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升职记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5-27 10:16 3

摘要:三百年后,有一个叫司马光的人在一部名叫《资治通鉴》的历史长卷开篇说道,人们把那些比自己更牛的人统称为“贤人”,但却总是分不清,他们究竟牛在哪里,不只是分不清,而且看不明白。所以人们要么盲目地效仿牛人们,要么狂妄自大到以为自己和牛人们同属一个档次。那么这些贤人们

三百年后,有一个叫司马光的人在一部名叫《资治通鉴》的历史长卷开篇说道,人们把那些比自己更牛的人统称为“贤人”,但却总是分不清,他们究竟牛在哪里,不只是分不清,而且看不明白。所以人们要么盲目地效仿牛人们,要么狂妄自大到以为自己和牛人们同属一个档次。那么这些贤人们究竟牛在哪里呢?司马光给出了他的答案:一个人之所以有过人之处,大抵是因为他们在“才”或者“德”方面,比普通人高上一点点。

所谓的“才”,是聪察强毅,是有所作为,是准确地应对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是为了达到目的而采取各种有效的手段。

所谓的“德”,是正直中和,是有所不为,是在任何事情上坚守着善良中庸的底线,是对公道纲常的一种坚持,是对天理与生民的一息善念。

世上绝大多数人其实都是普通人,德与才都普普通通,而在德与才两个指标上都修炼到近乎满格之人,那就是圣人了。这样的人实在太少,大唐开国百余年,能达到这个标准的只有寥寥数人而已。

按照司马光的这一套评判标准,说别人是小人,其实并不是完全的讽刺,至少他们不是才与德都无一出众的愚人,而是在某些方面极牛的有才之人,只不过他们的德操无法驾驭他们的才能,导致他们在解决一个个问题的同时,反倒带来更多其他的问题,最终将整个局面变得更坏。

而李林甫,就是这样一个才华横溢的小人。

李林甫是李唐宗室的远支,原本不具有什么特别显赫的地位。众所周知,李唐皇室混有胡族血统,自称出自高贵的陇西李氏,但实际上是硬生生地给自己脸上贴金。若不是自太宗以来的历任皇帝孜孜以求地搞姓氏门第排名,强行将宗室列为姓氏第一位,那些高门大户其实对宗室子弟并不感冒,尤其是像李林甫这样的旁系宗亲。

那时的李林甫,活脱脱是京城里的一票侃爷飞鹰走狗的长安少年。出身于地位不高的门庭,只能想方设法地在那些高门大户之间走动,李林甫就这样练就了一身油嘴滑舌的本领,虽然不学无术,但吃遍四方,到处都能玩得转。那些高门大户的长辈同伴们也不太看得起他,动辄直呼他的小名“哥奴”,李林甫也不生气,就这样乐呵呵地答应着。

真正让李林甫拥有人际关系资源的,是他的母亲一族的亲戚们。李林甫的舅舅姜皎,是天子在临淄王府时的死党,先天政变时的功臣,官至秘书监。姜皎本人运气不太好,当年骊山演武时因为引荐姚崇一事触怒了天子,随后坐上冷板凳,后来因为宰相张嘉贞的排挤,被流放岭南。但姜皎的姻亲源乾曜官居侍中,李林甫借着这么一层关系,慢慢地升迁了上来,成了从四品的国子监司业,也就是国家教育总署的副总长。

四十多岁,当上了从四品的官职,身穿绯红朝服,这是那些普通人想也不敢想的成就。但对于李林甫来说,一切才刚刚开始。

在四十三岁那一年,李林甫遇上了他的贵人,御史中丞宇文融。宇文融虽然也是一个同样从四品的御史中丞,可是李林甫的从四品与这个从四品,不能同日而语。

宇文融是整个朝堂财税制度改革的灵魂人物,他以一个御史台监察官的身份,主掌括户括田工作,几年时间里,宇文融的团队清理逃户,重新编制田册,让全国总户数增加了上百万户。户口人丁不仅带来了人力资源,还增长了朝廷的税赋收入,使朝廷收入实现了百分之十以上的增长。

这个成就让宇文融瞬间成为天子身边的红人,大唐此时正与吐蕃、突骑施对抗,军费是最紧迫的问题,宇文融的括户成果一下解决了唐廷因对外战争、募兵制改革而产生的财政赤字问题,简直是雪中送炭。天子特地允许宇文融独立行事,直接向天子汇报工作,还可以直接向州县发号施令。宇文融的权力急剧扩张,超脱于三省六部之外,连宰相们都要看宇文融的脸色行事。这个时候宇文融是不是个从四品的御史中丞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到哪里,哪里就是权力部门。

在二人的接触中,李林甫的价值终于被宇文融发现了。宇文融此时正需要一个朝堂上的盟友,以应对首相张说越来越浓重的敌意。而李林甫拥有敏锐的政治嗅觉、强大的沟通能力、高超的理政水平、最重要的是他和宇文融一样都是精致冷酷的利己主义者,懂得如何审时度势。这让他和宇文融一拍即合,走到了一起。

开元十四年(公元726年),李林甫加入宇文融团队,担任御史中丞。而他新官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同宇文融一起弹劾张说,状告他私自请术士观察星象,还徇私舞弊、收受贿赂、生活作风奢侈。

他们选的时机很好,正是张说入住中书门下担任首相的第四年。从姚崇、宋璟,到张嘉贞、张说,每一届主政的宰相都没有超过四年,这已经渐渐成了天子统御百官的一项手段,他不能让宰相们久居相位,羽翼过于丰满,甚至成为皇帝权力的一个威胁。如今张说也到了“四年之痒”的时候,他负责的军制改革差不多完成了,天子也就顺势而为,下令将张说“双规”,移交到御史台,由宰相源乾曜负责立案调查。

张说虽然算是文坛大家,但也是私德不足之人,平常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此时痛打落水狗的时候到了,李林甫、宇文融的种种指控,全被一一查证属实。最重要的罪状,就是那条“私自观察星象”,这可是图谋不轨的一大行为,当年的李义府就是栽在了这一条上,最终流放岭南,不明不白地被人害了。

关键时刻,还是张说的哥哥张光出来向天子求情,甚至当场割掉了自己的一只耳朵,为张说鸣冤。而高力士探视张说之后,又不失时机地讲了张说在狱中的凄惨状态,勾起了天子的恻隐之心,回想起张说原本的功劳——十四年前,是张说从洛阳送来了自己的佩刀,宣示要与他站在一起,对抗太平公主。那副同仇敌忾的样子,如今依然历历在目。天子终于原谅了张说,只是免去了张说中书令的职务,不再让他担任宰相。

在朝堂上,宇文融和张说是死对头,但李林甫却不是。宇文融担心张说重新复位为宰相,便继续加紧弹劾。都说过犹不及,宇文融越是串联同僚一起诋毁张说,天子就越是忌惮,担心宇文融结党。看宇文融的括户工作也进行得差不多了,恰逢魏州发大水,需要有个能臣前去处理,皇帝便把宇文融外放,让他到黄河边修大坝救灾去了。而其他涉事之人,天子也都没有放过,六十岁的张说被勒令退休,其他参与弹劾的大臣也纷纷被免职。

宇文融被调走,而李林甫却在这件事情上平稳降落,没有受到任何牵连。不仅如此,他还一路升迁,先后担任刑部侍郎、礼部侍郎。他是个天生的技术型官僚,到哪里都能把事情做得井井有条,而且还极善于做人,从京城各司的同僚,到宫中的内官、宫人,全是他笼络的对象,更不用说逢年过节送礼、碰了面嘘寒问暖了。

人们都说,李哥奴的这张嘴,就像抹了蜜一样。

靠着这张小甜嘴,李林甫收获了一大波朋友圈粉丝,而这些,都将成为日后的资本。

相比之下,旁边的宇文融做得就差一些了。

外放魏州之后,宇文融的能力再次显现,他成功带领官府和百姓们抗击了黄河大水,还顺便打通了永济渠、通济渠的漕运物流线,借着洪水带来的淤泥,重新开垦稻田,增加了百姓的收入和朝廷的田税。不仅如此,他还借着朝廷赈灾的物资拨款,通过漕运做了几笔跨州贸易,赚了不少钱。结果整个抗击灾情的过程中,朝廷不仅没有损耗钱粮,反倒还赚了一笔。

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宇文融教科书级别的抗灾工作,证明了他领先一个时代的微观经济操盘能力。他最大限度地利用了手中朝廷拨付的救灾款,借拨付到手与实际使用之间的时间差,完美地完成了一次资本的周转交易,从而一把血赚,完全是华尔街级别的现金流操作水平。他也因此再次入朝堂,在开元十七年(公元729年)晋升至宰相的行列。担任宰相之后,宇文融照样面面俱到,迅速理清了政局,让各个部门高效运转。

但是,宇文融的问题就在于性急多言,处事不慎,这些年他雷厉风行的做法得罪了不少人。整顿各部门风气、增加工作效率的做法操之过急,也一样搞得朝廷上下怨声载道。所以担任宰相仅九十九天,他就在人人喊打之下被罢免,贬为汝州刺史。这次贬官后,宇文融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了,一年之后,他被人举报说在黄河救灾过程中贪污了大量财政拨款,人证物证俱在。

这件事情,恐怕连举报人都不免佩服宇文融。这位财政天才,不单单是用救灾拨款做贸易,成功使得朝廷拨款回本,并扭亏为盈,他自己竟然还顺道吞了一笔钱,由此可见,他经营这笔拨款的投资回报率有多么可观。但是宇文融空有这般天才的能力,却因为私德不足,最终身败名裂。他被判贪污,流配崖州(今海南岛),最终死在了前往海南岛的路上。

才胜德者为小人,司马光诚不我欺。

李林甫并没有因为宇文融的事受牵连,照样微笑面对每一个人,让每个人如沐春风。他还找到了别人都没有的秘密大后台,在那位神秘贵人的支持下,李林甫愈发受到天子的看重。他结好宦官与妃嫔们,因此对皇帝每天说了什么、关心什么事一清二楚,这让他每次奏对之时,都能恰到好处地说出皇帝喜欢的答案。

开元二十一年(公元733年),李林甫擢升为黄门侍郎,踏上了开往宰相之位的直通车。第二年,李林甫被拜为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加银青光禄大夫,与侍中裴耀卿、中书令张九龄一同担任宰相。

从一个长安恶少年,到执掌大权的当朝宰相,李林甫终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他想要的权势,不过,他的路还很长,更多的机会在后面等着他。

也就在这一年,一场震动朝野的大案拉开了帷幕。

(摘自《读一页就上瘾的唐朝史》 范西园/著 华龄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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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读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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