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陆彦辰眼底泛着血色凶光，如困兽般死死盯住被麻绳捆在铁椅上的几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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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彦辰眼底泛着血色凶光，如困兽般死死盯住被麻绳捆在铁椅上的几个男人。
这些渣滓正是三年前和前些日子被他雇来凌辱沐菀琳的街头混混，此刻他只想将他们挫骨扬灰。
"说！哪只脏手碰过她？"
他坐在轮椅上嘶吼，周身裹满纱布的躯体微微发颤，阴森沙哑的声线仿佛从九幽地狱渗出。
染血的匕首在他指间翻飞，折射出令人胆寒的冷光。
混混们早被吓得魂飞魄散，蜷缩着身子疯狂摇头。
裤裆处洇开的深色水渍在昏暗灯光下泛着腥臭，却仍抵不过他们此刻的恐惧。
"陆总……陆总开恩啊……"为首的黄毛涕泪横流，"当初是您派人找我们来的，都是按您的吩咐办事啊！"
"是啊陆总！我们就是您手里的一把刀，求您饶了刀把吧！"其他人跟着哭嚎求饶，额角在铁椅上磕得咚咚作响。
陆彦辰突然狞笑出声，手中利刃如毒蛇吐信般刺入最近那人的大腿。凄厉惨叫瞬间刺破地下室死寂，浓烈的血腥气在封闭空间里轰然炸开。
"我最后问一遍。"他甩着匕首上的血珠，目光扫过每张惊恐扭曲的脸，"哪只手碰过她？"
混混们彻底崩溃，争先恐后地伸出颤抖的手掌："这只！是这只右手！"
"我的左手！求您饶命啊！"
陆彦辰的瞳孔骤然收缩，匕首化作银色闪电在空气中划出残影。地下室顿时化作人间炼狱，惨叫声与皮肉绽裂声交织成恐怖乐章，他却像失去痛觉的修罗，机械地剁碎每只染指过沐菀琳的手掌。
当满身血污的轮椅被推出地下室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陆彦辰独自蜷缩在沐菀琳生前的闺房，将脸埋进沾着她发香的枕头，喉间溢出困兽般的呜咽："琳琳……我错了……求你回来……"
复仇的火焰并未就此熄灭。陆彦辰将魔爪伸向那些曾参与迫害沐菀琳的"好兄弟"，以雷霆手段摧枯拉朽般击垮他们的家族产业。曾经锦衣玉食的豪门子弟，转瞬沦为街边乞食的丧家之犬。
而主谋顾南风等人，则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密室。看着眼前形如恶鬼的男人，他们终于尝到恐惧的滋味。
"陆哥！咱们可是穿开裆裤长大的交情！"顾南风强装镇定，"当初帮您出谋划策，可都是为您的心上人报仇啊！"
陆彦辰缓步逼近，军靴碾过满地玻璃碴："心上人？你当真以为我看不穿你那点龌龊心思？"他猛地揪住对方衣领，"是谁在我耳边煽风点火，说琳琳害死宋雨嫣？是谁在我动摇时不断拱火？又是谁在琳琳受辱时拍手叫好？"
顾南风脸色煞白，却仍强辩："不管怎样，是您亲自下令报复的！现在装什么情圣？"
"情圣？"陆彦辰突然狂笑出声，一脚将人踹飞三米远，"我不过是个被你们玩弄于股掌的蠢货！"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满桌刑具，"是你们！是你们这群伪君子借刀杀人！"
顾南风擦着嘴角血沫狞笑："陆彦辰，你才是逼死沐菀琳的刽子手！每晚梦见她抱着孩子走向火海时，良心很痛吧？"他吐出带血的唾沫，"有本事你就去地下向她赎罪啊！"
因为接受不了沐菀琳是被自己逼死的事实，他选择了把责任分在其他人身上来减少痛苦。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翻看着手机中沐菀琳的照片。
直到他发现一封好几天前发过来的邮件，里面竟然是宋雨嫣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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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彦辰死死盯着电脑屏幕，瞳孔在瞬间剧烈收缩，攥着手机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起青白。
邮件里那张照片如利刃刺入眼底——宋雨嫣正与陌生男子在七星连珠的夜幕下热烈拥吻。
那片星空他永生难忘，不久前还曾与沐菀琳并肩仰望，将心愿托付给流转的星河。
喉间突然泛起腥甜，手机脱手坠地，在寂静空间炸开沉闷的轰鸣。他踉跄着扶住桌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宋雨嫣不是早已化作海中亡魂了吗？
三年前那场跳海自杀，分明是因沐菀琳而起的抑郁绝笔。可此刻照片里鲜活的面容又是谁？
"给我查！立刻验证这张照片！"嘶吼声震得助理浑身一颤，连夜调取专业机构鉴定。当"非合成"的结论摆在面前时，陆彦辰感觉有只铁手骤然攥住心脏。
"她居然……还活着？"喉结滚动着发出破碎的音节，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这三年的每一寸光阴都成了荒诞的笑话。他像个疯子般报复沐菀琳，亲手扼杀三个未诞的生命，摘除她的肾脏与子宫，将她囚禁在永夜般的折磨里。当回忆如潮水涌来，他突然揪住心口衣襟，喉间溢出困兽般的呜咽。
"砰！"手机在墙上炸裂成蛛网，碎片簌簌而落。陆彦辰十指插入发间，指缝间渗出殷红血迹。他竟为了个精心设计的谎言，将挚爱之人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阴鸷目光扫过助理，"我要知道这三年她藏身何处，更要知晓所有真相！"
当调查报告摊开在紫檀桌面时，陆彦辰忽然低笑出声，笑声却比哭嚎更渗人。什么家族联姻的桎梏，什么为情所困的抑郁，不过是宋雨嫣与情人合谋的假死骗局。而那个七星连珠之夜，他正将沐菀琳的血泪当作祭品，献给这场荒唐的复仇。
"带她来见我。"指令简短如刀锋，却在寂静书房激起回响。
宋雨嫣被押解进来时，陆彦辰正摩挲着沐菀琳遗落的发卡。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身，眸中翻涌着墨色漩涡。
"彦辰……"颤抖的呼唤卡在喉间，宋雨嫣看着地上碎裂的手机残骸，踉跄着后退半步。
陆彦辰突然伸手扣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腕骨："宋大小姐不是葬身海底了吗？如今怎的完好无损站在此处？"他捏着她下巴逼近，呼吸间尽是凛冽寒意，"需要我提醒你，三年前那封遗书是怎么写的吗？"
泪珠滚落脸颊，宋雨嫣跌坐在地："我是被逼的！家族联姻的枷锁……我实在无法挣脱……"
"所以你就设计假死？"陆彦辰突然暴起，将她拽至镜前，"看着这张脸！你可知你口中每个谎言，都化作利刃刺进琳琳心口？"他猛地将她掼在地上，"她到死都以为，是你因她而亡！"
宋雨嫣蜷缩着抓住他裤脚，妆容哭花成斑驳泪痕："求你原谅我……我只是想追寻真爱……"
"真爱？"陆彦辰忽然笑起来，眼底却结满冰霜，"你可曾想过，你的'真爱'建立在琳琳的骨灰之上？"他蹲下身，指尖划过她脖颈，"放心，我不会让你死。"
温热气息喷洒在耳畔，却令宋雨嫣如坠冰窟："我要你活着，比死了更痛苦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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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已经葬身火海的沐菀琳，陆彦辰只觉胸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要窒息。
他猛地捂住心口，"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在地上绽开刺目的红梅。
他随手抹去嘴角血迹，双目赤红如血，死死钉在跌坐在地、瑟瑟发抖的宋雨嫣身上。"宋雨嫣，你既然已经'死'了，那就按死人去办！"他的声音冷得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
宋雨嫣被他骇人的气势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如捣蒜："彦辰，求你饶了我吧...看在我们从前的情分上...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陆彦辰眼中没有丝毫波澜。"情分？"他冷笑一声，那笑声像是淬了毒的刀锋，"宋雨嫣，你还敢跟我谈情分？"他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宋雨嫣的心尖上，"你设计假死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之间的情分？你和别的男人蜜里调油时，可曾想过我们之间的情分？你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因为你的谎言困在复仇的执念里，一次次伤害琳琳...你可曾想过我们之间的情分？！"
他猛地俯身，眼中恨意翻涌："现在你跟我说情分？你不觉得可笑吗？"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你给琳琳带来的痛苦，我要你千倍百倍地偿还！"
宋雨嫣彻底崩溃，哭喊着："彦辰，我错了...不要..."但陆彦辰已经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立刻有人上前，像拖拽一件破布娃娃般将她拖了下去。
囚禁中的宋雨嫣遭受着非人的折磨。她的双腿被打断，鞭痕遍布全身，血肉模糊。曾经陆彦辰对沐菀琳做过的，如今他加倍奉还在宋雨嫣身上。可看着她痛苦挣扎的样子，陆彦辰心中只有更深的痛楚——他知道，无论怎样折磨宋雨嫣，沐菀琳都回不来了。
报复后的陆彦辰彻底沉沦了。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日复一日地抱着沐菀琳的照片，喃喃呼唤着她的名字。原来当初沐菀琳不是在整理东西，而是亲手抹去了所有关于她的痕迹。想到这里，陆彦辰的心像被刀割般疼痛——她对他该是何等的失望，才会如此决绝。
他颤抖着抚过照片上沐菀琳的脸庞，泪水模糊了视线："琳琳，你回来好不好？我错了..."没多久，他就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活像一具行走的皮囊。
"陆总..."助理战战兢兢地推门而入，看着陆彦辰颓废的模样，忍不住劝道："您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就算不为自个儿，也为沐小姐想想啊..."
陆彦辰依旧盯着照片，通红的眼中布满血丝。助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微颤："陆总，宋雨嫣能假死复活...说不定...沐小姐她..."他顿了顿，"工作坊虽然烧得彻底...但没找到尸体...也许...沐小姐还活着..."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陆彦辰心上。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光："琳琳她可能还活着！她一定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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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渡重洋的沐菀琳在异国工作室安定下来，开启了人生新篇章。
工作室掌门人艾琳达是位气质优雅的中年女士，她亲自引领新人参观每个角落。
"林，你的作品充满灵性，能邀请你加入是我们的荣幸。"艾琳达的蓝眸掠过对方鼻梁上的厚重镜片，"你的眼睛……"
沐菀琳扯动嘴角挤出一丝苦笑："遭遇了些变故，医生说复原希望渺茫。"
"别灰心，我认识顶尖的眼科专家。"金发女士执起她的手轻拍，"在巴黎，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份跨越国界的温情让漂泊的灵魂泛起暖意。在艾琳达引荐下，沐菀琳接受了系统治疗。右眼角膜的损伤慢慢愈合，左眼视神经也在精密仪器下重获生机。当绷带最终脱落的刹那，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世界在她眼前前所未有的清晰。
可那道刻在心口的伤痕，却不是手术刀能剜除的。为了彻底斩断过往阴霾，也为了躲避那个男人无孔不入的追查，她做出了改头换面的决定。
"亲爱的，你本就美得令人过目难忘。"艾琳达抚过她乌黑的长发叹息。
"正因如此，我才要成为全新的自己。"沐菀琳抚着镜中憔悴的面容，眼底燃起决绝的火光，"过去的沐菀琳已经死在火海里，现在活着的是苏黎。"
整容手术持续了整整七小时。当纱布层层揭开的瞬间，艾琳达将银镜递到她手中：镜面倒映着精致却陌生的容颜，每一寸线条都在诉说着涅槃重生的故事。
重获新生的苏黎将全部热忱倾注于陶艺创作。她把对生命的顿悟揉进黏土，让涅槃之痛在窑火中淬炼成永恒。《重生》系列作品横空出世，惊世骇俗的张力与蓬勃的生命力让她迅速跻身国际陶艺界顶流。
两年后，当双年展组委会将金奖奖杯递到她手中时，苏黎却接到了来自祖国的邀约——她的《凤凰于飞》主题巡展即将登陆故土。
"需要我陪你回中国吗？"艾琳达望着正在整理行装的东方女子。
苏黎系紧丝巾摇头："工作室正值艺术季筹备关键期，你比我更需要留守巴黎。"她深吸一口气，指腹抚过展览海报上"苏黎"的签名。当年飞机刚落地法兰克福，她就听说陆彦辰正满世界发疯似的寻人，这也是她执意重塑容貌的重要缘由。
此刻站在候机厅落地窗前，苏黎凝视着云海间穿梭的银鹰。两载春秋更迭，那个男人总该相信她已化作尘埃了吧？退一万步说，即便命运弄人狭路相逢，这张经过精密计算的脸庞，又怎会被他认出？
怀揣着忐忑与自我宽慰，苏黎拖着行李箱踏上了归国的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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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内的两年间，陆彦辰始终未曾中断对沐菀琳的寻觅。
他始终坚信，只要未能寻获遗体，沐菀琳便仍有生还可能。每逢稍具影响力的陶瓷艺术展，他皆会亲临现场，不放过任何一丝微茫的希望。他始终秉持这样的信念：若沐菀琳仍在人世，以她对陶瓷艺术的挚爱，定会留下可循的踪迹。
此次参展的乃是国内规模最大的陶瓷艺术巡展，汇聚了海内外众多知名艺术家的扛鼎之作。陆彦辰的目光逐一扫过展陈作品，直至行至某展区时骤然驻足。一组题为"涅槃"的系列作品瞬间攫取了他的视线——该系列以凤凰为创作母题，釉色如燃烧的烈焰般炽烈，每一片羽翼皆刻画得纤毫毕现。整组作品通过凤凰挣脱桎梏、浴火重生的意象展开叙事。
陆彦辰的心脏猛然抽搐。透过这些作品，他恍惚间窥见了沐菀琳的幻影：忆起她轻抚陶泥时纤长优雅的手指，想起她创作时全神贯注的专注眼神。犹记沐菀琳曾言，陶瓷创作犹如孕育生命，从拉坯塑形、施釉到烧制，每个环节都倾注着她全部的心血与情感。而眼前这些作品，正散发着似曾相识的艺术气息。
随着审视的深入，陆彦辰的心跳愈发急促。某种强烈的直觉在他胸腔膨胀——这些作品与沐菀琳必然存在某种关联。"琳琳......是你吗？"他下意识伸手欲触碰展品，却在即将触及的刹那猛然缩回。这些年历经无数次希望破灭的煎熬，令他对可能的再度失望产生了本能的畏惧。
"陆总，您怎么了？"助理察觉到陆彦辰的异常，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在查阅资料后汇报道："这组作品的创作者系新锐艺术家苏黎。"
"苏黎......"陆彦辰低声呢喃。这个陌生的名字令他眉头微蹙——沐菀琳绝非初出茅庐的新人。"安排会见这位苏黎。"
"遵命，陆总。"助理虽不解老板为何对新晋艺术家产生兴趣，但直觉告诉他此事必然与葬身火海的沐菀琳存在关联。
展厅角落，苏黎远远凝望着陆彦辰，眉间掠过一丝讶异。未曾料想在这样的场合重逢。两年时光已在陆彦辰身上留下深刻印记：昔日的俊朗面容如今消瘦憔悴，深邃锐利的眼眸变得浑浊不堪，眉宇间镌刻着沧桑的痕迹。
短暂的惊愕过后，苏黎迅速平复心绪，深吸一口气后转身离去。尽管已更名改姓，但她确信陆彦辰无法认出自己。只是那道身影仍令她难以直面。
展会闭幕之际，陆彦辰的助理向主办方提出要求：“陆总要见‘涅槃’系列的作者，苏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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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办方有些为难。
“这......苏黎小姐的行程比较紧张，她之前就交代过，谁都不见。”
几天后，陆彦辰的办公室内。
“陆总，苏黎小姐还是推辞了。”
助理第三次去找苏黎吃了闭门羹，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陆彦辰的眉头紧锁，手中的钢笔“啪”的一声被搁在桌上。
“还是不肯见？这次的理由呢？”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耐。
“苏黎小姐说她最近身体抱恙，不方便见客。”
助理小心翼翼地补充道，生怕哪句话说错了，惹来陆彦辰的怒火。
他深知这位老板在沐菀琳“死”后，脾气越发阴晴不定。
陆彦辰冷笑一声，身体不适？这个理由，未免也太拙劣了些。
这是......在刻意躲避他。
他身体靠在椅背上，思索片刻后开口：
“去，买下她工作室的所有作品。用三倍的价格。”
助理愣了一下，不敢多问，连忙应道：
“是，陆总，我这就去办。”
陆彦辰看着助理匆匆离去的背影，眼神变得更加深沉。
这个苏黎，越是拒绝，越是让他觉得可疑。
他越来越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苏黎”，与他苦苦寻找了两年的沐菀琳之间，存在着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
陆彦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沐菀琳的身影。
那个曾经在他身边那个笑靥如花，为了他奋不顾身的女人......
“琳琳，真的是你吗......”
苏黎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订单，一阵头大。
她没想到，陆彦辰会如此执着。
一次次的拒绝，非但没有让他退却，反而让他更加步步紧逼。
现在，他甚至开出了三倍条件，要买下包括她那套“涅槃”和工作室所有的作品。
作为工作室这次国内这边的负责人，她不得不出面。
她也很清楚，如果自己再继续躲避下去，只会让陆彦辰更加怀疑。
看来与陆彦辰这面是不得不见了。
好在她已经改名换姓，又整了容，只要不露出破绽，陆彦辰应该不会发现她就是沐菀琳的。
会面地点定在了一家私人会所。
陆彦辰破天荒地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
苏黎走进会所，一名服务生将她带到了一个豪华包厢。
推开门，她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陆彦辰。
陆彦辰正盯着地板发呆，眼神晦暗不明，看不出任何情绪。
听到开门声，陆彦辰猛地抬头，视线定格在苏黎的脸上。
她很美，五官精致，气质清冷。
可是，这张脸，却不是他日思夜想的沐菀琳。
陆彦辰的心中涌起一股失望，但随即，又被另一种情绪所占据。
因为苏黎的那双眼睛虽然带着一丝淡淡的戒备，却清澈明亮，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这眼神，太像沐菀琳了。
他强压下心头的悸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站起身，向苏黎伸出手。
“苏小姐，你好。”
苏黎看着眼前的陆彦辰，心跳突然加速。
两年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坦然面对他，可当他真的站在自己面前时，她才发现，那些伤痛，从未真正消失过。
它们就像潜伏在心底的野兽，随时都会冲出来，将她吞噬。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两年前的功能性失语症，竟然在这一刻，再次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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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姐，你怎么了？”
陆彦辰见苏黎神色不对，有些奇怪。
苏黎没有回答，嘴唇紧抿摇了摇头，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指节泛白。
她想说话可是面对陆彦辰却一句都说不出来，越是着急越说不出，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
两年了，她本以为自己的失语症已经好了，原来只是因为没有让她遇见发病的人而已。
看着苏黎的状态，陆彦辰的心头一颤。
突然想起两年前，患了功能性失语症的沐菀琳，面对他时也是这样。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
陆彦辰的声音有些颤抖，死死地盯着苏黎的脸，试图从那张陌生的面孔上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
可除了那双眼睛似曾相识，其他的完全不一样。
而且，沐菀琳的眼睛受过伤，需要戴特殊的眼镜才能看清东西。
可眼前的苏黎并没有戴眼镜。
苏黎觉察到陆彦辰的怀疑，稳住心神，在手机上打下一行字，递到陆彦辰面前。
“抱歉，陆总，因为我生病了，声带暂时受损，所以现在说不了话。之前几次拒绝见面，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怕失礼。”
接着，她还故意咳嗽了几声。
陆彦辰看着手机上的文字，眉头紧锁。
声带受损？
他不是没有调查过苏黎的资料，可除了知道她是今年在国际上声名鹊起的新人陶艺家，其他信息，一片空白，干净得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一般。
这更让他觉得可疑。
与苏黎的见面结束后，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陆彦辰决定试探一下。
“去调查一下，看苏黎是不是真的不能说话。”
陆彦辰对身后的助理吩咐道。
助理很快回来，低声汇报：
“陆总，我找了个服务生，假装不小心撞了苏黎小姐。服务生道歉之后，苏黎小姐开口说话了，不像是声带受损的样子。”
陆彦辰一时愣住没有说话，许久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呼出的气息却止不住微微地颤抖。
他几乎可以肯定，苏黎就是他苦苦寻找了两年的沐菀琳！
沐菀琳她果然还没死！
这让陆彦辰既兴奋又紧张。
他好想立刻就到沐菀琳的身边，诉说他的懊悔，请求沐菀琳的原谅，让她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
可他害怕这又是一场空欢喜，毕竟两年来他经历了太多次希望的破灭。
而这次，是希望最大的一次，如果还是空欢喜，只怕他会发疯。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陆彦辰想到了一个人。
他曾经的好兄弟顾南风。
他让人将被囚禁在密室里两年的顾南风带了过来。
两年的搓磨，曾经嚣张的顾南风如今双眼无光，形如槁木。
在得知宋雨嫣根本没死，而是与男人私奔了后，他的精神就崩溃了。
现在就连对陆彦辰的憎恨也被消磨殆尽。
“顾南风，我给你一个重获自由的机会。”
陆彦辰看着眼前这个落魄的男人，神情冷漠。
“帮我做一件事，我放你走。”
顾南风猛地抬起头，灰暗的双眼终于有了一点光亮。
他的声音嘶哑，如同垂暮老人。
“是......什么事？”
一天后，顾南风出现在苏黎面前。
苏黎并没有认出他来，正准备绕过离开。
“沐，沐菀琳？是你吧？”
苏黎一愣，已经两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她仔细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由吓了一跳。
眼前这个形容憔悴、狼狈不堪的男人，竟然是顾南风！
曾经那个不可一世、跟在陆彦辰身边鞍前马后的顾南风。
可当初报复她最积极的人，如今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苏黎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想说顾南风认错人了。
可是她心跳不由加速，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对了，顾南风也是诱发她失语症的特定人群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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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黎见自己无法开口说话，转身就要离开，却被顾南风一把抓住。
“等......等等，求你和我说一句话，一句就行。”
顾南风恳求着。
苏黎一脸厌恶地甩开顾南风的手，想尽快离开。
顾南风却再次扑了过来，一把抱住苏黎的脚，涕泗横流。
“求求你，和我说一句话吧，你不知道陆彦辰在以为你葬身火海后就疯了！”
“我被他折磨了两年了......求求你了，只要你和我说一句话，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苏黎一脚踹开顾南风，顾南风的出现，让两年前那些噩梦般的场景一一浮现。
这让她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神情也开始变得痛苦起来。
看来选择回国是她错了。
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结束巡展立刻出国。
顾南风却跪趴着拦住了苏黎的去路。
他一下下重重地磕着头。
“从前我不是人，我错了，我不应该因为宋雨嫣那个贱 人针对你，求求你了......”
他不断地磕头，鲜血顺着额头与眼泪一起流下。
“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与我说一句话就行，这样陆彦辰就会放了我。”
“求求你，如果我再被陆彦辰抓回去，我还不如死了！所以，求你了......”
对于顾南风，苏黎没有一丝同情。
他们对自己所做的事，所造成的伤害，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们！
苏黎还是离开了。
顾南风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他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雨嫣，你看下雨了。你不要嫁给陆彦辰，我比陆彦辰强多了，你来爱我吧！哈哈哈......”
“雨嫣，好大的雨啊！雨嫣，我们去看雨吧......”
顾南风没有得到苏黎的回应，彻底崩溃，疯了......
而不远处，顾彦辰看着苏黎离开的方向流下了泪水。
他终于可以确定，苏黎就是沐菀琳。
“琳琳，你终于回来了......”
陆彦辰快步上前，追上苏黎，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生怕一松手，让他魂牵梦萦的人会再次消失。
“琳琳，真的是你......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他语无伦次，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滚烫的泪水滴落在苏黎的颈间。
失而复得的狂喜，让他手臂越收越紧，恨不得将苏黎揉进自己的身体。
两年了，多少次午夜梦回，他都看到她浑身是血地悲痛地看着他，不论他多少次拼命地呼喊都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步走向火海......
每每被惊醒，他都是一身冷汗，心像是被撕裂般地疼着。
如今，她就活生生地在他面前，真真切切地被他抱在怀里。
他却又害怕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她又会消失不见。
“琳琳，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原谅我......”
被陆彦辰突然抱在怀里的苏黎身体僵硬，曾经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一阵阵恶心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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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黎用力推开陆彦辰，快速后退几步，眼底一片冰冷，在手机上飞快地打下一行字，举到陆彦辰面前：
“陆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沐菀琳，我是苏黎。”
陆彦辰看着那行字，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他抓住要离开的苏黎手腕。
“不，你就是琳琳！虽然你变了容貌，可你的眼神，面对我和顾南风的失语症......这一切都证明......我不会认错的，你就是我的琳琳，别再躲着我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近乎哀求，跪了下来，仰头看着苏黎，眼眶通红。
“琳琳，我知道你恨我，怨我......你打我，骂我，怎么样都行......”
“这两年，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不在自责......所有人都说你死了，而我像个疯子一样，满世界地找你......”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
“琳琳，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像是在地狱里煎熬，没有你的日子，我生不如死......琳琳，我爱你，我早就爱上你了，只是我一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我的过错，好不好？我发誓，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我会用我的余生来爱你。”
“我们重新开始，结婚，生好多好多孩子，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苏黎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陆彦辰，内心毫无波动。
她冷漠地看着陆彦辰，突然露出一个冷笑，快速在手机上打字：
“一个亲手被你摘了子宫的人，会生孩子吗？”
陆彦辰一愣，想起了自己曾经所做的事，悔恨不已。
苏黎继续打字。
“沐菀琳死了不是正合你意吗？你一心为宋雨嫣复仇，不就是想让她死吗？她已经成全你了。”
“沐菀琳已经死在那场大火里，是你陆彦辰亲手逼死的。而我是苏黎，与沐菀琳无关，与你陆彦辰，更没有任何关系！”
陆彦辰看着那一行行冰冷的字，心如刀绞。
“不......不是的......我当年是被宋雨嫣骗了，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
“可我早就爱上你了啊，琳琳，我爱你，从你奋不顾身地救我的那一刻起，我就爱上你了，只是我自己一直不肯承认......”
他拼命摇头，想要解释。
苏黎冷冷地看着他，继续在手机上打字：
“就算宋雨嫣当初真的因为比赛失败而抑郁自杀，你就可以把仇恨发泄在另一个无辜的人身上吗？你就可以亲手杀了她的三个孩子，不断地折磨她吗？”
“陆彦辰，你的残忍，与宋雨嫣的死活没有任何关系！你让我恶心，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苏黎说完，转身离开。
陆彦辰缓缓起身，看着苏黎决绝的背影，心痛窒息的感觉再次袭来。
“琳琳，我绝对不再让你离开我身边，哪怕是把你绑在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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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彦辰派人将苏黎强行带回了别墅。
苏黎被安置在曾经的卧室，房间的摆设还保留着她离开前的样子，仿佛她从未离开。
可这些对她不过是噩梦开始的地方。
陆彦辰站在她面前，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琳琳，我知道你恨我，但求你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
他上前想要去抱住她。
苏黎快速地后退了一步，躲开了陆彦辰的手，厌恶地看着他。
她面无表情地拿起手机，在屏幕上飞快地打出一行字，然后将手机举到陆彦辰面前：
“与你在一起，我宁可去死。”
字字决绝，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陆彦辰的心狠狠一颤。
苏黎的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冰冷得让他心惊。
他知道，她不是在威胁他，她是真的做得出来。
三年前的那场大火，她能决绝地赴死，现在，她同样可以。
他知道，终究还是留不住她。
她对他的恨，已经深入骨髓，无法消解。
陆彦辰颓然地垂下手，声音苦涩。
“好......我不逼你......我不逼你......”
“我......放你走。”
“但是，琳琳，我会一直等你，等你愿意原谅我的那一天......”
他不敢拿她的命去赌，再也不想在一个个噩梦中惊醒。
他真的害怕永远失去她，
苏黎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从那天起，陆彦辰没有再强迫她，但他却像一个幽灵一样，一直跟着她，默默地出现在她不远的地方。
他以自己的方式，固执地守在她的身边。
苏黎的每一场陶瓷作品展览，他都会去。
每次都以点天灯的方式拍下苏黎的作品。
他将那些作品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她的一丝气息。
然而，苏黎始终对他视而不见。
转眼又是一年。
苏黎带着作品再次回到国内参加陶艺作品巡展。
然而，展览进行到一半时，地面突然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吊灯摇摇欲坠，发出刺耳的声响。
“地震了！快跑！”
人群中有人大声喊叫着。
片刻间，天摇地动，展厅内的灯光全部熄灭，陷入一片黑暗。
尖叫声、哭喊声、物品碎裂声混杂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
苏黎下意识地想要逃离，可她被人群冲撞，跌倒在地。
就在这时，头上的吊灯砸落下来，眼看就要砸中苏黎。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猛地扑过来，将苏黎死死护在身下。
“轰隆”一声巨响，吊灯砸在了陆彦辰的背上，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服。
苏黎抬头，只见陆彦辰的脸色苍白如纸。
“琳琳......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陆彦辰咬着牙爬起来，带着她继续往外跑。
眼看就到出口了，又是一阵摇晃，一根巨大的横梁从天而降，眼看就要砸向他们。
“琳琳，走！”
陆彦辰不顾一切地用尽全身力气将苏黎推开。
而他自己，却被横梁重重地压在了下面。
苏黎被推倒在了外面，虽然没有被横梁砸中，但头部还是撞到了地上，一阵剧痛传来，她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轰隆隆......”
余震不断，展览馆坍塌，陆彦辰彻底被埋在碎石瓦砾下面。
24
苏黎被迅速送往医院，经过详细检查，她头部有轻微擦伤和脑震荡，并无大碍，但需要留院观察。
而陆彦辰则是在三天后才从废墟中救了出来。
当时的他已经奄奄一息，浑身是血地被紧急送往医院。
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他才勉强地保住了性命。
但由于头部遭受重创，视神经受到损伤，导致了他永久性失明。
左腿也因为肌肉、神经坏死而被截肢。
陆彦辰清醒后得知自己瞎了，还没了一条腿后，沉默了。
他让所有人都离开了病房，独自感受着黑暗。
他终于体会到了，体会到了当初苏黎被他一次次伤害时，被瓷片划伤眼睛时的无助和绝望。
“琳琳......琳琳......”
他喃喃地念着她的名字。
“当初，你是不是也这么害怕？是不是也这样痛苦？”
他突然笑了，笑容凄惨，泪水从毫无光亮的双眼流出。
“报应啊，报应......”
自己欠下的债，迟早都是要还的。
接受了自己已经失明和残疾的事实后，陆彦辰做了一个决定。
出院后的陆彦辰，不顾身体的虚弱，开始着手准备向苏黎求婚。
他让助理订制了一枚钻戒，是两年前就应该戴在苏黎手上的。
知道苏黎喜欢制作陶瓷，他亲手去制作一个陶瓷摆件。
因为他看不见，所以造型有些笨拙，但倾注了他全部的心血。
他坐在轮椅上，一遍遍地练习着求婚的台词，想象着苏黎看到这些时的反应。
甚至幻想，苏黎会感动地流泪，然后答应他的求婚。
他想着，这次他救了她，自己失明，还失去了一条腿。
算是为自己过去对她所做的事情付出了代价了。
她......应该会原谅他了吧。
毕竟，他已经这么惨了，她应该会心软的。
他这样想着，心中升起了一丝期待。
然而，当他准备好了出现在苏黎面前时，还是紧张得有些语无伦次。
“琳琳，我......我......”
他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哽咽。
“我知道，我犯下的错不可原谅，你还在恨我，但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
“在这次的地震中，我也得到了报应，琳琳，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弥补你，只要你肯原谅我......”
“嫁给我，好吗？琳琳......”
他将戒指递向苏黎的方向，语气近乎哀求，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苏黎冷漠地看着眼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突然觉得很可笑。
现在，他们两个人沟通都是问题，他竟然还想要自己嫁给他，真是可笑。
苏黎拿出手机，在上面打下一行字，然后打开了手机的语音播放功能。
冰冷的机械女声响起：
“从前你伤害我，这次你救了我，我们之间的烂账，算是一笔勾销了。”
陆彦辰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本以为苏黎会感动，会原谅他，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不......不是这样的......”
他慌乱地摇着头，“琳琳，我不是为了和你一笔勾销才救你的......”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失去一条腿而重重地摔倒在地。
“我是真的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求求你......原谅我，嫁给我......好不好？”
看着他狼狈的样子，苏黎皱了皱眉，再次在手机上打下一段话，然后播放出来。
“陆彦辰，你从来都没有变过。”
“从前，你为了自己报复的私欲，肆意伤害我。”
“后来，你为了减轻自己的罪恶感，将自己的错误推到别人的头上。”
“现在，你又自认为弥补了对我的伤害，就可以要求我原谅你，和你在一起。”
“你一直都是这样，以自我为中心，自私自利，从来不去考虑别人的感受。”
“你以为你救了我，失明了，残疾了，就是对我最大的补偿吗？”
“不管你为我做了什么，都永远抵消不了你带给我的伤害，抵消不了我失去三个孩子的痛，更抵消不了你曾将我的一颗真心揉碎践踏的痛。”
“这些痛苦，你永远都无法体会。”
“我不想再与你有任何交集，连恨都不想再有，因为，你不值。”
语音播放完，苏黎收起手机转身离开。
陆彦辰瘫坐在地上，脸上的血色褪尽。
这一刻他真的明白了，他与她，再永无可能！
25
陆彦辰求婚失败后，将自己封闭在房间里，不再与外界接触，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整日枯坐在轮椅上发呆。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苏黎那天手机冰冷的声音，每一个字都让他心如刀绞。
他不敢睡觉，好不容易消失的火海梦魇，如今变成曾经对她的种种伤害。
每一次他都看到自己双手鲜血淋漓，而曾经的沐菀琳浑身鲜血怨恨地看着他，质问他的声音如机械一般冰冷，毫无感情。
每次噩梦中惊醒，他都要在黑暗中很久，才想起来他已经失明，成为残废。
曾经一心爱他的沐菀琳，他永远地失去了。
正如苏黎所说，那个沐菀琳被他亲手逼死了。
每每想到这，他都悔恨交加，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
反复的心理折磨，让陆彦辰在一次噩梦中醒过来后不久，痛苦地捂住胸口，突然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佣人发现后急忙将他送往医院，被医生诊断为急性肾衰竭，摘掉了一个肾，另一个肾也需要尽快做肾移植手术。
讽刺的是，他曾经为了报复苏黎，说自己急速肾衰竭。
而当时的沐菀琳毫不犹豫地为了他引产，摘肾给他。
如今，他却真的肾衰竭了，却没有了可以把肾给他的人。
“报应不爽......”
陆彦辰躺在病床上，虚弱地自嘲。
手术后，他只剩下一个肾，因为没有合适的肾源，他的身体每况愈下。
最后为了维持生命，只得安装了一个人工肾脏。
就这样，陆彦辰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
半年后，当他从助理口中得知苏黎交了新男友后，再次受到刺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这一次，他被查出患了绝症，时日无多。
躺在病床上，他回想起自己这荒唐的一生，为了一个谎言，亲手毁掉了自己的挚爱。
如今，他即将带着这份悔恨离开人世。
他让助理联系律师，立下遗嘱，将自己所有的财产都留了给苏黎。
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最后的救赎了。
弥留之际，陆彦辰的眼前浮现出沐菀琳的笑脸。
她那么温柔，那么善良，可他却亲手毁了她的一生。
“琳琳......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在黑暗中喃喃自语，泪水不断地滑落。
“如果......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一定不会再伤害你......”
“只......爱......你......一人......”
带着无尽的悔恨和痛苦，陆彦辰永远闭上了眼睛。
苏黎得知陆彦辰去世的消息时，正在和男友一起筹备婚礼。
她看着手机上的新闻，沉默了良久。
曾经的爱恨纠葛，都随着陆彦辰的死而烟消云散。
她不禁苦笑，她的功能性失语症应该不会再复发了。
因为诱发她失语症的特定人群，基本上全都消失了。
在苏黎收到陆彦辰全部的财产后，她和男友把这些钱全部捐给了山区，用来帮助那些贫困的孩子。
希望用这种方式能成为陆彦辰最后的救赎。
婚礼当天，阳光明媚，鲜花盛开。
苏黎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男友的手臂，缓缓走向红毯的另一端。
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中是对未来的憧憬。
曾经的往事如烟，随风飘散。
她是新生的苏黎。
完
来源：天空为伊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