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是李小慧,今年35岁,在省城第三人民医院做护士。1990年的时候,母亲带着5岁的我嫁给了王德明。说实话,这些年我对童年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唯独记得那天王德明蹲下来,摸着我的头说:“闺女,以后跟着爸爸好不好?”
世上最难还的,不是金钱的债,而是亲情的债。那张已经发黄的献血证躺在我手里,纸张边缘都有些卷曲了,上面的日期清晰地写着:1990年3月15日。
我是李小慧,今年35岁,在省城第三人民医院做护士。1990年的时候,母亲带着5岁的我嫁给了王德明。说实话,这些年我对童年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唯独记得那天王德明蹲下来,摸着我的头说:“闺女,以后跟着爸爸好不好?”
那时的王德明在纺织厂做工人,每个月工资虽然不多,但在那个年代也算是个体面工作。母亲是厂里的临时工,两个人日子过得称不上富裕,但也能吃饱穿暖。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渐渐发现继父有个怪癖:他总是穿长袖衣服。就算是炎炎夏日,他也从不卷起袖子。母亲常说他”死要面子活受罪”,可他只是笑笑,从不解释。
1995年开始,继父的工资就不再全部上交给母亲了。每月发工资那天,他总会偷偷留下一部分。母亲发现后,两人没少为这事吵架。继父总说这钱是借给厂里的老同事应急用,可每次母亲要去找那些老同事对质,他又支支吾吾地拦着。
那段时间,继父经常请假,有时一个月能有三四天不去上班。每次回来他都说身体不舒服,脸色确实苍白。母亲以为他是在外面有了人,整天疑神疑鬼,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差。
继父的工资条从来不给母亲看,这更加重了母亲的怀疑。可每次我看到继父佝偻着背影独自坐在院子里抽烟的样子,总觉得事情不是母亲想的那样。
2008年,我考上了省城医科大学。那个暑假,继父突然把我叫到一边,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钱:“闺女,这是五万块,你拿着。”
我不敢接,问他这是什么钱。继父说是欠别人的债,让我帮他还。他说完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拿着那叠钱不知所措。那是我头一次见他这么反常,手里的钱沉甸甸的,压得我心里发慌。
第二天一大早,继父就不见了。母亲在厨房里哭,说要和他离婚。我拿着那五万块钱去找所谓的债主,可问遍了继父的同事和朋友,都说没有这回事。最后,我只好把钱存进了银行。
十五年过去了,我早已从医科大学毕业,在医院工作。那天,一个献血者在献完血后突然晕倒,我去查看他的献血本时,发现他从1990年就开始献血了。这让我想起继父手臂上总是有隐隐约约的针眼。
突然之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我开始调查继父的下落,终于在省城郊区的棚户区找到了他。
他住在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小屋里,靠捡废品为生。屋子里挂着我的大学毕业照,墙角堆着一摞发黄的献血证明。最早的一张,日期正是1990年3月15日。
那些整齐摆放的献血证明,记录着一个父亲28年的坚持。原来,继父每个月偷偷留下的钱,不是给了外面的女人,而是换来了一张张献血证明。他用自己的血,凑够了我的学费。
在他的日记本里,我找到了这样一段话:“今天医生说我贫血严重,建议我先休息一阵子。可是小慧的学费快到期了,实在不能停下来。这样的日子还要继续十年,我能不能撑得住?但是,宁愿少活几年,也要让孩子上完大学……”
角落里有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一叠厚厚的存折。每一笔存款的日期,都和献血证明的日期对应。二十八年,他用自己的血和命,默默偿还着一个父亲的责任。
有人说,这世界上有三种人:路过的人,陪你走一程的人,还有甘愿当你手杖的人。我的继父,选择了最后一种。
他从不解释,不辩解,只是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履行着一个父亲的责任。这样的大爱,又岂是一句”报答”就能还清的?
来源:猛猛向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