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同娶平妻,我掀开盖头当众退婚,看着嫁妆被抬走后,世子悔哭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6-11 07:31 1

摘要:“听闻世子爷娶的是大齐首富吴家千金,吴家富埒陶白,瞧这绵延十里的红妆队伍,怕是把半副身家都充作嫁妆了。平西侯府得了这棵摇钱树,往后可要财源滚滚喽。”

“咦?平西侯府迎亲怎的抬来两顶花轿?这唱的哪出戏?”

“听闻世子爷娶的是大齐首富吴家千金,吴家富埒陶白,瞧这绵延十里的红妆队伍,怕是把半副身家都充作嫁妆了。平西侯府得了这棵摇钱树,往后可要财源滚滚喽。”

“左首花轿绣着吴家徽纹,该是正主儿没错。可右边那顶金丝楠木雕凤轿又是何方神圣?”

“这……老朽也摸不着头脑啊。”

宾客窃窃私语声穿透轿帘,端坐其中的红衣女子倏然睁眼。凤冠下那张倾城容颜浮起层层阴翳,怨毒、悲怆、愤懑、不甘在秋水眸中翻涌成墨,周身萦绕着令人心悸的戾气。

她竟重获新生了!

前世身为吴家独女,她自幼锦衣玉食,受尽万千宠爱。十六岁那年平西侯府突降聘礼,亲族皆道她福泽深厚,能以商贾之身嫁入勋爵世家,实乃祖坟冒青烟。父亲为撑她腰杆,毅然将半数家财化作嫁妆。谁料十七岁黄道吉日,竟成了她坠入阿鼻地狱的开端——

大婚当日沦为全城笑柄,夫君执手白月光行合卺之礼,她拼死抗争反被婆母当众摔碎传家玉镯,额间朱砂被按在青砖上碾碎尊严。十年守着空房牌位,被迫抚养妾室子嗣,万贯嫁妆被搜刮殆尽,最终鸩酒穿肠曝尸荒野。临终前听得那对奸夫淫妇狂笑:

“满身铜臭的贱商女也配入我宗祠?”

“你不过是侯府百年基业的垫脚石!”

“吉时到——请新郎踢轿!”喜娘尖嗓刺破回忆。

“咚!”轿身剧震,薛晏平这一脚裹挟着滔天怨气。

“请新娘出轿——”

轿帘掀开刹那,年轻男子与新妇四目相对。但见轿中人杏脸桃腮,肤若凝脂,眉眼间流转着牡丹般的国色天香,薛晏平眸光微滞,旋即被厌恶取代。

再美又如何?被迫迎娶商户女,乃平生奇耻大辱!

“下轿还要三催四请?吴家就这般教养?”

吴昭指尖深深掐入掌心——这番刻薄之辞,与前世洞房初见分毫不差!彼时她自惭形秽,唯诺讨好,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践踏。

“我吴家家教如何?愿闻世子高见。”清冷声线惊得薛晏平瞳孔骤缩。

“商户之女,终究难登大雅之堂。”

怒火瞬间燎原,吴昭冷笑讥诮:“既是如此,侯府缘何屈尊求娶?可是门庭败落至此?还是……世子爷娶不到门当户对的贵女?”她目光下移,红唇勾起恶毒弧度:“抑或是身有隐疾?”

薛晏平仿佛被当众扒了衣衫,暴怒喝道:“放肆!今日便教你知晓何为三从四德!”说罢竟欲拽人出轿。吴昭早有防备,灵巧闪身立于轿前。

环顾四周,但见张灯结彩,宾客如云。再观薛晏平,青年傲气中尚存几分青涩稚嫩。

重返命运转折点,她绝不再蹈覆辙!

“世子急什么?”吴昭附耳轻笑,泪光却在眸中打转:“莫不是被妾身说中心事?堂堂侯府世子娶商户女为妻,还不是因着我吴家金山银山?向银钱低头不丢人,您多哄哄我,说不定赏您些碎银子使呢。”

“贱人!”薛晏平浑身战栗,这等羞辱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本世子即刻退婚,看你吴家颜面何存!”

吴昭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忽然转身朝宾客盈盈下拜,哽咽道:“诸位皆闻,世子辱我吴家家风,未入门便拳脚相加,更扬言退婚。今日便请满京贵客作证,非我吴家背信,实乃侯府欺人太甚!”言罢厉喝:“来人!抬回嫁妆,即刻返家!”

薛晏平瞠目结舌,万没想到这商户女竟如此决绝。人群已炸开锅:

“平西侯府竟要吃绝户?”

“分明是看中人家银钱!”

“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呸!”

薛晏平喉头腥甜,吴昭却步步紧逼:“与其被侯府生吞活剥,妾身宁肯孤老终生!”字字泣血,声震云霄。

“站住!”苍老喝声骤起,吴昭背脊僵直——该来的终究躲不过。她闭目再睁,眼底燃起疯魔之火,纤纤素手已抚上腰间软剑。

此番,纵是血溅当场,也绝不再入这龙潭虎穴!

第2章 锋芒毕露

一道魁梧的身影踱步而来,正是平西侯薛振,这侯府真正的掌权人。

薛晏平趋步迎上前,满面愤懑地控诉:"父亲,您绝想不到这女子何等跋扈,她……"这位素有京城美男子之称的贵公子,此刻全然失了往日温文尔雅的风范,急躁得如同市井泼皮。

平西侯眼底掠过一抹失望之色。这个次子平日里看着倒还端方,遇事却这般沉不住气,终究欠缺历练。

"放肆!婚姻大事岂容儿戏?三书六礼既已完备,她便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须得敬之爱之。"他沉声训诫道。所谓三书,乃聘书、礼书与迎亲书;六礼则含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诸般仪程。即便尚未拜堂,这桩婚事在礼法与世俗眼中早已铁板钉钉。

吴昭冷眼旁观这对虚伪父子。世人皆道平西侯是正人君子,殊不知这老匹夫才是整场阴谋的操盘手。他定会不择手段将自己诓入侯府,用那丰厚的嫁妆填补窟窿,维系这金玉其外的富贵。可叹民不与官斗,商不与权争,终究是蚍蜉撼树。

自长兄亡故,薛晏平便成了侯府继承人,千般宠爱集于一身,何曾受过这等闲气?平西侯见儿子面露不甘,眉峰微蹙,凌厉目光如刀锋般扫过。

转瞬间,这位侯爷已换上和煦笑颜:"昭儿,为父代晏平给你赔个不是。这孩子年轻气盛,却无半分歹意,昨夜还念叨着要迎你过门呢。"他以长辈之姿俯身致歉,若换作旁人早该诚惶诚恐。

然吴昭心如明镜。十年磋磨早让她看透这老狐狸的真面目——贪婪成性,阴狠毒辣。她垂眸掩住思绪,明净眼波转向薛晏平:"果真如此?"

薛晏平哪咽得下这口恶气?忽听得父亲重重咳嗽,心头一凛,强压怒火作揖道:"是在下鲁莽,还望海涵。此后定当善待夫人。"这话虽说得体,却难掩倨傲之态。

平西侯笑意愈深:"昭儿可消气了?若仍不解气,便让晏平跪地赔罪如何?"薛晏平作势欲跪,父子俩一唱一和,竟将吴昭架在火上烤。这世间哪有丈夫跪妻子的道理?纵使侯府有千般不是,经此一闹,倒成了吴昭不识大体。

"侯爷说笑了。"吴昭唇角微扬,"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君亲,岂能屈膝于妇人?"她这般识趣,反倒让平西侯眼底闪过轻蔑——果真是商贾之女,尚未过门便这般撒泼,实乃愚不可及。

"说得好!"平西侯抚掌而笑,"早闻吴小姐深明大义,能得此贤媳,实乃侯府之幸。"他转头吩咐:"晏平,携你夫人入内行礼。"

薛晏平早憋了一肚子邪火,见吴昭服软,只当她惧怕侯府威势,当即扬声道:"且慢!"他大步走向另一顶花轿,掀开帘幕牵出位娇弱女子。但见那女子弱柳扶风,眼波流转间尽是楚楚风情,一袭大红嫁衣衬得她愈发娇艳。

"诸位且看。"薛晏平揽着佳人傲然道,"今日既是本公子成婚之喜,亦是代兄长兼祧两房的大日子。家兄早逝未留子嗣,家中长辈日夜悬心,故由我承继两房香火,为兄长迎娶正室。"

宾客间顿时哗然。兼祧虽非首例,然这般仓促行事,分明是欺人太甚!更遑论那妾室竟着正红嫁衣。

薛晏平却浑不在意,深情凝视怀中佳人:"吴小姐深明大义,当能体谅并支持这桩美事,对么?"

吴昭望着这对璧人,眼底怒火翻涌。前世种种如潮水涌来,这对奸夫淫妇!她强压恨意,面上却波澜不惊:"妾身自当理解……"

薛晏平暗自得意。待这泼辣女入了府,还不得任他拿捏?要她生便生,要她死便死,他才是掌控她生死的主宰。

"太好了!"他得意洋洋道,"从今往后,你们便是妯娌。长嫂如母,还望善待蓁蓁。"孙香影盈盈下拜:"蓁蓁先行谢过嫂嫂。"

这二人一唱一和,竟当众定下名分。在他们眼中,吴昭不过是带来金山银山的垫脚石,偏生还要作践她取乐。

吴昭冷眼打量这对狗男女,忽而轻笑:"世子爷,纵使怨恨双亲,也不该当众咒他们早逝。这般凉薄,实在令人心惊。"

此言如惊雷炸响,平西侯父子瞬间色变。薛晏平急赤白脸道:"你胡言乱语什么?"

"父母健在,何来长嫂如母之说?"吴昭步步紧逼,"莫非世子已算准令堂何时归西?这般品行,着实堪忧。"

薛晏平脸涨得通红,孙香影忙打圆场:"嫂嫂息怒,我家夫君不善言辞,妾身代为赔罪。"她虽作柔弱状,实则句句宣示主权。

吴昭从鼻间哼出声冷笑:"敢问孙小姐出身何等门庭?可有婚书为证?"

孙香影暗恼这商女竟敢轻贱自己,却不得不强颜欢笑:"自是有的。"说罢命丫鬟呈上婚书。吴昭接过细看,忽而展颜:"秦大人,您乃礼部侍郎,敢问大齐律例可允男子娶两房正室?"

被点名的官员朗声道:"本朝律法明文规定,一夫一妻,从无例外。"

吴昭将两份婚书递上:"诸位请看,这份乃妾身与世子一年前所立婚书,这份则是孙小姐与世子半年前所立。"她红唇轻启,掷地有声:"平西侯府公然藐视王法,究竟是意欲谋反,还是藐视圣上?"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不远处,一辆青帷马车悄然停驻。车帘轻晃间,隐约可见端坐其中的矜贵男子。但见他玉簪束发,玄衣如墨,周身萦绕着凛冽寒意。

"且停。"男子薄唇微启,随从立即躬身应命:"遵命,九千岁。"

此刻众人尚不知晓,这场风波不过是个开端,更惊世骇俗的变故,正在暗处悄然酝酿……

第三章 血色婚宴

平西侯府众人面色骤变,这确实是他们百密一疏的破绽。从始至终,若直言要为早夭的嫡长子操办婚事,富甲天下的吴家断然不会应允这桩阴亲。

原来从提亲那刻起,侯府就打着让活人续弦的算盘。奈何薛晏平以绝食相逼,非卿不娶的架势惊动了阖府上下。老侯爷夫妇拗不过独子痴情,这才导演了这场"李代桃僵"的戏码。

按说以平西侯府的权势,只要新娘子不闹将起来,这等阴私事自会石沉大海。偏生吴昭掀了桌子,把遮羞布扯得粉碎。

孙香影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妆容精致的面庞浮现裂痕。不是说吴家女粗鄙无知最易拿捏么?她怎敢在众目睽睽下撕破脸面?是真要毁了这桩婚事,还是另有所图?

宾客席间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如潮水漫开。大齐律法虽允一夫多妾,兼祧双妻亦非不可,可明面上摆着替亡兄迎亲的幌子,婚书落款却是已故之人的名讳。在场哪个不是人精,瞬间看透侯府既要钱财又嫌出身的龌龊心思。

但凡要点脸面的人家,谁肯将掌上明珠嫁给死人?吴家贵为皇商之首,便是招赘个寒门学子,也强过这等阴损算计。

本该民不举官不究的腌臜事,此刻被当事人当众捅破天。若不给个说法,天家威严何存?朝廷法度何在?

平西侯最先反应过来,扯着嗓子高呼:"圣上明鉴!臣等对朝廷忠心耿耿,日月可表!"

吴昭冷嗤一声,朱唇轻启便是利刃:"忠心都挂在嘴皮子上,尽会拿花言巧语糊弄圣听……"

"放肆!"平西侯太阳穴突突直跳,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从选定吴家到下聘议亲,每步棋都在算计之中,只待生米煮成熟饭。谁料临门一脚,竟杀出这等不按常理的疯妇。

这商贾女怎的如此癫狂?她当真不懂一损俱损的道理?若侯府遭殃,她这新妇又能落得什么好?果真是市井出身,全无半分为家族牺牲的胸襟。

吴昭眸中寒光乍现。前世被这家人抽筋剥骨的痛楚犹在,凭什么要她独赴黄泉成全这些豺狼?为薛家殉葬?他们也配!

她忽地转向孙香影,语带怜悯:"孙妹妹好生可怜,清清白白的姑娘家遭此算计,不如击登闻鼓告御状,圣上仁德,必会还你公道。"

这话如毒蛇吐信,孙香影背脊发凉。她素来以超凡脱俗的才女形象示人,此刻若应下告状,岂不是自打嘴巴?可若不应……

权衡再三,她泫然欲泣道:"吴姐姐,既已入了侯府门,便该以夫家为重,何苦揪着往事不放?"

瞧这番话说的,愈发衬得吴昭咄咄逼人。平西侯暗自点头,若非孙家贫寒,这等识大体的儿媳才堪为主母之选。

薛晏平更是满眼疼惜,若非父亲以死相逼,他怎会委屈香影为妾?

吴昭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是了,前世孙香影便是这般,踩着她的尸骨立起贤良牌坊。可今生,她偏要撕下这朵白莲的假面。

"听孙小姐这意思,是早知内情?孙家竟饥寒至此,连礼义廉耻都抛却了?不知备了多少嫁妆?"她忽地掩唇惊呼:"哎呀,倒是忘了吴家陪嫁一千六百抬,白银千万两呢!"

满堂哗然。首富之女的嫁妆果真骇人,也难怪侯府肯纡尊降贵。可这般赤裸裸的炫富,直教人面皮发烫。

薛晏平俊脸涨红,脱口而出:"满身铜臭,污了这高雅之地!"

吴昭轻笑出声。前世这男人便是这般,新婚夜嫌她商贾出身污了清贵,却日日伸手讨要银钱填补亏空。十年间,她如牛马般被榨取血肉,最终惨遭毒手。

"孙家表妹?可是十年前孤身投奔的落魄孤女?"她忽地提高声调:"听说当年你衣衫褴褛,连件像样首饰都没有……"

孙香影瞳孔骤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贱人怎知她底细?那些陈年旧事分明被捂得严实!

"如今倒好,你们郎情妾意甜如蜜,却要拿我当冤大头。花着吴家的银子,还要骂我们满身铜臭,这等无耻行径,真该让天下人看看!"

吴昭字字泣血,将侯府的算计摊在阳光下。这是以命相搏的打法,纵使玉石俱焚,也要拉这群伪君子共赴黄泉。

平西侯眸中杀机毕现。这疯妇竟要同归于尽!她究竟倚仗什么?

吴昭红唇微勾。这才哪到哪?更精彩的戏码,还在后头呢!

第四章 鱼与熊掌,痴心妄想!

四面八方投来的异样目光如利箭般刺来,薛晏平只觉颜面尽失,怒火在胸腔里翻涌沸腾。

"吴昭,你简直强词夺理!像你这般满身铜臭的市井之徒,怎懂得情投意合的珍贵?"

再珍贵,也休想踩着他人尸骨攀附权势!

吴昭岂会容他放肆,笑意盈盈地反唇相讥:"是是是,您最懂情深义重了。既如此情比金坚,怎的还要腆着脸向我们吴家提亲?"

答案昭然若揭,既要金银满库又要情意绵绵,贪得无厌。真当自己是九五之尊?也不掂量掂量斤两!

"既想立贞节牌坊,又要当风尘女子,这等贪心不足的做派,真当自己是坐拥江山的帝王?多照照铜镜罢,你配吗?"

薛晏平被噎得几欲昏厥。

平西侯只觉天旋地转,他终究小瞧了这商贾之女。她非但无惧生死,竟还想拖整个侯府下水!

"吴氏,休得聒噪!此事自有本侯定夺。"

吴昭挑起黛眉,与孙香影争风吃醋有何意义?真正握着生杀大权的,分明是平西侯父子。要破这困局,自当釜底抽薪。

"那便请侯爷主持公道,这朗朗乾坤,满堂宾客可都睁着眼呢。"

平西侯眸色幽深,此刻最紧要的是平息风波,其余账目容后再算。

"想来是媒婆弄混了庚帖,孙氏该配我家长子薛闻周,吴氏才是我儿晏平良配。"

轻飘飘一句话,便将孙香影的婚约改弦更张。

孙香影浑身剧震,泪光在眼角闪烁,楚楚可怜地望向薛家世子。要她嫁个活死人?那如何使得!不过是具行尸走肉,哪比得上世子夫人的尊荣?

薛晏平心如刀绞,他要的可是与表妹名正言顺的姻缘:"父亲万不可如此!孩儿绝不同意,表妹本就是我的发妻!"

平西侯冷冷扫过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真真是愚不可及!然当着满堂宾客,他平生头遭被个女子逼到如此境地,颜面尽失。

"来人!速去衙门更正婚书备案。"

婚书一式三份,男女双方各执一份,衙门留存底档。

"遵命!"

平西侯执笔在孙香影的婚书上,将次子名讳狠狠抹去,改成长子名讳。

孙香影贝齿紧咬下唇,泪珠在眼眶打转,满腔怨毒汹涌澎湃。吴昭这个贱人!为何要坏她好事?为何不肯安分守己?为何不愿做她青云路上的垫脚石?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薛晏平暴跳如雷,然这侯府终究轮不到他做主,只能眼睁睁看着木已成舟,憋屈得五内俱焚。

他不敢怨怼父亲,便将满腔怒火尽数倾泻在吴昭身上,双目赤红如要噬人。

迎着这滔天恨意,吴昭云淡风轻地笑了。对,就该这般恨我,这般怨我,这般痛不欲生。

平西侯处置妥当,转身看向礼部侍郎:"秦大人以为这般处置可还妥当?"

秦侍郎暗骂老狐狸手段毒辣,行事果决颇有枭雄本色。然他实不愿得罪这没落勋贵,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甚好。"

平西侯微微颔首,扬声道:"吉时已到,行成婚大礼!"

他沉声下令:"晏平,扶你新妇与长嫂入内。"

只要跨过这道门槛,一切便由他掌控。吴昭敢当众折辱侯府,便休怪他心狠手辣。

一帖慢性毒药下去,卧病榻上数载,待风声平息便让她"病故",这便是他为她安排的结局。

这女子确是心狠手辣,然她忘却了,这世间权柄终归握在上位者手中。

非黑即白的道理,在这权谋场中行不通。人与人之间,不过是利益纠缠。她一介商贾之女竟敢与权贵为敌,当真是活腻了!

试问满堂宾客,谁敢冒着得罪侯府的风险,为这卑贱商女出头?

没有!

薛晏平满心愤懑,却不得不依言去拉吴昭。

吴昭莲步轻移后退,眸光骤然凌厉:"且慢!"

她深知一旦踏入侯府,便是万劫不复。

是时候亮出底牌了。

薛晏平不耐烦至极:"如你所愿改了婚约,你还想怎样?"

吴昭容色清冷如霜,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某位宾客身上:"可是户部纪侍郎当面?"

纪侍郎怔了怔:"正是。"

他言辞简练,显是不愿卷入是非。毕竟吴家纵然富可敌国,终究是末等商贾。而平西侯府再式微,也是勋贵集团一份子。

吴昭仿若未觉,正色道:"听闻边疆异族近日蠢蠢欲动,小女子愿将半数嫁妆捐作军饷。"

她从未将希望寄托他人,求人不如求己。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哗然四起。好个泼天手笔!好个惊天气魄!

纪侍郎瞳孔骤缩,眼底燃起炽热。谁人不知吴家乃大齐首富,富埒陶白。如今国库空虚,皇上正为军费发愁,这雪中送炭的银两,恰解燃眉之急!

妙哉!

不远处,马车内的玄衣男子眸光微动,深邃眼眸愈显幽暗。

这便是吴家独女?以一己之力对抗勋贵,每步棋皆暗藏机锋,步步为营。

此招阳谋,纵使明知是计,亦不得不入彀中。当真有趣得紧!

皇兄必会龙颜大悦,然亦将平西侯府得罪彻底。这女子,是不打算给自己留后路了?

平西侯府众人勃然变色,薛晏平首当其冲。这些嫁妆本该尽入他囊中,怎能眼睁睁看着飞走?

"吴昭!你既入我薛家门楣,言行当由长辈做主!这般擅自决断,置长辈于何地?"

嫁妆尚未进门,全家上下已盘算着如何瓜分,怎容这到嘴的肥肉溜走?

吴昭闻言佯作惊愕,美目圆睁:"家父虽为商贾,却常道:唯有国泰民安,百姓方能安居,商贾才可营商。他谆谆教诲,位卑未敢忘忧国,小女子时刻谨记。"

这番大义凛然之词,瞬间博得满堂喝彩。

吴昭轻飘飘一句话,便站上道德高地,更顺势将平西侯府架在火上:"小女子只是不解,平西侯府身为朝廷勋贵,食君之禄当分君之忧。府上非但不思报国,怎的还要阻挠他人尽忠?"

字字如刀,刀刀见血。此举既为自己博得美名,又将侯府推入不义之地。

此等壮举必会传入圣听,届时君王作何感想?

为全颜面,为彰教化,必会褒奖捐银之人。换言之,吴昭以半数嫁妆,在天子面前挣得脸面。

此举看似鲁莽,实则让平西侯府投鼠忌器。

平西侯定定凝视吴昭,恍若初识。他打探来的消息分明说,吴家女柔善可欺。然观其行事作风,何来半分天真?分明老谋深算,城府深沉。

"你误会了,舟儿不过是提醒你谨守规矩,凡事禀明长辈。"

平西侯迅速权衡利弊,既已无法转圜,不妨顺水推舟,将危机化为机遇。

"本侯支持此举!我薛家世代忠良,可鉴日月。吴氏如此深明大义,实乃薛家之福!"

满堂宾客无论心里作何感想,面上皆是一片赞誉,恭维平西侯府高风亮节。

平西侯虽心如刀绞,然想到能博得圣心与美名,倒也值得。至于吴氏……人既入府,她的财物自然归侯府所有。她捐银与侯府捐银,又有何异?届时皇上恩赏,自是落在平西侯府头上。

这丫头终究年轻,到头来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纪侍郎满面红光,国库有了进项,百官日子也好过些。

"如此甚好!三日后本官便率人清点,请侯府早作准备。侯爷,圣上嘉奖指日可待啊。"

此言暗藏机锋,平西侯心花怒放。

却不见吴昭唇畔扬起一抹冷笑。怎会让尔等如愿?这不过是她复仇大计的开场罢了!

第五章 她也配?

吴昭清越的声线在厅堂回荡:"恳请纪大人代为转达天听,吴氏一族不慕虚名不贪厚禄,惟愿大齐基业永固、薛山防线坚如磐石。能为国尽绵薄之力,为圣上分忧解难,实乃吴家祖上积德,故而不敢领受任何封赏。"

这番义正辞严的表态,既彰显了家国大义,又博得了满堂喝彩。平西侯精心策划的算盘就此落空,满腔算计化作泡影,只得将怒火强压心底,胸中气血翻涌。

好个伶俐的吴家女!

纪大人目光在吴昭身上停留片刻,这般七窍玲珑的心思实属罕见,奈何……终究是女儿身。

"吴小姐高义,本官定当如实禀明圣听。有此等巾帼英雌,实乃大齐之福。"

这番话如冰锥刺骨,惊得平西侯一党肝胆俱寒。孙且蓁姣好的面容扭曲变形——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世子明明承诺过,吴昭的嫁妆尽归中馈,任她调配。她连用这些银钱收买人心、铺就青云路的计划都盘算妥当。

如今这贱人怎敢将她的体己钱充作军饷?简直该千刀万剐!

薛晏平瞳孔骤然收缩,这疯妇在胡言乱语什么?他们侯府尚未开口,她竟敢越俎代庖?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吴昭眸光流转,唇角勾起讥诮:"世子又拿眼刀剜我呢?这般小家子气作甚?散尽千金终有回时。"

她向来睚眦必报,薛晏平前日如何奚落她商户出身,今日便要他十倍奉还。字字如淬毒银针,直刺心扉。

满堂宾客目光如炬,薛晏平纵使心如刀绞,仍要强撑笑颜:"吴小姐说笑了,区区财物何足挂齿。"

他暗自发誓,待这贱人过门那日,定要叫她尝遍百般酷刑,方能消解心头之恨。

然他自以为掩饰得当,却不知在场哪个不是人精?更遑论吴昭那双洞若观火的明眸。

"适才世子嫌我商户女出身卑贱,我反躬自省,确有道理。"

薛晏平闻言一怔,这毒妇竟会自省?

却见吴昭话锋陡转:"故而斗胆恳请圣上赐下两位宫中教养嬷嬷,教导我礼仪规矩。若能得此殊荣,必当世代传颂陛下隆恩。"

以微末请求换取清誉美名,这般稳赚不赔的买卖,哪个帝王会拒绝?

平西侯却嗅出其中深意,后背沁出冷汗——这是交易!她捐出半数嫁妆,换取宫中庇护!

好个步步为营的蛇蝎妇人!他首次正视这个未来儿媳,心生忌惮。

纪大人亦心头剧震,这吴家女当真不可小觑。

"吴小姐放心,本官即刻入宫禀奏。想来圣上明断,定会成全这番赤诚。"

对吴昭而言,数百万两雪花银换条活路,值当得很。

她敛衽为礼:"多谢大人成全。"

回眸望向平西侯时,眼波流转间锋芒毕露。

这一局,吴昭完胜平西侯府!

不过是开场戏罢。

不远处朱轮华盖的马车内,厉无恙将这幕尽收眼底,唇畔泛起玩味笑意。

吴昭,大齐首富掌珠,聪慧近妖。她不动声色掌控全局,在对手志得意满之际,次次击碎其野心,令其方寸大乱。

最难得是这份胆识,竟以商户女身份与勋贵叫板,与夫家正面交锋,半分不让。

当真有趣得紧。

随侍近卫见主子展颜,惊得揉眼再三——自那场变故后,主子性情大变,何曾有过笑颜?

"王爷,宫门快下钥了。"

厉无恙漫不经心把玩着玉扳指:"让皇帝等着。"

皇帝?近卫垂首不语,冷汗涔涔。

养心殿内,明黄龙袍的帝王频频望向殿门,焦躁难掩。

"睿亲王到哪儿了?"

大太监垂首侍立,这位主可是先帝嫡子,生来便享亲王尊位,连今上都不曾有此殊荣。先帝临终前将幼弟托付,今上登基后更是加封九千岁,位极人臣。

"回陛下,九千岁已入城门,约莫半刻钟便到。"

半刻钟过去,仍不见人影。帝王摔了朱笔,眉峰紧蹙:"再去探!"

大太监匆匆出殿,片刻领着锦衣卫指挥使归来。

"禀陛下,九千岁……在平西侯府看热闹。"

帝王愕然,他这皇叔素来不喜喧闹:"详细道来。"

锦衣卫将侯府闹剧娓娓道来,帝王突然打断:"你是说平西侯未经女方首肯,欲行兼祧之礼?反被未过门的儿媳将计就计?"

"正是。"

帝王以手支颐,嗤笑道:"薛振老谋深算,竟挑中这般棘手的儿媳,有的他头疼了。"

指挥使壮着胆子进言:"陛下,既是怨偶,何不赐下和离诏书?"

帝王眸光骤冷,周身气压骤降:"三书六礼已成,便是平西侯家事,朕岂能干涉?"

帝王亦有底线,若随心所欲,与暴君何异?

"继续说。"

锦衣卫暗松口气:"吴家女捐出半数嫁妆充作军饷,只求皇后赐下两位教养嬷嬷。"

帝王挑眉:"多少?"

"约莫五百万两白银。"

帝王抚掌而笑:"这丫头倒会借势,既如此,便让皇后选两位妥当人,保她三年平安。"

话音未落,侍卫急入禀报:"陛下,吴家女将剩余嫁妆……尽数赠予九千岁!"

大殿骤然死寂。

帝王面色阴晴不定,大太监将头垂得更低——这位主对睿亲王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

良久,帝王低沉嗓音响起:"皇叔素来磊落,究竟怎么回事?"

侍卫面色古怪:"非是九千岁索要,乃是……乃是吴家女在拜堂时,又……又做了件惊世骇俗之事……"

第6章 炸裂的婚礼

平西侯府,喜堂布置的喜气洋洋,宾客如吴,但此时气氛僵滞。

平西侯世子两边各站着一位大红嫁衣的女子,神色各异。

孙香影柔弱无助的看着薛晏平,楚楚可怜,薛晏平不断用眼神安抚她。

而,吴昭面无表情,没有一点喜气。

主持婚礼的礼官悄悄瞥了一眼,扬声宣道,“吉时已到,拜堂……”

话还没说完,薛晏平忽然开口打断,“等一下,长幼有序,我先代长兄跟香影拜堂成亲。”

他只想跟心爱的女人拜堂成亲,当着宾客的面成亲,接受世人的祝福。

至于吴昭,只是他被迫接受的包袱,要不是她有几个臭钱,哪配站在他面前?!

孙香影的眼睛一亮,喜气溢了出来,娇声道,“那要委屈吴昭妹妹了。”

薛晏平不怀好意的看向吴昭,“应该的,她是弟媳,应该事事忍让,处处以长嫂为先,这是礼仪规矩。”

这两人时时刻刻想压吴昭一头,恨不得将人踩在脚底下。

他还故意逼迫,“吴昭,你说呢?”

现场一片沉默,所有人都看着那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哎,可怜。

若是吴昭选择在这时候退让,那她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成了世人眼中的笑柄,还会被侯府的人拿捏。

一步退,步步退。

可,她退了只有死路一条。

吴昭神色淡然,却说出一句大逆不道的话,“我就想知道,你代你长兄成亲,那,你睡你嫂子吗?”

语出惊人,撕开了侯府的体面,也让这对男女陷入了伦常道德的漩涡中。

全场一片哗然,嗡嗡作响。

兼祧,有两种办法,一是代兄迎娶进来当摆设,以后过继一个孩子到长房。

二是,名义上代兄迎娶,但跟夫妻无异,两人所生的孩子记在长房兄长名下。

第一种呢,更体面些。

第二种,涉及到伦常,能做,但不能摆在台面上说。

毕竟,睡名义上的长嫂,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偏偏,吴昭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不管不顾。

你们想将我踩在泥地里,那就休怪,我让你们难堪!

孙香影满面羞红,又气又恼,这贱人居然还想断了自己的后路,可恶至极。

薛晏平暴跳如雷,“你粗鄙,你没有教养,你不知羞!”

吴昭一脸无辜的继续追问,“睡,还是不睡?”

端庄的侯夫人忍无可忍,上前喝斥,“住口,吴氏,你进了侯府的门,就得守侯府的规矩,侯府媳妇要三从四德,事事听从夫君的话,夫君是你的天,维护夫家的体面,明白了吗?”

吴昭神色淡然的反问,“你谁呀?”

侯夫人的脸一僵,“我是你婆婆,平西侯府的当家主母。”

她的口碑在贵妇圈中极好,高贵,善良,宽厚,得体大气。

但,只有吴昭知道,在她温婉的笑容下藏着一颗恶毒无比的心。

“哦,继夫人,去世的长公子是你的继子,孙氏是你的继子媳妇,你会让你亲儿子睡长嫂吗?会吗?”

继夫人?大家异样的眼神看过来,啊,差点忘了,她不是原配,是继妻,当年嫁进侯府好像也不怎么光彩。

侯夫人的脸绿了,这些年好不容易模糊掉她继妻的身份,却被吴昭一语道破。

这一刻,她想弄死吴昭的心都有了。

平西侯见妻儿都压不住吴昭,面色极为不好看,“不要耽误吉时了,舟儿,你先跟孙氏拜堂。”

他是侯府的主人,说的话就是命令。

两人顿时喜上眉梢,满心的欢喜。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礼官的声音响彻全场,一对新人情意缠绵的完成了拜堂的仪式。

夫妻对拜后,相视而笑,满满是情意,眼神拉丝。

平西侯夫妻坐在高堂,含笑接受这对小夫妻的拜礼。

大家纷纷送上祝福,气氛极为喜庆和乐。

唯一不和谐的就是吴昭,跟这喜乐的气氛格格不入。

这是公然打吴昭的脸,是给她一个下马威,也是平西侯的态度。

面对巨大的难堪,吴昭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淡然的看着,像是一个不相关的人。

孙香影眼神挑衅,“弟妹,你不恭喜我吗?”

她想看到吴昭伤心欲绝的模样,哈哈哈。

“恭喜。”吴昭神色淡淡的,喜怒不形于色。

孙香影一拳打在棉花上,心中懊恼,装吧,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平西侯冲礼官使了个眼色,礼官扬声大叫,“接下来,是二房的婚礼,世子,吴氏,两位请走到喜堂前,拜堂成亲。”

薛晏平站着不动,冲下人使了个眼色,“父亲,我身体不适,就让下人抱着公鸡代我成亲吧。”

现场一静,他人好好的,居然让新婚妻子跟公鸡拜堂成亲,这平西侯世子做事太绝了,连最起码的体面都不给。

孙香影心中快意,嘴角疯狂上扬。

平西侯没好气的喝斥,“胡闹。”

“公鸡来了,”一名长相猥琐的小厮抱着公鸡冲进来。

刚才还生龙活虎的薛晏平身体摇摇欲坠,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父亲,我站不住了,实在无法拜堂成亲。”

这戏也太假了,装的懒的装。

孙香影心疼的扶着他,他掩在衣袖下的大手轻轻捏了捏她,两人交换了一个甜蜜的眼神。

侯夫人轻声细语的劝道,“夫君,舟儿最近忙着筹备婚礼,又忙着当差,身体难免不适。”

闭着眼睛说瞎话,摆明了羞辱吴昭。

平西侯沉默了,这也是一种态度。

侯夫人见他默许了,心神大定,有了底气,笑吟吟的走到吴昭面前,“吴氏,你知书达理,一定能体谅的吧。”

刚才怎么让他们侯府难堪的,这会儿全双倍奉还!

吴昭笑的腼腆极了,像极了娇羞的新嫁娘。“能,当然能。”

侯府诸人很意外,她居然这么好说话,这是认清形势了?晚了!

侯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嘴上说的好听,“好,我没有挑错人,你果然是个懂事乖巧的好媳妇。”

她指着那个小厮,“铁头,你抱着公鸡走过来跟吴氏拜堂。”

宾客们都有些同情吴家女了,这不伦不类的,跟个小厮拜堂,名份都说不清楚,以后就难了。

哎,谁让吴氏女太强势,还没有进门就让侯府难堪。

孙香影嘴角轻轻上扬,满眼都是得意,跟她斗,配吗?

都不用她亲自出手,有的是人为她冲锋陷阵。

吴昭眼神冷冷的看着这些人,前世他们联手害死了她,今生,还想故技重施,做梦去吧。

她发誓,今生快意恩仇,绝不委屈自己。

来吧,一起毁灭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吧!

第7章 绝杀!一招制敌!

吴昭对着所有人微微一笑,慢悠悠的抚着额头,夸张的大叫,“哎哟,我头晕,站不住了,大夫,快传大夫。”

薛晏平演的假,她更假。

她很自然的走到高堂的位置坐了下来,慢条斯理的拂了拂衣袖,“我吴氏女娇生惯养,身娇肉贵,一受刺激就头晕,侯府都是体面人,一定能体谅吧。”

让她跟小厮拜堂成亲?薛家人真是疯了!

侯府都是体面人?这绝对是反讽,宾客们快被笑死了,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侯府的脸面都被她撕下来,狠狠踩在地上碾压。

这吴氏是一点都不能忍,一点亏都不肯吃,是个狠人。

侯府早知她不是善茬,但没想到她如此……肆无忌惮。

薛晏平气的浑身发抖,阴恻恻的恐吓,“吴氏,你别太过分了,以后的日子是不想过了?”

吴昭夸张的惊叫,“你这是威胁吗?是想要我的命?哎呀,我好怕啊。”

怕也没用,他们是不会放过她的!

“请各位做个见证,我若忽然暴毙,那就……”

平西侯脸色一变,大声喝斥,“吴氏,别口无遮拦,别忘了,你是吴家女,你的父母家人尚在。”

吴昭是死过一回的人,早就豁出去了,来啊,一起完蛋啊。

“我若忽然暴毙,另一半嫁妆就……送给九千岁,睿亲王殿下。”

绝杀!一招制敌!她的反击手段如暴风雨般猛烈。

如一道惊雷在众人头顶炸开,所有人脑袋嗡嗡作响,气氛骤然紧张。

平西侯眼前一黑,脸上血色全失,嘴唇直哆嗦。

要命!怎么把这位煞星扯进来了?

九千岁,皇上最疼爱的亲弟,本朝唯一的亲王,金尊玉贵的皇室贵胄。

最关键的是,他掌管着偌大的明镜司,明镜司是本朝最重要的情报组织,监督满朝文武百官,有缉拿审讯的权利。

可以说,权势滔天,没人敢得罪他,皇子们在他面前乖巧如猫。

秦大人迟疑了一下,“为什么是九千岁?”

吴昭神色平静,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全是畅快淋漓的疯狂,“只有他能护住我的家人,不是吗?若是九千岁开恩,能查一查我的死因,那我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恩……”

你们官官相护,不会为了她一个微不足道的商贾之女得罪平西侯府。

但,九千岁本身就是顶级皇室贵胄,只有别人怕他的份。

九千岁是个讲究人,不会白拿她一半的嫁妆,不会让她枉死。

到时,侯府就将遭遇灭顶之灾。

宾客们默然了,这是一个平静的疯子,全然是玉石俱焚的打法。

不过,侯府这般羞辱她,让她难堪至此,也不能怪她拼死一搏。

这下子,侯府哪敢偷偷弄死她?甚至要供着她,哄着她,让她好好的活着。

她一死,一半的嫁妆尽归于九千岁之手,侯府苦心筹谋就付诸东流了。、

只有她活着,才是侯府的指望。

啧啧,不得不说,这是一招绝妙的棋。

平西侯脑袋一片空白,心中惊惧交加。是,他是想要谋财害命,也算尽了一切。

但,吴昭的两个决定生生毁了他几年的筹谋。

不光是如意算盘落空,还吸引了皇上和九千岁的注意。

被这两人盯上,他还怎么做手脚?

难道还敢跟这两尊大佛对着干?他嫌自己活的太久吗?

侯府外,马车内响起一道微讶的声音。

“若暴毙,就将嫁妆送给本王?”

属下轻声应道,“是,主子。”

厉无恙略一沉吟,轻笑道,“她就这么笃定本王会为了银子出手?”

属下悄悄看了他一眼,“那,您会出手吗?”

厉无恙不置可否,帘子落下,他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吴氏女,吴昭,你哪是玉石俱焚,分明是引本王入局,本王倒要看看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走一步看三步,步步为营,算尽人心,吴家有女如此,顶十个男儿了。

喜堂内,平西侯忽然暴起,一巴掌拍向薛晏平,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全场。

薛晏平白皙的脸红肿,鲜红的巴掌印触目惊心。

他捂着脸,又羞又恼,“父亲。”

“夫君。”侯夫人不干了。

平西侯指着儿子大声喝斥,“你这个混帐东西,瞧你干的什么破事,好好的一场婚礼被你搅的天翻地覆,还不快去跟昭儿赔个不是。”

“若她不肯原谅你,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他算是看明白了,吴昭是个心狠的,什么夫家的体面,什么世间规矩,什么家族荣辱,她都不在意。

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冷静的疯子。

不过,女人最大的弱点就是情。

用情控制她!

薛晏平心里一沉,瞬间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立马低头。

他挤出一丝笑,拱了拱手,“吴昭,我错了,脑子一时发热犯了糊涂,我向你赔礼道歉,请你原谅我这一回。”

不得不说,这对父子能屈能伸,是干大事的。

吴昭扬了扬眉,“这可不是第一次了,让我怎么相信你是真心道歉?”

这词都不走心,来来回回就这么两句。

薛晏平心中暗恨,但面上不露,腿一弯作势要跪,“我给你跪下。”

侯府的人脸色都变了,吴昭却没有拒绝,就这么冷漠的看着。

薛晏平僵在当场,不上不下的,脸色像打翻了颜料铺,五颜六色的。

孙香影适时的跳出来解围,“万万不可,吴昭,薛哥哥是你的夫君,你怎么能让他当众难堪?”

她总能踩着别人,凸显自己的真善美。

吴昭凉凉的看着她,“这侯府什么时候轮到姓孙的做主了?难不成,侯府已经改姓孙了?”

孙香影瞳孔猛缩,侯夫人眉头一皱,使了个眼色,身边的老嬷嬷上前,举起巴掌,“啪啪。”

两巴掌下去,孙香影被打懵了,恼羞成怒,却不敢说什么。

侯夫人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一个破落户出身的女人就知道争风吃醋,上不了台面,吴昭,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吴昭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这一家人都是捧高踩低,趋炎附势之辈。

“她可是侯府长嫂,照你们侯府的规矩,我可不敢。”

孙香影刚才有多得意,这会儿就有多狼狈,泪珠在眼眶打转。

薛晏平心疼坏了,再也控制不住吼了一声,“吴昭,我劝你适可而止,这日子长着呢。”

吴昭眨了眨眼,“又威胁我?我一害怕就会失控……”

就在此时,一道清朗的声音猛的响起,“这么热闹。”

大家齐刷刷的看向门口,随后,像是受了极大的惊恐,齐齐朝后退了几步。

平西侯瞳孔猛的收缩,额头渗出冷汗。

吴昭好奇的看过去,是谁?

第8章 他来了!颤抖吧!

一群人簇拥着轮椅上的男人站在门口。

轮椅上的男人一袭黑衣如墨,玉簪束发,面如白玉,黑眸深邃锐利,矜贵淡漠,又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九千岁!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纷纷跪倒在地。

“见过睿亲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厉无恙环视四周,目光所到之处,众臣莫不低头,不敢跟他对视,瑟瑟发抖。

这是活阎王,性情阴郁,喜怒无常,一出手就是雷霆一击,非死即残。

在一众人群中,那个红衣少女显得与众不同,她很美,美的张扬艳丽,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国色天香。

但最特别的是,那一双清澈如山泉的眼,干干净净,不害怕,也不谄媚,只有……追忆?

吴昭微微抬头,看着眼前位高权重的九千岁,世人皆畏惧他,而她,只有怀念。

四目相对,一个凉薄冷漠,一个淡然从容。

吴昭冲他微微一笑,肆意而又明媚,让人移不开眼。

厉无恙微讶,她是第一个敢直视他的女子,真的不怕他?

“起来吧。”

众人起身,诺大的场合鸦雀无声,没人敢开口。

平西侯心里慌的不行,只要九千岁出现的地方,必有祸事。

但他是主人,只能壮着胆子问道,“九千岁,不知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厉无恙冷冷的看着他,“听说侯府公然违反朝廷法度,挑战皇权……”

他每说一个字,平西侯的脸色就白一分,肝胆欲裂。

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薛晏平急出一身热汗,急急的否认道,“没有的事,都是谣言,九千岁,您被人耍了。”

平西侯暗叫一声不好,九千岁怎么可能有错?被耍这种话万万不能提。“闭嘴。”

但来不及了,厉无恙眼神冰冷的可怕,“平西侯,你养了一个好儿子,呵。”

无尽的威压,让平西侯的心巨颤,转身就是两巴掌,“啪啪,就你聪明,就你机灵。”

“九千岁面前,哪里轮到你一个小辈插嘴,没规矩的东西,罚你跪三日祠堂。”

都是这混账东西惹出来的祸事,安安份份娶了吴昭,人财兼收,可偏偏,他将情爱看的太重。

“九千岁,小儿被他娘宠坏了,年纪小不懂事,请您恕罪。”

厉无恙不开口,平西侯的巴掌就不敢停,一声又一声,震耳欲聋。

薛晏平脸都被打肿了,又疼又难过。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都怪吴昭!谁让她不乖乖服从安排!非要闹,把这尊煞星闹来了!

他恶狠狠的瞪着吴昭,吴昭却一脸敬佩的看着九千岁。

权倾天下,让人望而生畏。轻轻一句话,就让平西侯满府吓破了胆子。

侯夫人心疼坏了,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夫君,孩子不懂事就慢慢教……”

厉无恙黑眸深沉如幽潭,“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平西侯,本王记得你还有三个庶子。”

平西侯心中惴惴不安,这是警告?还是暗示?“是。”

侯府诸人脸色都变了,什么意思?世子之位可换人?

侯夫人的手一抖。

薛晏平吓出一身冷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头都磕青了。

但这个时候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有一个念头,世子之位不能废。

“我错了,请九千岁责罚。”

他真的怕了!

夺爵都是九千岁一句话的事,更不要说世子之位。

但,他当不了世子,这辈子就毁了。

厉无恙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薛晏平瑟瑟发抖,额头的汗珠如雨点般滴落。

就在此时,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殿下,千错万错都是小妇人和弟妹的错,世子是无辜的,要罚就罚我们俩吧。”

是孙香影,她款款走过来,盈盈一福,尽显曼妙的身段,脖子微微上扬,露出楚楚可怜的脸蛋。

每一个姿态,每一个眼神都是精心算计好的,最能打动男人的铁石心肠。

吴昭气笑了,你耍心眼就算了,还非要拉上她当垫脚石。

“我没错!”

“你展现自己善良贤惠的一面,来吸引男人们的注意,我可不参与,太掉价。”

众人:……太犀利!

孙香影眼眶一红,泫然欲泣。

“弟妹,你冤枉我了,我没有,我心里眼里只有薛哥哥一人。”

薛晏平感动不已,患难见真情,这世上只有蓁蓁是真心待自己。

但,厉无恙见过的后宫女子太多了,她们玩的花样数不胜数,这点手段哪里能瞒过他的眼睛。

“你这般轻浮,是哪家青楼的伎子?”

伎子?九千岁说是伎子,那就是伎子,不接受反驳。

全场鸦雀无声,想笑,但不好意思笑,憋着。

孙香影眼前一黑,差点吐血,“我不是,我不是。”

她的名声全毁了,还怎么出去见人?

“哈哈哈。”一声清脆的笑声响起。

是吴昭,她笑的很张扬,很开心。

这可把孙香影气的够呛,两眼充血。

“我们是一家人,看到我受辱,你就这么开心?你好恶毒。”

她恨不得将注意转移到吴昭身上,模糊掉伎子这个标签,等过段时间,风头过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吴昭一眼看穿她的打算,“谁跟一个伎子是一家人,丢人。”

“吴昭。”薛晏平暴怒。

吴昭笑嘻嘻的道,“我知道,世子不爱正经女人,就好这一口,你们高兴就好。”

她越说越不像话,平西侯大声喝道,“行了,都别闹了。”

他心里暗暗叫苦,早知九千岁耳目灵通,但没想到这么灵通。

“九千岁,这是我夫人的外甥女,从小养在我们膝盖下,是个聪明乖巧的小姑娘,如今是我长子的妻室。”

厉无恙黑眸深沉如墨,看不出喜怒。“你长子真可怜。”

现场一静,啥意思?

只有,吴昭笑眯眯的附和,“对啊,活着没被善待,死了,兄弟睡自己妻子,头顶绿油油,啧啧啧,好惨啊,死不瞑目。”

这话太毒了。

平西侯夫妻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一会儿绿,精彩极了。

侯夫人强撑着开口,“自古以来,兼祧都是允许,被认可的。”

她赔着笑脸,讨好的说道,“九千岁,您能来是我们平西侯府的荣幸,还请您喝一杯喜酒再走。”

她一挥手,“来人,婚礼继续。”

平西侯一言不发,这是默许了。

吴昭心里唾弃,这老狐狸永远这样,有事妻子上,恶名都由妻子担,他躲在后面掌控大局。

出了事,一句轻飘飘的无知妇孺一笔带过。

夫妻俩真是绝配。

薛晏平心不甘情不愿的上前,当着九千岁的面,怎么也不敢乱来。

孙香影满心怨毒,不行,不能她一个人丢脸。

她眼珠乱转,忽然尖叫一声,“薛哥哥,我不舒服,浑身疼。”

她眼睛一闭,身体倒了下去。

薛晏平扑上去一把抱住心爱的女人,见她两眼紧闭,像是没有了气息,不禁大惊失色,忧心如焚。

“蓁蓁,你不能有事,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他抱起孙香影往外冲,动作之快,谁都来不及阻止。

宾客们目瞪口呆,九千岁还在呢,你们就这么跑了?不拜堂了?

吴昭冷笑一声,孙香影最见不得别人好。

以为这样就能让她难堪?殊不知,这般作态,瞒不过这些老狐狸的眼睛。

这对狗男女的名声彻底坏了,最关键的是,在九千岁面前耍手段,是找死。

果然,厉无恙神色冷戾,“世子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不宜为官。”

平西侯夫妻如五雷轰顶,这是要绝了薛晏平入朝为官的路子。

侯府是勋贵,但没有实权的侯府,只是一个空架子,摆着好看而已,没人会尊重。

“九千岁,小儿……”

他已经将薛晏平塞进禁宫当侍卫,经常在御前走动,所得到的政治资源是世人无法想像的,只要得了皇上的青睐,就能平步青云。

这是权贵子弟的历练之路,也当作是仕途的踏板。

厉无恙薄唇微吐,凉薄至极的声音响起,“将薛晏平从禁宫侍卫名单中剔除,永不录用。”

现场一片哗然,薛晏平的仕途完了!

该,让你当情圣!

让你不打一声招呼抱着情妹妹跑路,全然没把九千岁放在眼里,该!

侯夫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平西侯身体晃了晃,嘶声怒吼,“去,把那个孽子拖回来,快去。”

第9章 打脸来的这么痛快!

九千岁一怒,莫不胆寒,没人敢站出来求情。

看仇人倒霉,吴昭心中畅快极了,对九千岁多了几分好感。

“吴家女,见过九千岁,愿千岁无忧,无灾无难。”

厉无恙微微挑眉,“吴昭?”

吴昭落落大方的行礼,不卑不亢,“是。”

厉无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听说,你要将另一半嫁妆送给本王?”

吴昭神色坦然,“是,请稍等。”

她让人拿来文房四宝,写下一封遗书,明明白白的写着,若她忽然暴毙,就将另一半嫁妆送给九千岁。

口说无凭,落笔为证。

她双手呈上,“这是文书,这是嫁妆清单,若我哪天暴毙,请九千岁拿着这两样东西前来接收嫁妆。”

她行事太过洒脱,仿佛这是最平常之事,可,要知道,这是几百万的财产易主。

大家的心情很复杂,羡慕,嫉妒,又有些惆怅。

厉无恙扫了一眼,她的字秀丽隽永,又饶有筋骨之力,一手好字。

“你就不怕本王动了坏心思?”

为了霸占这一笔巨款,派人暗杀她。

吴昭一双眼睛晶晶亮,满眼的信任,“不会,您是心思坦荡之人。”

其实,前世今生,他们都有渊源。

他,是她的敛尸人!

就冲着这一份恩义,送他万贯家财也是值得的!

而且……他们数年前有一面之缘!

她明晃晃的信任让厉无恙愣住了,心底升起一丝莫名的漪涟。

世人皆惧怕他,畏他如虎,唯有她,傻乎乎的信任他。

可,她明明不傻啊。

他挑了挑眉,“你这马屁拍的不行。”

吴昭也不介意,笑容明媚,“求九千岁开恩。”

厉无恙看着她讨喜的笑脸,心中微动,随手扯下腰间的玉玦,扔过去。

“遇到难处,可拿此物来王府求助,但,只此一次。”

吴昭接住玉玦,看着上面的皇室图案,顿时喜笑颜开,“谢王爷,您会有好报的。”

众人羡慕嫉妒恨,原来九千岁吃这一套!

早说嘛,他们也很会拍马屁!!!

九千岁,求看看我们!

平西侯瞳孔一缩,不敢置信。这哪是信物,分明是保命符!

吴氏好运道,居然能让九千岁保她!

哪怕只有一次,也足够幸运。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薛晏平惊惶不安的声音,“父亲,蓁蓁危在旦夕,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啪啪。”两道巴掌声猛的响起。

薛晏平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贵妇人,“母亲,您打我?”

来源:宅宅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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