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父亲的暴躁乖戾,已经刮起了风暴,使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信心摇摇欲坠。不过我还可以如同甩下一个大包袱一样扔下他选择逃离,护理员就只有不得不忍受的份儿了。
父亲脑梗加重后,成了脆弱的“精神病”,不用药几乎无法控制,无形中给颐年的护理员增加了负担,这使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父亲的暴躁乖戾,已经刮起了风暴,使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信心摇摇欲坠。不过我还可以如同甩下一个大包袱一样扔下他选择逃离,护理员就只有不得不忍受的份儿了。
在养老院最累的是护理员,她们都是超级劳模。呼叫铃一响起来,甭管你在干嘛,那就是冲锋号,你就得赶紧冲上去。明明刚从他房间出来,可是他要一张纸巾,他要尿尿,他腿疼,都得呼叫你。有个护理员被呼叫时苦笑,自言自语说:我这是被人家遛小狗儿呢。
我去颐年次数多,对护理员的辛苦和艰难最是一清二楚。所以,从来没有一丝一毫想要责备她们的想法,同时内心充满了敬佩,甚至觉得家崽应当成立个夸夸团。
护理员有纪律,不能收家崽任何礼物。那么家崽就只剩下送夸夸了。
护理父亲的是两个护理员:小刘和小余。小余我已经无数次夸过她了,今天说说小刘。
小刘每天给父亲洗脚。父亲的脚上,全是灰趾甲,看上去都瘆人,别说用手去洗了。可是护理员什么情况没见过?那都不是事儿。
小刘每天给父亲刮头发茬和胡子。父亲只有这时候算听话,乖乖配合,其余时间净捣乱,纯属学习班的差等生。
小刘总怕我花钱。她一说谁的衣服破了需要让家崽添置新的了,我就赶紧问,我老爹需不需要买啥?
她马上说:咱家老爹都够,都多,别买。
父亲的柜子虽然整整齐齐,但是已经太满。我出于愧疚心理,总要用买买买来做心理安慰。小护士一提供春节给本命年父母买中国红唐装的创意,我分分钟就下了单。
由于神经压迫,父亲有时会打人,但是护理员都不说。在父亲打室友时,我才知道了父亲这种行为。也就是说,她们不知挨了多少回打了,受了委屈也不吭一声。我再问,竟问不出。
小刘还要应付我的各种花头。比如要给父亲沏蒲公英根茶。浓了淡了,凉了热了,反反复复,磨磨唧唧。比如要给我找忘了的水果盒。那么多家崽你来我去,眼睛还得盯着带的东西,比幼儿园还操心。
至于被误解,那也是会发生的事情。九十七岁老太站在走廊拐角处,带着浓重的方音说,谁谁谁走过去了没理我。不知道的,以为她真的被视而不见呢。护理员们在各个房间马不停蹄地奔来跑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有时去看宇姐老妈。因为刚来不太适应,小刘一天被呼叫无数次。赶上她给挪床,前前后后折腾好几遍。
还有个老爷子,竟然端起别人的药要喝,幸亏护理员手疾眼快。大家笑说,只听说过偷东西的,第一次听说有偷药喝的。
要吃饭了,老陈需要坐轮椅上大厅。小刘走进房间,二话不说抱起高大的老陈就往轮椅上放。娇小瘦弱的护理员原来人人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超能大力士。
陪伴父亲时,他一上卫生间我就如临大敌,手忙脚乱地按呼叫器,直到整个大厅都响起某房某床呼叫时,我还要冲到房间门口十万火急地喊:小刘!小刘!
有一天我正扯着嗓门儿火急火燎地喊小刘,忽然看见同事带着母亲来颐年考察,真是尴尬不已。
而护理员都是专业护理,一来了就麻利地擦擦洗洗,眉头都不皱一下。
我因为父亲的病情忧心如焚,小刘就安慰我:姐,老爹这不算啥,够可以的了。有的房间里,更严重的你是没看见啊。
什么,她们要应付的,还有比我老父亲这种情况更难的?那我还是闭嘴庆幸吧。
来源:木兰有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