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人们常说,每一件老物件都藏着一个故事。可谁又能想到,一块看似普通的旧手表,竟然能改变一个家族的命运。
人们常说,每一件老物件都藏着一个故事。可谁又能想到,一块看似普通的旧手表,竟然能改变一个家族的命运。
我叫李建国,今年52岁,在县城开了家五金店。说起这家店,还是靠着我大伯的一句话才有的。那时候县城刚开发东区的时候,大伯拉着我去看了块地,说这地方迟早要火。我那时不懂,就是听大伯的话。这不,十几年过去,店面从当初的十几平方,到现在整整一百多平,生意也还不错。
大伯生前对我最好。他膝下没有儿女,一辈子跟大娘相依为命。村里人背后说大伯"绝后",可他从来不在意这些闲话,反倒总是笑呵呵地说:"我这辈子能有建国这个侄子,就知足了。"
记得去年腊月,大伯生了一场重病。那天雪下得特别大,我骑着电动车赶到医院的时候,裤腿都湿透了。大伯躺在病床上,脸色铁青,可看到我来了,还是挣扎着要坐起来。
"建国来了?"大伯努力扯出一丝笑容,"快,把我床头柜里那个红布包拿来。"
我打开抽屉,摸出一个揉皱的红布包。大伯示意我打开,里面是一块旧手表。表盘有点发黄,表带也掉了漆,一看就知道年头不短了。
"这是欧米茄的表,是我年轻时候的。"大伯说话时喘得厉害,"你拿着,可别让别人知道。"
我把表收好,心里还纳闷:这破表值当什么?估计是大伯病糊涂了。可没想到,就是这块表,让我明白了什么叫"人生难料"。
去年夏天的一天,我正在店里忙活,突然发现这表不走了。平常戴着也就图个念想,毕竟是大伯留给我的最后一件东西。我想着干脆扔了得了,可媳妇死活不让,说大伯临终前特意交代的东西,怎么能说扔就扔。
县城修表的店我跑了个遍,都说修不了,有的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无奈之下,我去了市里一家老店。门面不大,里面坐着个七十多岁的老师傅,头发花白,戴着个放大镜在修表。
"师傅,帮我看看这表还能修不?"我把表递过去。
老师傅接过表,刚要往放大镜底下凑,手就抖了一下。他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看着我:"小兄弟,这表你是从哪来的?"
"我大伯留给我的。"我如实回答。
"你大伯是干什么的?"
"原来是供销社的会计。"
老师傅长出一口气,仿佛放下了什么心事。他把表翻过来,指着底部一串数字:"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1940年代的限量款,全球只有500枚。"
我一下子懵了,这破表这么值钱?
"不光是值钱的问题。"老师傅放下放大镜,"这表能流传到现在,本身就是个奇迹。你大伯没跟你说过这表的来历?"
我摇摇头。老师傅叹了口气:"那就是他不想说。不过既然他把表给了你,想必是信得过你。这表里头,可能藏着不得了的秘密。"
听老师傅这么说,我心里直打鼓。老师傅把表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给我倒了杯茶。
"你大伯叫什么名字?"
"李德明。"
老师傅手一抖,茶水溅出来不少。"是不是1952年去过上海?"
我愣住了。这事儿我还真知道,因为村里老人都说,我大伯年轻时候是村里唯一一个去过上海的人。那时候能去上海的人,都是有本事的。
"是啊,大伯去上海进货,那时候他在供销社当会计。"
老师傅的眼睛亮了起来:"那就对了。这表不是在上海买的,是一位将军送的。你大伯没跟你说过这事?"
我摇摇头。说实话,大伯生前很少提起年轻时候的事。只记得他偶尔喝了点小酒,会哼两句沪剧,那腔调怪得很,我们都笑话他。
老师傅放下茶杯,从抽屉里摸出一个布包,打开是一堆修表的工具。"这表能修,但得费些功夫。你先把表留下,我慢慢修。"
回家路上,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这表要真这么值钱,大伯为啥不早说?再说,他去世的时候,三个堂哥都在场,怎么偏偏把表给了我?
到家一说这事,媳妇倒是比我冷静:"你先别声张。这表要真这么值钱,怕是要惹出是非来。"
媳妇说得对。我们村里就这德性,平常看你过得不好,背后说几句闲话也就算了。要是听说你突然发了财,那还不得翻了天去?
果然,没过几天,三堂哥就找上门来了。
"建国啊,听说你那表挺值钱?"三堂哥坐在我店里,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消息传得可真快,我都没跟人说过。
"哪有的事,就是个破表,拿去修都没人修。"
三堂哥不信:"别骗我了,听说你拿到市里去修,人家说是什么限量款?咱爸临走前给你的那块?"
我心说坏了,这消息是从哪传出来的?转念一想,准是修表的小店给传出去的。
"三哥,你听谁瞎说呢?那表就是个普通的旧表,能值几个钱?"
三堂哥冷笑一声:"你就甭装糊涂了。那表是咱爸的东西,凭啥给你一个人?"
我心里这个气啊。大伯在的时候,你们这些当儿子的,有几个尽过孝?现在听说有值钱的东西,一个个倒是来得快。
"三哥,这表是大伯临终前特意给我的,当时你们都在场,也没见你们谁关心。"
"那能一样吗?"三堂哥站起来,"那会儿谁知道这表这么值钱?再说了,你就是个侄子,凭啥独占?"
我也来了火气:"三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大伯的东西,他爱给谁给谁,你管得着吗?"
三堂哥气得脸通红:"好,你等着!"说完摔门走了。
回到家,媳妇一看我脸色不对,就问怎么回事。我把事情一说,她叹了口气:"这下麻烦了。"
果然,没过几天,村里就传开了,说我巧取豪夺,骗了大伯的宝贝。有人甚至说,我是趁大伯病重神志不清的时候,把表偷走的。
这话传到我耳朵里,我气得直哆嗦。大伯待我如亲生,我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可这世道就这样,越是没理的人,嗓门越大。
正发愁的时候,市里修表的老师傅打来电话,说表修好了,让我去取。
到了店里,老师傅神神秘秘地把门关上,从柜台底下摸出个红木盒子。"你大伯这表啊,有大来头。"
打开盒子,那表跟原来判若两表。表盘擦得锃亮,指针也走得欢实。老师傅指着表盘下方一个小小的标记:"这是将军的签名,当年你大伯救了将军一家,将军临走时送的。"
我一下子懵了。大伯救过将军?这事儿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你大伯没告诉你们,是有原因的。"老师傅四下看看,压低声音,"那是文革时期的事。"
原来,1967年,大伯趁着夜色把一家三口藏在了供销社的地窖里。那家人正是被打倒的将军一家。大伯冒着生命危险,给他们送了整整一个月的饭。
"后来将军平反了,托人找过你大伯,可你大伯说不用找,说这是做人的本分。"老师傅说着,眼圈红了。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大伯生前从不提这事。那些年,能把一个将军的表藏二十多年而不声张,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老师傅让我把表翻过来,指着后盖说:"你看这里,有道浅浅的划痕,好像能撬开。"
我们小心翼翼地把后盖打开,里面居然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和一张字条。照片上是个年轻军官,背面写着"德明兄,救命之恩永不忘。望照片平安。"
字条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但依稀能认出:"德明兄,我已平安。他日若有机会,必登门拜谢。小儿如今已在北方,望你能替我保管这表,等他寻来。"
老师傅说:"这位将军去年过世了,他儿子一直在找这块表。这表对他们家来说,不是值多少钱的问题。"
我听明白了。大伯把表给我,是托付我一个任务。可现在,该怎么找到将军的儿子呢?
回家路上,我心里五味杂陈。媳妇见我心事重重,问我怎么了。我把事情一说,她眼睛亮了:"这不就对了?等找到将军的儿子,不就能证明表的来历了?"
正说着,电话响了。是老师傅打来的:"小李,我刚才给老朋友打了电话,好像有将军儿子的线索。他现在在省里当官,你要不要去找找?"
我一下子站起来:"真的?那太好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坐车去了省城。将军的儿子叫张建军,现在是省政府的副秘书长。托老师傅的关系,我们见了面。
张建军是个五十来岁的人,穿着朴素,一点看不出是个当官的。我把表和照片给他看,他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这表我爸找了好多年。"他擦擦眼泪,"每次喝酒,他都说欠李德明一家的情。可找了好多次,都没找到。"
张建军请我去他家里坐。他家住在一个普通小区,家具都是老式的,一点不显摆。
"我爸临终前还念叨这事。"张建军泡了壶茶,"说当年要不是李叔,我们一家就完了。"
他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一沓发黄的纸:"这是我爸的日记。他把那段经历都写在里面了。"
原来那年,张将军被打成右派,全家被追查。是大伯把他们藏在供销社的地窖里,每天趁着夜深人静,偷偷送吃的。
"你知道吗,那时候藏一个'右派分子'是什么后果?"张建军叹口气,"可你叔叔愣是冒着杀头的风险,救了我们。"
听到这里,我鼻子发酸。大伯一辈子老实巴交,谁能想到他还做过这么大的事?
"后来我爸平反了,好几次派人去找你叔叔。可他每次都躲着,说这不是啥大事。"张建军抹了把脸,"这表就是我爸留给他的念想。"
我把大伯临终前的情况说了,张建军听完,站起来给我鞠了个躬:"李叔的恩情,我们一辈子都记着。"
回到县城,我立马去了大伯坟前。看着那块墓碑,我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大伯啊大伯,你走得这么急,连这些事都来不及交代。
第二天,张建军带着人来到我们村。他先去大伯坟前上了香,然后在村委会开了个会。把当年的事情一说,那些背后嚼舌根的人,全都低下了头。
三个堂哥也来了。张建军站在台上说:"这表是国家一级文物,我已经联系了省博物馆。李德明同志是我们那个年代的英雄,他的事迹不应该被埋没。"
台下一片寂静。我看到三堂哥偷偷抹眼泪。
过了几天,省里来了一个调查组。他们要把大伯的事迹写进党史资料。张建军还特意安排人来收集老照片、老物件,说是要在省博物馆办个展览。
那块表,最后被定为国家一级文物。博物馆出了一大笔钱收藏,但张建军坚持,这钱要全部捐给村里办学校,就叫"德明小学"。
现在,村里的人见了我,再也不说闲话了。堂哥们也不好意思提表的事。倒是有人感叹:"老李家出了个英雄,我们都不知道。"
这不,前两天,市里来人说要拍个纪录片。我想起大伯生前的样子,不爱张扬,整天笑呵呵的。要是他知道这些事,不知会怎么说。
媳妇常说:"你说咱大伯这一生,明明做了那么大的事,却一声不吭,连自家人都不知道。这年头,做好事都恨不得录个视频发朋友圈,可人家当年冒着杀头的危险救人,50年都没跟人说一个字。"
是啊,这块表,不仅见证了大伯的英雄事迹,更教会了我什么叫做真正的品格。
来源:猛猛向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