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37年12月13日，日军攻占南京。巷战中，“三大德械师”——第36师、第87师、第88师残部仍在抵抗。这些部队经历淞沪战役减员严重，南京保卫战又损失大半兵力。城破时三位指挥官命运分化：88师师长孙元良失踪，36师师长宋希濂被追责，87师师长王敬久升任71军

1937年12月13日，日军攻占南京。巷战中，“三大德械师”——第36师、第87师、第88师残部仍在抵抗。这些部队经历淞沪战役减员严重，南京保卫战又损失大半兵力。城破时三位指挥官命运分化：88师师长孙元良失踪，36师师长宋希濂被追责，87师师长王敬久升任71军军长，接管其他德械师残部。

此任命引发疑问：淞沪战役中88师战功显著，宋希濂指挥能力突出，为何王敬久掌握实权？答案在南京失守前后的战场表现与人际关系中。

淞沪战役期间，蒋介石将三位师长提为军长：宋希濂管78军（辖36师），王敬久管71军（辖87师），孙元良管72军（辖88师）。这些军级编制无实际增兵。

南京失守次日开始追责。孙元良因临阵脱逃被撤职，宋希濂因撤退指挥问题被解职，王敬久受命整编溃军。原属36师、88师的六千余残兵并入71军，该军扩编为下辖三个师的甲种军，王敬久成为实权军长。

1938年1月，军政部下达整编令。71军移防河南洛阳休整，宋希濂返湘待命，孙元良被押往重庆拘押。

1937年12月12日上午，日军猛攻雨花台。孙元良带师部直属队和262旅部分士兵向下关撤退，计划渡江北撤。行至挹江门内，被宋希濂的督战队用机枪封锁道路，被迫返回阵地。

当日下午2时，孙元良又带亲信试图出城，再次被36师哨兵拦截。督战参谋出示蒋介石“擅自撤退者枪决”手令，孙元良退回。这些行为被官兵看到，严重动摇军心。88师作战科长张柏亭记录：“官兵传言师长要跑，指挥系统濒临崩溃。”

12月12日下午5时，卫戍司令唐生智下达突围令。参会将领返回部队组织撤退，孙元良离开指挥部后消失。他换上便装躲进中华门附近酒楼，认鸨母作干妈藏身。两周后他混入难民区，1938年1月才逃离南京。

师长失踪使88师陷入混乱。死守中华门的262旅官兵苦等命令无果，被迫各自突围。该旅最终仅千余人撤到浦口，旅长廖龄奇报告：“孙军长下落不明，沿途收容官兵仅千余人。”74军军长俞济时也证实找不到孙元良。

孙元良脱逃早有征兆。12月10日，城防司令部参谋关生笠向蒋介石密报：孙元良私藏船只，把师部物资运往汉口。

南京沦陷后，军委会收到多项指控：88师旅长廖龄奇电告部队损失惨重，指挥官失踪 ，524团士兵联名指证12日下午目睹师长乘车逃跑 ，难民救济档案记载1938年1月有“孙姓商人”持假证离城 。

1938年2月，蒋介石下令：“孙元良在上海作战期间涉嫌贪污，克扣军饷证据明确，立即拘押审查。”

孙元良的劣迹不止临阵脱逃：军需处长王德全供认其虚报上海阵地建材费，贪污银元三万元 。军政部查出该师1937年9月至11月空缺军饷五万四千银元，士兵饷银长期只发七成 。南京市民举报溃兵抢劫，宪兵记录多起该师官兵斗殴 。

但对孙元良的惩处是雷声大雨点小。因其叔父孙震是川军第22集团军总司令，经疏通后孙元良被关押四个月后获释。1938年6月调任成都军官训练团总务处长。蒋介石日记记载：“孙元良不堪重用，碍于孙震情面。”

1938年1月，宋希濂在湖南接到命令，接管荣誉第1师。该部由伤愈老兵组成，士兵佩戴“血”字徽章。宋希濂每日督导训练，结合实战讲解战术。4月12日，蒋介石发布手令：“71军军长王敬久调任他职，由宋希濂接替。”此令为五个月后富金山战役埋下伏笔。宋希濂赶赴河南接管部队，发现71军虽有三个师的编制，实际兵力不足八千，每连仅有四挺轻机枪。

1938年8月末，71军进驻大别山北麓富金山。宋希濂勘察地形：山体如展开折扇，六道山脊封锁霍山至商城公路。他命令士兵砍竹加固工事，重机枪架设在山脊背面。官兵将日军炸弹碎片嵌在战壕壁，阳光下反射微光。

9月2日黎明，日军第13师团强渡史河。先头部队逼近山脚时，36师从三百米高第三山脊开火。日军战报记载：“守军子弹穿透钢盔，仰攻伤亡惨重。”第五天日军调24架轰炸机，半山工事全毁。师长陈瑞河带参谋冲出掩体，踏着弹片指挥预备队堵缺口。

9月7日晨雾弥漫，日军向36师阵地发射毒气弹。官兵用尿浸湿毛巾捂住口鼻，毒雾稍散即跃出战壕反击。日军军靴陷在泥里，守军草鞋反能在陡坡移动。老兵回忆：“拼刺刀专刺敌人抬腿时的腿部。”

主峰指挥部里，宋希濂通过望远镜看到陈瑞河率百人突击队反攻。队员腰间绑手榴弹，从侧翼突入日军队伍。战至11日黄昏，36师作战人员从万人减至八百，山道布满德式钢盔覆盖的遗体。日军战史承认：“此战伤亡四千余人，为武汉会战最顽强抵抗。”

9月12日，71军残部退守沙窝至小界岭。此处花岗岩山体被炮弹炸裂，飞石造成二次杀伤。88师524团一个连的百米阵地上，一天内牺牲三位连长。

宋希濂把指挥部前移两公里，与第30军军长田镇南同院办公。两军参谋合用地图，电话直通前沿。日军坦克沿公路推进时，88师工兵撬松悬崖巨石，用集束手榴弹引发山崩，三辆坦克被埋。士兵称此为“滚石打坦克”。

南京保卫战之后，王敬久被撤职但并没有沉寂。1938年6月，他托顾祝同运作，改任第25军军长。驻防江西期间，他用骡马队从沦陷区走私桐油，利润补贴军官。1941年上高会战，25军伏击日军运输队立功，王敬久升任集团军总司令。

任总司令后他仍每周赴军官俱乐部跳舞。战区督察组突查发现，司令部半数参谋擅离职守陪其娱乐。此事被顾祝同遮掩，但王敬久再未获重要指挥权。

1949年冬，孙元良率十六兵团撤至四川，得知部下计划起义，化装商人逃往香港 。王敬久调任福建绥靖公署副主任，乘机撤离时携带两箱金条，分半箱给同乡侍卫。宋希濂在川西被俘时，大衣口袋装着1938年富金山阵亡名单。

德械师最后痕迹见于1943年：71军换装苏式武器时，仓库清出三十六顶德式旧钢盔。军需官请示处理，军长钟彬指示：“给炊事班当水瓢用。”

来源：兰亭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