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刺骨的寒意透过单薄的衣衫渗入骨髓,他却恍若未觉,只是痴痴凝望着东宫方向那抹刺眼的红。
文|木南
申明:本文为短篇故事,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阅读。
我是将军嫡女,
自幼父亲便为我选了四个侍卫当我的童养夫。
本想及笄后选我最看重的楚墨成婚,
却在一次暗杀中,
他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乱刀砍死,而他紧紧的护着我的侍女。
再睁眼,
看着眼前让我肝肠寸断的男人,
我毫不犹豫答应了皇上为我和太子5日后的指婚。
他红了眼。
5
楚墨重重摔在宫门外的青石板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刺骨的寒意透过单薄的衣衫渗入骨髓,他却恍若未觉,只是痴痴凝望着东宫方向那抹刺眼的红。
朱红的宫墙内,喜乐声声。
他最爱的女人,此刻正凤冠霞帔,与另一个男子执手相拜。
而他,连站在她视线里的资格都被剥夺。
漫天飞雪簌簌落下,渐渐覆上他颤抖的睫毛。
恍惚间,记忆中的雨幕与眼前的雪景重叠。
他仿佛又看见那个扎着双髻的小姑娘,提着过长的裙摆,撑着一把青竹伞跌跌撞撞跑到他面前。
"楚墨,你别怕!"
八岁的姜云昭踮起脚尖,努力将伞举过他头顶,杏眼里盛着全世界的星光。
“以后我保护你!”
冰凉的泪水终于决堤。
他蜷缩在雪地里,像个被遗弃的孩子般呜咽。
当年那个说要保护他的小姑娘,终究被他亲手推向了别人的怀抱。
将军府内,夜色沉沉。
楚墨瘫坐在庭院石阶上,脚边散落着七八个空酒坛,浓烈的酒气混着血腥味,在寒风中弥漫。
他仰头灌下最后一口烈酒,喉间烧灼般的痛却压不住心底的疼。
姜云昭嫁人了。
她竟然真的嫁给别人了。
东宫那刺目的红绸、喜乐,还有她冷漠的眼神,像刀子一样一遍遍凌迟着他的心。
“楚侍卫……”
一道娇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柳儿提着灯笼,小心翼翼地靠近。
她今日特意换了一身粉色衣裙,发间簪了朵绢花,衬得小脸愈发楚楚可怜。
“您别喝了……”她蹲下身,想要夺过他手中的酒坛,“酒多伤身……”
楚墨猛地挥开她的手,醉眼朦胧地看过去。
灯笼昏黄的光映在柳儿脸上,却照不出半分他熟悉的影子。
不是云昭。
姜云昭作为堂堂将军府的小姐,怎么可能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柳儿被他的眼神刺得一颤,却还是鼓起勇气,轻声道:“楚侍卫,既然小姐已经嫁给太子了……那、那您是不是可以……”
她脸颊微红,声音越来越低:“可以娶我了?”
楚墨怔了怔,忽然笑了。
笑声嘶哑,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嘲讽。
“娶你?”他醉醺醺地摇头,“你配吗?”
柳儿脸色瞬间煞白。
“我……我不配?”她声音发抖,眼泪倏地落下来,“我如此待您,为何不配?!”
楚墨没有回答,只是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眼神涣散。
恍惚间,他仿佛听到姜云昭曾经说过的话
“楚墨,柳儿不过是个婢女,如何能与将军之女同起同坐?”
那是她第一次对他冷脸,只因他让柳儿同桌用膳。
当时他是怎么回的?
“在我眼里,她比你干净。”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楚墨忽然捂住脸,肩膀剧烈颤抖。
“是啊……她说的对……”
他喃喃自语,“不过是一介婢女……如何能做我的夫人……”
柳儿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两步。
“您……您说什么?”
楚墨却已经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目光直直地望向府外。
他要去把云昭丢失的镯子找回来,这样他才配去找姜云昭。
王府湖边,男主怔怔的看着那里。
那里沉着她母亲的镯子。
那是他亲手扔进去的。
他突然发疯般冲向湖边, “扑通”一声跳进了冰冷的湖水里。
湖水刺骨,寒意瞬间浸透衣衫。
楚墨却浑然不觉,只是拼命地往深处游去,双手在漆黑的湖底摸索。
在哪里?
到底在哪里?!
肺里的空气渐渐耗尽,眼前开始发黑,他却不肯放弃。
终于,指尖触到一块冰凉的东西。
他猛地抓住,浮出水面,颤抖着摊开手掌
白玉镯子静静地躺在掌心,被湖水洗得发亮,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就像她一样。
温柔,干净,又倔强。
楚墨紧紧攥着镯子,突然泪如雨下。
“昭昭……对不起……”
他跪在湖边的泥泞里,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
6
东宫外,暴雨倾盆。
楚墨浑身湿透,跪在宫门前的青石板上,手中紧握着那枚白玉镯子。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混着脸上的泪,砸在地上。
“昭昭……求你见我一面……”
他的声音嘶哑,几乎喊破了喉咙,却仍固执地一遍遍重复。
东宫的侍卫持刀而立,冷眼旁观,无人敢上前驱赶这位曾经的御前侍卫统领。
雨越下越大,他的膝盖早已磨出血,浸透了青石板。
宫门内,我站在廊下,听着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喊,指尖掐进掌心。
“娘娘,要不……奴才去赶他走?”身旁的太监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不必,本宫亲自去。”
我不能让他再毁了我的名声。
宫门缓缓打开,我撑着一把油纸伞,缓步走到他面前。
楚墨猛地抬头,雨水顺着他的眉眼流下,眼底却瞬间亮起希冀的光。
“昭昭……”他颤抖着伸出手,掌心躺着那枚白玉镯子,“我……我找回来了……”
我垂眸看着那枚镯子,忽然觉得可笑。
“楚墨。”我声音平静,“镯子找回来又如何?”
“当初便是你扔了我母亲的遗物,如今不过是将功补过罢了。”
他浑身一僵,手悬在半空,像是被冻住了。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我错了,我不应该…”
“你当初选择柳儿的时候,就该想到今日。”我冷冷道,“你既然已经把真心给了柳儿,如今又何必在我这装深情?”
他慌乱地摇头:“不是的……我那时糊涂……”
“糊涂?”我轻笑一声,“你为了她,扔了我母亲的镯子;为了她,让我跪佛堂赎罪;为了她,当众羞辱我……”
我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白一分。
“现在你说你爱我?”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楚墨,你的爱,值几个钱?”
楚墨跪着向前两步,想要抓住我的衣角:“昭昭,我错了……”
“只要你回来,我以后只会有你,再也不纳妾……”
我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
“楚侍卫。”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请注意你的身份。”
太子周景文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侧,他撑着一把玄色油伞,将我护在身后。
“殿下……”楚墨红着眼看向他。
太子淡淡扫了他一眼,目光冷峻:“楚墨,你当东宫是什么地方?容你在此放肆?”
楚墨咬牙:“殿下,臣与昭昭……”
“昭昭也是你能叫的?”太子冷声打断,“她是本宫的太子妃,你若再敢纠缠,休怪本宫不念旧情。”
他说完,伸手揽住我的肩,强势地将我带入怀中。
“我们走。”
我顺从地靠在他身侧,没有再看楚墨一眼。
身后,传来楚墨崩溃的哭喊:
“昭昭……求你……回来……”
声音凄厉,却再无人回应。
宫门重重关上,将那道狼狈的身影隔绝在外。
楚墨跪在雨里,手中的镯子沾满了泥水。
雨水混着泪水流下,他仰天嘶吼,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只是迟来的深情永远比草还贱。
7
楚墨踉跄着回到将军府,雨水顺着他的衣袍滴落,在地上汇成一片水洼。
府内一片寂静,只有檐下的灯笼在风中摇晃,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浑身湿透,眼神空洞,一步步走向练武场那个曾经姜云昭为他精心整顿的地方。
青石铺就的场地平整宽阔,四周的兵器架擦得锃亮,箭靶的靶心还留着新换的痕迹。
这些都是她为他准备的。
她说:“楚墨,你是将军府最厉害的侍卫,该有最好的练武场。”
他颤抖着抚过兵器架,指尖触到一柄长剑,那是他惯用的佩剑,剑柄上系着的穗子已经褪色,却依旧整齐。
那是她熬了三夜编的。
他当时随手扔在了一旁,是柳儿捡起来,假惺惺地说:“楚侍卫,这穗子真好看。”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楚墨猛地攥紧剑穗,喉咙里溢出一声哽咽。
“昭昭……”
“楚侍卫……”
一道柔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柳儿扶着门框,脸色苍白如纸。
她捂着平坦的小腹,泪眼婆娑:“您……您别难过了……奴婢和孩子……”
楚墨缓缓转身,眼神冷得骇人。
“孩子?”他冷笑一声,“柳儿,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
柳儿浑身一颤:“楚侍卫,您……您什么意思?”
“你从未怀孕。”他一字一句道,“从头到尾,都是你在骗我!”
柳儿脸色骤变,踉跄着后退:“不……不是的!奴婢真的……”
“够了!”楚墨厉声打断,眼底猩红一片,“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丢掉昭昭?!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亲手推开她?!”
他猛地抬手,一掌甩向柳儿
“啪!”
柳儿被这一掌打得跌倒在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她不可置信地抬头:“楚墨……你竟然……”
楚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滚。”
柳儿终于崩溃,哭喊道:“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眼里只有她?!她已经是太子妃了!她不要你了!”
“如果不是我想要在婚前驯服昭昭,你以为我能这么放纵你!”
楚墨闭了闭眼,胸口剧烈起伏。
再睁眼时,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长街上,暴雨未歇。
楚墨浑身湿透,跌跌撞撞地奔跑着,嘶哑的嗓音一遍遍喊着:
“昭昭!”
“姜云昭!”
路边的行人纷纷侧目,指指点点。
“这不是楚侍卫吗?怎么疯疯癫癫的?”
“听说姜小姐嫁人了,他这是后悔了吧……”
楚墨充耳不闻,只是机械地向前跑,仿佛这样就能找回那个曾经满眼是他的姑娘。
可长街尽头,空无一人。
他终于力竭,跪在雨中,仰天嘶吼
“昭昭……我错了……求你回来……”
声音凄厉,却再无人回应。
8
东宫的校场上,春日的阳光洒落,映着剑锋的寒光。
我一袭素白劲装,手中长剑如游龙惊鸿,招式行云流水,衣袂翻飞间,剑风扫落一地梨花。
最后一式收剑,我微微喘息,额间沁出薄汗。
“娘亲好厉害!”
清脆的童声从廊下传来,我转头望去,太子周景文正抱着女儿站在那里,小姑娘不过三四岁的年纪,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兴奋地朝我喊。
太子眉眼含笑,眸中映着阳光,温柔得不像话。
他抱着女儿缓步走来,从袖中取出帕子,轻轻拭去我额间的汗。
“昭昭的剑术,还是这般惊艳。”
他低声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怀念,“让我想起第一次见你时的样子。”
我一愣:“殿下……见过我小时候?”
太子轻笑,捏了捏女儿软乎乎的脸颊:“那时你才这么高,拿着木剑在将军府的院子里比划,嚷嚷着要当大承朝第一女将军。”
我脸颊微热,没想到他竟记得这样清楚。
女儿眨着大眼睛,好奇地问:“爹爹,娘亲小时候也玩木剑吗?”
“是啊。”太子将她放下,从身后取出一柄小小的木剑递给她,“你娘亲可厉害了,你以后也要像她一样,好不好?”
小姑娘欢呼一声,接过木剑,像模像样地挥舞起来,逗得我和太子相视一笑。
正当我们其乐融融时,一名太监匆匆走来,跪地禀报:
“殿下,娘娘,西街有个疯子闹事,嘴里一直喊着……喊着太子妃娘娘的闺名,还打伤了不少百姓。”
太子的笑意瞬间敛去,眸色微冷:“抓起来,关进大牢。”
“是。”太监领命退下。
我垂眸,轻轻握住太子的手。
他反手将我的指尖包裹在掌心,温声道:“别多想,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我点点头,转头看向女儿。
小姑娘正举着木剑,摇摇晃晃地追着一只蝴蝶,笑声清脆如铃。
那些过往的爱恨,早已如云烟散去。
如今,我只愿守着眼前人,岁岁年年。
(故事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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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素娘写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