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符郎的朱砂引雷劫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6-05 13:35 2

摘要:陈九安握着半截松烟墨在黄表纸上勾画,笔尖朱砂突然迸出火星,惊得檐角铜铃乱颤。

暮色四合时,青石镇的牌楼被最后一缕夕照染作血色。

陈九安握着半截松烟墨在黄表纸上勾画,笔尖朱砂突然迸出火星,惊得檐角铜铃乱颤。

他抬眼望向天际,见东南方云气翻涌如墨汁倾入砚池,心下暗道:这第七道雷劫,终究是来了。

三年前陈九安初到青石镇,肩上还背着师父的紫檀木匣。

那匣中锁着九十九道未成的雷符,每道符尾都缀着半截断香——那是师父羽化前攥在掌心的遗物。

镇民只见他日日在城隍庙后院摆案画符,却不知他画的是能引动天雷的"朱砂引"。

此符需取子时露水、寅时鸡冠血,佐以画符人三滴心头血调墨,每成一道便要耗去十年阳寿。

"陈先生,西街王婆家又闹狐祟了!

药铺伙计撞开院门时,陈九安正将新制的符纸铺在青石板上晾晒。

他指尖还凝着未干的朱砂,闻言只是淡淡道:"让她家把门槛涂黑,檐下挂七枚铜钱。

伙计踌躇着不肯走,陈九安便从袖中抖出张皱巴巴的黄符:"拿这个贴在她孙儿床头,保他今夜无恙。

待人走远,陈九安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坠在符纸上,竟将朱砂纹路浸得愈发殷红。

他望着天边渐聚的阴云苦笑——自三年前在乱葬岗救下那个白衣女子,他便知这雷劫迟早要来。

那夜暴雨如注,陈九安收摊归家时,见柳树下蜷着个浑身湿透的姑娘。

她雪色衣襟上绣着银线蟠龙,发间玉簪却沾着坟头纸灰。

陈九安本欲绕行,却见女子脖颈处隐约泛着青黑咒文,正是师父笔记里记载的"锁魂印"。

"公子若肯相助,小女子愿以半生修为相报。

女子嗓音清冷如碎玉,指尖却死死扣住他腕间命门。

陈九安反手将未干的雷符拍在她天灵盖上,电光炸响的刹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你竟会引雷诀?

后来他才知晓,这女子唤作白璃,原是青丘山九尾狐族少主。

三百年前为救族人盗取天界雷池圣物,被雷部正神种下锁魂印。

每月望日必要受噬心之苦,唯有集齐九十九道雷符方可破印。

"你画符时混入心头血,是嫌命长么?

白璃倚着门框看陈九安调墨,月光将她侧脸映得半明半暗。

陈九安不答,笔尖却突然悬在半空——他看见白璃颈间咒文又深了几分,像条盘踞的毒蛇正缓缓收紧。

第七道雷劫来临时,青石镇的狗都缩在墙角发抖。

陈九安将最后三道雷符贴在城隍庙顶,转身对白璃道:"你走吧,雷部的人要找的是我。

白璃忽然轻笑出声,广袖翻飞间露出腕间银铃:"你以为这些年我为何留在此处?

话音未落,第一道天雷已劈开云层。

陈九安只觉浑身经脉如遭火焚,恍惚看见师父的魂魄在雷光中现身:"痴儿!

你当引雷诀是这般用的?

他这才惊觉,自己画的根本不是雷符,而是以身为饵的"引雷引"。

白璃突然咬破指尖,将九尾狐族精血抹在陈九安眉心。

霎时狂风大作,她雪色衣袂化作漫天狐火,竟将后续六道天雷尽数吞没。

你疯了!

陈九安抓住她颤抖的手腕,却见她锁骨处的咒文正在褪去,"锁魂印需以天雷为引,可没说非要雷符啊。

最后一道天雷劈下时,白璃忽然将陈九安推出雷暴范围。

她周身燃起琉璃色火焰,九条狐尾在雷光中舒展如莲:"公子可曾听闻'狐火炼劫'?

陈九安目眦欲裂,却见那火焰中渐渐显出个人形——竟是位银发垂地的老妪。

"老身青丘山第七代族长,多谢公子救我孙女。

老妪的声音与白璃一般无二,只是多了几分沧桑,"当年璃儿盗取雷池圣物,实为镇压我族禁地魔气。

如今雷劫已过,她这缕残魂也该归位了。

陈九安怔怔望着雷光消散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枚玉簪。

簪头雕着半朵狐尾花,触手温润似有心跳。

他忽然想起初见那夜,白璃发间玉簪也是这样贴着他掌心发烫。

三年后清明,陈九安背着新制的雷符登上青丘山。

山腰处有座无名孤冢,碑前摆着碗冷透的桃花酿。

他指尖朱砂无风自动,在黄表纸上画出从未见过的符咒。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坟茔中忽然伸出只素白的手,腕间银铃叮咚作响。

"公子这符画得忒丑。

女子慵懒地支起下巴,眼角泪痣在朝阳下泛着微光,"不过看在苦等三年的份上,本座便勉为其难……"话音未落,陈九安已将人拥入怀中。

他颈侧还留着当年雷劫的灼痕,此刻却比不过怀中人的体温滚烫。

山风掠过满山狐尾花,卷起几片未燃尽的雷符。

陈九安忽然明白师父临终前那句"朱砂引雷,原是引情"的深意。

原来最凶险的劫数不在天际,而在人心;最厉害的符咒不是雷符,而是甘愿为对方引雷的痴念。

归途经过乱葬岗时,陈九安特意绕去当年相遇的柳树下。

残碑上青苔斑驳,却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白璃与陈九安共埋骨于此"。

他轻笑摇头,指尖朱砂在碑面轻轻一点,那字迹便化作漫天星火,照亮了通往青石镇的归路。

是夜,镇民们又见城隍庙亮起昏黄灯火。

陈九安案头摆着两盏茶,一盏映着月光,一盏笼着狐火。

他提笔在符纸上勾画时,忽觉腕间一暖——有只素手正覆在他执笔的手背上,带着山间清露的凉意。

"这道符画歪了。

耳畔传来轻笑,陈九安转头望去,只见满室符咒无风自动,仿佛在为这场跨越三生的重逢欢呼。

窗外雷声渐起,他却再不用以心头血调墨——因为最炽烈的雷火,早已在他与白璃交握的掌心,燃烧了千年万年。

"先生,井里……井里伸出只手!

药铺伙计撞开门时,蓑衣上的雨水正顺着门槛汇成暗红溪流。

陈九安抓起案头雷符疾行,夜风卷着腐叶掠过耳畔,他闻到了三年前在乱葬岗嗅过的气味——那是将死未死之人的尸臭混着生魂的焦糊。

古井边已围满镇民,火把将井沿照得如同血窟。

陈九安拨开人群,正见一只青灰手臂自井中缓缓探出,指甲缝里缠着水草与碎肉。

他甩出雷符击在井沿,电光炸裂的刹那,那手臂突然五指成爪,竟将雷符生生撕作两半。

"退后!

陈九安咬破舌尖,以血在掌心画咒。

指尖触到井口青苔时,刺骨寒意顺着经脉直冲天灵——这井底怨气之重,竟似有百具新尸正在同时腐烂。

他正要结印,忽觉后颈掠过一丝温热气息,白璃的声音贴着耳垂传来:"公子可曾见过'活尸井'?

话音未落,井中突然蹿出七具湿漉漉的尸体。

它们眼窝空洞,肚腹却高高隆起,随着腐肉坠落,露出腹中密密麻麻的卵状物。

陈九安瞳孔骤缩——那些竟是未成形的婴尸,脐带还连着母体脏器!

"是子母煞。

白璃广袖翻飞,九条狐尾在月光下凝成实质,"有人以九名孕妇为鼎,炼这逆天改命的阴煞阵。

她指尖银铃轻响,婴尸们突然齐齐转头,脖颈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陈九安突然瞥见尸体后颈的朱砂印记——与白璃当年锁魂印如出一辙。

他猛然抓住白璃手腕:"这阵法与你族禁术……"话音未落,为首的母尸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喷出团墨绿黏液。

白璃旋身将他护在身后,狐火与黏液相撞的瞬间,整条西街地面裂开蛛网状缝隙。

陈九安这才惊觉,那些骷髅口中诵出的咒文,与白璃当年解印时吟唱的狐族秘语惊人相似。

他强压下心头震撼,咬破中指在虚空画符。

血符成型的刹那,井底传来凄厉惨叫,七具母尸的肚腹同时炸开,数百只婴尸裹着黑雾扑来。

"闭气!

白璃甩出九枚银针,针尾红绳在空中结成诛邪阵。

婴尸触到银针的瞬间化作青烟,却在半空重新聚成张巨脸——竟是张与白璃七分相似的面容。

陈九安手中雷符突然自燃,他看见那鬼脸嘴角勾起白璃惯有的讥诮:"公子当真以为,我三百年前盗取雷池圣物,是为救族人?

雷声轰鸣中,白璃的狐尾缠上陈九安腰间。

她指尖银铃碎成齑粉,周身燃起琉璃色火焰:"青丘山从来只有逆天改命的疯子。

火光照亮她眉心新生的血色纹路,陈九安终于看清——那分明是缩小版的锁魂印!

地底铁链突然暴起,将白璃拖向裂缝深处。

陈九安追至井边时,只见井水化作血池,池中浮着具与白璃容貌相同的女尸。

女尸心口插着半截玉簪,正是他当年在乱葬岗捡到的那支。

"九安……"血池中传来白璃的叹息,陈九安的雷符竟穿透不了水面分毫。

他忽然想起师父笔记里的记载:子母煞需以至亲血脉为祭,而白璃当年盗取雷池圣物那夜,青丘山恰好有九位狐女暴毙。

血池开始沸腾,女尸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陈九安扯开衣襟,露出胸膛上七道雷劫疤痕——他终于明白,师父说的"朱砂引雷,原是引情",引的从来不是天雷,而是人心深处最隐秘的执念。

"你早知我是你的祭品。

陈九安将心头血抹在眉心,周身浮现出与白璃相同的血纹。

血池突然平静如镜,倒映出两段被刻意抹去的记忆:三百年前白璃跪在雷池边,将半生修为凝成玉簪送入人间;三年前乱葬岗相遇,她锁骨咒文深处本就藏着他的气息。

女尸突然睁开双眼,瞳孔中流转着陈九安幼时的面容。

白璃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雷池圣物,本就是为你重塑魂魄准备的。

陈九安头痛欲裂,看见无数画面在血水中沉浮——他竟是白璃用雷池圣物与心头血温养三百年的魂魄碎片!

地底铁链发出龙吟,十八具骷髅化作金光没入陈九安体内。

他手中无端出现把青铜古剑,剑身铭刻着与白璃狐尾相同的纹路。

血池开始倒流,女尸化作光点涌入他心口,那里沉睡的半截玉簪突然完整,发出清越龙吟。

"原来我才是祭品。

陈九安挥剑斩断血池,剑气所过之处,婴尸化作漫天星火。

白璃自虚空中跌落,九条狐尾只剩三条,发间玉簪却泛着温润光泽。

她望着陈九安胸前的血纹轻笑:"公子这具身子,本座养得可还满意?

陈九安突然将剑尖抵住她咽喉,剑锋却在她锁骨咒文处停住。

那里本该消散的咒印此刻正泛着金光,与雷劫疤痕连成完整阵图。

你每用一次狐火炼劫,我便多一分你的记忆。

他手腕轻转,古剑化作玉簪插回白璃发间,"比如此刻,我知道你最怕疼。

白璃的笑意僵在脸上。

三百年前她剖开胸膛取心头血时没哭,被天雷劈得皮开肉绽时没哭,此刻却因陈九安指尖抚过她眼尾的动作红了眼眶:"傻子,你早该杀了我。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井口升起座青铜祭坛。

坛上刻着与陈九安剑身相同的纹路,中央凹槽正缓缓渗出金色液体——那是雷池圣物凝成的本源之血。

白璃突然将陈九安推向祭坛:"趁我还能压住子母煞,快……"

话音未落,她身后浮现出七具母尸的虚影。

陈九安却反手将她拉入怀中,古剑贯穿两人身体钉入祭坛。

金色血液顺着剑身涌入他们交握的掌心,白璃惊觉自己正在消散的狐尾竟重新生长,而陈九安胸前的雷劫疤痕化作金纹。

"你疯了!

白璃想要挣脱,却发现祭坛纹路与他们掌心血脉相连。

陈九安将额头抵住她的,轻声道:"师父说过,最厉害的符咒是甘愿为对方引雷的痴念。

他忽然咬破她唇瓣,将两人口中鲜血渡入祭坛核心。

霎时天地失色,十八道天雷劈在祭坛上。

陈九安与白璃的身影在雷光中时隐时现,镇民们看见无数画面在雷暴中闪现:三百年前白璃在雷池边起舞,三千青丝化作雪色;三年前乱葬岗的初遇,陈九安画符的朱砂里本就掺着她的血;此刻祭坛上交缠的身影,眉心同时亮起相同的印记。

当最后一道天雷消散时,青石镇的井口开满狐尾花。

陈九安与白璃并肩立在花丛中,他指尖还凝着未干的朱砂,却在她掌心画了只歪歪扭扭的狐狸。

当年你说我符画得丑,"他执起她的手按在胸口,"如今这雷劫疤痕,可还入得了狐仙娘娘的眼?

白璃忽然轻笑出声,广袖一挥,漫天狐火化作万千流萤。

她踮脚咬住陈九安耳垂,温热气息扫过他颈侧:"公子可知,你每道雷劫疤痕里,都藏着句未说出口的情话?

话音未落,陈九安胸膛金纹突然亮起,竟拼凑出句"愿为卿引万世雷劫"。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白璃却突然将陈九安按倒在花丛中。

她雪色衣襟滑落肩头,露出锁骨处完整的锁魂印——此刻已化作朵盛开的狐尾花。

雷池本源重塑的身子,公子可要好好验验?

她指尖抚过他胸膛金纹,流萤忽然聚成行小字:此劫名为长相思。

陈九安翻身将她压在花间,发间玉簪与她额间花钿相撞,发出清越龙吟。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镇民们发现西街古井变成了温泉,泉底沉着半截青铜古剑,剑身铭文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正是白璃当年在雷池边刻下的情诗。

而此刻温泉深处,陈九安正将朱砂点在白璃眉心。

她雪色狐尾缠上他腰间,忽然轻叹:"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逆天而行?

陈九安咬开她衣带,指尖雷光在温泉水面写下符咒:"雷劫都渡过了,还怕逆天?

泉底古剑突然发出嗡鸣,剑身铭文化作金色锁链将两人紧紧缠住。

白璃笑着咬破他嘴唇:"公子这雷劫疤痕,怕是要再添几道了。

陈九安却将人按在剑柄上,雷光与狐火在水中炸开,映得满池狐尾花愈发妖异。

当正午的阳光照进山洞时,白璃蜷在陈九安怀里把玩他胸前的金纹。

忽然听见洞外传来孩童嬉闹声,她指尖凝出团狐火:"要不去吓吓那些小鬼?

陈九安却握住她作乱的手,在她锁骨狐尾花上落下一吻:"比起吓人,我更想看看你当年在雷池边跳的舞。

白璃怔了怔,忽然旋身化作九尾白狐。

狐尾扫过洞顶钟乳石,竟落下漫天星辉。

她在星雨中舒展身姿,每根狐毛都泛着雷光。

陈九安靠在剑柄上饮酒,忽然发现她雪色皮毛下藏着片金色鳞甲——正是雷池圣物化成的逆鳞。

"原来你早把命门交给我了。

他晃着酒壶轻笑,白狐却突然化作人形跌进他怀里。

她发间玉簪不知何时变成龙角,眼尾泛着妖异的红:"公子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毕竟……"她指尖划过他心口金纹,"我这条命,可是用你三世轮回换的。

陈九安仰头饮尽壶中酒,忽然将她按在洞壁上深吻。

雷光与狐火在狭小空间里炸开,照亮洞壁密密麻麻的符咒——那些都是他这些年偷偷画的"锁情符"。

当最后一道雷光熄灭时,白璃忽然发现自己的逆鳞上多了行小字:与卿同销万古愁。

"公子看够了吗?

白璃忽地旋身,雪色衣袂扫落漫天星斗。

陈九安手中酒盏微倾,琥珀光里浮起半片逆鳞——正是昨夜缠绵时,自她发间龙角坠落的。

鳞甲内侧刻着蝌蚪状符文,竟与当年师父羽化前攥着的断香纹路如出一辙。

山风骤起,温泉水面浮起十二盏青铜灯。

陈九安瞳孔微缩,那些灯盏分明是道教失传的"引魂灯",灯芯竟是活人指骨。

白璃广袖轻扬,灯焰霎时化作赤金凤凰:"当年你师父追查的,从来不是青丘狐族。

话音未落,山道传来铁器铮鸣。

十八名黑袍道人踏着北斗阵列而来,为首者手持拂尘,拂尘丝上缠着七根雷击木钉。

陈九安认得那木钉纹路——与三年前插在白璃心口的玉簪,同出一脉。

"贫道龙虎山张守拙,特来请回雷池本源。

道人拂尘一抖,七枚木钉破空袭来。

陈九安甩袖击落三枚,却见余下四枚突然炸开,化作漫天雷网。

白璃冷笑出声,九尾狐火凝成屏障,却在触及雷网的瞬间发出刺耳哀鸣。

"你以为这些年我为何纵容你画符?

白璃突然将陈九安推出雷暴范围,雪色衣襟瞬间被雷火灼出焦痕,"龙虎山要的从来不是雷池,而是你体内那半枚元神!

她指尖银铃尽碎,眉心血纹竟与雷网产生共鸣。

陈九安脑中轰然炸响,无数记忆碎片如惊雷劈开混沌:三百年前雷池畔,师父与白璃相对而立,师父掌心托着的正是他此刻的魂魄;二十年前师父临终前将紫檀木匣交给他时,匣底刻着"守拙"二字;昨夜逆鳞上的符文,此刻正在张守拙道袍上流转金光……

"好个移花接木!

陈九安咬破舌尖,以心头血在虚空画咒。

血符成型的刹那,温泉底部升起座白玉祭坛,坛上九盏长明灯同时亮起——竟与龙虎山祖师殿的布局分毫不差。

白璃突然呕出大口鲜血,雪色狐尾寸寸崩裂:"他们在我身上种了牵机引!

张守拙的拂尘突然化作金龙,龙吟声中现出二十四名道童。

他们手持雷纹鼓槌,敲击间天地变色。

陈九安看见鼓面绘着的正是白璃当年在雷池起舞的身影,而每面鼓心都嵌着枚玉簪碎片。

"雷池本源需以情劫为引,你师父早知你是应劫之人。

张守拙的声音混着雷声滚落,"当年白璃盗取圣物时,便将半枚元神封入你魂魄。

如今三百年已过,该物归原主了。

他抛出面青铜古镜,镜中映出陈九安与白璃纠缠的命盘——两道红线竟都系在雷池深处。

"原来如此!

他突然大笑出声,扯开衣襟露出胸膛。

张守拙脸色骤变,只见陈九安心口浮现出完整雷纹,纹路中游走着条细小龙影——正是白璃当年赠他的那缕龙气。

"你们要雷池本源,我便给你们看真正的本源!

陈九安并指为剑刺向心口,龙影随血箭喷薄而出。

白璃发出凄厉长啸,九尾狐火化作洪流注入龙影。

霎时天地失色,雷池虚影在两人身后显现,池中浮着具与陈九安容貌相同的金身。

张守拙抛出雷击木钉射向金身,却在触及雷池的瞬间化作齑粉。

他终于露出惊惶之色:"不可能!

你明明只是容器……"话音未落,陈九安已出现在他面前。

少年眼中流转着三百年光阴,指尖雷光比龙虎山天师印更耀目:"师父可曾教过你,何为'道在屎溺'?

雷池忽然倒卷,将二十四名道童尽数吞没。

张守拙的拂尘化作齑粉时,陈九安看见他袖中滑落半截断香——与师父羽化前攥着的那支,正是一对。

"原来你才是师父的元神分身。

陈九安将雷光凝成剑锋抵住张守拙咽喉,"当年你与白璃在雷池畔对弈,输的岂止是半枚元神?

他剑锋轻挑,张守拙的道袍应声而裂,露出心口与白璃相同的锁魂印。

白璃突然化作人形跌入陈九安怀中,她雪色衣襟已被狐血染透:"他们想要的是'情劫雷种',需得两情相悦之人以命相祭……"她指尖抚过陈九安心口雷纹,眼中泛起三百年前雷池畔的温柔,"当年我偷换棋子时,便知会有今日。

陈九安突然咬破她指尖,将两滴血珠点在雷池金身上。

金身双目骤开,射出的金光竟将龙虎山方向的黑云劈作两半。

他转身望向目瞪口呆的张守拙:"师父以为将元神一分为二就能勘破情劫?

却不知情之一字,本就是天道最精妙的符咒。

温泉底部传来锁链崩断声,七十二根玄铁链化作流光没入陈九安体内。

他眉心亮起三花聚顶之象,掌心雷纹化作太极图缓缓旋转。

白璃忽然轻笑出声,九尾狐尾重新生长,每根尾尖都凝着雷光:"公子这身道行,倒比龙虎山那些老古董更像天师。

张守拙突然癫狂大笑,道袍下涌出无数蛊虫。

陈九安并指成剑划破虚空,剑气所过之处蛊虫尽数化作青烟。

他这才看清,那些蛊虫背上竟刻着微型雷符——与当年师父教他画的引雷诀,竟是同源。

血雾中浮现出三百年前的画面:雷池畔的白璃与"张守拙"对弈,棋盘上星位摆着的却是两枚玉簪。

当白璃将黑子换成红绳时,"张守拙"忽然露出陈九安此刻的微笑:"这局棋,本就是为你我重逢设的劫。

陈九安终于明白,师父当年为何执意要他画朱砂引雷符。

那些以心头血调制的墨汁,画的从来不是符咒,而是以情为引的"三生契"。

他看向怀中气息渐弱的白璃,忽然扯断她发间龙角:"既然要赌,便赌把大的。

龙角断裂的瞬间,雷池掀起万丈狂澜。

陈九安将白璃的逆鳞按在自己心口,金身突然化作流光没入两人交握的掌心。

霎时天地清明,龙虎山方向传来钟鸣九响,二十四名道童自虚空跌落,手中雷纹鼓槌尽数碎裂。

"你们……你们竟敢……"张守拙的肉身开始崩解,露出里面苍老的魂魄。

陈九安这才看清,那竟是师父的模样!

老道人望着雷池中相拥的两人,眼中突然泛起泪光:"原来情劫渡尽,方见本心。

白璃忽然将朱砂点在陈九安眉心,她雪色衣襟化作漫天星斗:"公子可知,你师父当年为何选你?

她指尖划过雷池水面,倒映出陈九安幼时在道观嬉戏的身影,"因为你是他亲手捏的泥人,用的却是我的骨血。

陈九安如遭雷击,却见雷池金身突然开口:"痴儿,你当为师为何让你画符耗阳寿?

金身化作流光没入他天灵,"那些朱砂引雷符,画的本就是你的命盘。

他顿了顿,声音竟与白璃重叠:"三百年前我们种下的因,今日该结果了。

张守拙的魂魄突然发出凄厉惨叫,化作缕青烟没入雷池。

陈九安怀中的白璃开始透明,她眉心血纹化作金线缠上他手腕:"记得替我看看,人间三月的桃花……"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已化作漫天光雨。

陈九安却张开手掌,光雨凝成枚龙形玉佩。

他转头望向龙虎山方向,那里正升起第二轮明月——正是白璃当年在雷池畔跳的"狐月舞"所化。

他忽然笑出声,将玉佩按在心口:"原来我们早就合道了。

是夜,陈九安携白璃游历至昆仑墟。

他们踏着星河而行,衣袂间流转着雷火与狐火交织的虹光。

白璃忽然咬破他指尖,以血在空中画符:"当年你师父教我下棋时,可没说过这局棋要下三百年。

陈九安执起她的手按在心口,那里玉佩正发着温热:"道祖曾言'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你我不过是顺道而行。

他忽然并指成剑刺向苍穹,霎时雷云裂开道缝隙,露出后面浩瀚的星海,"你看,这局棋的棋盘,可比雷池大多了。

白璃望着星海中若隐若现的雷池虚影,忽然化作原型冲入云霄。

九条狐尾扫过之处,星辰皆化作朱砂点。

陈九安负手而立,看着她将整个银河都绘成符咒,忽然想起师父羽化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记住,雷劫过后,便是新天。

"你说那些道士现在可明白了?

白璃指尖绕着缕雷光,眉眼间尽是狡黠,"情劫原是天地间最精妙的符,画符人早被符困住了。

陈九安笑着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忽然并指在虚空写下行字:道在情中,劫由心生。

那行字化作金光没入云海时,人间所有雷击木同时开出桃花。

龙虎山祖师殿的铜铃无风自动,奏出的却是青丘山的狐嫁曲。

而在无人知晓的虚空深处,陈九安与白璃的影子正渐渐淡去——他们本就是天道写就的符咒,如今功德圆满,自当归位。

只是千年后,当某个少年在雷雨夜画符时,总会看见朱砂里浮起双交颈的玉人。

而每当他画出完美的雷符,空中便会落下片带雷纹的桃花,落在少女发间时,会发出清越的银铃声。

来源:方向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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