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不管钟睒睒能否等来张一鸣的道歉，他已经站在了舆论的制高点。从今年2月宗庆后去世后，钟睒睒和他的农夫山泉就被卷入网络讨伐的滔天巨浪之中。任凭他曾是战胜过无数艰难险阻的首富也无法淡定，大半年后，终于直接向张一鸣喊话，要求对方“诚恳”道歉。钟睒睒“喊话”时是照稿子念

向上向善，算法亦然！

文/甲辰

不管钟睒睒能否等来张一鸣的道歉，他已经站在了舆论的制高点。从今年2月宗庆后去世后，钟睒睒和他的农夫山泉就被卷入网络讨伐的滔天巨浪之中。任凭他曾是战胜过无数艰难险阻的首富也无法淡定，大半年后，终于直接向张一鸣喊话，要求对方“诚恳”道歉。钟睒睒“喊话”时是照稿子念的，显然是经过了仔细斟酌。“喊话”的用词用语也体现着这位记者出身的首富的认知高度，“请你承担一个企业文明的准则和规则”，“这是现代技术在互联网上实施野蛮人的丛林法则”。前首富要求新晋首富道歉，在商业史上还十分少见，自然引来无数媒体、自媒体的围观、报道、解读，但这其中少有发现替张一鸣说话的。甚至钟睒睒的“喊话”代表了他们的心声，“苦算法/流量久矣”！

算法模式让抖音一骑绝尘，颠覆了整个媒体生态，并将张一鸣推向新一代超级大佬行列。然而这种算法模式正如钟睒睒形容，“是现代技术在互联网上实施野蛮人的丛林法则”。

首先，算法对用户的堕落推波助澜。算法的本质是获得用户的注意力，并在此基础上变现。要获得注意力，必然是“投其所好”。刷抖音，一个很重要的特征是点进去容易，停下来难，一个又一个短视频刺激着用户大脑分泌多巴胺，时间在上面飞速流逝。短视频平台等于娱乐平台，想必这是大众给出的基本鉴定。

然而，事实的另一面是“玩物丧志”，在平台上，有人卖货、有人卖艺、有人卖课，有制造焦虑感、紧迫感的，有诱导消费的，有渲染情绪的，庞杂、混乱、离奇，算法并没有把人的注意力引向光明的方向，而是在人的堕落面大做文章。凭借抖音，很多人获取巨额利润，然而社会因此进步了吗？恰恰相反，如果向用户推送愤怒能够最有效地增加用户的停留时间，那算法会找到和执行最优决定：传播愤怒。如果向用户推送堕落能增加用户停留时间，那它又会传播堕落。

其次，算法让用户困于信息茧房。美国学者凯斯·桑斯坦提出了信息茧房这一概念，而后传遍全球。大意是指用户在互联网上被自己选择或算法推荐的信息所包围，而难以接触到其他观点和信息的现象。

近几年，信息茧房一直被广泛关注，它的不良结果是多方面的。一是，限制了用户的视野，使人们只看到与自己已有观点相吻合的信息，从而减少了对不同观点的了解和认知的多样性。二是，长期处于信息茧房中，用户可能会逐渐形成极端化的观点，这在社会层面上加剧了群体间的分裂和对立。三是，信息茧房还可能对个人的心理健康产生影响，因为它可能导致用户感到孤立无援，缺乏与外界的交流和理解。人之所以加速成长，正是因为其能接受多元化的信息，尤其是和自己的立场、固有认知不同的信息。

所以，以算法为基础的短视频平台的出现虽然让媒体传播出现革命，但算法本身却没有提升社会大众的智识。回到其本质，算法追求的是利益，提升智识并不是算法追求的目标。相反，如果让人能困于信息茧房，平台能因此获益，那算法本身会让这个茧房更加坚固。

最后，算法让技术的走向出现隐忧。算法是技术的结果，又反过来作用技术发展。在AI爆发之前，算法还是可控的，由人类自己左右，但以后呢？《人类简史》的作者赫拉利认为，算法接下来的战线会升级，在AI的结合下，超出人类可控的程度。即AI在算法基础上可以模拟人类的感情，并且永不疲倦地迎合人对“被理解” 的需求。AI一旦跟人建立亲密关系，它就有可能对人施加更深层的影响，即人类有可能被AI反客为主。

近日，中央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委员会办公室秘书局、工业和信息化部办公厅、公安部办公厅、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办公厅联合印发通知，部署开展“清朗·网络平台算法典型问题治理”专项行动，算法向上向善的字眼出现在通知中。这有助于让我们不再陷入 “算法至上”的迷思，而是让我们真正思考它的向上向善。

算法之过，不应被夸大！

文/乙亥

钟睒睒应该不会等来张一鸣的道歉。他这样隔空喊话的意义是：能出这口自今年2月以来就憋着的闷气，彻底扭转自己，还有农夫山泉的不良形象。但他对以算法为基础的抖音等头条系，乃至大大小小的自媒体的认知，就以偏概全了。诚然，上半年网络上对钟睒睒个人以及农夫山泉的攻击大多数属于歪曲、以偏概全、夸大乃至捏造，但这只是算法表现出的一个副作用，打在了这位前首富头上。或许正因为他当时是首富，才出现这一幕，大家可曾见到一个弱势者被网络狂暴如此？算法不是洪水猛兽，算法之功不应被忽视，算法之过不应被夸大。

先要肯定算法之功。算法的本质是什么？是效率！是筛选！事实上，喜欢筛选感兴趣的内容本来就是人类的天性和本能。对人来说，时间和注意力一直就是极度珍贵又不可再生的资源，然而，时间和注意力又不可避免存在效率低下的问题，社会发展到今天，算法的出现让用户以前不得不浪费的时间和注意力得到拯救，让信息流更加高效，帮助用户节省时间、提高工作和生活效率。

算法通过精准分析用户的行为模式和兴趣偏好，可以为用户筛选和呈现最相关、最感兴趣的信息，从而有效吸引和保持用户的注意力。用户的选择已经说明一切，他们纷纷涌入短视频平台，并不是被引诱，而是理性地选择，因为相比其他媒体，这里更有效率。在算法之上，构建的新生态，对各方来说，也有它的价值。如直播卖货缩短了销售链条，为消费者和生产者都降低了成本；如网络演艺，让许多小众艺术能直达受众群，拆除了观演屏障；如自媒体，拓宽了每个人表达的空间和形式……不要对这些我们已经妥妥享受的益处视而不见。

重要的是，算法之过不应被夸大。任何事物都是双刃剑，算法也一样。不可否认，算法在平台运行上进行信息投喂，会导致用户上瘾，而且算法本身也要牟利。但互联网上的诸多乱象不能都归结于算法，所谓“玩物丧志”“渲染情绪”等等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以抖音为代表的短视频平台占据媒体主流以后，社会整体真的堕落了吗？反智了吗？事实上是许多现实因算法得以放大。一些不良现象并不是算法导致，而是原来就存在，如今因自媒体的强大而充分暴露出来。必须承认，短视频平台有着大量优质、实用、充满正能量的内容，媒体的舆论监督功能也在短视频平台得以充分释放。

被许多有识之士诟病的算法导致的信息茧房，只是听起来吓人罢了，其实它的影响被一些媒体和学者过分夸大了。因为信息茧房这一概念过度强调个体信息的封闭性而忽略了信息流动的复杂性。现实中的绝大多数人们并未放弃社交、工作、出行等，没有完全沉溺于手机，接触多元信息的机会依然存在，所以，信息茧房的实际影响有限。更何况算法只是以字节跳动为代表的平台企业的一种模式，它的运行掌握在人手中，本身不是一成不变的，可以在信息的多元化上优化、调整。

虽然四部门联合开展的“清朗·网络平台算法典型问题治理”专项行动正在进行，但从名称上，还有具体治理的事项上就能看出，它针对的是算法表现出来的典型问题，对算法本身没有否定。钟睒睒虽然将算法形容为“现代技术在互联网上实施野蛮人的丛林法则”，但最初野蛮生长，而后随着发展，因负面问题曝出而规范成熟，是许多新事物发展的特征，互联网行业更是如此。算法促进了媒体的演变，是巨大的进步，我们不能一边在享受算法带给我们便利的同时，一边大骂算法本身。

编辑/莘然

本文刊载于《中外企业文化》2024年12期

来源：中外企业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