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勇兼备的湘军大将罗泽南殒身武昌城下…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5-24 23:48 3

摘要:正是由于胡林翼、罗泽南等人急于拿下武昌,以抽兵前往支持江西战局,因而加大了对武昌的攻势力度。在去年十一月时,从广东新购的600尊新式千斤大炮陆续到位,这也增加了湘军的底气。

正是由于胡林翼、罗泽南等人急于拿下武昌,以抽兵前往支持江西战局,因而加大了对武昌的攻势力度。在去年十一月时,从广东新购的600尊新式千斤大炮陆续到位,这也增加了湘军的底气。

二月二十六日时,李续宾等四营千余人进攻塘角(即坛脚),数千太平军进行抵御,经过一场激战,太平军大败,湘军追杀了十里之遥才罢兵。二十八日,湘军约定三路会攻,但太平军选择了坚守不出。由于得知陆路已经被封锁,九江、黄州方面的太平军赶紧溯江而上,通过水路为武昌守军补充了兵力及弹药,在得到补充之后,太平军才于三月初二大开城门,多路猛扑湘军营地以试图打破封锁。

在中路的太平军分为了三股,一股两三千人出望山门循江而上,牵制驻扎石咀的川军;一股三四千人由长虹桥直逼胡林翼大营,另一股则由八步街小心潜行,试图偷袭胡林翼大营的后路。胡林翼在判明了敌情之后,一面命手下两个营前去迎战长虹桥的敌人,一面名另外两个营前去抵御八步街的敌人,虽然湘军在兵力上处于绝对的劣势,但两军反复冲突、相持不下,随着湘军援军的赶来,太平军最终大败而归。

在东路的敌军,有近万人分路前去抢占小龟山等制高点,又有来自鹰嘴阁的三四千太平军前去攻打湘军唐训方营。在罗泽南的亲自指挥下,经过一番奋勇鏖战,东路太平军的攻势也被挫败,湘军乘胜猛追,为了防止尾追的湘军乘机破城,守城的太平军不等人马全部撤回便落下闸板,将五六百人留在城外化作了湘军的刀下鬼!

按理说在此情形下,武昌城是不应该进行再次强攻的,然而恰恰是出于急于求胜的心理,罗泽南率部冲杀到了城下,守城太平军于是猛施枪炮,一时间枪炮如雨,冲在前面的罗氏右额不幸被一颗小枪弹击中,伤情甚重,以至于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然而罗泽南依然誓死不退,又力战了多时才回营。

据胡林翼的奏疏中所记,罗泽南受伤的当日,他亲往洪山探视伤情,当时罗氏尚可以坐在营外布置战事;胡林翼为罗氏延请医生前来诊视,又住在罗的大营中寸步不离予以照应;有子弹打进了罗的脑袋里,深约两寸,难以取出,伤情非常凶险。初六时罗的伤情开始恶化,他变得神志不清、气喘不已,而且汗流如注;初八上午,眼看罗泽南已在弥留之际,胡林翼见状不免痛哭失声,罗氏握手向其诀别,竟没有一句涉及个人私事,只是一心都在军国大事上,罗氏叮嘱胡林翼道:“危急时站得定,才算有用之学!如今武汉未克,江西又陷入危局,我等力薄兵单,无法兼顾,一死何足惜,只是大事未了耳!你等要好生撑持……【4】”

罗氏话未说完,便瞑目而逝,朝廷下诏命以巡抚的规格安葬。一个多月之后,由于江西士民吁请为罗氏建立专祠以志纪念,曾国藩在陈述此事的奏折中,便如是表彰罗泽南道:“臣又窃念罗泽南以穷苦诸生,砥学砺行,伏处授徒。咸丰元年荐举孝廉方正,亦未请咨赴京。其胸怀恬淡,不求闻达,概可想见。乃一旦仗义从军,毅然以身许国,冒危险而不顾及。蒙圣恩荐升监司,加衔藩牧,赏赐勇号,赏戴花翎。弥觉受宠若惊,誓灭贼以报君恩。闻其弥留之际,殷殷以武、汉未复为憾。忠诚内蕴,久而弥笃。揆之有功德于民则祀,以死勤事则祀之义,实属相符。合无仰恳天恩,准予江西地方为罗泽南建立专祠,以褒臣节,而从民望。”【5】

所谓“艰难困苦,玉汝于成”,人在顺境之中不仅难以提升自己的抗压能力与精神韧性,而且也很难深入地认识自己、认识世界(比如就人性而论,人往往是倾向于高估自己的);反之,在经过了艰难世事的磨砺之后,人就容易获得成长,甚至于最终成就伟大的事业。

如果一个人总是得志,尤其是少年得志,便很容易变得自高自大,变得目空一切,而很多时候成功可能来自于诸多外在的条件,比如运气,所以在面对更大的考验时,那些自高自大的人也就很容易被从现实与精神上双重击倒。曾国藩为人不自高自大,也是因为他一生之中所经历的挫折太多,如此一来就容易令他认清楚自己,自知才短的他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朝乾夕惕,兢兢业业,因而才能成就一番人所不及的功业!对此,刘蓉曾经说道:“盖(曾)公一生事业,多在艰苦刻厉中,虽晚岁际遇正隆,而未尝自逸也。”【6】

罗泽南起自孤寒,终成曾国藩、曾国荃兄弟口中的“吾邑伟人”,胡林翼对此也感受实深,为此他在挽罗氏时不吝其辞道:

公来使我生,公去使我骇,公逝使我悲,七尺躯系天下安危,存宜尸祝,殁宜尸祝;

贼至还他战,贼退还他守,贼炽还他死, 一腔血酬半生知遇, 成亦英雄,败亦英雄。

上马杀贼,下马著书,仗大力撑持,真秀才,真将军,真理学;

前表出师,后表誓志,痛忠魂酸楚,有寡妇,有孤儿,有哀亲。

罗泽南其人肉身虽死而英魂常在,他对身后诸将的影响显然是极大的,这也包括了他对湖湘士人精神的滋养,因而我们不应该只晓得和只记住一个曾国藩。此后,像民国时期又出现了像孙立人将军这样扬威异域的名将,及像湖南籍的齐学启将军这般的“现代文天祥”,不能不说这也多要归功于民族军事智慧、牺牲精神之传承。

武昌迟迟不下,罗泽南殒命疆场,四月间江忠济部楚军又传来噩耗:他们在攻打通城的过程中,遭到太平军数万之众的围攻,激战三天之后江部营垒被攻破,三千部众几乎全军覆没,江氏本人战死,年三十八。

这一阶段,曾国藩在江西的处境自然是难上加难,形势相当之严峻!据他后来所说,当时道路被截断无法与湖南方面进行通信,于是他便募集了死士,以隐语的蜡丸书形式试图向湖南乞援,但太平军方面也高价收买了很多民间人士,要他们去阻拦和搜捕携带密信的人,一旦抓获就杀死并悬尸街衢,前前后后共有百余死士被害,极少有可以逃生的【7】。

这一时期曾国藩在通信中已经使用密语的情形,如四月初八他在给六弟曾国华的家书中便这样写道:

“温六老板左右:三月二十八,有小伙计自鄂来江,乃初九起程者。接润之老板信三条,知雄九老板噩耗。吾邑伟人,吾店首功,何堪闻此!迪安老板新开上湘宝行,不知各伙计肯听话否?若其东来,一则恐无盘缠,二则恐润老板太单薄。小店生意萧条。次青伙计在抚州卖买较旺,梧冈伙计亦在彼帮助,邓老八、林秀三亦在彼合伙也。雪琴河里生意尚好,浙闽均有些伙计要来,尚未入境。黄虎臣老板昨往瑞州去做生意 ,欲与印渠老行通气,不知可得手否。余身体平安,癣疾全愈。在省城与秋山宝店相得,特本钱太少,伙计又不得力,恐将来火食为难耳。余不一一……”【8】正是出于对大哥的担心,曾国华随后便请准了父亲,经小道前去湖北找胡林翼搬救兵。

撰写《湘军志》的王闿运由于曾国藩仅推崇其文才而不认可其运筹帷幄之能,不免对曾氏颇有微词,两人在性情、观念等方面也颇不相契,但王闿运在光绪四年二月二十七日的日记中还是这样写道:“夜览涤公奏,其在江西时,实悲苦,令人泣下。然其苦乃自寻得,于国事无济,且与渠亦无济,反有损,要不能不敬叹,宜其前夜见梦也。世有精诚,定无间于幽明,感怆久之。彼有此一念,决不入地狱。且吾尝怪其相法当刑死,而竟侯相,亦以此心耿耿,可对君父也。余竟不能有此愚诚。‘闻春风之怒号,则寸心欲碎;见贼船之上驶,则绕屋彷徨。’《出师表》无此沉痛。”王闿运在七天前曾梦见了曾国藩,他认为这是因为自己所写作的《湘军篇》,其中颇能传达出曾氏的苦心!在王氏看来,曾国藩出于一番感人的“愚诚”,才对于国事如此上心,那些过度的悲伤与苦楚都是他自寻来的,这样的负面情绪不仅对他个人及国事毫无助益,反而有害,但也恰恰是由于他的这份可对君父的耿耿之心,使得从面相上看原本该被处死的一个人,后来竟位至侯相!

虽然此时的南昌处于一种被敌人战略包围的困境之中,分明有难以独木支撑的架势,但从实际情形上看,曾国藩在江西的处境暂时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而且很多方面都在慢慢改观;只是由于他的军事经验很少,此前又颇为顺遂,乍遇如此挫折,不免备感苦痛!当然,从一种中长期的趋势来看,他也的确有理由感到绝望。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平军在江西的根基越发稳固,他们在吉安、临江、瑞州、南康等地设立了船厂、炮厂、硝厂等,已经可以自行解决军械及补给问题,从而形成了难以轻易解决的“坐寇”局面;而且像九江、湖口、瑞州、抚州、袁州之类的守将,其之所以顽固坚守,固然是由于太平军在用人上有所进步(这多半还是石达开的拣选与布置),但也是慑于杨秀清军法严酷的缘故,他们担心成为石凤魁、黄再兴之流,因此从长远而言湘军还将会碰上很多硬钉子,这让人是极为苦恼的。

再加上下游的太平军主力随时可能卷土重来,甚至于要比之前的规模还要大,这种无形中的、不可测的压力是极为巨大的。当江南、江北大营被攻破,武昌依然未下,重担都要落在曾国藩及湘军肩上时,确实意味着一种至暗时刻的到来!

【4】参见胡林翼《官军大胜并破新垒三座疏》,咸丰六年三月十四日

【5】曾国藩《江西士民请建罗泽南专祠折》,咸丰六年四月二十一日

【6】刘蓉《曾太傅挽歌百首》,《刘蓉集·诗集卷二》,岳麓书社2008年版,第333页

【7】参见曾国藩《母弟温甫哀词》

【8】曾国藩《致温弟》,咸丰六年四月初八

来源:历史那些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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