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很自然地走过来抱住我,他那高大的身子把娇小的陈秘书都挡住了。
前任出轨,现在的老公算计我。
我以为他顾家又体贴。
有钱又专一。
我们有了孩子后。
他更是对我万般好。
直到我看见一份器官捐献合同。
甲乙方竟是我和前任的名字。
明明他才是捐献方。
我去找人时,却撞见他跟秘书的暧昧现场。#小说#
01
寒寒是我和张景琛的宝贝儿子。
张景琛有点儿不高兴,陈秘书抽抽搭搭地低声抱怨着。
这时候,我身后传来个男声——
“张太太,您怎么来了?”
我一回头,看见工牌上写着销售部王经理。
屋里的对话就停了。
王经理客气地跟我打了个招呼,同时轻轻敲了敲张景琛办公室的门,
“进来吧。”
张景琛看到王经理身后的我,眼里一点儿慌乱都没有。
他很自然地走过来抱住我,他那高大的身子把娇小的陈秘书都挡住了。
“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想你了,不行嘛?”
“行,怎么不行,我也想你了。”
他低头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我余光瞥见陈秘书那哀怨的眼神。
“但是老婆,你看我正忙着呢,要不你先出去等我一会儿?”
张景琛虽然是在问我,但语气里透着不容拒绝的意思。
显然,这办公室里就我是个外人,我失落地去了隔壁接待室。
一进门,我就看到了陈梅梅的职业照,还有……
她和张景琛、寒寒的合照,那温馨的样子,就像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02
我从来没见过这张合照,张景琛的右手臂搂着陈梅梅的肩膀,我儿子就坐在他们俩中间。
看着心里越来越不舒服,我怕张景琛和秘书有啥不清不楚的。
可张景琛除了出差,走到哪儿都带着我,节日礼物也从来没落下过。
我不敢再往下翻了,调整好心情坐在真皮沙发上等张景琛开完会。
我相信张景琛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儿,虽然这张合照确实有点儿过分。
我想不通的是,张景琛为啥要骗我。
给我捐肝的明明不是他啊。
难道又是我忘吃药产生的幻觉?
张景琛说我产后抑郁很严重,吃药能帮我稳定情绪。
他说记不住事儿也是产后抑郁的症状之一。
这时候,张景琛总会拿出我的日记本,认真地告诉我:
“亭亭,你得按时吃药,想不起来就看看日记,日记总不会骗你。”
那字儿看着是我写的,一页页记录了我和张景琛从认识到闪婚的全过程。
03
张景琛从办公室出来后告诉我,他明天得出差几天。
他身后的陈梅梅,刚才那哀怨的神情早就没了,嘴角挂着掩不住的窃喜。
晚上我给他收拾行李的时候,老家突然来了电话。
小叔子悲伤地告诉我,奶奶在家摔倒后脑出血,没救过来,婆婆正忙着通知其他亲戚呢。
我莫名其妙地想到一件事:
“阿俊,你姐也要回来奔丧吧?”
张景琛以前说过,他们兄妹俩三年前因为我吵了一架,之后就没再联系过。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总该回来尽尽孝道吧?也许能趁这个机会缓和关系呢。
“嫂子,你在说什么呀,家里就我和哥哥,还有爸妈和奶奶。”
“你是不是记错了,你哥说过还有一个养在家里的妹妹呀,准确说是你堂姐。”
我怎么解释,小叔子都咬定家里没有这个人。
“你说的是小梅姐姐吗?”
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没必要对我撒谎啊。
他说的小梅姐姐……
“是陈梅梅吗?”
“对呀。”
挂断电话,我心猛地一沉,好像漏跳了一拍。
张景琛还在洗澡,手机就放在门口。
他知道我很信任他,就算他把密码告诉我,我平时也没兴趣查岗。
04
我在他聊天软件中搜索【妹妹】,果然出现了一个卡通头像的女号。
聊天记录已清空,我接着点开明信片,ID是一串字母:【zmaimeimei】
我赶紧点开她的朋友圈,仅三天可见看不出什么,可背景图是一家三口的手。
男人手上的戒指和张景琛的婚戒一样,女人的手骨节分明,没有戒指。
我返回到搜索框,软件的聊天记录中再搜不到关于妹妹的信息。
我迟疑着搜索了【梅梅】的关键词。
赫然出现了好几个群聊消息,其中一个群聊出现了近1000条相关记录。
我颤着手看完了这些记录。
至此他们的关系已明了,张景琛口中虚构的妹妹,其实是梅梅。
陈梅梅。
她并不只是张景琛的秘书,而是他相恋多年的前任。
我太阳穴隐隐作痛,那些蛛丝马迹像一张网裹住我的大脑,让我思绪混乱。
05
我无父无母,自从前任被我捉奸在床后,张景琛成了我生命中最亲近的人。
相比花心的前任,张景琛专一又靠谱,同样是被劈腿的他空窗了七年才认识我。
那时他和妹妹相依为命,我们闪婚领证后,他还和无业的妹妹住在一起。
我提出和他妹妹见面,他总是以各种看似合理的理由拒绝。
“亭亭,我总不能自己幸福了,就抛下妹妹一个人对吧?”
妹妹分走了他很多精力,为此我们没少吵架,最后一次他疲惫地告诉我:
“为了你,我狠心把她赶去国外工作,这下你满意了?”
我心中十分愧疚,再不敢提那个人,老老实实和他开启同居生活。
原来一切都是他的剧本创作。
原来他趁我车祸失忆期间,以捐献方身份接近我,目标是前任对我有愧后留给我的那一大笔遗产。
原来那些无法见面的夜晚,陈梅梅都与他同床共枕。
在我们歇斯底里争吵后,他哭着说对不起妹妹,自己好想她。其实是梅梅。
张景琛告诉他们的共友:
【梅梅的家人看不上我,想让她攀高枝,逼着我们分手。】
【梅梅搬走后我也很难受,但我得振作起来。】
【从今往后,我只要结果不要过程。】
我竟不知在我身边说爱我的人,一直和前任纠缠不清。
我只是他口中的【有钱老乡】【普通朋友】【试婚对象】
在这些灼目的文字中,我光脚踩着玻璃渣复盘过去。
人在受到剧烈冲击时是哭不出的。
我还能相信谁?
06
“老婆,你怎么了?脸色好差。”
张景琛出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问道。
我的微表情一向逃不过他眼睛,我哑着嗓子对他说:
“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
他面露不悦,不耐烦道:
“我工作已经够累了,你是不是又没吃药,这次要跟我吵什么?”
说着往床头柜走去,翻找出我的药盒。
“你和陈梅梅的事,我都知道了。”
药盒在他手上滑落,药片洒了一地。
“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我嚎啕大哭着复盘了那些足以撕碎我的不堪往事。
哪怕这时他过来抱住我不说话都好,可他像看小丑似得反问我:
“你翻我手机了?”
“叶亭,我对你太失望了!”
“夫妻之间最忌讳的是不信任,我们过不下去了。”
他看我的眼神有不屑,有愠怒,唯独没有愧疚和心疼。
理直气壮地让我怀疑刚才发生的都是我这几天断药产生的后遗症。
他拎起包二话不说出了门:
“别以为我没地方去!”
我知道他去了陈梅梅家。
陈梅梅在社交平台上传了张景琛在她枕边睡着的照片,配文——
【兜兜转转还是你】
下面全是祝福的表情和话语。
寒寒正在我怀里酣睡,我只觉得眼睛酸涩,彻夜未眠。
07
天刚刚亮,张景琛冷着脸回到家。
他在我错愕的目光中执意摇醒还在熟睡的寒寒:
“寒寒是张家的曾孙必须跟我回去,至于你就留在家里反省吧!”
我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忍不住唏嘘道:
“为什么是我反省,出轨多年的你不需要反省吗?!”
“这些年我没在好好跟你过日子?你发什么神经啊为了几句玩笑话!”
张景琛丝毫没觉得自己有过错,错的是我没事找事。
“我告诉你密码不是让你翻我手机找茬。”
“你对不起我的信任,你根本配不上我的爱。”
寒寒哭着向我挥舞胖嘟嘟的小手,
“妈妈,我要妈妈……”
张景琛耐着性子哄他:
“乖,妈妈会陪你一起回去。”
他嘴里这么说着,却自顾自抱着寒寒又出了门。
当晚,陈梅梅又更新了一条动态——
【奶奶,我们回来看你了】
照片中她牵着寒寒的手,和张景琛一起跪在奶奶的遗体前。
我疯了似地联系张景琛,但所有联系方式都已被他拉黑。
突然我冷静下来,打开了家里的ipad
08
我翻遍了所有APP,在打开购物软件时,我犹豫了。
直觉告诉我,我将打开潘多拉的盒子。
果然APP上登陆了一个不属于我也不属于张景琛的账号。
账号名叫【MeiMei】,我屏住呼吸打开了购物订单。
半年内,她买了五次情趣内衣,十几次计生用品。
收货地址要么在公司,要么在她租住的小区。
其中有几单的收件人信息填的竟是张景琛。
张景琛的手机账号和iPad有关联,我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他的相册和备忘录。
上面赫然出现了他与陈梅梅的各种合影。
张景琛打着出差的名义,一次次将陈梅梅带在身边。
我紧咬着下唇翻相册,突然一张陈梅梅躺在病床上的照片引起我注意。
她怀里抱着刚出生还没睁眼的小孩,一脸慈爱。
我留心看了一眼日期,拍摄于四年前。
一种不详的预感涌现出来。
我木然地走进儿童房,打开手机照明功能仔细寻找寒寒掉落在枕头上的头发,小心翼翼地装进透明塑封袋。
接着拨通了蒋霖的电话。
他是我为数不多还能联系的朋友,且在医院工作。
我告知来电意图后,他噗嗤笑道:
“现在才开始怀疑,未免太晚了吧?”
“我一直觉得寒寒跟你长得不太像,要不你把检查的费用省下来请我吃饭,就当我给你做过检查了。”
我不悦道: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我玩笑。”
“帮我查一下吧,我能信任的人不多了。”
蒋霖收起笑意,认真问道:
“万一寒寒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你打算怎么办?”
是啊,那时我该怎么办,离婚一走了之吗?
我看向墙上的全家福,在发现器官捐献合同之前,我很庆幸自己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我难过地说不出话。
蒋霖安慰道:
“早点休息吧,明天上午来找我,我尽快给你出报告。”
09
显然张景琛已经和家人通过气,在他们回去的这三天里,婆家没给我打过一通电话。
陈梅梅像是知道我发现了她的社交账号,更新频率远比以往高。
可笑,我竟是通过小三知道老公儿子回去后的动向。
在他们准备回程的那天,我收到了蒋霖寄给我的报告——
寒寒和我完全没有血缘关系。
我的大脑如雷击一般,沉默着在儿童房里从天亮坐到天黑。
难怪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怀孕的过程,每当宝妈们聚在一起讨论怀孕和生孩子,我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她们羡慕我好命,一点疼痛折磨都没有,我也曾这么认为。
突然我想到了相册里陈梅梅躺在病床上的照片,想到接待室里的合影。
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门口传来开门声,张景琛抱着寒寒进了客厅。
“她好像不在家,你进来吧。”
张景琛在和谁说话?
下一秒陈梅梅的声音响起:
“景琛,我不想再这样偷偷摸摸了,明明我才是原配。”
我懦弱得像个遇到危险就埋头的鸵鸟,此刻竟庆幸自己没有开灯。
张景琛声音低沉道:
“我家刚出事,你就算想上位,能不能过段时间再说?”
“你凶我……”
陈梅梅的撒娇似乎对张景琛不起作用,他语调上扬道:
“我没心情哄你,要不你先打车回家吧。”
“我回哪门子家啊,这里才是我的家。”
陈梅梅察觉到张景琛情绪不对,赶紧发起以柔克刚的攻势。
透过门缝我看到陈梅梅坐在张景琛身上,俩人激情热吻,无暇顾及沙发上快要翻身掉下的寒寒。
“啊!”
10
“什么声音?”
张景琛警觉地推开陈梅梅,往声源方向看。
寒寒也嘬着手指停止翻滚,幸好幸好,我松了口气。
陈梅梅撇嘴道:
“哎呀,家里有老鼠不是很正常嘛。”
说着又伸手勾住张景琛的脖子主动献吻,却被他一把推开。
“你以为叶亭跟你似的不爱干净,我家永远不会有老鼠蟑螂。”
“叶亭叶亭,张口闭口都是她,你跟她过好了!说不定她就在家里。”
张景琛眸色一沉,从沙发上起身朝儿童房走来。
陈梅梅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黑暗中我步步后退,始终找不到藏身之处,我急得捂住嘴巴压下哭声。
砰——
门被张景琛用力推开,客厅的光打在他身上,他居高临下地看向蹲在角落的我。
陈梅梅打开儿童房的吊顶灯,一瞬间我的狼狈无处遁形。
“你偷偷摸摸的在这里干嘛?”
“问你话呢,说啊。”
我用袖子擦去泪水,倔犟地直视他质问的目光:
“我在我儿子房间又碍着你了?”
陈梅梅听到儿子两个字笑了,脸上满是嘲讽。
张景琛低头看到我脚边散落的纸质报告,皱着眉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抢走它们。
在看到这是一份检测报告后,他面色瞬间苍白,喉结滚动呢喃着:
“你还是发现了……”
“叶亭,你这是何必呢,把事情闹大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凄凉一笑道:
“何必?你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
“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张景琛,你们合起伙来耍我,我是你们PLAY的一环对吗。”
“不是……你别这么说。”
张景琛的眼中似乎也有不忍,他嗫嚅了几下后想上前却被陈梅梅挡在身后。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还不快滚?”
“我们从始至终就没断过,景琛的真爱是我,对你只是利用。”
“要不是因为你有钱,景琛才不会接近你。”
有钱?动手术?
我吃着百家饭长大,怎么可能有钱,但陈梅梅没必要捧我。
她咄咄逼人地继续用语言攻击我:
“就算你没发现这些事,景琛最近也打算和你离婚再娶我了。”
“对了,你不是很想要那件婚纱吗?在我家里挂着呢。”
“因为景琛永远不会和你办婚礼,他只想当我的新郎。”
张景琛厉声呵斥她:
“够了!陈梅梅,我警告你别再给我乱说话!”
11
寒寒的哭声从客厅传来,我终归是他这几年的母亲,他更亲我。
我推开张景琛和陈梅梅,光脚朝寒寒跑去,心疼道:
“寒寒不哭,妈妈来了。”
我抱起跌坐在地上的他,轻声安抚。
尽管他不是我的儿子,可我一时也放不下与他的母子情。
与其把他还给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不如我将他带走。
就算孤儿寡母的日子比不上现在养尊处优的生活,至少我能给他全部爱和照顾。
“你放开他!”
“要走你自己走,别想带走我儿子。”
张景琛和陈梅梅上前从我怀里抢走寒寒,混乱中陈梅梅趁机打开大门,用力将我推倒在门框旁。
一阵头晕目眩袭来,我一摸后脑勺,湿湿黏黏的,是血。
陈梅梅大声骂道:
“活该,这是你自找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故意卖惨。”
寒寒见我倒在地上,哭着要来找我,陈梅梅以安抚儿子为由,哄着张景琛带寒寒回儿童房。
“景琛,这里交给我处理。”
一分钟后她返回大门,狠狠用鞋踩我抓着门框的手指,
“给我松手!”
又将我拖进电梯:
“别再死乞白赖的,他根本就不爱你!我当好人送你一程。”
我再没力气起身反抗,连话也说不出,只能看着她拍拍手得意地转身回屋。
背包在刚才的抢夺中被撕扯开,此刻我身上连手机都没有。
电梯到达一层后,外头的冷空气让我浑身发抖。
后脑勺的血顺着我的脖子往后背流,我逐渐失去意识。
12
“小姐。醒一醒。”
“我带你去医院……等等,你不会是私生饭吧?”
“有血,应该不是,不然牺牲也太大了。”
他小声嘟囔了一句,又继续喊我。
我被一双大手晃醒,我努力睁开双眼,一个浓眉大眼的男人焦急地盯着我:
“小姐,你还有救吗?”
“咳咳咳。”
“呼,太好了,还有救。”
男人松了口气,露出轻松的笑容,背起我往门外走,边走边说:
“你再坚持一下,十分钟后我们就能到医院。”
他怕我在车上失去意识,不停地和我说话。
我这才知道,他叫邱鸿,自由职业,兴趣爱好是吃瓜。
医生告诉我,这个天气再晚一点送到,也许情况会很棘手。
邱鸿可以说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很负责任地守在医院没走,在得知我的经历后,他比我还生气。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
我惨白一笑:
“这些年我都活在他的庇护之下,离开他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有那段模糊不清的记忆,让我变得像精分。
邱鸿不屑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扔掉他的伞才发现外面根本不下雨?”
“你盘靓条顺的,不靠他也能过上好日子啊。”
我若有所思地没回答。
在静养了几天后,邱鸿把我接到了他的住处,竟然在张景琛的楼上。
他说他为了躲私生饭,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换个住处,最近才搬来这个小区。
“你放心住,我性别男爱好男。”
“正好最近我助理回家了,你来给我当助理,包吃住月薪三万。”
13
“我真的值这么多钱吗?”
这些年张景琛把我养在家里,职场办公三件套我基本没用过。
邱鸿没理会我的疑惑,带我参观他家里各个房间,一一介绍道:
“前期你先协助我对接品牌方寄来的样品,分门别类归纳。”
“这些样品你试用后,以文字形式整理它们的功效和感受。”
“另外我拍摄视频和直播时,你有点眼力就行。”
我跟在他身后,认真地录音并用备忘录记下来。
蒋霖的工资也不过一万多,要是他知道我一个家庭主妇能拿到三万。
估计他会原地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想到这我更加心虚,发誓一定要对得起这份工资。
邱鸿家里什么都不缺,我找了部手机换上新卡后第一通电话打给蒋霖。
他似乎也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在电话里反常地叹气道:
“其实我早就想劝你,但你再出现就是已婚妇女,我咋说。”
“那孩子你带不走也好,凭啥养渣男渣女的儿子?”
“再说你一个女人连工作都没有,自己都养不活拿什么养孩子。”
我支支吾吾解释道:
“那个……我有工作了,邱鸿他一个月给我三万。”
电话那头沉默了十秒,死一般的寂静后——
“什么!三万!而且是邱鸿的助理!”
“你认识他?”
“当然了!他可是大网红,而且是我们基圈天菜,也是我的心选。”
我看着正在厨房里吃减脂餐的邱鸿,紧张地小声道:
“他才刚搬来这,要是被他知道你是私生饭,那就麻烦了。”
蒋霖再三保证道:
“我才不是私生饭呢,我只是以你朋友身份探望你,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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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霖追星成功,俩人一见如故打得火热。
一致表示要带我脱离苦海,严防死守我下楼做傻事。
“我们只支持你下去寻仇。”
“对。”
“大可不必,我现在忙成狗了根本没心思想这些。”
我说的是实话,邱鸿助理这份工作虽然有趣但不清闲。
何况陈梅梅已经鸠占鹊巢,社交平台定时更新一家三口的日常。
我从一开始的心痛再到现在的麻木,仿佛一切都是一场梦。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张景琛,却在一天午后的电梯间碰到他。
“叶亭,你给我站住!”
我撒开腿往步梯跑,他腿长很快就追上我。
张景琛气喘吁吁地把我摁在墙上,用力捏着我的下巴问道:
“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很辛苦!”
想找自然找得到,找不到说明没有心。
我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你任性够了没?还要这样犟着是吗?”
我打断他:
“张景琛,我请你搞清楚,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他不怒反笑:
“看来你还要点时间反省反省,行,我给你时间。”
说完,他气定神闲地往电梯间走去。
他自信又无耻的样子引起我的生理性厌恶,我决定和他离婚。
15
张景琛的号码我烂熟于心,我用新号码给他发了条消息:
【明天带上证件,民政局门口见。】
邱鸿每晚7点准时开播,今晚不带货纯聊天。
他这人是非分明,说话一语中的,在情感圈杀疯了。
一个叫【橙子】的网友连刷好几个礼物抢先连麦邱鸿。
熟悉的声音令我浑身一颤。
【哈喽哈喽邱老师】
邱鸿面不改色客套几句后,让她说出自己的故事。
【是这样的邱老师,我发现我男朋友还在联系他前妻怎么办呀?家里的东西也不肯丢。】
邱鸿:【分手】
【橙子】:【我儿子今年三岁吧?他……他准备离婚了。】
邱鸿:【那就是没离婚,没离婚一律按偷情算。】
邱鸿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瞄了我一眼,见我一脸猪肝色,他心下明了。
橙子还在blablabla说着她和对象感情有多深,前妻是狗皮膏药。
邱鸿忍了几秒,0帧起手开骂道:
【你个2+1,没脸没皮的人明显是你,当然男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直播间有律师宝宝吗,出来说一下她这种情况要怎么告她。】
【你儿子几岁你都不确定,这儿子不是养在你家吧?】
【世风日下啊,2+1胆子这么大,生下私生子还想抢人家老公,我邱鸿不会让这股歪风邪气脏了我的直播间。】
橙子支支吾吾不说话,假装家里信号差,匆匆下线。
直播间热闹起来,有的出主意如何让男方财产大出血,有的直接网暴橙子,连她老家地址都扒出来了。
除了老家地址,还有她的工作。
网友:【这女的在xxx公司上班,以后这家的东西我们不买了!】
网友:【男的也别放过啊。】
16
张景琛答应得很爽快,我以为他也想通了。
没想到第二天他抱着一束巨大的玫瑰花站在民政局门口等我。
害我找了半天没找到人,气得在三人小群里吐槽他不要脸。
“你在骂我吗?”
张景琛像鬼一样,黑着张脸凑到我身边幽幽问道。
“有病啊你,来了不会出一声?”
“你变了叶亭,以前你不会骂人的。不过也变好看了,整个人自信很多。”
“少废话,证件带了没?”
我没办法也不想再回到那个家,但结婚证就锁在保险柜里,只能靠张景琛。
“你说这个?”
他从包里掏出两本红艳艳的结婚证,接着当我面撕掉。
我忍无可忍一巴掌扇他脸上,不过瘾又补了两巴掌。
“你就爱耍我是吧?!张景琛,你这种骗子真是有妈生没妈教。”
“我告诉你,这个婚我离定了,你现在就跟我进去补办结婚证!”
我管不了路人八卦的眼神,现在脑子里只有离婚这一件事。
“我不仅要离婚,而且该我的我一分都不会少要,你们这是重婚罪,少一分钱赔偿我都要报警。”
张景琛没吭声,默默地抱着玫瑰花,等我骂够后才淡淡开口:
“叶亭,我不想跟你离婚。”
“你要钱我可以给你,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失去你以后我才明白,我真正爱的人是你。”
“我跟陈梅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我认真地向他确认道:
“你真不离是吧?”
他郑重地点点头。
“也行。”
我低头捣鼓起手机,查询这种情况该怎么离婚。
他苦笑道:
“你从来不会对我说那两个字,可你昨晚说了,我才意识到你是认真的。”
“我这几天真的到处在找你,也怪我平时对你了解太少,你的朋友,你爱去的地方,我都不知道。”
我站在原地没走并不是在听他忏悔,而是网约车提示司机离我只剩875米。
确认完车牌信息我迅速上车关门,在张景琛诧异的目光中拉黑了他的联系方式。
张景琛捧着玫瑰花跟在车后跑了两个路口,我蹙眉问司机:
“师傅,车没油吗?开得好慢。”
17
寒寒的存在是最有力的证明,但辅助证据越多,起诉离婚的进度会越快。
据蒋霖观察,白天陈梅梅把寒寒送去幼儿园后,家里就没人了。
我们仨口罩帽子全副武装,鬼鬼祟祟潜到楼下。
门锁密码没改,我们进门很顺利。
“等一下!”
我小声喊住他们。
我把电闸全关了才告诉他们:
“客厅和儿童房都装了摄像头。”
他们对我竖起大拇指:
“还是你考虑周到。那我们现在分头找你的手机。”
主卧只有一个人躺过的痕迹,我的睡衣还在衣柜里挂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们搜遍整个屋子都没找到那部手机,保险柜里也没有。
蒋霖瘫坐在沙发上,和我们吐槽道:
“这个女人真不要脸,恨不得把自己家都搬过来,看到次卧里她的东西我就想吐。”
“要脸的能干这种事?”
邱鸿嗤笑道:
“不过他们现在被网暴的滋味应该不好受。”
“听说那女的都要抑郁了。”
18
我抬头看了一眼时钟。
“咱们该走了。”
怕什么来什么,我们还没走到门口,外面的电梯门开了,是寒寒在哭闹:
“爸爸,我不要阿姨。”
“我要妈妈。”
张景琛边哄边开门:
“妈妈很快会回来的,爸爸向你保证。”
“叶亭……”
张景琛怔在原地。
既然无法躲,我只好先发制人:
“别演了张景琛,这次我回来把属于我的东西带走,接下去我们就等开庭吧。”
张景琛猩红着眼,用力抓着我的手臂问道:
“他们是谁?!你这么快就有别的男人了?”
蒋霖和邱鸿对视一眼,默契地各站在我一边,戏谑道:
“连你这样的都有外遇,何况是叶亭呢?”
“站住,把话说清楚!”
张景琛挡住门口不让我们走,我不耐烦道:
“还有什么好说?”
“老婆我知道错了,陈梅梅已经被我开除了,我跟她说清楚了再没可能。”
“你才是寒寒唯一的妈妈,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寒寒每天都念叨你。”
张景琛拉着寒寒求情,我第一次在他脸上出现委曲求全:
“你要怎么报复我都认,只求你别离开我,别放弃这个家。”
“我是全心全意爱你的。”
他还在拉拉扯扯,陈梅梅突然出现在门口,不甘道:
“景琛,你求她干嘛?”
19
失去工作的陈梅梅再没往日的嚣张气焰,却还是嘴硬道:
“景琛,公司的亏损我会想办法帮你补上,你别回去求她。”
张景琛怒吼道:
“陈梅梅,你别再缠着我了行不行!”
“当初是我犯傻,现在我已经知道谁才是我最爱的人,我们之间的孽缘该结束了。”
蒋霖打断道:
“你俩先掰扯着,我们没兴趣围观。”
说完,拉起我的手往外走。
张景琛赶紧拉过我的另一只手,急得快哭出来:
“老婆,公司没有亏损,我立了一份遗嘱,所有财产都给你,我只求你相信我是真的悔改了。”
陈梅梅呆呆地看向张景琛:
“景琛,你说什么?”
“这下你还要缠着我吗?”
“这个女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陈梅梅突然失控地从厨房找到一把刀,直冲我而来。
她眼里的狠劲摆明了要和我鱼死网破。
我的手臂各被张景琛和蒋霖抓着,一时难以脱身。
下意识地闭上双眼,等着认命。
“景琛!”
陈梅梅惊慌地叫出声,刀应声落地。
她害怕地捂住张景琛的胸口,可血液不停地往外涌。
她的目标是我,自然是下了死手,却没想到张景琛以身护住我。
张景琛用尽最后的力气看向我,嘴角扯出虚弱的笑:
“老婆,我欠你的够还了吗?”
我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让他们赶紧拨120。
“张景琛你别说这种话,省点力气等救护车。”
张景琛摇摇头,看向我的目光依旧深情:
“幸好我立了遗嘱,老婆,这些钱应该够你和寒寒衣食无忧过完下辈子了。”
我握着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看着他瞳孔逐渐涣散。
救护车很快到了,但张景琛失血过多,被宣告抢救无效。
20
陈梅梅蓄意杀人已被逮捕,被抓时她和疯了没区别。
没收入,精神状态也不正常,想抢回寒寒简直难如登天。
于是寒寒正式被养在我的名下。
张景琛的公司业务我从来没接手过,我只能托邱鸿的人脉,以正常价把公司出手。
这两笔钱到手后,虽然我不用再为钱担心,但也想找点事情打发时间。
邱鸿邀请我入伙,我不再只是他的小助理,也参与一些其他投资。
我在整理张景琛的遗物时,发现了另一本日记。
正经人谁写日记?
日记没有署名但从内容上看是张景琛所写。
前期记录了他和陈梅梅的过往,两人爱过是真的,但裂痕也是真实存在。
起初他接近我是为了那笔遗产,他成立公司也是靠我这笔钱。
他模仿我的字迹,伪造了一本日记,让我对他编造的剧本深信不疑。
也许张景琛真的是在朝夕相处中爱上我,日记的后半段关于我的事情很多。
他害怕被我发现这一切,每次受道德谴责时都会想办法从物质上弥补我。
也因此留下了那份器官捐献合同,锁在保险柜里以为我永远不会翻出它。
我总以为自己是被爱着的,直到发现了这一切,都在谎言中。
清明节那天,我带上他的日记本,在他的墓碑前烧了它。
“张景琛,你问我会不会原谅你?我现在可以很明确的回答你,不会。”
“死并不能让这些事一笔勾销,你对我的伤害真实存在过,这一点无法改变。”
“今天我来给你扫墓,纯粹是因为寒寒还小。”
“等到有一天他可以自己来扫墓,我绝不会再来看你。”
蒋霖给我介绍了一个心理医生,他告诉我这些年我服用的药物都有致幻作用。
我听从他们的建议,接受了很长一段时间心理治疗。
直到完全康复,投入新的生活。
来源:元舞小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