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时间的流逝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人们要了解革命前辈的 辉煌业绩,吸取革命进程中遭受挫折和失败的教训,只能通过他们的著作,文献史料以及史学家撰写的著作,并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分辨真理与谬误、纪实和虚构。只有记忆尚存头脑清醒的过来人,才能洞察十年内战历史的一些奥秘
时间的流逝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人们要了解革命前辈的 辉煌业绩,吸取革命进程中遭受挫折和失败的教训,只能通过他们的著作,文献史料以及史学家撰写的著作,并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分辨真理与谬误、纪实和虚构。只有记忆尚存头脑清醒的过来人,才能洞察十年内战历史的一些奥秘,告诉人们哪是史实,哪是虚假。
可以说,我读毛泽东、朱德、周恩来、彭德怀、叶剑英、刘伯承·聂荣臻等老一辈革命家的著作与回忆录,总觉得比读各式各样的党史、军史、战史读物更真实亲切,颇有收获。
作为一个一直跟随党中央与中革军委首长行动的作战参谋,我有幸参与了党中央运筹红军开始战略转移的一些活动,并为黎平、遵义,两河口会议的召开做过服务工作,经历了红军发展史上的转折关头与严峻时刻。我想既然参谋工作与红军的军史、战史关系是那样密切,与党史亦有 联系,那么,我的回顾也许能给读者了解历史增加一个新的角度。
g13。李德化装神甫来到苏区
我刚到总司令部时,在机要科工作。当时担任译电工作的女同
志比较多,有毛泽东的夫人贺子珍,项英的夫人张亮,吴德峰的夫人戚元德等。我比她们的年龄小得多,是小弟弟。大约1933年9月下旬的一天,我们机要科收到中共上海局给临时党中央的一份电报(当时党中央的电报由中革军委机要科负责译),大意是:友人李德 和群仙,将于本月下旬从粤闽交界的大埔城、上杭县境进入苏区,.67.
请派人到接头地点迎接。
当时临时党中央指定项英负责做好接待 李德的组织准备工作,从部队抽调一个精干的迎接分队,再从机要科派人带一部电台随分队行动,保证不间断的联络。
根据我们科 的情况,项英指定我带密电码和电台,前去执行这一任务。
分队是由周昆任师长的第三师派出的。我们先从总部赶 赴会昌县的筠门岭镇,向三师师部报到。
周昆师长对我们说:军委要求我们派出一个精干的小分队去迎接国际友人,小分队要化装成便衣小战斗队,现已准备就绪,即将去福建与广东交界的边境。他 要电台和我随便衣队行动,听从领队的该师张参谋长指挥。
第二天,张参谋长率领我们向东行进。途中,我们定时向军委 项英代主席报告行军情况,以及下一步将到达的地点。
当我们来到福建省文坊与新泉之间的一个小山村时,张参谋长令我们就地宿营,隐蔽待命。
这个村庄只有几户人家,散落在山沟里。我们扮 成农民住在村里,怀着激动的心情等候国际友人到来。
那时已是蒋介石进行第五次“围剿”的前夕,敌军正在推行步
步为营、稳扎稳打、修筑碉堡、逐步推进的战略,并辅以保甲团练制度,对苏区进行严密封锁。因此,在这些边缘地区,封建地主的反动民团经常来骚扰,给我们执行任务带来很多困难。张参谋长要求分队每个成员必须严守纪律,各负其责,保证万无一失地完成任务。按照战时机要译电人员必须时刻跟随首长行动的规定,我寸步 不离地一直跟在张参谋长的身边。
过了几天,张参谋长带领我们离开小山村,到达新泉附近一个
秘密联络点。一位30多岁小商人打扮的人,已在那里等候。张参谋长上前跟他低语了几句,两双手就紧紧地握在一起了。这位联络员告诉我们,他刚从白区赶来,他说:有一位国际友人,预计四天后乘小船沿赣江而上,与群仙同志假扮夫妻,下船后改扮神父与修女,公开名义是去汀州天主教堂赴任,潜入山区后绕道而行,大约在后半夜到达新泉与朋口之间的隐蔽接头站,由我们接入中 央根据地。
临别时,他和张参谋长约定了接头暗语,并叮嘱接到国际友人后,要尽快安全护送其到达瑞金。
张参谋长送走这位联络员后,火速将情况电告中革军委,又召集干部会严密部署了下一步行动。我们去接应的地方,是闽西的一个山区。这里道路坎坷,人烟稀少。大家装扮成当地农民的模样,尽量避开居民点,夜行昼宿,隐蔽地靠近接应点。第三天傍晚,我们从隐蔽的宿营地出发,急行军40华里,在午夜时分来到预定的 地点。
大家静悄悄地俯卧在一片杂草和灌木丛生的山路两旁,耐心 等待着友人的到来。3个小时过去了,很快就要天亮,这时在小道前方突然出现三个人影,逐渐向我们的埋伏点靠近。
当距我们只有10米远时,张参谋长发问:“干么格来哟?”(当地土语:于什么来的)对方回答:“去汀州天主教堂的。”暗语对上了,双方都迎上前去,热情握手问好。
那时我站在张参谋长身后,只见来人两男一女,前面男的就是四天前来接头的联络员,中间是个头围黑巾身着长袍的妇女,后面那个男的也身着黑袍,一条黑色围巾遮掩着半个面部。后来回到瑞金,伍修权才告诉我,只有修女和神甫才有这般 的装束。
安全接应上后,那位联络员向我们作了简要介绍:男的叫李 德,女的叫刘群仙(博古夫人)。他趁天还未亮就匆匆走了。我们马上带着两位同志往回走,张参谋长和少数人走在前面,便衣战斗队随后掩护,往北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一栋小房子边,这里已是苏 区边界了,天色已亮,就停下休息。
我是第一次见到黄头发、蓝眼珠、高鼻梁的外国人,过去还以 为外国人同中国人长得一样哩!当时感到很惊异。只见李德在房子里显得焦灼不安,时面耸耸肩,摊开双手,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同刘群仙讲着我们听不懂的话。他们谈完后,刘群仙就向我们翻 译说:他要赶快离开此地,要用担架抬他走,尽快安全地送到瑞金。
张参谋长立刻满足了李德的要求,挑选了8名身强力壮的战士组成 担架小组,从战斗分队找来了两副担架和两床被毯。这时,李德通过刘群仙又向我们要了一卷白纱布,只见他用纱布把头包扎起米,既装扮成一个伤号,又不暴露他白种人的相貌。看来,他确是一位 有军事知识的外国人。
我们日夜兼程往回赶,每个指战员都尽心尽责,生怕有不周到 的地方。那些抬担架的战士尤其辛苦,既要迅速赶路,又要使担架抬得平稳。
上坡时,抬后面的战士用手托着;下坡时,在前面的战士用手举着;涉水时,派人在前面探路;越沟时,其他战士主动护架把边。由于接送工作计划周密,行动迅速,第一天的路程虽在游击区内行军,也没有遇到任何意外,晚上就安全赶到苏区的汀州城宿营,第二天下午就到达党中央所在地一沙洲坝。可以说,这次迎 接工作很顺利,李德是舒舒服服进苏区的。
任务完成后,项英表扬了张参谋长率领的战斗小分队和电台 全体人员,并调我到一局作战科做参谋工作。
可能是考虑到我同李德有这一段迎接工作的经历,作战科里只有我认识李德,不久又令我到“独立房子”李德处当参谋。所谓“独立房子”是专门为李德的到来修建的,距总司令部两华里,房子前门正对着总政治部所在的小村子,离党中央住地也不远,面积有100多平方米。中间的堂屋挂满了军用地图,是工作室;东面的一间是李德的卧室,西面一间是翻译伍修权的住处。当时由于伍修权忙不过来,才要求作战科去 一名参谋协助工作的。
我到“独立房子”报到,就吃了李德的“闭门羹”。当时我向他敬 礼,他既不还礼,也不同我握手,脸上冷若冰霜,同伍修权讲了几句后,就挥手让我退出他的房间。
当时虽不痛快,但觉得他是共产国际派来的顾问,心里还是很崇敬的,以为外国人同中国人习惯不一样,也没有多想。事后伍修权就给我交待李德布置的三件工作 任务:一是每天送电报文件,要随到随送,不得贻误;二是布置作战 室,凡有关作战与敌情的电报,要据电文绘制简略地图,附在电报后面;三是负责李德的吃、穿、用等生活保障。尽管任务不轻,我还是满怀信心地去工作,尽力把三项任务都搞好。
当时中央根据地正进入第五次反“围剿”的紧张阶段,军情变 化多,每天都有不少电报送到军委总部,因此,我一天要在总部和“独立房子”间来回跑十几趟,走几十里地。但那时年纪轻,才16岁,精力旺盛,没当一回事,倒是第二项绘地图的任务遇到了困难。我要先把电报中的地名在墙上十万分之一的地图上找到,再根据图上的比例缩小后绘出简图。这件事,第一需要测绘知识,第二需要有比例准确、地点齐全的地图。第一个困难我依靠地图科同志的热心帮助,很快过关了;可是第二个困难在当时几乎是无法克服的。那时的地图很不精确,电报上有的地名地图上没有,地图上有的地点又同实际情况不符。结果绘出来的敌我姿态简图经常不精确,
来源:林徽因仰望的灵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