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明朝天启年间,沧州府南皮县有个樵夫名唤柱子。他自幼父母双亡,在乱葬岗旁的破庙里长大,左腿有块青斑,据说是胎里带来的毒疮所致。这日柱子挑着柴担进城,刚走到城郊乱葬岗,忽听得枯井里传来微弱呼救声。
明朝天启年间,沧州府南皮县有个樵夫名唤柱子。他自幼父母双亡,在乱葬岗旁的破庙里长大,左腿有块青斑,据说是胎里带来的毒疮所致。这日柱子挑着柴担进城,刚走到城郊乱葬岗,忽听得枯井里传来微弱呼救声。
"这井里怎会有人?"柱子将柴担往地上一撂,趴在井沿往下瞧。但见井底泥水里蜷着个红衣女子,发间别着支银簪子,正冲他招手:"公子救我……"
柱子解下腰带就要下井,忽觉后颈一凉。转身见个麻脸汉子举着柴刀,狞笑道:"小子,这婆娘是爷的,识相的滚远些!"
"光天化日强抢民女?"柱子抄起扁担就挡,谁料麻脸汉子身形诡异,竟如蛇般从扁担下滑过,柴刀直劈女子面门。柱子情急之下将扁担往井里一插,正卡住女子衣领。麻脸汉子收势不及,一刀劈在扁担上,震得虎口迸裂。
"好个硬茬子!"麻脸汉子甩着流血的手,忽然从怀里掏出个骷髅头,嘴里念念有词。霎时阴风四起,井底伸出只白骨手抓住女子脚踝。柱子咬破舌尖,将血喷在扁担上,喝道:"天地正法,破!"
但见扁担泛起金光,白骨手"咔嚓"折断。麻脸汉子惨叫一声,化作黑烟遁去。柱子用腰带将女子拽上来,却见她面色青紫,唇角渗出黑血。
"公子小心,那贼人……"女子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柱子背起她就往城中药铺跑,忽听得怀中传来玉珮相击声。低头见女子腰间悬着枚双鱼玉珮,与他自幼佩戴的那枚竟能合二为一。
待女子苏醒,已是三日后。她自称红袖,是苏州织造家的千金,半月前与丫鬟进香时被掳。柱子摸着后颈结痂的刀伤,想起那日麻脸汉子消失前喊的"五毒教",总觉得此事蹊跷。
这夜柱子守夜,忽听得窗外瓦响。红袖惊坐而起,只见月光下立着个黑衣人,手中蛇形剑泛着幽光。"交出双鱼玉珮,留你全尸。"
柱子抄起门闩就挡,却见红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朱砂痣:"要取玉珮,先过我这关!"黑衣人愣怔间,柱子已抡起门闩砸中他手腕。蛇形剑落地时,化作条青花蛇溜走。
"你怎会……"红袖看着柱子手中发光的扁担,忽然泪如雨下。原来二十年前,五毒教为夺织造局秘方,灭她满门。幸得柱子生母以命相搏,将刚出生的红袖与玉珮托付给乳娘,自己则抱着假玉珮引开追兵。
"你腰间玉珮内侧刻着'庚辰年秋'。"红袖指尖颤抖着抚上柱子胎记,"那是我生辰,乳娘说救我的恩人腿上有青斑……"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凄厉笛声。柱子将红袖护在身后,但见二十余个黑衣人破窗而入,为首的老妪拄着蛇头杖冷笑:"好个郎情妾意,今日便送你们做对鬼鸳鸯!"
柱子扁担横扫,金光暴涨间竟现出龙形。老妪大惊:"降龙木!"话音未落,扁担已击碎她半边肩膀。红袖趁机咬破指尖,在柱子掌心画出血符。霎时地动山摇,埋在院中的老扁担桩破土而出,化作参天巨木将黑衣人尽数震飞。
三年后清明,沧州城外新立了座衣冠冢。穿杏黄衫的红袖将双鱼玉珮埋在坟前,身后跟着个跛脚汉子与两个孩童。汉子左腿青斑已淡,却仍扛着那根发光的扁担。
"相公,该去给孩子们买糖人了。"红袖转身时,鬓边银簪闪过流光。柱子望着冢前新生的野蔷薇,忽然笑道:"当年要不是我腿瘸躲不过那刀,还真接不住你这从天而降的媳妇。"
红袖啐他一口,牵着孩童往集市去。风起时,坟头野蔷薇簌簌作响,仿佛谁在轻笑。
来源:四旬老汉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