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父亲走了。
走的那么突然。
毫无征兆。
我一下子,就成了没爹的孩子。
整理他的遗物时,我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可我哭,不是因为悲伤。
而是因为一张泛黄的旧船票。
船票的背面,藏着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
一个我那个老实巴交的父亲,瞒了我整整五十年的秘密。
我叫滕辉,今年刚满五十。
在这个城市里,算是个不大不小的老板,有车有房,家庭美满。在外人眼里,我是个成功人士。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一切的背后,是我那个沉默寡言的父亲——滕建国,用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一砖一瓦为我砌起来的。
父亲是个极其普通的人,普通得就像扔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着的那种。他不抽烟,不喝酒,唯一的爱好就是饭后揣着手在小区里溜达一圈。他和我妈席秀兰一辈子没红过脸,对我和我爱人穆晓雯更是没说过一句重话。我妈前几年走了,父亲的背影,就显得更加孤单。
我总觉得,父亲的爱,就像他的人一样,沉默,却厚重如山。他从不对我说“我爱你”,却会在我熬夜加班的深夜,给我端来一碗热气腾騰的鸡蛋面。他从不夸我多有出息,却把我公司开业那天剪彩的照片,悄悄放在了枕头底下,压得平平整整。
我以为我足够了解他,直到我打开那个他珍藏了一辈子的檀木小匣子。
那是一个下着小雨的午后,父亲的葬礼刚过一个星期。我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老房子,准备收拾他的遗物。屋子里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淡淡烟草味,好像他从未离开,只是出门散步去了。
在衣柜的最顶层,我发现了那个上了锁的檀木匣子。我记得,从小到大,这个匣子父亲从不让我们碰。我妈说,那是他的宝贝。我一度以为,里面是他年轻时获得的劳动奖章,或是和我妈的定情信物。
我找来工具,小心翼翼地撬开了那把生了锈的铜锁。匣子打开的瞬间,一股陈旧的樟木味道扑面而来。里面没有奖章,也没有情书。只有几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旧衣服,一张我母亲年轻时笑容灿烂的黑白照片,以及——那张改变了我对父亲全部认知的旧船票。
船票已经泛黄发脆,边角都磨损了。上面的字迹勉强可以辨认:沪江航运,由申城港开往滨海市。日期是五十年前的一个秋天。
我的心猛地一沉。
五十年前?那是什么时候?那时候我还没出生,我父母甚至都还不认识!我妈是地地道道的内陆人,一辈子都没见过海,父亲怎么会有一张去滨海市的船票?
更让我浑身冰凉的是,当我颤抖着翻开船票的背面,一行熟悉的钢笔字迹映入眼帘。那是我父亲的字,刚劲有力,每一个笔画都刻在我心里。
可上面写的,不是地址,而是一个让我如遭雷击的名字——祝瑾瑜。
祝瑾瑜?
这是谁?
一个女人的名字。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那个一辈子对家庭忠诚不二,爱我母亲胜过爱自己的男人,心里竟然藏着另一个女人?藏了整整五十年?
一瞬间,无数个念头在我脑海里翻江倒海。这个祝瑾瑜是谁?是父亲的初恋?还是……他背叛家庭的证据?难怪这个匣子他从不让人碰,原来这里面藏着他最大的秘密。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喘不过气来。我看着墙上父亲的黑白遗像,他依旧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波澜。可我却觉得,这张我看了五十年的脸,突然变得无比陌生。
“爸,你到底是谁?”我喃喃自语,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这件事,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我的心里。我吃不下,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那个叫祝瑾瑜的女人和那张旧船票。我甚至开始怀疑我拥有的一切,这个看似美满的家庭,背后是否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谎言?
妻子穆晓雯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她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在我反复追问下,我把船票的事告诉了她。她听完后,沉默了许久,然后握住我的手,轻声说:“爸不是那样的人。这里面,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你如果实在放不下,就去一趟滨海市,去找那个地址,去问问那个叫祝瑾瑜的人。不管真相是什么,总比你现在胡思乱想强。去吧,去跟你爸做个最后的告别。”
妻子的话,像一盏明灯,照亮了我混乱的思绪。是的,我必须去。我不是为了去求证父亲的“罪行”,我是想知道,我那个沉默的父亲,到底背负了怎样的人生。
我踏上了开往滨海市的火车。那是一座我从未去过的海滨小城,火车在铁轨上“哐当哐当”地响着,像是在敲打着我忐忑不安的心。我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手里紧紧攥着那张旧船票。
爸,您放心,无论真相如何,您永远是我的好父亲。我在心里默默地对他说。
经过一天一夜的颠簸,我终于抵达了滨海市。这座城市比我想象的要小,也更旧。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咸湿的海风味,街道两旁的建筑都带着岁月的痕迹。我按照船票背面那个已经有些模糊的地址,在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老巷子里穿行。
最终,我停在了一座看起来颇有年头的二层小楼前。小楼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木质的窗框也有些斑驳。我的心跳得厉害,手心全是汗。真相,就在这扇门的后面。
我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那扇厚重的木门。
许久,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条缝。一个满头银发,面容慈祥的老奶奶从门后探出头来,警惕地看着我这个陌生人。
“您好,请问,祝瑾瑜女士是住在这里吗?”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听到“祝瑾瑜”这个名字,老奶奶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原本警惕的目光变得哀伤。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叹了口气,说:“你找我姐姐啊?她……她已经走了好多年了。”
走了?我的心“咯噔”一下,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失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人已经不在了,或许这个秘密,就该永远地尘封下去。
我拿出我父亲的黑白照片,递了过去,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那您……认识照片上的这个人吗?”
老奶奶接过照片,只看了一眼,浑身就是一震,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涌满了泪水。她颤抖着嘴唇,指着照片,声音哽咽:“是……是他……滕建国大哥……你……你是他的……”
“我是他儿子。”我回答道。
老奶奶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上的皱纹滚滚而下。她一把拉住我的手,将我请进了屋里,声音里带着哭腔:“孩子,快进来,快进来坐。我叫甯雅静,是祝瑾瑜的亲妹妹。”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甚至有些简陋,但收拾得一尘不染。甯雅静奶奶给我倒了一杯热茶,然后坐在我对面,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激动,有悲伤,还有一种深深的感激。
在甯雅静奶奶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一个被尘封了五十年的故事,一幅我父亲完全不同的人生画卷,在我面前缓缓展开。
五十多年前,我父亲滕建国和祝瑾瑜一家,是同一个村子的乡邻。那一年,他们的家乡遭遇了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滔天的洪水吞噬了村庄,卷走了一切。
在洪水来临的那天,年轻的滕建国像个英雄一样,冒着生命危险,一次又一次地冲进洪流,救出了村里的不少人。其中,就包括当时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的祝瑾瑜。
而祝瑾瑜的未婚夫,一个叫冉宏光的青年,为了抢救村里的粮食,被一个巨浪卷走,再也没能回来。
洪水退去,家园成了一片废墟。更让祝瑾瑜崩溃的是,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怀的是未婚夫冉宏光的遗腹子。
在那个思想保守的年代,一个未婚先孕的女人,要承受怎样的流言蜚语和指点,可想而知。那几乎可以毁掉她的一生。祝瑾瑜几次都想到了死,一了百了。
就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我那个不善言辞的父亲滕建国,找到了她。这个刚刚失去了最好朋友冉宏光的年轻男人,对着悲痛欲绝的祝瑾瑜,说出了一句让她震惊终生的话。
他说:“瑾瑜,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跟我走。我们办个假的结婚手续,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等孩子生下来,上了户口,我就跟你离婚,绝不耽误你。这孩子,是宏光的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没有名分地来到这个世上。”
甯雅静奶奶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她说,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我父亲是想趁人之危,可只有她姐姐祝瑾瑜知道,这个沉默的男人,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他死去的朋友的尊严,和朋友留下的唯一血脉。
于是,他们买了两张去滨海市的船票,准备去那个遥远的海滨城市,开始一段“假凤虚凰”的生活。我父亲拿出了他全部的积蓄,准备在那里安顿下来。
但是,我父亲的心,并不在那儿。他心里,一直装着另一个姑娘,那就是我的母亲,席秀兰。他只是想尽一个朋友,一个男人的责任。
可善良的祝瑾瑜,怎么能这样拖累一个好人的一生?她知道滕建国心里有人,她不能这么自私。
就在他们准备登船的那天早上,祝瑾瑜留下了一封信,不告而别。信里,她把滕建国给她的钱分文不少地留下了,只说自己要去投奔一个远房亲戚,让他不要找自己。信的最后,她写道:“建国大哥,你的恩情,我来世再报。请你忘了我,去追寻你自己的幸福吧。”
船票背后的那个地址,就是她当时准备投奔亲戚的地方。
我父亲没有上船。他拿着那张没能用上的船票,在码头发疯似的找了三天三夜,最终还是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回了老家。
他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包括后来成为他妻子的我母亲。他把这个秘密,连同那张船票,一起锁进了那个檀木匣子里。
但他并没有忘记他的承诺。
甯雅静奶奶颤巍巍地从里屋抱出一个同样陈旧的铁皮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沓沓泛黄的信件,和一叠厚厚的邮政汇款单。
“你父亲,他回老家后,就按照这个地址,开始给我们寄钱。”甯雅静奶奶抚摸着那些信纸,泪眼婆娑,“每个月都有,风雨无阻。钱不多,但在那个年代,是救命的钱。他信里从来不提自己的名字,只署名‘一个老朋友’。他问姐姐过得好不好,问孩子健不健康,像一个真正的亲人一样,关心着我们。”
我拿起一封信,那熟悉的字迹,让我瞬间泪崩。信里,父亲用他那朴实无华的语言,鼓励着祝瑾瑜要坚强地活下去,要好好把孩子抚养成人。他还给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讲他父亲冉宏光生前是个多么勇敢善良的人。
原来,这就是我父亲的秘密。
这不是一个背叛家庭的丑闻,而是一个男人最高尚的品格和最深沉的道义!他用一生的沉默,守护了一个承诺,守护了两个家庭的安宁。
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那封信。我一直以为我的父亲是个平凡的男人,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的胸膛里,装着一片多么广阔的海洋。他沉默的背影下,扛起的是泰山一样的责任。
“那……那个孩子呢?”我哽咽着问。
“是个男孩。我姐姐给他取名叫冉思齐。”甯雅静奶奶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思齐,‘见贤思齐’的思齐。我姐姐希望他,能像他亲生父亲冉宏光那样勇敢,也像你父亲滕建国那样,有情有义。”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了。一个和我年纪相仿,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看到屋里的我,愣了一下。
“小姨,家里来客人了?”
甯雅静奶奶连忙站起来,拉住他的手,又拉住我的手,眼含热泪地对我们说:“思齐,快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滕辉,他的父亲,就是我跟你说了一辈子的,咱们家的大恩人,滕建国大哥!”
然后她又转向我,声音颤抖:“孩子,他就是冉思齐。你父亲……默默守护了一辈子的那个孩子。”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我和冉思齐,两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对方。我们是流着不同血液的陌生人,却被一个共同的、伟大的父亲,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他的眉眼间,似乎真的有那么一丝英气,和我父亲照片上的青年模样有几分神似。
“你……你好。”冉思齐先开了口,他的声音也有些哽咽,眼圈红了。
他从随身的皮夹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张被摩挲得边角发白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笑得温柔而满足。是年轻时的祝瑾瑜和婴儿时期的冉思齐。
他把照片翻过来,背面有一行娟秀的字迹:“吾儿思齐,你要永远记住,给你生命的两个人:一位是你的父亲冉宏光,另一位,是给了你活下去的希望的,咱们老家的那位恩人大哥。”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哭我那可敬的父亲,他一生背负着这样沉重的秘密,却从未向人倾诉过半句。我哭我那可怜的父亲,他默默付出了那么多,却连一声感谢都没能亲耳听到。我哭我自己,我竟然在父亲去世后,还曾那样龌龊地怀疑过他!
冉思齐也蹲了下来,他伸出手,笨拙地拍着我的背。这个成功的,受人尊敬的医生,此刻也哭得像个孩子。
他看着我手里父亲的遗像,泪水夺眶而出:“原来……就是他……我妈临终前一直念叨,说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当面跟恩人大哥说一声‘谢谢’。我找了他半辈子,我想当面跟他说,他守护的那个孩子,没有让他失望。我成了一名医生,一直在努力救治病人,我想,这是我报答他的最好方式……可是……可是太晚了……”
两个素未谋面的“兄弟”,因为一个共同的父亲,在时隔五十年后,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我们的眼泪,流淌在一起,那是一个儿子对父亲迟来的理解,也是一份跨越了半个世纪的恩情,终于找到了归宿。
我终于明白了,父亲的沉默,不是冷漠,而是力量。他的肩膀,担起的不仅仅是我们这个小家,还有一个朋友的遗托,一份男人的道义。那张旧船票,不是他有过二心的证据,而是他内心深处最柔软、最光辉的一枚勋章。
离开滨海市的时候,冉思齐亲自把我送到了火车站。我们交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约定以后要像亲兄弟一样常来常往。
他说:“哥,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弟弟。你父亲,也就是我父亲。我们一起,为他尽孝。”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回程的火车上,我的心异常的平静和温暖。我失去了父亲,却好像又重新找回了他。一个更完整,更伟大,更值得我用一生去敬仰的父亲。
父亲,您放心吧。您的秘密,您的善良,您的儿子都懂了。您看,您不仅给了我生命,还给了我一个从未谋面的兄弟。您这一生,沉默如金,却重于泰山。
回到家,我将那张旧船票和冉思齐的照片,一同放进了那个檀木匣子里,和我母亲的照片并排放在一起。我想,这次,母亲不会再孤单了,因为她深爱的那个男人,一生活得如此顶天立地,如此值得她骄傲。
父亲的爱,就像那深邃的大海,表面上风平浪静,底下却蕴藏着足以承载一切的深沉与博大。我们常常抱怨父母的平凡,却不知道,在那平凡的岁月里,他们究竟为我们,为这个世界,付出了多少我们看不见的深情与道义。
亲爱的朋友们,这世上,到底有多少爱,是以我们不知道的方式,在默默守护着我们?你是否也有过在亲人离去后,才猛然发现他们不为人知的另一面,那一面,或许平凡,却足以让你泪流满面?欢迎在评论区,分享你的故事。
来源:心清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