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我努力得来的工作,被老公给了别的女人

B站影视 2025-02-24 15:49 1

摘要:回家后我质问他为什么要把我的工作让给别人,他却指责我没有怜悯之心。

我考上了毛衣厂广播员,最后却换成了别人。

去找厂长理论才知道,我的丈夫周鹏把这份工作让给了别人。

回家后我质问他为什么要把我的工作让给别人,他却指责我没有怜悯之心。

那人的丈夫两年前因为救人牺牲了,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日子艰难,更需要这份工作。

周鹏和她一个大院长大,平时没少帮忙,这次竟然把我好不容易考上的工作让出去。

悲愤交加的我一时想不开,转身跳了河。

01

再有意识时,身体传来的密密麻麻的疼痛让我忍不住轻哼出声。

随后听到有人说:“醒了醒了,终于醒了。”

我认出来了,这声音是邻居李大娘的。

“哎哟,我的老天爷,可算醒了。”

说这话的是邻居孙大娘。

平时不对付的两个人怎么会在我家?

我正纳闷,就听到李大娘又开口:“不是我想说你,赵妍你真的太胡闹了,夫妻之间再怎么吵架也不能干傻事。”

孙大娘附和:“咱们做女人的得大度些。周鹏上班挣钱养家不容易,你多体谅体谅。”

“人家周鹏都没嫌弃你没工作不挣钱,你倒隔三岔五闹腾。也就是周鹏脾气好,换作别的男人早和你过不下去了。”

“你这极端的性子太可怕了,以后可不要这样了。”

“为一点小事就跳河,世上哪还有夫妻。”

……

在李大娘和孙大娘你一句我一句的念叨中,我慢慢想起。

我确实是跳河了。

虽然寻死觅活确实不像是我会干的事,但今天得知我辛苦考上的工作被丈夫周鹏让了出去,气得一时想不开跳了河。

02

半年前毛衣厂对外公开招广播员。

我读书那会就被老师夸过普通话讲得标准,于是萌生了想试一试的念头。

把这个想法告诉周鹏时,他笑我太天真,劝我趁早放弃。

“别白费心思了,播音员那么好的工作,肯定很多人抢着要,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我反驳:“还没考呢,怎么就能断定我考不上?”

周鹏嗤笑:“你肯定考不上。”

我不服气,买了相关书籍 ,天天在家埋首苦读,并对着收音机学习电台主持人的咬文嚼字。

周鹏见我这样刻苦,不仅不支持,继续用言语打击。

“字都读错,就你这水平还想考播音员。”

“稿子都念不利索,我劝你还是尽早放弃吧。”

“安安分分把家操持好行不行,别净想那些不可能的。”

……

在我努力的那半年里,听了他不知道多少奚落打压的话。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半年的刻苦学习,我最终还是考上了。

终于可以扬眉吐气,我迫不及待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一直不看好我的丈夫。

他听到我考上时愣住了,随后抿唇陷入沉思。

那会我沉浸在即将有工作的喜悦中,并没在意他的反应。

直到久等不到厂里通知我去上班,亲自跑到厂里询问,才从厂长口中得知我的工作被周鹏让了出去。

我仿如五雷轰顶,一股凉意直从脚底窜到头顶。

“那是我考上的工作,凭什么他说让出去就让出去?”我悲愤不平,质问厂长。

厂长却诧异看着我:“周鹏是你丈夫,他说这事是和你商量过的。还说你因为考上了却想把工作让给人,不好意思来跟我们说,所以才让他来。”

我气到心口疼,说不出话。

“按理说这是我们厂第一次对外公开招聘,就这么把工作给一个没报名考试的人也不太好。但你丈夫说得也对,这份工作是你让出来,并没有侵犯到其他人的利益。而且厂里的播音员要求也不像电台那样高,再则杜鹃的丈夫是因为救人牺牲的,是英雄。政府不也号召各单位对英雄家属要多加照拂,我们厂要是能给英雄家属提供一个工作岗位,也能带来些正面影响……”

说到最后,厂长眼神已经有些闪烁,不敢和我正视。

想必最后那句话,才是他心里真正所想。

拿我的利益换取好名声,对厂里百利无一害。

“杜鹃已经办理了入职手续,这事已经没办法再改。你们夫妻只见若是有什么误会,回家好好沟通沟通。”

厂长最后的这番话,将我的心彻底打入地狱。

从厂里出来,我就像没有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在街上漫无目的走了许久,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我知道周鹏和杜鹃有着一起长大的情分,也知道两年前杜鹃给的丈夫去世后她带着个儿子日子艰难。所以平时周鹏帮助他们母子,我虽然也会不高兴,但大部分时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次,他把我好不容易考上的工作也让给杜鹃,我实在没办法接受。

终于等到中午周鹏下班回来,我红着眼质问他为什么把我工作让出去。

他不仅不解释,还反过来大声斥责我没有同情心。

“你有老公养,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杜鹃一个人带着个孩子,什么都得靠自己,”

“播音员这份工作轻松又体面,杜鹃比你更需要。”

我气到抓狂,和周鹏爆发了剧烈的争吵,最后周鹏恼羞成怒摔门走了。

我坐在椅子上越想越气,一时想不开冲到外头跳了河。

03

“你这次捡回一条命可得好好谢谢我,还好我刚好路过看见,喊来路人将你救起。”

李大娘的声音把我飘远的思绪再次拉回来。

孙大娘忙不迭接过道:“还有我,我吃过午饭刚好想散散步,看到你浑身湿漉漉被人从河里捞起,赶忙上去帮忙。”

两个平日里不对付的两个人之所以会一起出现在我家里,原来是因为这个。

见我醒了,两位大娘准备走。不过临走前她们又叮嘱了我一番,劝我好好和周鹏过日子。

听到这话我想笑。

和周鹏好好过日子?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不仅仅是因为他把我好不容易考上的工作让出去,更是这次鬼门关走了圈后我觉醒了记忆。

04

原来我所在的世界不过是一本以七八十年代为背景的小说。

男主是周鹏,女主则是从小和周鹏一起长大的杜鹃,而我,不过是男主的炮灰原配。

书中,男女主两人开始只是纯纯一起长大的情谊,到了该结婚了年纪各自结婚,生活也还算幸福。

然而好景不长,女主的丈夫因为救人牺牲了,她一个人独自抚养孩子,日子变得日常艰难。

身为发小的男主自然不会坐视不管,经常私下接济他们母子。

女主一边说着这样不好,会影响到他的生活,一边又接受着他的帮助,更是遇到一点困难就找男主。

炮灰原配看不下去,便经常和男主争吵。

开始,男主还会对原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原配也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后来男主把原配千辛万苦考上的工作让给女主,这事成为压垮原配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原配突然对生活无比绝望,冲动之下选择了轻生,不过最后还是被人救起。

寻死不成后,男主更是斥责这个原配,同大院的邻居也都在背后笑话。

原配脸上渐渐没了笑容。

就这样,原配越来越麻木。一天又一天,直到后来原配怀孕了。

新生命的到来,给原配带来了希望。

原配选择放下过往的不愉快,继续和男主好好过日子。

可被安排好的剧情就是那样可笑,当原配和男主决定重新好好过日子时,女主的生活又发生了巨变。

05

因为效益不好,毛衣厂不得不开源节流,调整了很多不必要的岗位。

女主的播音员岗位就被撤掉,她被调去了生产线。

然而不知道是受不了坐流水线的苦,还是真那么凑巧儿子有事,总之没上两天班就各种请假 。以至于后来毛衣厂让一批员工停薪保职回家休息,她成为了第一批中的一员。

没有工资。

男主一份工资养两个加,两边的日子都艰难。

原配觉得,自己吃苦无所谓,但一个母亲如何能看着孩子跟着吃苦。所以又和男主闹了。

男主夫妻关系又回到之前,不,比之前更糟糕。

很快邻里都知道了,大家都站在男主这一边,指责原配冷血,称赞女主独自抚养孩子坚强又伟大。

原配仿佛被这个世界孤立了。

对丈夫失望至极的原配,将一切都寄托在孩子身上。

孩子成了原配的全部,生活中心从此围着他转。

就这样不咸不淡过了几年。

孩子慢慢长大,却和母亲越来越疏离。

原配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把自己全部的爱都给了他,为什么反而和自己不亲?

丈夫的冷漠,儿子的疏离,生活的种种不如意,让原配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古怪。

然而越是这样,儿子就越不喜。

原配的生活进了一个可怕的恶性循环。

原配只能欺骗自己,孩子还小,等他上学了,明事理了,就会明白她的不容易。

然而还没等到他上学,有一天路过一家新开的点心店,就意外撞见让原配心碎的一幕。

丈夫,儿子,和女主母子,四个人有说有笑,开心吃着东西。

平时动不动对自己不耐烦的儿子,甚至亲热靠在女主身上。

隔着一条马路的原配看着这一幕,一瞬间仿如掉入冰窟窿中。

脑袋短暂空白后,原配急切想冲过去质问他们父子为什么能这样,然就在冲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车撞飞。

原配的身体倒在血泊中,灵魂却像个旁观者般站在一旁,茫然看着这一切。

……

原配的突然离世,倒确确实实带给男主父子不小冲击。

然而没几天,儿子就问父亲,现在母亲没了,是不是可以让女主做他的新妈妈。

于是,男主觉得儿子需要一个母亲,女主觉得儿子需要一个父亲,两人一拍即合,一家四口幸福生活在一起。

至于那早死的原配,坟头草都一米高了,也不见有人记得去拜祭。

06

李大娘和孙大娘走后,我躺在床上茫然看着天花板许久,消化着我不过是书中一个小小配角这一事实。

脑海里那一幕幕是那样的真实。

孩子到来带给我的喜悦,发现儿子竟然是白眼狼时的痛心……一切的一切是那样的真切。。

平静下来后,我问自己,难道真甘心落得书中那样的结局吗?

虽然这个世界不过是一本小说,但我是如此真实经历着,感受着,这二十三年的生活于我而言不是假的。

想到这些,我弹坐起身。

我不要书中那样的人生。

07

我是红着眼出现在父母跟前的,把他们吓了一跳,问我是不是和周鹏吵架了。

本下定决心不哭的我,突然喉咙堵堵的。

害怕开口会哭出声,只能紧抿着唇摇了摇头。

努力平复好情绪后,告诉他们我考上毛衣厂广播员的事。

“这是好事啊,怎么还哭了。”母亲很高兴,以为我是喜极而泣。

看到父母这样替我高兴,我有些不忍往下说。但有些事是瞒不了的,长痛不如短痛。

我还是把周鹏将我好不容易考上的工作让给杜娟的事说了出来。

父亲气得当场拍桌子,大骂:“周鹏这混账东西,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

母亲也咬牙切齿:“周鹏脑子是不是进水了?现在有份工作那么难,他竟然将你考上的让出去。”

在男女问题上,也许女性到底是比较敏感。

母亲又问我:“他跟那个杜鹃是不是有猫腻?”

我不想父母更受刺激,撇了撇嘴否认。

周鹏和杜鹃之间注定会有猫腻,但现下确实没有。

见我我否认,母亲下意识念道:“也是,乱搞男女关系搞不好身败名裂丢了工作,周鹏没那个胆子。”

不知是真这么想,还是想说服自己。

只是,她到底心痛那么好的工作让给了别人。

趁着父母都对周鹏不满,我趁机说出要在娘家住下的事。

父母以为我是住几天泄愤,加上他们也气周鹏做出这种事,没多想。

但这一次,我却是动了离婚的念头。

可现阶段离婚于我而言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且不说家里人会反对,单我没有稳定工作,离开了周鹏要怎么活下去,这就是我需要好好思考的一个问题。

08

转眼我就在娘家住了三天。

也许是生怕我胡思乱想,母亲没事就推我出门散心。

以前心思都在小家庭上,每天想的都是如何省吃俭用,怎样把日子过好,根本无暇其他。

这三天,放下一切再去看这个世界,才发现早和我以为的不同。

改革开放,带来了遍地生机。

在娘家住的第五天傍晚,周鹏出现在我家。

显然是来接我回去的。

父母还恼火他把我辛苦考上的工作让给人的事,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但也不想我因为这事真影响了夫妻感情,所以还是劝我给了台阶就下。

我心里也清楚,这次出来迟早得回去。

出家门之前,周鹏还笑着向我的父母认错,一副虚心接受批评的样子。一出了我家门,脸立刻板了下去。

“赵妍,你现在能耐了,学会回娘家告状了。我告诉你,下不为例。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去接你回来。”

看着他咬牙切齿的嘴脸,我嗤笑:“你最好说到做到,如果下次我离开,千万别来找我。”

“你……”没料到我会这么有底气,周鹏气得说不出话,干脆快步下楼。

我家在筒子楼三楼,不一会来到一楼。

周鹏气呼呼走向他停放自行车的方向,我则径自往前走,明摆着不想坐他的自行车。

见我没跟上,周鹏停下脚步,看向我再次撂狠话:“有骨气你就走回去。”

他以为我是赌气,然我是断不会再坐他的自行车后座。

谁知道他的自行车后座载过多少次别的女人。

从我家到公交站走路约莫五分钟,我走在人行道上,周鹏骑着自行车从身边飞速驶过,很难说没有故意的成分。

不过很快我也上了公交车。

汽车的速度怎样都比自行车快,没多久就换我坐着的公交车飞快从周鹏身边驶过。

他看到我,我也看到了他。

那使劲蹬着轮子费劲的样子,真难看。

09

我想到了离开了几天这个家肯定会乱,但没想到这么乱。

衣服袜子乱七八糟堆放在椅子上,根本分不清哪些是干净的哪些是脏的。餐桌上堆放着用过的碗碟,发着酸臭味。

原来没有了我,周鹏的日子是这样的。

今天去接我回来,看来是真撑不住了。

可现在的我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赵妍了。

我也没管那乱七八糟的衣服和没洗的碗筷,径自进了房间。

进到里面,更是两眼一黑。

房间乱的同样让人没眼看。

是不是结婚后我把他惯得太舒服了,让这人丧失自理能力?

我一脚踢开那掉落在地挡路的衣服,从衣柜中把我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拿了出来,随后去了隔壁闲置的房间。

简单收拾了下,这个小房间勉强能睡人。

在有能力离开这个家之前,我只能委屈自己睡这里。

在我到家约莫半个小时候,周鹏也回来了。

看到客厅依旧乱糟糟的,下意识眉头一皱眉。

“赵妍,家里这么乱,还不赶紧收拾好。”

我看到他理所当然的态度,莫名烦躁,说他:“是你把家弄得这么乱的,自个不会收拾。”

“你是女人,家务活本来就该你干。”

“我不干,谁弄的谁干。”

周鹏连说了几个你,深吸了口气,最后说了句:“你好样的。”

分开五天再回到这里的第一天,我们两的关系不仅没有缓和,还更僵了。

10

可能是我分房睡的态度让周鹏意识到我是认真的,两天后他最终还是自己收拾了屋子,并对我放软了态度。

“赵妍,我愿意为把你工作让出去一事跟你道歉,但我同样希望你心胸能宽广些。杜鹃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她比你更需要这份工作。”

我冷笑:“她需要怎么不自己去考?当初毛衣厂可是对外公开招聘的,她需要怎么不报名去考?”

“她要带孩子,哪有你那个闲工夫。”

我怼道:“没闲工夫考试,有闲工夫上班。”

周鹏说不过,只好说:“你能不能讲点理?”

“不讲理的是我吗?”

周鹏彻底不耐烦了,怒吼:“不就把你的工作让给人吗?多大的事,犯得着这样吗?”

我笑了,“多大的事?那你怎么不把你的工作让出去?”

“能一样吗?我是男人。”

我不想和周鹏这个自成一套道理的人继续沟通,不然怕气死自己。

“既然你认为我不讲理,就别和我讲道理。咱们就这么僵着,井水不犯河水。”

“你……”周鹏被我说的一时语塞,最后深吸了口气,一副忍下了莫大委屈的样子,说:“算了,不说这事了。你给我拿一百块钱。”

我不问他拿钱做什么,直接告诉他没有。

“没有?怎么可能没有?我每个月一发工资都给你生活费。”

说到生活费我更理直气壮,反问他:“这一年来你一个月才给我多少生活费?。”

这一年私下接济了杜鹃母子多少,他心知肚明。

然而周鹏依然理直气壮:“你过日子一向节俭,不可能没攒点钱。快给我,我有急用。”

“没有。”

周鹏不信,将家里可能藏钱的地方都翻了遍,没有翻出一分钱。

最后自然把怒气都发泄在我身上:“本以为你是个勤俭持家的,没想到如此败家。”

我怼他:“你敢不敢大声说自己一个月多少工资,给我又是多少?”

周鹏恼羞成怒,摔门进了房间。

11

其实周鹏给的那点生活费并不是真的一点都没省下,但我拿去用作他用了。

我也大概猜到他忽然要一百块钱做什么。

杜鹃的儿子四岁了,按照原书剧情,她应该觉得儿子很有画画的天赋,想给他报名学画画。

可她哪里有钱。

没钱,自然会和周鹏哭诉后。以周鹏以往怼他们母子的态度,自然拍着胸口保证给解决。

我是不可能把省吃俭用的钱拿去给她儿子学画画的。

凭什么?

周鹏进房间后,可能依旧气不过,东西摔的乒乒乓乓作响。

我听着好笑。

倒想看看,我没有像原书中拿钱出来,他怎么帮杜鹃。

而很快,我就知道了。

12

几天后我在街上偶遇周鹏同事的妻子邓嫂。

她拉着我关心问:“听周鹏说你跳河伤了身子,好些了吗?”

我没想到跳河这种周鹏竟然会告诉同事。

他不是最好面子吗?

只不过,我跳河是真,但什么时候伤了身子了?

面对我的反问,邓嫂一脸狐疑:“没吗?周鹏和我们家老邓借钱,说给你养身子。”

我气笑了,哪还能没明白怎么回事。

从我这里拿不到钱,跑去和同事借,还拿我当借口。

我告诉对方:“我没有伤了身子,而且我身体一直很健康,平时经常洗冷水,不会因为这样就病倒。”

“那周鹏他跟我们老邓借钱做什么?还借这么多。”邓嫂拧眉自言自语。

一百块钱,确实是一笔巨款。

我随口道:“可能是什么朋友遇到了困难找他寻求帮助吧。”

告别邓嫂,我来到本市最繁华的街道,找了一会,很快就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对方看到我,亲切喊了声赵姐。

我也冲他笑笑,并递过去一瓶刚在路过的副食品店买的汽水。

“小李,口渴了吧,喝口汽水。”

眼前这位不过十六岁的小伙子叫李木,是我娘家的邻居弟弟,也是我现在合伙人。

李木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年纪太小又找不到工作。

刚好,母亲上班的袜子厂效益不好,给员工发了好多袜子抵工资。他想着在家也没事干,便干脆和父母商议,把家里堆积的袜子拿去摆摊卖掉。

本来只是抱着尝试的态度,没想到生意还不错,就兴致勃勃干起了摆地摊的行当。

几回接触下来,我觉得他虽然年纪小,但聪明能干,很有商业头脑,加上又是十几年邻居,便萌生了和他一起做生意的念头。

他一听也很乐意,我当即入股了一百块钱。

13

李木一口气喝了半瓶汽水,随后从口袋李掏出一叠钱,递给我。

“这是你入股的本钱。”

我心猛的一跳,不安问:“怎么?不想我入股了?”

李木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不过是上周拿的货都卖完了。当时说好的,这批货卖完了就把各自投入的本钱都抽回来。”

“这么快?”我很意外,那么多货一周就卖完了。摆地摊比上班挣钱多了。

李木点了点头,看了下左右,确认这会没什么人,压低声音说:“我一朋友说广州拿的衣服款式新质量好,如果能拿货回来卖,肯定比卖其他赚的更多。”

我两眼一亮。

他却话锋一转:“只是我年纪小,家里人不允许我独自出远门。”

我笑道:“你年纪小,我年纪不小啊。”

李木笑容更灿烂了。

我哪能不明白这笑容的意思,怕是他正等着我开这个口呢。

我打趣:“难怪这么积极把本钱给回我,原来是想让我先尝到点甜头。”

李木也没否认,嘿嘿笑道:“赚钱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我非常赞同。

因为要南下,回家后我就琢磨着要收拾什么行李。

周鹏是晚上七点多回到的,一进门就黑着脸。

“赵妍你什么意思?在老邓妻子面前拆我台。”

拿我当借口借钱,这笔帐我还没算,他倒先发脾气了。

我冷冷反问他:“你借钱为什么拿我当借口?”

无意外的,我们又吵了。

周鹏理亏说不过我,恼羞成怒,干脆收拾了几件衣服去厂里住,想以此吓住我。

可他不知道,我也很快坐火车南下,去多少天还不知道呢,又怎么会受他影响。

14

周鹏在厂里住了几天。

本以为晾了赵妍几天,她应该知道害怕,哪知道回来却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开始他还以为出去了,直到天都黑了还不见人回来,终于坐不住了。

正准备出门时,遇到邻居李大娘。

李大娘问他:“去哪了?怎么几天没见到你们夫妻两人?”

周鹏这才知道,这几天赵妍竟然也不在家。

此时他理所当然以为,赵妍应该是又回娘家了。

一不高兴就回娘家,肯定是上次他放低姿态去接她回来,将她惯坏了。

于是决定这一次无论如何,绝对不先低头。

然而又过去两天,赵妍还没回来,周鹏很生气,也有点坐不住了。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去赵家接人时,赵妍回来了。

这下周鹏得意了,看向赵妍的眼神满是不屑,仿佛在说,看吧,不惯着,你自己还不是乖乖回来了。

赵妍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刚进家门就对上周鹏那高傲的眼神,真觉得他像神经病。

但赵妍没力气搭理他,这次出远门累坏了,此刻只想快点洗个澡好好休息。

周鹏将她的无视理解成气还没全消,刚想发怒,想到她现在动不动就回娘家,万一又把人气跑了,家里没人做饭搞卫生,所以又忍下来了。

他心里憋着一股劲,对自己说,你无视我也无视,看谁最后憋不住。

然而接下来几天,赵妍早出晚归,比他这个上班的人还忙。

他彻底忍不住了。

这天赵妍又是天黑才回来,他黑着脸开口:“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15

摆地摊挣钱,但真的很累。

从广州拿货回来,我没休息过一天。每天天一亮就出门,天黑才回来。累成狗一样,回来还要看周鹏脸色,我顿时也没好气。

“你管我。”

周鹏积压了几天的怒气一下子爆发了。

“我是你丈夫,还管不了你干什么?”

我冷笑:“你把我好不容易考上的工作让给人,现在我自己想办法挣钱,不行吗?”

“挣钱?”周鹏嗤笑:“这些日子你早出晚归,是在挣钱?你能有什么法子挣钱。”

我也没瞒,直接告诉他:“摆地摊。”

“摆地摊?”周鹏大为震惊,“你竟学那些上了年纪的大妈,干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

轮到我笑了:“摆地摊怎么丢人了?都是凭自己双手挣钱。说起来还应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把我广播员的工作让给别人,我也不会摆地摊。”

周鹏以为我是在嘲讽他,气得又摔门进了房间。。

只是我没想到,几天后,我摆地摊回来,他突然跟我说,会给我找份工作。

这样的话其实不是第一次听。

结婚以来,他提过好几次,每一次我都信,都满怀期待,然而都落空。

我反问他:“你觉得我还会信吗?”

其实我更应该说,你觉得我还会稀罕吗?

16

这段时间我靠摆地摊挣了两千块钱。

两千块啊,抵得上很多人一年的工资了。

俗话说有钱有底气,这话不假。兜里有钱后,结束和周鹏的关系的想法愈发强烈。

趁着这一次,我干脆把话挑明。

“夫妻过成像你我这样也没意思,不如离婚吧。”

周鹏呆住了,不敢相信我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就在这时候,外头就传来拍门声。

伴随着拍门声的,还有急切的呼喊。

“周大哥,你在吗?”

是杜鹃。

周鹏没半点犹豫,连忙开门。

只见杜鹃一脸狼狈站在门口,见到周鹏眼泪立刻掉下来。

“周大哥,安安他受伤了。”

“怎么伤的?严不严重?”

杜鹃却跟忽然得了失语症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挂着两行泪不断摇头。

周鹏急切和杜鹃离开了。

哪怕我刚和他提了离婚,也没丝毫没影响到他。

今日亲眼所见,我终于知道了周鹏对杜鹃母子有多在乎。

我忽然很累。

这操蛋的世界。

为什么不直接让男女主在一起。

17

因为安安受伤,周鹏工厂、医院、家里三地跑,加上我摆摊早出晚归,我们连着好些天没见过对方。

再和周鹏碰上,又是过去好些天。

一段时间没见,他整个人憔悴了许多,可见定是亲历亲为在照顾别人的儿子。

见到我,他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

我觉得今天他这个状态不适合谈事,便直接进了次卧。

第二天早上,我在家附近碰到邓嫂。

邓嫂笑着冲我打招呼:“小赵,这么早出门呢。”

我笑着嗯了声。

“赶时间吗?”

听到这话,我猜她有话跟我说,干脆直接问:“邓嫂,你找我有事?”

既然被看出,邓嫂也不装了,直接和我说了。

我这才知道,周鹏这两个月过得一点都不好。

先前借了老邓的那一百块钱,说好下个月发工资还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没能还上,于是改说评上先进拿到奖金后还。

本来周鹏的表现,今年的先进是铁板钉钉的,但在这段时间好几次迟到耽误了工作,造成的影响比较大,评优就这么被取消了,奖金自然也泡汤。

“还有一个事。”说着,邓家嫂子朝我靠近了几分,压低声音说:“前天周鹏突然又跟我们老邓借钱,我们老邓碍于情面借了三十。后来我们家老邓猜知道,周鹏不仅和他借钱,还和好几个工友都借了,金额十几到五十不等,加起来两三百呢。”

“你别误会,嫂子也不是害怕你们还不起,就是担心你们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周鹏怎么突然跟那么多人借钱。”

说是这么说,可我哪能不懂她真正的意思。

这是知道周鹏和那么多人借钱,担心他还不起。

毋庸置疑,不管是耽误工作还是借钱,肯定都和杜鹃母子脱不了关系。

我只能提醒邓家嫂子说:“周鹏为什么借钱我不清楚,但我可以清楚跟你说一句,我们家没出什么事。”

“没出事周鹏怎么那么多人借钱呢。”邓家嫂子脸上的不安更明显了。

最后她是带着一肚子的忐忑不安和我道别的。

她回去后肯定会和老邓说,搞不好老邓会催周鹏还钱,但这一切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18

原书中周鹏并没有为了杜鹃母子,狼狈到和工友借钱的事。

只是没有给他那一百块,没想到带来了那么大的蝴蝶效应。

但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的心思又回到地摊事业上。

过两天又要南下去广州拿货,这一来一回又得好几天。

再次消失了几天,周鹏对我意见更大了。

争吵中,我再次认真提了离婚。

周鹏气得脸都红了,指着我骂:“赵妍啊赵妍,跟着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做生意后,你果然变了,动不动就把离婚挂在嘴边。这婚是你想离就离的吗?”

我告诉他:“我国婚姻法规定,婚姻自由,包括结婚自由和离婚自由。”

这是我认识的一位广州小姐妹告诉我的。

周鹏却不管:“别跟我提什么婚姻法。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丢人。”

“我不觉得离婚雨有什么丢人的。”我深吸了口气,再开口,放缓了语气:“周鹏,我知道你对我其实没什么感情。我们好聚好散,不要弄得太难看。”

周鹏却冷笑:“结婚是过日子的,别跟我讲什么感情不感情的。”

我知道这事不可能好好谈了。

我也不浪费口水了,干脆跟他亮底牌:“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不要走到上法院这一步,不然我怕你更丢人。”

这是我第一次跟周鹏挑明,如果谈不拢将会诉讼离婚。

他大为震惊。

“你为了杜鹃母子,和那么多人借钱,别以为我不知道。觉得离婚丢人,开口和那么多人借钱,就不丢人吗?”

周鹏恼羞成怒:“我借钱那是迫不得已。安安上学、看病,哪样不需要花钱。”

“对对对,你都是有理由的,我也没想管你。”

反正我已经在外面租了个房子,过几天会搬出去住。

到时候分居满两年,一样可以离婚。

19

半夜.

累了一天,我睡得正沉,却被砰砰砰的拍门声吵醒。

屋子就住了两个人,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在拍门。

我气呼呼从床行爬起来,哐一下拉开门。

“周鹏,你疯了,大半夜不睡拍什么门。”

周鹏眼睛红红的,貌似还喝了点酒。

他顶着通红的眼对我说:“赵妍,我是想和你好好过日子的。”

这话听着就像笑话。

“他们都说有了孩子夫妻感情才会稳定,我们结婚也几年了,也是该要个孩子了。”

当初是他说我们现在条件不好,暂时不要孩子。

今晚发什么癫……

才这么想,周鹏就跟疯了般扑向我。

我挣扎,死命打他,他却跟失去了理智一样。

察觉到他想干什么,我恐惧浑身寒毛直竖。

“畜生,禽兽,你放开我。”

然而这话却更刺激了周鹏,他双眸更红了。

心底的恐惧达到了极点,就在我最绝望之时,挣扎中我摸到了搁在枕头地下的手电筒。

想也没想,我抓起手电筒,狠狠砸向他脑袋。

“啊……”周鹏抬手捂住脑袋,发出凄惨的叫声。

我则趁机挣脱了他的束缚,冲出房间,进了厨房,想也没想拿起菜刀。

我举着菜刀朝追出来的周鹏挥了挥。

周鹏被吓得脸色发白,人也彻底清醒了。

“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

“滚。”我举着菜刀吼他。

周鹏怕了,后退了两步。

回到房间,我连忙将门反锁。

直到安全后,才发现我的双腿早已软得无力站立。

泪水后知后觉从脸颊滑落,本打算先把租的房子收拾好,过两天再搬过去的,现在我改变了主意。

等天一亮,我就离开这里。

我已经无法继续和周鹏同住一屋檐下,他让我觉得恶心。

第二天一早,我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拎着行李出了房间。

周鹏竟然坐在沙发上,两手捧着脑袋,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见我手拎着行李,肉眼可见慌乱起来。

我警告他别靠近我。

他停下脚步,看着我,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赵妍。有个秘密,也许我应该一早就跟你说。”

他的神情更加痛苦,吞咽了几次口水后才再次艰难开口:“杜鹃的丈夫,其实是为了救我才死的。”

20

我很意外。

但也只是意外。

如果他一早就告诉我,或许我会理解,但现在没意义了。

如果我因为这就谅解他,那我曾经受过的苦算什么?

我告诉他:“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意义了。”

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所以在离开之前还是问出口。

“杜鹃知道吗?”

我看到周鹏沉重点了点头。

知道自己的丈夫是因为这个男人而死,却能和这个男人幸福的在一起。

明知道对方的丈夫是因为救自己而死,却能心安理得和对方在一起。

这样的男女主真让我觉得恶心。

21

转眼,我已经在外面住半年。

这期间周鹏不是没来找过我,但都没动摇过我要离婚的决心。

知道我要和周鹏离婚,娘家人坚决反对。

甚至,我以为向来疼爱我的父母,在劝说无果后扬言,如果我要离婚就和我断绝关系。

可是,哪怕众叛亲离,我也要离婚。

分居第一年的年夜饭,我一个人在小出租屋度过。

但我不觉得凄凉。

比起孤独,爱自己更重要。

年后,我和李木除了继续摆摊外,也在筹划着开我们的第一家实体店。

22

这日在天桥地下摆摊,遇见了杜鹃。

对方见到我似乎不意外,却依然用诧异的口气说:“赵妍,你怎么沦落到在这里摆摊?”

我没理会她的阴阳怪气,她则假惺惺解释:“我和周鹏真的没什么,你误会我们了,我们就是非常纯洁的朋友。”

我冷笑:“纯不纯洁,你们心知肚明。”

杜鹃又故意说了好些周鹏对她儿子多好之类的话,见我不受影响,又一副同情的语气说:“摆地摊风吹日晒的,真是辛苦。不像我,坐在办公室里,吹着风扇,播播广播,轻松自在。”

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听说毛衣厂效益不好,很多岗位都需要调整,你播音员的岗位还在吗?”

话落,杜鹃果然没了刚才的得意。

不过她很快又换了个话题:“你可能不知道吧,周鹏的厂里有两个去省城进修的名额,他很有机会可以去哦。”

我讥笑附和:“还真不知道呢,真恭喜他了。如果培训成绩好,应该有机会调去省城的总厂吧”

杜鹃再没心思膈应我了。

我知道,她并不想周鹏去省城。

去了省城,还有谁能这样无微不至照顾她们母子。

23

在充实的忙碌中,不可避免会遇到一些熟人,从她们口中听到了一些关于周鹏的消息。

听说因为杜鹃的儿子生了急病需要住院,周鹏自愿放弃了去省城培训的机会。

听说杜鹃开始频繁出入他的家,打扫卫生做饭,对外说是帮忙,却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听说周鹏工厂效益也不行,一些闲杂岗位的工人都停薪保职了。不过周鹏自诩是技术工,怎样也不可能轮到他。

听说……

转眼我已经搬出来独自居住了两年。

两年期满,我立刻委托律师向法院申请离婚。

开庭调节前,律师做了大量的证据收集工作,兴奋告诉我,就他和杜鹃不清不楚的关系,很大概率能一次判离。

听到这话我也很高兴。

然而事实证明我们还是高兴太早了,如此证据面前,调解员还是在劝我们不要离婚。

调解不成,只能打官司。

我和律师都以为,这么多证据面前,应该能判离。

然而周鹏坚决表示对我还有感情,不同意离婚。

就因为这句话,法官没有判离。

我气极了,却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不过听到律师跟我说,六个月后可以再次起诉,我又好受些。

出了法院,周鹏追上前,第一次将姿态放得如此低,哀求我。

“赵妍,我知道错了。不要离婚好不好?回家,我们好好过日子。我保证以后都不管杜鹃母子,只对你一个人好。”

我看着他,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厌恶眼前这个男人。

“周鹏,你不是知道错了,你只是深深觉得杜鹃母子是累赘了。”

凭你一个人,根本扛不起抚养他们母子的重任。

原剧中,‘我’竭尽所能苦苦撑起我们这个家,才能让他无后顾之忧,才能工作顺遂,事业有成,也才让他有底气认为自己能照顾杜鹃母子。

然而‘我’的一切付出,只因为‘我’没有工作,就被他,以及所有人理所当然认为,‘我’不过是依附他而活。

24

尾声。

我和周鹏的离婚官司,打了三年,法官终于判离了。

从此,这个男人的一切都和我无关。

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我的心彻底踏实了。

我再也不是原剧情中那个凄苦,结局还惨死的炮灰了。

我真心祝福周鹏和杜鹃这对男女主白头偕老,这辈子锁死。

离婚后,我的生意越做越好,心也被养大了,小城市已经满足不了我,于是我南下去了省城。

离开省城后,基本没再听过周鹏的消息。

直到几年后的一次同乡老酒会,从一个认识我们的人口中得知,周鹏和杜鹃结婚了,过得却不是很好。

外界都猜测杜鹃担心周鹏有了自己的孩子后会对安安不好,所以一直不愿意生孩子。

那人问我:“你觉得杜鹃是不愿意生,还是不能生?”

眼前这个男人的笑容猥琐得让人反胃。

我没接他这话,只是说:“不愿意还是不能,又与我何关。”

爱情很美好,婚姻很残酷。

所以大部分爱情小说都喜欢在写到一对有情人同结连理时结束。

人生应该追求奋斗的,不是虚无缥缈的爱情,而是梦想,是实现自我人生价值。

来源:冬瓜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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