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直到六十岁那年,一辆军车停在我家门口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5-30 13:32 4

摘要:(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那年我六十岁,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是个孤儿,无根的浮萍。

直到那天,一辆墨绿色的军车,竟直直停在了我的家门口。

车门一开,我的世界天翻地覆。

我叫宿青城,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退休工人。

六十年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

我的养父宿长忠,是个老实巴交的铁路工人,一辈子没娶妻,把我从襁褓中拉扯大。

我们住的筒子楼里,邻里街坊都知道,我是宿长忠从火车站捡回来的。

小时候,我没少因为这事儿被人嘲笑。

“野孩子”、“没人要的”,这些话像刀子一样,扎在我的心上。

每当这时,养父宿长忠总会把我搂在怀里,用他那满是老茧的手,笨拙地擦去我的眼泪。

青城啊,咱不哭。有爹在,谁都不能欺负你。”

他的话,是我童年里唯一的温暖。

养父宿长忠嘴笨,不爱说话,但他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我的身上。

有好吃的,他总是先紧着我;有新衣服,也总是先给我买。

我记得有一年冬天,天特别冷,我生了场大病,高烧不退。

养父宿长忠背着我,在及膝深的大雪里,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医院挪。

他的背不宽厚,甚至有些佝偻,但趴在他背上,我却觉得无比心安。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着他的脸,雪花落在他稀疏的头发上,很快就化了,又结成了冰。

我趴在他耳边,迷迷糊糊地说:“爹,我冷。”

他停下脚步,解开自己那件破旧的棉袄,把我裹得更紧了些。

青城,别怕,爹就是你的小棉袄,马上就到医院了。”

那天,我退了烧,他却因此染上了风寒,咳了整整一个冬天。

从那时起,我就在心里发誓,这辈子,我一定要好好孝顺他,让他安享晚年。

为了早点挣钱养家,我初中毕业就没再念书,跟着养父进了铁路系统,当了一名维修工。

工作很辛苦,每天都是一身油污,但只要一想到能让养父过上好日子,我就觉得浑身都是劲儿。

后来,我认识了我的妻子,甄静婉

甄静婉是车间里的一枝花,人长得漂亮,性格又温柔。

当时追她的小伙子能从车间门口排到大门口,谁都没想到,她最后会选择我这个穷小子。

第一次带她回家,养父宿长忠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他提前好几天就把屋里屋外打扫得干干净净,还特意去买了新碗筷。

那天,他破天荒地喝了点酒,拉着甄静婉的手,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闺女啊,我们家青城,从小就吃了太多苦。他是个好孩子,你跟着他,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甄静婉红着眼眶,重重地点了点头。

婚后,我们的日子虽然清贫,但很幸福。

甄静婉是个贤惠的妻子,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对我养父也像亲生女儿一样孝顺。

很快,我们的儿子宿博文出生了,给这个小家增添了更多的欢乐。

养父宿长忠高兴得合不拢嘴,整天抱着孙子,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他把所有攒下的积蓄,都拿出来给孙子买了最好的奶粉和尿布。

我总说他太惯着孩子,他却总是乐呵呵地说:“我这辈子,没啥大本事,就想把最好的,都给你们。”

日子就像铁轨上的火车,平稳而飞快地向前驶去。

儿子宿博文渐渐长大,上了大学,有了工作。

我和甄静婉也相继退休,过上了含饴弄孙的清闲日子。

养父宿长忠的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了。

他八十岁那年,摔了一跤,之后就一直卧床不起。

我和甄静婉轮流在床前伺候,喂饭、擦身、端屎端尿,从无半句怨言。

弥留之际,养父宿长忠把我叫到床前,颤颤巍巍地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用红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青城……这是……这是我捡到你的时候,你身上唯一的东西……爹没本事……没能帮你找到亲生父母……你别怪爹……”

他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眼睛里却满是愧疚和不舍。

我紧紧握着他的手,泪如雨下:“爹,您说啥傻话呢。您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是我亲爹!”

他笑了,笑得像个孩子,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养父走后,我打开了那个红布包。

里面是一块已经褪色发黄的襁褓布,上面用针线歪歪扭扭地绣着几个字,但因为年代久远,已经看不清了。

除此之外,还有半块雕刻着麒麟图案的玉佩。

这半块玉佩,成了我身上唯一的谜。

我曾想过去寻找我的亲生父母,问问他们,当年为什么要把我丢下。

可人海茫茫,仅凭这半块玉佩,又去哪里找呢?

时间久了,这个念头也就淡了。

我觉得,我这辈子,有养父宿长忠的养育之恩,有妻子甄静婉的相濡以沫,有儿子宿博文的孝顺懂事,已经足够了。

亲生父母是谁,对我来说,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我以为,我的生活就会这样平淡地继续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

直到六十岁生日那天,那辆突如其来的军车,彻底打破了所有的平静。

那天,我和老伴甄静婉正准备吃午饭,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打开门,看到几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笔挺地站在门口,为首的一位,肩上还扛着两杠一星。

我愣住了,心想,我们这普通人家,怎么会和部队扯上关系?

难道是儿子宿博文在外面犯了什么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问:“同志,你们找谁?”

为首的军官向我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而有力:“请问,您是宿青城先生吗?”

我点了点头,心里更加疑惑了。

军官的表情很严肃,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我面前。

宿青城先生,我们是奉命前来,接您回家的。”

“回家?”我彻底懵了,“这里就是我的家啊。”

军官似乎看出了我的困惑,他指了指那半块我一直贴身收藏的玉佩,说:“这块玉佩,是您的信物。六十年前,您的父亲,卓振邦将军,在执行一项绝密任务时,与家人失散。我们找了您整整六十年。”

卓振邦将军?

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响。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军官,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我,一个普普通通的铁路维修工,怎么会是一个将军的儿子?

这简直比说书先生讲的故事还要离奇。

老伴甄静婉也惊呆了,她拉着我的胳膊,小声问:“老宿,这是真的吗?”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脑子里一片混乱。

军官看我没有反应,继续说道:“宿先生,不,应该叫您卓青城同志。您的父亲卓振邦将军,一生为国为民,戎马倥偬,却因为当年的任务,与您骨肉分离六十年,这是他一生最大的遗憾。如今,他年事已高,身体抱恙,唯一的愿望,就是在有生之年,能再见您一面。”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也带着一种深深的同情。

我的眼眶瞬间就湿了。

父亲……

这个词,对我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我喊了养父宿长忠一辈子的“爹”,却从不知道,我的亲生父亲,竟是一位战功赫赫的将军。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有震惊,有疑惑,有委屈,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我到底是谁?

我的亲生父母,又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故事?

当年,他们又为何会“抛弃”我?

一个个谜团,像潮水般向我涌来。

最终,我点了点头,对军官说:“好,我跟你们走。”

我需要一个答案。

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养父宿-长忠临终前的那个眼神。

军车一路疾驰,穿过繁华的市区,驶入了一个戒备森严的大院。

这里绿树成荫,一栋栋小楼掩映其中,安静而肃穆。

我知道,这里住的,都是为国家做出过巨大贡献的人。

车子在一栋二层小楼前停下。

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穿着中山装的老人,早已等候在门口。

看到我下车,他浑身一震,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身边还站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她的眉眼间,依稀能看出我老伴甄静婉年轻时的影子,想必就是我的亲生母亲闻舒兰了。

那位军官,也就是我未来的大舅哥闻承业,在老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老人颤抖着嘴唇,迈着蹒跚的步子,向我走来。

他伸出那双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手,想要触摸我的脸颊,却又有些迟疑,仿佛怕惊扰了一场梦。

“你……你是……青城吗?”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岁月的沧桑,和一种压抑了几十年的深情。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

是该叫他“父亲”,还是“将军”?

六十年的隔阂,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我们之间。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他一把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嚎啕大哭。

“儿子!我的儿子!爹对不起你啊!”

这个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流血不流汗的铁血将军,此刻,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他的哭声里,有失而复得的狂喜,有深深的愧疚,还有六十年漫长等待的辛酸。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得喘不过气来。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解,在这一刻,似乎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我伸出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就像小时候,养父宿长忠安慰我那样。

“爹……”

我终于,叫出了这个迟到了六十年的称呼。

他哭得更凶了。

那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我的母亲闻舒兰,也走了过来,捂着嘴,泣不成声。

她拉着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仿佛要将这六十年的空白,都弥补回来。

“好孩子,让妈看看……长得真像你爸年轻的时候……”

她的眼神里,满是慈爱和疼惜。

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血脉亲情的神奇。

尽管我们素未谋面,但那种骨子里的亲近感,却骗不了人。

走进屋里,我才发现,家里还有其他人。

一个和我年纪相仿,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是我的大哥卓青峰

一个看起来比我小几岁,英姿飒爽的女军人,是我的妹妹卓青岚

他们的眼神里,都带着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这很正常,毕竟,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闯入者”。

父亲卓振邦拉着我,坐在沙发上,开始讲述那段尘封了六十年的往事。

那一年,父亲卓振邦作为一名年轻的军官,接到了一项绝密的任务,需要潜伏到敌后,执行一项足以改变战局的行动。

为了保守秘密,他不能带上任何家人。

当时,母亲闻舒兰刚刚生下我,身体还很虚弱。

临行前,父亲卓振邦抱着襁褓中的我,心如刀割。

他将一块祖传的麒麟玉佩掰成两半,一半留给了我,一半自己收好。

他告诉我母亲闻舒兰,等他完成任务回来,就用这半块玉佩,作为相认的信物。

他还特意在我的襁褓上,用针线绣上了我的名字“卓青城”。

他希望我像一座坚固的城池,无论经历多少风雨,都能屹立不倒。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就在父亲卓振邦离开后不久,母亲闻舒兰的藏身之处,意外暴露了。

在一次紧急转移中,混乱之中,我意外走失了。

母亲闻舒兰疯了一样地寻找,却只在火车站附近,找到了那块包裹着我的襁褓布。

而我,早已不知所踪。

那之后,母亲闻舒兰大病一场,差点就没挺过来。

几年后,父亲卓振邦完成了任务,载誉归来。

当他得知我走失的消息后,这个七尺男儿,当场就崩溃了。

从那天起,寻找我,就成了他们夫妻俩,以及整个家,最重要的事。

他们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派出了无数人手,几乎找遍了全国。

但六十年前的中国,信息闭塞,交通不便,找一个在襁褓中丢失的婴儿,无异于大海捞针。

随着时间的推移,希望变得越来越渺茫。

但他们,从未放弃。

每年我的生日,他们都会准备一个蛋糕,对着我空荡荡的房间,唱一首生日快乐歌。

他们把对我的思念,都倾注在了我的哥哥卓青峰和妹妹卓青岚身上。

但他们心里都清楚,那个叫卓青城的儿子,是他们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直到最近,国家解密了一批当年的档案。

当年负责接应母亲闻舒兰转移的一位老同志,在临终前,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他说,他当年似乎看到一个铁路工人的身影,在混乱中抱起了一个婴儿。

正是这条线索,让寻找我的行动,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部队的同志们,根据这条线索,开始在全国范围内的铁路系统中进行排查。

他们筛查了无数个符合条件的退休工人,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我的养父宿长忠身上。

当他们找到养父宿长忠生前所在单位的档案,看到我这个“捡来的儿子”时,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

而那半块麒麟玉佩,则成了最直接,也是最无可辩驳的证据。

听完父亲卓振邦的讲述,我早已泪流满面。

原来,我不是被抛弃的。

我的亲生父母,不仅没有抛弃我,反而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来寻找我。

我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但随之而来的,是另一种复杂的情绪。

我对他们,有感激,有同情,但更多的,是陌生。

六十年的岁月,足以改变太多东西。

我已经习惯了筒子楼里的嘈杂,习惯了和工友们插科打诨,习惯了粗茶淡饭的简单生活。

而眼前的这个家,对我来说,太华丽,也太安静了。

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感到格格不入。

父亲卓振邦似乎看出了我的局促,他拍了拍我的手,说:“青城,我知道,让你一下子接受这一切,很难。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母亲闻舒兰也擦了擦眼泪,强笑着说:“对对对,快吃饭了。我让你王阿姨,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我愣了一下,我最爱吃红烧肉,这件事,只有养父宿长忠和老伴甄静婉知道。

母亲闻舒兰解释道:“你爸爸说,你小时候,最喜欢闻邻居家炖肉的香味儿。我想,你肯定也爱吃。”

我的心,又被触动了一下。

原来,他们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想象着我的生活,爱着我。

饭桌上,气氛有些微妙。

大哥卓青峰和妹妹卓青岚,都显得有些拘谨。

他们会给我夹菜,会问我一些过去的生活,但言语之间,总带着一丝客气和疏离。

我能理解他们。

换做是谁,突然多出来一个分别了六十年的兄弟,都需要时间来适应。

吃完饭,父亲卓振邦把我叫到了书房。

他的书房里,摆满了各种军事书籍和奖章。

最显眼的位置,挂着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年轻军官,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笑得一脸幸福。

我知道,那个军官,就是年轻时的父亲卓振邦,那个婴儿,就是当年的我。

父亲卓振邦指着照片,叹了口气,说:“青城,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怨气。怨我们,为什么当初没有保护好你。”

我摇了摇头:“我不怨你们。我知道,你们有自己的苦衷。”

“你能这么想,爹就放心了。”父亲卓振邦的眼眶又红了,“这些年,你受苦了。爹没能在你身边,看着你长大,教你读书写字,是你爹没用。”

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存折,递到我面前。

青城,这里面,是爹和你妈这些年给你攒下的。不多,算是我们对你的一点补偿。”

我打开存折,看到上面的数字时,惊呆了。

那是一个我这辈子都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

我赶紧把存折推了回去。

“爹,这钱,我不能要。养父宿长忠把我养大,我很知足。我虽然不富裕,但也不缺钱。”

父亲卓振邦却很坚持:“这是我们欠你的。你必须收下。你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静婉博文想想。”

提到我的妻子和儿子,我犹豫了。

我知道,有了这笔钱,他们的生活,可以得到极大的改善。

最终,在父亲卓振邦的坚持下,我还是收下了存折。

但我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被金钱,蒙上了一层隔阂。

接下来的日子,我暂时住在了家。

父亲卓振邦和母亲闻舒兰,对我极尽呵护,恨不得把这六十年亏欠我的,都加倍补偿回来。

他们给我买了新衣服,带我去了很多我从未去过的高档场所。

但我却越来越不快乐。

我像一只被关在金丝笼里的鸟,失去了自由。

我怀念筒子楼里的烟火气,怀念和老伴甄静婉斗嘴的日常,怀念儿子宿博文一家回来时,满屋子的欢声笑语。

大哥卓青峰是位大学教授,温文尔雅,但我们之间,除了客套的问候,几乎没有共同语言。

妹妹卓青岚在部队身居要职,雷厉风行,她看我的眼神,总让我觉得,我是一个给家带来麻烦的“外人”。

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她和母亲闻舒兰的对话。

“妈,您就这么相信他?万一他是骗子怎么办?那半块玉佩,就那么凑巧?”

母亲闻舒兰的声音很疲惫:“青岚,他是不是你的亲弟弟,妈能感觉得到。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可是爸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了。这个时候突然冒出个人来,我不得不防。”

妹妹卓青-岚的话,像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我的心里。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始终是个外人,一个需要被提防的对象。

我的心,凉了半截。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脑海里却一遍遍地回想着养父宿长忠那张布满皱纹的脸。

我想起了他背着我去看病的那个雪夜。

想起了他为了给我买一件新衣服,自己穿着破了洞的旧棉袄。

想起了他临终前,那满是愧疚的眼神。

我的眼泪,打湿了枕巾。

第二天,我向父亲卓振邦和母亲闻舒兰,提出了回家的请求。

“爹,妈,我想回家了。”

他们很惊讶。

母亲闻舒兰拉着我的手,急切地问:“青城,是不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妈,妈改。”

我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妈,你们很好。是我……是我不习惯这里的生活。我就是一个普通的退休工人,我离不开我的家,离不开我的老伴和孩子。”

父亲卓振邦沉默了很久,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也好。是爹考虑不周。爹不该把你强留在这里。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临走时,大哥卓青峰和妹妹卓青岚也来送我。

大哥卓青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青城,有空常回来看看。”

妹妹卓青岚的眼神,依旧复杂,但似乎多了一丝柔软。

她递给我一个包裹,说:“这是妈给你和弟妹准备的一些特产。路上小心。”

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回到熟悉的筒子楼,看到老伴甄静婉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听到孙子奶声奶气的喊着“爷爷”,我的心,才终于踏实了。

我把在家的经历,告诉了老伴甄静婉

她听完,抱着我,心疼地说:“老宿,委屈你了。不管你是谁的儿子,你都是我的丈夫,是这个家的顶梁柱。”

儿子宿博文也说:“爸,您别想太多。血缘关系,有时候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是谁陪我们走过了最艰难的岁月。”

家人的理解和支持,让我感到了莫大的安慰。

我以为,我的生活,会重新回到正轨。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这件事带来的影响。

我认回亲生父母的事情,很快就在街坊邻里间传开了。

“听说了吗?老宿家那个,原来是个将军的儿子!”

“啧啧,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这下可好了,一步登天了。”

“以后可得巴结着点,说不定还能沾点光。”

这些议论,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以前那些和我称兄道弟的老伙计,现在见到我,都变得客客气气,甚至有些谄媚。

他们不再和我开玩笑,不再约我下棋喝茶,我们的关系,好像突然就变得疏远了。

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

就在我心情烦闷的时候,大哥卓青峰突然找到了我。

他告诉我,父亲卓振邦病危,想见我最后一面。

我心急如焚地赶到医院。

病床上,父亲卓振邦面容枯槁,呼吸微弱,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看到我,他浑浊的眼睛里,才恢复了一丝神采。

他费力地抬起手,指了指床头柜上的一个盒子。

母亲闻舒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沓厚厚的信。

青城……”父亲卓振邦的声音,断断续续,“这些……是爹写给你的……每年一封……整整六十年……”

我颤抖着手,拿起一封信。

信纸已经泛黄,字迹却依旧苍劲有力。

“吾儿青城,见字如面。今日是你周岁之日,为父却不能在你身边。不知你是否已经学会了走路,是否已经会叫‘爸爸’……”

“吾儿青城,今日是你十八岁生日,你已长大成人。为父很想知道,你长成了什么模样?是像我,还是像你母亲?”

“吾儿青城,今日是你三十岁生日,想必你已经成家立业。为父没能参加你的婚礼,没能亲手把你交到另一个女人手中,是为父一生之憾……”

一封封信,一句句话,像一把把重锤,狠狠地敲击着我的心脏。

我仿佛看到了一个父亲,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对着一个虚幻的影子,倾诉着自己的思念和愧疚。

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原来,我从未在他的生命里缺席。

这六十年,他一直用这种特殊的方式,陪伴着我长大。

“爹……”我泣不成声,“儿子不孝……儿子现在才明白……”

父亲卓振邦笑了,笑得很欣慰。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青城……爹不怪你……爹只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

说完,他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监护仪上,那条代表着生命的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直线。

父亲,走了。

带着对这个世界无尽的眷恋,和对儿子深深的爱。

葬礼上,我以家二儿子的身份,为父亲卓振邦守灵。

大哥卓青峰和妹妹卓青岚,都哭成了泪人。

妹妹卓青岚走到我面前,声音沙哑地说:“二哥,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

我摇了摇头:“都过去了。”

父亲的离去,似乎化解了我们之间所有的隔阂。

在整理父亲遗物的时候,我发现了一本日记。

日记里,详细记录了他寻找我的点点滴滴。

每一次的失望,每一次的希望,都清晰地呈现在我的眼前。

在日记的最后一页,我看到了这样一段话:

“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青城,我不会强求他回到我的身边。他有他自己的生活,有他自己的家庭。我只希望,他能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父亲,永远爱着他。这就够了。”

看到这里,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我终于明白,父亲对我的爱,是那么的深沉,那么的无私。

他从未想过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他只是想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养父宿长忠

他们两个,一个是给了我生命的人,一个是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人。

他们用不同的方式,给了我最完整的父爱。

我何其有幸,能拥有两位如此伟大的父亲。

我把父亲卓振邦的日记,拿给了老伴甄静婉和儿子宿博文看。

他们看后,都沉默了。

许久,老伴甄静婉才说:“老宿,我觉得,我们应该搬过去,陪陪你妈。她一个人,太孤单了。”

儿子宿博文也点了点头:“爸,妈说得对。奶奶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家人的陪伴。”

我看着他们,眼眶又湿了。

我何其有幸,能拥有如此善良体贴的家人。

最终,我们一家人,搬进了家大院。

母亲闻舒兰看到我们,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大哥卓青峰和妹妹卓青岚,也真心实意地接纳了我们。

我们成了一家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完整的一家人。

我开始学着适应新的生活。

我不再把自己当成一个“外人”,而是努力地融入这个家庭。

我会陪母亲闻舒兰聊天,听她讲父亲卓振邦年轻时的故事。

我会和大哥卓青峰讨论时事,虽然我懂得不多,但他总会耐心地给我讲解。

我也会和妹妹卓青岚开玩笑,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严肃,偶尔也会露出小女儿的娇态。

我的老伴甄静婉,很快就和母亲闻舒兰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她们会一起逛街,一起跳广场舞,一起研究菜谱。

我的儿子宿博文,也和大哥卓青峰家的孩子,以及妹妹卓青岚家的孩子,打成了一片。

这个曾经安静得有些压抑的大院,因为我们的到来,变得热闹起来,充满了欢声笑语。

我知道,这才是父亲卓振邦最想看到的画面。

他用一生的等待,换来了我们这个大家庭的团圆和幸福。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转眼间,又是几年过去了。

母亲闻舒兰在我们的陪伴下,安详地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程。

临终前,她拉着我的手,笑着说:“青城,妈这辈子,值了。”

我知道,她是因为,看到了我们这个大家庭,其乐融融,所以才会走得如此安心。

如今,我也已经年近七旬,头发花白,步履蹒跚。

但我却觉得,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我拥有两个家庭的爱,拥有两位父亲的深情,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大家庭。

我的人生,是完整的,也是圆满的。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都会拿出那半块麒麟玉佩,和父亲卓振邦留下的那半块,拼在一起。

完整的麒麟,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它仿佛在告诉我,无论我们相隔多远,无论岁月如何变迁,血脉亲情,永远是我们之间,最牢固的纽带。

它也提醒着我,要感恩生命中遇到的每一个人。

感恩养父宿长忠的养育之恩,是他,让我在最无助的时候,有了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家。

感恩亲生父母卓振邦闻舒兰的执着寻找,是他们,让我知道了自己的根在哪里。

感恩妻子甄静婉的相濡以沫,是她,陪我走过了人生中最艰难,也最幸福的岁月。

感恩我的孩子们,是他们,让我的晚年,充满了欢乐和希望。

人生,就像一趟单程列车,沿途有无数的风景,也会遇到无数的过客。

有的人,只能陪我们走一程;有的人,却能温暖我们的一生。

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我们可以选择,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生活中的一切。

是选择怨恨,还是选择感恩?

是选择沉沦,还是选择前行?

我想,我已经找到了我的答案。

那么,亲爱的朋友们,当你们面对人生的十字路口时,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如果你是我,你会选择留在那个养育了你六十年的家,还是回到那个血脉相连,却无比陌生的家呢?

来源:心清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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