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人们常说,父母的遗产是子女最容易反目的导火索。可往往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那些看似普通的留言里,藏着最深的爱与教训。这不禁让我想起前几年的一件事。
人们常说,父母的遗产是子女最容易反目的导火索。可往往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那些看似普通的留言里,藏着最深的爱与教训。这不禁让我想起前几年的一件事。
我是老二,今年45岁,在县城开了家小超市。日子过得不富不穷,凑合着养家糊口。说起我们家的事,还得从爹临终前给我们三兄弟每人一个信封说起。
那是去年深秋的事。记得那天我正在店里忙活,大嫂打电话来说爹病重了,要我赶紧回去。我一听就慌了神,往兜里塞了几个馒头就往医院赶。
咱们县医院的走廊总是阴暗潮湿的,消毒水的味道呛得人直咳嗽。我赶到病房时,大哥已经在那儿了。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还提着个公文包。这些年他在镇上开了个小厂,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老二来了。"大哥看见我,轻声说了一句。
病床上的爹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那张总是板着的脸此刻却出奇地平和。见我来了,他努力撑起身子,大哥赶紧上前扶他。
"小弟呢?"爹的声音有气无力。
"在路上了,他从广东往回赶,估计得明天才到。"我说。
小弟在外打工,一年到头也难得回来几趟。每次爹念叨他,都说:"打工也好,总比在家里混日子强。"
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护士进来换药的时候,我看见床头的病历本上写着"晚期肝癌"几个刺眼的大字。这病来得突然,前后也就半年光景。
"你们兄弟三个,"爹喘着气说,"各有各的本事,可就是不会做人。"说着,他示意大哥从床头柜里拿出三个信封。
"这是我给你们的,记住,三十天后才能打开。"爹的声音忽然变得清晰有力,"大富大贵我是没给你们留下,但这三个信封里的东西,比什么都重要。"
我接过信封,上面写着"老二亲启"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大哥的信封明显要厚一些,他接过去时,手明显抖了一下。
"答应我,"爹艰难地说,"三十天,一定要等三十天......"
第二天一早,小弟终于赶到了医院。可爹已经走了,走得很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料理完后事,我们三兄弟各自回家,带着那三个神秘的信封。
头七那天,大家都来吊唁。大哥张罗着买了整整两桌酒席,可他自己一口没动,就坐在院子里抽烟。我知道他心里有事,这些天他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老二,"大哥突然开口,"你说爹为啥要等三十天?"
我摇摇头:"说不准,爹做事向来有他的道理。"
"你说...会不会是房产证?"大哥吐出一口烟圈,"前几年街上拆迁,爹那老房子值不少钱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大哥这些年做生意,最近听说资金周转不开,怕是在打那老房子的主意。
"爹的遗愿咱得尊重。"我含糊地应付着。
"那是那是。"大哥点点头,可眼神里的精明劲儿藏都藏不住。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期间,大哥来我店里好几趟,话里话外都在打听信封的事。小弟倒是老实,在工地上干活,说等够了三十天再说。
二十来天的光景,镇上来了个开发商,看中了咱家那片地皮。大哥马上就把人请到家里吃饭,席间说起拆迁的事,那叫一个热络。
"老二,明儿个你来趟家。"散席时大哥拉着我说,"商量商量拆迁的事。"
我心里直打鼓:"大哥,还没到三十天呢。"
"怕什么!爹都走了,那信封里能有啥大不了的?咱总不能误了发财的机会吧?"
我看着大哥发红的脸,知道他是喝多了,也不好多说什么。
第二天我刚开门,就见大哥领着开发商站在店门口。
"老二,痛快点!咱把老宅的事定下来。"大哥搓着手,"人家出价不错,趁热打铁。"
我愣了一下:"大哥,你昨天喝多了,今天清醒清醒再说。"
"我清醒着呢!"大哥一拍桌子,"你是不是觉得价钱少?那咱再谈谈。"
我看了看表,还有五天就到期限了:"大哥,就算要卖,也得等几天,把信封打开再说。"
"等什么等!"大哥急了,"你是不是也惦记着那老房子?告诉你,我是老大,这事我说了算!"
这时候小弟从外面进来了,他刚下夜班,脸上都是泥土。
"大哥,你这是干啥?"小弟疑惑地问。
"你来得正好,"大哥转向小弟,"老宅要拆迁,你赶紧把信封拿来,咱把事情定下来。"
小弟摇摇头:"不行,得等够三十天。这是爹的遗愿。"
"放屁!"大哥一下子站起来,"你们是不是都等着分家产呢?我告诉你们,那房子我是老大,我说了算!"
"大哥,你先消消气。"我赶紧打圆场,"就剩几天了,大家各自回去冷静冷静。"
那天之后,大哥跟疯了似的,成天找人评估老宅的价值。我去看过一次,他把爹生前的东西都收拾出来,堆在院子里,说是早晚要清理的。看着那些旧物件,我的心揪得生疼。
终于熬到第三十天。一大早,我就开车去接小弟。路上他说:"二哥,我做了个梦,梦见爹站在老宅门口,笑眯眯地看着我们。"
到了约定地点,大哥已经等在那儿了。他这些天瘦了一大圈,眼睛里布满血丝。
"拿出来吧。"大哥的手有些发抖。
我们三个人同时掏出信封。大哥的那个明显比我们的要厚,他迫不及待地撕开,一张纸掉了出来。那是一张欠条,上面写着"借款人:张大明,金额:一百万",底下是十年前的日期。
"这...这..."大哥的脸刷地白了。
我打开自己的信封,里面是一本存折,上面密密麻麻记着一些汇款记录,收款人都是"希望工程"。小弟的信封里是一把老式铁钥匙。
"爹的保险柜。"大哥喃喃地说。
保险柜在爹的书房里,我们回到老宅,小弟用钥匙打开了它。里面整整齐齐摆着一摞资料,最上面是一份认养协议。
原来十年前,大哥的厂子快倒闭了,偷偷找爹借了一百万救急。爹把积蓄都给了他,又用这些钱做担保,让大哥签了个认养贫困生的协议。这些年,爹一直用退休金默默帮大哥完成认养义务。
"我...我..."大哥的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保险柜里还有一封信,是爹的遗嘱:"大明,这些年你只顾着挣钱,忘了做人的道理。那些孩子还有五年的学费要交,希望你能记住,富贵不能忘本。"
我翻开那本存折,发现爹这些年资助了十几个贫困学生,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有几个学生后来考上了重点大学,还给爹写过感谢信。
"这...这些都是爹的心血啊..."大哥抱着那些资料,泪如雨下。
突然,我在柜子深处发现了一本发黄的日记本。翻开一看,是爹记录大哥成长的点点滴滴。那一笔一画里,满是期望和关爱。
"爹,孩儿不孝......"大哥声音哽咽,对着爹的遗像连连磕头。
日记本里有一段写道:"大明今年高考落榜了,整整三天没回家。我找到他时,他正在工地上搬砖。这孩子要强,我得想办法帮他。"
后面几页记录了爹东挪西借给大哥开厂的经过。那时候大哥年轻气盛,觉得爹的工资太少,帮不上什么忙,慢慢地就少了来往。
"这些年,我...我真是太混账了......"大哥痛哭失声。
我和小弟也红了眼圈。想起这些年,咱们兄弟三个忙着各自的生活,真正陪在爹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
"大哥,"小弟轻声说,"咱们别卖老宅了。"
大哥擦了擦眼泪:"不卖,这是爹的心血。从今天起,这里就是希望之家,继续资助那些孩子们。"
第二天,大哥就去找那些受助的学生。原来有几个已经工作了,听说爹去世的消息,特意请假回来祭拜。
"张爷爷生前最疼我们了,"一个大学生抹着眼泪说,"每次见到我,都会给我买新书,说知识改变命运。"
大哥让工厂的会计重新列了一份资产表,决定变卖一部分设备,先把该还的债务还上。这些年他赚的钱不少,却从没想过要还这笔钱。
老宅我们重新装修了一下,改成了一个小型图书室,就叫"希望之家"。大哥掏钱添置了一批新书,还在门口挂了块牌子:"知识改变命运"。
每到周末,附近的孩子们就来这里看书。大哥总是坐在爹的藤椅上,给他们讲学习的重要性。那神情,越来越像当年的爹。
一年后,在爹的忌日,我们三兄弟又聚在了一起。院子里种的桂花开了,香气四溢。大哥剪了一支放在爹的遗像前。
"爹,"大哥声音哽咽,"您放心,那些孩子我会一直资助下去。您教给我的,我都记住了......"
那天晚上,我们三兄弟在院子里喝酒,聊起这一年的变化。大哥的工厂虽然小了点,但经营得更稳健了。小弟也不再外漂,回来帮大哥打理厂子。
"其实啊,"大哥端起酒杯,"爹最后给我们的,不是那些钱,而是做人的道理。"
看着月光下的老宅,我忽然明白了,爹为什么要等三十天。他是要给我们一个领悟的时间,让我们在贪念和良知之间做出选择。
来源:猛猛向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