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甲:样板戏可不是旧瓶装新酒,钱浩梁对《红灯记》确有贡献!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6-06 08:48 2

摘要:阿甲,这个带着几分戏谑名字的背后,是一个从江南小记者成长为延安戏剧先锋的传奇人生。他本名符律衡,1907年生于江苏武进,因说话时总带着"阿……甲"的口音,在延安得了这个伴随终生的绰号。"阿甲"二字在吴语中与"阿姐"同音,透着梨园行当特有的亲昵。

阿甲,这个带着几分戏谑名字的背后,是一个从江南小记者成长为延安戏剧先锋的传奇人生。他本名符律衡,1907年生于江苏武进,因说话时总带着"阿……甲"的口音,在延安得了这个伴随终生的绰号。"阿甲"二字在吴语中与"阿姐"同音,透着梨园行当特有的亲昵。

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后,三十岁的阿甲辗转来到延安,最初进入鲁迅艺术学院美术系学习。这个选择看似偶然,却暗含必然——当时延安文艺界正酝酿着一场"旧剧革命",而兼具传统文化修养与进步思想的阿甲,很快被调入新成立的旧剧研究班。

这个仅有七八人的研究班,成为京剧在延安的星星之火。没有正式职务的阿甲,凭着对传统戏曲的深刻理解成为实际负责人。他们面临的难题是如何让帝王将相的旧戏码,变成鼓舞抗战士气的新文艺。1938年夏,为纪念抗战一周年,剧作家王震之将传统剧目《打渔杀家》改编为《松花江》,讲述东北渔民反抗日本侵略的故事。这部戏保留了原剧的皮黄唱腔,却在内容上实现突破,观众看到的不再是虚构的江湖恩怨,而是血淋淋的民族苦难。

在桥儿沟的土窑洞里,阿甲的创作热情愈发高涨。他自编自导自演的《钱守常》,塑造了一个从犹豫到觉醒的乡绅形象。剧中钱守常面对日寇暴行时的内心挣扎,映射着千万中国知识分子的精神困境。这部只在鲁艺内部演出的小戏,却因深刻的人性刻画获得特别奖励——五元边币的奖金被用来在桥儿沟的小饭馆打牙祭,成为艰苦岁月里难得的欢愉记忆。

1939年的西安城,两个风尘仆仆的延安来客正在骡马市的旧货摊前仔细翻检。阿甲用指腹摩挲着一件褪色的蟒袍,金线绣的云纹已经发黑,但他眼睛亮得像捡了宝贝。

这批行头运回延安时,鲁艺的年轻人们围着箱子啧啧称奇。有人摸着水纱网子问:"这黑纱往头上缠,真能勒出角儿的派头?"阿甲当场示范勒头,额头立刻现出两道深痕。他笑着说:"唱《击鼓骂曹》,祢衡这个狂生就得这么勒,勒得太阳穴突突跳,那股子愤世嫉俗的劲儿才出得来。"后来这批行头在《群英会》里派上用场,周瑜的白色蟒袍下摆还打着补丁,但阿甲演活了"曲有误周郎顾"的儒将风范。

阿甲改戏有套土办法。排《法门寺》时,他把太监刘瑾"咱家"的自称改成"我",说"边区群众听不懂前清太监的腔调";演《断臂说书》的王佐,又特意保留大段韵白:"陆文龙要知道自己身世,就得这么文绉绉地说才够震撼。"最绝的是《打渔杀家》,萧恩父女用的还是老唱腔,但阿甲给父女俩加了段陕北味的对白——女儿问"爹爹为何叹气",老萧恩答"渔税银子交不起",台下老乡们顿时嗡嗡议论起来。

鲁艺的年轻演员们起初不解:明明要创造新戏,为何总在旧戏里打转?阿甲就拉他们看自己改的《宋江》。当晁盖念出"聚义厅改忠义堂"时,他突然插入大段新编念白:"今日受招安,明日刀口就要转向梁山兄弟!"演完他解释:"不改透宋江的投降本质,怎么让观众明白统一战线的原则性?"这种"旧瓶装新酒"的本事,连当初批评他保守的记者也服气了。

阿甲的书桌上永远摊着两本书:毛边泛黄的《矛盾论》,和一本写满批注的列宁《哲学笔记》。这位京剧大家读哲学有个习惯——总喜欢把戏里的人物往辩证法上套。排《群英会》时,他指着剧本对演员说:"周瑜和诸葛亮这对矛盾,一个要‘既生瑜何生亮’,一个偏要‘草船借箭’,这就是对立统一嘛!"后来排现代戏,他又琢磨:"杨子荣打虎上山是量变到质变,座山雕的覆灭是必然性通过偶然性开辟道路。"

这种哲学思维也浸透在他的书法里。济南办展时,那位宣传部长盯着阿甲的字看了半晌,突然拍腿:"这字有戏!"确实,他写"虎"字最后一捺如猛虎甩尾,写"水"字三点似浪花翻卷。有回韩力见他临帖,明明是颜体骨架,偏在转折处添了怀素的狂放,便问缘由。阿甲蘸墨笑道:"颜真卿讲法度,怀素求自在,矛盾双方互相转化嘛。"

生活里的阿甲却是个"矛盾体"。他能把《四进士》的讼状倒背如流,却记不住自家门牌号;给演员说戏时逻辑缜密,坐公交却把戏票当车票递给售票员。有年冬天排《白毛女》,他裹着棉袍蹲在排练场,道具组要给他换新大衣,他摆摆手:"杨白劳穿得,我穿不得?"

他打太极拳也自成一家。北京人艺的欧阳山尊见过他晨练,说那架势"像梅兰芳的云手掺了少林拳"。阿甲解释:"太极讲虚实相生,京剧讲欲左先右,都是一个理。"

换角风波来得突然。李少春正排着"赴宴斗鸠山",一个鹞子翻身突然栽倒在地。医生诊断腰椎错位,至少休养半年。离汇演只剩四十天,阿甲蹲在排练场抽完半包烟,突然对助理说:"去把钱浩梁叫来。"这个决定让所有人意外——钱浩梁是武生出身,从没演过现代戏。

试戏那天,钱浩梁穿着借来的铁路制服,把李少春设计的"提灯亮相"学得惟妙惟肖。阿甲却让他停下:"李玉和是火车司机,你手上得有千斤力。"景山公园的晨雾里,阿甲跟记者念叨:"钱浩梁嗓子不如少春亮,可眼里有火。"说着比划了个"山膀":"你看他受刑时这个身段,像不像《挑滑车》的高宠?"

而在排演铁梅的戏时,阿甲发现刘长瑜总不自觉翘兰花指,有天突然让她去锅炉房劳动。"手糙了才能攥得住革命!"回来时,姑娘的指甲缝里嵌着煤灰,再捧红灯时,手指自然蜷成了劳动人民的样子。

最见功夫的是"跑圆场"的设计。沪剧本里铁梅只是捧着灯啜泣,阿甲却要求她举灯疾走,还要在方寸之地走出"之"字路线。"这不合理啊。"舞美组有人嘀咕。阿甲也不解释,某天突然带剧组去天桥看杂耍——卖艺的小姑娘顶着碗跑圈,碗里水纹丝不动。"瞧见没?这是咱们老祖宗的绝活!"回来后,刘长瑜的圆场果然跑出了新境界:红灯稳如磐石,脚步急似惊涛,把孤女的无助与愤懑演得淋漓尽致。

《红灯记》背后

北池子草垛胡同那栋二层小楼,深夜总亮着灯。邻居们都知道,那是阿甲又在改《红灯记》的本子。他屋里的烟灰缸总是堆成小山,稿纸上密密麻麻全是红笔修改的痕迹——把沪剧改成京剧,不是换个唱腔就行的事。

最关键的改动在"说家史"这场戏。沪剧本是放在结尾,李奶奶临终前才道出三代人的秘密。阿甲排戏时总觉得不对劲,有天半夜突然拍案而起:"不对!李玉和被捕就该说!"他连夜把这场戏调到第五场,让李奶奶预感自己将遭毒手时倾吐往事。试排那天,高玉倩演到"你爹他不是你的亲爹"时,刘长瑜饰演的铁梅一声"奶奶"喊得全场哽咽。

"粥棚接头"那场戏也磨得够呛。阿甲要求李玉和与磨刀人交换密电码时,必须用眼神和身段让观众看懂暗号。钱浩梁练了多遍还不达标,阿甲索性跳上台示范:左手端粥碗遮脸,右手三指捏筷子,后来这场戏成了经典,内行都夸"既保密又好看"。

最惊险的是排"斗鸠山"。袁世海演的鸠山气势太盛,盖过了李玉和。阿甲蹲在乐池里琢磨两天,突然让乐队改谱子——李玉和唱时加京胡泛音,像钢丝般铮铮作响;鸠山说白时配大锣闷音,仿佛困兽低吼,这下角力戏立刻有了层次。

汇演那天,梅兰芳坐在台下。看到"刑场斗争"一场,李玉和戴着镣铐走"蹉步",突然一个亮相唱"雄心壮志冲云天",老先生轻轻点头:"老戏的玩意儿,新戏的魂。"

来源:细看历史三棱镜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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