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心匠刻的石心会跳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6-06 15:10 2

摘要:王老九蹲在自家院门口,手里攥着半块冷硬的炊饼,枯枝般的手指在青砖上无意识地抠挖。

青石巷的晨雾还未散尽,檐角铜铃便被夜风撞得叮当作响。

王老九蹲在自家院门口,手里攥着半块冷硬的炊饼,枯枝般的手指在青砖上无意识地抠挖。

昨夜三更天,他分明听见后院传来凿子敲打青石的闷响,可推开雕花木门,月光下只有那尊未完工的石像泛着幽幽青光。

这已是第七夜了。

自打三个月前接下城南张员外家那单活计,王老九的噩梦便没断过。

那日张府管家捧着纹银百两找上门时,他正给关帝庙重雕青龙偃月刀。

青石碎屑簌簌落在粗布衫上,管家却盯着他布满老茧的双手冷笑:"王师傅可知,我家老爷要的不是寻常石像?

王老九记得自己当时正用錾子剔去青龙鳞片间的残渣,闻言手一抖,錾尖在食指划出道血线。

他混不在意地吮去血珠,浑浊的眼珠却亮得骇人:"张员外要的是会跳的石心?

管家神色微变,袖中抖落半块鲛绡帕子,帕上血迹凝成个扭曲的"心"字。

王老九盯着那抹暗红,喉结上下滚动——三十年前师父临终前攥着他手腕说的话突然在耳畔炸响:"九儿,若有人找你刻会跳的石心,记得往东跑,千万别碰东海青!

可如今张家给的银子,够买下整条青石巷。

此刻王老九盯着后院那尊石像,后颈寒毛根根竖起。

本该雕成麒麟镇宅的石坯,此刻却显出个人形轮廓,胸膛处凹陷的凹槽里,分明嵌着块拳头大的东海青。

这种产自海底火山口的奇石,遇热则赤如朱砂,遇寒则碧若寒潭,更诡异的是,昨夜他亲眼看见石心表面浮起蛛网般的血丝。

"当啷!

凿子突然脱手砸在青石板上,王老九惊得浑身一颤。

月光不知何时变得血红,石像的五官在血色中愈发清晰——竟与三日前暴毙的张员外有七分相似!

他踉跄后退,后腰撞上堆满石料的竹架,顶上未完工的观音像轰然坠落。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鬼魅般闪现,单手托住足有百斤的石像。

王老九抬头望去,但见来人玄色劲装裹着精瘦身躯,腰间悬着的青铜铃铛无风自动,铃舌上缠着的红绳竟是用女人长发编成。

"王师傅好手段。

那人将观音像轻轻放回竹架,指尖抚过石像胸口的东海青,"以人魂养石心,以怨气淬刀锋,这手雕心匠的绝活,怕是连你师父都没练到家。

王老九瞳孔骤缩。

二十年前师父带着他逃出苗疆时,确实说过雕心匠有三不刻:不刻横死之人,不刻未满七日的新坟,更不刻……活人心。

可此刻石像胸腔里传来的咚咚声,分明是活物的心跳!

"阁下究竟是谁?

王老九攥紧藏在袖中的錾子,那上面还沾着昨夜自己割腕放的血。

按师父教的秘法,要镇住会跳的石心,需以雕匠心头血为引,七七四十九日不间断地以精血喂养。

可如今才第七日,这石像怎就生出异变?

玄衣人突然轻笑,指尖在石像眉心一点。

王老九只觉眼前血光暴涨,再睁眼时竟置身于张府灵堂!

白幡无风自动,供桌上的长明灯忽明忽暗,而本该躺在棺木中的张员外,此刻正坐在太师椅上,胸口插着把雕龙刻凤的匕首——正是王老九昨日完工的那把镇宅器!

"你看清楚,这匕首刺的是心口,还是……"玄衣人突然抓住王老九的手按在石像胸口,刺骨寒意顺着掌心直窜天灵盖。

石像胸膛突然剧烈起伏,东海青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管纹路,那些血丝竟顺着王老九的指缝往手臂上爬!

"住手!

王老九惨叫着抽回手,袖口却被扯下半幅。

玄衣人捏着那片沾血的粗布,眼中闪过寒芒:"果然是你。

当年你师父偷走苗疆圣物血玉髓,今日便用你的命来还!

话音未落,灵堂烛火尽数熄灭。

王老九在黑暗中听见衣袂破空声,后背重重撞在棺木上。

腐臭气息扑面而来,他摸到满手黏腻——棺中张员外的尸身竟开始融化,血水顺着棺材缝隙淌成溪流,而那些血水中,渐渐浮起无数张人脸!

"救……救命……"王老九连滚带爬地往灵堂外逃,却见本该是门扉的地方,此刻立着面水银镜。

镜中映出的不是他布满刀疤的脸,而是个浑身缠满锁链的男子——正是二十年前被苗疆十二寨联手诛杀的雕心匠叛徒!

玄衣人的冷笑在头顶炸响:"你以为你师父为何收你为徒?

不过是为寻个替死鬼!

每任雕心匠活不过四十,需在寿终前寻个至阴至寒的八字传人,以命换命……"

石像的心跳声突然盖过所有声响,王老九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这节奏震碎。

他蓦地想起今晨在市集遇见的疯道人,那老道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塞给他半块龟甲:"子时三刻,若见血月当空,切记往城隍庙跑!

此刻血月正悬在张府飞檐之上,王老九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撞翻了供桌上的香炉。

铜炉滚落时撞开暗格,露出个贴满黄符的檀木匣。

匣中血玉髓红光暴涨,与石像胸口的东海青产生共鸣,整座灵堂开始地动山摇!

玄衣人脸色骤变,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钉。

王老九就地翻滚,钉子擦着他耳际飞过,钉入身后石柱时竟冒出青烟。

他趁机扑向木匣,指尖刚触到血玉髓,无数记忆便如潮水涌来——师父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的根本不是"往东跑",而是"往生咒"!

"原来如此!

王老九突然放声大笑,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血玉髓上。

玉髓红光化作锁链缠住石像,玄衣人惨叫着现出原形——竟是只通体雪白的尸蟞!

这种苗疆蛊虫专食人心头血,难怪石像会生出活人心脏!

石像表面的血管纹路突然炸开,东海青碎成齑粉。

王老九看着掌心浮现的黑色咒印,终于明白师父为何至死都攥着半块龟甲。

他抓起雕龙匕首刺向自己心口,却在最后一刻调转刀锋——以血为墨,以身为纸,在虚空中画出往生咒!

血月被乌云吞没的刹那,张府灵堂轰然倒塌。

晨雾中,早起的货郎看见个佝偻身影走出废墟,那人左手攥着半块龟甲,右手握着把残破的雕刀,刀刃上还凝着滴未干的血珠。

三日后,有人在城隍庙后的乱葬岗发现具无名男尸。

尸体胸口插着把雕龙匕首,面容却与暴毙的张员外毫无二致。

而青石巷王老九的宅院里,新雕的关帝像在某个雷雨夜突然睁开双眼,青龙偃月刀的刀尖,正对着城南方向轻轻颤动。

雷声碾过城隍庙的琉璃瓦,王老九枯瘦的手指正按在关帝像眉心。

最后一笔朱砂落下时,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爆出灯花,火焰竟泛着诡异的幽蓝。

他踉跄后退半步,后腰撞上香案,供着的桃木剑应声而落,剑穗缠着的铜钱串在青砖地上叮当作响。

这声音让王老九想起昨夜尸蟞王爆体时,那些飞溅的蛊虫碎块砸在瓦片上的声响。

他颤抖着掀开左袖,手臂内侧的黑色咒印已蔓延至肘弯,形似条盘踞的毒蛇。

二十年前师父咽气前攥着他手腕的力道,此刻突然在记忆中清晰起来——那根本不是临终嘱托的力道,分明是要将什么东西生生按进他骨血!

"王师傅好兴致。

冷不丁的女声惊得王老九手中朱砂笔脱手。

转身时带翻的烛台点燃了黄表纸,火舌舔舐着供桌下的蒲团,却在触及某物时骤然熄灭。

他定睛望去,只见个红衣女子倚在门框上,鬓边白梅簪垂落的珍珠帘子遮住半张脸,腰间悬着的银铃却与张府玄衣人那枚如出一辙。

"姑娘认错人了。

王老九抓起案上雕刀横在胸前,刀刃映出他眼底密布的血丝。

这三日他借宿城隍庙,本想等风头过了再寻破解咒印之法,不想麻烦接踵而至。

昨夜子时,他分明看见自己的影子在月光下长出鳞片,可转身查看时,身后只有尊未点睛的韦陀像。

红衣女子突然轻笑,珍珠帘子随笑声晃动,露出眼尾一抹朱砂痣:"三更天替人超度,五更天刻往生咒,王师傅这双手……"她指尖轻弹,银铃无风自动,王老九手中的雕刀竟不受控制地转向自己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供桌下的蒲团突然炸开。

枯黄的稻草中窜出道黑影,叼住雕刀后腿一蹬跃上房梁。

王老九这才看清是只通体漆黑的野猫,右耳缺了半块,碧绿的瞳孔在暗处泛着妖异的光。

最诡异的是它嘴里叼着的雕刀,刀身竟渗出丝丝黑气,与王老九手臂上的咒印遥相呼应。

"好个守庙灵猫。

红衣女子面色微变,袖中滑出柄蛇形匕首,"看来张员外说得没错,血玉髓的残魂果然在你身上。

她话音未落,梁上黑猫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叫,整座城隍庙的梁柱开始咯吱作响。

王老九感觉地面在倾斜,香案上的供品簌簌滚落,唯有那尊关帝像稳如泰山,青龙偃月刀的刀尖始终对着女子咽喉。

女子身形急退,匕首在掌心转出三朵银花。

王老九却见她后退的轨迹诡异非常——每步都踏在香灰画就的八卦位上,可方位却与正宗道家步法截然相反。

突然他瞳孔骤缩,想起昨夜在功德簿上看到的某处涂鸦:三年前有位游方道士在庙中留宿,次日被人发现吊死在幡杆上,脚踝处正系着这种反八卦的绳结!

"你究竟是谁?

王老九突然暴喝,左手抓起把糯米撒向空中。

这是他今晨在庙后老槐树下挖的,树根处埋着七具童男童女的骸骨,每具骸骨眉心都钉着枚生锈的棺材钉。

糯米遇风化作金粉,在空中凝成个模糊的人形,竟与张府灵堂镜中看到的叛徒面容有七分相似!

红衣女子面色终于大变,匕首脱手飞出钉入梁柱。

她双手结印的刹那,王老九感觉心脏被无形的手攥住——这正是昨夜石像心跳加速时的痛楚!

他踉跄着撞上关帝像,后背突然传来灼热感,低头看去,石像衣襟处竟渗出暗红液体,顺着他衣摆滴落在地,化作一滩沸腾的血水。

"原来如此!

王老九突然狂笑,抓起雕刀刺向自己心口。

刀尖没入半寸时,他清晰地听见两道心跳声在胸腔共鸣——一道属于他,另一道……属于石像!

红衣女子尖叫着扑来,却被突然睁眼的关帝像震飞三丈,重重撞在功德碑上。

碑文"浩气长存"四个金字突然渗血,顺着碑面蜿蜒而下,在女子脚下汇成个血色八卦。

黑猫此时从梁上跃下,叼着雕刀跳上供桌。

它对着血色八卦发出威胁的低吼,右耳残缺处突然迸发金光,王老九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伤痕,而是道被毛发遮掩的符咒!

符咒亮起的瞬间,整座城隍庙地砖开始翻转,露出下方幽深的密道。

王老九在失重感袭来的刹那,看见红衣女子被血色八卦吞噬的场景。

她的惨叫中夹杂着幼童的嬉笑,那些笑声他再熟悉不过——正是昨夜在功德簿涂鸦处听到的!

密道石壁上的火把次第亮起,映出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竟都是同一个人临终前的遗言,字迹从端正到癫狂,最后化作扭曲的血符。

"师父……"王老九摸着某处刻痕喃喃自语。

这处刀痕比其他深三分,转折处带着他再熟悉不过的颤抖——正是师父临终前刻在龟甲上的纹路!

密道深处传来锁链拖拽声,他握紧雕刀循声而去,却在转角处撞见个背对他的身影。

那人穿着与他相同的粗布短打,手中雕刀正滴落着某种黏稠液体。

"你终于来了。

那人缓缓转身,露出张与王老九一模一样的脸。

唯一不同的是,他左眼是浑浊的灰白色,右眼却燃烧着幽蓝火焰,"我等了你二十年,从你第一次拿起雕刀那天。

王老九感觉咒印在皮肤下游走,所过之处绽开细小的血花。

对面的"自己"突然抬手,雕刀在空中划出繁复轨迹,密道石壁竟浮现出无数人形浮雕。

那些浮雕面容各异,却都做着相同的动作——以雕刀刺入心口!

"知道为何每任雕心匠都活不过四十吗?"王老九"舔着刀刃上的血迹,灰白眼珠泛起诡异笑意,"因为我们根本不是人,是……"

话音未落,密道深处突然传来钟磬之声。

王老九怀中的血玉髓突然发烫,烫得他几乎握不住。

对面的"自己"却惨叫着后退,浮雕人像接连炸裂,露出后方血池。

池中浮着具水晶棺,棺中躺着个与王老九容貌相同的男子,胸口插着的正是那柄雕龙匕首!

"原来真正的替死鬼在这里。

王老九突然明白过来。

他抓起血玉髓掷向血池,玉髓在空中划出赤色轨迹,竟化作条血色蛟龙。

蛟龙撞碎水晶棺的刹那,无数记忆碎片涌入他脑海——二十年前师父带他逃离苗疆那夜,真正被种下血咒的是襁褓中的他,而师父不过是个替他续命的傀儡!

血池开始沸腾,水晶棺中的"王老九"突然睁眼。

他的身体如蜡像般融化,露出下方盘根错节的血藤。

藤蔓上结着七颗心脏,每颗都在有力跳动,其中一颗的纹路,竟与王老九手臂上的咒印完全吻合!

"小心!

黑猫的嘶吼与利爪破空声同时响起。

王老九本能地侧身,雕刀却比意识更快地刺出。

刀锋没入血藤的刹那,他听见无数冤魂的哀嚎在耳畔炸响。

那些声音中有张员外的、有玄衣人的、有红衣女子的,更多的是他从未听过的稚嫩童声。

血藤突然剧烈扭动,将王老九整个人缠住。

他能感觉到藤蔓在往血管里钻,咒印顺着藤蔓向他心脏蔓延。

就在意识即将模糊时,怀中突然传来灼痛——是昨夜从关帝像衣襟渗出的血水!

那些血水此刻化作金针,顺着藤蔓逆流而上,所过之处血藤纷纷枯萎。

"原来你早有准备。

血藤深处传来师父的声音,带着三十年未变的沙哑,"可惜你永远不知道,真正的诅咒是……"

话音戛然而止。

王老九感觉左眼剧痛,灰白雾气突然从眼眶涌出。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左手不受控制地举起雕刀,刀尖正对着右眼!

血藤趁机暴长,却在触及他心口的瞬间被道金光弹开——是今晨在乱葬岗发现的半块龟甲!

龟甲上的裂纹突然开始重组,显露出完整的河图洛书。

王老九在剧痛中福至心灵,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龟甲上。

金光暴涨的刹那,他看见血藤深处浮现出无数个自己:抱着婴儿逃出苗疆的、在青石巷刻下第一尊石像的、昨夜在城隍庙画往生咒的……所有"王老九"同时开口,说的却是同句话:

"以身为祭,以心为引,破!

雕刀突然脱手飞出,化作七柄光剑斩断血藤。

王老九在金光中失去意识前,最后看见的是黑猫叼着龟甲跃入血池,而他的身体正化作点点金粉,随风飘向三十年前逃亡的那条官道。

三日后,樵夫在城隍庙后的古井中发现具骸骨。

骸骨左手指骨紧握着半块龟甲,右手指骨却握着柄雕刀,刀身刻着行小字:"吾以魂饲刀,盼后来者刻吾心。

更诡异的是,井底青砖上用血画着个未完成的石像轮廓,胸膛处凹槽的形状,竟与三十年前失踪的苗疆圣物血玉髓完全吻合。

当夜守夜人听见井中传来凿石声,循声望去,只见月光下浮着个半透明的人影。

那人影左手握着龟甲,右手持雕刀,正一下下凿着虚空。

每凿一下,空中便浮现出片石屑,待到东方既白时,那些石屑竟凝成尊半人高的石像——石像面容与王老九有九分相似,胸膛处却嵌着颗跳动的心脏,每跳一下,便有金粉从石像指缝簌簌飘落。

城隍庙的晨钟撞碎最后一片残雾时,樵夫李三斧的柴刀正卡在古井边的老槐树根里。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抬头望见井口飘着缕青烟,烟色却比寻常炊烟淡三分,倒似道观里焚的沉水香。

这念头刚起,井底突然传来“当啷”一声,惊得他斧柄脱手,直直坠入深井。

那声响像是铁器磕在青石板上,偏又带着玉石相击的清越。

李三斧趴在井沿往下瞧,只见幽幽水光里浮着半块龟甲,甲面裂纹如蛛网,却正正拼出个北斗七星的形状。

他正要伸手去捞,水面忽然漾开涟漪,涟漪中浮出只苍白的手,指尖还凝着未干的朱砂。

“这井……吃人!”李三斧连滚带爬往山下跑,却没听见身后传来雕刀破空之声。

待他跑出半里地,回头望去,但见古井上方悬着七柄光剑,剑身流转的符文竟与三十年前紫霄宫失窃的七星镇魂剑一模一样。

此刻井底青砖上,王老九的魂魄正被困在八卦阵中。

他左眼灰白如雾,右眼却燃着幽蓝鬼火,两股力量在泥丸宫中撕扯,疼得他几欲魂飞魄散。

更诡异的是,每当鬼火压过灰雾,他便听见孩童嬉笑;灰雾漫过鬼火时,耳边又响起师父临终前的咳嗽声。

“无量天尊。”

清冷道音自头顶传来,王老九抬头望去,只见个青衫道人倒悬在井壁上。

那人发髻间插着截雷击木,腰间悬着五帝钱串成的法剑,最令人胆寒的是他双瞳——左眼纯黑如墨,右眼银白似月,竟是天生阴阳眼!

“道长救我!”王老九魂体突然剧烈震颤,左臂咒印化作血藤缠向道人。

那道人却轻笑一声,咬破指尖在虚空画符。

血符成型的刹那,王老九看清了符上纹路——正是今晨龟甲重组的河图洛书!

血藤在符光中寸寸断裂,王老九的魂魄却突然被扯向井底。

他看见自己残破的肉身正坐在血池边,胸口插着那柄雕龙匕首,而血池深处,七颗心脏仍在有力跳动。

最中间那颗心脏表面,浮现出他今晨刻在龟甲上的往生咒!

“原来如此。”道人踏着七星步落地,五帝钱剑突然出鞘,剑尖挑起井底淤泥。

泥中露出半截石碑,碑文被血污遮掩大半,唯余“雕心匠,鬼门关”六字清晰可辨,“阁下可知,你师父偷走的不是血玉髓,而是镇压在苗疆鬼母冢的往生碑?”

王老九的魂魄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

他看见道人剑尖挑起块晶石,晶石中封着个婴孩虚影——正是三十年前师父从苗疆带出的他!

晶石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咒文,竟与当年张府石像上的血丝纹路如出一辙。

“你本该是往生碑的碑灵。”道人突然并指如剑,点在婴孩眉心,“却因你师父私心,被炼成了活人祭器。

每任雕心匠刻石心,实则是将碑灵之力分魂镇压,待四十九具石心聚齐,鬼母便能借体重生。”

王老九感觉魂魄在符光中逐渐透明,那些纠缠他三十年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

他想起师父总在月圆之夜对着空碗说话,想起每次刻完石心后,碗中总会多出半碗血水。

最让他脊背发凉的是,昨夜在城隍庙密道看见的七颗心脏——每颗心脏跳动的节奏,都与他刻石心时的凿击声完全一致!

“现在想起来了?”道人突然挥剑斩向血池,剑气却在中途被道黑影截住。

王老九定睛望去,竟是那只守庙黑猫!

它此刻双目赤红,右耳残缺处的符咒泛着金光,口中衔着的雕刀正滴落着黑色液体。

道人面色骤变,反手甩出三张雷符。

符纸在空中化作紫电,却被黑猫周身浮现的八卦镜挡下。

王老九认得那面镜子——正是昨夜密道中,反八卦绳结所化的法器!

“好个以阴养阳,以鬼饲神!”道人突然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五帝钱剑上。

剑身顿时燃起青色火焰,火焰中浮现出真武大帝踏龟蛇的虚影。

黑猫发出凄厉惨叫,八卦镜应声而碎,露出后方血池中沉浮的往生碑。

王老九的魂魄突然不受控制地飘向石碑。

他看见碑文在血水中重组,显露出段尘封往事:三百年前,有位雕心匠为救爱子,将往生碑灵炼成活人。

那孩子每长一岁,便要刻一尊石心镇压自身魂魄,待到四十岁寿终时,碑灵便会借体重生,开启鬼门关。

“师父……”王老九的魂火突然暴涨,将血池照得通明。

他看见碑底压着具骸骨,骸骨左手握着龟甲,右手却紧攥着半块血玉髓——正是他今晨在井中见过的那块!

道人此时突然厉喝:“还不醒来!”五帝钱剑化作流光刺入血池,剑尖挑起的却不是骸骨,而是块刻满符咒的桃木牌。

王老九认得那木牌,是师父常年挂在脖颈间的护身符!

木牌碎裂的刹那,无数记忆如潮水涌来。

他看见师父抱着襁褓中的他逃出苗疆,身后追着无数血影;看见师父每夜用雕刀在胸口刻符,刻的却是往生碑的碑文;更看见昨夜城隍庙中,黑猫叼着龟甲跃入血池时,师父的虚影从它体内飘出,对着他深深一揖。

“原来师父从未负我……”王老九的魂火突然化作金色,照亮了整个血池。

他看见池中七颗心脏同时爆开,飞溅的血珠却凝成朵朵金莲。

黑猫在金莲中现出原形,竟是只三足金蟾,口中衔着的雕刀化作北斗七星,将往生碑重新镇压。

道人此时却收剑入鞘,对着金莲中的王老九叹道:“痴儿,你师父用三十年阳寿为你逆天改命,你却至今未明他苦心。”他解下腰间五帝钱剑,剑柄突然弹出截雷击木,木中封着道虚影——正是王老九记忆中那个总在月夜自言自语的师父!

“九儿,当你看到这段留影时,为师已魂飞魄散。”师父的虚影抚摸着虚空中的婴孩,眼中满是慈爱,“当年我偷走往生碑灵,本想用雕心匠秘术为你续命,却不知这秘术实则是往生碑的诅咒。

每刻一尊石心,你便多一分鬼性,待到四十九尊聚齐,你便会彻底化作碑灵,开启鬼门关。”

王老九的魂火剧烈震颤,他看见师父突然割破手腕,以精血在虚空画符。

那些符文化作锁链缠住婴孩,符文间隙却渗出丝丝黑气——正是他手臂上的咒印!

“这三十年,我刻了四十八尊石心。”师父的虚影开始透明,声音却愈发清晰,“每尊石心都镇压着我一缕魂魄,待你刻完最后一尊,我的魂魄便会与碑灵同归于尽。

可惜天不遂人愿,张员外那单活计,竟让你提前引动了咒印……”

血池突然沸腾,往生碑开始震动。

王老九看见碑文在金光中重组,显露出段新的碑文:“以魂饲刀,以心为引,破而后立,方得往生。”他突然明白师父昨夜为何要他刻往生咒——那根本不是镇压之法,而是破咒之法!

“师父!”王老九的魂火化作利剑,斩断缠住自己的血藤。

他扑向师父虚影的刹那,看见虚影手中突然出现半块龟甲——正是今晨他丢在井中的那块!

龟甲在金光中重组,化作柄刻刀,刀身流转的符文,竟与当年师父刻在他心口的镇魂咒完全一致!

道人此时突然并指如剑,点在王老九眉心:“还不速速归位!”五帝钱剑再次出鞘,剑气却化作七彩霞光,将王老九的魂魄推向往生碑。

在魂魄没入碑文的瞬间,他听见师父最后的低语:“九儿,往生碑不是镇压,而是……渡船。”

霞光暴涨的刹那,整座古井开始坍塌。

李三斧躲在远处山石后,看见七柄光剑化作流星没入云层,井底升起朵金莲,莲台上坐着个青衫道人。

道人手中捧着尊半人高的石像,石像面容与王老九有九分相似,胸膛处却嵌着颗琉璃心,每跳一下,便有梵音自莲台传出。

“无量天尊。”道人对着石像一礼,五帝钱剑突然化作玉簪插入他发髻。

当他转身走向山道时,石像琉璃心突然飞出,化作道流光没入李三斧怀中。

樵夫低头看去,只见怀中多了块雕着往生咒的玉佩,玉佩背面刻着行小字:“刻吾心者,得渡彼岸。”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紫霄宫,供奉在三清殿后的七星镇魂剑突然发出龙吟。

当值道士惊恐地发现,剑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刻痕,细看之下,竟是四十九尊形态各异的石心!

最中央那柄剑的刻痕突然渗出金血,在空中凝成个虚影——正是手持刻刀的王老九,他对着道士微微一笑,转身踏入了虚空中的青铜巨门。

从此世间多了群游方匠人,他们背着雕刀走街串巷,专刻人心。

有人说见过他们在子夜时分,对着月光磨刀,刀刃上流转的符文,竟与当年王老九刻在石像上的血丝纹路一模一样。

更有人说,每逢中元节,这些匠人总会聚在城隍庙旧址,对着虚空举杯,杯中酒水倒映出的,是三十年前那个总在月夜自言自语的邋遢老头。

来源:大脸猫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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