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不困，我可累了。”姑姑捶捶腰，笑着抱怨，“哎哟，被你家翔泽磨着一大早就给你熬汤，我得在沙发上躺会儿。”
584.伦敦公寓
午餐过后，姑姑坚持要善美小憩一会儿。
“我不困，姑姑。”
“你不困，我可累了。”姑姑捶捶腰，笑着抱怨，“哎哟，被你家翔泽磨着一大早就给你熬汤，我得在沙发上躺会儿。”
“姑姑辛苦啦！” 善美甜甜地笑着，贴心地为姑姑拿来枕头和毯子铺好，“那您歇会儿吧，我回房间。”
“你也躺会儿，好好休息休息！”姑姑叮嘱着。
善美蹑手蹑脚地走回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门，靠在门后站了几秒钟。
有点累，又有点乱。
她微微仰起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像是想把这些天积压在身体和心里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都散尽。
回到那张熟悉的床上，拉过被子盖住身体，她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疲惫，可意识却清醒得仿佛下一秒就能跳起来，奔跑去见某个人。
他。
眼前一遍又一遍地闪过那个人的身影。
那双深邃的眼睛，那温柔如和弦般的声音，还有——
她翻过身，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新消息停留在收件箱最上方，她已经看了不止一遍，却还是下意识地点开：
【这次，要让你等我了，等我去伦敦看你……】
【善美，特派员工作结束回来以后，不许再离开我这么久这么远，一次都不许。】
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鼻尖忽然有点发酸。
她读懂了他的情绪，他没说出口的心疼、想念，还有百般隐忍之后却终究说出口的执念。
她微微一笑，轻轻把手机按在胸口——
那二十一条短信，
他一定已经看完了吧。
她相信他读懂了，也相信他也有许多话想说。
只是现在，他不会主动提起。
而她自己，或许也还没准备好从那段沉默开始说起。
脑子里有无数想对他说的事——刚果的日日夜夜，还有，那些因为有他，才勇敢扛过的每个瞬间。
还是再等等吧！
此刻，她已经回到伦敦，给他报个平安，本来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不管啦！
她要打电话！
没再犹豫，她轻轻一按，拨通了快捷键1。
“学长！”善美声音在汉城的夜里显得格外温柔，还带着一点藏不住的雀跃，像是扑向他的轻风，拂面而醉。
“善美……”翔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一丝疲惫，却又夹杂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他正坐在车后座，领带微微松开，指节还在习惯性地敲着膝盖。刚刚和父亲吃的那顿饭，让他胃里发胀，心里也闷着一团说不上来的东西。
但听到她叫他“学长”的那一刻，他的肩膀松了下去，连眉间的阴影都淡了些，嘴角更几乎是本能地弯了起来。
“学长，你喝酒了？” 一声“善美”就让她敏锐地察觉到，随即轻轻嗔了一句，但更多是担心。
“嗯，刚刚和父亲一起吃饭，喝了一点。”翔泽低声解释，声音不自觉软了下来。
“你没自己开车吧？”
“当然，放心吧，有司机在。” 她的担心像一汪温泉，一点点地荡开了他胸口的僵硬。
“我刚吃完午餐，今天姑姑来了。”
翔泽忍不住笑出声来：“是嘛？姑姑来了呀！做了什么好吃的？”
“哎哟，学长你不知道吗？那是谁请姑姑来的呀！”善美的语气中终于又带上了惯有的调皮。
“嗯，我只是请姑姑过来，但她要做什么吃的我可不敢指挥。”翔泽捏捏鼻梁，语气也越发松快起来。
“我一口气吃了好几个紫菜饭团，喝了两碗热热的参鸡汤，还吃了脆脆的腌黄瓜……”善美清脆的声音，欢快而满足地数着。
“啊，我也好想念那个味道啊！”
“等你来伦敦，姑姑肯定会专门给你做。”
“嗯，好……”
“学长，解酒药在药箱下面那层，左边数起第二个格子里，回家后记得吃两颗！我知道你酒量好，吃这个是免得头痛，你到家就吃，别忘了哦!”
“好,我回家就吃,放心吧!”
忽然都静了下来。
谁也舍不得挂断，谁也不急着说话。
只剩下两颗心，隔着万里，在安静地跳动着, 听着彼此的呼吸，像一场不会打扰的拥抱。
“学长，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翔泽的心猛地一紧……
不是吧？
他瞬间坐直，手指紧紧抵住手机，呼吸微微沉重。
以他对她的了解，这种语气往往意味着什么“大事”——
难不成她……想不顾一切地投身人道救援?或者，打算长期呆在留在非洲?
她最见不得别人受苦！
她那种温暖善良的、却又倔强到骨子里的性格，一旦真正动了念头，谁也拦不住。
脑子飞快运转，焦虑迅速爬满胸腔。
如果善美真的做出这样的决定，他该怎么办？
阻止她？——拦得住才怪。
劝说她？——好像从来都没成功过。
——那，不如干脆……她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对！就这么办！这次说什么都不能让她一个人！
他心跳得又快又沉，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口，屏息凝气中等待着她的“宣判”，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句轻轻的话：
“学长，你在听吗？”
“在……听……”翔泽揉揉眉心，低低地应了一声。
“其实是——我去非洲之前，把头发剪短了。”
“啊？”翔泽一向机敏的大脑一时有些转不过来，嘴里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把头发剪短了？”
他愣了足足两秒，然后忍不住低低地笑了出来。
所有压在心口的沉重和预想中的绝望，一下子像积雪融化，接着一阵几乎荒唐的轻松感冲上心头。
心脏，终于结结实实地回到了原位。
“是呀，剪得可短了。没来得及告诉你……”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补充，“真的！不是一般的短！”
“没关系呀，下周去巴黎，下下周谈判结束后去伦敦，到时候，我就能看到了。”
翔泽靠回椅背，长长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轻轻笑了，声音里带着一种终于释然的温柔，“我可以，先……想象一下。”
又一阵沉默。
这一次，不是因为别扭，也不是因为犹豫，
而是因为，太想对彼此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光是听着彼此的呼吸，就已经足够。
“善美，我……”
“学长，我……”
话音交错，又在同一瞬收住。
那份深藏的心意，就这样悬在空中，像月光那样悄无声息，温柔的，又不可忽视。
轻轻笑了，带着一点涩涩的甜。
有些话，急什么呢？
等见面时，拥抱着，再好好说吧！
来源：熊本一家人1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