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淮保卫战失利，干部密电毛泽东：陈毅不会打仗！毛回电换粟裕上

摘要：1946年春季，杜聿明带领精锐军队攻克四平、长春之后，于东北战场占据了绝对上风，蒋介石也获得了美方的支持，进一步加强了对共产党所领导的武装力量的围困。虽然自1945年末起，美国便派遣马歇尔以美方代表的身份前往中国推动国共和谈，然而所取得的成效十分有限。

1946年春季，杜聿明带领精锐军队攻克四平、长春之后，于东北战场占据了绝对上风，蒋介石也获得了美方的支持，进一步加强了对共产党所领导的武装力量的围困。虽然自1945年末起，美国便派遣马歇尔以美方代表的身份前往中国推动国共和谈，然而所取得的成效十分有限。

中原突围之后，马歇尔的调停宣告彻底失败，蒋介石企图借此机会发起全面进攻。此时，东北民主联军因四平保卫战遭受重创，处境危急，中原军区突围也陷入重重围困。当各个战场都应接不暇之际，蒋介石在华中、鲁南地区集结了大约43万兵力，决意对我方苏中、两淮以及鲁南解放区展开大规模进攻。

对当时担任山东野战军司令员的陈毅而言，这是一个极为不利的局面。最为危急的当属淮南和淮北解放区，淮阴与淮安不仅具备重大战略意义，还是华中军区的所在地，陈毅不能不有所考量，所以作出率军南下守护两淮的决策。

彼时，粟裕正在苏中地区开展作战行动，无法迅速向北挺进。与此同时，部分山东野战军正在鲁中地区作战，以保卫临沂。能够跟随陈毅向南进发的部队包括韦国清率领的第2纵队、谭希林带领的山东第7师、何以祥指挥的山东第8师以及华中野战军第9纵队，总计五万多人。

陈毅打算凭借这五万人在淮北打几场漂亮仗，以此扭转淮北的局势。7月19日，毛泽东给陈毅发去电报：“徐州周边的战斗对整个战局影响重大，若能打好，歼灭国民党军队东进的主力……集中全部力量消灭其一个师，成功后再消灭第二个师。解决这两个师，就能取得全局胜利。”

不过在1946年夏季，淮北地区暴雨不断，致使河水急剧上涨，直到7月25日，陈毅部才抵达淮北。

彼时获悉薛岳指挥国民党军队自徐州分作三路进攻淮北，其中整编第69师第92旅处于孤立状态，陈毅果断决策，集结刚抵达淮北的十三个团向第92旅发起攻击。虽说92旅是薛岳的亲信部队，战斗力颇强，然而并未料到会独自遭遇陈毅所率大军。

敌军因未能及时修筑防御工事，被我军重兵围困。在此次战斗及打援行动中，我军共歼灭国民党军队五千余人，赢得南下作战首胜。

在首战告捷之后，国民党军队指挥官薛岳察觉到陈毅所率部队的主力已然南下。于是，他放缓了行军的节奏，采用协同推进的战术，避免个别部队因孤立无援而被陈毅部包围。

当不存在可歼灭的小股国民党军队时，陈毅发现国民党右路军整编第172师的两个团攻占了泗县，觉得这是个契机。就当时山东野战军的士气以及规模人数而言，拿下泗县貌似并非难事。于是，陈毅向中央作了汇报，同时告知了华中分局的领导，山东野战军准备进攻泗县。

张鼎丞和邓子恢所在的华中分局了解到，整编第172师属于桂军，该部队尽管只有两个团，不过作战能力强劲，且依托泗县坚固的城池，进攻难度较大。于是，华中分局在7月30日给陈毅发去电报，提议不要攻打泗县。

7月31日，毛泽东看到陈毅发来的电报，考虑到淮北当时正值雨季，认为此时攻城不利，并向陈毅作出提醒。

8月2日，陈毅向华中分局回复，表示攻打泗县的决心已下。依据陈毅的分析，“蒋军总计八个完整旅，彼此靠得很近”，这种情况下“只能将其击溃，难以将其歼灭”。唯有泗县的桂军两个团处于孤立状态，凭借优势兵力进攻泗县是有胜算的。于是，决定在8月5日对泗县发起攻击，作战计划不再更改。

8月3日，毛泽东回电向陈毅提议，那些只能将敌人击溃却无法歼灭的仗就不要打了，只要主力部队还在，总会有歼灭敌人的机会，过于急切的想法不太合适。

8月4日，毛泽东再度给陈毅发去电报：“你们手上掌握着五万可灵活调配的兵力，只要有耐心，不急于求成，总归能够找到逐个歼灭敌人的时机。”

基于对一线将领的信任，毛泽东虽接连发出两封电报，不过内容均为建议。一般而言，对于不涉及全局的战役，他都会让一线将领自行决断。毛泽东发出的这两封连续的电报，并未使陈毅改变攻打泗县的决心。

从前，每到雨季和大水期，两淮地区便会汪洋一片。泗县周边分布着大小五条河流，因连日大雨，河水急剧上涨，城外壕沟都被水填满了。

对接到攻城指令的第八师与第九纵而言，这是一场不太容易打赢的仗。这两支部队原本是北方的部队，士兵们都不喜欢阴雨天气。但他们的对手——驻守泗县的桂军两个团，却很适应夏季的雨季，毕竟他们来自热带气候地区。

除国民党中央军以外，桂系士兵堪称战斗力最强的地方军阀部队。历经抗日战争，桂系军队已近乎中央军，不仅士兵作战勇猛，还配备了先进武器，是一股极难对付的力量。

鉴于泗县城门处已修建了炮楼，城墙上也布满了火力碉堡，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因交通不便，我军的大炮尚未运抵。彼时，主攻部队本打算等大炮到来后再发起攻城行动，然而战场局势危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推进了。

那时众人士气高涨，凭借凌厉的攻势清除了外围据点，接着向县城发起进攻。8月7日，8师的战士采取快速突击的办法，从北大门和西北门冲进了城内，顺利得超乎想象。

然而，入城战士未曾料到，在进入城区展开巷战之际，桂系士兵并非一遭攻击便溃败，相反，他们早已为巷战做好了充分准备，对我方入城部队发起了反冲锋。这使得我方入城士兵遭受重大损失，不得不突出重围，寻觅出城的路径。与此同时，负责攻打东门的九纵也未能取得预期战果，直至8月8日，依旧未能攻破城门。

当晚，陈毅向参谋长宋时轮下达命令：“若今夜已经发起总攻，务必坚决进攻。倘若今夜无法发起总攻，则应向后撤退。”

到了8月9日，战斗陷入了僵持局面，从攻坚战转变为消耗战。山东野战军和桂系都遭受了重大损失。此时，敌方援军已至，且还有更多援军正在赶来。鉴于伤亡情况严重，陈毅作出停止攻击、撤离泗县的决定。

在这场战役里，山东野战军尽管歼灭敌军三千余人，然而自身的伤亡数量也与之相近，军队的士气更是遭受了影响。

探寻其中缘由，除了恶劣的天气之外，还在于对敌人的轻视。虽然早就料到桂军战斗力强，但依旧没有予以足够重视。

之后陈毅在总结桂系士兵时表示：“两广的军队十分顽强，在蒋军里战斗力是最强的，坚决不缴枪，就是一味地猛打，非要打到战死才肯缴枪。”

由于轻视导致部署方面出现了一些状况，此次战役虽调集了二十二个团，然而到攻城之际仅安排了六个团参与。即便只有这六个团，其中一部分还被调去攻打外围据点，最终在与桂军进行肉搏战时，我方在人数上并未占据优势。

山东野战军往南开展作战行动，有一次胜利和一次失败的战果，然而军队的士气却遭受了打击。特别是承担主要攻击任务的第八师，对陈毅心怀诸多不满。

身为此次战役指挥的最高负责人，陈毅对这场战役的失利负责，之后还写信给第8师的干部，宽慰大家别背负心理压力：“战斗没打好，并非部队表现不佳，不是师旅团能力不足，也不是野战军参谋处存在问题，主要是我这个统帅犯了两个错误……我理应以统帅的身份承担所有责任，向指战员们承认这个错误。”由此可见陈毅胸怀之坦荡！

泗县战役的失利，令此前已然士气低落的薛岳重新振作起来，迅速着手制定新的作战方案。8月19日，国民党军队参谋总长陈诚与薛岳展开商议，敲定了分兵三路的作战计划，旨在达成攻占华中解放区两座核心城市——淮阴和淮安的目标。

在三路大军里，北路由冯治安指挥十二个团的兵力，对鲁南解放区发起进攻；南路的桂系第7军持续在泗县地区周边活动，以此牵制陈毅所率主力；而中路的李延年部才是关键。为使李延年能够拿下淮阴和淮安，不仅拨给其十二个旅的兵力，还调来了国民党军王牌整编第74师以及整编第26师第41旅作为后援。

某一时刻，山东方面传来消息，称鲁南局势危急，要求陈毅率领主力返回山东。与此同时，粟裕和谭震林向陈毅提议，派遣第2纵队南下高邮，以阻挡国民党军顺着运河北上。刚经历败仗的陈毅心急如焚，尽管华东军区的总兵力不算少，然而却分散在山东、两淮和华中这三个地区。

在这一时期，粟裕于苏中取得“七战七捷”的辉煌战果，给李默庵所率部队造成了沉重打击。不过，由于长时间持续作战，部队亟需休整，所以无法北上。

山东与两淮形势危急，毛泽东经慎重考量，觉得山东作为抗战期间我军最为稳固的根据地，绝不能舍弃。9月6日，他致电陈毅称“请你斟酌，调第八师即刻返回鲁南……你率领二、七师以及九纵组建淮海前线部队，一旦敌军切断陇海线，也需在淮海地区坚守一段时间。”

当陈毅处于抉择时刻，第7军于泗阳列阵，摆出要和我军一决胜负的态势。在领教桂军的实力后，陈毅忧虑第7军向北进军以及徐州方向出兵，于是将主力调至沭阳，让第9纵队留守泗阳。

然而，谁都未曾料到，在南北两路的掩护下，李延年所率的中路部队竟径直向两淮地区推进。特别是整编第74师，更是在悄无声息中避开了山东野战军的侦察。

远在苏中的粟裕得知陈毅的部署，认为两淮空虚，存在一定的危险，9月5日通过华中分局转告陈毅和中央：“敌占宿迁、洋河之线，有进犯两淮之极大可能。来直捣我华中之心脏，与截断华中与山东之联系。”
但是陈毅已经调不出更多的兵力，在9月9日的回电中说：“再看数日，如蒋军由宿迁东进，我军及时出击。”

最终，国民党军队中的第七军与整编第74师的主要兵力忽然往南方进发，避开山东野战军的主要力量，径直朝着在泗阳留守的第9纵队扑去。这两支军队的机械化水平较高，行军速度快，第9纵队还没来得及加固防御阵地，就遭受了国民党军队的猛烈攻击。到了9月12日，第9纵队只好放弃阵地向后撤离，朝着淮阴的方向退去。

9月13日，整编第74师迅速朝着淮阴方向发起攻击，刚在此处完成布防的第9纵队再度遭受整编第74师的进攻，蒙受了巨大损失。

直至此时，陈毅方才判断出，国民党军的最终目标原来是进攻两淮，当即向位于高邮的皮定均旅下达命令，让其率军奔赴淮阴。9月15日，皮定均旅抵达第9纵队阵地，与整编第74师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杀。然而，由于敌我力量存在巨大差距，阵地接连丢失，淮阴城的失守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陈毅万分焦急，立刻下令让2纵奔赴淮阴。然而，国民党军队破坏了通往淮阴的王营大桥，导致2纵无法渡河。另外，部队刚结束苏中会战，听闻淮阴情况危急便率部北上，可因交通条件不佳，一直没能及时赶到战场。

9月17日，整编第74师在进攻中显露出疲态，信心也曾有所动摇。原本计划让其他部队施以援手，然而张灵甫人际关系不佳，没有一支部队前来支援。就在此时，南京方面告知张灵甫，9月18日国民党中央电台将播报整编第74师攻克淮阴的消息。

国民党军整编第74师被称作是抗战期间国民党军队里战斗力最强的部队。原本按照张灵甫的资历，他并不够格担任军长一职。然而，王耀武在调往山东时，打算安排一个亲信担任整编第74师师长，以便自己能够掌控这支部队。于是，他将李天霞调离该部，让张灵甫出任师长。

要是中央电台将消息广播出去，可自己实际上并未拿下淮阴，这对自己而言，无疑是丢尽脸面，各种质疑岂会不接踵而至？

随后，张灵甫开始全力攻打城池，进攻态势愈发凌厉。第9纵和皮定均部在遭受巨大损失之后，依旧成功抵御住了张灵甫的攻势，然而此时他们已然到了坚持的极限。

9月18日，在淮阴驻守的谭震林收到陈毅发来的电报，电报表明第2纵队会在夜间赶到，同时第6师的一个旅也会抵达淮阴南郊。谭震林当晚对部署作出调整，打算与援军内外配合，一同夹击整编第74师，来一场“中心开花”。然而到了当天夜里，第2纵队和第6师均未到达预定地点，缘由是受到国民党第7军的阻拦。

起初，一名被张灵甫俘获的基层干部知晓了这一作战计划，进而导致2纵被国民党军队牵制。19日拂晓时分，张灵甫命令部下换上解放军的军装，凭借获取的口令潜入城中。天亮之际，整编第74师对淮阴城发起内外夹击，南门被攻破，整编第74师涌入了淮阴城。

就在这个时候，连续行军三四天的粟裕所率部队抵达淮阴，发现淮阴城基本上已经落入敌手。在和谭震林商量之后，他们做出撤离淮阴的决定。9月22日，张灵甫带领的部队攻占了淮安。

我军在两淮保卫战中最终未能取得胜利。

由于两淮战略位置突出，是华中政治、经济上的中心，如今丢失，华中军区的干部十分痛心，有领导说“我们的一切是靠运河来的，现在没了……我们在政治上受到很大损失。”
这样的失利总是要有人出来承担的，陈毅曾经自我总结说：“此次出毛病，没有估计到敌迅速南下。原想避开桂军，控制主力于河北，不料蒋军又不来，未碰着它……总之，此次淮北作战，由于主观指导错误，贻误全局。”

在当年的10月4日，两淮失守后不久，华中军区领导干部张鼎丞、邓子恢、曾山向中共中央的毛泽东发送了一份机密报告。报告着重指出了陈毅在此次战斗中的失误之处，所以这份电报也常被称作“陈毅不会打仗”的电报。

报告里，华中军区的领导觉得陈毅不该攻打泗水，更不该调走主力，仅留一个纵队在泗阳，这让两淮防御空虚。待整编第74师发起攻坚时，陈毅称会派第2纵队支援，可最终未能支援到位，反倒让整编第74师抓住机会，致使淮阴失守。

有几位干部对陈毅意见颇深，在电报里直言“是因为陈对待用兵如同儿戏”“陈指挥时如此犹豫不决，山野回到鲁南后也未必能打胜仗”。

可以这么讲，解放战争刚开始的时候，处于敌强我弱的战争局面，胜负本就是行军打仗常有的事。不只是两淮保卫战打输了，1946年春夏那段时间，面对国民党军队的凌厉进攻，我方军队输多赢少，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状况。华中分局在丢掉淮阴总部之后，对陈毅有所埋怨也属情理之中，虽说一直强调“不必在意一座城池或一片土地的得失”，但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地盘，哪能轻易就舍弃。

由于对失去根据地感到痛心疾首，对党组织和人民遭受的损失深感悲痛，从而产生不满情绪，这是能够被理解的。然而，将失败的责任全部推到陈毅一个人身上，显然有些过分了。当国民党派遣精锐部队，不惜一切代价强攻我们的城市时，无论由谁来指挥，都很难守住，这是敌强我弱的客观状况。

我们应当意识到，在这场战役里，兵力部署分散，各部队自行指挥，协调方面产生了问题，甚至部队的番号都未统一，进而导致了极大的混乱，这才是我们需汲取的经验教训。

山东野战军和华中野战军所存在的问题，实际上有一部分属于历史遗留问题。山东野战军最初源自八路军，是八路军开赴山东创建敌后根据地后形成的解放区武装力量。而华中野战军在很大程度上继承了原新四军的基础，在争夺东北的行动中，山东军区和新四军都承担了相当重要的任务。此后，为了填补山东兵力的空缺，一部分新四军北上进入山东，随后陈毅被委任为山东军区司令。

我一贯反对搞小团体主义，不过也必须承认一个状况，指挥作战要做到用人得当，各部队彼此熟悉才能够达成更优的协作。国民党都有能力让中央军和桂系联合起来共同作战，然而我们这边却还设有山东野战军、华中野战军两个指挥机构，很明显存在很大的问题。

在这份电报里，华中分局人员于结尾处同样着重提出“将山野与华野进行合并，由陈、粟、谭实施统一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