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哲库造芯始于2020年,地缘波动的余韵开始发酵,以创立哲库为起点,OPPO宣布自研芯片计划,以世界上最深的海沟马里亚纳命名,暗示着计划的凶险,也给风声鹤唳的产业链打入了一剂强心剂。
冷寂已久的手机SoC再次走向舆论场中央,诸多造芯旧事重提,OPPO哲库曾经轰轰烈烈的造芯往事,也被迫成为背景板的一员。
哲库造芯始于2020年,地缘波动的余韵开始发酵,以创立哲库为起点,OPPO宣布自研芯片计划,以世界上最深的海沟马里亚纳命名,暗示着计划的凶险,也给风声鹤唳的产业链打入了一剂强心剂。
随后两年,哲库稳扎稳打,先后发布NPU“马里亚纳X”、蓝牙音频SoC“马里亚纳Y”。2023年初,哲库首席SoC架构师Nhon Quach发文称,下一代SoC架构设计工作已于2022年中基本完成。
然而几个月后,OPPO官宣终止造芯计划,持续两年的造芯大梦戛然而止,留下了数不胜数的唏嘘和遗憾。
回头来看,OPPO的激流勇退其实并不意外。在哲库造芯的两年里,智能手机市场快速收敛,出货量萎缩不振,让无底洞般的芯片研发投入越发无以为继。
企业的经营存续无关义气,止损不过是应有之义。客观上看来,OPPO在哲库上的壮士断腕,也的确换来了更健康的现金流和更强的抗风险能力。
哲库解散半年后,OPPO携业内首款AI手机Find X7系列归来,SoC搭载与联发科共同研发的潮汐架构,因为Find X7及后续几款旗舰机的热销,OPPO迅速收复失地,以超过预期的速度和坦然的姿态重返舞台中央。今年一季度,OPPO国内市场份额已经重回第三。
对于要成为百年老店的OPPO,如何在受挫后重整旗鼓、迅速回归主航道的OPPO,也给挣扎在创新与生存之间的产业参与者提供了参考。
哲库的诞生与地缘因素对产业链的影响有关,但更多来自手机市场的现实。
2017年,中国智能手机市场第一次出现了出货量整体下滑。到2019年,消费者换机周期,从原来的12月拉长到24个月、甚至26个月以上。这种情况下,零和博弈的特征开始显现。
同时,手机市场的集中度迅速提高,几大品牌市场份额的差距不到5%,投入巨资发起价格战的回报都会越来越小,倒逼市场竞争从以产品为周期的短兵相接,转向长期竞争力的构建。
换句话说,以前是把能力服务于一代产品,现在是用几代产品积累一种能力。在这个背景下,造芯被提上了OPPO的日程表。
但另一方面,造芯是一种手段而非结果,手机的研发是一种“系统集成”,而不是纯粹追求零部件的自产,最终目的是服务于用户体验。
所谓“系统集成”,即通过技术耦合,将多个系统集成在一起协同工作,实现针对某种需求的技术目标。
光刻机就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系统集成:一台ASML EUV光刻机有超过45万颗零部件,其中85%来都来自于供应商[1]。但蔡司的镜头和Cymer的光源机械拼接良率不到10%,只有在ASML的控制台上才能达到90%的良率。
组装调试中的光刻机
终端越复杂,系统集成的难度越大。对手机来说,核心问题是如何通过软硬件环节的开发,进一步提升用户体验。
按照陈明永的说法[2]:创新不是为了获得虚妄的满足感,一切创新都应该回到用户体验的原点上来。
从功能机到智能机,从“笑脸手机”到VOOC闪充,对用户需求的准确洞察、以点对点式的创新精准打击,一直是OPPO最擅长的打法。从产品研发的角度看,实现用户体验的提升,方法其实非常多元。
2020年之后,OPPO开始以系统性的持续迭代提升,作为硬件创新主要思路,并没有因哲库短暂的插曲产生偏移。
典型代表是年初发布的Find X8 Ultra,其搭载的“LUMO凝光影像系统”就是围绕相机功能做的系统性的升级。要达到OPPO所主张的“环境人像”的成像效果,需要软件和硬件的深度融合,仅在硬件方面也需要光学、影像和显示的相互协同,任何一个单点的技术创新都无法实现预期效果。
系统性创新能力的提升,也使得OPPO能够在更多消费者关注的细节上“死磕”。
例如今年年初发布的大折叠手机Find N5,一举将折叠手机的厚度“死磕”到了8.93mm的极限值,领先同行迈入“8毫米时代”。为了达成这一点,OPPO对主屏支撑板、无线充电线圈、SIM卡座等零部件进行了全方位减薄。
同时,为了减轻释放零部件空间、给整机进一步减重,OPPO集合了3D打印钛合金斜板、选区激光熔化(SLM)等多重黑科技,将整机重量“死磕”到了229g。
OPPO Find N5拥有极致轻薄的机身
这一类系统性的升级对用户体验的加成,直接体现在对终端销量的提振上。Find N5首销当日,即刷新京东、天猫、抖音平台近两年折叠屏首销日销量和销售额的纪录,也让OPPO在大折叠市场份额跃升至行业第二。Find N5迄今都是2024年以来全行业所有品牌中同期销量最高的安卓大折叠机型。
更重要的是,在这些产品上积累的技术能力,可以逐渐沉淀下来,成为品牌长期竞争力的组成部分。
无论是影像系统的逐步迭代,还是超薄折叠屏的一鸣惊人,背后都是OPPO基于用户体验独特洞察的技术实现,并成功提升了OPPO品牌价值和在中高端价格带中的话语权。
数据显示,2024年600美元以上价位段,OPPO的市场份额在全球6个市场中排名前三,其中在墨西哥市场站稳400-500美元价位段市场第一,平均售价仅次于苹果。
长期主义不止一条路,OPPO有过挫折,但一直在线。
2023年4月20日,SpaceX的重型运载火箭星舰在德克萨斯州南部的一个发射台发射,短短4分钟后,星舰在海平线的上空爆炸。
然而,发射现场工作人员相互拥抱,仿佛星舰爆炸是件人生快事。马斯克则在社交平台发文称:“没有炸毁发射台就值得庆贺。”
2023年4月,星舰试飞爆炸
这套说辞既不是阿Q精神,也不是强行找台阶。SpaceX的座右铭是“失败得快,但学得更快”(Fail fast,but learn faster),即通过失败将潜藏的问题集中式暴露,为改进指引方向。第一次试飞后,SpaceX对星舰进行了超过1000处改进,而截至目前,星舰已经试飞了9次。
SpaceX式的“勇于失败”是科技产业“颠覆式创新”的另一面,代价是“天价学费”。如何在勇敢投入的基础上以最小的代价纠错是所有产业参与者的必修课,也是“星辰大海”的信仰包装下,科技公司面临的最残酷的生存问题。
而在商业世界,有些东西往往只能靠“失败”习得。
相较商业火箭这类新兴产业,智能手机产业的高度成熟的体现在周期性的产品迭代和零部件的高度通用性,是高强度竞争的一体两面:
商业火箭每一次“失败->改进”都在创造领先,手机创新以产品迭代为Deadline,消费者需求的变化、底层技术的切换,都让厂商的研发投入和产品策略随时面临抉择。
当年在功能机向智能机腾挪的历史节点,无数巨人的坍塌就始于某个错误的选择。
诺基亚的转型失败可以追溯到当年对自己掌握的电阻屏技术的执着、对新兴的电容屏技术的刻意忽视,而后者成为了iPhone等采用的触摸屏技术的基础。之后放弃安卓联盟、Windows Phone,几乎在每一个转型机会前,诺基亚都选择了错误答案。
同时期发布的iPhone和诺基亚N95
大象转身的反复犹豫和决策体系的瘫痪,根源是对取与舍界定的模糊。
OPPO并不是一个年轻的手机品牌,而是一家历史相当长的消费电子公司。很多人不知道的是,OPPO的DVD横扫美国市场时,iPhone还没有出现。
2011年功能机向智能机切换的关键周期里,分布于OPPO四万多个经销网点的220万部功能手机以及供应商提前备货的一些功能机元器件成为了沉重的负担,既要轻装上阵攻占智能机市场,又不能破坏供应商和渠道商的信任。
在这种情况下,OPPO“消化”了这些元器件物料,同时经销商降价出售手头的功能机,并由自己承担损失。这些供应商和经销商成为了OPPO在智能手机市场攻城拔寨的幕后英雄。
OPPO的产品和业务代表着这个时代最前沿的技术,但其经营理念中依然保留着许多前互联网时代的“古典”:比如看重与合作伙伴的共赢、对自身能力边界清醒明确的认知,以及对技术发展和宏观周期的尊重与敬畏。
段永平说“发现错、马上改,不管多大的代价都会是最小的代价”。一个企业稳健的发展,既取决于他们面对风浪时的勇气和魄力,也来自他们曾经穿越过的狂风巨浪,和在风浪中积累的宝贵的启发。
对一个企业来说,坚持正确的事需要不计代价,放弃错误的事也要不计后果。
乔布斯曾以产品完整性为理由,拒绝在iPhone中通过AppStore提供第三方应用。当年的iPhone发布会,还因为用safari打不开应用程序,一度场面尴尬。
意识到错误后,偏执如乔布斯也在内部邮件中坦诚:“我们需要原生应用”。
同时,乔布斯抽调iTunes团队核心成员,秘密启动“Project Purple”,隔年AppStore正式上线[4],这才有后来的《愤怒的小鸟》的诞生和iPhone4的全球大爆,成为苹果智能手机全球霸主的起点。
2007年发布的iPhone没有AppStore
由后人书写的科技产业历史,总不免有诸多遗憾和“如果”的设想——
如果黑莓没有坚持键盘设计而转向触控屏,如果雅虎当年咬牙收购了谷歌或Facebook,如果索尼当初选择加入了安卓联盟,那么如今科技产业的叙事又将由谁主导?
但现实没有“如果”,只有一次次的抉择、转舵,在痛定思痛和从头再来中修炼自身。就像OPPO一直笃定的“本分”价值观:坚持做正确的事情,对的路,就不怕远,不怕难。
[1] 万字长文,说透光刻机,半导体行业观察
[2] 专访OPPO创始人陈明永:进窄门,做难而正确的事,经济观察报
[3] SpaceX’s Starship ‘Learning Experience’ Ends in Explosion,The New York Times
[4] 史蒂夫·乔布斯传,沃尔特·艾萨克森/赵灿译
来源:远川研究所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