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功行赏！苻坚任命王猛为丞相，苻融驻守邺城，前秦攻克梁益二州

摘要：371年十一月，驻守邺城的前秦车骑大将军、都督关东六州诸军事、冀州牧王猛觉得肩上的责任过于重大，担心自己难以承担如此重任，于是向苻坚上书请求辞去部分职务。

371年十一月，驻守邺城的前秦车骑大将军、都督关东六州诸军事、冀州牧王猛觉得肩上的责任过于重大，担心自己难以承担如此重任，于是向苻坚上书请求辞去部分职务。

在奏疏中，王猛表示希望苻坚能够派遣更加亲信且贤能的人前往邺城，负责统管关东六州事务。同时，他还主动提出放弃苻坚赋予他的直接选任六州郡守县令的权力，并希望仅担任一个州的刺史，继续为国家效力。

同年十二月，王猛的奏疏送达长安，苻坚看完后深知王猛的真实想法。苻坚认为，王猛不仅完全有能力胜任当前的职位，甚至他的才能远超这一职务的要求。

苻坚明白，王猛此举实际上是希望获得苻坚更深的信任，他担心如果长期担任如此重要的职位，可能会引起他人猜忌与不满。因此，王猛选择以退为进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忠诚与顾虑。

苻坚撰写诏书回复王猛，并派遣侍中梁谠前往邺城送达。诏书内容如下：

“朕与卿之间，不仅是君臣之义，更亲如骨肉。即便桓、昭拥有管仲、乐毅，刘备拥有诸葛亮，朕也认为自己对你的倚重超越了他们。作为人主，求才时劳心费神，而得贤士后则能安享逸乐。既然已将六州政务托付于你，朕便无须再为东方之事担忧。这并非单纯为了尊崇你，而是朕自身寻求安逸的需要。

获取天下不易，守护江山同样艰难。若任用非其人，则祸患往往出人意料，这不仅是朕的忧虑，也是你的责任所在。因此朕宁愿暂时空悬高位，也要以分陕重任为先。然而卿未能体察朕的心意，与朕的期望有所差距。如今新政急需贤才，望你能迅速选拔补充官员；待关东六州教化昌明之时，朕定会召你回京。”

从这份诏书中可以看出，苻坚明确表示他与王猛的关系不仅限于君臣，更是超越骨肉亲情的信任，这表明苻坚早已视王猛为最亲近之人。同时，苻坚坦诚相告，将六州事务交由王猛管理，既是为了自身的安逸，也因为此职位至关重要，一旦人选不当，后果不堪设想，这不仅是对国家负责，也是对王猛的信赖与期待。

最后，苻坚承诺，当关东六州实现教化后，便会允许王猛返回京城。王猛读完诏书后，只能继续承担这一重任。

前秦天王苻坚在安抚了王猛之后，将目光投向前凉。尽管前凉已向苻坚称藩，但苻坚深知这并不意味着真正意义上的统一。于是，他并未立即采取军事行动，而是进行了一系列战略部署。

当时，前秦在西部设立了秦州、河州和凉州三个行政区域，其中秦州有明确的领地范围，而河州与凉州实际上仍属于前凉的疆域，并未完全掌控。

然而，苻坚设立这两个州的目的，正是为了进一步渗透和谋划前凉。由于二州的治所暂时设在上邽（今甘肃省天水市），前凉君主张天锡对此并未感到威胁。

然而，苻坚为了更深入地推进对前凉的战略布局，决定将河州与凉州的治所西迁：河州治所迁至枹罕（今甘肃省临夏市），凉州治所迁至金城郡（今甘肃省兰州市）。这一调整让张天锡顿时惊慌失措，意识到苻坚正在逐步蚕食前凉的领土。

为应对潜在威胁，张天锡迅速寻求外援，选择与东晋联合对抗前秦。

张天锡在姑臧（今甘肃省武威市）城郊设立祭坛，举行隆重仪式，宰杀牛羊猪三牲，带领百官与东晋遥相盟誓。随后，他派遣从事中郎韩博携带盟约文书前往建康（今江苏省南京市），并致信大司马桓温，约定次年夏季双方会师于上邽，共同征讨前秦。

然而，张天锡未能料到的是，东晋朝廷此时正深陷内忧，根本无暇北伐。次年夏季，简文帝司马昱驾崩，桓温忙于争取皇位禅让之事，根本无心顾及北伐计划。而一年后，桓温也郁郁而终。最终，张天锡精心策划的联盟沦为一场空梦，他的努力化为泡影。这一系列事件不仅暴露了前凉孤立无援的困境，也为苻坚吞并前凉埋下了伏笔。

苻坚在对河州和凉州进行军事部署后，见张天锡迟迟没有动静，便决定继续静观其变。

到了公元372年二月，苻坚收到了来自邺城的王猛的一封奏书。在这份奏疏中，王猛向苻坚推荐了一批关东六州的杰出人才，他们皆是当地德高望重、学识渊博之人。

苻坚看到王猛不仅将关东六州治理得井井有条、政通人和，还不断挖掘和提拔地方英才，心中甚感欣慰。于是，他全盘接受了王猛的建议，并立即颁布诏书予以任命：清河郡（今河北清河县）的房旷被任命为尚书左丞；其兄房默与同乡崔逞以及燕国（今北京）的韩胤被任命为尚书郎；北平郡（今河北遵化市）的阳陟、田勰、阳骛之子阳瑶则被任命为著作佐郎；郝略则被委任为清河郡相。

为了进一步推动关东六州的人才培养和选拔，苻坚于同年三月下达了一道重要诏书：

“凡关东地区的百姓，只要精通一部儒家经典或掌握一门技艺者，所在州郡必须以礼相待并举荐为官。而现任百石以上的官员，若未能精通一部经典或掌握一门技艺，则应罢免职务，回归乡里。”

从这道诏书中可以看出，苻坚对于关东地区采取了极为开明和宽容的政策。只要百姓具备一定的文化素养或专业技能，就有机会进入仕途；而对于那些能力不足的官员，则会被淘汰出局。这一举措充分体现了苻坚对前燕故地的高度重视与优待，意在通过恩惠政策让当地民众安居乐业，从而巩固统治基础。

此外，苻坚对待前燕旧贵族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包容与仁慈。他对慕容垂这样的投诚者礼遇有加，展现了其广纳贤才、胸怀天下的气度。然而，即便面对如慕容评这般曾祸国殃民之人，苻坚同样给予宽恕与礼遇，虽然这种做法有助于稳定局势，但也难免让人质疑其是否过于宽容，甚至可能埋下隐患。无论如何，苻坚的这些措施无疑为他的统一事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公元370年十二月，苻坚任命慕容评为给事中，与冠军将军慕容垂一同在朝为官。然而，慕容垂对此心怀不满。

到了次年二月，慕容垂终于按捺不住，前往拜见天王苻坚，直言道：“我的叔父慕容评，就如同燕国的恶来一般，是奸佞之臣，不应玷污圣朝。恳请陛下替燕国清除此祸患。”这里提到的“恶来”，是商纣王时期的宠臣，以奸邪著称。

苻坚虽认同慕容垂的观点，但他宽宏大量，并未对慕容评痛下杀手，而是将其贬为冀州范阳郡（今河北涿州市）太守，派往偏远之地任职。前燕跟随慕容暐一同来到长安的众多王公贵族，也被安排到边远地区担任太守。司马光对此评价道，苻坚这样的处理方式，正是他日后“功名不成、无处容身”的重要原因，认为苻坚“施恩于人却无人感恩，尽诚于人却无人诚信”。

同年六月十二日，苻坚最终决定召回王猛，让他重返京都任职。苻坚下诏任命王猛为丞相、中书监、尚书令、太子太傅、司隶校尉，同时保留其原有的特进、常侍、持节、将军及侯爵等职爵不变。

苻坚派遣自己的弟弟苻融接替王猛，前往邺城赴任，并授予苻融使持节、都督六州诸军事、镇东大将军、冀州牧等要职。

为了送别苻融，苻坚亲自来到长安城东的灞上，设宴奏乐，赋诗相送。苻坚的母亲苟太后因不舍小儿子苻融远行，不知归期几何，竟三次悄悄前往灞上探望苻融。

话说苻融带着苻坚任命王猛的诏书抵达邺城，王猛随即与苻融完成了交接工作。交接结束后，王猛便启程西行返回长安。

八月，王猛顺利抵达长安。尽管苻坚给予王猛的官职已经相当显赫，但他仍觉得不够。因此，当王猛一回到长安，苻坚就立刻颁布诏书，任命王猛为都督中外诸军事，至此苻坚已将全部军政大权交给了王猛。

然而，面对如此重大的任命，王猛一时也不敢接受，连忙上书请求辞去都督中外诸军事一职。他在奏疏中写道：“元相之重任、储傅之尊贵、尚书令事务繁忙、京兆尹责任重大，总揽军事机要、传达皇帝命令，文武兼备，大小事务皆需兼顾。即便是像伊尹、吕尚、萧何、邓禹这样的贤才，也难以同时承担如此多的职责，更何况是如我这般平庸之人。”

王猛多次呈递奏疏，但苻坚始终没有同意他的请求。

苻坚担心王猛继续坚持推辞，于是回复道：“朕正欲统一天下，除了你之外，无人可以托付重任。你不能辞去宰相之位，就如同朕不能辞去天子之位一样。”从这番话中可以看出苻坚对王猛的信任与诚意。

苻坚如此欣赏王猛的才能，而王猛也确实不负众望。史书记载，王猛“刚正廉明，赏罚分明，善恶昭然，罢黜无能之人，提拔有才之士，鼓励农桑发展，训练军队以增强战斗力。”

在王猛的治理下，“官员皆因其才而任用，刑罚皆与其罪相当。由此国富民强，战无不胜，秦国得以大治。”由于苻坚将所有军政大权完全交给王猛，而王猛又能得心应手地处理一切事务，苻坚便得以“端拱于上”，即安然无为而治。

不仅苻坚本人如此器重和尊重王猛，他还对太子苻宏、长乐公苻丕等人说道：“你们侍奉王公，就如同侍奉我一般。”

话说阳平公苻融坐镇邺城，对官员选拔极为严谨。他任命尚书郎房默为治中，河间相申绍为别驾，崔宏则担任州从事，负责掌管记室事务。苻融年纪轻轻便执掌大权，施政风格偏好标新立异，有时甚至在琐碎之事上过于严苛。别驾申绍屡次进谏，劝苻融以宽和之道治理地方。

苻融虽对申绍颇为敬重，却未能完全听从他的建议。后来，苻融将申绍调任至济北郡（今山东省济南市长清区）担任太守。

不久之后，苻融因施政不当多次遭到朝廷责备，这才追悔莫及，意识到当初没有采纳申绍的意见是多么错误。

一次，苻融因擅自修建学舍而被有关部门追究责任，他派遣主簿李纂前往长安为自己辩解。

李纂对此忧心忡忡，深感此行任务艰巨，但他仍硬着头皮出发，不愿死于赴长安途中。

苻融见状，再次向申绍请教：“谁人可胜任使者之职？”

申绍答道：“尚书郎高泰，口才出众且胆识过人，实为最佳人选。”

苻融深知高泰一向拒绝入仕，即便王猛在世时多次邀请，他也始终婉拒。

苻融到邺城后也曾试图延揽高泰，同样无果而返。

然而，此刻情势所迫，苻融不得不亲自登门请求高泰相助，说道：“君子当救人于危难之际，希望你能暂且放下个人意愿，助我一臂之力。”最终，高泰答应了苻融的请求。

高泰抵达长安，王猛见到他时笑着说：“高子伯今天才来，为何这般姗姗来迟？”

高泰回答道：“有罪之人前来接受惩处，又怎能谈得上早晚呢？”

王猛疑惑不解，追问：“此话怎讲？”

高泰接着说道：“昔日鲁僖公在泮水设立学校，因此受到百姓的歌颂；齐宣王在稷下修建学宫，声名远播。而今阳平公兴办学宫，不过是希望追随齐鲁先贤的脚步，却未曾听说得到嘉奖，反而遭到有关部门的弹劾。明公辅佐圣朝，以这样的方式劝善惩恶，下面的官员又怎能避免被治罪呢？”听罢此言，王猛顿时醒悟，连忙说道：“这是我的疏忽。”于是此事便得以平息。

王猛对高泰的才华极为欣赏，感叹道：“高子伯屈居阳平公麾下，实在可惜！”随后，他向天王苻坚禀报了高泰之事。

苻坚召见高泰，询问他治国的根本之道。

高泰答道：“治国之本在于选用贤能之人，而选贤的关键在于审慎举荐，审慎举荐则需要核实真才实学。从未有过官员尽职称职而国家却不安定的情况。”

苻坚听后称赞道：“言语虽简，却蕴含深意。”

苻坚有意挽留高泰在长安担任尚书郎，但高泰不为所动，执意返回邺城。苻坚最终批准了他的请求。

前秦攻克梁益

王猛从邺城返回长安后，被任命为前秦丞相、尚书令、中书监以及都督中外诸军事。在他的辅佐下，苻坚更加注重内政建设，仅仅半年多的时间，前秦便呈现出一片繁荣安定的景象。

此时，在遥远的盛乐城（今内蒙古自治区和林格尔县），代国代王拓跋什翼犍早已密切关注着前秦的发展动态。他得知前秦不仅消灭了强大的前燕，而且国力日益强盛，于是决定派遣使者燕凤前往长安，向苻坚表示归附，并献上贡品。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对前秦采取友好态度。东晋梁州刺史杨亮却主动挑起了冲突。

当时，东晋简文帝司马昱已于372年七月驾崩，年仅十一岁的司马曜继位。次年七月，东晋权臣大司马桓温去世，朝廷权力逐渐转移到谢安手中。在这种背景下，驻守汉中郡（今陕西省）的杨亮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于373年八月派其子杨广进攻前秦所属的仇池（今甘肃省西和县）。

而前秦梁州刺史杨安恰好驻守在仇池。

得知敌军来犯，杨安迅速率部出城迎战。结果，杨广根本不是杨安的对手，惨败而归。不仅如此，沮水（汉水上游支流）一带的守军也全线溃散。杨亮闻讯后大惊失色，急忙下令撤退，将部队从汉中向东撤至磬险（今陕西省洋县西）固守。

然而，杨安并未就此罢手。他一面派人火速赶往长安，向苻坚汇报战况，一面乘胜追击，直逼东晋梁州境内，试图真正掌控梁州刺史之职。同年九月，杨安一路推进至汉川地区（今陕西省南部），给东晋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从前，前秦天王苻坚在收到杨安的军情报告后，与王猛等人商讨，决定趁势夺取梁州和益州。苻坚心知肚明，单靠杨安的一支部队是无法完成这项任务的。

于是，苻坚下令派遣两路大军前往梁、益二州：一路由益州刺史王统和秘书监朱肜率领两万兵马，向汉川方向挺进；另一路由前将军毛当和鹰扬将军徐成统领三万大军，直逼剑阁（今四川省剑阁县）。

到了公元373年的冬天，朱肜的部队逐渐逼近东晋梁州刺史杨亮所驻守的磬险。杨亮集结了一万多名巴獠族士兵抵抗朱肜的进攻。双方在青谷（今陕西省洋县西北）展开激烈战斗，最终杨亮惨败，带着残兵向东撤退至西城（今陕西省安康市西北）坚守，而朱肜则成功攻克了汉中。

与此同时，前秦的另一支军队在徐成的带领下攻打剑阁，由于没有遇到强有力的抵抗，很快便顺利拿下。随后，杨安趁着徐成攻克剑阁的机会，率领自己的部队一路南下，直奔梓潼郡（今四川省绵阳市）。

当时，东晋梓潼郡太守周虓正死守梓潼郡涪城县（今四川省绵阳市），并派遣七千步骑兵护送他的母亲、妻子和孩子向东前往江陵（今湖北省江陵县）。前秦秘书监朱肜得知周虓派兵护送家人东行的消息后，迅速在途中设伏，截获了这支护送队伍。

周虓得知家人被俘后，失去了继续守城的斗志，于是打开城门，向杨安投降。至此，杨安成功攻占梓潼郡，这一事件发生在公元373年十一月。

梁州战事的消息迅速传到了东晋荆州刺史桓豁的耳中。桓豁深知梁州恐怕难以守住，然而前秦的大军正从多路向益州进发，若不派遣援军，益州也将岌岌可危。于是，他急忙命令江夏郡相竺瑶率领一支部队西进，前往救援梁州与益州。

竺瑶决定率军前往益州与梁州交界的广汉郡（今四川广汉市），试图阻挡前秦自梁州向益州推进的攻势。然而，尚未抵达广汉，他就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广汉郡太守已在战斗中阵亡。这一消息让竺瑶犹豫不决，不敢贸然前进。

与此同时，东晋益州刺史周仲孙也在紧急组织兵力，在绵竹（今四川德阳市北）布防，准备抵御前秦名将朱肜的进攻。

然而，前秦的前将军毛当早已率领一支精锐部队悄然挺进至成都。当周仲孙得知这一情报后，顿时惊慌失措，失去了继续抵抗的信心。他匆忙率领所部南撤，一路退至南中地区（今云南、贵州及四川西南部）。至此，前秦顺利占领了梁州和益州。

随着局势的变化，邛都国（今四川西昌市）、莋都国（今四川汉源县）以及夜郎国（今贵州关岭县）等周边小国纷纷派遣使者向前秦表示归附，进一步巩固了前秦在西南地区的统治地位。

当各路大军成功攻占梁益二州的消息传到长安时，苻坚欣喜万分。他随即颁布诏令，任命杨安为益州牧，负责镇守成都；毛当为梁州刺史，驻守汉中；姚苌为宁州刺史，据守垫江（今重庆市合川区）；王统为南秦州刺史，坐镇仇池。

与此同时，苻坚还打算任命东晋梓潼郡太守周虓为尚书郎。然而，周虓却坚决拒绝了这一职位。他对苻坚说道：“我深受晋朝恩泽，只因老母被俘，才不得已投降而丧失气节。如今母子平安，这已是秦国的恩赐，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求。即便赐予我公侯之位，我也不会感到荣耀，更何况只是一个尚书郎？”不仅拒绝接受苻坚的任命，周虓每次见到苻坚时，还傲慢地坐着，并直呼其为“氐贼”。

正月初一的元会典礼上，周虓不得不参加。苻坚笑着问他：“晋朝的元会与朕的元会相比如何？”

周虓立刻卷起衣袖，轻蔑地回答道：“你们不过是犬羊相聚，岂敢与天朝相提并论？”

群臣认为周虓言语不逊，多次请求处死他，但苻坚非但没有惩罚周虓，反而对他更加礼遇。

相比之下，东晋的其他败军之将就没有如此好运了。益州刺史周仲孙因丢失益州而被朝廷免职。桓冲则任命冠军将军毛虎生为益州刺史，其子毛球为梓潼郡太守。毛虎生父子受命后，率领一支军队向西进发，意图夺回益州和梁州。

然而，当他们抵达巴西郡（今四川省阆中市）时，由于粮草不足，只能退回巴东郡（今重庆市奉节县东），暂且按兵不动。

前秦攻下东晋的梁益二州没多久，苻坚接到消息，鲜卑人勃寒在陇右地区起兵作乱。于是苻坚命令当时驻扎在长安的鲜卑南单于乞伏司繁率部前往平叛。乞伏司繁从长安出发，回到自己的部落后，带领族人攻打勃寒，最终勃寒因实力不济而投降。

为了进一步巩固陇右地区的统治，苻坚没有让乞伏司繁返回长安，而是命令他迁往勇士川（今甘肃榆中县北部）驻守。

十二年后，这支鲜卑部落在乞伏司繁之子乞伏国仁的带领下建立了西秦政权，这已是后话。

苻坚释放乞伏司繁这一决定，并未引起太多朝臣的关注。然而，朝廷内外遍布慕容鲜卑族人的情况却让不少大臣忧心忡忡。

373年底，太史令张孟觐见苻坚，说道：

“臣夜观星象，发现彗星起于尾箕星座，并扫过东井星座。尾箕对应的是旧燕国之地，东井则对应大秦国境。这是燕将灭秦的征兆啊！如今慕容父子兄弟都是我们的宿敌，却占据朝廷高位，权势无人能及，实在令人忧虑。陛下应尽早除掉他们以应天变。”

但苻坚对此毫不理会，认为这是无稽之谈。不仅如此，他还决定重用慕容氏家族成员，下诏任命慕容暐为尚书、慕容垂为京兆尹、慕容冲为平阳郡太守。

消息传到邺城后，苻坚的弟弟阳平公苻融得知此事，内心深感忧虑，随即向苻坚上疏进谏。

奏疏内容如下：

“臣听说东胡在燕地盘踞已久，直到石氏之乱时，他们占据了中原大地，横跨六州，并南面称帝。陛下您调集大军，大举征讨，历经多年劳苦才取得胜利，但他们归降并非出于对我们的道义或感恩之心。如今他们的父子兄弟遍布朝堂，手握重权，地位甚至超越了旧臣，而陛下却对他们亲近信任。臣愚以为，猛兽难以驯养，狼子野心不可不防。去年天象异常，灾祸起于燕地，希望陛下能稍加留意，以警醒为戒。臣身处可以直言的位置，实在不敢沉默不言。《诗》云：‘兄弟急难，朋友好合。’昔日刘向作为至亲，尚能直言极谏，更何况是臣呢！”

然而，苻融的劝谏并未打动苻坚，反而收到了苻坚的责备诏书。

苻坚在回诏中写道：

“你德行尚未充实，却妄议是非；善行尚未彰显，名声却已超过实际。《诗》云：‘德犹毛羽轻，人少能举之。’君子居高位，应警惕倾覆败亡，怎能不加以努力呢？如今四海未定，百姓不安，黎民需要安抚，夷狄需要和解。我正要将天下统一为一家，视万民如同赤子。你应当放下心中的疑虑，不要过分纠结于此。天道助顺，修德则可消弭灾祸。若能反躬自省，又何惧外患？”

苻坚在回诏中巧妙引用《诗经》中的典故，展现了其卓越的文学造诣，也对苻融的劝谏作出了有力回应。

苻坚认为，当务之急是安抚百姓、与周边民族和睦相处，以实现天下的统一。同时，他还强调，只要从自身找不足，外患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