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悦悦啊，你赶紧回来一趟，奶奶住院了。"爸的声音有些沙哑，"医生说...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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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根据身边生活创作故事，情节虚构处理，如有雷同，请多赐教。

那天接到爸的电话时，我正在加班。上海的冬夜灯火阑珊，玻璃幕墙外寒风呼啸。

"悦悦啊，你赶紧回来一趟，奶奶住院了。"爸的声音有些沙哑，"医生说...怕是..."

我攥紧手机，喉咙发紧："奶奶她，还好吗？"

"你先别问了，赶紧订票回来。"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

挂了电话，我的手还在颤抖。记忆中，奶奶一直是个硬朗的老太太。每次我回老家，她都会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远远看见我就笑，露出一口金灿灿的假牙。

当晚的高铁上，我一路忐忑。从上海到嘉兴老家，明明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却觉得格外漫长。

到医院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萧瑟得让人心慌。推开病房门，看见奶奶躺在病床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妈正在给奶奶喂粥，见我来了，忙招呼道："快来，奶奶一直念叨你呢！"

奶奶虚弱地睁开眼，目光却异常清亮："是悦悦回来了？"

我赶紧凑到床边，握住她枯瘦的手："奶奶，我回来了。"

"你哥呢？"奶奶环顾四周。

"陈杰出差去南京了，明天就回来。"爸在一旁解释道。

奶奶点点头，突然咳嗽起来。妈赶紧给她拍背，我看着奶奶消瘦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楚。

那晚我守夜。凌晨时分，病房里只剩下仪器的滴答声。奶奶突然醒了，示意我靠近。

"悦悦啊，奶奶有件事，一直想告诉你..."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奶奶，您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不，这件事我必须说。"奶奶抓住我的手，力气出奇地大，"你哥，他不是..."

我心里"咯噔"一下。

"25年前，在医院...抱错了..."奶奶的声音断断续续，"你哥，其实是隔壁王家的孩子。"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得我头晕目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奶奶，您说什么？"

"那时候医院太乱了，护士交接的时候...弄混了。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奶奶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记忆如走马灯般闪回。难怪从小到大，哥哥的性格与爸妈如此不同。爸妈开朗外向，哥哥却总是沉默寡言。我们都以为他随了早逝的爷爷。

"你爸妈不知道这事。"奶奶喘着气说，"我发现的时候，孩子都五岁了。那时候你爸妈把他当亲儿子养大，我...我不忍心说。"

我握着奶奶的手，感受到她的颤抖："那王家的人..."

"他们也不知道。"奶奶摇摇头，"我去打听过，他们家儿子在外面打工，日子过得挺好。"

"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这些？"

"我怕我走了，这个秘密就永远带走了。"奶奶叹了口气，"可我又怕说出来会毁了两个家庭。悦悦，你是个聪明孩子，你替奶奶想想，该怎么办？"

我看着病床上的老人，她的眼神里充满期待和不安。这个秘密压在她心里25年，终于在生命的尽头，想找个人分担。

第二天一早，哥哥陈杰赶回来了。他还是那副木讷的样子，拎着行李站在病房门口，仿佛个局外人。

"妈，家里店里没人看着，我得回去了。"他说话时目光躲闪，"等晚上我再来。"

妈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奶奶病成这样了，你就不能多陪陪？"

我看着哥哥的背影，突然发现他和爸妈长得一点都不像。他个子很高，皮肤黝黑，而爸妈都是偏白的肤色。以前我们都觉得这是基因突变，现在想来...

那天下午，我找借口回了趟老家。二月的江南，田野里光秃秃的，只有几株梧桐树傲立寒风中。

路过王家时，我放慢脚步。他家大门紧闭，门口晾着几件工作服，随风摇晃。隔壁的王婶正在扫地，见到我招呼道："悦悦回来啦？"

"嗯，奶奶住院了。"我停下脚步，试探着问，"王婶，你家小波最近还好吗？"

"托福托福，在苏州那个厂里当主管呢！"王婶脸上露出骄傲的笑容，"上个月还给家里寄了两万块钱。"

我打量着王婶的脸，试图从中找到哥哥的影子。还真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略显忧郁的眼睛。

回到家，我翻出了老相册。婴儿时期的照片很少，那时候农村人哪有闲钱照相？好不容易在一张泛黄的合影里，看到躺在襁褓中的哥哥。他皱着小脸，不太情愿的样子。

"翻啥老照片呢？"妈突然出现在门口。

我手一抖，相册差点掉在地上："没...没啥，就是想看看小时候的照片。"

妈走过来，指着照片里的哥哥说："你哥从小就不爱拍照，这张还是强按着拍的。"说着，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这孩子，从小就跟我们不亲。"

看着妈落寞的背影，我心里一阵绞痛。该不该告诉他们真相？这个问题像一块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两个婴儿躺在医院的婴儿室里，护士不小心把名牌弄混了。梦里的奶奶站在玻璃窗外，欲言又止。我猛地惊醒，发现枕头被泪水打湿。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暗中观察哥哥。他每天按时来医院，但总是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很少进病房。有天我问他："哥，你是不是有心事？"

他愣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就是...觉得自己对不起爸妈。"

"为什么这么说？"

"他们对我这么好，可我总觉得...格格不入。"他低着头，声音很轻，"有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是他们的儿子？"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戳进我心里。原来他也有怀疑，只是一直没说出口。

事情在一周后出现了转机。哥哥的未婚妻来医院探望奶奶，说起他们准备婚检的事。

"医生说要做个全面检查，包括血型什么的。"未婚妻小心翼翼地说，"我爸妈有点担心，因为我们家有遗传性贫血..."

我心跳骤然加快。如果真的做了血型检查，一切岂不是...

奶奶似乎也想到了这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护士匆匆赶来，给她打了镇静剂。

那天晚上，我独自在医院楼下的小花园里徘徊。初春的风还带着寒意，我却浑然不觉。远处的路灯下，一对母子说说笑笑地走过。儿子背着老母亲的包，偶尔还逗她开心。

我忽然明白了奶奶的选择。血缘重要，可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又岂是一个"错"字能够抹杀的？

第二天一早，我买了些包子去医院。刚到楼下，就听见有人喊："快来人啊，老太太晕过去了！"

我冲进病房，看见奶奶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医生们忙碌地进进出出，仪器的报警声刺耳至极。

"奶奶！"我冲到床边，握住她的手。

奶奶微弱地睁开眼，嘴唇动了动。我凑近一听，她说："别说...答应我..."

我泪如雨下，重重地点头。

人生有太多无奈的选择。有些真相，也许永远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结局。

一个月后，春暖花开。我们埋葬了奶奶，她走得很安详。哥哥站在墓前，眼眶红红的，却没有流泪。

又过了半年，哥哥结婚了。婚检很顺利，什么遗传病也没查出来。他和新娘在新房门口合影，笑得像个孩子。

我站在人群中，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幕，突然想起奶奶临终前的嘱托。有些真相，是不是永远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这个问题，或许永远也不会有答案。

日子还在继续，我们依然是一家人。每次回家，我都会去看看隔壁的王家。他们的儿子在苏州过得不错，据说还要买房子了。

奶奶的秘密，就这样永远地埋在了地下。可有时半夜醒来，我还是会想起那个雨夜，想起奶奶颤抖的双手，想起她眼里的愧疚和不舍。

人生啊，就是这样充满了无法预料的转折。就像春天的江南，看似平静的湖面下，暗流涌动。而我们能做的，或许就是守住那些不得已的选择，继续过好眼前的日子。

来源：小马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