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文章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有艺术加工成分,部分情节均属虚构,请勿较真,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故事中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文章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有艺术加工成分,部分情节均属虚构,请勿较真,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故事中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十年了,门铃响得我心慌!
闺女回家,竟是这副模样?
她瘦了,眼睛里藏着什么事?
我和老伴对视一眼,完了,出大事了!
我叫赵建林,今年六十有五,退休前是市里纺织厂的老技术员。老伴刘淑芬,比我小两岁,以前是街道办的,也是个热心肠。我们这辈子,就一个独生女,名叫赵梓涵。说起我这闺女梓涵,那真是我们老两口的心头肉,从小聪明伶俐,街坊邻居谁见了不夸一句“老赵家这闺女,将来指定有出息!”
可这闺女大了,不由爹娘啊。一晃眼,十年前,梓涵二十五岁,大学毕业后在南方城市工作,认识了她后来的丈夫,一个叫钱建斌的小伙子。那小伙子我也见过几面,人看着也挺精神,嘴也甜,就是老家太远,隔着千山万水。当初梓涵要远嫁,我和淑芬是掰开了揉碎了地劝,舍不得啊!你说这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真跟那歌里唱的似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见一面都难。可梓涵那孩子,认准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她说建斌对她好,有上进心,将来肯定能让她过上好日子。唉,当父母的,还能说啥?不就图个孩子幸福吗?最后,我和淑芬咬咬牙,点了头。只记得送亲那天,淑芬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我这大老爷们,也是强忍着,眼眶子憋得生疼。闺女临上车前,抱着我们说:“爸,妈,我会常回来看你们的!我一定过得好好的,不让你们操心!”
这一晃,十年就过去了。十年啊,听着不长,可对于我们这种天天盼着孩子的老人来说,那真是度日如年。头几年,梓涵还真能常回来,一年一次,雷打不动。后来,她生了个外孙,叫钱思源,小名源源,照片视频里看着,跟梓涵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机灵得很。
有了孩子,工作也忙,她回来的次数就渐渐少了,从一年一次,变成两年一次,再到后来,就只是过年过节打个电话,视频里匆匆见一面。我和淑芬嘴上不说,心里那份牵挂,真是没法提。每次放下电话,淑芬都得抹半天眼泪,念叨着:“这孩子,在那边也不知道过得顺不顺心,报喜不报忧的……” 我呢,就只能安慰她:“儿孙自有儿孙福,她都当妈的人了,能照顾好自己。再说,那钱建斌不是挺能干的吗?你就放宽心吧!”话是这么说,可这当爹的心,哪能真放得下?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会琢磨,闺女在那边,受了委屈跟谁说去?
那天是个礼拜六,天气有点阴沉,我正和淑芬在客厅看电视,播的是个家长里短的电视剧,正演到儿女不孝顺,把淑芬气得直拍大腿。突然,“叮咚——叮咚——”门铃响了。我和淑芬都愣了一下,这个点儿,会是谁呢?我们老两口,平时也没啥亲戚走动。
“谁呀?”我扬声问了一句。
门外静悄悄的,没人应。
我和淑芬对视一眼,心里都有点犯嘀咕。这年头,小心点总没错。
“我去看看。”我站起身,走到门边,从猫眼往外一瞧。
这一瞧,我浑身的血都像凝固了!
“老赵,谁啊?你倒是开门啊!”淑芬在后面催。
我没应声,手哆嗦着,把门拉开了一条缝。
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我那十年里只在电话和视频里“常见”的闺女,赵梓涵!
可眼前的梓涵,跟我印象里那个神采飞扬的闺女,简直判若两人!她头发有些乱,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眼圈发黑,嘴唇干裂起皮,身上穿的衣服也显得有些旧,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更显得她形销骨立。最让我揪心的是她的眼神,那双曾经像星星一样明亮的眼睛,此刻黯淡无光,充满了疲惫和……我甚至看到了一丝惊惶和无助。她的脚边,放着一个半旧的行李箱,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怯生生地躲在她身后,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又胆怯地打量着我。那是我的外孙,钱思源!
“爸……”梓涵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丝颤抖,像是用了全身力气才喊出这一个字。
“梓涵?真的是你?你……你怎么回来了?”我脑子嗡的一下,有点懵,这突如其来的重逢,跟我预想过无数次的场景,完全不一样!惊喜?有。但更多的是惊吓和担忧!闺女这副样子,肯定是出事了!而且是出大事了!
“哎呀!是梓涵!我的涵涵!”淑芬也挤了过来,一看到梓涵的模样,惊呼一声,眼泪唰就下来了,一把就将梓涵搂进了怀里:“孩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这是怎么了呀?快进屋!快进屋!”
我赶紧接过梓涵手里的行李,把她们娘俩迎了进来。源源那孩子,大概是第一次见我这个外公,有点怕生,紧紧攥着梓涵的衣角,小声地喊了句:“外公……”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我心里一酸,赶紧挤出个笑脸:“哎,源源乖,不怕不怕,这是外公家。”
进了屋,淑芬拉着梓涵嘘寒问暖,一会儿摸摸她的脸,一会儿又看看她的手,眼泪就没停过。“瘦了,太瘦了!这十年到底怎么过来的?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是不是?你怎么不跟妈说啊!”
梓涵只是低着头,默默流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样子,看得我和淑芬心都碎了。
我稳了稳心神,给梓涵倒了杯热水,又从冰箱里拿出些水果点心给源源。我看得出来,闺女心里肯定压着天大的事儿,她现在不想说,我们也不能逼她。
“梓涵啊,先别哭,啊?回家了,有爸妈在,什么事儿都别怕。”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你和源源刚下火车吧?肯定累坏了,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等歇过来了,慢慢跟爸妈说,行吗?”
梓涵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淑芬赶紧带着梓涵和源源去洗漱。我看着她们娘仨的背影,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这闺女,当年走的时候,那叫一个意气风发,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可现在……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钱建斌呢?他怎么没跟着一起来?难道是……夫妻俩吵架了?还是……我不敢再往下想。
那天晚上,淑芬陪着梓涵和源源睡在了她们以前的房间。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梓涵那憔悴的脸和无助的眼神。十年没见,孩子瘦成这样,这得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啊!我这当爹的,真是没用,闺女在外面受了委屈,我都不知道!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既心疼,又自责。
第二天一早,我起来做早饭。淑芬也早早起来了,眼睛红肿着,显然也是一夜没睡好。
“老赵,你说,梓涵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我问她,她就一个劲儿地哭,啥也不肯说。我这心啊,就像被猫抓似的,七上八下的。”淑芬小声跟我说。
“别急,等她情绪稳定下来,会说的。”我叹了口气,“先把饭做好,让她和孩子吃点热乎的。”
吃早饭的时候,气氛依然很沉闷。梓涵低着头,默默地喝着粥,时不时给源源夹点菜。源源这孩子倒是比昨天活泼了些,大概是熟悉了环境,小嘴儿吧唧吧唧吃得挺香。
看着外孙那天真可爱的模样,我心里稍微宽慰了些。不管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孩子是无辜的。
饭后,我瞅了个空,把梓涵叫到阳台上。
“梓涵,”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些,“跟爸说说,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这样子,我和你妈看着,心里实在是难受。是不是建斌那小子欺负你了?还是……你们在那边遇到什么难处了?”
梓涵沉默了很久,肩膀微微抽动着。我知道,她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爸……”终于,她开口了,声音依旧沙哑,“我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建斌他爸妈……”
“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我们的。”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到底怎么了?跟爸说,天塌下来,有爸给你顶着!”
梓涵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地掉了下来。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终于把压在心底的痛苦和绝望,全都倒了出来。
原来,钱建斌的父亲,也就是我那未曾谋面的亲家公,在一年前突发脑溢血,虽然抢救过来了,但半身不遂,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后续的康复治疗费用更是个无底洞。亲家母身体本来就不好,常年吃药,这一下急火攻心,也病倒了。钱建斌原本在一家小公司当个部门经理,收入还算稳定。可为了照顾二老,他不得不辞掉了工作,家里的积蓄很快就花光了。
“那……那你们的生意呢?我记得建斌不是还跟他朋友合伙开了个小加工厂吗?”我急忙问道。我记得几年前梓涵还挺高兴地跟我们说,建斌有头脑,跟人合伙弄了个什么环保材料的加工,效益还不错。怎么现在提都不提了?
梓涵哭得更厉害了:“爸,别提了……那加工厂,去年夏天,我们当地发大水,厂房全淹了,设备也都泡坏了……保险公司赔的那点钱,根本不够弥补损失的……合伙人也撤资走了……建斌他……他为了给爸治病,为了重建厂子,到处借钱,还借了高利贷……”
“什么?高利贷?!”我一听这话,头皮都炸了!这玩意儿可是个无底洞啊!沾上了,那还有好日子过吗?“那建斌人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他现在在哪儿?”
“他……他……”梓涵泣不成声,“他怕那些人上门闹,影响他爸妈养病,也怕连累我和源源,就……就让我先带着源源回娘家躲躲……他说他会想办法,等他把事情处理好了,再来接我们……”
听到这里,我和闻声过来的淑芬,都傻眼了!
我们怎么也没想到,短短一两年的时间,闺女的婆家竟然会遭遇这么大的变故!天灾人祸,一下子全都砸在了这个小家庭的头上!我那苦命的闺女,我那老实巴交的女婿,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这个天杀的钱建斌!他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跑回来!他还是不是个男人!”淑芬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门口骂道。但骂着骂着,她自己也哭了起来,“我可怜的梓涵啊……我可怜的源源啊……”
我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一方面气那钱建斌没担当,遇到事儿不想着一家人一起扛,反而把老婆孩子推出来;另一方面,我又理解他的无奈和苦衷。他一个男人,面对家里这么大的烂摊子,可能也是走投无路,不想让妻儿跟着担惊受怕吧。唉,这世道,真是会捉弄人啊!
梓涵替钱建斌辩解道:“妈,你别怪建斌,他也是没办法了……那些放贷的人,天天上门催债,堵在他爸妈的病房门口闹,我们实在是不堪其扰……建斌他怕他们对我和源源不利……”
“那也不能让你就这么跑回来啊!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沉声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躲是躲不过去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他们到底欠了多少钱,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帮他们渡过这个难关。”
看着闺女哭得红肿的眼睛,还有外孙那懵懂无知的样子,我这当爹的心啊,像是被揉碎了又撒了把盐,又疼又涩。这孩子,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现在却要承受这么多!她心里该有多绝望,多无助啊!
“闺女,别哭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跟爸说实话,你们现在总共欠了多少钱?”
梓涵犹豫了一下,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五万?”淑芬试探着问。要是五万,我们老两口勒勒裤腰带,东拼西凑一下,兴许还能帮上。
梓涵摇了摇头,眼泪又下来了,声音带着绝望:“是……五十万……”
“多……多少?!”我和淑芬同时倒吸一口凉气!五十万!这对于我们这样的普通退休家庭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我们老两口辛辛苦苦一辈子,攒下的养老钱,加上这些年给梓涵存着点嫁妆钱没动用,满打满算,也就三十来万。这上哪儿去凑这五十万啊?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淑芬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捂着胸口,半天说不出话来。我也觉得天旋地转,这担子太重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啊?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闺女一家子被这债务拖垮吗?
“爸,妈,我知道这太多了……我……我回来也不是想管你们要钱的……”梓涵见我们脸色都变了,赶紧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愧疚,“我就是……我就是实在撑不住了……我想回家待几天,缓缓神……建斌说他会去打几份工,慢慢还……只是不知道要还到什么时候……”
看着闺女这懂事又可怜的样子,我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她越是这么说,我这当爹的就越觉得对不住她。养儿育女一辈子,不就是为了让他们能过上好日子,少受点罪吗?现在闺女有难了,我们当父母的,怎么能袖手旁观?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一些,“你回来的正是时候!这里是你家,永远都是你的避风港!钱的事,你别管,爸妈来想办法!”
“老赵……”淑芬拉了拉我的衣袖,眼神里充满了担忧。我知道她的意思,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们拿什么去填这个窟窿?
我冲她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别说话。然后转头对梓涵说:“梓涵,你这几天就在家好好休息,陪陪源源,什么都别想。把建斌的电话给我,我跟他聊聊,了解一下具体情况。记住,有爸妈在,天塌不下来!”
那一刻,我看到梓涵的眼睛里,重新闪烁起了一丝光亮,尽管微弱,但那是希望的光芒。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弥漫着一种压抑但又带着一丝决绝的气氛。我和淑芬背着梓涵,商量了很久。
“老赵,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啊?总不能把这老房也卖了吧?那我们住哪儿?”淑芬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房子肯定不能卖,那是我们最后的窝了。”我摇了摇头,“我算过了,我们所有的存款,包括给梓涵预备的那笔钱,加起来大概有三十三万。还差十七万的缺口。”
“十七万……上哪儿去弄这十七万啊?”淑芬掰着手指头,亲戚朋友里,能借到钱的,恐怕也都是杯水车薪。
我想了又想,突然眼前一亮:“我记得我当年在纺织厂,带过一个徒弟,叫张利民,那小子现在好像自己开了个公司,做得还挺大。我去找他试试看,看能不能借到一点。”当年张利民家里困难,我还接济过他一段时间,他人品不错,应该不会忘了当年的情分。只是这么多年没联系了,也不知道人家还认不认我这个落魄师傅。
“这……行吗?人家现在是大老板了,会不会瞧不上我们?”淑芬有些犹豫。
“试试看吧,总比干等着强。为了梓涵,这张老脸,我豁出去了!”我咬了咬牙。
同时,我也给钱建斌打了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沙哑,但言语间还算有条理。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欠款的明细都跟我说清楚了。确实是天灾人祸赶到一块儿了,高利贷那部分利滚利最是要命。他还告诉我,他已经找了几份零工,白天送外卖,晚上去大排档帮忙,虽然辛苦,但多少能挣点。他还一再跟我保证,他一定会把钱还上,不会连累我们。
听着女婿这番话,我心里对他那点芥蒂也消散了不少。至少,他还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没有彻底趴下。
“建斌啊,”我沉声说道,“你现在最大的任务,是照顾好你爸妈,别让他们再出什么意外。钱的事情,我和你妈,还有梓涵,我们一起想办法。你不要一个人硬扛,身体要紧。”
挂了电话,我心里更坚定了要帮他们的决心。这不仅仅是为了梓涵,也是为了那个还在努力挣扎的女婿,为了我那可怜的亲家。
第二天,我穿上自己最好的一件外套,揣着忐忑的心情,找到了张利民的公司。公司在一栋气派的写字楼里,看着就让人眼晕。我跟前台说是张利民的师傅,前台小姐打量了我几眼,还是客气地打了个内线电话。
没想到,不一会儿,张利民竟然亲自从里面迎了出来。他比以前胖了些,也更沉稳了,但眉眼间依稀还是当年那个愣头青的模样。
“师父!哎呀,真是您啊!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去接您啊!”张利民一把握住我的手,热情得让我有些意外。
“利民啊,你现在是大老板了,我这糟老头子,哪敢惊动你啊。”我客气地说道。
“师父,您这说的哪里话!没有您当年带我,哪有我的今天!”张利民把我让进他宽敞的办公室,亲自给我泡了茶。
一番寒暄之后,我有些难以启齿地,把家里的情况,以及想借钱的意图,都跟他说了。我说的时候,脸都有些发烫,这辈子,我没跟谁低过头,借过钱。
张利民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着我,郑重地说道:“师父,您遇到难处了,跟我说,是看得起我利民。当年您对我的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这钱,我借!十七万是吧?没问题!”
他接着说:“不过师父,高利贷那玩意儿,利息太高,您这钱投进去,怕是杯水车薪,不如这样,您把具体欠了哪家高利贷,有多少本金,多少利息,都告诉我。我找人去跟他们谈谈,看能不能把利息免掉一些,或者只还本金。那些人,也怕事情闹大。”
我一听,简直是喜出望外!张利民这不仅是雪中送炭,更是釜底抽薪啊!
“利民,你……你这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我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哽咽。
“师父,您千万别这么说。能帮上您,我心里也高兴。”张利民笑了笑,“您把心放肚子里,这件事交给我去办。”
从张利民公司出来的时候,我感觉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压在心头的大石头,总算是搬开了一大半。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好人有好报啊!
回到家,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淑芬和梓涵。淑芬激动得直念叨“菩萨保佑”,梓涵也是喜极而泣,拉着我的手说:“爸,谢谢您!谢谢您!”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张利民果然有办法,他通过关系找到了那些放贷的人,经过几番交涉,对方同意只要还清本金和一部分合法利息就行,那些驴打滚的利息给抹掉了不少。算下来,总共需要还三十五万。
我和淑芬拿出我们全部的积蓄三十三万,又跟张利民借了两万,总算是把这个窟窿给堵上了。虽然我们老两口一下子变成了“穷光蛋”,但看着梓涵脸上重新露出的笑容,我觉得,值!
钱还清了,钱建斌那边也松了一大口气。他特地从老家赶了过来,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在了我和淑芬面前。
“爸,妈!我对不起你们!我不是人!让你们受累了!”这个七尺男儿,哭得像个孩子。
我赶紧把他扶起来:“建斌,快起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遇到困难,我们一起扛过去就好了。你记住,以后不管遇到多大的事,都不要一个人硬撑着,家里还有我们,还有梓涵和源源。”
淑芬也拉着建斌的手,哽咽道:“好孩子,起来吧。只要你们小两口以后好好的,把日子过红火了,我们也就放心了。”
那一天,我们一家人,包括梓涵、建斌和源源,围坐在一起,吃了一顿久违的团圆饭。饭桌上,没有山珍海味,就是些家常便饭,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那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是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憧憬。
后来,在张利民的帮助下,钱建斌凭借他以前的技术和经验,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收入稳定。亲家公的病情也逐渐稳定下来,虽然还需要长期康复,但总算是有了盼头。梓涵也重新找了份工作,虽然辛苦,但她觉得生活有了奔头。
一年后,梓涵和建斌带着源源,再次回来看我们。这一次,他们是开着一辆半新的小汽车回来的。梓涵的气色好了很多,脸上有了红晕,眼睛里也有了光彩。建斌也显得精神焕发,对我这个老丈人,更是恭敬有加。源源也长高了不少,能说会道,一口一个“外公外婆”,叫得我心都化了。
他们带回来一个红包,厚厚的,递到我手里。
“爸,妈,这是我们这一年攒下的一点钱,先还给你们一部分。剩下的,我们慢慢还。”建斌诚恳地说道。
我把红包推了回去:“孩子,这钱你们拿着。你们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要照顾老的,抚养小的,不容易。我们老两口有退休金,够花了。只要你们把日子过好了,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孝顺。”
梓涵的眼圈红了:“爸……”
我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傻孩子,一家人,还这么客气干什么?”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我和淑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欣慰的笑容。那一刻,我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在我心里,闺女永远是闺女,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有难了,我们当父母的,不拉一把,谁拉她?血浓于水,这份亲情,是什么都替代不了的。看着梓涵一家重新走上正轨,笑容又回到了他们脸上,我和老伴心里那份踏实和欣慰,比什么都重要。我们这把老骨头,倾尽所有,不图回报,图的,或许就是这份为人父母的责任和心安吧。
如今,梓涵他们每年都会回来看我们几次,每次回来,家里都热热闹闹的。源源也越来越懂事,成了我们老两口的开心果。生活,总是在经历风雨后,才能见到更美的彩虹。
我想问问大家,都说养儿防老,可像我们这样,掏空积蓄去帮助已经成家立业的孩子,甚至是不惜借钱去填补他们生活的窟窿,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是为了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还是一种无法割舍的牵挂?你们说呢?
来源:心清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