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传家宝往往承载着一个家族最深的秘密。有人说,家族传承最重要的不是财富,而是情义。可我经历的这件事,让我明白有些人情比金子还要重。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传家宝往往承载着一个家族最深的秘密。有人说,家族传承最重要的不是财富,而是情义。可我经历的这件事,让我明白有些人情比金子还要重。
我叫李国庆,今年52岁,在江南小县城开了家小超市。1985年那场变故之前,我们家在县城也算小有名气。母亲是纺织厂的女工,每个月工资虽然不多,但胜在稳定。父亲跑运输,一个月能挣个百八十。虽说不富裕,但在那个年代,一家人也过得还算殷实。
记得那时候,街坊邻居最羡慕的就是母亲脖子上那条金项链。那是外婆临终前给母亲的唯一遗物,据说是从老家逃难时保下来的。母亲平日里舍不得戴,只有过年走亲戚时才会拿出来,每次都要用软布擦得锃亮。
那年春节,二姑来我家拜年。二姑是我父亲的妹妹,比母亲小两岁。她嫁到县城东边的马家村,日子过得紧巴巴的。那天她一进门就红着眼圈,说她儿子得了重病,需要三千块手术费。
在八十年代,三千块可不是小数目。一般工人一个月工资才四五十块,要攒三千块,得省吃俭用小半年。二姑说她求遍了亲戚,都说没有。最后她想到了我母亲脖子上那条金项链。
母亲二话没说就把金项链摘下来给了二姑。临走时,二姑含着眼泪说:“嫂子,等我儿子手术好了,我一定把项链还给你。”谁知道,这一走就是三十八年。
起初,我们以为二姑是去南方打工还债。可等了一年、两年,始终没有二姑的消息。母亲托人打听,才知道二姑一家早已搬离马家村,连个影子都找不着。
爷爷走的那年,他拉着我的手,给了我一个红木盒子。他说:“这盒子先替我保管着,等你二姑回来了再打开。”我问他为什么,他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母亲年纪大了,有时候会望着老照片发呆。我知道她心里还惦记着那条金项链,毕竟那是外婆留给她的唯一念想。但她从来不提,仿佛这事从没发生过。
今年春节前,我正在超市盘货,突然收到一份法院的诉状。打开一看,心顿时凉了半截:二姑要回当年抵押在爷爷手中的房契。诉状上赫然写着”1985年7月15日借款3000元”。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从来没人提起过?
我拿着诉状回家,刚进门就看见母亲坐在沙发上翻老相册。看到我手里的文件,她接过去看了一眼,突然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等母亲醒来,她颤抖着从柜子深处取出一个旧铁盒。盒子里有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年轻时的二姑,脖子上戴着母亲的金项链。母亲小心翼翼地从照片背后揭下一张对折的纸,那是一张房契。
我这才知道,原来当年二姑不仅带走了金项链,还在爷爷那里抵押了自家的房契。爷爷临终前给我的那个红木盒子,会不会和这些往事有关? 我翻出爷爷留下的红木盒子,盒子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掀开盖子,一股淡淡的樟脑味飘了出来。盒子里放着一本发黄的笔记本,是爷爷的日记。
日记本已经很旧了,纸页都泛着黄,边角都卷了起来。我小心翼翼地翻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爷爷的小楷字。在1985年7月15日那天,爷爷写道:“今天小女儿来找我,说要用房契换三千块钱救她儿子。这房子是她婆家唯一的财产,我不能让她断了后路。”
看到这里,我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原来当年二姑不只找了我母亲,还找过爷爷。可为什么这么多年,爷爷和母亲都从未提起过这件事?
接着往下看,爷爷在日记中写道:“我让小女儿去借她嫂子的金项链,就说是去换手术费。其实那条金项链值不了多少钱,我是想用这个办法让她有个台阶下。房契我先替她保管着,等她日子好过了再还给她。”
这时,母亲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看着我手中的日记本,长叹一声:“你爷爷这个人啊,总是为别人着想。当年他就知道你二姑过不下去了,所以才出这个主意。”
我心里一惊:“这么说,您早就知道这件事?”
母亲点点头:“你爷爷在世的时候告诉我的。他说你二姑拿着金项链南下广东,是去打工还债。可后来音信全无,我们都以为她遇到什么不测了。”
我回想起小时候的二姑,她总是笑眯眯的,每次来我家都会给我带些小零食。那时候她儿子刚出生没多久,整天抱在怀里,疼爱得不得了。谁能想到,后来会发生这么多事。
第二天,我去了趟法院,想打听二姑的联系方式。法官告诉我,这份诉状是从广东寄来的,起诉人现在住在深圳。我连夜买了张火车票,直奔深圳。
深圳的春天已经很热了,街上的行人穿着短袖,到处都是高楼大厦。我按着地址找到了一个老旧的住宅区,楼道里满是晾晒的衣服,空气中飘着咸鱼和辣椒的味道。
找到二姑住的那间房子时,我的心跳得厉害。敲了好几下门,才听见里面传来脚步声。门开了,站在我面前的是个花白头发的老太太,脸上的皱纹像树皮一样密。
“二姑?”我试探着喊了一声。
老太太愣住了,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颤抖着说:“国庆?你是国庆吗?” 二姑的房间很小,只有十几平方米,家具简单得可怜。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张方桌,墙角放着个电饭煲。窗台上摆着几盆绿萝,藤蔓顺着铁栏杆爬得老高。
她给我倒了杯水,手一直在抖。我注意到她右手的小指有点弯,像是骨折后没接好留下的后遗症。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二姑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醒了什么。
我把诉状拿出来:“二姑,这是你寄的吗?”
她看了一眼,点点头:“是我让我儿子寄的。他现在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说要帮我把房子要回来。”
“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回家?”这个问题压在我心里太久了。
二姑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当年我拿着你妈的金项链来深圳,本想着找个首饰店典当。可到了这边才知道,那条项链是镀金的,根本值不了几个钱。”
我愣住了。镀金的?这怎么可能?
“后来我想起你爷爷给我的三千块钱,心里更难受。我不敢回家,就在这边打工。一开始在工厂做女工,后来做保姆、卖盒饭,什么活都干过。好不容易把儿子养大,供他上了大学,现在总算有出息了。”
听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我从包里拿出爷爷的日记本,翻到那页递给二姑看。
二姑戴上老花镜,一字一句地看完,眼泪突然涌了出来:“原来,原来是这样……”
我这才知道,当年爷爷和母亲早就串通好了。他们知道二姑的性子倔,直接给钱她不会要,就想出这么个法子。母亲把自己的金项链换成镀金的,让二姑觉得是靠自己本事养大了儿子。而爷爷更是高明,让二姑用房契换钱,就是要把她的后路保住。
“你知道吗,我这些年一直在攒钱。”二姑从床底下拖出个铁盒子,那是个收音机的包装盒。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沓沓钞票。“这是这些年的积蓄,我想着总有一天要还清债,把房子赎回来。可前几个月我查出了肺癌,可能等不及慢慢攒了……”
我的眼睛湿润了。三十八年,二姑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她不知道那条金项链是假的,不知道爷爷和母亲的苦心,一个人在这座城市里,过着最苦最难的日子。 回到家后,我把在深圳的见闻告诉了母亲。母亲听完,捂着脸哭了起来。她从柜子里取出个绸布包,打开一看,居然是那条”镀金”的项链。
“其实这条才是假的。”母亲擦着眼泪说,“当年你爷爷让我把真项链换成假的给你二姑,就是怕她太过内疚,一直不敢回家。可没想到,这一切反倒让她背负了这么多年。”
我突然想起爷爷的红木盒子还有个暗格没打开。费了好大劲才找到机关,里面放着一封信,是爷爷写给二姑的。
信中说:“小女儿,这三千块钱是爸爸给你的。房契你也不用还了,那房子是你婆家唯一的财产,爸爸不能让你断了后路。你嫂子的金项链是真的,不是镀金的。爸爸知道你拿着假项链在外面吃了很多苦,但爸爸相信你能挺过来。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就回来看看。”
原来,爷爷早就算计好了一切。他让我保管红木盒子,就是相信总有一天二姑会回来。可他没等到这一天,带着这个秘密走了。
第二天,我带着母亲去了深圳。推开二姑的房门时,里面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二姑坐在床边,正在收拾她的铁盒子。
“嫂子……”二姑一见到母亲,就想跪下。母亲一把拉住她:“这些年,你受苦了。”
母亲取出那条真金项链,亲手给二姑戴上。她告诉二姑,当年那些事都是爷爷的主意,为的就是让她能安心在外面打拼。
“这条金项链是咱妈留给我的,我也传给你。这些年你在外面,才是真的辛苦。”母亲说着,把金项链的搭扣扣好。
二姑摸着脖子上的金项链,泪如雨下。三十八年的心结,就这样解开了。
我们把二姑接回了老家。当年她抵押的那座房子还在,虽然有些破旧,但终究是个家。二姑的儿子也从深圳回来了,他说要在县城开个律师事务所,以后就留在这里,好好照顾母亲。
前几天,我在整理爷爷的遗物时,又发现了一页日记。上面写着:“人这一生,最难还的不是钱,是情。我这一辈子没有什么本事,但最大的心愿就是让我的儿女们,不要被这些是非恩怨困住一生。”
来源:猛猛向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