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是个阴沉的下午,窗外飘着毛毛细雨。我站在父亲的遗像前,黑白照片里他还是那副和蔼可亲的样子。门铃突兀地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那是个阴沉的下午,窗外飘着毛毛细雨。我站在父亲的遗像前,黑白照片里他还是那副和蔼可亲的样子。门铃突兀地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中年女人,踩着细高跟,强行挤进了门。她从鳄鱼皮包里抽出一张泛黄的借条,上面赫然写着“借款人:张明德,借款金额:叁拾万元整”。我爸的签名和手印都在上面。
门外的雨声渐大,打在霉斑斑驳的墙面上。我盯着那张借条,纸上有一个咖啡渍,边缘已经发黄,像极了父亲生前每天早上必喝的那杯美式。
“你爸欠我们家三十万,现在该你还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手指不停地敲打着真皮沙发扶手,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那一刻,我忽然注意到她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圈明显的戒痕 。
父亲去世前一周,还在跟我说起要带我去看他新开发的工地。谁能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心梗,让所有计划成了泡影。
2我拿起座机,拨通了父亲生前最信任的于叔电话。2008年的来电铃声还是那个老旧的“滴滴答答”,恍惚间让我想起小时候在工地上和父亲打电话的日子。
“张总和他确实有过生意往来,但那三十万…”于叔的声音顿了顿,“是他们夫妻俩一起借的,后来早就还清了。”
我放下电话,看着那个女人精心修饰的妆容下藏着的焦虑。她的目光闪烁,右手不自觉地把玩着项链,一个看起来很旧的玉坠。
3我打开父亲的老式樟木衣柜,一股淡淡的樟脑味飘出。在最底层的铁皮盒子里,我找到了那张老照片。照片上,这个女人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而那个男人,不是我爸。
“这是你丈夫吧?”我把照片推到她面前,“我记得他,十年前和我爸合作过工程,后来因为…挪用公款进去了?”
她的手颤抖了一下,精心修饰的指甲在沙发皮面上划出一道痕迹。“你…你什么意思?”
4我打开手机录音,播放着父亲生前最后一段话:“ 儿子,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如果有人拿着借条来找你,你就把当年的工程合同拿给他们看 。”
我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份发黄的合同,轻轻放在茶几上。她的脸色瞬间煞白,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不稳的声响。
“当年是你丈夫挪用了工程款,我爸为了不让你们家破人亡,把责任都扛下来了。这份合同能证明一切。”我看着她颤抖的背影,“现在,您打算怎么办?”
天已经完全黑了,雨停了。她从包里颤抖着取出支票簿,写下三十万。“对不起…我也是走投无路了。”她的声音哽咽,“你爸是个好人。”
看着她落寞离去的背影,我摸了摸父亲的遗像,眼眶发热。 工地上的泥土气息仿佛又回来了,那是父亲身上永远抹不去的味道,也是他教会我的最后一课——做人要有担当,但也要留一手 。
柜子里的老式挂钟敲响了九下,窗外有晚归的飞鸟掠过。我抬头看着天花板上那盏父亲亲手安装的吊灯,它依然发着温暖的光,就像父亲一直都在守护着这个家。
来源:彼岸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