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12年9月的一天，四川达州开江县永兴镇大街，人声杂沓。修车铺前，左眼微闭的老头盯着街边棋局，没心没肺地比划。旁人看笑了，有人甚至忍不住插嘴，好像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

2012年9月的一天，四川达州开江县永兴镇大街，人声杂沓。修车铺前，左眼微闭的老头盯着街边棋局，没心没肺地比划。旁人看笑了，有人甚至忍不住插嘴，好像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

突然，一个福建口音的小伙冲进来，死死抱住老头，大声说：“就是他！”这气氛立马变了。如果说前一秒还在晒太阳，这会儿就是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来——老头装傻，憋得脸色都变了，围观的乡民七嘴八舌，怎么也搞不明白这算哪门子的仇怨？

警车一响，场面才正式紧张起来。警察直接上手，将老头拷走。小伙逃不过情绪失控，冲着警察吼：“就是他害死了我妈！”而这时候的老头终于没了底气，整个人像鼓风机泄了气，低头不语。谁会想到，眼前这热闹一幕其实是残酷往事的终点？这世道，有些人能跑一辈子，有的人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他原形毕露。

故事其实更早二十年发生。1994年7月，赵永勇和弟弟赵永宽压根不会想到，有些事情一年之间根本轮不到他们做主。母亲肖学琴刚答应他们去赶集，哥俩欢天喜地，也就没什么戒心。那天的镇上人多，街摊的叫卖声混在一块儿，只是人流中出现的那个熟人，打破了本该平常的节奏。

肖学琴进屋说话，俩孩子守着门口。没个准信，等得心里痒痒，也就溜达进去看看。屋里的景象，哪能想得到会刻进记忆最深处？两个男人下手极狠，一个抓头发一个举着刀，混乱中血迹斑斑、衣衫破碎。母亲痛苦倒地，孩子们那时还太小，手足无措只能呼救。可收录机开着，门也关死，外头的人只当店主正忙着，没人去理。真有点像鬼打墙，众目睽睽里，实际上是变故悄然生根。

孩子们嚎啕大哭，反倒成了威胁他们的理由。凶手怒骂着把他们拖上床掐晕。后来他们被投进地下室，连吃的都下了药，终日昏睡，谁还记得日子怎么消耗过去？实际上，四个孩子同一天被拐走。陌生感从清醒那刻起带着他们流浪，谁能分清这是哪？阳光更加灼热，街道、树的影子都不再像家乡。家早就丢在某个回不去的地方。

两个孩子最终分开，还不知道自己飘去了福建莆田。家人却没放弃寻人。那一年警察也不是不在意，问题是证据太薄、嫌疑人铁了心咬死不认，办案靠的都是问话，监控压根没有。案子悬着，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这里面的人贩子盘算得很明白。小孩年龄小，记性也就差不多。可真是如此？大错特错。有些记忆，是一辈子洗不掉的烙印——尤其对于目睹至亲罹难的孩子而言。

说到别的新闻，比如孙卓、符建涛，他们被拐，找回的时候各自故事不一样，但都像马拉松，最后那一步才算数。赵家兄弟纯靠恐惧强行记忆，才没被彻底洗刷成空白。

赵永勇自称七岁，早忘了家乡地名，也记不住母亲的名字，但母亲被害那天的脸色、街口那家有血的门面、路边植物的影子，他始终藏在心里。他画画，拍照，总想着留个凭据——希望哪天回去，父亲可以一眼认出自己。别人可能觉得傻，没用。但赵永勇认死理，一直没舍得丢那日记和儿时照片。

每回画下一段房子的轮廓，刻下一条河流，心里就多一份笃定。人要靠这些碎片寻路。这本来是自我安慰，结果居然真的见了奇效。

小时候成绩好，却被劝辍学。村里“善意”地提醒养父母，说他太聪明，怕长大认祖归宗，白养了。从小就得插手粗活、外出打工，孩子也懂，自己再好也成不了亲生的。

可心里那个执念，他一直没丢。到珠三角打工存点钱，每有闲钱就偷偷出去晃，看这是不是自己家乡？有时甚至觉得这么做太傻，但又怎么能心安理得放弃？他不曾料想，答案出现在一盘菜里。

朋友家的桌上，灯影牛肉、折耳根、腊肉……这些味道突然唤起什么了？一瞬间他就有了方向。原来人靠味觉也能找回根呢！

他迅速登录寻亲公益网站，把自己经历详细登记发出去。“宝贝回家”的志愿者见故事太戏剧，马上帮他拉网搜索。灯影牛肉、街巷方言、舞龙场景……一线牵动各地跑。这个过程反反复复，排除、比对、推敲，每条线索都要再三核实。恰巧那年开江县警局有案子，基本全对上了。

所以，赵永勇19年后回了开江县的老家。这时父亲控不住眼泪，兄弟相认，气氛太浓了。摆酒席请乡亲道贺，说到底，就是苦日子也有翻篇的时候。可团圆之后，目的没完——凶手呢？案子总得告个段落。

他画下案发场景，送给公安——这可比靠讲述详细得多。镇口遇上熟悉的脸，纯粹是巧合吗？谁说不是命数作祟？他一动不动盯着老头蒲某，怎么都不会认错，就是这个人。警察行动快，一抓一个准。

证据面前，蒲某顶不住了。承认杀人、拐卖事实，哪一步都已经无法挽回。当年杀了肖学琴，把兄弟卖到福建。尸骨还埋在后院，法医一挖正好对上。

法院判下，蒲某、廖某罪责难逃。死刑、无期不提，至少这个家算是有了说法。对赵家来说，过程太长，代价太大，可这结局比起更多没找到家的家庭，已算差强人意。世界真是没完没了的离散，谁知道哪天命运还能接得上头？这些数据是公安厅案件归档显示的，不是添油加醋。

赵永宽的经历和哥哥不太一样。他先后被转卖两家，第一家是为了找个招婿——现实荒唐到没谱。被打怕了，最后又被七千元卖给了吴老汉。吴家条件惨——儿子没了、妻子瘫痪，他这个孙子基本成了图养老的工具。可是吴的女儿心善，把赵永宽收为己出，起码没再打骂。这也算是命运的一线温情。可他回忆起故乡、妈妈、哥哥的事，永远带着苦涩。

18年后，父子团圆。母亲却永远回不到他们周围。赵永勇与亲生父亲，情感上割得干净利落，早跟养家断绝联系。可赵永宽心软，一直和收养他的家续着联系。人性没有非黑即白，谁又能一杆子打死所有人呢？

回家后才发现，原生家庭也不是彼此完美重叠。父亲再婚，新家像带刺的壳，继母拒绝为前妻安骨灰，这种僵持挺尴尬。最后兄弟还是各奔东西，只有春节时才简单问候，聚而不合，谁说一定圆满？

赵永勇南下，继续工地漂泊。赵永宽去了北京打拼建材。命运，就这么断断续续。倘若没有人贩子，也许他们会过上平常的日子。可这样的假设，用处吗？有时候一杯水被人端倒地，怎么都捡不回来了。

他对人贩子蒲某恨得彻骨，觉得光判刑根本不够，还想连买家一块儿追责。他说得对，也许追得狠一点就能减少骨肉分离。可有人觉得，这事哪有那么简单，买方也有苦衷，倒不一定就该一棍子打死。

到头来，亲情、正义、命运全搅在一起，谁能分得清？近些年数据表明，全国每年被拐儿童案例依旧不少，但找回的比例在提升。寻亲志愿者平台发布的追踪数据显示，这类案子因时间久远，圆满结局其实很少。

**人贩子阴影挥之不去，家庭重组过程里裂缝始终在。**

**哪怕回家，过去的生活也没法无痕拼接。**

但总有人还在努力想办法，一遍一遍地跑完寻亲的流程，没停过也没少失败。有人认为找家是终点，有人觉得不过是另一个起点。

一切似乎都结束了，可是否属实还是感觉没结果一样。有些面容变了，有些伤痛还留着。不完美其实更贴近生活——断裂的情感、未尽的愿望、混乱的正义。赵家兄弟的路，没有答案，谁走到这一步能真说圆满？

生活断断续续，亲人未必凝结，正义未必公正。人总得往前走，这就是全部。

来源：魔术师袁辉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