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秀英，求求你，别走！”65岁的李建国跪在民政局门前的台阶上，不顾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声泪俱下地拉着妻子的衣角，“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我怎么就被那群人给迷了心窍？”
“秀英，求求你，别走！”65岁的李建国跪在民政局门前的台阶上，不顾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声泪俱下地拉着妻子的衣角，“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我怎么就被那群人给迷了心窍？”
王秀英红着眼睛，手里紧握着那张还没来得及递交的离婚申请书，看着跪在面前痛哭的丈夫，心如刀绞。
40年的夫妻情分，怎么说散就散？可是这10天来发生的一切，让她彻底寒了心。
“建国，你起来吧，让人看笑话。”王秀英的声音颤抖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不起来！今天你不原谅我，我就跪死在这里！”李建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为了那个破暴走团，我竟然对你发脾气，还说出那么绝情的话...我还是人吗？”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有人窃窃私语。
王秀英看着这个曾经在她心中顶天立地的男人，此刻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跪在地上忏悔，内心五味杂陈。
这一切，还要从10天前说起...
01
2024年3月的一个周六早晨，春风和煦，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客厅里。李建国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台，电视里播放的内容都提不起他的兴趣。
从国企车间主任的位置上退休半年了，李建国还是不习惯这种无所事事的生活。以前每天6点起床，7点半准时到单位，车间里几百号人等着他安排工作，那种被人需要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很重要。现在呢？除了吃饭睡觉看电视，就是下楼和几个老邻居下棋聊天，日子过得毫无意义。
“建国，吃早饭了！”王秀英从厨房里喊道，声音温和得就像40年前刚结婚时一样。
“知道了，马上来。”李建国应了一声，却没有动身的意思，继续盯着电视屏幕发呆。
王秀英在厨房里忙碌着，小米粥、咸菜、煎蛋，还有李建国最爱吃的韭菜盒子。退休前她是小学教师，现在专心在家照顾丈夫，每天都要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她盼望着和丈夫一起安享晚年，可是李建国每天闷闷不乐的样子让她很担心。
“一二一！身体棒！三四三！精神爽！”
突然，楼下传来整齐划一的口号声，声音洪亮得连8楼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李建国立刻来了精神，扔下遥控器跑到窗边往下看。
楼下的小广场上，几十个穿着红色运动服的中老年人排成整齐的队形，跟着一个拿着扩音器的人做着夸张的手臂摆动动作。他们一边走一边喊口号，步伐整齐，声势浩大，引得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
“这是什么活动？”李建国好奇地趴在窗台上，眼睛里闪烁着久违的光芒。
王秀英端着饭菜从厨房出来，看到丈夫的样子不禁笑了：“你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快来吃饭，饭菜都凉了。”
“你过来看看，楼下这群人真有意思。”李建国招手让妻子过来，“你看他们多有精神头儿，走得多整齐。”
王秀英放下碗筷走到窗边，看了一会儿摇摇头：“都是些退休的老头老太太，闲着没事找乐子。你快来吃饭吧，一会儿粥该凉了。”
“等等，我再看看。”李建国眼睛紧盯着楼下的队伍，嘴里不自觉地跟着念叨，“一二一，身体棒...”
王秀英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知道丈夫退休后心里空落落的，总想找点事情做，但是这种大呼小叫的活动实在不太合适他们这个年纪的人。
队伍在广场上走了十几分钟，最后在领队的口令下解散。李建国看着那些人三三两两地离开，脸上还带着意犹未尽的表情。
“建国，你在想什么呢？”王秀英拉着他的胳膊，“快来吃饭，一会儿我们去超市买点菜。”
“秀英，你说我要是也去参加这种活动怎么样？”李建国坐到餐桌前，一边喝粥一边说，“你看他们多快乐，而且还能锻炼身体。”
王秀英夹了个韭菜盒子放到他碗里：“你要想锻炼身体，我们可以去公园散步，或者到健身房办张卡。这种在大马路上大喊大叫的，多丢人。”
“什么丢人不丢人的，人家这是全民健身。”李建国有些不高兴，“再说了，我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天天跟着你在家里呆着吧？”
王秀英听出了丈夫语气里的不满，心里有些委屈，但还是耐心地说：“我没说不让你出去，我是担心你的膝盖。前两年你不是说膝盖疼吗？这种高强度的运动...”
“我膝盖早就好了！”李建国打断了妻子的话，“你就是不想让我有自己的生活。”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王秀英低着头默默吃着早饭，不再说话。李建国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但是他不愿意道歉，只是闷着头扒饭。
吃完早饭，李建国借口下楼买烟，急匆匆地跑到楼下想看看那群人还在不在。可惜广场上已经空无一人，只留下一些脚印和垃圾。
第二天一早，李建国故意起得很早，6点就下楼在广场上等着。果然，6点半左右，那群穿红色运动服的人陆续出现了。
领队是个看起来50多岁的男人，身材魁梧，声音洪亮，胸前还挂着个哨子。他看到李建国在旁边观望，主动走了过来。
“大哥，您也是想参加我们暴走团的吧？”男人热情地伸出手，“我是这个团的队长，大家都叫我张队长。”
“暴走团？”李建国和张队长握了握手，“我就是下来看看，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是肯定的！”张队长拍拍李建国的肩膀，“大哥，看您身板硬朗，来我们队伍里活动活动，既锻炼身体又交朋友。我们这个团队可不是一般的散步，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暴走运动，对身体特别好。”
李建国有些心动，但还是有些犹豫：“我从来没参加过这种活动...”
“没关系，谁都有第一次。”张队长笑得很亲切，“您看起来就是有当年干部的范儿，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我们团里正需要您这样的人来提升整体素质呢。”
02
听到张队长夸自己，李建国心里美滋滋的。退休后很久没人这么重视他了，这种被需要的感觉让他很舒服。
“那...我试试？”李建国有些不好意思。
“太好了！”张队长立刻喊道，“同志们，我们有新队员加入了！”
其他队员纷纷围过来，七嘴八舌地欢迎李建国。
“大哥看起来就是当过领导的，有气质！”
“是啊，我们团里就需要您这样有文化的人！”
“欢迎欢迎，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李建国被这种热情的氛围包围着，心里暖洋洋的。这种被人围绕、被人需要的感觉，让他想起了在车间当主任的那些年。
张队长给李建国简单介绍了一下暴走的基本动作和口号，然后让他跟在队伍后面慢慢学。虽然动作有些笨拙，但李建国学得很认真，其他队员也很耐心地指导他。
“一二一！身体棒！三四三！精神爽！”
李建国跟着大家一起喊口号，声音越来越洪亮。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这种集体活动的感觉太棒了！
一个小时的暴走结束后，大家都围着李建国聊天。
“李师傅，您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一个大妈好奇地问。
“我以前在机械厂当车间主任，管着几百号人。”李建国有些自豪地说。
“哎呀，难怪呢！一看您就是当过领导的！”队员们纷纷夸赞。
张队长拍着李建国的肩膀说：“李师傅，您这样的人才来我们团里，真是我们的福气。以后有什么活动，还得请您多出主意呢。”
李建国心里乐开了花。在家里，王秀英从来不会这样夸他，总是说他这不好那不对的。而这群新认识的朋友，却这么认可他，这么需要他。
回到家里，李建国兴奋地向王秀英讲述自己参加暴走团的经历。
“秀英，你不知道，这个暴走运动太好了！不仅能锻炼身体，还能交朋友。队长说我有领导气质，让我以后多参与团队建设呢。”
王秀英看着丈夫兴奋的样子，心里有些担心，但还是说：“你高兴就好，不过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还有，那些人你都不了解，交朋友要慎重一些。”
“你这人怎么总是这么多顾虑？”李建国有些不耐烦，“人家队长那么热情，队员们也都很友善，你怎么就不能往好处想呢？”
王秀英见丈夫有些不高兴，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暗暗担心。
从这天开始，李建国每天早上6点准时下楼参加暴走团的活动。他买了专门的运动鞋，还让王秀英给他买了几件宽松的运动服。晚饭后，他还要再去参加一次傍晚的暴走活动。
“建国，你今天又要去啊？”王秀英看着准备出门的丈夫，“昨天才去过，今天就在家休息一下吧。”
“队长说了，要想有效果就得坚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是不行的。”李建国换着鞋，头也不抬地说，“你要是无聊，就看看电视或者给女儿打个电话。”
王秀英看着丈夫匆忙出门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他们刚退休的时候，她还想着两个人可以一起旅游，一起散步，一起享受晚年时光。可是现在，丈夫的心思全在那个暴走团上，对家里的事情越来越不上心了。
一个星期后，李建国已经完全融入了暴走团。他不仅动作标准，口号喊得也最响亮，成了张队长最得意的队员之一。
这天上午，张队长把大家聚在一起开会。
“同志们，我们的暴走团发展得越来越好了，现在已经有80多个队员了。但是我觉得，我们不能光是锻炼身体，还要提升我们的形象和影响力。”
队员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张队长继续说：“所以我建议，我们要统一装备，买专业的暴走鞋、队服，还要配备音响设备。这样我们就是一支正规的队伍了，走到哪里都有面子。”
“队长说得对！我们得有个队伍的样子！”
“是啊，统一装备多气派！”
队员们七嘴八舌地表示支持。
张队长拿出一张单子：“我已经联系好了，专业暴走鞋280元一双，队服套装150元一套，护膝护腕80元一套。还有音响设备，我们团队一起买的话，每人分摊150元。总共660元，不算贵。”
李建国一听，立刻举手：“我同意！咱们既然是正规队伍，形象确实很重要。”
其他队员看到李建国带头表态，也纷纷表示同意。只有几个队员因为觉得太贵有些犹豫。
03
张队长看到有人犹豫，立刻说：“同志们，这点钱算什么？我们每天在这里健身，省下的医药费都不止这些了。再说，统一装备也是对我们团队的一种投资，以后我们参加各种活动都有面子。”
李建国站起来说：“队长说得对！我先交钱，给大家做个榜样。”说着就从钱包里掏出700元递给张队长。
“李师傅就是有觉悟！”张队长接过钱，当众表扬道，“大家都要向李师傅学习，这才是团队精神！”
在李建国的带动下，其他队员也纷纷交钱。很快就收齐了所有人的装备费。
李建国回到家，王秀英看到他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好奇地问：“买了什么？”
“队里统一的装备，鞋、衣服、护具，还有音响的费用。”李建国兴奋地拿出那些东西展示，“你看，多专业！”
王秀英拿过价格标签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贵？一套衣服要150？这鞋子要280？”
“贵什么贵？这是专业装备！”李建国有些不高兴，“你懂什么？这是投资健康！队长说了，我们这是在做公益，宣传全民健身运动。”
“公益？”王秀英皱着眉头，“建国，你冷静想想，你们这个活动到底是为了锻炼身体，还是为了别的什么？花这么多钱买装备，值得吗？”
“你就是嫉妒我有了自己的圈子，不用天天围着你转了！”李建国第一次对妻子发了这么大的火，“40年了，你什么时候支持过我？现在我终于找到了有意义的事情，你又要来扯后腿！”
王秀英被丈夫的话伤得眼泪直掉：“建国，我怎么会嫉妒你？我是担心你被人骗了！你想想，你们才认识一个星期，他们就要你花这么多钱...”
“够了！”李建国打断妻子的话，“你别说了！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判断，不用你操心！”
说完，李建国拿着那些装备摔门进了卧室，留下王秀英一个人在客厅里默默流泪。
王秀英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价格标签，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不是心疼那几百块钱，而是担心丈夫被人利用了。可是她的担心在丈夫眼里却成了不支持，成了扯后腿。
这还是那个疼她爱她的丈夫吗？
穿上新装备的李建国在暴走团里更加活跃了。他不仅积极参与每天的暴走活动，还主动承担起了一些组织工作。张队长也越来越器重他，经常让他帮忙联系场地、组织活动。
暴走团的活动范围也开始扩大，不再局限于小区的广场，而是要到大马路上、公园里，甚至商业街上展示他们的风采。
“同志们，我们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了！”张队长在一次团队会议上兴奋地说，“昨天市里的记者还想采访我们呢。我觉得我们应该走出小区，让更多的人看到我们的风采。”
“对！我们要让全市人民都知道我们暴走团！”李建国第一个响应。
张队长满意地点点头：“李师傅说得好！这个周末，我们组织一次'暴走马拉松挑战赛'，从城东的人民公园走到城西的体育中心，全程15公里。这样的活动一定会引起轰动！”
队员们听了都很兴奋，纷纷报名参加。李建国更是毫不犹豫地第一个报名。
“建国，15公里呢，你的身体能受得了吗？”王秀英听说这个消息后，担心地问道。
“我身体好着呢！”李建国不以为然，“队长说了，这点距离算什么，我们是铁军！”
王秀英看着丈夫那副不听劝的样子，心里更加担心了。她悄悄打电话给女儿，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妈，我爸这样确实不太正常。”女儿在电话里说，“要不我这个周末回去看看他？”
“别，你爸现在正在兴头上，你回来他会觉得我们在联合对付他。”王秀英叹了口气，“再等等看吧，也许过一段时间他就冷静了。”
周末的“暴走马拉松挑战赛”如期举行。凌晨4点，李建国就起床准备。王秀英也跟着起来，给他准备水和简单的食物。
“建国，你带点水和面包，路上累了就休息一下。”王秀英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你别瞎操心了！”李建国有些不耐烦，“队长说了，我们这是挑战赛，带那么多东西干什么？”
“可是15公里呢，万一...”
“万一什么万一？你就不能往好处想？”李建国打断妻子的话，“队长说我们是铁军，这点距离根本不算什么。你这样婆婆妈妈的，真是扫兴！”
王秀英被丈夫的话说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但她还是强忍着，默默地把准备好的东西塞到李建国的包里。
李建国匆匆忙忙地出门了，王秀英站在窗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晨雾中，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04
上午7点，暴走团的队伍浩浩荡荡地从人民公园出发了。80多个穿着统一红色队服的中老年人排成长长的队伍，在张队长的带领下沿着主干道前进。
“一二一！身体棒！三四三！精神爽！”
响亮的口号声在清晨的街道上回荡，引起了无数路人的关注。李建国走在队伍前排，感觉自己特别威风。
可是暴走团的队伍占据了大半个车道，严重影响了交通。很快就有司机开始按喇叭催促，希望他们能让出车道。
“让什么让？我们有权利在这里健身！”一个队员不满地喊道。
“就是！年轻人就是没素质，老年人锻炼身体怎么了？”另一个队员也跟着起哄。
李建国看到有司机探出头来抱怨，立刻挺起胸膛喊道：“我们是合法的健身活动！有意见找交警去！”
张队长用扩音器喊道：“同志们，不要理那些没素质的人！我们继续前进！”
这一幕被路边等红绿灯的市民用手机拍了下来，很快就传到了网上。视频里，暴走团的队员们理直气壮地占据车道，对司机的抱怨毫不在意，还反过来指责别人没素质。
网友们的评论炸了锅：
“这些老人怎么这样？完全不考虑别人！”
“马路是公共资源，不是你们的私人健身房！”
“为老不尊，太自私了！”
“这种行为就是道德绑架！”
下午，王秀英从邻居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邻居把手机递给她看：“秀英，你看看，网上都在说你们家老李的事情。”
王秀英看着视频里理直气壮的丈夫，脸瞬间就红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丈夫会做出这种事情来。那个曾经教育她要为人厚道、要考虑别人感受的丈夫，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秀英，你得劝劝老李，这样下去不好。”邻居善意地提醒道。
王秀英点点头，心里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近每次她提出不同意见，丈夫都会发火，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僵。
晚上，李建国满身疲惫地回到家。虽然身体累得不行，但精神上却很兴奋。
“秀英，今天的活动太成功了！我们走了整整15公里，一个人都没掉队！队长说我们创造了奇迹！”
王秀英拿着手机走到丈夫面前：“建国，你看看这个。”
李建国接过手机，看到了那个被无数人转发的视频，还有下面密密麻麻的批评评论。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些人就是见不得我们好！”李建国愤怒地说，“老年人锻炼身体有什么错？我们又没犯法！”
“建国，你冷静想想，你们确实影响了交通...”王秀英小心翼翼地说。
“影响交通？”李建国的声音越来越大，“我们是在宣传全民健身！是在做公益！这些人就是素质低，不理解我们的用心良苦！”
“可是网友们说的也有道理...”王秀英试图继续劝说。
“够了！”李建国猛地站起来，“你到底站在哪一边？我是你丈夫，你不帮我就算了，还要帮着外人来指责我？”
王秀英被丈夫的话深深刺痛了：“建国，我不是帮着外人，我是希望你能看清楚现实。你们这样做确实不对...”
“不对？什么不对？”李建国红着眼睛吼道，“40年了，你从来不支持我的事业！以前我在厂里加班，你说我不顾家；现在我找到了有意义的活动，你又说我不对！你到底想怎么样？”
王秀英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建国，你变了。你还记得我们刚结婚时的样子吗？你说要和我一起慢慢变老，要一直对我好。现在你眼里只有那个破暴走团，还有那群才认识几天的人！”
“既然你这么看不起我的选择，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李建国摔门而出，“我去队长家住，省得在这里受气！”
05
王秀英听到关门声，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40年的夫妻情分，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李建国在张队长家住了两天。张队长对他嘘寒问暖，还专门给他做了几道好菜。
“老李啊，家人不理解是正常的。”张队长拍着李建国的肩膀说，“你看我，当初老婆也反对，说我不务正业。现在呢？她不也习惯了？真正的朋友在这里，我们永远支持你！”
队友们也纷纷过来安慰李建国。
“李师傅，女人就是小心眼，咱们大老爷们不能被她们拖后腿！”
“是啊，你为了暴走团付出这么多，她应该理解才对！”
“李师傅，你就安心住在这里，我们就是一家人！”
听到这些话，李建国感动得热泪盈眶。他觉得只有这些人才真正理解他，真正支持他。
“从今以后，暴走团就是我的家！”李建国当场表态，“我要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团队建设中去！”
张队长趁热打铁：“既然这样，老李，我正好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您尽管说！”李建国毫不犹豫地回答。
张队长神秘地笑了笑：“咱们的暴走团发展得这么好，我想注册成立一个正式的协会，这样我们就有合法身份了，以后参加各种活动都有名分。”
“太好了！这个想法很好！”李建国兴奋地说。
“但是注册协会需要一笔启动资金，租办公场地、办手续、买设备，这些都要钱。”张队长继续说，“我算了一下，每人2000块钱就够了，不算多。”
李建国一听要钱，心里稍微犹豫了一下。2000块不是小数目，他退休后每个月的退休金也就3000多。
张队长看出了他的犹豫，立刻说：“老李，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协会成立后，你就是创始会员，以后有什么好处都有你的份。再说，这点投资和我们团队的前途比起来算什么？”
其他队友也在旁边起哄：
“李师傅，您别犹豫了，机会难得啊！”
“是啊，2000块钱换个协会创始人的身份，值了！”
“李师傅，您这么支持团队，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吧？”
李建国被这些话说得热血沸腾，当即拍胸脯说：“行！这钱我出了！”
就在李建国准备从钱包里掏钱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铃声在这个关键时刻响起，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李建国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女儿打来的。
“爸，你在哪里？快回来！妈妈住院了！”女儿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李建国的手机音量开得很大，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住院了？怎么回事？”李建国顿时慌了。
“妈妈下午在家突然胸闷，邻居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晕倒在地上了！现在在市人民医院急诊科，医生说是急性心绞痛，可能和情绪激动有关！”女儿哭着说，“爸，你快来吧！”
李建国愣住了，手里准备掏出来的钱掉在了地上。
张队长和其他队友看到这个情况，脸色都有些尴尬。刚才还热火朝天地讨论投资的事情，现在突然变成了这种情况。
“那个...李师傅，您先去医院看看吧。”张队长的语气明显冷淡了许多，“钱的事不急，等您忙完了再说。”
“对对，您快去吧，老伴要紧。”其他队友也纷纷附和，但语气里明显没有了之前的热情。
李建国匆忙收拾东西，心里乱得一团糟。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对张队长说：“队长，我先去医院，协会的事情...”
“您先忙您的，我们理解。”张队长摆摆手，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很不耐烦了。
李建国冲出门外，打车直奔医院。在车上，他的心情五味杂陈。一方面担心妻子的身体，另一方面又想着刚才协会的事情。
06
市人民医院急诊科里人来人往，李建国找到女儿的时候，她正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默默流泪。
“小雅，妈妈怎么样了？”李建国急切地问。
女儿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厉害：“爸，医生说妈妈是急性心绞痛，幸好发现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李建国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怎么会这样？她平时身体挺好的啊。”
“医生说了，这种病多数是由于精神压力大、情绪波动剧烈引起的。”女儿看着父亲，眼中有责备也有心疼，“爸，妈这些天一直睡不好，她说你变了，不再是那个疼她的丈夫了。”
李建国听到这话，感觉像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他推开病房门，看到病床上憔悴的王秀英，心里涌起一阵酸楚。
王秀英脸色苍白，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鼻子里插着氧气管。平时总是精神抖擞的她，现在看起来那么脆弱，那么无助。
“秀英...”李建国走到床边，轻声叫道。
王秀英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李建国，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你来了。”她的声音很虚弱。
“秀英，对不起，都怪我不好。”李建国握住妻子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冰凉的。
王秀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医生走进来查房，对李建国说：“病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但是需要绝对的休息。最重要的是，不能再受刺激了，否则很容易复发。”
李建国连连点头：“医生，我明白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还有，”医生严肃地说，“像她这种情况，多数是由于家庭矛盾或者精神压力造成的。作为家属，你们要好好反思一下，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
李建国羞愧得低下了头。医生的话就像一根根针扎在他心上，让他痛得无法呼吸。
晚上，李建国坐在病房里的陪护椅上，看着熟睡中的王秀英。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他仔细端详着这张陪伴了他40年的脸。
这张脸上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皱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憔悴？
他想起了40年前第一次见到王秀英的情景。那时候她是学校里最漂亮的老师，笑起来甜甜的，像个天使一样。她为他洗衣做饭，照顾生病的他，陪他度过工作上的挫折，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生孩子的时候，她在产房里痛得死去活来，他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孩子出生后，她抱着孩子对他笑，那笑容比阳光还要温暖。
女儿小时候生病，她整夜不睡地守着，眼睛熬得通红也不肯休息。他加班的时候，她总是给他留好饭菜，等他回来。
他升职的时候，她比他还高兴，专门买了他爱吃的菜庆祝。他遇到挫折的时候，她总是在旁边安慰他，鼓励他。
这40年来，她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而他，这10天来都做了什么？
为了一群才认识几天的人，他对陪伴了自己大半辈子的女人发脾气，说出那些绝情的话。他说她不支持他，说她嫉妒他有了自己的圈子。
可是王秀英什么时候不支持他了？她只是担心他被人骗，担心他的身体，担心他走错路。而他却把她的担心当成了阻碍，把她的爱当成了负担。
李建国越想越难受，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他轻轻握住王秀英的手，在心里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第二天一早，张队长带着几个队友来医院“看望”。李建国看到他们来了，心里并没有之前那种见到朋友的高兴，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厌烦。
“老李，嫂子怎么样了？”张队长关心地问，但眼神却在病房里四处打量。
“好多了，谢谢关心。”李建国淡淡地回答。
张队长看了看病床上的王秀英，又看了看李建国，突然压低声音说：“老李，协会注册的事不能再拖了。其他人的钱都交了，就差你的了。你看...”
李建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妻子躺在病床上，他们竟然还想着要钱的事？
“队长，我老婆刚住院，我现在没心思想别的事。”李建国有些不耐烦地说。
张队长脸色有些不好看：“老李，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大家都在等着呢。你不能因为家里的事就耽误了团队的发展啊。”
“是啊，李师傅，大家都很着急呢。”其他队友也在旁边催促。
就在这时，王秀英醒了。她看到病房里这么多人，有些奇怪地问：“这些是...”
“妈，这些是爸爸暴走团的朋友，来看您的。”女儿解释道。
王秀英虚弱地点点头，礼貌地说：“谢谢你们来看我。”
07
张队长等人简单地问候了几句，就开始暗示李建国到外面谈事情。李建国看着病床上虚弱的妻子，再看看这些所谓的“朋友”，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
王秀英生病住院，他们来看望，但说不了几句话就催着要钱。而王秀英呢？40年来，无论他遇到什么困难，她都是默默地支持，从来不求回报。
谁是真正关心他的人？谁是真正爱他的人？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你们走吧。”李建国突然站起来，声音很冷。
“什么？”张队长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们都走吧。”李建国的声音更大了，“我老婆生病住院，你们来这里催着要钱，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张队长脸色瞬间变了：“老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是关心你，关心嫂子...”
“关心？”李建国冷笑一声，“你们关心的是我口袋里的2000块钱吧？”
其他队友看到这种情况，都有些尴尬。有人小声嘀咕：“这人怎么这样，翻脸不认人...”
“滚！都给我滚出去！”李建国彻底爆发了，“我老婆为了我操心了一辈子，你们算什么东西？一群骗子！”
张队长等人被李建国的话说得脸面全无，灰溜溜地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安静下来，李建国坐回到王秀英身边。王秀英看着他，眼中有惊讶，也有一丝欣慰。
“建国，你...”王秀英想说些什么。
“秀英，对不起。”李建国握住妻子的手，“我现在才明白，谁才是真正对我好的人。”
王秀英在医院住了三天，李建国寸步不离地陪着她。他给她喂水喂药，陪她聊天，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她的一切需求。
这三天里，李建国的手机响了无数次。张队长和其他队友轮番给他打电话，有的是催他交钱，有的是劝他回到团队，有的是指责他不讲义气。
李建国看都不看，直接关了机。
“建国，你真的不回暴走团了？”王秀英虚弱地问。
“不回了，永远不回了。”李建国坚定地说，“我终于看清了那些人的真面目。他们根本不是朋友，只是想利用我而已。”
王秀英没有说“我早就告诉过你”这样的话，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丈夫的手。
出院那天，李建国收拾东西的时候，护士走过来说：“这几天你们夫妻的感情真让人羡慕。大爷，你老婆生病的时候你这么细心地照顾她，她一定很幸福。”
李建国听了这话，心里更加愧疚。如果护士知道，就在几天前，他还为了一个暴走团和妻子大吵大闹，甚至摔门而出，她还会这么说吗？
回到家里，李建国看着那些暴走团的装备，心里涌起一阵恶心。他把那些衣服、鞋子、护具全都收了起来，装进了储物间最深处。
晚上，夫妻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王秀英靠在李建国的肩膀上，就像年轻时候一样。
“秀英，我...”李建国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建国，你不用说什么。”王秀英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也不想追究过去的事了。”
“不，我必须说。”李建国深吸了一口气，“这10天来，我简直就是疯了。为了那群骗子，我伤害了最爱我的人。秀英，你能原谅我吗？”
王秀英抬起头看着丈夫，眼中有泪光闪烁：“建国，40年的夫妻了，什么话不能说开？我生气不是因为你参加什么活动，而是因为你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李建国紧紧抱住妻子，“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我只想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王秀英在丈夫怀里轻声说道：“建国，我们都是普通人，不需要什么轰轰烈烈的事业。平平淡淡才是真。”
李建国点点头，眼泪滚滚而下。
第二天，李建国主动删除了暴走团的微信群，把张队长等人的电话都拉黑了。他知道，这段荒唐的经历应该彻底结束了。
可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08
几天后，女儿打电话过来，声音很严肃：“爸，妈，你们准备一下，明天到民政局一趟。”
“去民政局干什么？”李建国不解地问。
“妈妈要和你离婚。”女儿的话像一个晴天霹雳，“她已经委托我帮她准备好了所有手续。”
李建国感觉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傻了：“什么？离婚？为什么？”
女儿在电话里叹了口气：“爸，你觉得你这10天的表现，妈妈还能信任你吗？她说她想通了，既然你觉得外面的人比家人重要，那就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吧。”
李建国看向王秀英，发现她正平静地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秀英，你...”李建国想要解释什么。
“建国，我想了很久。”王秀英终于开口了，“我们都老了，不想再折腾了。这10天发生的事让我明白，也许我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了。”
“不！”李建国激动地站起来，“秀英，你不能这样！我已经改了，我再也不会那样了！”
“建国，有些事情不是说改就能改的。”王秀英摇摇头，“你能为了认识10天的人伤我的心，说不定哪天又会为了别的什么人再次伤害我。我已经62岁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李建国彻底慌了。他跪在王秀英面前，抓住她的手：“秀英，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我永远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王秀英看着跪在面前的丈夫，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但语气依然坚决：“建国，你起来。我意已决，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
第二天上午，王秀英换上了最好的衣服，手里拿着准备好的离婚申请书和相关证件。她看起来很平静，但李建国知道，她内心一定很痛苦。
“秀英，求求你，不要这样。”李建国最后一次恳求道。
“建国，我们都冷静地想过了。”王秀英没有看他，“也许分开对我们都好。”
民政局门前人来人往，有来办结婚证的年轻人，也有来办各种手续的市民。李建国跟着王秀英走向民政局大门，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就在王秀英要踏进民政局大门的那一刻，李建国再也忍不住了。他突然跪在了民政局门前的台阶上，紧紧抓住王秀英的衣角。
“秀英，求求你，别走！”李建国不顾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声泪俱下，“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我怎么就被那群人给迷了心窍？”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有人窃窃私语。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也出来看热闹。
“这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要离婚，男的不同意...”
“这大老爷们，跪在这里多丢人...”
王秀英看着跪在面前的丈夫，看着围观群众好奇的眼神，心如刀绞。
“建国，你起来吧，让人看笑话。”王秀英的声音颤抖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不起来！”李建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今天你不原谅我，我就跪死在这里！40年的夫妻，我怎么就能为了认识10天的人伤你的心？我不是人，我混蛋！”
李建国的声音在民政局门前回荡，引来更多人的围观。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不在乎丢不丢人，他只想让王秀英知道，他有多么后悔，多么痛苦。
“秀英，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李建国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说，“那时候你在学校门口等我，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笑得像天使一样。我就想，这辈子一定要好好对你，让你幸福。”
王秀英听到这话，眼泪流得更凶了。她当然记得，那是40年前的夏天，她刚刚师范毕业，分配到小学当老师。李建国那时候是厂里的技术员，年轻帅气，对她体贴入微。
“你还记得我们结婚的时候吗？”李建国继续说道，“那时候家里穷，买不起钻戒，我用铁丝给你做了一个戒指。你戴着那个铁丝戒指，说这是你收到过的最珍贵的礼物。”
王秀英的手不自觉地摸向左手无名指，那里现在戴着的是后来李建国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金戒指。但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铁丝戒指，也永远不会忘记李建国当时认真的表情。
“你还记得小雅刚出生的时候吗？”李建国哽咽着说，“你说她长得像我，我说她长得像你。我们抱着她，说要给她世界上最好的爱，要让她有一个温暖的家。”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开始议论：
“这老头说得挺感人的...”
“40年夫妻，不容易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闹到要离婚？”
09
李建国听不到这些议论，他的眼中只有王秀英。他看着她眼中的泪水，看着她颤抖的双手，心如刀割。
“秀英，我承认我这10天疯了，鬼迷心窍了。”李建国用力磕了个头，“但是我发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我只想和你一起过平淡的日子，一起变老。”
王秀英看着跪在面前的丈夫，想起了他们40年来的点点滴滴。结婚时的海誓山盟，生孩子时的相互扶持，工作中的相互鼓励，生活中的相濡以沫...
这个男人曾经是她的全世界，是她依靠的港湾。虽然这10天他做错了很多事，说错了很多话，但是40年的感情，真的说断就能断吗？
“建国...”王秀英的声音哽咽了。
“秀英，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我知道我不配得到你的原谅。”李建国抬起头，眼中满含着泪水，“但是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用我的余生来补偿你，用我的余生来爱你。”
民政局门前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有人被这一幕感动了，有人在议论纷纷。工作人员也出来劝说：
“大爷，有什么事情站起来好好说，在这里跪着不好...”
“是啊，夫妻之间没有过不去的坎...”
但李建国充耳不闻，他只是紧紧抓着王秀英的衣角，眼中满含着祈求和悔恨。
王秀英看着眼前这个曾经骄傲的男人，为了挽回她竟然不顾尊严地跪在众人面前，心中的怒气和怨恨开始慢慢消散。
她想起了这几天李建国在医院里对她的悉心照顾，想起了他删除暴走团微信群时的决绝，想起了他说“我只想和你一起慢慢变老”时的真诚...
也许，人都会犯错。也许，知错能改才是最重要的。
40年的夫妻感情，真的要因为10天的糊涂就彻底结束吗？
王秀英慢慢蹲下身，用颤抖的手抚摸着李建国的脸：“建国，你起来吧。”
“秀英，你...你原谅我了？”李建国不敢相信地看着妻子。
王秀英点点头，眼泪滚滚而下：“建国，我们都老了，经不起折腾了。如果你真的改了，真的不会再让我伤心了，那我们就回家吧。”
李建国猛地抱住王秀英，两个人在民政局门前相拥而泣。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掌声，有人感动得也跟着掉眼泪。
“好了好了，回家吧...”有人劝道。
“夫妻一场不容易，珍惜吧...”
李建国站起身，紧紧牵着王秀英的手。王秀英看了看手中的离婚申请书，然后毫不犹豫地撕成了碎片，让纸片随风飘散。
来源：秋风侃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