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种氛围实在难熬,终于在马夫大哥快马加鞭的第三日,赶回了将军府。
还好周肆没翻我的包袱,若是看到那房契怕是要将他气死。
我往那间小宅的方向望去。
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
唉,周肆就是我命里的劫,招惹上了就有些难脱身。
我之前明里暗里向他表露出想让他放我自由的意思。
可他不是装傻充愣,就是莫名其妙冲我发脾气,实在难伺候。
不只他,周府还有位表小姐,也是个难伺候的主儿。
路上的时日,周肆对我不理不睬,甚至冷漠。
这种氛围实在难熬,终于在马夫大哥快马加鞭的第三日,赶回了将军府。
正门口,徐小姐早早站在那儿等候。
我不知道周肆是以什么借口来抓我的。
不过被他逮住,脸上怪没面子,我下了马车便乖乖低头站在一旁。
耳畔传来温柔的女声:「表哥,这几日奔波劳累,我已经安排丫鬟备好水,表哥可要先去梳洗一番?」
面前是徐至柔姣好的面容,她嘴角挂着善解人意的微笑。
我撇嘴,只有我知道在她表哥看不见的地方,她有多会折磨人。
周肆破天荒地「嗯」了声。
徐至柔笑意更深,端着副规矩的大家小姐模样吩咐旁人带路。
我本想趁乱背着包袱回去自己院里。
可还没迈几步,便传来周肆阴沉的声音:「你想去哪儿?」
「回大人,奴婢回房整顿一番。」
「你走了,我如何沐浴?」
我被这话一噎,难不成还要我伺候你清洗?
之前他腿伤严重时我也并未伺候过他这些。莫不是他故意刁难于我?
还没等我回绝,周肆便转身离去。
那背影颇有一番「你敢不去吗」的无声威胁。
我长叹口气,拔腿跟了上去。
6
浴室水雾萦绕,满屋清香。
隔着珠帘,周肆壮硕的肌肉块看得我心惊肉跳。
也是,周肆曾是骁勇善战的骠骑大将军,自小在马背上长大。
若不是遭遇了那一难,也不会落得个腿疾,留在京城。
哪怕休养了三年,周肆的身材也没走样,这得益于他比公鸡还准时早起去习武。
就算寒风刺骨的冬日也不懈怠。
说这些可不是夸他,因为他可会折腾人了,练武还非让我跟着。
天蒙蒙亮的早上,饥寒交迫的我跟个乞丐似的,止不住地打盹,还不敢说一句怨言。
思绪回笼,他这修长漂亮的肌肉线条彻底对我没了吸引力,只剩下阴影。
我转开眼不愿再看,室内传来周肆的吩咐。
「进来给我捏肩。」
捏个锤子肩,赶路几日我累得跟条狗似的,回来没去歇息还要服侍你。
我不去,反正外室候着的又不只我一个。
可我偏头一看,起先在我身边的小厮早就不见踪影,偌大的浴室只剩我和周肆。
我真想骂点什么,但说出的话恭敬又惶恐:「是,大人。」
来到周肆身后,那裸露在外的古铜色肌肤,让我差点控制不住嘴角。
忽略这具身子是周肆的这个事实,还是挺诱人的。
我忐忑地将略显邪恶的双手伸过去,却在半路被叫停。
「我让你捏肩,你想掐死我?」
我抬头看见正前方不远处有一面铜镜,在镜中周肆面容发黑,脸色不佳。
而我双手呈掐脖状,嘴角还带着笑意,怎么瞧都有些诡异。
「奴婢不敢。」
我心里一阵无语凝噎。
「我看你敢得很!」
嗐,你说敢便敢吧。
我跟你争什么。
7
我又被他「请」了出去。
不幸的是,迎面碰上了徐至柔。
她见我从这屋子里出来,温柔娴静的面容有一瞬间龟裂。
眼底逐渐浸出冷意:
「你是忘了我曾说的话?还是说你在挑衅我?」
我不发一言,低眉顺眼的模样似乎更惹怒了她。
她话锋一转,语气骤冷。
「黎织,你不会真的以为表哥对你有意吧?」
「你是当狗当久了,记不得自己的一条贱命是谁给的吗?」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为何徐至柔一直会认为周肆与我有男女瓜葛?
明明周肆看我的眼神除了嫌弃和冷漠再无其他,她是眼神不好使吗?
至于给我贱命一事,更是可笑至极。
当晚,我便做了一个梦,梦到我错成周肆贴身丫鬟的那段过往。
我自小便没了父母,跟着姥姥长大。
姥姥去世后,大舅便要将我卖出去给官家老爷做小妾。
我不愿意像那些风华正茂的女子一样困于深闺,便拼命跑路。
但我当时年龄尚小,转头又落入人贩子手里。
一同被骗的还有个与我年岁相当的女孩,她叫李芝。
李芝性子软弱,从被抓便一直哭个不停。
经过我的好一番劝导,她才明白了当下的处境。
我们开始商讨如何逃跑,直到一晚,让我们寻到了机会。
屋内三个人贩子,领头的那个前脚刚走,另一个去了茅房,看管我们的只剩下个瘦猴子。
我拿起磨得锋利的瓦片,偷偷割断手上和脚上的绳索,再趁其不备抄起一块砖头砸向那个瘦猴子。
「砰——」
头一次干这种事,我腿有些软,手也开始发抖。
转头看李芝,她人已经僵住。
哆哆嗦嗦地指着地上头冒鲜血的瘦猴子:「他不会……死了吧。」
我也害怕,来不及回应便拉着她转身就跑。
可惜,还是被另一个人贩子听到了动静,他将我们堵住。
见到地上的情景,怒火中烧,扇了我们几巴掌还不解火。
更是上来扒我们的衣服,我抄起一块砖头,想阻止他对李芝的行径。
可我被扇得头晕眼花,砖头砸偏了,更是引得他将我打了个半死。
我缩成一团,看着无意识的李芝,心中窝着一团火,艰难地爬起来,从手边摸到一块锋利的瓦片。
手起瓦落。
那人贩子倒地不省人事,我爬到李芝身边,试探她鼻息。
发现她已经没了呼吸,被活生生捂死了。
来不及伤心,领头的若是回来我必死无疑。
我想起李芝的卖身契和那封书信,她说她是去报恩的。
也算给了我一个出路。
我辗转寻到将军府,将书信交给管家。
管家将我带到徐至柔跟前。
那是我第一次见徐至柔,也知道她的用意。
8
我自小便听说过周肆将军的名号。
可惜在他十八岁那年,边境突遭外敌进攻,死伤惨重。
周肆父亲以及大哥全陨落于这场战争。
周肆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却也落得个腿疾。
至此周肆回京城养伤,住进了将军府。
而徐至柔的存在,听说是周肆早逝的娘亲为他口头定下的娃娃亲。
因周家为国捐躯之举,皇帝给了许多封赏。
徐至柔父母便以照顾周肆的由头,将女儿送进将军府。
他们打的主意昭然若揭,周肆虽然受伤但权势还在,休养一番必得皇帝重用。
徐至柔进府后,以表小姐自居,但手早伸向周府女主人的位置。
当时周肆伤势过重,府中大多人手都是徐至柔安排的。
而最关键的位置,便是周肆身边贴身侍奉的丫鬟。
第一次见徐至柔,她便威胁警告我。
「要清楚自己什么身份,别想着靠主子翻身,不然……」
我当然知道这是后院惯用的手段,自是连连点头,保证自己绝对老实,听话。
刚到周肆跟前,他根本不搭理我。
那透着阴沉死气的黑眸以及周身散发出的冷意,让人望而却步。
我怕多说多错,硬是一个字都不蹦出来。
很多时候,就是我和周肆在一个屋子,各自拥有一个空间。
他阴沉死寂,我发呆。
当然发呆的时候,大多是在想中午吃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不搭理他,我平安在周肆身边待了两个多月。
在那段时间,徐至柔一见我便要敲打一番,大致意思便是她早晚会是周府女主人,让我规矩做事,别生不该有的心思。
我当然不会生什么心思,小时候见到官家老爷后院的事都腌臜得很,我哪敢混他们这个圈子。
在周肆身边待久了,周肆也开口与我说话,不过一开口便是质问:「你跑哪儿去了?半天不见人影。」
那晦暗不明的眼神,好似我必须跟他绑在一起似的。
后来,徐至柔见我能在周肆面前说上几句话,便总要求我将他推到花园溜达,与她来场偶遇。
我就像个工具人。
还要应对周肆黑成锅底的面色。
还有几日,徐至柔学了几道菜,做好了派人送过来。
我顺手带了进去,将菜摆了一桌子。
周肆半眯着眼,嘴角扬起弧度:「你做的?」
我以为他在说笑,也跟着勾起嘴角:「奴婢哪会做,都是表小姐做给大人的。」
末了还加上一句,「大人快些用,不然该凉了。」
可没想到,前一秒还眼含笑意的周肆,下一刻像个活阎王,面色冰冷。
我以为是我多说话惹恼了周肆,他连筷子都没碰。
那段时日确实难熬,我夹在徐至柔和周肆中间,徐至柔又是熬汤又是做菜殷勤得不行。
我却日日胆战心惊,大气不敢在周肆面前吐一下,生怕他又阴阳怪气人。
比如:「你是收了徐至柔什么好处,这么帮她?」
「赚了不少吧。」
其实,确实赚了一些。
9
后来,我才知道徐至柔为何会突然殷勤。
原来那段时间,皇帝想为周肆寻一门亲事。
按理来说,徐至柔在府中这些时日也该给个名分,但不知为何周肆就是不松口。
于是,徐至柔便让我探探周肆口风。
我本不想再牵扯这两人的事,可这次徐至柔破天荒给得多。
我心一横,趁着周肆心情平和之际,打探道:「大人,您对徐小姐是个什么想法?」
周肆眉心一动:「她给了多少?」
「哪有的事,只是府中人议论罢了。」
「你也这样想?」
「当然。」
「呵。出去。」
……
就在第二日,周肆将那暖白玉佩甩在我面前。
面色略显不自然:「以后别再问些有的没的,收好。」
我看他一副不愿再搭理我的臭脸模样,便知道这是他赏的甜枣,想来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
当天下午,我跟着厨娘煮了汤,端进周肆的书房。
没想到,这人瞧见我端的东西,脸色骤变。
他咬紧牙关,浑身戾气暴涨,跟要炸毛似的,将案上的汤直接扔了。
还冷斥让我滚出去。
得了,我麻溜跑路。
10
梦醒。
外面吵闹成一团。
我赶紧爬起来,这日子太闲最爱看八卦。
随着声音来到堂外,周肆薄唇微抿,周身气场阴冷骇人。
昨日还自持端庄的徐至柔狼狈跌倒在地上,发髻略微凌乱。
我在门外偷瞄了几眼,心中已经编排了好几个版本。
每一个都劲爆十足。
我听到徐至柔声泪俱下好不可怜。
「表哥,别赶我走好不好?我不信,这几年你不明白我的心思。」
周肆跟个铁面人似的,神情并无变化。
连声音也不带半分温度:「留你在府中,不过是姨母求来的,与你何干?」
「我给她几分薄面,想着以后你以周府名头出嫁,你昨晚是想算计我?」
我内心八百个话本子,心跟着提起来。
只要别跟我沾边,这种修罗场我超爱。
可下一刻,话头便落到我身上。
屋内传来周肆的低斥:「黎织,给我滚进来。」
我从被戳破的窗户纸看过去,刚好望进周肆冷若深潭的眸中。
像是被野兽盯上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在一屋子人的注视下,我装作目不斜视地走到周肆跟前。
俯身行礼,随后站在他身后。
一道恶狠狠的视线落在我脸上。
徐至柔眼尾发红,似是破罐子破摔。
「表哥,你将我赶走是为了这个贱婢?」
「她不过是个贱奴,她不配!」
周肆满脸怒容,猛地一拍桌案,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他紧握拳头,指尖泛白,反问:「难道你配?」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形吓了一跳,跟其余仆人一同扑通跪地。
「将她送回徐府,让她父母好好管教!」
话落,徐至柔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嘴里还喃喃自语:「不,不,不是这样的。」
11
最近周肆公务颇忙,在书房一待便是半日。
直到这日,一群谋士愁眉苦脸地从书房走出后,周肆紧接着叫我进去。
刚踏进去便看到案上搁放着那块熟悉的暖白玉佩。
我下意识心虚。
这是轮到我,他要来兴师问罪了?
可周肆对此并未多言,而是倏地发问:「黎织,你是不是很想离开?」
在他不善的目光下,我斟酌着回应。
「还好。」
眼底一闪而过的亮光却像是刺痛了周肆,他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闷声道:「你到底有没有心,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思?」
「还是说,你不愿戳破,不愿跟我?」
我低头静思。
半晌抬头与之相对,开口。
「大人贵为将军,我不过是个婢女,身份地位悬殊,实在难以承受。」
「我不在乎,也没人管得着。」
「可比起方方正正的围墙和规矩,我更向往自由。」
「你向往的自由便是抛弃我吗?」
他静默半晌,语气很平,却似有若无带着点不痛快,「若是我非要呢?」
「那我会逃,一次不行便两次,直到我……」
「闭嘴,别再一声不吭跑了。」
周肆唇线拉直,一字一顿道,「抛去这些,你就没对我动过心?」
「我……」
话没说出口,便被周肆打断。
他垂眸轻讽:「算了,别说了。玉佩收好别再卖了,这是我母亲留下来的。」
「……这不合适。」
周肆像是没听到似的,装聋。
他背过身,声音低沉沙哑:「明日便还你自由。」
我看不见他是何种神情,只那负手的指尖颤抖得明显。
12
第二日,我收拾好包袱,本想默不作声就此别去。
可没想到,周肆早为我备好马匹。
他站在那儿,面容疲倦,眼中布满血丝。
他只是看着,一动也不动。
直至马车轱辘开始转动,他才转身离去。
背影多了几分萧寂。
不知为何,见周肆如此模样我胸口有些闷。
可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吗?
辗转三日左右,我又回到最初的小镇。
马夫大哥将几个铺子的契交到我手上,说是周肆准备的。
我接过,叹了口气。
推开之前买下的宅院,里面焕然一新。
我知道其中有周肆的手笔。
刚到的几日,我一门心思打理好铺子,将其运转起来。
靠着几个店铺不说荣华富贵,好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金钱,在这个时代给女子带来的安全感非同寻常。
至少,我能摆脱依附男子的命运,不会将一辈子的时光消磨在男子后院。
13
一月后,边境再次沦陷,外敌来势汹汹。
朝堂上哀声一片。
周肆扛着压力,将这个担子接了过来。
不过遭到很多大臣反对,他们隐晦地内涵周肆是个瘸腿将军,难当大任。
可放眼整个国家,又有谁能比得过这个瘸腿的将军?
争议半日,皇帝最终决定派周肆前去,担任平北大将军,择日出发。
消息很快传出宫外。
这不是让他去送死吗?
可我想起周肆不顾腿疾也要日日练武,为的就是这天吧。
哪怕牺牲也在所不辞。
他们周家一直都是忠烈之人,怎会贪生怕死?
出发那日,我跑到城门口送他,人海茫茫,我看不到他。
他肯定也看不到我。
直到大军渐行渐远,只剩一个圆点,我才离去。
日子好像没什么不同,都是我曾想得到的。
自由、散漫、无拘无束。
只是少了一个能扰我心弦的人。
边境传来的消息并不算好,我所在的小镇更是闹起饥荒。
家家户户连温饱都难以解决。
我关掉一些铺子,将钱全投进粮食铺。
高价在其他地区买粮米,低价卖给镇子上的居民。
我不是绝对意义上的善人,但在这个镇子居住的几个月,我孤独漂泊的灵魂,头一次有了归属感。
不过靠我手中这几家铺子,差得还是太远。
街上的难民越来越多,幼小的孩童日日饿得啼哭。
就在我为此发愁之际,周府的管家寻到我,交给我个箱子,毕恭毕敬道:「这是将军留给黎姑娘的,将军说若是哪天他奔赴战场,姑娘便是周府的主人,理应保管周府的铺宅。」
我接过箱子,鼻尖发酸。
周肆,他是早就知道要上战场吗?
我盘点了一番周府的财务,将一些闲置已久的空地变卖,换取米粮。
如此以周府名义募捐米粮,带着小镇熬过饥荒的两个多月。
14
就在饥荒落幕的那几日,边境传来捷报。
外敌被绞,动乱平息。
我以为他应当是平安的,可惜等班师回朝那日,依旧人山人海,但最前列的第一匹马上空空如也。
周肆不在。
那一刻,一直压抑着的慌乱全然爆发。
泪水毫无征兆滑落,我克制不住地掩面,喃喃自语:「怎么会不在了呢?怎么会……」
我脑子里一幕幕闪过与周肆一起的画面。
他会让我跟他一同用饭,他说在军队里压根没那么多规矩。
他知道我喜欢存钱,总会时不时出手阔绰。
我不慎落水,他不顾腿疾第一时间将我捞上来。
他虽然脾气坏些,但对我挺好的。
可惜,他不在了。
恍惚间,身旁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传来。
「你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我可能是幻听了,周肆怎么可能在我耳边说话?
结果下一刻,一个宽厚的臂弯将我捞进怀中:「嗯?为何不说话?」
天老爷,白日见鬼。
可源源不断的热气证实这不是幻觉不是鬼魄。
我在他腰上摸了好几把,才确定是真的,手感不错。
「光天化日之下,你做什么!」
周肆突然恼怒起来,侧过身子躲避我的触碰,只那耳尖偷偷红透了。
我忍住笑:「你为何不在那马上待着?」
「管那么多干吗!」
周肆黑着脸,眼底却荡出笑意。
「行吧,那我先回去看铺子了。」
「我跟你一起。」
「?」
他反而理直气壮道:「收了我的聘礼,便是周府女主人了。」
「什么聘礼?」
「管家给的那个箱子,是我的全部了。」
第二日,宫里的人便带着圣旨前来。
一是,为我在饥荒中的作为褒扬加赏。
二是,为我和周肆赐婚来的。
婚期为下月初六。
15
成婚后,我将之前关掉的铺子经营起来。
哪怕成了将军夫人, 我依旧不想一直待在后院。
我当然是喜欢周肆的,可我不会为他放弃自己的追求。
若是可以,二者我都想要。
若是不行,跑路这事还是可行的。
不过周肆似乎感受到了我淡然的心态,生怕我会离他而去,恨不得将我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一会儿没见,便张着嘴巴直喊:「夫人,我夫人去哪儿了?」
我只觉好笑,曾经次次让我「滚进来」「滚出去」的将军,成婚后竟变得没了安全感。
当然, 我也不敢将心思全放在铺子里,不然等回府后免不得被他折腾。
成婚那天我见到徐至柔, 她看上去面色不好, 人也憔悴了不少。
原来在周肆出征后的几天,她爹将她许给了个侍郎。
我听说,她虽然是以正妻的身份嫁过去的, 但那侍郎之前有几房姨娘。
还有个瞒着生下的孩子,徐至柔嫁过去才知道。
家中糟心事多, 自然会疲倦。
可这就是大多女子的现状, 拘泥于男人后院,斗个你死我活。
受益者又是谁?
不过两败俱伤罢了。
当然, 每个人的追求不同,人各有志, 作为旁观者的我不会对此评判,也没有资格评判。
如人饮水, 冷暖自知。
摆脱这些枷锁,唯有靠自己。
【正文完】
番外 1
一日,周肆冷不丁道:「你之前为何一声不吭便跑了?我对你有那么不好吗?」
「好啊, 将我辛苦煮的汤扔了。」
「……那是你做的?」
「不然呢?」
周肆脸上浮现出懊悔之色,当晚便死缠着我,非要我明日补他一顿。
「我还没尝过那碗汤。」
「不好喝,被扔了。」
跟周肆待久了,我也学会了几分阴阳怪气地刺人。
「我错了, 夫人罚我吧。」
周肆说得好听,眼底的跃跃欲试却亮得惊人。
呵呵,到底是罚你还是折腾我?
可不等我回绝, 位置颠倒,我在上他在下。
我想逃, 却被他强硬捉了回来。
最后, 我颤颤巍巍喊了句:「明日,我还要去铺子里看看,别在脖颈那儿留印子。」
周肆发了狠,咬牙切齿道:「铺子重要, 我重要?」
我选择不作声。
结果,却适得其反。
第二日,连铺子都没去成。
来源:小小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