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澜离世 | 滚滚红尘,潇洒人生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6-27 16:30 1

摘要:根据蔡澜先生的微博信息:我们敬爱的蔡澜先生于2025年6月25日(六月初一),在亲友陪同下,于香港养和医院安详离世。

根据蔡澜先生的微博信息:我们敬爱的蔡澜先生于2025年6月25日(六月初一),在亲友陪同下,于香港养和医院安详离世。

一壶茶冷,半盏酒空,香江的烟火气里,少了一缕最不羁、最通达的魂灵。

蔡澜先生像读完了一本精彩绝伦的厚书,轻轻合拢,不带一丝喧嚣。

遵其洒脱之意愿,身后不设任何仪式,惟余清风朗月相伴,先生遗骨已化作青烟,归于天地,这份淡泊澄澈,正如他一生所追求的自由与通透。

这一刻,先生终于“退休”了。

他是何等丰富多彩的一个人?

笔尖下尝遍人间百味的美食家、光影中捕捉悲欢离合的监制、方格里倾注智慧幽默的专栏作家、镜头前嬉笑怒骂畅聊人生的节目主持、市井间品味浮世冷暖的生活家……

他用一生的热情实践了“玩物养志”的真谛,教会了无数人在平凡日子里寻找不凡的趣味。

他说过:“忙里偷闲,苦中作乐,在不理想的现实中,有一点理想的实现,是值得为之努力的目标。”这不仅是他的人生哲学,更是馈赠予世人的珍贵礼物。

先生笔下的美食,不仅滋养了舌尖,更抚慰了心灵。

他谈吃,是在谈人生、谈态度、谈豁达。他总能在那最平凡的一粥一饭、一饮一啄间,品咂出人生况味与人情冷暖。

他的文字,辛辣又温暖,狡黠又真诚,带着三分市井气息,七分文人的豁达,让柴米油盐的生活也能迸发出金玉般的光泽。

他谈生死,亦是这般洒脱:“死,不过是换一个地方去旅行。”

他曾笑言待安顿好了,便“找倪匡兄、黄霑兄、金庸兄喝下午茶去”。如今,香江四大才子终在天涯重聚,想来那边的龙门阵定是更胜人间,热闹非凡。

1941年,新加坡沦陷前的最后一片晚霞里,蔡澜在狮城呱呱坠地。他的父亲蔡文玄是诗人兼邵氏电影公司驻南洋高管,母亲洪芳娉则出身潮州书香门第。

这个看似优渥的家世,却被战火击得粉碎。日军侵占期间,全家辗转避难于马来西亚山区,食不果腹的日子持续四年之久。

五岁的蔡澜为替饥饿的弟妹觅食,冒险翻越竹篱偷摘番石榴,被农场主放狗追咬时,他咬牙护住怀中的青果狂奔。

多年后他笑言:“那是我第一次懂得,活着就要拼命。”

硝烟散去后,南洋的热带雨林滋养着这位少年。

父亲书架上的《红楼梦》与食堂里的叻沙香气交织成他的精神底色。15岁那年,他在《南洋商报》发表影评《疯人院》,犀利笔锋直指殖民时代的精神桎梏。

文中一句“银幕囚笼困不住自由心”让邵氏高管惊叹,17岁的蔡澜就此踏入影坛,负责管理邵氏片库。

在成堆的胶片中触摸费里尼、黑泽明作品时,他暗自立誓:“电影是容器,我要装进整个东方魂魄。”

1959年,蔡澜负笈东瀛,在日本大学编导系研习电影美学。

课堂上老师问及“何谓好电影”,他起身答道:“一碗能让人喝得眼泪直流的味噌汤。”这句充满烟火气的回答,揭示了他未来的艺术哲学。

学成归港后,他亲历了邵氏影城的黄金时代。1973年担任《马可波罗》监制时,为真实还原元代市井,他带团队在敦煌苦守三月临摹壁画,摄制组撤离后他独自留下修补被风沙侵蚀的取景地。

“电影是过客,文明才是归途。”他在工作笔记中写道。

上世纪80年代转投嘉禾后,蔡澜的江湖智慧迎来爆发。

监制《龙兄虎弟》时,成龙在南斯拉夫悬崖拍摄飞车镜头重伤昏迷。

蔡澜在病床前守候三日三夜,待其苏醒后握着剧本说:“你看,下一场打戏改在厨房,勺子也能当兵器。”从此开创“功夫喜剧”新流派。

当西方质疑香港电影暴力时,他带着《警察故事》参展威尼斯电影节,向评委展示打斗场景的分镜手稿:“每帧暴力背后,都有对公义的渴求。”

该片最终斩获评审团特别奖。四十载影海沉浮,他参与制作的400余部电影犹如文化桥梁,让中国功夫、侠义精神在全球银幕绽放光芒。

90年代初,蔡澜在东京偶见自动贩售的罐装茶饮。他拧开瓶盖啜饮一口皱起眉头:“这哪是茶?分明是树叶洗澡水!”

刹那灵光闪现——他要让世界尝到真正的中国茶道。

1992年,“暴暴茶”横空出世。为研制茉莉香片配方,他踏遍福州三十余家茶厂,最终在闽江畔找到坚持古法窨制的老匠人。

首批产品上市即创月销百万罐的奇迹,法国美食协会将其列入《全球风味指南》。当记者问成功秘诀,他转动茶杯浅笑:“每一片茶叶,都该被当作艺术品对待。”

蔡澜的味蕾是丈量世界的尺子。

在《蔡澜叹名菜》节目中,他端坐澳门街头小摊品鉴猪扒包,摄像机却被米其林主厨团队围观。面对主厨的傲慢点评,他夹起面包回应:“三星厨艺是手艺,百姓锅气才是灵魂。”

2012年担任《舌尖上的中国》总顾问时,他坚持加入安徽毛豆腐匠人王小山的片段:“当你们看着霉斑皱眉时,我看到的是微生物在跳舞。”

节目播出后,毛豆腐作坊日销量暴涨百倍。他的美食地图上从无贵族平民之分,炭火砂锅与银器珍馐同等高贵。

正如其饮食随笔《不过一碗人间烟火》扉页所题:“吃得坦荡,活得痛快,便是人生至味。”

2009年《苹果日报》专栏中,有少妇致信哭诉丈夫出轨。蔡澜回信仅十数字:“换件新旗袍,去福临门吃虾饺。”

该文引发香港主妇争相效仿,茶楼营业额月增三成。这正是他文字的魔力——辛辣如芥末,暖心似浓汤。

自上世纪80年代为《明报》撰写“草草不工”专栏起,200余部著作垒成他的文学丰碑。

他写饮食:“云吞面的精髓不在云吞大小,而在竹升压面时师傅腰间的颤劲”;谈男女:“所谓七年之痒,不过是冰箱剩菜没热透”;论生死:“离世当如退房,钥匙放前台安静走人”。

天地图书公司总编辑曾说:“蔡先生的书桌像个菜市场,字里行间能听见市井喧哗。”

蔡澜书房中有方奇特的镇纸:半块城墙砖旁立着刻刀。每当伏案疲惫,他便取石篆刻。

1987年倪匡移民旧金山前夜,蔡澜连夜刻就“浮云”印章相赠。刀锋在青田石上迸溅火星,边款铭文“聚散本寻常”五字让浪子倪匡泪洒当场。他的书法更见江湖气,2019年香港书展现场泼墨,丈二宣纸上书“不折腾”三字,笔锋如醉汉踉跄却暗藏筋骨。

“篆刻要刀听石语,书法需墨随心动。”他在《金石癖》中写道。

在浅水湾的蔡宅客厅,悬挂着四位老友的漫画合影:金庸执笔、倪匡端酒、黄霑抱琴,蔡澜自己则举着筷子。

这幅由黄霑亲绘的《四乐图》,凝固了香港文化黄金时代的风流。

四人常于陆羽茶室雅集,金庸慢啜龙井构思武侠宇宙时,蔡澜把虾饺堆成金字塔逗趣:“查大侠笔下的侠客,不抢这笼点心真可惜!”

2004年黄霑葬礼上,他打破肃穆致词:“这死鬼肯定在那边教天使骂粗话呢!”满堂含泪的笑声中,他将半瓶XO浇在墓碑前:“省着点喝,我们很快来陪你。”

这种戏谑背后是参透生死的豁达。

2023年获澳门科技大学荣誉博士时,他穿着绣有皮卡丘的博士袍登台,致辞时自嘲:“这个学位该授给家里的猫,我的文章都是它蹲键盘上踩出来的。”

蔡澜的一生恍若摊开的广式早茶蒸笼:热气蒸腾中,虾饺的精致与凤爪的市井和谐共存。

他左手执刻刀篆写金石文章,右手提毛笔批注人间食谱;监制功夫电影时像运筹帷幄的大帅,写起饮食小品却似灶头贪嘴的老饕。

当人们翻阅他二百余部著作,品咂其中“忙里偷闲,苦中作乐”的八字真言,方知他早已参透:人生盛宴不在于碗碟贵贱,而在举箸时那份向死而生的坦荡与豪情。

先生的音容笑貌、机智妙语,早已融入无数读者的记忆深处,成为香江文化图谱中不可或缺的亮色。

他的离开,是一个时代的落幕,一个潇洒背影的谢幕。然而他留下的文字、电视节目和监制的电影——那里面蕴含的真性情、大智慧、宽心胸与烟火味,将永远在人间薪火相传,在茶楼酒肆的书页翻动间,在饕客对美食的品评赞叹里,在每个人尝试活得更有滋味、更自在、更“有趣”的每一刻生命中回响不息。

蔡澜先生驾鹤远游,送别先生,人间香火依旧。
一盏心灯长明,照见生活本味即永恒。

来源:岭南物语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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