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杜牧这首家喻户晓的《过华清宫》,生动的描述了杨贵妃想吃荔枝,唐玄宗为博得美人一笑,不惜劳民伤财从千里送来。
“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杜牧这首家喻户晓的《过华清宫》,生动的描述了杨贵妃想吃荔枝,唐玄宗为博得美人一笑,不惜劳民伤财从千里送来。
具体运送一趟得消耗多少财力物力,
在《长安的荔枝》中,将这个数字具象化了,我们借故事主人公李善德的视角将这笔账一五一十的算出来:
荔枝属于娇贵的果子,“若离本枝,一日而色变,二日而香变,三日而味变“,岭南到距离长安一共是五千四百余里,即使是按照最快的“驿使赍送”,从岭南赶到京城也要十几天。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不可能完成的“死亡任务”。
求生欲极强的李善德,在胡商苏谅的资助下,
从荔枝品种到储存方式,从转运载具到转运路线,进行了3轮“荔枝转运的极限测试”, 累计耗费4500贯,研发出“分枝植瓮法”,“盐洗隔水法”,“冰镇冷冻法”三法结合的荔枝运输方法,理论上可确保荔枝11天不坏。
如果由朝廷组织,把沿途驿站的力量都动员起来,加大换马频度,快马加鞭,使用八百里加急速度传递,理论上10天之内可以从岭南抵达长安,贵妃有机会品尝到鲜甜可口的荔枝。
(史书记载:荔枝运输实行"五千里七日必达"的标准,用"20里换人、5个驿站换马"的制度,远超正常负荷)
李善德“荔枝运输”研发成功后,他算了一下成本。从岭南运送两瓮荔枝到长安的费用,大概要七百贯,两瓮荔枝大约有四十枚,平均下来一枚耗费十七贯五百钱。
但真正运作起来,远超原先预估。
在右相杨国忠的银牌加持下,李善德征用沿途所有力量运输荔枝,最终从岭南到长安之间的漫长驿路中,虽然沿途小心呵护,但仍有超过99%的荔枝因为各种原因中途损毁了。浩浩荡荡的运输队伍,最终抵达长安的,只有区区一骑两坛。
而这一趟耗费成本,按照右相的算法,合计五万六千七百二十贯,除去层层贪墨,真实费用为三万一千零二十贯。平均下来一枚耗费高达1418贯。
《长安的荔枝》中,杨贵妃吃在嘴里单颗荔枝成本为:研发成本(4500/40)+运输成本(57620/40)=1530.5贯。
开元十五年明算科出身,在官场混了28年的李善德每个月的俸禄,加上几亩职田的佃租,折下来只有十贯出头。
李善德在长安城的南边归义坊内,买的独门独院房子300贯,通过按揭总共也就392贯。
折算下来,一颗荔枝的成本抵得上李善德12.72年的收入。可以在长安城买上四套像样房子。
唐朝一贯钱如果换算成人民币,因换算标准不同存在较大差异,主流估算范围在300元至6000元人民币之间,取个中间值2000人民币。
每颗荔枝折合人民币为306.1万。
就这还不包括人力物力成本和其他损耗:
李善德向右相禀报的数字,“这趟荔枝转运,所涉水陆驿站总计一百五十三处,每站附户按六千户算,人口约万人,征用良驹数百匹”。
各地驿站的日常维持经费,都是驿户自己先行垫付。
最多需要自行垫付六个月的驿站开销,朝廷才会返还钱粮。
甚至在荔枝转运期间,有些驿站不堪重负,发生逃驿事件。
除此之外,驿站附近的农户,被迫贡献全部耕牛,为了保证荔枝的新鲜,沿途大量的人力、物力被征用,百姓不仅要承担繁重的劳役,他们在负担日常的租庸之外,因为转运荔枝,需要再服一期额外的白直徭役,或者用两贯荔枝钱抵消徭役。
因为家中青壮被征去充当驿卒,导致农田无人耕种,生活陷入困境,
这让沿途的附户苦不堪言,心中满是怨愤。
据《新唐书》推算,每年荔枝季的运输至少要累死30匹马,同时还会造成10名驿卒丧生,《天宝密档》残卷中记载,单次运输曾累死53匹良马。
因为荔枝需要专用驿道,导致其他物流运输受到极大影响,有些军事驿站改成荔枝中转站,而导致军情传递速度直接下降。
更让人愤恨的是,荔枝运输成为朝廷某些高官中饱私囊的提款机,借“特供”之名截留地方赋税,将其尽入私囊。甚至挪用军费填补亏空,导致军需严重不足,军心不稳,战斗力下滑。。
比起这些天文数字,失去的民心,再多的钱也换不回来,这也难怪后人把荔枝作为压垮盛世的‘罪魁祸首’!
以上的数据根据马伯庸小说《长安的荔枝》综合统计而成,另一部分数据来源于《新唐书》记载,如有疏漏,欢迎大家补充,谢谢!!!
来源:魔都斐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