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保姆刘阿姨拎着两个几乎要撑破的黑色大袋子，满意地关上了我家的门，我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当保姆刘阿姨拎着两个几乎要撑破的黑色大袋子，满意地关上了我家的门，我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袋子里，是她刚用我的顶级食材做好的四十八个大肉包。
我的餐盘里，还剩下两个。
姆做50个包子，带48个回家，我没闹，下单了5斤榴莲5斤人中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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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翼话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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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保姆刘阿姨拎着两个几乎要撑破的黑色大袋子，满意地关上了我家的门，我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袋子里，是她刚用我的顶级食材做好的四十八个大肉包。
我的餐盘里，还剩下两个。
01.
我刚进家门，一股浓郁的肉香就霸道地钻进了我的鼻子。
“太太，您回来了！”保姆刘阿姨系着我的围裙，满面红光地从厨房里迎出来，额头上还带着一层细密的汗珠，看起来功劳卓著，“我给您做了大肉包！”
她身后的厨房里，几个巨大的蒸笼堆得老高。我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台面上被撕开的真空包装袋——那是我上周特意从高端超市订购的、巴掌大一块就要好几百的伊比利亚黑猪肉。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沉了一下。
“刘阿姨，”我维持着脸上的平静，“您这是做了多少个啊？”
“不多不多！”她自豪地比了个“五”的手势，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也就五十个！我特意多放了肉，个个都皮薄馅大，保证您吃得满意！”
五十个。
我一个人住在这空旷的房子里，丈夫常年在外地。我就是长了八个胃，也吃不完这五十个包子。
我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说：“刘阿姨，这太多了，我一个人哪里吃得完。这天儿热，放冰箱里两三天，口感就不新鲜了。”
刘阿姨立刻一拍大腿，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无缝衔接地跟上解决方案。
“哎呀，您吃不完，我带走！我儿子、儿媳妇，还有我那大孙子，都好久没吃我亲手做的包子了！正好让他们也尝尝您的手艺……哦不，是我的手艺，您的好材料！可不能浪费了您这几百块钱的好猪肉啊！”
她语速极快，根本不给我任何插话的机会。
说完，她已经转身从储物柜里拿出两大卷黑色的垃圾袋，手脚麻利地开始往里装包子。蒸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空。她装得理直气壮，心安理得，仿佛是在帮我解决一个天大的麻烦。
最后，五十个包子，四十八个进了她的黑色垃圾袋。
餐盘里，只剩下孤零零的两个，像是一对被遗弃的孤儿。
她系好袋子，心满意足地在手里拎了拎，那沉甸甸的重量让她笑得更开心了。
02.
刘阿姨拎着她那两大袋“战利品”，在玄关换鞋，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我静静地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
“太太，那我先下班了啊！包子您可得趁热吃！”她热情地朝我挥手告别。
“好的，刘阿姨辛苦了，”我回以一个温和的微笑，“路上小心点。”
防盗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
我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我走到餐桌前，低头看着那两个已经有些凉了的包子，胃里一阵翻涌。
半年前，刘阿姨刚来我家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我记得她第一天来面试，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但很干净的蓝布衫，双手拘谨地放在膝盖上，腰板挺得笔直。她说她干了十年家政，经验丰富，绝不拿雇主家一针一线。
最初的一个月，她的确是完美的。
地板擦得比镜子还亮，衣服按照颜色深浅和材质分开洗涤，连我书房里那些多到令人发指的手办，她都能用小刷子一个个清理得一尘不染。
那时，她连口水都不肯在我家多喝。她总是自己带着一个大号的军用水壶。我让她别那么客气，家里有水。她只是憨厚地笑笑，说：“太太，不合规矩。”
有一次，我切了一盘价格不菲的日本白草莓，递给她，让她也尝尝。她吓得连连摆手，像是碰到了什么烫手山芋：“使不得使不得，太太！这太贵重了！我就是个做保姆的，哪能吃您这么金贵的东西！”
那时的她，谨慎、本分，对我充满了敬畏。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变了。
大概是从我第二次、第三次坚持把水果塞到她手里，她半推半就地收下开始。她看我的眼神，渐渐地少了敬畏，多了几分审视。
她开始试探。
家里的消耗品，开始以不正常的速度减少。我那瓶三百多块的日本进口生姜洗发水，才用了两次，就下去了三分之一。我随口问了一句，她立刻一脸懊悔地说：“哎呀太太，都怪我昨天洗头的时候手滑，瓶子倒了，洒了不少！真对不起！”
她道歉道得那么诚恳，我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但隔天，我从她身边走过时，闻到了她头发上同款的生姜清香。
后来，她的胆子越来越大。
她不再满足于“不小心”弄洒的洗发水，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更贵重的东西。
我有一件桑蚕丝的衬衫，她“不小心”用洗衣机给搅了，缩水到没法穿。她拿着衣服，痛心疾首地跟我道歉，然后话锋一转：“太太，这衣服扔了也可惜。要不……我拿回家给我女儿穿？她个子小，说不定还能穿。也算是物尽其用，免得您看着心烦。”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惋惜”和“为您着想”的脸，第一次感到了一股寒意。
再后来，她开始频繁地在我面前提起她那个“聪明伶俐的大孙子”。
“我孙子就爱吃进口车厘子，就是太贵了，我们舍不得买。” “我孙子昨天看电视，说想尝尝晴王葡萄是什么味儿。”
她说完的第二天，我家冰箱里的车厘子和晴王葡萄，总会“神秘”地消失一半。
我不是没有察觉。我只是觉得为了这点小事反复跟一个保姆计较，显得我太小气，也懒得再费心去找新人磨合。
我的沉默和忍让，在她看来，显然是“愚蠢”和“好欺负”的代名词。
于是，便有了今天这四十八个包子。
她已经不满足于暗中拿取，而是升级到了明火执仗地“搬”。用我的钱，我的顶级食材，做好她的人情，喂饱她全家，最后还要摆出一副“我帮你解决了大麻烦”的施恩嘴脸。
想到这里，我拿起手机，拨通了我丈夫的电话。
“她用我的伊比利亚猪肉做了五十个包子，自己带走了四十八个。”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然后传来丈夫压抑着怒火的声音：“马上辞了她！让她滚！”
“不，”我轻声说，语气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直接开除，太便宜她了。”
03.
挂了电话，我打开手机上一个橙色的生鲜购物APP。
搜索关键词：猫山王榴莲。
我找到一家评价最好、号称“树上熟、空运到家”的店铺，眼睛都没眨一下，在购买数量上填了“5斤”，选择“一小时加急达”。
然后，我切换到另一个更为小众的购物网站，这个网站专门出售一些……稀奇古怪的传统物品。
我在搜索框里，一字一顿地输入了三个字：
人。中。黄。
商品页面跳了出来。介绍语焉不详，只说是“古法炮制，清热解毒”，但评论区的留言却生动得多。
“味道绝了，隔着三层真空袋都能把我送走。” “买来整蛊兄弟的，现在他已经三天没跟我说话了。” “一生难忘的气味，比厕所炸了还上头一万倍。”
很好。
我看着屏幕上那坨黄褐色的、饼状的物体，满意地笑了。
购买数量：5斤。
支付，确认。
做完这一切，我靠在沙发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刘阿姨，你不是喜欢占便宜吗？我送你一份大礼。
04.
第二天是刘阿姨的休息日，正好方便我“准备礼物”。
上午十点，加急配送的猫山王榴莲和人中黄，一前一后地送到了家门口。送第二个箱子的快递员，表情十分古怪，递给我箱子时还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我戴上三层一次性口罩，又戴上加厚的橡胶手套，先在厨房处理了榴莲。金黄色的果肉，饱满诱人，那股霸道的、独特的甜香瞬间充满了整个屋子。这是第一层完美的伪装。
接着，我屏住呼吸，走上阳台，打开了那个潘多拉魔盒。
饶是我早有心理准备，但在开箱的瞬间，那股混合着甘草、发酵物和无法言说之物的、极具穿透力的恶臭，还是让我差点当场吐出来。
那味道，像是把一个百年未清的旱厕，浓缩成了一块风干的砖。
我面无表情地用锤子将那几块坚硬的“黄饼”敲成碎块，然后全部倒进了一个闲置的、准备扔掉的破壁机里。我把破壁机也搬到了阳台，关上阳台门，按下了开关。
“嗡——”
机器的轰鸣声中，那些黄褐色的碎块，被搅成了细腻的粉末。
然后，是最关键的一步。
我将破壁机里的粉末，分批倒入那一大盆金黄色的榴莲果肉中。榴莲浓郁的甜香和人中黄的极致恶臭，在我家的阳台上，展开了一场史诗级的气味战争。我打开大功率的搅拌器，将它们疯狂地搅打在一起。
奇迹发生了。
人中黄的臭，似乎被榴莲那不讲道理的“香”给强行包裹、压制、融合了。最终得到的成品，是一盆颜色更深、质地更粘稠的“榴莲泥”。它闻起来……还是榴莲味，但就是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若有若无的怪。像是在一首交响乐里，混进了一个走调的小提琴手。
对于没尝过真正极品猫山王的人来说，他们很可能会以为，这只是“顶级榴ليان独特的发酵风味”。
我满意极了。
我将这盆“地狱榴莲泥”分装进几个看起来非常昂贵的、带烫金logo的玻璃密封罐里，然后将它们整齐地码进一个奢侈品牌的纸质礼品袋中。
大功告成。我把它放在客厅最显眼的玄关柜上，静静地等待着我的“好阿姨”明天上钩。
05.
隔天早上，刘阿姨哼着小曲来上班了。
她一进门，就闻到了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榴莲味，视线立刻被玄关柜上那个漂亮的礼品袋给吸引了。
“哎哟，太太，这是什么好东西呀？一大早就这么香！”她凑上前，伸着鼻子在礼品袋上使劲闻了闻。
我从卧室里走出来，故作随意地说：“哦，一个朋友从马来西亚给我寄过来的猫山王榴莲。你也知道我不怎么爱吃这个，闻着头晕。放着也是浪费，刘阿姨，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回去给孩子和孙子尝尝鲜吧。”
我特意强调了“马来西亚”、“猫山王”这几个字。
刘阿姨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亮得像两个两百瓦的灯泡。
猫山王！那可是榴莲里的爱马仕！一斤就要一两百块！这么一大袋子，少说也得值个千八百的！
她脸上的惊喜和贪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掩饰不住。
“哎呀！这怎么使得！太太，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她嘴上说着“不能要”，身体却诚实得很，双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礼品袋。
“哎哟，好沉！这得有五六斤吧！太太您真是太大方了！”她喜不自胜地说道，“那我……我就不跟您客气了！我替我儿子孙子谢谢您！”
“不客气。”我笑得温婉贤淑，“你平时工作也辛苦。”
今天一天，刘阿姨的工作效率前所未有地高。地板拖得锃光瓦亮，窗户擦得一尘不染，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看“傻子财神”的慈爱。
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
她欢天喜地地拎着那袋“大礼”，一步三回头地跟我道谢。
“太太，那我走了啊！再次谢谢您的榴莲！”
我微笑着朝她挥手：“快回去吧，记得要趁新鲜吃哦。”
“哎！好嘞！”
门再次关上。
我立刻抓起车钥匙和手提包，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大声说了一句：“天气真好，出门逛街咯！”
我快步走进电梯，直下地下一层的车库。
我没有发动汽车，而是坐进驾驶座，锁好车门，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叫“家庭安防”的APP。
加载，连接。
客厅里的高清摄像头画面，清晰地出现在我的手机屏幕上。
我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微笑。
画面中，刘阿姨根本没有离开。她正将那袋“榴莲”放在我家的茶几上。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通过摄像头自带的收音功能，我能清晰地听到她那得意洋洋、充满炫耀的声音。
“喂，儿子！跟你说个天大的好事！我们家那个人傻钱多的老板，今天又送了我五斤顶级的猫山王榴莲！”
“对！就是那个死贵死贵的！我跟你说，她就是个冤大头，脑子绝对……”
她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看到她挂断电话，搓着手，两眼放光地盯着茶几上的玻璃罐。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其中一罐。
我注意到，在她打开罐子凑近闻了闻之后，脸上闪过了一丝极其短暂的、一闪而过的困惑。
但，贪婪最终战胜了理智。
她环顾四周，确认“我”已经出门，然后转身跑进厨房，拿了一把西餐用的长柄银勺。
在我的手机屏幕上，我清晰地看到，她用那把银勺，挖了一大勺金黄粘稠的、散发着“异香”的榴莲泥。
她将勺子举到嘴边，脸上是即将品尝到人间美味的陶醉表情
来源：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