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紧紧拽着我的胳膊，语气特别冲：「江羡晚，分手这事儿，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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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大约11千字~
沈深心里清楚，我是个骗子。
装模作样，满嘴谎言，从没真正在意过他。
所以当我提出分手时，他异常冷静：
「考虑清楚没？最后一次，咱俩绝对没可能再和好了。」
我点头答应，转身就出国，走得那叫一个果断。
周围人都恭喜他终于摆脱了我这个霸道任性，难以搞定的大小姐。
沈深啥也没说，还是老样子，吃饭、上学、打工，一成不变。
直到仨月后，我在朋友圈晒了和新朋友的合照。
结果那晚，沈深居然割腕了。
1
真没想到，会和沈深在这种情况下再见面。
梁岐硬是一路追着我回了国。
在酒店大堂，我们大吵大闹，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他紧紧拽着我的胳膊，语气特别冲：「江羡晚，分手这事儿，我不同意！」
「咱俩不是一开始就讲好了嘛，这只是场交易。」
我轻轻把手抽回来，「现在，交易结束。」
梁岐在华人圈里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大少。
他看上了我的脸，我呢，就图个他的名气。
「做交易啊？」
梁岐像被猛地扎了一下。
他眼睛一瞪，恨恨地说：「江羡晚，你到底是不是个人啊！」
我当时就愣了神。
以前也有人这么问过我。
我脑子里立马浮现出那张清冷孤傲的脸。
清秀俊逸、文雅少言，出色又高冷。
但他看我时，总是带着种病态的直白。
我性格娇气，脾气又不好。
他却总是哄着我，任由我闹腾。
可最后，咱俩还是吹了。
那晚，虽然不是我头一回提分手。
但却是他头一回答应。
「你想好了吗？」
他坐在黑影里。
咱俩刚结束一场疯狂的缠绵。
身上还残留着对方的气息。
「这次分了，咱俩就彻底完了。我不会再跟你和好了。」
我低着头，小声地「嗯」了一声。
好一会儿，他轻蔑地笑了笑。
然后起身穿衣服。
临走时，他说了句：
「江羡晚，你到底是不是没长心。」
「这辈子别再让我撞见你。」
身后，传来一个甜丝丝的女声。
把我拉回了现实。
「阿深，那个人好像是江羡晚，不过去打个招呼吗？」
2
我回头猛的一瞧，心跳得跟要蹦出来似的。
一步，两步，三步...
沈深正往我这边迈过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高级定制的西装，身材那叫一个干练。
嘴唇薄薄的，颜色也淡，谁瞅着都觉得这是个冷淡薄情的模样。
他旁边站着赵晴。
一头栗色的波浪卷发，踩着红底的高跟鞋。
漂亮得晃眼。
我手心里头湿漉漉的，全是汗。
这也太突然了，我压根儿没准备好啊。
可就在下一秒。
沈深眼神淡淡地就挪开了。
就好像只是瞅见了个不相干的路人甲。
接着，咱俩就这么擦肩而过了。
我当时就愣住了。
攥着拳头的手指头都发白了。
「阿深。」
赵晴声音里带着点迟疑：「你不打个招呼吗？毕竟——」
「算了。」
沈深的声音比五年前更低沉了，也更冷了。
「无关紧要的人，没必要浪费时间。」
是这样啊？
「哥。」
我叫住了沈深，故意带着点挑衅的意味说：
「咱俩可是兄妹啊，怎么就成了浪费时间了呢？」
3
他那单薄的身影猛地一顿。
这一瞬间。
跟在沈深身边的几个中年男人，齐刷刷地朝我看了过来。
「沈总的妹妹？这不就是江家那位大小姐嘛！」
「听说她跟林总早就掰了。这都出国这么多年了，咋突然回来了呢。」
我还没来得及吭声。
梁岐直接绕过我，走到沈深跟前，把手给伸了出去。
不知道咋的，感觉带点挑衅的味儿。
「晚晚的哥哥吧？你好，我叫梁岐，晚晚的男朋友。」
「头一回见面，以后多关照啊。」
沈深瞅瞅伸过来的手，愣是没动弹。
眼皮子轻轻耷拉着。
这气氛，怪得很。
「沈深，你有空没？我有几句私话想跟你说。」
我上前把梁岐给拽到一边。
抬头瞅瞅沈深，语气柔和得很：「很快的，就几句话。」
装乖嘛，这可是我的老招数了。
这招以前对付沈深，那是屡试不爽。
沈深没吭声。
眼神从我刚才碰过梁岐外套的手指一路往上看。
最后停在我脸上，声音冷得很：
「我很忙，就在这说吧。」
沈深这态度，扎得我心里头怪难受的。
「算了，也没啥大不了的。」
「大舅子。」
梁岐嬉皮笑脸地搭上了我的肩膀，「那我和晚晚就先撤了。」
擦肩而过的那一下子。
手腕子被猛地拽住了。
我抬起头，看到沈深紧绷着的侧脸。
似乎比起五年前，他更加沉稳老练了。
「有啥事？」
在酒店外面，沈深放开了我的手。
那语气硬邦邦的，像是在谈合同。
我舔了舔嘴唇：「沈深，这些年你过得咋样啊？」
沈深没吭声。
他那冰冷的眼神从我眉毛、鼻子扫过，最后停在了我的嘴上。
「要是你就想说这些——」
「我这次回国就不打算再走了。」
我打断了他，声音细细的：「晚上你有空不？想请你吃个饭。」
沈深的眼睛特别好看，像褐色的玻璃球。
眼睛里没情绪的时候，整个人就显得更没精打采了。
「江羡晚，我不和有对象的人一起吃饭。」
「我和他已经掰了！」
沈深打断我的话：「你不用跟我啰嗦这些。」
「得说清楚，沈深。我不想让你心里有疙瘩。」
我抬头，直接看着他的眼睛。
「我知道以前的事儿都是我做得不对。」
我挺紧张的，手指绕着衣角玩：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聊聊过去，行不？」
「江羡晚，咱俩之间没啥好聊的。」
沈深打断了我，话语里带着刺儿：
「还是说，你琢磨着再朝我招招手，我就能傻乎乎地再跳进你的坑里？」
「江羡晚，别再惹我烦心。」
「既然人都回来了，咱就老老实实当兄妹处吧。」
说完，他扭头就走，一点不含糊。
我哪能让他这么轻易走了。
「沈深，你知不知道，我当初为啥跟梁岐搅和在一块儿？」
我盯着他的背影，开了口。
声音都颤了，像是要哭出来：「因为他，身上有你的影子。」
沈深，猛地一顿。
4
「今儿你那个所谓的哥哥，是第几个中招的了？」
晚上，在酒店房间的露台上，梁岐晃了瓶红酒进来。
我斜了他一眼，没兴趣聊这个。
「那是我继母的儿子，跟我没血缘关系。」
「我们俩，啥事儿没有。」
梁岐不屑地哼了一声：
「江羡晚，你这是瞧不起我呢？」
「小爷我啥场面没见过，灯红酒绿里混大的。」
他斟满一杯酒，推到我面前：
「这杯干了，咱俩就算完。」
我扭过头看向梁岐。
说实话，他跟沈深并不像。
但我得在沈深心里埋下个能长芽的种子。
梁岐用手托着后脑勺，瞅着远处的灯光，嘴角微微上扬：「我就是心里不痛快，被你给甩了，这传出去我多没面子啊。」
「追我的人能从大本钟排到凯旋门，分手其实也正合我心意。」
我抄起酒杯，一口气干了。
「哇塞，这么爽快！」
梁岐不乐意了：「江羡晚，你肯定会后悔错过像我这么帅，身材棒，有钱还温柔体贴的哥们儿！」
「梁岐。」
我打断了他：
「要是有人很久以前用特别过分的方式甩了你，你还能一心一意地继续喜欢她吗？」
梁岐斜了我一眼，「你不是在套我话吧？」
见我没吭声，梁岐咂了咂嘴：
「那当然不可能，我又不是受虐狂。」
「花儿那么多，非得吊死在这一棵树上。」
我突然就想到了赵晴。
所以，沈深是跟她在一起了吗？
我盯着月亮愣神。
今晚的月亮真圆。
压根儿没留意，梁岐正一脸失落地看着我呢。
5
今晚的月亮真圆。
沈深靠着车窗玻璃琢磨着。
和江羡晚跟他分手那晚，一模一样。
晚上那场酒会，沈深竟然破天荒地喝多了。
在场的人都瞧得出沈深心情糟糕透顶，可谁也不敢去招惹他。
结束后，沈深没回北苑，让司机直接把车停在了京大旁边的一栋老旧居民楼前。
那电梯老得跟什么似的，嗡嗡直响。
最后哐当一声停在了7楼。
这就是他以前和江羡晚一起住过的地方。
沈深上大学那会儿穷得叮当响。
全靠奖学金和打零工才勉强把日子过下去。
江羡晚呢，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这个小两室已经是当时他能给她提供的最好的住处了。
沈深推开门，直奔卧室而去。
里面的摆设和五年前一模一样。
就连床单枕套都是江羡晚当年用过的那一套。
沈深拉开了床板。
虽然有些年头了，但保存得特别好。
沈深一页页翻看起来，是他的日记。
——今天我见到江羡晚了，但她好像已经完全不认识我了。
——今天江羡晚笑了二十三次，可惜没有一次是对着我的。
她眼里根本没有我。
——江羡晚夸我手长得好看。
我讨厌这种感觉，哪怕是她夸我手也不行。
——江羡晚又跟男朋友分手了，那男的哭得稀里哗啦的，江羡晚却觉得很烦。
我不能让江羡晚察觉出我对她的心意，因为她这人没心没肺的。
——江羡晚居然跟我告白了。
她说她以后眼里只有我。
我该信她吗？
——我绝不会让江羡晚离开我的视线。
除非哪天我咽了气。
——江羡晚今天闹别扭了。
我压根不知道哪个姑娘偷偷往我书里塞了情书。
这都怪我，没把自己的东西看好。
——江羡晚说她今天在图书馆泡了一天，可我闻见她身上有酒味和男式香水的味儿。
她为啥要哄我？
——她哄我呢。
——她哄我呢。
——她哄我呢。
——我琢磨着租个房子，把江羡晚给「圈养」起来。
她指定得哭鼻子，但她哭起来真挺好看。
可我又下不去手。
——江羡晚跟我拜拜了。
她心里没我。
她就是逗我玩呢。
沈深眨巴眨巴眼，捞起笔。
在日记本上记下今天的日期。
笔劲儿大得都快把纸戳破了。
——江羡晚这人爱撒谎。
她不会对你动真格的。
她说啥你都别当真。
千万别当真。
6
第二天一大早，梁岐就溜之大吉了。
招呼都不打一声。
我在酒店孤零零地待了三天。
第四天，我约了我妈遗嘱那个律师见面。
周叔嘛，可以说是看着我一点点长大的。
他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开口劝我：
「羡晚啊，我知道你心里其实还惦记着沈深。」
「你再好好琢磨琢磨吧。」
「你要真这么做了，沈深早晚会发现。」
「到那时候，你俩可就真的彻底掰了。」
我摇了摇头，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周叔，我心里有数。」
从律所出来，楼下正好有家小炒店。
我点了几个沈深爱吃的菜，找了个精致的餐盒打包好。
「你好，我想找你们沈总。」
前台瞅了一眼我手里的饭盒，好像见怪不怪了：
「不好意思，我们沈总只见预约的客人。要不您给他打个电话？」
沈深早把我拉黑了。
「我是他妹妹。」
前台瞅了我一眼，挤出个职业微笑：
「小姐，您已经是这周第五个用这个借口的了。」
上不去，我打算在大厅沙发上坐着等等，撞撞运气。
结果，我碰到了赵晴。
还是穿着那套显得特别聪明又好看的衣服。
就是手上拎着的那个饭盒，感觉有点儿不搭。
前台一看到赵晴，立马就笑眯眯地迎上去：「赵小姐，又来给沈总送爱心便当啦？」
赵晴笑了笑，转头看向我，特别温柔地问我：「羡晚，你是来找阿深的吧？」
阿深，这称呼，可真够亲昵的。
我跟着赵晴一起进了电梯。
我看着她刷卡，然后按下了47楼的按钮，这电梯她可是能随便用的。
心里突然一阵难受，鼻子都酸了。
在电梯里，我和赵晴肩并肩站着。
其实，我跟赵晴以前是大学室友，关系挺好的。
她对我跟沈深的那些事儿，可都是一清二楚的。
「你这次回来，是为了啥？」
「你是不是跟沈深在一起了？」
我们俩，几乎是同时问出了这句话。
赵晴盯着电梯面板上不断变化的数字，就是不说话。
不回答，是不是就等于默认了呀？
这沉默，就像一只手抓住了真相，然后按着我的心脏使劲儿揉。
我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就喊了一声：「赵晴——」
「江羡晚。」
赵晴转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质问和不满：
「你知不知道，你走后第三个月，沈深其实跑到英国去找你了？」
7
赵晴那话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直接在我心里凿了个窟窿。
她死死盯着我，眼睛都不带眨的。
就好像在琢磨我到底知不知道那事儿，又或者知道多少。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勉强挤出一句话：「我不清楚，他没找我。」
我这才猛然醒悟。
沈深他哪还可能找得到我啊。
出国前，我就已经把他所有联系方式都给拉黑删干净了。
「我带你上来，是因为咱俩以前关系不错。」
赵晴的声音把我思绪给拽了回来。
「至于你和沈深，你俩真不合适。」
电梯「叮」地一响，门开了。
她扫了一眼我手里的饭盒。
「沈深那人多要强啊，你要是真为他好，就放他一马吧。」
说完，赵晴迈开步子就走了出去。
我赶紧跟上，拦在她面前：「赵晴，你凭啥身份跟我说这些？是以前的朋友？还是沈深现在的对象？」
赵晴瞅着我，突然冷笑了一声：「其实吧，我算是——」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猛地一开，带起一股凉风。
一个冷冰冰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谁让她上来的？」
8
站在沈深边上的助理，立马吓得浑身发抖：「沈总，我这就去叫保安——」
「阿深，是我亲自带上来的。」
赵晴绕开我，直接走到沈深面前，晃了晃手中的餐盒：「还没吃饭吧？」
沈深轻轻「嗯」了一声，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整个过程中，他都没再瞧我一眼。
我就愣在原地，心里酸溜溜的，直冲鼻子。
沈深以前可从没这样对待过我。
哪怕是在酒店那次，他假装不认识我，我也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波动。
他是在乎我的。
可今天，一切都消失了。
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怎么努力都抓不住了。
「那就去你办公室吃吧。」
沈深点了点头，转身和赵晴朝办公室走去。
可下一秒，他停下了脚步。
因为我拽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冰凉冰凉的。
「沈深，我也给你带了饭，全是你爱吃的。」
我稍微停顿了一下，有些不甘心地说：「你要尝尝吗？」
沈深转过头看着我，淡淡地说：「江小姐，不用麻烦了。」
既没有刻意的冷淡，也没有讥笑。
就是一个很平常、语速均匀的陈述句。
却感觉像是有人端了盆冰水，直接把我心里的火给浇灭了。
我愣愣地松了手，眼瞅着沈深和赵晴进了办公室。
沈深还挺细心，帮她扶着门呢。
等我回过神来，人都站到电梯口了。
这个点正好是吃饭时间，电梯口聚了一堆人。
「瞧见没，赵小姐又给沈总送午饭来了。」
旁边那人挤眉弄眼地笑着说：
「看来今天下午的会又要改期了。多亏了未来的老板娘，让咱能在沈总这个拼命三郎手下偷闲。多来几次啊，我喜欢。」
「我就纳闷了，怎么赵小姐一送饭就是一下午，吃个饭至于这么久？」
「小李，你还是太年轻。吃饭不重要，吃别的才重要呢。你忘了沈总办公室里还有个专门的休息室？」
9
我压根没意识到，自己这时候就像个吃醋的怨妇。
我冲到沈深办公室门口，猛地一下推开门。
赵晴带来的饭还摆在桌上，动都没动。
地上摔了个花瓶，碎片一地。
沈深已经把外套脱了。
赵晴站他对面，正拆着什么东西呢。
瞧见我进来，沈深慌忙地把椅子一转，拿椅背把自己给遮住了。
他缩在那儿，就跟生怕被我瞅见似的。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我就只能听见他硬憋着，可那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喘息声还是忍不住漏了出来。
就跟犯病了一样。
赵晴悄悄把手上的东西藏到身后，往左边挪了两步，把沈深给挡严实了。
「羡晚，还有啥事儿啊？」
「我有几句私话想问问沈深，问完我马上走人。」
赵晴咧嘴一笑，那态度坚决得很：「出去，这会儿不方便。」
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怪感觉。
我也没再多啰嗦。
一个箭步窜到赵晴前头，一把把她给拨拉开。
伸手就拽住了沈深。
沈深那眼睛红得吓人，就跟发了疯的野兽似的。
他就看了我一眼，接着又慌忙低下了头。
我当时就愣住了：
「沈深，你这是咋的了？」
赵晴过来扯我：「你撒手——」
「江羡晚，你先出去等我一下。」
沈深又转过了身，嗓子哑得不行，听起来就跟在求我似的：「给我十分钟就行。」
我出了办公室。
那办公室的门，隔音效果杠杠的。
我就是再竖起耳朵来听，也听不见里面有啥动静。
刚好到十分钟那会儿，赵晴把门给开了。
我溜进去，沈深看上去已经没啥不对劲儿了。
我凑到他跟前，小声问：「沈深，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沈深嗓子哑哑地说：「嗯，流感，厉害着呢，能传染死人，你怕不怕？」
「不怕。」
我摆摆手：「要是能的话，咱俩一起得病我也愿意。」
沈深瞅着我，眼睛里那点红还没消干净：
「江羡晚，你知道自己在说啥不？」
我蹦到他那张黑不溜秋的办公桌上，跟他面对面坐着：
「沈深，你是不是跟赵晴好上了？」
「没有。」
我深吸一口气，问他：
「那你还愿不愿意跟我和好啊？」
10
从沈深公司溜达到酒店。
晚上做梦，我又梦到了沈深。
其实吧，我就是看沈深长得好才动心的。
真少有像沈深这样的，又高冷又听话，完全长在我审美点上了。
所以啊，有小半年时间，我死皮赖脸地天天追着他跑。
可他呢，整天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让我「注意点影响」。
从小到大，我身边的人都宠着我。
我这心里气不顺，晚上下了晚课，就在宿舍楼下把沈深给强吻了。
我压根儿没亲过谁，心里扑通扑通乱蹦，可嘴上还硬撑着要面子。
「沈深，你这吻技也太菜了，跟人家比差远了，都不好亲。」
说完，我假装没事人一样，脚底抹油就溜了。
压根儿没瞧见沈深平时那清冷没表情的眼睛，
这时候正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背影，眼神里透着股直白和阴沉沉的病态。
我在沈深这儿算是栽了大跟头，整天都闷闷不乐的。
一看到他的脸就烦，所以我就开始躲着他走。
上课前我去厕所，听见隔间外面有人在聊八卦。
「经管系那个有钱的家伙今晚要向江羡晚表白，烟花和玫瑰都装了好几大卡车往学校后山拉呢。好多人都瞅见了，估摸着没个几万块钱下不来。」
「啥？可江羡晚不是在追沈大学霸吗？」
「沈深那种跟咱不是一个世界的高材生，哪会看上江羡晚那种霸道小姐。我赌一个月的奶茶，她肯定追不上！」
我「哐当」一声猛地踹开了门。
那俩看见我，吓得脸跟白纸似的。
从厕所出来，我越想越窝火。
追不上就追不上呗！
我再也不稀罕沈深了！
突然，我的手臂被人猛地一拽。
我还没回过神来，整个人就被拽了进去。
黑漆漆的杂物间里。
墙面坑坑洼洼，硌得我直疼。
我当时火就上来了，抬手就要打他，「沈深，你发什么神经！弄疼我了！」
他一把按住我的手腕，低着头，声音低沉又沙哑：
「今晚别去。」
「去什——」
我突然明白了过来，梗着脖子说：「沈深，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凭什么管我。」
「我告诉你，我现在可不喜欢你了！你啥也不是——唔——」
沈深低头就堵住了我的嘴。
粗鲁，又猛又狠。
我吓得眼睛瞬间瞪圆了，心脏砰砰直跳。
手被沈深抓着，按在耳朵两边。
他眼睛都没眨一下，就这样边亲边看着我。
我第一反应竟然是。
这么高冷的人，亲起人来怎么这么火辣。
直到沈深的舌头顶开我的牙齿，滑了进来。
我才惊醒过来，使劲儿推开了他。
我看着沈深，脸红得发烫，半天说不出话：「沈深，你，你——」
「江羡晚，我不会接吻，你可以教我，我会认真学的。」
他轻轻地捏着我的手指头，抬头看着我：
「你还会不会继续喜欢我啊？」
可画面一变。
就变成了今天的他。
转过头，躲开了我要亲他的动作。
眼神里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两只手攥得紧紧的，手背上的青筋都暴突出来。
「江羡晚，还是算了吧。」
「我玩不起这游戏了。」
11
我又去找了沈深好几趟。
结果都被拒之门外。
沈深是铁了心要跟我划清界限了。
晚上，我约了霍璟行见面。
酒吧里，灯光暗暗的，透着一股子暧昧。
「怎么着？没成功啊？」
我没搭话，瞅了眼他点的酒。
玛格丽特。
这是在祭奠他那死去的爱人呢。
「不是已经知道他是假死了吗？还喝这个。」
霍璟行拿着酒杯的手指头，越攥越紧。
「是啊，他居然敢用假死这招骗我。」
我掏出合同，「所以，要不要合作？」
霍璟行盯着合作封面上的那几个大字，冷笑了一声：
「江羡晚，你真是个疯子。」
「难道你就不是吗？」
酒精在我身体里开始捣乱了。
我半眯着眼，凑到他耳朵边上，一字一句地说：
「喜欢上自己小叔，咱俩彼此彼此。」
我看着霍璟行，嘴角勾了勾：
「咱们联手，我拿我想要的，你也能趁机把你小叔给忽悠出来，大家都开心。」
霍璟行往椅背上一靠，脸上带着几分懒散：「我要是不答应呢？」
「郊区那大房子，不是已经给你小叔备好了嘛？连锁链都找人特制了。」
我坐直了身子，不屑地哼了一声：
「霍璟行，咱俩打交道这么久了，你就别装了。」
12
从酒吧溜达出来，我回了江家在半山腰的别墅。
这个点，林强和徐秀之肯定都在家。
只是我没料到，江家的密码锁早把我的指纹给删了。
这可是我家啊，现在我却只能孤零零地站在门外头。
还是苏姨出来浇花，这才看见我。
整个别墅都翻新了，一点原来的影子都没了。
「你这个混账，谁让你回来的！」
话音刚落，烟灰缸就朝我飞了过来。
我没躲，额头被结结实实地砸了一下，疼得要命。
一阵钻心的疼。
我喘了口气，抬头瞅瞅林强和徐秀之，笑着说：
「爸，徐姨，我回来了。」
林强愣了一下，估计他没料到我会这么和气。
毕竟五年前我跟他大吵一架，断绝关系，才去的英国。
我走到他们俩身边。
就算是在屋里，徐秀之还是帽子不离头。
五十岁的她，魅力不减当年，年轻时绝对是个大美女。
而那帽子，是为了挡住额头那块吓人的伤疤。
那伤疤，是五年前我弄的。
要是那时候我没划伤她，
她也不会因为怀不上娃，脸上又破了相，
急着要稳固地位，去找沈深。
我也不会碰巧撞见他们见面，
更不会晓得沈深其实是她儿子。
沈深一直都很出色，出色到现在还是徐秀之最得意的一张名片。
也多亏了沈深，这些年林强尽管外面女人不断，也没跟徐秀之离婚。
「爸，徐姨，五年前那事儿是我错了。」
「那时候我妈刚走，我太冲动了，啥也不顾，伤了徐姨。」
我越说心里越不是滋味：「这些年我在国外，一直在反思，是我对不起你俩。」
「对不起，真的对不住。」
我低着头，感觉特别卑微。
都不用瞅林强的脸色，
我就能感觉到他肯定很满意，甚至还挺高兴。
因为林强从头到尾都看不惯我，就因为我像我老妈。
漂亮，还特要强。
他就烦我，觉得我是他倒插门进江家的耻辱。
没错，他就是江家的上门女婿。
所以他老想从别的女人那儿找那种被人高看一眼，仰着头看的感觉。
这才有了徐秀之那女人。
也是在我老妈病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徐秀之为了能快点上位，给我妈寄了她和林强的床照，硬生生把我妈给气死了。
可我那时候明白得太迟。
五年前，我还以为就是简单的小三想上位呢。
所以，我就只划花了她的脸。
然后跟林强彻底断了。
让他们俩在江家舒舒服服地过了五年。
不会了。
再也不会有这种事儿了。
13
林强那家伙没什么脑子。
只要他那大男子主义得到满足就行。
反倒是徐秀之，对我回来这事儿，有点提防。
为啥说有点呢。
因为这些年，徐秀之一直派人盯着我呢。
看着我在国外怎么花天酒地，怎么玩世不恭。
整个儿一就知道花钱玩乐，谈情说爱的废物。
她肯定想着，我哪还有本事回来争江家的东西。
但她还是挺小心的，处处试探我。
我就装作啥也不知道，她的那些小动作，我全接着。
甚至还变着法子给她和林强买那些高档货和贵的保健品，想着法儿地巴结。
就这样老老实实，献殷勤献了仨月。
我一直都没见着沈深。
苏姨告诉我，他压根就没回江宅住过。
「爸，徐姨，这是我特意找朋友才弄来的保健品。」
到了晚上饭桌上。
我站起来，把备好的礼盒递给徐秀之，又一次低声下气地讨好着：
「您要是不放心，自个儿上网查查。」
「哎呀，怎么又乱花钱。」
徐秀之嘴角挂着笑，跟慈母似的：「查啥查，咱自家闺女送的哪有不放心的。」
我心里明白，徐秀之肯定会查。
我送的所有吃的，她都特别小心。
但只要她一查，就能发现这口服液里有两味药材。
脑溢血病人碰都不能碰。
「爸，徐姨，我还有件事儿想跟你们合计合计。」
我坐下来，一脸春心荡漾：「我想跟霍家结亲。」
林强眉头一皱：「霍家？哪个霍家？」
我笑了：「京城的霍家呗。」
徐秀之的脸一下子拉长了。
林强则是有些憋不住的兴奋，声调都拔高了不少：「霍家哪个小子？」
「老大，霍璟行嘛。」
这话一落。
我瞅见徐秀之明显地松了口气，乐呵呵地接茬道：
「霍璟行啊，我之前见过一回，模样长得挺俊，挺招女孩子稀罕的。」
「果不其然，闺女大了留不住喽。」
林强板起脸来，装模作样摆出一副老父亲的姿态，话里却透着股子急：
「那孩子人也不错，啥时候领回来让咱瞅瞅。」
「你岁数也不小了，早点定下来也好。」
不错啥呀……
可圈子里谁不明白霍璟行好那一口。
徐秀之觉得不错，是不盼着我嫁得好。
虽说是霍家，可那是形婚。
霍璟行不会喜欢我，自然也不会替我出气，对她来说就没啥威胁。
林强觉得挺好，是虽说霍璟行不瞅我一眼，但霍家的地位和银子可比江家厚实多了。
只要我嫁给霍璟行，就够他借着霍家的威风捞好处了。
我咧了咧嘴，应付了林强几句。
这场面，难得的家庭和睦。
三个人，心里都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14
我跟霍璟行要订婚的事儿传开了。
周五，有个慈善晚宴。
我跟着霍璟行一起来参加这个派对，身份是他的未婚妻。
「江羡晚，这都过了多久了，看来你的小算盘是打错了。」
霍璟行端着酒杯，一脸玩笑地瞅着我。
「我还听说他病了，估计今儿是不会露面了。」
我扶着二楼的栏杆站着。
底下一堆人抬头，瞅着我和霍璟行，小声嘀咕。
我觉得特吵，转过身，满不在乎地说：
「行啊，那你娶我不就得了。」
「滚远点，我这烦心事还不够多吗？」
霍璟行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妈的，真是一帮废物，到现在还没找到人！」
角落里，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别急，好饭不怕晚。」
我把酒杯塞给霍璟行，笑了笑：「我去趟洗手间。」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哒哒」直响。
三。
二。
一。
突然有人猛地拽住了我的胳膊。
沈深劲儿真大，一下子把我拽过去，粗鲁地把我推到墙上。
「你要和霍璟行订婚了？」
他瞪着我。
褐色的眼睛里，全是血丝。
就像一只马上就要发狂的野兽。
只要我一点头，他们下一秒准得扑上来，把我撕得稀巴烂。
我眨巴眨巴眼，声调平平地说：
「是啊，能咋的？」
沈深呼吸都乱了，嗓子沙哑地质问我：
「你知不知道霍璟行好男色！还迷上他小叔了！」
「我知道啊，我还暗恋过我哥呢。」
我直愣愣地盯着他眼睛，嘴角上扬：「人嘛，总是会变的。」
手腕上的劲儿突然加大了。
沈深眼睛都充血了，恨得牙痒痒：「江羡晚！」
「沈深！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拉倒吧！」
我使劲儿想挣开他：
「松开，霍璟行还在等我呢，我不想——」
话，说到一半就停了。
沈深掐住了我的脖子。
他瞪着我，跟疯了一样：「江羡晚，我真想把你给宰了。」
我感觉呼吸越来越难。
喘不上气来。
「行啊，那咱们一块儿下地狱呗。」
沈深瞪着我，那眼神冷得吓人，从没这么冷过。
「你以为我不敢死吗？」
我看着沈深，没吭声。
下一秒钟。
掐着我脖子的手突然松了。
沈深弯下腰，跟崩溃了一样把头埋在我脖颈旁边。
「江羡晚，你咋能对我这么狠呢。」
温热的玩意儿在我锁骨那儿堆着。
沈深死命抱着我，劲儿特别大。
大到感觉要把我的腰给勒没了。
就好像他一松手，我就会跑掉似的。
他声音哑得要命，还带着哭腔：
「我明明都忍很久了。」
「为啥要这样对我啊。」
「沈深，我再问你最后一次。」
我摸上他的背，像哄小孩子那样轻声说：「你还想跟我在一起不？」
他反过来问我：「你还想跟我在一起不？」
我点头说：「想。」
他双手抓住我肩膀，把我推开点儿。
虽然是质问，但他那褐色眼睛里全是卑微地求着：
「那你到底爱不爱我？」
「爱。」
时间在这一刻好像停了。
好一会儿。
沈深捏住我的下巴，低下头：
「行，那你给我证明一下。」
15
黑漆漆的屋里。
墙上，人影晃来晃去。
汗把头发都弄湿了，粘在我脖子上，特别难受。
「累了吧？」
沈深声音哑得很，像是快忍不住了：「让我来干吧。」
我没吭声，眼睛看向沈深的手。
冷白的手腕这会子被手铐硬邦邦地铐到了一块儿。
手铐底下，露出来的红印子特别扎眼。
那叫一个激烈，又带着点暧昧。
我拎起他的手，打趣道：「沈深，你咋这么娇贵呢。」
他愣了愣，脸上有点挂不住：「手铐，稍微紧了点儿。」
「哦？」
我瞅瞅他左手腕那块机械表：「这是哪位神仙送你的，这都啥时候了还不舍得摘。」
说着，我就要上手去摘。
沈深立马慌张地把手缩了回去，跟做错事儿怕被逮住的小孩似的：「没人送，自个儿掏钱买的。」
我弯下腰，拍了拍沈深的脸蛋：
「沈深，你这副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不知道是我拍重了把他打疼了，还是沈深天生就是个怪人。
我刚想骂他两句，结果他双手一举，直接怼到我眼前。
盯着我，活脱脱一只可怜兮兮的大狗子。
「江羡晚，我手好疼啊。」
哎哟喂，这世上咋会有这么又高冷又听话的小狗呢。
看得我心里头那个软啊，都快化了。
于是，我一边掏钥匙，一边凶巴巴地警告他：
「下回还敢拽我脚丫子不？」
钥匙往锁孔里一插，「咔哒」一下就开了。
沈深的眼神立马不对劲了。
还乖呢，乖个屁啊！
我赶紧站起来想跑，结果被他一把抓住了脚踝，硬是给拽了回来。
接着，沈深单手就把我抱了起来，后背「哐当」一下撞上了冰凉的墙。
我冷得一哆嗦，气得直嚷嚷：
「沈深你这个大坏蛋！说话不算数——」
「江羡晚。」
沈深喊了我的名字。
黑漆漆的屋里，我的影子在他眼睛里特别清楚，亮堂堂的。
我愣了愣，抬手去抹他的眼泪：
「好好的，怎么又哭上了。」
沈深没回应，眼睛湿湿的，非要个说法：
「江羡晚，是你吗？」
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眼睛：「别哭了，是我。」
沈深跟个没了安全感的小孩似的，就想要大人一句保证：
「你不会再抛下我了吧？」
他头发挺顺滑，摸着挺舒服。
「沈深，咱俩都结婚仨月了。」
「我现在是你老婆，肯定不会离开你的。」
仨月前，我给沈深的保证就是结婚。
是那种受法律保护，想分都得分不了的关系。
我亲了亲他的嘴，吓唬他：
「不过你要是还敢掉眼泪，我可就不敢保证了哦。」
「我才不想要一个老是哭哭啼啼的爱哭鬼老公呢。」
沈深吸了吸鼻子，一脸委屈：
「不哭了，我以后绝对不哭了。」
「那你今晚还打算回江宅不？」
我刚想说点什么，结果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给打断了。
沈深不情愿地接起电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他那边电话刚挂。
我这边电话也跟着响个不停。
是徐秀之打来的。
她带着哭腔说：「羡晚，不好了！你爸爸脑溢血发作了！」
16
林强的情况特别糟糕。
虽然命是救回来了，但中风瘫痪，啥也干不了了。
徐秀之一听到这个结果，当场就晕了过去。
醒过来后又连续哭了好几天。
晚上，我去医院看望林强。
他躺在床上，只能拿眼睛珠子转来转去看我。
我在他病床旁边坐下，细心地帮他掖了掖被子。
「爸，你能活到今天，真不容易啊。」
林强立马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我。
我咧了咧嘴角，笑得有点坏：
「还想着玩女人呢？要不要我再给你找几个来乐乐？」
「但怕是轮到别人耍你了。」
「你想过没，为啥你会突然脑溢血倒下？」
我停了停，翻开了手机里的一段监控视频。
「是徐秀之干的，她给你喂了不该吃的药。」
「不过也得怪你自己，身子骨掏空了，不然她也没辙。」
「但你算走运，至少还活着，我妈可是被你跟徐秀之给害死了。」
「知道徐秀之为啥最近没来瞧你吗？」
我弯下腰，凑近他，慢条斯理地说：「因为她正盘算着，接手江家的产业呢。」
「你以为搞掉了我妈，江家就是你的了？结果是替别人铺路。」
林强瞪着我，眼睛都气红了。
眼泪不停地从眼角两边滑落。
我站了起来，抽了张纸，给他擦了擦：
「不过别急，江家永远都是江家的。」
从医院溜出来，沈深在车里候着我。
我缠着他，在车里来了一发。
我坐在他腿上，「沈深，我好高兴。」
沈深拨开我湿漉漉的长发，「嗯，你高兴就好。」
「你就不想知道为啥？」
他抬头，亲了亲我的嘴巴：
「没事，只要你高兴就行。」
17
嘿，徐秀之没多久就按捺不住了。
打着林强老婆的旗号开了股东大会。
说在林强康复前，她要暂管董事长这位置。
「徐姨，我这可不同意啊。」
我插话道，「江家历来规矩，董事长得最大股东来当。」
徐秀之压根儿没想过我会跳出来反对。
但人太多了，她只能硬挤出个笑：
「羡晚，我是你爸的老婆，他手里的股份咱俩共有，我怎么就不是最大股东了呢？」
我一副突然明白过来的样子。
徐秀之看我这反应，打算接着说。
我站起来，走到她旁边：
「昨天之前您可能还算，但今天可不算数了。」
「你这是啥意思？」
「我是说——」
我拿出合同，搁在桌上：
「现在我才是江家的最大股东。」
徐秀之一把抢过合同，越看脸越煞白，嘴唇直哆嗦：
「不可能，这不可能！」
「徐姨，您猜猜看，我咋得到这些股份的呀？」
「我妈当年把这些股份七零八落地藏在了好多账户里，说只要我一结婚，这些就都是我的了。」
我扭过头看向徐秀之，嘴角上扬：「您知道我家那位，是哪位大人物不？」
徐秀之突然间像是恍然大悟，脖子一梗就开骂：
「不就是霍璟行嘛！江羡晚，别以为傍上了霍家你就了不起了，霍璟行那家伙好男色！你这辈子都只能是个倒霉的同妻！」
「徐姨，您这可就想错了。」
我摇了摇头。
接着，我弯下腰，凑到她耳边。
带着点恶意，一字一顿地说：
「是你家沈深，沈大少爷哦。」
徐秀之瞬间像被雷给打中了似的，「不可能！你压根就不认识沈深！」
「我骗您干啥呀。」
我直起身子，笑着说：
「被自己最心疼、最骄傲的儿子给逼到绝路上，这滋味，咋样啊？」
话音刚落，徐秀之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这时候，背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哦，原来是这样啊？」
18
我后背一下子僵住了，一股寒气从脊椎直往上冒。
脑袋里，回荡着那天周叔的提醒。
「要是你真敢这么做，早晚得让沈深给逮着。」
「到那时，你俩可就真的一点儿戏都没了。」
徐秀之瞅着沈深，猛然间像是有了啥主意。
跟逮着救星似的，绕过我直接拽住了沈深。
「儿子，跟她把婚离了！」
「你俩离了，把她手里那股份分一半出来，这样我还是最大的股东。」
她得意洋洋地喊着：「离婚！儿子，赶紧跟她离！」
我就愣在原地，身子跟被定住了一样。
我其实早就料到，早晚会有这一天。
这回，沈深肯定不会再原谅我了。
我越琢磨心里越冷，身体好像被冰块包住了。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我的。
「妈，我是不可能跟她离婚的。」
我猛地抬头，正对上沈深那张冷清的脸。
徐秀之愣了一下，立马吼道：
「沈深，她是拿你当枪使呢！你看不出来吗！她利用你来对付我！」
「我心里有数。」
沈深紧紧攥着我的手：「很早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
「沈深，我可是你妈！你咋能这么对我！」
沈深闭了闭眼，强忍着情绪：
「你虽然是我妈，但你尽过当妈的义务没？」
徐秀之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抓着沈深一顿狂吼：
「沈深，我可是你妈！你咋能这么对我啊！」
紧接着，徐秀之突然松开沈深，跟疯子一样朝我冲过来。
「都怪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敢算计我！我要你命！我要你命！」
徐秀之猛地一脚踹过来，我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还好沈深眼疾手快拉住了我。
会议室里人多，徐秀之很快就被制住了。
「江羡晚，你以为这样我就认输了？」
徐秀之被人拽着，动弹不得。
她眼睛充血，恨得牙痒痒：「我可是你爸的老婆，我有继承权的！你给我等着——」
就在这时，会议室大门又被敲响了。
「徐秀之在吗？有人举报你故意杀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19
会议室里，人都走光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沈深蹲到我面前，单膝跪地。
他那修长的手指，轻轻解开我高跟鞋的细带。
「就是传出你要和霍璟行订婚的那天。」
我低头看着他。
「所以你早就清楚，我和霍璟行那订婚的事儿，就是为了把你给逼出来。」
「结婚这事，是我琢磨着怎么拿你当跳板，好拿股份？」
他抓着我的脚丫子，手指暖呼呼的，还沾着药膏，在我肿起来的地方一圈一圈地揉。
沈深小声说：「对，我心里有数。」
我一听，眼眶立马就热了，想把脚往回抽，可沈深抓得更牢了。
「沈深，你现在这是几个意思！你就不能动手打我，开口骂我，或者直接让我走人吗！」
「为啥还给我上药啊！」
沈深抬眼看我，他那褐色的眼珠子里，像是有火在烧，但烧得挺平静。
「江羡晚，别往心里去。」
「对我，你永远都不用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因为我知道你在撒谎、算计、骗我。
但我就是乐意。
是我，自个儿乐意。
20
啥事儿都解决了。
我和沈深打算把婚礼给补上。
婚礼前一个星期，赵晴找上门来了。
「真没想到，你俩最后还是走到一块儿了。」
在一家挺高档的中餐厅包厢里。
赵晴一坐下，就直奔主题，「那天你可能也感觉到点什么了。」
「我其实，是沈深的心理医生。」
我舔了舔嘴唇：「我确实有过怀疑，但沈深看起来挺正常的。」
赵晴嘿嘿一笑：
「有些病人，特别会装。他们能把自己装得跟正常人一样，但这得费老大劲儿了。」
「特别是沈深这种，占有欲超强，还特别能忍。所以啊，越是憋着，反弹得就越厉害。」
赵晴停了停，生怕我不懂：「就像那天你在办公室撞见的那样。」
我长长地吸了口气：「你到底想说啥？」
「沈深自杀过，从英国回来后。」
我一下愣住了：「你说什么？！」
「割腕，伤口挺深的。还好发现得快。」
「不过到现在他都不肯说，他去英国找你时，到底撞见了啥。」
赵晴站了起来，「作为你俩的老友，我觉得这些得让你知道。」
「如果你真的爱他，就对他好点儿。」
「他不舍得伤你，所以再怎么折腾，最后受伤的肯定是他自己。」
但最后，赵晴还是留了张名片给我。
「但如果你后悔跟沈深在一起了，就带他去这个地方。」
「能让沈深彻彻底底地把你忘掉。」
21
我拿着名片往家晃。
家里厨房那盏暖洋洋的灯开着。
沈深正忙活着做饭呢。
黑色丝绸衬衫随意地塞进同色系西裤里。
勾勒出他精瘦结实的腰身。
真诱人。
沈深感觉到我回来了，转过头来说：
「饭马上就好——」
我从后面搂住了沈深。
沈深立马感觉到我不对劲。
「咋了？心情不好啊？」
我紧贴着他的后背。
心跳，咚咚的，很有力。
沈深，他还好好在这儿呢。
沈深声音温柔得很，轻轻拍着我手背哄着：「快去洗手吧，要开饭了。」
我松开沈深，随手把名片塞进了外套兜里。
然后把外套脱下，搭在餐椅背上，溜进了厕所。
等我甩着手出来。
一抬头，就对上了沈深那张略显苍白的脸。
他手里正拿着赵晴下午给我的那张名片。
「这是赵晴给你的吧。」
他胸膛起伏得厉害，呼吸都乱了：「你咋收了？为啥啊？你是打算带我去吗？」
我赶紧跑到他身边，想抱抱他。
可他个子实在太高，块头也大，我根本抱不过来。
只能拉着他的手，安慰他：「沈深，你听我说。」
他心里乱得很，压根儿听不进我在说啥。
眼眶红红的，泪水直往下淌，一颗接一颗。
「你啥都知道了，所以后悔娶我了，是吧？」
「我脑子有病，我就是个怪人，你肯定不会喜欢我，你烦我呢。」
说着，他突然弯下腰，紧紧抱住我。
抱得特别紧，感觉都要把我的肋骨勒断了。
他嗓子都哑了，整个人就像被啥大恐怖给罩住了。
「咱不能离婚，绝对不能离。」
「我得把你关起来，对，把你关起来。」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跟他说：
「不离，沈深。」
「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跟你离的。」
沈深身子猛地一僵，颤抖着松开了我：
「你在哄我呢，对吧？」
「想让我放松点，然后再甩了我，是不是？」
我瞅着他，抬手捧起他的脸，鼻尖顶着鼻尖。
热乎乎的气息混在一起，缠缠绕绕的。
就像是个承诺。
「你是我老公，以后我再也不骗你了。」
沈深那发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眼泪又开始哗哗地掉。
「不过。」
我亲了亲他的嘴巴：「你得跟我说实话。」
「你到英国去找我，究竟撞见了啥？」
22
「亲爱的！那家伙是个同性恋！咋可能亲我呢！」
沈深吸了吸鼻子，瞧着怪可怜的：
「可那晚你晒了和他的合照。」
我叫屈道：「那是玩大冒险的惩罚嘛！」
「你既然都跑英国来了，咋不直接找我呢！」
「我怕你见了我不高兴。」
我琢磨了下。
沈深这话在理。
那时候，因为徐秀之的事，我估摸自己也不会给沈深好脸色看。
「那我刚回国那会儿，为啥非得跟我做兄妹？」
「因为兄妹关系比恋人稳当。」
沈深稍微停了停：「恋人会分手，兄妹不会散。」
我被逗乐了：「沈深，你成天到晚都在琢磨啥呢。」
我拉起沈深的手，摘下了那块机械表。
吓人的疤痕在他白皙的手腕上，显得更吓人了。
沈深尴尬地想缩回手，「江羡晚，是不是很吓人。」
我知道沈深说的不是这道疤。
而是我这个人。
我低下头，轻轻咬住了他的手腕。
一点点地舔过那些凹凸不平的纹路。
沈深突然身子就僵住了。
我不由自主地低头瞅瞅。
我笑着对他说：「沈深，你还真没说错一句话。」
「你这家伙，真够奇葩的。」
沈深耳朵都红了，想遮遮掩掩的，结果被我给拦住了。
「哎，今天的快递，你帮我拿了没？」
沈深点了点头。
我直接跨坐到沈深腿上。
然后开始拆包裹。
里面是一双黑色、手工做的高级皮革手套。
在灯光下，那皮料闪着诱人的光。
看上去，既狂野又带着点禁欲范儿。
再看看沈深的手，
又白又冷，手指骨节清晰，青筋都鼓着。
显然，沈深也知道我要干啥了。
他自个儿把手套戴上了。
手套包着他的手，紧绷绷的。
我握住沈深的手，
从手掌心一直摸到手指尖。
然后一口咬住，抬头瞅着他：
「亲爱的，你可真漂亮。」
沈深的眼神一下子暗了。
他用大拇指勾起我的下巴，板着脸说：
「江羡晚，今晚你可别给我掉眼泪。」
来源：小马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