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松涛阵阵,似在回应那三声撕裂时代的枪响:雨珠砸在天津居士林的青瓦上,1935年11月13日,藏青大衣下的施剑翘指尖滑过勃朗宁冰冷的枪身。前排披着黑色僧袍的身影,正是她追踪十年的杀父仇人——五省联军总司令孙传芳。当诵经声如潮水般漫过佛堂,她骤然起身,三声枪响撕裂
苏州天平山公墓,无侠名,无仇怨,青石墓碑只刻五字:“魂归黄山麓”!
松涛阵阵,似在回应那三声撕裂时代的枪响:雨珠砸在天津居士林的青瓦上,1935年11月13日,藏青大衣下的施剑翘指尖滑过勃朗宁冰冷的枪身。前排披着黑色僧袍的身影,正是她追踪十年的杀父仇人——五省联军总司令孙传芳。当诵经声如潮水般漫过佛堂,她骤然起身,三声枪响撕裂寂静。血泊中的军阀头颅炸裂,脑浆溅上《金刚经》扉页。她扬手撒出雪片般的传单:“今日施剑翘打死孙传芳,是为先父施从滨报仇!”
1925年深秋,蚌埠车站的铁轨旁,奉系将领施从滨的头颅被铁丝捆缚高悬,白发在寒风中飘荡,下方白布墨迹狰狞:“新任安徽督办施从滨之头”。战胜者孙传芳以这种极端羞辱践踏了“不杀俘虏”的军阀默契。消息传回济南施宅,二十岁的施谷兰抚摸着父亲无头遗照,指甲深陷掌心,鲜血混着墨汁在素笺上蜿蜒成誓:“被俘牺牲无公理,暴尸悬首灭人伦!”
堂兄背誓:灵堂前,堂兄施中诚叩首泣血:“不报此仇,誓不为人!”五年后,他官拜烟台警备司令,却在酒宴上醉眼迷离:“孙传芳手握重兵,报仇?痴人说梦!”施谷兰当夜焚毁血书,灰烬中提笔决裂:“贪权忘义,非我施家儿郎!”
夫君设局:军官施靖公跪在灵位前指天立誓,她含泪托付终身,连育二子。七年后丈夫升任旅长,庆功宴上却嗤笑:“妇道人家懂什么国仇家恨?”她抱起幼子夺门而出,漫天风雪扑打脸颊。回望太原城门,她在冻僵的指尖咬出血,于日记刻下:“痴心愿望求人助,结果仍需自出头。”
1935年重阳,天津郊野。放足手术的纱布渗着暗红血迹,三十岁的女子将原名“谷兰”焚于父坟前。灰烬中升起新名——施剑翘,取自“翘首望明月,拔剑问青天”。破晓寒霜里,她踩着畸形初愈的双脚举枪瞄准,勃朗宁的后坐力震裂虎口,鲜血染红枪柄。
军统特务的阴影悄然笼罩。当日本土肥原贤二多次游说孙传芳出任“华北自治”傀儡时,蒋介石将他的名字列入暗杀名单。军统通过施剑翘堂弟施中达递来勃朗宁手枪——这种比利时FN公司特供武器,绝非普通退伍军人所能持有。施剑翘不知自己已成政治棋局中的过河卒,只当苍天终开眼。
阴雨绵绵的刺杀日,孙传芳座位一度空空。住持低语:“孙居士今日不适...”话音未落,木门吱呀洞开,风雨卷着那个黑色僧影踏入佛堂。
炉火过旺的借口让施剑翘移座至仇人右后方。当满堂闭目诵经,她拔枪抵住孙传芳后脑。对方似有感应欲回头——
砰! 第一弹掀开头骨,脑浆喷溅经卷;
砰!砰! 再补两枪穿心破肺,血雾混着香灰弥漫。
在四散惊逃的人潮中,她屹立如孤峰,漫天传单如白蝶纷飞。一张父亲戎装照片飘落血泊,与孙传芳圆瞪的双眼相对。
法庭上,她直视法官:“若父亲战死沙场,我绝不复仇!但孙传芳虐杀俘虏辱尸悬首,此獠不除,天理何存?”全国报章沸腾,《新天津报》号外标题墨迹淋漓:“施小姐报父仇!”
铁窗十一个月后,特赦令下达——幕后是冯玉祥为故友施从云(施剑翘生父)之女奔走,更是蒋介石顺水推舟的政治清算。出狱那日,她将染血大衣投入烈火,转身汇入抗日洪流:
捐机救国:1942年发起募捐,筹得三架战机资金;
赤心办学:在苏州创办从云小学,专收贫儿孤儿;
血脉续志:送两子参加解放军,临终嘱托“愿见祖国统一”。
1979年北京病房,弥留之际的施剑翘腕间佛珠突断,檀木珠滚落满地,宛如当年佛堂弹壳四溅。当被问“若重来...”,她望向窗外苍山:“不悔...”咽下未竟之言。
孤女十年磨一剑,岂知已成弈中人!
来源:历史那些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