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5月23日的合肥天鹅湖畔,600位市民在合肥大剧院共同演绎《世界赠予我的》,其中80%是年轻人。这一场景打破了人们对合唱团“两头多中间少”的传统认知——曾经主要由学生和中老年人组成的合唱艺术,正成为都市青年情感安放的新选择。
合唱排练中
5月23日的合肥天鹅湖畔,600位市民在合肥大剧院共同演绎《世界赠予我的》,其中80%是年轻人。这一场景打破了人们对合唱团“两头多中间少”的传统认知——曾经主要由学生和中老年人组成的合唱艺术,正成为都市青年情感安放的新选择。
在“零门槛、零费用、两小时、一首歌”的简单原则下,让年轻人从程序员、企划、教师等职业身份中暂时抽离,在合唱中寻找一种“理想的生活”。
这种现象不仅反映了青年文化消费的新趋势,更揭示了当代年轻人对抗“现代性”生活困境的独特方式。
从“观众”到“主角”
合唱重构青年文化参与方式
当社会将年轻人抛入一个高度流动、不确定的环境中,工作场所的绩效压力、社交媒体的信息过载、消费主义的空虚承诺,共同构成了“流动的现代性”困境。在这种背景下,合唱团提供了一个难得的“暂停键”——两小时与世俗事物无关的纯粹时光。
活动开始前团员自行点唱
当天活动开始前,陆续抵达合肥大剧院的欢唱团团员就在剧院大厅里互相用歌声交流对歌曲的理解和感受。活动正式开始后,团员们落座音乐厅,声乐老师将大家分为男女声部,通过逐句教学、分段练习,帮助零基础团员掌握演唱技巧。
不同于学生时代被组织参加“合唱比赛”,青年群体参加业余合唱团几乎完全出于自愿。“这是欢唱团的第一场活动。市民报名热情很高,不到两天时间,就有600人报名。”合肥大剧院公共事务部副经理、欢唱团团长陈韦韦介绍,此次公益活动,由合肥演艺集团免费开放合肥大剧院音乐厅作为演出场地,并配备了专业声乐指导、钢琴伴奏等。
开场前主持人介绍合唱团情况
24岁的万雨恬平时从事演出策划工作,她激动地告诉记者,她是资深的音乐“发烧友”,之前也曾担任过合肥大剧院的志愿者,得知欢唱团招募的消息,第一时间报了名,成为此次活动的主持人和合唱团的声部长:“虽然彼此都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但音乐响起的那一刻,同样的旋律把我们对生活的期待与热爱编织在了一起。”
第一期合唱曲目歌词本
合唱团创造了一个精妙的社交距离:人们因共同热爱而打破隔阂,又将音乐关切置于社交需求之前。 刚从淮南师范学院毕业,初到合肥的小宋,则描述了来自合唱团的那种“包裹式的安全感”:在合唱中,我们既融入集体又保持自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没有人会在意你是怎么出糗”。这种体验与职场中时刻被评估的状态形成鲜明对比,为年轻人提供了珍贵的情感缓冲地带。
和声中的治愈
合唱成为都市人的“心灵解药”
主持人暖场
曾有人总结,相对于一般的兴趣社团,合唱团是一个有着具体目标和要求的“实践社群”。活动当天的主持人,安徽省曲协副主席、合肥市曲艺团副团长孙铭泽就在暖场时说,“希望到场的600位朋友,能够做到放松、欢乐、有序,希望大家把对音乐的喜爱,小小的坏情绪都释放出来,尽情感受音乐的魅力,在音乐声中追寻自己。”
声乐老师授课帮助团员掌握演唱技巧
当600个声音从零散逐步过渡到整齐划一,参与者获得了一种罕见的“确定性”——在反复练习中可预期的进步,在和谐和声中可感知的秩序。这种体验与职场中努力与回报常不成比例的挫败感形成对照。在这里,青年们短暂地逃离了现代社会“费心劳力却无意义”的工作异化,重获对生活的掌控感。合唱艺术本身的特性成为治愈现代焦虑的理想载体。
合唱排练中
合肥欢唱团的成功还在于它打破了高雅艺术与普通人的隔阂。来自安徽大学文学院研二的学生文言平时就很喜欢看音乐剧,她也道出了很多平凡人的心声,“没想到坐在观众席鼓掌的人,有天也能站在聚光灯下”。
排练现场气氛轻松而愉悦
除了年轻人,合唱团也同样吸引了不少退休的市民的参与。来自成都的但素华今年60岁,但活力不输在场的年轻人,因为孩子在合肥成家立业,她要帮忙照顾孙女便在合肥常住。她坦言,很长一段时间,因为人生地不熟,又没有朋友,在陌生城市没有归属感,但加入合唱团后,自己的生活丰富多彩,还交到了很多好朋友、好姐妹。
团员分男女声部排练
当600个声音在情感共鸣中达到同频共振,他们获得的不仅是艺术享受,更是一种存在论意义上的确认,个体的喜怒哀乐被集体接住、理解和放大。这种精神共鸣远比单纯的娱乐消遣更能滋养心灵,也为城市生活注入了难得的人文温度。
重构城市文化生态
当剧院成为市民的“共创空间”
传统剧院作为“高雅艺术殿堂”的象征,往往在无形中设置了文化参与的门槛。而合肥演艺集团董事长赵斌介绍,合肥大剧院通过免费开放专业场地、配备专业指导,将演出空间转变为“市民共创共享的公益艺术空间”,实现了文化民主化的重要尝试。当团员们投票选择下一期曲目,涵盖红歌、流行、民谣等多元风格时,他们不仅在享受音乐,更在实践一种文化话语权。
合唱排练中
合肥欢唱团现象启示我们,这种由“中间年龄层”主导的合唱团,既不同于老年合唱团的怀旧取向,也有别于学生合唱团的竞争性质,它们代表了一种自主、平等、非功利的新型文化共同体。当城市为这样的自发组织提供支持而非管制,当专业机构愿意降低门槛而非维护壁垒,文化惠民便从口号变成了实实在在的情感联结。
团员们合影留念
在天鹅湖畔的歌声中,我们看到了文化生活的另一种可能——不是明星闪耀的舞台,而是平凡人的“高光时刻”;不是孤独的消费,而是共享的创造;不是逃避现实,而是以艺术重构现实。当《世界赠予我的》旋律响起,我们不禁期待,更多这样的文化创新能在城市各个角落生根发芽,让年轻人在不确定的时代,依然能找到确定的情感安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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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张倩莹 王茜茜 潘冬梅
文字、编辑:吴笑文
校对:刘军
审核:周卫星 孙婷
来源:安徽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