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程颐是受陕西吕大临的邀请前往关中的。关中,是潼关以西,宝鸡以东的广大地区,号称八百里秦川。秋天来到了关中平原,展现在程颐视野里的是一派萧瑟景象。呼呼的西北风一阵紧似一阵地刮着,路旁稀疏的杨树早落光了叶子。程颐同六七名陕西关中学者坐一辆马车边走边谈。黄昏时分,涉
程颢回到洛阳家中,方知弟弟早已动身往陕西关中讲学去了。
程颐是受陕西吕大临的邀请前往关中的。关中,是潼关以西,宝鸡以东的广大地区,号称八百里秦川。秋天来到了关中平原,展现在程颐视野里的是一派萧瑟景象。呼呼的西北风一阵紧似一阵地刮着,路旁稀疏的杨树早落光了叶子。程颐同六七名陕西关中学者坐一辆马车边走边谈。黄昏时分,涉过了一条清浅的河流,便来到了几户人家的村庄。程颐下了马车,活动了一下腿,对帮助从马车上卸行李的两个年轻学者说:“到底是年龄不饶人,我这年过半百的人,坐了一天马车,感到混身酸疼,不像你们年轻人,仍然活蹦乱跳的。”一个学者忙过来,扶着程颐在一石头上休息,一个学者从马车上将行李取下来递与程颐。程颐接过行李袋说:“这里面是几本书和几件换洗的衣裳。”他瞅了瞅马头说:“我挂在上面的一千制钱咋不见了?早上上路时,我让马夫挂上去的。”几个学者和马夫急忙在马车附近找了起来。程颐倒并不显得着急,他看没有找到,便自言自语地说:“我记得是早上出发时挂在马脖上子的呀?”马夫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半个月来,从洛阳到陕西一路走来,同程颐也熟了,他对程颐说:“叫我看,不是早晨你装东西时弄丢了,就是下午咱们过河时掉到河里了。”程颐叹了口气说:“这丢了一千钱,怪可惜的!”那两个学者也说怪可惜的!这时有一个学者却说:“千钱是小数,不值得可惜!”又一个学者接过话说:“叫我看,水中和囊中,可以同样对待。先生的钱丢了,可别人拾到了,有何可叹息的呢?”程颐想想这个学者的话,感到很有道理:人亡人得,有何可叹呢!他感到陕西有高识的学者。便说:“这位学者说得对,我的钱丢了,要是别人检到了,还能买东西,这钱算没丢。但我怕它掉到水里,别人也不能用,算是真丢了!”几个学者听了程颐的话,也都为这钱真掉到河里而可惜起来,程颐反倒劝导说:“诸位不必可惜,说不准这钱真是掉到路上,被人捡走了,人亡人得,有何可叹呢?”
两天后的黄昏时分,程颐一行来到了雍城,吕大临早就安排了程颐的住处。吃过饭后,吕大临问程颐一路有何见闻?程颐讲了路上丢失一千钱的经过及几个学者的看法后,感叹地说:“人之器识固不同。自上圣至下愚,不知有几等。我这次同行者不过几个人罢了,可这几人对丢钱的看法就不一样。”吕大临听了两个人的看法,低头想了一会儿,问程颐:“先生看哪个人的看法最善?”程颐说:“最后那个学者说得最好:人亡人得,有何可叹?”吕大临听了,点点头说:“这句话说得确乎高明!然而我观先生之言,认为还是先生的话有道理,从他们两个人的话引发的思考更有意义。”程颐摆摆手说:“过奖了,过奖了!”
说罢,程颐便问起了张载逝世后关中学者的情况。吕大临说:“张先生逝世之后,有的出关到中原投入二先生门下,更多的只能在关中自学,没有了张先生,我们像迷途的羔羊,看不清研究的方向,不得已,众学者推举我邀请先生来关中讲学,先生不惧路途遥远,奔走五六百里,来到关中。这几日,我们盼先生真如大旱之盼甘霖。”程颐听不惯这类溢美之词,可初来乍到,也不便说什么,只是摆摆手说:“张载先生是我的表叔,在学问上我也是很敬重他的。他在关中形成了关学,我们弟兄在洛阳形成了洛学,虽然在某些方面我们有不同的看法,但这并不妨碍我们之间的交流。我这次来一是缘于关中学者们的盛情之邀,再者是借机宣传洛学,促成洛学与关学的交流融合。”吕大临见程颐说得诚恳,心头洋溢起一丝暖意,他对程颐说:“我们这些关学弟子,也早就想到洛阳去学习洛学。先生的起居食宿都安排好了,你只管讲学好了。”程颐笑着说:“不瞒你说,这次入关父亲拿出了一千钱给我,也是硬挤出来的,我却把它弄丢了!”吕大临笑着说:“钱丢在我们关中的地面上,人亡人得,我们来管你的生活好了!”说得程颐也笑了。
来源:卡哇伊莱昂纳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