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文章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有艺术加工成分,部分情节均属虚构,请勿较真,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故事中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文章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有艺术加工成分,部分情节均属虚构,请勿较真,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故事中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回乡的路,我盼了整整十年。
车到村口,那栋三层小楼,鹤立鸡群。
我那老实的堂弟,竟盖起了全村最气派的房子?
可谁能想到,这喜庆的砖瓦下,竟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深夜,那撕心裂肺的女人哭喊声,究竟是谁?
我叫闻鹤年,一个在城市里漂泊了半辈子的教书匠。
那年我五十有二,借着学校放暑假,终于下定决心,回一趟那个生我养我,又阔别了十年的老家——闻家铺子。
车子在乡间小路上颠簸,记忆中的土坯房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整齐的二层小楼。
可最显眼的,还要数村东头那栋崭新的三层洋房。
白墙红瓦,欧式雕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与周围的农家院落比起来,显得格外气派。
司机师傅都忍不住咂舌:“这家人可真了不得,在咱这十里八乡,这房子也是头一份啊。”
我心里五味杂陈,既为家乡的变化感到欣喜,又隐隐有些失落。
我问司机:“师傅,您知道这是谁家吗?”
司机笑着说:“还能有谁?村里最有出息的闻国栋家呗!”
闻国栋?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那不是我二叔家的堂弟吗?
那个从小跟在我屁股后面,话不多,甚至有些木讷的弟弟?
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车子在我家那栋早已无人居住的老屋前停下。
还没等我站稳,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就冲了过来。
“哥!你可算回来了!”
眼前的汉子皮肤黝黑,身材壮实,脸上刻着风霜的印记,但那双眼睛里的淳朴和热情,还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是闻国栋。
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行李,不由分说地就往他家那栋新楼走。
“哥,你回来咋不提前说一声!走,到我家去!咱兄弟俩今晚好好喝几杯!”
他的热情让我有些恍惚,仿佛我们之间从未有过十年的隔阂。
走进那栋漂亮的三层小楼,里面装修得更是讲究。
光洁的大理石地板,锃亮的组合家具,巨大的液晶电视……处处都透着一股“城里味儿”。
我心里不禁犯嘀咕,这些年,闻国栋到底经历了什么?难道是中了彩票不成?
很快,弟媳苏晚晴也从厨房里迎了出来。
她比我记忆中清瘦了许多,脸色也有些苍白,但依旧是个美人。
见到我,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轻声喊了句:“大哥回来了。”
那笑容里,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察觉的疲惫和忧伤。
我当时没多想,只当是她操持家务累的。
二婶孟玉芝也闻声从楼上下来,见到我,老人家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鹤年,你这个没良心的,还知道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婆子啊!”
我鼻子一酸,赶紧上前扶住她:“二婶,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闻国栋张罗了一大桌子菜,鸡鸭鱼肉,样样俱全。
席间,他不停地给我夹菜,跟我讲这些年村里的变化,讲他如何抓住了机遇,在镇上开了个小加工厂,一步步把日子过起来的。
他说的眉飞色舞,脸上洋溢着成功的喜悦。
可我却敏锐地发现,坐在他身边的苏晚晴,却很少动筷子,大部分时间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偶尔闻国栋给她夹菜,她也只是机械地吃下去,眼神空洞,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这还是那个当年和闻国栋爱得轰轰烈烈,性格活泼开朗的苏晚晴吗?
我心里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难道是他们夫妻感情出了问题?
男人有钱就变坏,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难道我这个老实巴交的堂弟,也未能免俗?
饭后,闻国栋安排我住在了二楼最敞亮的客房。
舟车劳顿,我本该很快入睡。
可到了后半夜,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却像一根细细的针,扎进了我的耳朵。
那哭声很压抑,充满了绝望和痛苦,听得我心里发毛。
声音的来源,好像就是隔壁,闻国栋和苏晚晴的房间。
是个女人的声音。
是苏晚晴在哭吗?
她为什么要哭?
难道真的是闻国栋欺负她了?
我翻来覆去,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下楼,正碰上苏晚晴在准备早餐。
她的眼睛红肿,脸色比昨天更差了。
我试探着问她:“晚晴,昨晚没休息好?”
她身体猛地一僵,手里的碗差点掉在地上,随即慌乱地解释道:“没……没有,就是做了个噩梦。”
她的反应,更加深了我的怀疑。
吃早饭的时候,我刻意观察闻国栋。
他对我依旧热情,但眉宇间也藏着一丝化不开的愁绪。
他对苏晚晴的态度,更是奇怪。
他会很细心地把粥吹凉了再递给她,会把她不爱吃的香菜挑出来,动作自然得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
这不像是感情破裂的样子,反而充满了……充满了怜惜和小心翼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我多心了?
可昨晚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又该如何解释?
这栋华丽的新楼里,到底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接下来的几天,我旁敲侧击地问过二婶孟玉芝。
可老人家总是唉声叹气,欲言又止。
“鹤年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国栋他……他不容易啊。”
她越是这么说,我心里就越是好奇和担忧。
村里人对闻国栋的评价,也都是众口一词的夸赞。
说他有本事,孝顺,对媳妇更是没得说。
可越是这样,我心里的疑团就越大。
一个所有人都夸赞的好男人,家里为什么会有女人夜夜哭泣?
这不合逻辑啊!
难道是苏晚晴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
还是说,闻国栋在外风光,回到家却完全是另一副面孔?
那种巨大的反差,让我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我甚至开始怀疑,这栋房子是不是不干净?
当然,我一个教书匠,很快就打消了这种荒唐的念头。
问题,一定出在人身上。
第三天晚上,那哭声又准时响起了。
这一次,比前两晚更加凄厉,甚至还夹杂着模糊不清的喊叫。
“妈……我疼……放我出去……”
我再也坐不住了。
我披上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到他们房门外。
房门紧闭着,但里面的声音却听得一清二楚。
是苏-晚晴的声音,她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在哭喊。
紧接着,我听到了闻国栋的声音,他压低了嗓子,带着哭腔在哄劝。
“晚晴,乖,不哭了,有我呢,不怕啊……很快就不疼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心疼,完全不像是在欺负人。
可苏晚晴的哭喊却越来越厉害,甚至开始用手砸墙。
“砰!砰!砰!”
每一声,都像砸在我的心上。
我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一推门。
门,竟然没有锁。
眼前的景象,让我当场愣住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惨淡的月光照进来。
苏晚晴蜷缩在墙角,头发散乱,眼神惊恐,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
而我那五大三粗的堂弟闻国-栋,正跪在地上,张开双臂,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任由她的拳头砸在自己身上。
他的脸上,早已是泪流满面。
看到我闯进来,闻国栋的身体明显一僵,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和难堪。
“哥……你怎么……”
我没理他,几步冲到苏晚晴面前,厉声问道:“闻国栋!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我以为他会辩解,会发怒。
可他没有。
他只是默默地承受着我的怒火,眼神里的悲伤,浓得化不开。
反倒是角落里的苏晚晴,被我这一声吼,吓得停止了哭闹,只是睁着一双空洞的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我,嘴里喃喃自语:“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我的心,咯噔一下。
她不认识我了?
我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她怎么会不认识我?
就在这时,闻声赶来的二婶孟玉芝,一把拉住了我。
老人家老泪纵横,声音颤抖着说:“鹤年啊,你别怪国栋,不关他的事……是晚晴她……她得了病啊!”
在二婶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在闻国栋沙哑的补充下,我终于拼凑出了这个令人心碎的真相。
原来,早在三年前,苏晚晴就被确诊为阿尔茨海默病。
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老年痴呆”。
可那一年,她才四十岁出头啊!
医生说,她得的是早发性的,病情发展会非常快,而且不可逆转。
从最开始的丢三落四,到后来的不认识人,再到现在的失语、情绪失控……
苏晚晴正在一点点地,被这个残酷的病魔吞噬掉她所有的记忆和神智。
我看着墙角那个眼神空洞的女人,怎么也无法把她和记忆中那个巧笑嫣然的弟媳联系在一起。
那夜夜的哭喊,不是因为伤心,也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她在大脑的混乱中,迷失了自己。
她时而以为自己还是个没出嫁的姑娘,哭着喊着要找妈妈。
时而又会陷入莫名的恐惧,觉得有人要害她,拼命地想要逃离。
而闻国栋,我这个被我误会了许久的堂弟,就是她最后的守护神。
“那……那这栋房子?”我颤抖着问。
闻国栋擦了一把脸上的泪,声音嘶哑地说:“也是为她盖的。”
原来,闻国栋在镇上的加工厂本来开得好好的,生意蒸蒸日上。
可为了照顾苏晚晴,他毅然决然地卖掉了工厂,带着所有的积蓄,回到了这个他曾经拼命想要离开的村庄。
他说,村里空气好,环境安静,比城里更适合养病。
他用所有的钱,盖了这栋房子。
不是为了炫耀,而是为了给苏晚晴打造一个最安全、最舒适的“堡垒”。
他带我参观了这栋房子里,那些我从未注意到的细节。
一楼所有的地面,都铺着一层厚厚的软木地板,没有一级台阶,就是怕她摔倒。
墙角、桌角,所有带棱角的地方,全都包上了柔软的防撞条。
所有的窗户,都加装了内嵌式的防护栏,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既保证了安全,又顾及了美观。
他甚至在一楼专门为她开辟了一个阳光花房,里面种满了她以前最喜欢的花草。
他说:“晚晴现在糊涂了,有时候会乱跑,我怕她跑丢了。在这个房子里,她可以去任何地方,我都能放心。”
我走到那个被苏-晚晴砸出坑的墙壁前,用手轻轻触摸。
墙面摸上去,竟然是软的。
闻国栋说:“这面墙后面,我加了一层厚海绵,外面用皮革包起来了。她发病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总喜欢用头撞墙,我怕她伤着自己。”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汹涌而出。
我为我的无知和猜忌,感到无地自容。
我以为这栋华丽的楼房,是物欲的象征,是夫妻失和的证据。
却没想到,这里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浸透了一个男人最深沉、最卑微的爱。
这哪里是什么炫耀财富的新楼,这分明是一座用爱为妻子筑起的,对抗遗忘和时间的最后壁垒!
我问闻国栋:“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跟亲戚们说?大家也好帮帮你啊!”
闻国栋摇了摇头,这个坚毅的汉子,此刻眼圈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他说:“哥,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说出去,徒增大家的担心和村里人的闲话罢了。”
“晚晴她……她爱美,要强。在她还清醒的时候,她拉着我的手,求我,千万别让别人知道她病了,她不想让大家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她想在所有人的记忆里,永远是那个漂漂亮亮的苏晚晴。”
“我答应她了,我要替她守住这最后的体面。”
所以,他宁愿一个人扛下所有。
白天,他是乡亲们眼中事业有成的能人,是孝顺的儿子。
晚上,他关上房门,就变成了妻子唯一的依靠,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承受她的拳打脚踢,去安抚她的恐惧和混乱。
二婶说,闻国栋已经有好几年,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了。
苏晚晴晚上不睡,他就陪着不睡。
她哭,他就抱着她哄。
她闹,他就任她打骂,自己默默流泪。
有时候苏晚晴会清醒片刻,看到闻国栋脸上的伤,会心疼地哭,问他是谁打的。
闻国栋就骗她,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然后,苏晚晴又会很快忘记这一切,重新陷入混沌。
在清醒和遗忘的反复折磨中,最痛苦的,其实是那个永远清醒记得一切的人。
闻国栋说:“哥,我不觉得苦。我只怕,有一天她连我都忘了。那才是我最怕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的深情和恐惧,让我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瞬间泪崩。
那晚,我没有回自己的房间。
我和闻国栋,还有二婶,三个人守着苏晚晴,坐了一夜。
后半夜,苏晚晴终于沉沉睡去。
睡梦中,她的眉头依然紧锁着,脸上还挂着泪痕。
闻国栋拿出一条温热的毛巾,轻轻地,一点一点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和污垢。
那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他凝视着她的睡颜,眼神里有化不开的爱恋和悲伤。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
那一刻,我眼前的闻国栋,不再是那个木讷老实的堂弟,也不是别人口中事业有成的能人。
他是一个英雄。
一个在生活的废墟上,用爱和坚守,为妻子撑起一片天的,顶天立地的英雄。
我在老家待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我亲眼看到了闻国栋是如何照顾苏晚晴的。
他像照顾婴儿一样,给她喂饭、擦身、换洗衣服。
天气好的时候,他会用轮椅推着她,在院子里的阳光花房里晒太阳,絮絮叨叨地跟她讲他们年轻时恋爱的故事。
尽管,她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呆呆地坐着,没有任何回应。
但闻国栋从不在意。
他说:“我多说一遍,她就可能多记住一秒。只要她还在,这个家就在。”
村里还是有人会说闲话。
说闻国栋傻,守着一个痴呆的女人,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进去了。
说他完全可以把苏晚晴送到专门的机构,自己再娶一个,照样过好日子。
每当听到这些,闻国栋都只是一笑而过。
他的世界里,只容得下他的苏晚晴。
临走的前一晚,闻国栋非要拉着我喝酒。
几杯酒下肚,这个钢铁一样的汉子,终于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他抱着我,一遍遍地说:“哥,我好怕……我好怕忘了她以前的样子……我每天晚上都会看我们以前的照片,我怕我也忘了……”
我拍着他宽厚的后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陪着他一起流泪。
我终于明白,支撑着他的,不仅仅是责任,更是那份早已刻进骨子里的,至死不渝的爱情。
第二天,我踏上了返程的路。
车子开出很远,我回头望去,那栋漂亮的三层小楼,在晨光中依旧醒目。
只是这一次,在我眼里,它不再是冰冷的砖瓦,而是一颗火热跳动的心脏。
它见证着一对平凡夫妻,在命运的洪流中,如何用爱与坚守,写下最动人的诗篇。
回到城市后,我常常会想起那栋楼,想起楼里的哭声,想起我那个如山一般沉默,又如海一般深情的堂弟。
我常常在想,这个世界上,到底什么是真正的富有?
是银行里的存款,还是名下的房产?
或许都不是。
真正的富有,或许是在你一无所有,甚至被全世界遗忘的时候,依然有一个人,愿意倾尽所有,为你筑起一座爱的城墙,替你记住回家的路。
我们总习惯用眼睛去评判别人的生活,用耳朵去揣测他人的幸福。
可我们看见的,往往只是冰山一角。
在那栋华丽的新楼背后,我们看不见深夜里无声的泪水;在那阵阵的哭喊声中,我们听不见那份至死不渝的承诺。
亲爱的朋友们,在您的生命中,是否也曾因为误解,而差点错过了一份深藏的、动人的真情呢?
来源:毛小驴驴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