没接收到信号,继续大声道:“您怎么也偏袒这个小贱人?这事要是让我姑姑知道了,还不知……”

来福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扇在了月霞脸上。

“我叫你闭嘴!”

哦……来福和孙掌事,我好像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我朝律法,宫中严禁太监与宫女对食,除非得到贵人特许。看来,他们显然不在此列。

来福转过身,又对我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听欢姑娘,您千万别把这小丫头片子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

我点点头,故作深沉地说:“好说好说,总管大人……”

来福点头哈腰:“姑娘叫小的来福就行。”

我摇摇头:“那可不行,规矩不能乱。您还是我的总管。只是……大人,我不希望这种事再发生。倒不是为了我,我一个小宫女,人微言轻,我是怕……影响到上头那几位。要是他们不高兴了,这后果,恐怕您我都担待不起啊……”

来福立刻心领神会,连连称是,转头就把我调到了一个极为清闲的岗位上。

太爽了!简直爽翻天!我决定今晚多做几个菜,好好犒劳一下罩着我的各位“大人物”!

今晚,我拿出了看家本领,准备了十道大菜:东坡肉、红烧肘子、清蒸鲈鱼、樱桃肉、五香仔鸽、荷叶鸡、素烧狮子头、罗汉斋、鸡汤小白菜。

另备了莲子羹和排骨冬瓜汤,因菜色油腻,又准备了清口的蜜饯汤和薄荷柑橘香饮,酒是石榴酒和玉团春,收尾的点心是绿豆核桃酥和糖蒸酥酪。

每个人都吃得满面红光,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我也很幸福,就是得跟他们抢着吃,有时候还抢不过,有点头疼。

阿乐真诚地拉着我的手:“听欢,我自问从小到大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可你怎么能把每道菜都做得这么好吃?你简直……不像凡人。”

四宝推了阿乐一下:“你怎么说话呢?”

阿乐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我的意思是,听欢就像天上下凡的厨神!”

说到这,阿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她抓着我的手摩挲着:“听欢啊,你愿不愿意跟我一道回长乐宫当差啊?”

她话音刚落,点点立刻反驳:“要当差也该是去乾清宫,去什么……”

四宝拼命给他俩使眼色,两人后知后觉地闭上了嘴,齐刷刷地看向一言不发的阿镇。

而后,双双乖乖低下头,继续埋头苦吃。

我傻乐呵地看着他们之间的小互动,丝毫没察觉出任何端倪。

几杯石榴酒下肚,我大抵是有些醉了,胆子也肥了起来。我举起酒杯,对着他们几个,满心感激。

“我心里都明白,你们是真心对我好。要是没有你们,我现在大概还是个任人揉搓的小宫女。是你们,各位宫里的栋梁之材,各位贵人跟前最得脸的红人,愿意带着我玩!这已经是我三生有幸了!”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各异,最后又齐刷刷地将目光落在了阿镇身上。

阿镇只是面不改色地呷了一口酒。

我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再次举杯:“我入宫这么久,今天是最开心的!因为我收获了你们这帮好朋友!”

阿乐最先上前,她搂着我的肩膀,真诚地说:“我也很开心能有你这样的朋友。听欢,你想不想有更好的前程?我可以帮你引荐。”

我大概是真的醉了,话也多了起来。

“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我还是想待在御膳房,安安稳稳地做个小宫女。”

“为什么?”四宝不解地问,“我早就想问了,凭你这手艺,就算去掌管一宫的小厨房,甚至是当御膳房的大厨都绰绰有余。为何偏要藏着掖着,甘心当个没什么前途的切菜宫女?”

我长叹一口气,残存的理智让我没有把家里的事和盘托出,只是含糊地说道:“我入宫……也是身不由己。我们家以前是做生意的,后来遭人陷害,家道中落。家里人怕我活不下去,才托关系把我送进宫里。等我到了二十五岁,总归是要出宫的。”

阿乐看向我,眼里的心疼不似作假。

“可你一个女儿家,出宫之后能做什么呢?总归还是要嫁人的……”说罢,她还意有所指地瞟了阿镇一眼。

我没有察觉到她奇怪的举动,只是满怀憧憬地望向那高高的宫墙之外。

“我想……把我们家的生意重新做起来!做大做强!把分店开到五湖四海!北到匈奴,南至滇国,东达波斯,西抵女真!”

一阵冷风吹过,吹散了我大半的酒气。我怕他们觉得我是在痴人说梦,连忙缩了缩脖子,羞赧道:“当然了,我也就这么一说,你们可别笑话我。”

点点却率先开口,语气郑重:“有这样的大志和胸襟,何其了不起,谁敢笑话你?若是我那些弟弟妹妹们能有你一半的上进心,我就要烧高香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点点说完,四宝和阿乐都默默地低下了头。

而阿镇,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他那双漂亮的眼眸里,像是揉碎了漫天的星光,亮得惊人。

没来由的,我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要是他跟德财公公不是“对食”,那该有多好。

我说不上来哪里好,只觉得,若他不是,那便是千好万好。

宿醉的头痛还没发作,一桶冰冷的井水就兜头浇下,把我从混沌中猛地拽了出来。

我被呛得撕心裂肺地咳嗽,眼前一片水花:“怎么了?着火了还是发大水了?!”

“你这贱、人,死到临头了还睡得着!” 一个尖利的声音刺穿耳膜,是月霞。

我还来不及反应,一头长发就被人死死攥住,硬生生从床上拖拽到了冰凉的地面上。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一左一右地钳住我的胳膊,力道之大,让我感觉骨头都要碎了。

视线模糊中,我看到一双用蜀锦精心缝制的绣鞋停在我面前。我艰难地顺着那华美的衣角向上看,对上了一张因愤怒而紧绷的脸。

是孙掌事。

月霞像条哈巴狗似的凑到她身边,谄媚地指着我:“姑姑,就是这个小浪蹄子,整天变着法儿地勾引总管!那天我亲眼看见,总管的手都搭在她那不盈一握的腰上了……”

“啪!”

孙掌事听完,毫不犹豫地扬手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疼,嘴里立刻涌上一股浓重的铁锈味。

“不知廉耻的东西,敢动我男人!”她咬牙切齿地骂道。

我被打得偏过头,反而冷笑了一声。

月霞见状,立刻狐假虎威地冲上来,又补了我一巴掌:“死到临头还敢笑!看你还怎么冲我姑姑笑!”

一口混合着血水的唾沫,被我尽数吐在了她那张扭曲的脸上。

她气得嗷嗷叫,还想动手,我却反而镇定了下来,目光越过她,直直地看向孙掌事。

“孙掌事,我和总管之间究竟清白与否,您把他叫过来当面对质,岂不比听人一面之词来得更清楚?”

月霞生怕事情闹大,急得跳脚:“姑姑您别听她的!总管大人来了,肯定要护着这个小妖精!”

我不理会她的聒噪,继续对着孙掌事说:“孙掌事,我只是不愿您被小人蒙蔽。您想,若我与总管真有私情,他为何不偷偷摸摸,反而要当着您亲侄女的面来‘护着’我呢?这岂不是明摆着要把把柄送到您手上吗?”

孙掌事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

月霞见势不妙,又上前一步,声音尖锐:“快堵上这贱、人的嘴!别让她花言巧语脏了姑姑的耳朵!”

我心里一紧,知道不能再等,必须放出我的杀手锏。阿镇和德财公公的事情是万万不能说的,他们待我不薄,我不能把他们牵扯进来。

电光石火间,我脑中灵光一闪。

“孙掌事!”我高声喊道,“处死一个无名无姓的小宫女,对您来说易如反掌。但您可知,陛下御前贴身侍卫养的狸奴‘朝歌’,如今只肯吃我做的饭菜。这事在御膳房人尽皆知,做不得假。若是朝歌因我而死,闹到绝食的地步,这事传到陛下的耳朵里,您今日因何罪名罚我,恐怕就不是关起门来能解决的了……”

见孙掌事脸上露出犹疑,我立刻加了一剂猛料:“您若不信,随便派个人去宫里打听打听,便知真假。”

月霞还在旁边煽风点火:“姑姑,您可千万别被她唬住了!今天要是轻饶了她,您以后还怎么在后宫立威啊!”

“你给我闭嘴!”孙掌事终于爆发了,冲着月霞怒吼道,“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了?来人,去查!宫里到底有没有一个御前侍卫的狸奴叫朝歌!”

一炷香的时间,感觉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派去打探消息的宫女终于回来了,但她的表情,是一种混杂着困惑与震惊的古怪。

“回……回掌事,奴婢查了一圈,宫中……宫中并无御前侍卫的狸奴叫朝歌……”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怎么可能?朝歌明明是阿镇的猫,怎么会查不到?

月霞立刻得意起来,声音又拔高了八度:“我就说这小、贱、蹄、子满口谎话!皇宫大内,规矩森严,怎么可能让一个侍卫的猫随意走动!来人,还不快把这个欺上瞒下的骗子拉出去杖毙!”

“等等!”那去打探的宫女咽了口唾沫,颤抖着补充道,“宫里是没有御前侍卫的狸奴叫朝歌,但是……但是镇南王殿下的狸奴,的的确确是叫朝歌……”

“什么?!镇南王?!”

这声惊呼,是我自己喊出来的。

阿镇……是镇南王?这怎么可能?那个会抢我点心、和我斗嘴的侍卫大哥,怎么会是权倾朝野的镇南王?

下一刻,门外传来朝歌熟悉的“喵呜”声,夹杂着一个清脆又带着怒意的女声。

“本宫今日才知,这后宫之中,竟有人敢如此草菅人命、滥用私刑!”

阿乐?本宫?

屋里的人瞬间反应过来,哗啦啦跪倒一片,连带着还被嬷嬷压着的我,也被迫跪在了地上。

一个身影快步走到我面前,亲自将我扶起。直到这时,我才看清了她的脸。那张明媚的面容,竟然真的是阿乐。

“听欢,是本宫来迟了,若不是朝歌跑来寻我……”

我呼吸一滞,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直到朝歌用它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我的裤脚,我才从巨大的震惊中找回一丝神志。

阿乐、本宫、镇南王……所有零碎的线索在这一刻豁然贯通。

我,不过是他们这些贵人生活中一场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

我挣开她的手,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声音干涩:“奴婢,给长乐公主请安。”

长乐把我搀扶起来,脸上带着一丝愧疚:“对不起听欢,我们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只是……”

“公主言重了。”我垂下眼帘,语气疏离,“您是千金之躯,所作所为皆有道理,无需向奴婢这等卑贱之人解释。”

只是,我曾真心将你们当成过朋友。

我忽然想起那个荒唐的夜晚,和所谓的“大内四大奴”的结拜。我的心猛地揪紧,冷汗瞬间湿了后背。

如果他们只是普通的太监宫女,我的身份自然无虞。可他们一个是镇南王,一个是长乐公主,那剩下的“点点”和“四宝”,身份尊贵得我根本不敢往下细想。

完了!我的真实身份,是不是早就暴露了?!

我控制不住地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李听欢啊李听欢,叫你多嘴!

我爹,曾是天下首富。

坊间传闻,皇帝私库里的银子,可能还没有我李家的金条多。李家的酒楼,靠着祖传的手艺和诚信经营,开遍了大盛朝的每一个角落。后来,钱庄、米行、赌坊……只要是能赚钱的行当,都少不了我爹的影子。

但他骨子里是个有血性的商人,看不惯前朝皇帝的横征暴敛,便倾尽家财,暗中资助先皇起兵。

先皇登基后,封我爹为“天下第一皇商”。

可谁也想不到,就在京城最繁华的闹市之中,李府上下二百三十六口人,一夜之间,惨遭屠戮,血流成河。

若不是我年幼贪玩,偷溜出府,恐怕也早已是那冤魂之一。

是当年受过我爹恩惠的赵尚书救了我,他为我隐姓埋名,将我藏进了这深宫之中。

刚被救下时,我、日日夜夜都想着查明真相,为家人报仇,但赵尚书却一再制止我。

“你父亲临终前再三嘱咐我,让你忘了仇恨,好好活下去。”

我死死地盯着他,眼睛里几乎要渗出血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赵尚书闻言,勃然大怒:“混账话!这样的话以后休要再提!他,绝不是那样的人!”

我喘着粗气,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我李家的财富富可敌国,您敢保证,那龙椅上坐着的人,就真的没有动过心吗?!”

赵尚书没有半分犹豫,斩钉截铁地说:“我敢,我用我的人格担保。”

他将我送入宫后,甚至派人看着我,生怕我冲动行事。我花光了身上最后的银子,才把自己调到了御膳房,因为我知道,赵尚书的手,还伸不到这里来。

可现在想来,赵尚书真是多虑了。我一个小小的宫女,手无缚鸡之力,又能做什么呢?别说接近那位九五之尊,就连他驾崩,我都报仇无门。

长乐公主将我带回了她的长乐宫。或许是气氛太过尴尬,她开始没话找话。

“听欢我跟你说,今儿多亏了朝歌那小东西,不然我都不知道你出事了。我还纳闷呢,它今天怎么一反常态,一个劲儿地黏着我,原来是想让我来救你。”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还是我冰雪聪明,一下子就领会了它的意思,这才及时把你从那帮恶人手里救下来!”

我看着她,挤出一个真诚的微笑:“多谢公主殿下。”

长乐被我这声“公主殿下”叫得有些局促:“听欢,你还是叫我阿乐吧。我们真的没有戏耍你的意思,是皇叔他……”

“长乐!”

一个沉稳的男声打断了她。我循声望去,只见“点点”穿着一身威严的明黄龙袍,在一众人的簇拥下,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我立刻跪倒在地,心如死灰:“奴婢参见陛下。”

长乐连忙扶起我:“听欢,不必多礼。”

其实,想通了之后,我心里反而没那么难受了。一位皇帝,一位公主,一位亲王,为了逗我开心,不惜自降身份,假扮太监宫女。仔细算算,吃亏的好像还是他们。

只是对于阿镇……

皇帝拉着长乐走到一旁,低声说着什么。我只听见长乐还在嚷嚷:“皇兄你让我再陪陪听欢……”

下一秒,她就噤了声,眼神示意我看向门外。

我看到一身玄色蟒纹长袍的秦镇业,正穿过庭院,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我也不知自己是哪来的胆子,竟敢对着当朝的镇南王耍脾气。

他走到我面前,我便重重地跪了下去,额头磕在冰凉的地砖上。

“奴婢,参见镇南王殿下。”

他连忙伸手来扶,语气急切:“听欢,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是我骗了你。你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我侧身避开他的手,声音冷得像冰:“镇南王说笑了,奴婢不敢。”

我也不知道这股无名火究竟从何而来。按理说,我没有任何立场去恼怒他的欺骗。但我偏偏就是怒不可遏。

我起身想走,秦镇业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手掌温热而有力。

“听欢,我这些时日留在宫中,皆是因为你。但我不能久留,你……愿意跟我出宫,去镇南王府吗?”

心头竟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丝雀跃,我暗骂自己没出息。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冷声道:“殿下若想要奴婢,直接向陛开口便是。我只是一个宫女,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拒绝主子们的任何决定。”

他仿佛没听出我的讽刺,像是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我邀你去王府,不是让你去做奴婢的。”他上前一步,扶着我的肩膀,强迫我直视他的眼睛,“你别装傻。我只想知道,你的心意。”

“我的心意?”我自嘲地笑了,“我的心意,重要吗?”

“重要。”他凝视着我,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听欢,你的心意,最要紧。”

心口猛地一颤。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重叠,我好像又看到了爹爹,他把我高高地扛在肩头,笑着对我说:“欢儿,你要记住,爹永远是你的靠山。这世上,没什么比你的心意更要紧。”

为了不让他看见我泛红的眼眶,我猛地挣脱他的桎梏,转身背对他。

“殿下,奴婢……一切都听殿下的安排。”

他终于被我的固执惹急了:“李听欢!你能不能别再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脑袋“嗡”的一声,像有惊雷炸开。

他叫我……李听欢?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心底最后一点伪装也被彻底撕碎。

“殿下既然已经知晓我的真实身份,那么要杀要剐,我李听欢,悉听尊便。”

秦镇业像是气得不轻,在原地烦躁地踱了好几步,伸手指着我,“你你你”了半天,最后却泄了气。

他盯着我,忽然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李听欢,你当真对我,半分印象也没有了?”

我绕着他走了两圈,把他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最后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

他憋了半天,才闷闷地说:“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我“啊?”了一声,满脸错愕。

他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当年,我皇兄能顺利举事,全靠你父亲的鼎力资助。那时候你还很小,我也才七八岁的光景。我抱着你,你就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还抱着我的手指头啃。当时我皇兄还和你父亲开玩笑,说要将你许配给我。说来也怪,一提到和我结亲,你就咯咯地笑个不停。”

“后来你长大了些,我也见过你几次,只是碍于男女有别,每次都只是匆匆一瞥。”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陡然沉重。

“再后来,你家出了事。我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正好看见哭喊着要往火海里冲的你。是我……是我从背后抱住了你,用手捂住了你的眼睛,把你护在了怀里。”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巨大的悲伤如潮水般涌来,我的身体似乎启动了某种防御机制,让我忘记了那一天最痛苦的细节。我一直以为,那天在火光与血色中护住我的人,是赵尚书。

秦镇业继续道:“其实,我和皇兄,并非不知是谁害了李伯父……”

得知他知道真凶,我瞬间激动起来,冲上前抓住他的衣袖:“是谁?!告诉我凶手是谁!我要他血债血偿!”

秦镇业看着我,神情笃定而温柔:“那个人,已经偿命了。”

我脑海中飞速闪过近来朝堂上的风云变幻,双眼不自觉地放大。

“你的意思是,害我全家的人是……是周相?!”

秦镇业长叹了一口气,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我们都没想到,周相竟贪婪至此。他本是前朝旧臣,靠着背叛旧主才登上了我们这条新船。为了你李家的泼天财富,他竟能狠心屠戮二百余口人命。”

“当年他羽翼已丰,在朝中势力之大,甚至能与皇兄分庭抗礼。我们明知他抢了你家的钱财,还反过来散播谣言,将脏水泼到皇兄头上,而他自己,则用你家的钱财招兵买马、收买人心,意图谋逆。”

他让人取来一叠厚厚的卷宗,里面全是周相谋反和屠戮我李家的罪证。我翻看着,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但当时若贸然对他动手,只会让刚刚休养生息的国家再起战乱。皇兄他……只能徐徐图之。”

“所以,是我让赵尚书将你送进宫的。只有在这皇宫大内,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才能护你周全,不让周相那只老狐狸发现你的存在。”

“等等……”我声音颤抖地问,“你的意思是,当年救我的人是你,赵尚书……他只是你推到台前的一个幌子?”

秦镇业笑着点了点头。

“李伯父于我们兄弟二人有再造之恩。但若由我出面救你,目标太大,反而会害了你。单凭一个小小尚书,又怎能安然无恙地将手伸进后宫呢?”

“不对,”我喃喃道,“既然是你救了我,为何这么多年,你从不与我相认?”

“当时朝中要对付周相,边疆要抵御南夏来犯,我实在分身乏术。我只知你进了宫,却不知你竟使了银子,将自己调去了最不起眼的御膳房。”

秦镇业看着我,眼神中是化不开的温柔:“直到前段时日,扳倒周相的时机成熟,我才得以回京。我将朝歌托付给长乐照料,没想到那丫头跑来跟我告状,说这小东西茶饭不思。那天我得了空,便想着去御膳房亲自抓它个现行。”

“没想到,竟让我看到了朝歌任人揉捏的一幕。这小家伙除了我,从不让任何人碰,却偏偏拜倒在了你的石榴裙下,这不由得让我对你起了好奇心。”

“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眼熟,但并未多想。尝了你的手艺,又见你将我错认成侍卫,我便想着将错就错,好多蹭几顿饭吃。”

“只是后来……”他顿了顿,眼神竟有些羞赧,“后来我发现,自己竟然心悦于你。”

我没想到他会说得如此直白,心“砰砰”地狂跳起来,脸颊也烧得滚烫。

“我也曾想过,京中世家贵女任我挑选,为何偏偏……是你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呢?”

“那是为何?”我下意识地问。

他笑了起来,眼里的光芒比星辰还亮。

“大概,是因为命中注定吧。”

我忽然明白了,在得知他真实身份的那一刻,我心中那股没来由的恼怒究竟从何而起。

原来,我一直以为我的家族是被先皇所害,若他真是先皇的亲弟弟,那我们之间便隔着血海深仇,再无可能。那股愤怒,其实是源于绝望。

也许我的心,也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为他沦陷了。

不等我开口,秦镇业又继续道:“说来也巧,我回京向陛下呈上能给周相最后一击的罪证,就在那一日,我遇见了你……”

一种巨大的宿命感将我紧紧包裹。无论是幼时的惊鸿一瞥,还是如今的重逢,我与秦镇业之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红线,将我们紧紧地拴在了一起。

他牵起我的手,目光灼灼:“听欢,我心悦你。你,愿意同我回镇南王府,做我的王妃吗?”

我眼珠一转,压下心中的悸动:“那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知无不言。”

“你如今……可有妻室?”

秦镇业眼神坚定:“别说妻室,便是侍妾也未曾有过一个。”

这下换我心里打鼓了,我小声嘀咕:“那你……该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秦镇业立刻抬手捂住了我的嘴,哭笑不得:“你这小脑袋里都在想什么?我这些年不是在南边打仗,就是在跟周相那老狐狸斡旋,哪有功夫考虑终身大事……”

说到这,他忽然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凑到我耳边:“我行不行,你日后亲自试试,不就知晓了?”

“秦镇业,你流氓!”我脸一红,推开他。

他笑着抓住我的手腕,学着我之前的样子:“听欢大人,还有什么要示下的?”

“我如今虽只是一个宫女,但日后若你想三妻四妾,那是断断不能的。你身边,只许有我一人。”

秦镇业立刻点头,举手发誓:“我可以立字据。”

“字据倒不用,”我说道,“只需提前签好一份和离书。若有朝一日你心中有了旁人,我们便一拍两散,各生欢喜。”

他宠溺地刮了刮我的鼻子:“你呀,看着挺没心眼的,实际上心里比谁都门儿清。好,只要能让你安心,我签。”

我长舒一口气:“还有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你说。”

“日后,我是你的妻子,但我更是李家的继承人,李听欢。你不能将我困于后宅,也不能将我困于你身边。我要重振李家的门楣。”

秦镇业闻言,开怀大笑,他将我紧紧地拥入怀中。

“我的王妃,日后为夫还指着你东山再起,重回首富宝座呢。届时为夫若是缺钱缺粮,只需同娘子开口便是,娘子可千万不能不养我啊。”

看着面前撒娇耍宝的秦镇业,我真的很难将他同那个高冷寡言的镇南王联系在一起。

“娘子可千万不能不养我啊……”

门外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模仿声,仔细一听,有点像四宝,不对,是恒亲王。

秦镇业气得脸都绿了,抄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就追了出去。

“我看你们几个小兔崽子是皮痒了,找揍!”

番外

陛下最终下旨,封我为长安郡主。

受封那日,皇帝亲手将圣旨交到我手中,他看着我,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

“听欢,朕封你为郡主,并非为了抬高你的身份,好让你能名正言顺地成为镇南王妃。而是因为,你父亲,你李家,对大盛有功,对我们秦家有恩。这是你应得的荣耀。”

越过皇帝威严的龙袍,我仿佛看到了爹娘,看到了李府上上下下所有亲人的笑脸。

他们微笑着朝我挥了挥手,而后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温暖的阳光里。

回过神来,我早已泪流满面。

五年后,李家酒楼的分号,开到了遥远的波斯。我终于实现了当年酒后许下的豪言壮志。

御书房内。

陛下:“皇叔,你就不能让皇婶给咱们做顿饭吗?朕实在是太想念那口鲜辣羊肉锅子了。”

秦镇业长叹一口气,满脸愁容:“别说做饭了,我现在想见娘子一面都难。她不是在算账,就是在去算账的路上。”

长乐公主噘着嘴:“呜呜呜,皇婶做的饭,是天底下最好吃的。”

四宝(恒亲王的小名版)在一旁猛点头:“我也是,我也是!”

陛下一拍桌子:“朕不管了!朕现在就下旨,命皇婶即刻入宫,给咱们做鲜羊肉锅子!”

秦镇业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若是不要三天前刚从我娘子那里预支的那十万两军饷了,大可以现在就下旨。”

陛下:“……嗯,朕忽然觉得,也不是很想吃了。”

某年某月某日,秦镇业在翻看旧账本时,忽然想起一桩陈年旧事。

“对了娘子,我一直想问,那时候我不让你叫我大哥,你为何偏要叫我大嫂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冷汗都快下来了。要是让这家伙知道,我曾一度以为他是德财公公的“对食”,以他那小气的性子,怕是能把房顶给掀了。

对不起了秦镇业,人在无理的时候,就会显得特别无礼。

我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瞪。

“你还有脸问我?!那你先说说,你去年腊月里,为什么盯着新来的那个小丫鬟看了足足三眼!你是不是看人家年轻漂亮,嫌弃我人老珠黄了!”

直到耳朵被我死死掐住,疼得龇牙咧嘴,秦镇业还是满脑袋问号。

“啊?娘子?我没有啊?我什么时候看过小丫鬟了?我真的没有啊!?”

果然,这世上,只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冤枉。

来源:小蔚观世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