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柳瑾瑜轻轻拿起床头那个尘封多年的木盒,犹豫片刻。"您真的以为他不需要您的爱吗?"
爸,我这辈子再也不会踏进这个家门一步!"
徐昂摔门而去,声音在老宅里回荡。
徐长山颤抖着手指向那扇门,嘴唇发白,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病房里,柳瑾瑜看着病床上的公公,眼神复杂。
"徐叔,您知道徐昂为什么这么多年不肯回家吗?"
徐长山摇头,眼角有泪滑落。"他恨我偏心吧。"
柳瑾瑜轻轻拿起床头那个尘封多年的木盒,犹豫片刻。"您真的以为他不需要您的爱吗?"
老人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
"我这一生,对他要求严格,就是为了让他成为最优秀的人。"
"可您忘了告诉他最重要的一件事。"
柳瑾瑜的声音很轻,却如同一把刀,刺穿了徐长山构筑了一生的心墙。
没有人知道,一场持续四十余年的父子误解,将因一个木盒中的秘密而被彻底改写……
01
徐长山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农村家庭,十三岁就辍学到建材厂当学徒。
他瘦小的身体扛起了比他年龄更重的担子,却从未抱怨过一句。
工厂的机器轰鸣声中,徐长山慢慢长大,双手布满了厚厚的茧子,眼神里却闪烁着不服输的光。
二十岁那年,他认识了同厂的会计张慧芝,一个带着眼镜的温柔姑娘。
"长山,你又在加班啊?"张慧芝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轻声问道。
徐长山抬起头,脸上的汗水和灰尘混在一起,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多干点,多赚点。"
张慧芝把面条放在他面前:"趁热吃吧,别饿坏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年,徐长山终于在自己二十三岁生日那天,鼓起勇气向张慧芝求婚。
他们的婚礼很简单,只请了几个要好的同事,在厂里的食堂办了一桌酒席。
婚后的日子清贫但幸福,两人省吃俭用,一点一点攒钱,徐长山心里有一个梦想——自己开一家建材厂。
张慧芝全力支持丈夫,白天在厂里做会计,晚上帮着徐长山计算投资和回报。
命运的转机出现在徐长山二十八岁那年,他积攒的钱和技术终于让他有机会承包了一条濒临破产的生产线。
那几年,徐长山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总是在深夜被各种问题惊醒,然后摸黑去厂里处理。
张慧芝怀孕了,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但依然坚持工作到临产前一天。
徐昂出生的那一刻,徐长山正在和一个大客户谈判,等他赶到医院,儿子已经被护士抱去洗澡了。
"是个大胖小子,七斤六两,"医生对满头大汗的徐长山说,"恭喜你,徐老板。"
徐老板,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称呼他,徐长山心里充满了骄傲和希望。
他望着产房里疲惫但幸福的妻子,暗自发誓:我一定要让她和孩子过上好日子。
这个承诺成为了徐长山之后二十年奋斗的动力,也成为了他和长子之间隔阂的开始。
徐昂很聪明,三岁就能背唐诗,五岁会算两位数加减法,让徐长山无比自豪。
"我儿子将来一定要上最好的大学,做最厉害的人才!"每次有客人来,徐长山总会这样夸耀。
小徐昂安静地坐在一旁,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乖巧得让所有来客赞不绝口。
张慧芝看在眼里,却常常在夜深人静时对丈夫说:"昂儿还小,你对他要求太严了。"
徐长山不以为然:"不严格怎么成才?我当年要有人这么教我,也不会吃这么多苦!"
张慧芝不再说什么,只是在丈夫不在家时,偷偷带儿子去公园玩,让他有一点属于孩子的快乐时光。
徐昂九岁那年,徐朗出生了,全家人都很兴奋,只有徐昂站在婴儿床边,表情复杂。
"昂儿,这是你弟弟,你要保护他,照顾他,知道吗?"张慧芝轻声对大儿子说。
徐昂点点头,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弟弟的小脸:"他好小。"
徐朗从小体弱多病,三天两头往医院跑,张慧芝的精力大多放在了小儿子身上。
徐长山的事业蒸蒸日上,建材厂逐渐扩大规模,他的时间越来越少,回家也常常带着一堆文件。
"昂儿,今天考试怎么样?"徐长山一边翻看文件,一边随口问道。
徐昂从书包里拿出试卷:"数学98分,语文96分。"
徐长山皱起眉头:"怎么又没考满分?上次不是说好了吗,每次考试都要拿第一。"
徐昂低下头,声音很小:"我尽力了,爸。"
徐长山拍桌而起:"尽力?尽力就能成功吗?你知道外面那些孩子多努力吗?"
这样的场景在徐家几乎每周都会上演,徐昂慢慢学会了不在父亲面前表露任何情绪。
十二岁的一天,徐昂放学回家,发现徐朗正在客厅玩他的遥控车,那是他上次期末考试满分后父亲奖励的。
"朗朗,那是我的!"徐昂冲过去想拿回来。
徐朗不肯松手,两人拉扯间,遥控车掉在地上摔坏了。
徐长山回家看到这一幕,二话不说,狠狠打了徐昂一巴掌:"你是哥哥,就该让着弟弟!"
徐昂捂着脸,眼眶发热,倔强地一滴泪也没掉下来。
晚上,张慧芝偷偷来到徐昂房间,轻轻抚摸他的头:"昂儿,爸爸只是太疲劳了,你别往心里去。"
徐昂转过身,背对着母亲:"我知道了,妈。"
那一刻,张慧芝的心揪了起来,她感觉儿子的背影突然变得很陌生,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
02
徐昂十三岁那年,学校组织了一场演讲比赛,他满怀期待地邀请父母参加。
"对不起,昂儿,爸爸那天有个重要客户要谈,妈妈要照顾朗朗去医院复查,我们去不了了。"张慧芝歉疚地说。
徐昂点点头,表情平静得不像个孩子:"没关系,我理解。"
比赛那天,徐昂站在讲台上,目光扫过台下座无虚席的观众席,每个位置都坐着别人的父母,唯独没有他的。
他的演讲获得了全场最热烈的掌声和第一名,校长亲自颁发奖状,赞扬他的才华和临场发挥。
徐昂捧着奖状回家,发现父亲正在和小儿子下象棋,母亲在一旁笑着给他们拍照。
"爸,我拿了第一名。"徐昂站在门口,声音有些发颤。
徐长山头也不抬:"应该的,不拿第一才怪。"
徐朗抬头看了看哥哥:"哥,恭喜你!"
徐昂勉强笑了笑,默默走回自己房间,把奖状塞进了抽屉最底层。
张慧芝看在眼里,叹了口气,晚上偷偷去徐昂房间,想和他聊聊。
"昂儿,妈妈为你骄傲,真的。"张慧芝坐在床边,轻声说。
徐昂翻了个身,背对着母亲:"妈,我困了。"
张慧芝伸出手,想摸摸儿子的头,却在半空中停住了,最终默默退出了房间。
从那以后,徐昂变得更加沉默,他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学习中,似乎只有在知识的海洋里,他才能找到一丝慰藉。
徐长山的企业越做越大,他几乎很少回家,偶尔回来也是匆匆离去。
张慧芝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经常熬夜处理家务和照顾体弱的徐朗,身体慢慢变差。
徐昂十六岁那年夏天,他参加了全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获得了省一等奖。
回家的路上,他幻想着父亲会为他感到骄傲,也许会带全家去吃一顿丰盛的晚餐庆祝。
推开家门,徐昂发现家里空无一人,桌上放着一张纸条:"昂儿,妈妈带朗朗去医院了,冰箱里有饭菜,自己热了吃。"
徐昂站在空荡荡的客厅,手里的奖状突然变得很沉重。
晚上十点,张慧芝和徐朗回来了,徐朗脸色苍白,显然是又生病了。
"昂儿,今天竞赛怎么样?"张慧芝一边扶着徐朗,一边问道。
徐昂把奖状递给母亲:"拿了省一等奖。"
张慧芝眼睛一亮:"太棒了!等你爸回来,我们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
徐昂摇摇头:"不用了,就一个小奖而已。"
张慧芝心疼地看着大儿子,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弥补他内心的失落。
第二天,徐长山回家了,张慧芝迫不及待地告诉他徐昂的好消息。
"数学奥赛省一等奖?不错,不过这只是开始,全国一等奖才有含金量。"徐长山评价道。
徐昂站在一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默默走回自己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高中三年,徐昂几乎没有朋友,所有时间都用来学习和看书,他的成绩始终保持在年级前三名。
与此同时,徐朗的病情时好时坏,张慧芝的身体也每况愈下,但她从不抱怨,只是默默承受着一切。
高考那年,徐昂考了全省第七名,被北京最好的大学录取。
徐长山第一次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错,不愧是我儿子!"
徐昂没有回应父亲的夸奖,只是问了一句:"妈妈呢?"
徐长山脸色一沉:"你妈妈病了,在医院检查。"
徐昂心里一紧:"严重吗?"
徐长山摆摆手:"小毛病,别大惊小怪的。"
徐昂匆匆赶到医院,看到母亲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身体瘦得只剩下骨架。
"妈,你怎么了?"徐昂声音发颤。
张慧芝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就是有点累,休息几天就好。"
医生把徐昂叫到走廊上,声音低沉:"你母亲是晚期癌症,扩散很严重了,最多还有三个月。"
徐昂浑身发冷,脚下如同踩在棉花上,整个世界在眼前旋转。
回到病房,他强忍泪水,握住母亲的手:"妈,我考上北大了。"
张慧芝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真的吗?太好了,妈妈好骄傲。"
张慧芝住院的那段时间,徐昂每天都去陪她,而徐长山却很少出现,总是以工作忙为由。
一天晚上,张慧芝突然拉住徐昂的手:"昂儿,答应妈妈一件事好吗?"
徐昂点点头:"妈,你说。"
张慧芝艰难地说:"以后要照顾好爸爸和朗朗,尤其是朗朗,他身体不好,需要你们的关心。"
徐昂眼眶湿润,喉咙哽咽:"妈,你别说这些,你会好起来的。"
张慧芝摇摇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妈妈知道自己的情况。昂儿,你爸爸其实很爱你,只是不善表达。"
徐昂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我知道了,妈。"
张慧芝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徐昂慌忙按铃叫医生,看着母亲痛苦的表情,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和绝望。
张慧芝最终没能挺过那个夏天,在徐昂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永远闭上了眼睛。
临终前,她紧紧握住徐昂的手,艰难地说出最后一句话:"照顾好他们…"
徐长山站在病床另一边,脸上没有泪水,只有深深的疲惫和某种徐昂看不懂的情绪。
葬礼上,徐昂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地接受亲友的吊唁,十岁的徐朗则一直哭个不停。
回家后,徐长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连几天没有出来,家里笼罩在一片悲伤的气氛中。
徐昂默默收拾好行李,准备去北京上大学,临行前,他敲了敲书房的门。
"爸,我明天就走了。"徐昂站在门口,声音平静。
徐长山没有回应,只有门缝下透出一丝灯光,证明他还在里面。
徐昂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那我走了。"
他蹲下身,抱了抱弟弟:"朗朗,好好照顾自己和爸爸,有事就给哥哥打电话。"
徐朗哭着点头:"哥,你一定要常回来看我们。"
徐昂摸摸弟弟的头,没有作出承诺,只是说:"好好学习,别让妈妈失望。"
第二天清晨,徐昂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家,徐长山始终没有出来送他。
那一刻,徐昂心里的某种东西碎掉了,他暗自发誓,要靠自己的力量闯出一片天地,再也不依靠任何人。
03
大学四年,徐昂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回去都是匆匆离开,与父亲之间的对话少得可怜。
他的大学生活充实而忙碌,专业成绩优异,还自学了英语和日语,为将来进入外企做准备。
徐长山对儿子的选择并不满意,他希望徐昂毕业后能接手自己的企业。
"你读的是工商管理,正好可以回来帮我。"一次春节,徐长山对徐昂说。
徐昂放下筷子:"我已经收到几家外企的面试邀请了。"
徐长山脸色一沉:"我辛苦打拼一辈子,就是为了给你创造条件,你却要去给外国人打工?"
徐昂站起身:"我想靠自己的能力获得成功,而不是继承你的。"
徐长山拍桌而起:"你什么意思?嫌我给你的不够好?"
徐昂冷笑一声:"够好?从小到大,你给过我什么?除了要求,还是要求!"
十四岁的徐朗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哥,爸,别吵了…"
徐昂深吸一口气,转身上楼:"我明天就回学校,过年就不在家过了。"
徐长山气得脸色发青,指着徐昂的背影:"你要是不接我的班,以后就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一分钱!"
徐昂头也不回:"我从来没指望过。"
大学毕业后,徐昂如愿进入了一家知名外企,从最基层做起,凭借出色的能力和语言优势,很快得到了上司的赏识。
这段时间,他几乎断绝了与家里的联系,只是偶尔给弟弟打电话,了解家里的情况。
徐朗上了高中,学习成绩平平,但对父亲的企业很感兴趣,常常利用假期去厂里实习。
徐长山把全部期望都寄托在了小儿子身上,对他格外宽容,这让徐朗在父亲的庇护下,缺乏了独立面对挫折的能力。
徐昂二十八岁那年,在公司年会上认识了财务部的柳瑾瑜,一个聪明干练的女孩。
"徐经理,这是第三季度的财务报表,请您过目。"柳瑾瑜把文件递给徐昂,声音清脆。
徐昂接过文件,不经意间与她四目相对,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两人因为工作关系经常接触,慢慢熟悉起来,徐昂第一次感到与一个人如此投缘。
半年后,徐昂鼓起勇气约柳瑾瑜出去吃饭,正式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柳瑾瑜笑着点头:"其实我也喜欢你很久了。"
恋爱一年后,两人决定结婚,徐昂犹豫再三,还是给家里打了电话。
"爸,我要结婚了。"徐昂的声音有些生硬。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什么时候?"
徐昂告诉了日期和地点,然后补充道:"不用你操心,我们自己会安排好一切。"
徐长山叹了口气:"你还在恨我吗?"
徐昂没有回答,只是说:"朗朗最近怎么样?"
徐长山的语气突然变得轻松:"很好,他大学毕业后就回来帮我了,现在已经能独立管理一个部门了。"
徐昂听出了父亲话语中的骄傲,心里五味杂陈:"那就好。"
婚礼那天,徐长山和徐朗都来了,给足了徐昂面子,但整个过程中,父子之间的交流仍然很少。
柳瑾瑜注意到了这种尴尬,婚礼结束后,她问徐昂:"你和你爸爸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徐昂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观念不合。"
柳瑾瑜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追问,但她在心里暗暗决定,要帮助丈夫修复与父亲的关系。
结婚后,徐昂的事业更加顺利,三十二岁就升任了公司的副总裁,年薪破百万。
同一时期,徐朗接手了父亲企业的日常运营,但由于缺乏经验和魄力,公司业绩每况愈下。
徐长山不得不重新出山,帮助小儿子处理各种危机,甚至不惜动用自己的老关系,才让公司勉强维持运转。
一次偶然的机会,徐昂在一个商业酒会上遇到了父亲的一个老朋友。
"徐总,听说令尊最近把市中心的一块地皮卖了,为小儿子的公司注资?"对方随口一问。
徐昂愣住了:"什么地皮?"
对方这才意识到失言:"哦,你不知道啊…就是你们家祖上留下的那块地,价值几千万呢。"
徐昂强压怒火,礼貌地结束了谈话,回家后立刻给弟弟打电话询问。
徐朗支支吾吾,最终承认了:"是的,公司资金链断裂,爸爸卖掉了那块地救急。"
徐昂冷笑一声:"你们做生意失败,就动用家族资产?"
徐朗沉默片刻:"哥,我们没有你那么优秀,只能靠爸爸帮忙。"
这句话刺痛了徐昂,他挂掉电话,坐在阳台上抽了一整夜的烟。
柳瑾瑜担心地坐在他身边:"昂,别想太多,那毕竟是你爸爸的财产,他有权利自己做决定。"
徐昂摇摇头:"我不在乎那些钱,我在乎的是公平。"
柳瑾瑜轻轻握住丈夫的手:"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或许你爸爸有自己的考虑?"
徐昂抽完最后一根烟,掐灭烟头:"我已经不指望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了。"
接下来的几年,徐昂更加专注于事业,几乎没有回过老家,即使春节也只是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四十岁那年,徐昂迎来了事业的巅峰,被提拔为公司总裁,成为公司历史上最年轻的华人总裁。
同年,柳瑾瑜也晋升为医院的财务总监,夫妻二人事业双丰收,生活幸福美满。
然而好景不长,徐朗的公司再次陷入危机,这次是因为盲目扩张导致的严重亏损。
徐长山六十八岁了,精力大不如前,但仍努力四处奔波,试图挽救儿子的事业。
一个深夜,徐昂接到徐朗的电话:"哥,爸爸住院了。"
徐昂手里的文件掉在了地上:"怎么回事?"
徐朗声音哽咽:"医生说是过度劳累加上长期熬夜,引发了心脏问题。"
徐昂沉默片刻:"我明天就回去。"
挂掉电话,柳瑾瑜走过来,关切地问:"出什么事了?"
徐昂叹了口气:"我爸住院了,我得回去看看。"
柳瑾瑜点点头:"我和你一起去。"
第二天,夫妻二人赶到医院,看到病床上的徐长山苍老了许多,头发全白了,脸上布满了皱纹。
徐昂站在病床前,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长山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你来了。"
徐昂点点头:"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徐长山摆摆手:"没事,小毛病而已,休息几天就好。"
柳瑾瑜上前握住公公的手:"徐叔,您要保重身体啊。"
徐长山笑了笑:"有这么好的儿媳妇,我死也瞑目了。"
这句话让徐昂心里一酸,他转过身,假装整理病床边的水果:"医生怎么说?"
徐朗低声回答:"需要静养,最好不要再操心公司的事了。"
徐昂点点头:"那你自己多上心,别让爸操心。"
徐朗叹了口气:"我尽力吧,但公司现在情况真的很糟。"
徐昂没有接话,病房里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晚上,徐昂和柳瑾瑜住在了附近的酒店,柳瑾瑜欲言又止地看着丈夫。
"昂,你有没有想过…帮帮你弟弟?"柳瑾瑜小心翼翼地问。
徐昂摇摇头:"我们的行业不同,我帮不上什么忙。"
柳瑾瑜叹了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也许可以投资一些…"
徐昂打断了她:"不可能,我不会重蹈我父亲的覆辙。"
柳瑾瑜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握住丈夫的手,感受到他指尖的冰凉。
徐长山很快出院了,徐昂也回到了工作岗位,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然而,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没有人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波即将来临。
04
徐长山出院后没多久,就在例行体检中被诊断出肺癌晚期。
医生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徐先生,您的情况不太乐观,扩散很严重了,最多还有一年时间。"
徐长山坐在诊室里,表情出奇地平静,仿佛医生说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回家路上,徐朗红着眼睛开车,时不时看一眼副驾驶上沉默的父亲。
"爸,我们再去别的医院看看吧,说不定有误诊…"徐朗声音发颤。
徐长山摇摇头:"不用了,我心里有数。"
回到家,徐长山坐在书房里,看着墙上一家四口的合影,那是妻子去世前拍的最后一张全家福。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大儿子的号码:"昂儿,回来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徐昂听出父亲声音的异样:"出什么事了?"
徐长山没有正面回答:"你和瑾瑜一起回来吧,周末见。"
挂掉电话,徐昂皱起眉头,隐约感到不安。
周末,徐昂夫妇按时回到老家,徐长山已经在客厅等候多时。
"爸,您找我们有什么事?"徐昂开门见山地问。
徐长山示意他们坐下:"我得了肺癌晚期,医生说最多还能活一年。"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徐昂心头,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柳瑾瑜惊讶地捂住嘴:"徐叔,您确定吗?要不要再去别的医院看看?"
徐长山摆摆手:"已经确诊了,我叫你们回来,是想安排一下后事。"
徐朗在一旁红了眼眶:"爸,别这么说…"
徐长山严肃地看着两个儿子:"我这辈子打拼下来的财产,包括这套别墅、银行存款和公司股份,总价值大约870万。"
徐昂打断他:"爸,现在说这些太早了,我们先想办法治疗…"
徐长山继续说道:"我决定把这些财产全部留给朗朗。"
话音刚落,客厅里一片寂静,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徐昂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指尖微微发颤。
柳瑾瑜惊讶地看着公公,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徐朗也愣住了,显然没想到父亲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徐长山解释道:"昂儿,你和瑾瑜都事业有成,年收入已经很可观了,不需要我这点财产。"
他看向小儿子:"朗朗的公司还处于困难时期,需要资金支持,这些财产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徐昂死死盯着茶几,手指攥紧又松开:"您早就决定好了,对吗?"
徐长山点点头:"我思考很久了,这是最合理的安排。"
徐昂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愤怒和受伤:"合理?您一辈子偏心,到死都不改。"
徐长山皱眉:"我对你们一视同仁,只是各取所需。"
徐昂冷笑一声:"一视同仁?从我记事起,您对我的要求就是十全十美,而对朗朗,则是百般宽容。"
他站起身,声音颤抖:"我考试98分,您说为什么不是100分;朗朗考60分,您说只要及格就好。"
徐长山脸色阴沉:"那是因为你比他有天赋,我对你期望更高!"
徐昂咬牙切齿:"期望?您从未关心过我想要什么,您只在乎我能为您争多少面子!"
柳瑾瑜轻轻拉住丈夫的手:"昂,冷静点…"
徐朗站起来:"哥,别这样,爸爸也是为了我们好…"
徐昂甩开妻子的手:"为了我们好?他只是为了自己好!"
他转向父亲,眼中充满了积压多年的怨恨:"既然您把所有财产都给了朗朗,那么今后的赡养责任也该他一人承担!"
说完,徐昂拂袖而去,摔门的声音在整个房子里回荡。
柳瑾瑜尴尬地站起身:"徐叔,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您别往心里去。"
徐长山摆摆手:"随他去吧,脾气和我年轻时一模一样。"
柳瑾瑜追出去,看到徐昂站在院子里,浑身发抖。
"昂,你太冲动了。"柳瑾瑜轻声说。
徐昂转过身,眼眶发红:"你不明白,这不只是钱的问题。"
柳瑾瑜叹了口气:"我知道,但他毕竟是你父亲,而且他现在病得这么重…"
徐昂摇摇头:"我不会回去道歉的,我受够了他的偏心。"
夫妻俩当天就离开了老宅,回到自己的公寓,徐昂一路上都沉默不语。
柳瑾瑜知道丈夫心里有多难受,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劝说的好时机。
回到家,徐昂坐在阳台上,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我从小就觉得,无论我做什么,在他眼里都不够好。"徐昂突然开口。
柳瑾瑜坐在他身边,静静地听着。
"我拼命学习,拼命工作,就是想证明给他看,我不需要他的帮助也能成功。"徐昂苦笑。
柳瑾瑜握住丈夫的手:"你已经很成功了,他应该为你感到骄傲。"
徐昂摇摇头:"他永远不会,在他心里,朗朗才是那个完美的儿子。"
柳瑾瑜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只是轻轻靠在丈夫肩膀上,给予他无声的支持。
接下来的日子,徐昂全身心投入工作,似乎想用忙碌来逃避内心的痛苦。
他不再联系家里,也不接徐朗的电话,仿佛那个家已经与他无关。
柳瑾瑜偶尔会提起公公的情况,但每次都被徐昂打断:"我不想听。"
然而,命运往往喜欢捉弄人,就在徐昂决定与过去彻底切割的时候,父亲的病情突然恶化了。
05
徐长山的病情比医生预期的发展得更快,不到两个月,就已经无法正常进食,需要住院治疗。
徐朗忙前忙后,一边照顾父亲,一边应对公司的危机,整个人憔悴不堪。
"朗朗,公司的事先放一放,先照顾好自己。"徐长山虚弱地说。
徐朗摇摇头:"爸,您别担心,我都处理得来。"
徐长山叹了口气:"你哥哥…最近怎么样?"
徐朗犹豫了一下:"他很忙,可能没时间来看您。"
徐长山转过头,看向窗外:"我知道他恨我,也许他是对的。"
徐朗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好默默地帮父亲掖了掖被角。
医生告诉徐朗,徐长山需要有人全天候照顾,但徐朗的公司正处于关键时期,实在抽不开身。
"要不请个护工吧?"医生建议道。
徐朗点点头:"好的,我来安排。"
然而,徐长山脾气固执,连着赶走了三个护工,理由是"他们不懂我的习惯"。
无奈之下,徐朗只好打电话给大哥,希望他能帮忙分担一些。
"哥,爸爸病情加重了,医生说需要家人照顾…"徐朗小心翼翼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徐昂冷冷地回答:"我很忙,没时间照顾他。"
徐朗急了:"哥,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们的父亲啊!"
徐昂的声音更加冰冷:"既然他把所有财产都给了你,那赡养的责任也该由你一人承担!"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留下徐朗握着电话,不知所措。
柳瑾瑜坐在一旁,听到了丈夫的话,皱起眉头:"昂,你这样太过分了。"
徐昂转过身:"怎么,你也要站在他们那边?"
柳瑾瑜叹了口气:"这不是站队的问题,是做人的基本道德。"
徐昂不再说话,径直走进书房,重重地关上了门。
柳瑾瑜望着丈夫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她了解徐昂的痛苦,但也不认同他的做法。
几天后,柳瑾瑜要去隔壁城市参加一个财务会议,临行前,她欲言又止地看着丈夫。
"昂,我明天回来,你照顾好自己。"柳瑾瑜轻声说。
徐昂点点头:"路上小心。"
柳瑾瑜犹豫了一下:"你有空…可以去看看你父亲。"
徐昂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我没空。"
柳瑾瑜不再劝说,默默地收拾好行李离开了。
会议结束后,柳瑾瑜本应直接回家,但她鬼使神差地让出租车拐了个弯,去了医院。
"我去看看公公,然后再回家。"她对自己说。
医院走廊静悄悄的,柳瑾瑜轻轻推开病房门,看到徐长山躺在床上,比上次见面又消瘦了许多。
病房里没有其他人,看起来有些凌乱,床头柜上的水杯空了,药瓶东倒西歪。
徐长山听到动静,艰难地转过头,看到是柳瑾瑜,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黯淡下来。
"瑾瑜…你怎么来了?"徐长山的声音很虚弱。
柳瑾瑜走到床边,轻声说:"徐叔,我刚好路过,来看看您。"
徐长山苦笑一下:"谢谢,朗朗公司有急事,刚走不久。"
柳瑾瑜点点头,开始整理病房,把药瓶归位,倒了杯新水放在床头。
"徐叔,您这些天都是一个人在医院吗?"柳瑾瑜一边忙碌一边问。
徐长山点点头:"习惯了,没关系。"
柳瑾瑜看着公公憔悴的面容,心里一阵酸楚:"您要好好吃药,按时休息。"
徐长山突然问道:"昂儿…他还好吗?"
柳瑾瑜顿了一下:"他很好,就是工作太忙。"
徐长山叹了口气:"是啊,他从小就很拼…像我…"
柳瑾瑜整理床头柜时,发现了一个上锁的木盒,看起来很旧了,但保养得很好。
徐长山注意到她的目光,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似乎在做着艰难的决定。他颤抖的手指摸向枕头。
"你帮我看看里面的东西还在不在..."
老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沙哑,带着几十年从未示人的脆弱,"这里面,是我要给昂儿的...我,对不起他......"
他从枕头下掏出一把泛着古铜色光泽的小钥匙,举在空中的手微微发抖,仿佛这小小的金属片承载着无法言说的重量。
柳瑾瑜接过钥匙,触碰的瞬间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电流,心跳突然加速。
这把钥匙背后隐藏着什么?
什么样的秘密需要徐长山如此小心翼翼地保守至今?
她的手指在钥匙孔处停顿了一秒,莫名的紧张感涌上心头。
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老人粗重的呼吸声和墙上时钟的滴答声。时间仿佛静止了。
钥匙转动的咔嗒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像是打开了尘封多年的记忆之门。
打开盒子的那一刻,柳瑾瑜愣住了,呼吸几乎停滞,眼前的景象如同雷击,击碎了她对这个家庭全部的认知。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嘴唇,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感席卷全身
来源:完结短篇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