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后来,陛下为他和公主赐下婚约。趁着混乱之际,我一把火点燃了别院。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想救你父亲,没问题,把衣服脱了。”
众人皆道荣国公世子霍则如清风明月般君子坦荡荡,品行纯善高尚。
然而,无人知晓他竟会做出趁人之危的卑鄙行径。
自父亲因触怒圣言被投入大牢之后,他竟主动找到了我。
伴随着一件件罗裙滑落地面,我宛如他掌心之中任由摆弄的玩物。
从此,我成了被他精心豢养的笼中雀。
后来,陛下为他和公主赐下婚约。趁着混乱之际,我一把火点燃了别院。
正当我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他的魔掌时,三个月后的一个雪夜,他肩头落满皑皑白雪,悠然站在了我位于江南的小院门前。
面带微笑,轻声说道:“阿眠……我来接你回家了。”
窗外,倾盆暴雨如注般肆虐而下。
屋内,微弱的火光随着吹进的缕缕微风,不停地摇曳闪烁。
霍则身着绯色官袍,高高在上地坐在我的面前。
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轻飘飘地说道:“孟小姐,你心里明白,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我咬紧牙关,膝盖重重地跪在他的身前,决绝道:“若世子能够救我父亲,无论您想要什么,阿眠都会满足您。”
男人低沉而略带戏谑的轻笑声在屋内回荡开来。
“想救你父亲,可以,脱了。”
我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他。
只见他慢悠悠地站起身,一步步靠近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冷冷开口:“怎么,孟小姐不愿意?”
他半蹲下身,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与我平视道:“也不知道孟大人能不能熬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我缓缓闭上双眼,声音中透露出浓重的颤抖:“好。”
我含着泪水,一件又一件地褪去身上的衣物。
当半遮半掩的身子呈现在他眼前时,他伸出双臂,一把将我抱起,步伐缓慢地朝着罗帐走去。
我紧张得双手紧紧揪着他的衣物。
他将我轻柔地放在榻上,然后松开腰间的配带,当着我的面,一颗一颗地解开他那件绯色官袍的纽扣。
我被他压在身下,他低下头,封住了我的双唇。
他那冷白的手掌用力地握住我纤细的腰身,仿佛要把我整个人揉进他的身体里。
一吻结束,他咬着我的锁骨,伸手一把扯下我仅剩的小衣。
胸前突然失去了束缚,空荡荡的感觉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恐不安。
我微微颤抖着身子,轻轻地啜泣起来。
男人抬起头,那猩红的双眼之中翻涌着无尽的情欲。
他抬手轻轻拂去我眼角的泪水,用低沉且带着命令口吻的声音说道:“放松。”
我的身子绷得紧紧的,被他箍得无法动弹。
他缓缓松开了一些力气,另一只带着丝丝凉意的手,顺着我的脸颊一路向下滑去。
他滚烫而急促的呼吸吹拂在我的耳畔,原本带着冷意的手也逐渐变得炽热起来。
随后,他再一次握住了我的腰窝……
他嘴角勾着放肆的笑容,用沙哑的声音问我:“孟姑娘,还满意吗?”
我别过脑袋,不敢看他,紧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突如其来的不适感让我忍不住咬唇闷哼了一声。
他强硬地用手捏住我的双颊,迫使我松开牙齿,恶狠狠地说:“不舒服就叫出来。”
就在这时,一声惊雷响起,我不禁轻轻抽泣出声。
“阿眠哭的声音可真动听……”
他附在我耳边轻声呢喃着,随即又一次封住了我的双唇,堵住了我的呜咽声……
我醒来之时,身旁的男人早已不见踪影。
我无力地撑起身子,扭扭捏捏地穿上了衣物。
霍则并非怜香惜玉之人,昨夜他也并未体恤我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我一连叫了三次热水。
当我颤抖着双腿正准备下床时,只见他突然推门而入。
我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今日就好好休息吧。”他走上前来,轻而易举地将我抱上床榻,然后伸手开始解我的衣物。
我赶忙揪紧领口,怯生生地说道:“不行了,我有些疼。”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我当成禽兽了?”
我悄悄抬起眼皮,偷偷看了他一眼。
他牵过我的手,将一瓶精致的小瓷罐放在我手中,问道:“知道这是用在哪里的吗?”
我握着手中发烫的瓷瓶,脸涨得通红,最后点了点头。
然后起身准备出去,我急忙叫住他:“世子可别忘了您的承诺。”
“放心吧,我已经派人去办了。”
听到这句话,我才松了一口气。
我的父亲原本是御史台的一名御史,只因在朝堂之上直言劝谏陛下,触怒了圣颜,被陛下下令打入大牢。
我四处奔走,苦苦恳求父亲的故友出手相救,可得到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闭门羹。
后来,荣国公府的侍从敲响了孟家的大门。
他们告知我,他们的世子能够救我父亲,并邀请我前往。
由于救父心切,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于是便跟着他们来到了这偏僻的院子里。
荣国公府的世子霍则我是认得的,他乃是陛下的得力助手。
倘若有他的帮助,父亲必定能够获救。
只是人人都说霍则举止文雅、品德高尚。
如今看来,他也并非像大家口中所说的那般正直磊落。
我磨磨蹭蹭地涂抹好药后,霍则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了过来。
“这是早晨大夫新开的补药,你身体如此虚弱,日后可得好好补补。”
我看着他手中的瓷碗,心中不由得冷笑。
这哪里是什么补药啊,分明是用红花熬制的避子汤罢了!
不过也好,省得我自己回府去熬制。
我接过碗,没有丝毫犹豫,当着他的面一饮而尽。
亲眼看着汤药见底,他应该才能安心吧。
“我父亲什么时候可以出狱?”我急切地问道。
他接过我手中的碗,回答道:“午后便能出来,只是,怕是不能再留在京中了。”
我揪紧裙摆,低下头说道:“能出来就好。”
“你父亲会被调往江南任职。”
我原本以为父亲会被发配到岭南那样贫穷落后的地方,没想到竟然是回到江南任职。
我连忙起身,跪在霍则身前感激道:“阿眠多谢世子。”
“不用谢我,你父亲回江南之后,你就安心留在京中。”
他语气平淡地说道,“我已经告诉了你父亲,皇后有意留你在宫中做女官。”
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惊恐地问道:“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霍则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阿眠不会以为仅仅这一夜,就能换来这些吧!”
他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声音压低了几分:“乖乖留在我身边,我自然会保证你父亲平安无事。”
此刻,一种无力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将我彻底淹没。
巨大的恐慌让我的瞳孔都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气血攻心之下,我只觉得胸口憋闷得喘不过气来。
晕倒之前,我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当我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昏暗,傍晚悄然降临。
我轻轻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偏过头,恰好看见我的贴身婢女站在我的身旁。
“小姐,您终于醒了。”她一脸欣喜地说道。
我赶忙抓住她的手,焦急地问道:“春暖,你怎么来了?”
“是世子派人把我接来的。小姐,您可把春暖吓坏了。”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父亲呢?父亲出狱了吗?”
春暖连忙点头说道:“出来了,但是刚回到家就说要回江南赴任,交代了一些事情后就被人催着走了。”
得知父亲平安出狱,我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大半。
至于霍则,他这样的高门贵胄,迟早会迎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妻子。
到那时,他应该会放我离开。或许不用等到那一天,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对我感到厌倦了。
只是我与他这般不正当的关系,倘若被外人知晓,孟家怕是会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不过好在,霍则把我安排在了这条巷子的最深处。
这里几乎没有什么邻居,至少还给我保留了一丝体面。
春暖看着我这副模样,有些担忧地问道:“小姐,我们要一直留在这里吗?我刚刚去看了,院子周围都有护卫把守,院子里还有几个婢女。看她们的打扮,应该是国公府的家生子。”
我抬头仔细看了看窗外,心中暗叹,我这分明是被霍则当成家雀一般囚禁起来了。
正当我出神之际,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寂静:“阿眠醒了。”
我抬眼望去,不由得紧张地揪紧了锦被。
霍则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锦衣,抬手示意了一下,春暖便无奈地退了出去。
他缓缓走到我的身边,牵起我的手,轻声问道:“阿眠觉得这里还可以吗?”
我点了点头。
犹豫了片刻后,我还是鼓起勇气问道:“世子是打算一直把我关在这里吗?”
霍则微微一笑,一把将我拉进怀里,温柔地说道:“过段时间我就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了。”
家雀被关久了会变得温顺驯服,可我并非那柔弱的家雀啊!
在这四方的宅院里被禁锢久了,人仿佛也变得萎靡不振、毫无生气。就连春暖都说我憔悴了许多。
霍则虽然不会每天都来,但隔三岔五总会来找我,而且每次来多半都是做那种事情。
他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总是变着花样折腾人。
我实在想不明白,以他的身份地位,为何会看上我这个小官人家的女儿。
他也从未跟我提起过原因,不过我猜想,无非是因为我长得稍微漂亮一些,家世清白,性格又比较软弱好欺负罢了。
时光飞逝,转眼间又到了一年的除夕。
院门外热闹非凡,鞭炮声不绝于耳,而院子里却显得格外寂静冷清。
春暖在屋里煮着热气腾腾的羊肉锅子。
我坐在门槛上,望着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喃喃自语道:“春暖,你说父亲一个人在江南过得还好吗?会不会有同僚排挤他呢?”
我的话音刚落,一道柔和的声音缓缓响起:“孟大人在江南一切都好。”
我抬起头,只见霍则身着黑色大袍,手持一把雨伞,静静地站在雪中,脸上带着一抹温暖的笑容看着我。
那一刻,他犹如温润如玉的公子,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说道:“这是孟大人的信。”
我连忙走上前去,准备接过信件,没想到他却突然将信举过头顶,笑着说道:“阿眠,今夜陪我出去走走如何?”
我赶忙点头,他这才把信递给我。
他牵着我走进屋子,亲手为我系上披风。
披风的毛领是他前段时间送来的白狐皮,洁白如雪,没有一丝瑕疵,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送来之后,我一直舍不得穿,把它放在柜子里珍藏着。
他把我包裹得严严实实,确认我不会被冻到后,才满意地牵着我走出了家门。
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能看出他是一个非常有耐心、性格比较温和的人。
只是这京城里的王侯公卿们,又有几个是真正善良正直的呢?
大多都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罢了。
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孩子们在街边欢快地放着鞭炮。
一路上,花灯璀璨夺目、皮影戏精彩绝伦、说书人绘声绘色的讲述让人应接不暇。
这其实是我第一次在京中过年。父亲以前并不是京官,只是去年才被调到京城来的。
他曾经一直在江南任职,这次回去,也算是回到了家乡。
只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自己的家。
古人诗词中说得没错,每逢佳节,思念亲人的情感便愈发浓烈。
看着街道上和和美美、一起出行的一家人,我的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落寞的神情。
霍则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轻声说道:“日后京城就是你的家。”
我抬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他不会明白我心中的苦涩,没有家人的地方,又怎么能称之为家呢?
开春之后,京城的积雪逐渐融化。
霍则不知是被事务缠身,还是对我感到厌倦了,已经半个多月没有来过偏院了。
院子里的奴仆们都是些势利眼,看到这种情况,渐渐开始懈怠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用心伺候我。
虽说已经到了春天,但京城的春天依旧格外寒冷。
春暖抱着一些柴火走进屋里,眼眶红红的,委屈地向我哭诉道:
“小姐,外面那些人简直太过分了!”
“怎么回事?”我关切地问道。
“房里的银丝碳已经用光了,可是今天早上我去拿的时候,那个老婆子故意刁难我。她……她还说您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外室,世子这么久都没来,怕是早就把您给忘了。”说着说着,她便伤心地哭了起来。
这个傻丫头从五岁起就一直跟着我,虽然名义上是我的奴婢,但在家里也从来没有受过别人的气。
不过,那些下人说得也没错,我不过是他们世子养在外面不能见人的外室罢了。
我算不上他们真正的主人,也没有权力去责备他们。
我抬手轻轻擦去春暖脸上的泪水,安慰她道:“别哭了,世子不来反而是好事,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回江南了。”
春暖抽抽搭搭地点了点头。
然而,一天夜里,霍则带着一身酒气,又一次推开了我的房门。
“阿眠。”他用沙哑的声音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撑起身子,看到他通红的双眼。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块破碎的美玉,清冷中又透着几分令人心疼的脆弱。
“你……怎么了?”我轻声问道。
他没有说话,默默地走上前来,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把头埋在我的颈窝处。
不一会儿,我便感觉到那里变得湿漉漉的。
我这才意识到,他哭了。
原来像他这样看似坚强的人,也会有脆弱哭泣的一面。
脖颈处传来他沉闷的声音:“阿眠,今天是我母亲的生辰。”
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说道:“那你应该回府陪她才是。”
我的话音刚落,他又把我抱得更紧了,声音哽咽地说道:“也是她的忌日。”
我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他和我一样,都是失去了母亲的可怜孩子。
这一夜,他始终紧紧地抱着我,一刻也不肯松开。
第二日清晨醒来,霍则已然离去。
春暖凑到我跟前说道,院里的婢女仆从全被霍则换了一批。
我刚准备起身,就见门外走进一位面容和蔼的老妇人,她手里端着一碗汤。
“来,姑娘,这是我们世子特意吩咐老奴炖的。”
“这汤可是补气血的佳品,世子说您夜里老是手脚冰凉呢。”
我瞥了一眼她手中的汤碗,那汤底熬得浓白,可仅仅是闻着味儿,就让我胃里直犯恶心。
汤离我越近,那种恶心的感觉就越发强烈。
我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老妇人见此情形,赶忙放下手中的汤,猛地一拍大腿。
接着朝外大声喊道:“快!快去请大夫。”
然后笑眯眯地问我:“姑娘,近来月事还正常不?”
经她这么一提,我才惊觉这个月的月事确实推迟好些日子了。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
霎时,心里一阵慌乱。
难不成,我有身孕了?
大夫火急火燎地赶来诊完脉,确定我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
想来这孩子应该是除夕夜那晚留下的。
可这小半年来,我不是一直在喝避子汤吗?
按常理说,我从初潮起身体就不太好,如今喝了避子汤,更不可能怀孕啊!
如此看来,霍则之前一直让我喝的药,根本不是避子汤,就像他说的,是调理身体的好药。
但他实在不该这样做。
我声音冷冷地问一旁的嬷嬷:“你们世子知道这事了吗?”
嬷嬷脸上的笑意都快满出来了:“早就派人去禀告世子了,估计很快就到。
“姑娘您好好歇着,老婆子这就去给您煎安胎药,我们世子终于有正经的亲人啦,老婆子可太高兴咯。”
说着说着,我看到她眼中泛起了泪花,这老妇人想必是霍则身边亲近之人。
只是她这话,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霍则下了早朝,听闻消息便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连身上的官服都没来得及换。
他进了屋,一句话没说,就半跪在我身前,弯下腰将我抱住,脑袋埋在我的小腹处。
这举动让我觉着,他似乎很珍视我和我腹中的孩子。
“阿眠,我们有孩子了。”
我紧紧捏着手中的帕子,语气冰冷:“这个孩子不能留。”
他缓缓抬起头,握着我的手都有些颤抖,通红的双眼满是不可思议:“为什么?”
我微微皱起眉头:“我以后以什么身份生下这个孩子?外室还是妾?
“我可不想他日后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他声音严肃而冰冷:“有我在,没人敢质疑他的出身,我会把最好的都给他。”
我原本微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霍则,你以后会娶妻生子,要是未来主母大度,能容得下他还好;要是容不下,那怎么办?
“你就别再说你能护住他了,宫墙里的龙子凤孙都没几个能平安长大的。
“更何况是他呢?”
他沉思片刻,终于开口:“我会纳你……”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气笑了:“孟家祖训,男子不纳妾,女子不为妾。
“我死也不会做妾的。
“孟家虽说比不上京城的豪门世家,但世世代代都是读书人,我要是当了妾,日后怎么面对养育我的父亲,到了地下,又有何颜面见孟家的先祖。”
他就这么看着我,自嘲地冷冷一笑:“阿眠,这个孩子你必须留下。
“要是孩子有个闪失,你父亲和你的亲族,我都让他们给我的孩子陪葬。”
我抬眼望着他,眼底冷得像结了冰,透骨的寒。
我忍不住嗤笑出声,眼前这人哪里是什么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
分明就是一个只图自己利益的小人。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些许颤抖,指着门外说:“世子请回吧!”
我捏了捏自己的手,没再说话。
随后,他无奈地起身离开了。
没过一会儿,嬷嬷端着安胎药进来了。
“老奴把药熬好了,姑娘喝些吧!”
我淡淡地应了一声:“放那儿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您也出去吧!”
嬷嬷见我这副模样,犹豫了好一会儿:
“姑娘,别跟世子置气,世子也是个苦命人,没人爱他,所以他不懂得表达爱,也不晓得怎么去爱,但老奴看得出来,世子是真的喜欢姑娘。”
这老妇人原来是霍则的奶娘。
霍则的母亲本是大长公主的女儿,景和郡主。
景和郡主年少时就爱慕荣国公。
先帝从小就疼爱这个外甥女,于是在景和郡主十六岁生辰时,便为她和荣国公赐婚。
起初,荣国公并不喜欢这个娇滴滴的郡主,婚后三年,两人感情才慢慢升温。
那个桀骜的少年终究还是被娇俏的姑娘打动了。
第四年,景和郡主生下了霍则。
只是老天爷似乎总爱捉弄人,不肯让人圆满。
景和郡主生产时大出血,身子元气大伤,霍则三岁那年,她便离世了。
景和郡主走在了荣国公最爱她的那一年。
后来,偏执的荣国公总觉得是霍则夺走了他心爱之人的性命。
所以对霍则十分不喜,甚至有些厌恶。
霍则六岁时,荣国公奉族中长辈之命,娶了续弦蒋氏。
可这蒋氏不是个好相处的人,时常苛待霍则。
说到这儿,嬷嬷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后来陛下召霍则进宫,细心的大太监发现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于是陛下便把霍则接到宫中,由太后亲自教导抚养。
可惜好景不长,太后在他十岁那年去世了。
霍则便主动回到了国公府。
可这时的国公夫人蒋氏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
这国公府已经不再是他的家了。
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他该有多苦啊!
所以他从小就学会了伪装,表面上温润如玉、风度翩翩。
实际上却是一个偏执缺爱的可怜人。
好在有陛下为他撑腰,他的世子之位无人敢觊觎。
如今的他年少有成,身居高位,手中的权力甚至比国公还大。
这让所有人都不得不重视他、敬畏他。
但却没有一个人真心实意地爱他。
听了这些,我的眼眶也微微泛红。
难怪他得知我怀孕时,那么高兴。
他觉得终于有亲人了。
最后,我还是喝下了安胎药。
嬷嬷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霍则小时候也尝过无人庇护的滋味,我想他以后应该能保护好这个孩子。
晚间用过午饭后,霍则又来了。
这一次,他在门外徘徊了好久都没进屋。
我也没吭声,就坐在屋里静静地看着他。
最后他还是进来了。
他黑着脸,语气平淡:“药喝了吗?”
我抬眼看了他一下,没说话。
嬷嬷热情地告诉他:“喝了。”
说完,嬷嬷便自觉地出去了。
霍则轻咳一声,去耳室洗漱。
等他出来时,我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
见他走过来,我翻身背对着他。
也许是因为和他越发亲近了,心里难免有些小脾气。
我不喜欢他总是拿我父亲和亲族来威胁我。
他伸手用力把我的身子扳过来。
语气温柔又带着一丝无奈:“还在生气呀?
“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我问过大夫了,你身子弱,要是强行打掉孩子,可能以后都没法再怀孕了。
“所以,就当我求你,留下他,好不好?
“你相信我,我会好好保护他,也会好好保护你。”
他目光坚定,每一个字都透着无奈。
我知道像他这样的人,能向我低头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我摸了摸肚子,往里面挪了挪,给他腾出个位置。
他见了,露出了笑容,顺势躺了下来。
他温柔地把我搂进怀里:“阿眠,我从小就不懂什么是爱,所以不知道该怎么爱你。”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哄小孩一样:“小时候,宫中的国师说我命中带煞,注定孤独一生。
“我出生在一个破碎的家庭,小时候仅有的温暖是母亲还在的时候,可母亲还是离开了我,父亲说,如果没有我,母亲的身体不会越来越差,也不会去世。
“小时候我总觉得是自己的错,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甚至还嫌弃过自己。
“后来陛下告诉我,命运是自己创造的,想要什么就去争取,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就自己去努力,哪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所以我就养成了自私乖戾的性格。
“但我已经很努力地在改了,你能不能不要讨厌我。”
我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伸手抱住了他。
静静地听他诉说着自己的过往。
我暗自想着,就心动这一晚吧!
孕育生命真是个奇妙的过程。
从一开始的抵触,到现在满心期待。
我和霍则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自从那晚过后,他不再把我困在这院子里。
我可以随意进出,只是身后总会跟着像影子一样的侍卫。
对此我也不反对,毕竟他能让我出去已经很不错了。
“小姐,咱们去买些好布料,回头给小公子做衣服呀!”
春暖这丫头好像认定了我肚子里是个男孩,整天小公子长、小公子短的。
我纠正了她好多次都没用,索性也就随她去了。
布庄里人不少,可能是到了换季的时候,夫人们和小姐们都在挑选喜欢的布料花色。
春暖紧紧扶着我。
可刚进布庄没多久。
我和春暖就被人捂住口鼻,迷迷糊糊地从布庄后门被带走了。
等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豪华的房间里。
我害怕地摸了摸肚子,还好孩子还在。
我刚起身,就听到一个清冷的女声传来。
“醒了就过来吧!”
说话的女子穿着一身红衣,头戴华丽耀眼的金冠。
那张脸蛋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朝华。”
这女子的装扮可不像是普通人。
我记得,当今陛下有位公主,封号就是朝华,想来应该就是她。
可我和她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把我绑来呢?
“见过殿下。”我扶着床站起身,微微行了个礼。
朝华笑着看着我:“真是个聪明的女子,怪不得霍则喜欢你。
“长话短说,你知道父皇给我和霍则赐婚了吗?”
我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我不知道。”
“哼!他这是打算一直把你养在外面啊!”
“殿下……您放心,我不会缠着他,以后……我会主动离开的。”
朝华慢慢走到我跟前,抬手托起我的下巴:“你误会本宫了,本宫根本不想嫁给他。
“本宫把你带来,只是想刺激他,让他为了你去惹父皇生气,主动拒绝这门婚事。
“要是不行,本宫再想别的办法。”
我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殿下为什么不想嫁给霍则呀?”
她嘴角上扬,叹了口气:“我公主府里养了几个面首,个个英俊不凡。
“霍则这人眼里容不得沙子,我要是嫁给他,府里的那些美人儿怕是都得丢了性命。
“这让我怎么舍得呢!”
她这话吓了我一跳:“公主还真是坦率。”
“人活在世上,就图个自由自在、尽情享受,要是成了霍家的儿媳,这些可就都没了。”
我们在屋里喝了好一会儿茶。
不一会儿,府里的婢女在朝华耳边说了几句。
只见朝华看了我一眼,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啧啧啧~还真快啊,才这么一会儿就来找人了,看来你还真是他的心头宝啊!”
她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裙摆,拉着我就往外走。
朝华递给我一枚玉佩:“要是这事成了,本宫答应你一个条件,到时候你拿着玉佩来公主府找我。”
到了正厅,就看见霍则黑着脸站在那里等我们。
见公主拉着我,他那好看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语气冰冷:“公主,有些人你不该乱动。”
朝华无所谓地笑笑:“霍则,本宫眼里也容不得沙子,你要是处理不好这些女人,本宫来帮你处理。”
说着,就把我推向了霍则。
霍则把我护在怀里,低下头,心疼地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
接着,他冷冷地抬起头,话里透着杀意:“公主要是还想安稳过日子,就别来招惹我,不然公主府里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我不介意帮您清理清理。”
朝华无所谓地端起一杯茶:“哼!那咱们就看看谁的手段更狠吧。”
霍则气得一甩袖子,带着我走了。
上了马车,霍则轻轻地把我抱在怀里,安慰我:“阿眠别怕,有我在呢。”
我窝在他怀里蹭了蹭。
但我的心思早已不在他身上。
也许这是个机会。
一个逃离他、逃离京城的机会。
我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玉佩。
回偏院之后,我始终缄默不语。
霍则一直在宽慰我:“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儿了。”
我垂着头,泪水夺眶而出:“霍则,我往后都要被困在这小小的偏院里么?”
他轻柔地拭去我的眼泪:“不会的,阿眠。”
“可公主会容得下我和孩子吗?我满心惶恐。”
我佯装柔弱,依偎在他怀里。
“阿眠,相信我。”
如今腹中的孩子已然六个月了,必须争分夺秒行动起来。
第二天,我就让春暖往公主府送去了东西。
其中有一封信,表明我同意和她的交易,我期望公主帮我离开京城。
春暖回来告知我,公主应允了。
在京城,霍则权势滔天,我一介女流想要逃走,谈何容易。
霍则口中所谓的护我周全,不过是日后找个温婉贤淑的高门千金为妻,把我纳作小妾罢了。
我父亲一生刚正不阿,倘若我为人妾室,无异于逼死他。
但到了霍则如今的地位,婚姻大事由不得他自己做主。
当初掌家的国公即便深爱着郡主,也还是被家族逼迫着迎娶续弦。
更何况我这样出身小官家庭的女子。
哪能入得了世家贵族的眼呢。
正所谓朱门配朱门,木门配木门,我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我和霍则从来都不是平等的关系,我不过是他圈养的一只小家雀。
这些日子,我总是表现得惊慌失措,我在赌,公主也在赌。
赌我在霍则心里的位置。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下身隐约有落红现象,霍则才真正慌了神。
他害怕我会像他母亲一样,害怕我会离他而去。
大夫诊脉后,表示是郁结于心致使落红,所幸并无大碍。
霍则以为我是害怕公主的威胁,所以才会郁结难消。
落红是真,郁结也是真。
但并非因为公主。
而是我担心自己会赌输。
好在我赌赢了。
霍则进宫面见陛下,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起初陛下并未答应,霍则便在宫殿前跪了整整两天两夜。
霍则从懂事起就跟随在陛下身边,对于陛下而言,早已把他当作亲生儿子一般。
终究是心疼孩子受苦。
公主也借机表示自己并不中意霍则。
最终陛下无奈之下收回了皇命。
然而天子的威严不容侵犯,霍则被连降两级,还被罚了三十丈棍刑。
这个消息是公主派人送来的。
因为我已经差不多十天没见到霍则了。
三十丈的棍刑,那得有多痛啊!
我的内心还是泛起了波澜。
他能够为我做到这种程度,已然足够好了。
我有自己的底线,坚决不做妾。
但我不能一味地要求他为我付出。
所以分开才是最好的抉择。
公主达成了她的目的,便着手为我安排事宜。
先是将院外的侍从替换了一大半。
就连沿途的路引也都提前安排妥当。
我感觉快要生产的那天,便传信给了公主。
她设法把霍则困在了宫中。
所有的稳婆,都是公主事先找来的。
除了院中的嬷嬷和几个霍则的心腹,其他基本上都是公主安排的人手。
等孩子出生后,嬷嬷们的注意力想必都会集中在孩子身上。
孩子由嬷嬷们照顾着,我心里最是放心。
那时就是我逃走的最佳时机。
生产的时候,春暖握着我的手,手都在不住地颤抖。
好在孩子很懂事,没费多少时间就顺利出生了。
“是位小公子。”
我看了孩子一眼,便让人把他抱了出去。
嬷嬷和下人们围在孩子身边,欢声笑语不断。
我和产婆对视了一下,她赶忙出去吩咐仆从给孩子清洗。
给我拿衣服,一瞬间院子里热闹非凡。
我换上了斗篷,把各个角落的火烛都打翻了。
从房间的隐蔽通道逃了出去。
秋季本就气候干燥,不一会儿大火就熊熊燃烧起来,人们顿时手忙脚乱。
院中的水井绳索也被人提前割断了。
等到火势凶猛的时候,我早已逃离了京城。
在前往江南的商船上,我和春暖抱头痛哭。
其实我心里明白,以霍则的聪慧和手段。
迟早会知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但江南距离京城太过遥远。
一个国公世子想要把我从千里之外的江南带回去,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
无论对谁来说都不是好事。
戏文里常说,男子大多薄情,我想时间久了,代价太高了,他总会放弃的。
京城固然繁华,但却比不上江南的烟雨之美。
孟家小院里早已繁花似锦。
我原以为园中的花草没了我会荒芜,没想到父亲把它们照料得很好。
他说我总有一天会回家的,要是花草凋零了我会伤心,他可不想看到我落泪。
我的父亲是个心思细腻的文人,在他心中,除了大义。
剩下的就只有妻子和女儿。
只可惜母亲早早离世,孟家又人丁稀少。
所以从小就是父亲把我抚养长大的。
因此在我心里,父亲是最重要的人。
回到江南的第二个月。
公主派人从京城送来一封信。
她说,荣国公为霍则挑选了一位名门闺秀,开春可能就要成亲了,让我安心。
霍则给孩子取名为佑堂。
她说孩子眉眼像我,但整体更像霍则,现在长得白白胖胖的,可爱极了。
公主是个热心肠的女子,其实我挺敬佩她的。
心里想什么,不管是好是坏。
都毫不畏惧别人知道。
但我和她不同,我是个胆小鬼。
喜欢也好,讨厌也罢,总是连自己都欺骗。
其实说起霍则,我对他的感情十分复杂。
要说没有动过心,那是假话。
听闻他即将成婚,我心中的失落感久久无法消散。
不过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只能自己承受。
随着时间的推移。
江南迎来了第一场冬雪。
江南的冬天不像京城的冬天那样寒冷刺骨。
小园中的梅花绽放得格外艳丽。
还记得京城的偏院里,也有一棵梅花树。
去年除夕,我望着梅花,满心担忧着父亲。
今年却在江南对着梅花发呆。
我正发呆的时候。
父亲下班回家了。
他的肩膀上落满了白雪。
我赶紧上前递给他一个暖壶。
他笑着接过:“这天可真冷啊!门口有个男子,这么冷的天在那站了好久,也不知道在等谁。”
父亲只是随口一说,可我心里却隐隐浮现出一个身影。
父亲去书房工作后。
我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悄悄去门口看了看。
那个男子身姿挺拔如松,没有打伞。
任凭白雪落在他的肩头。
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门外。
但当我看清他是谁后,我的心都在颤抖。
霍则终究还是来了。
我躲在门内,没敢开门。
可这场雪越下越大了。
回到房间后,我一直心神不宁。
最后没办法,还是让春暖再去看看他走了没有。
可春暖回来时,显得十分慌乱。
“小姐,门外的男子晕倒在门口了。”
冬日雪这么大,他是想让雪把自己掩埋吗?
我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就急忙跑了出去。
只见霍则倒在雪地里。
我上前把他扶起来,抱在怀里。
轻轻拍了拍他苍白的脸:“醒醒,霍则,醒醒。”
霍则缓缓睁开双眼,带着虚弱的笑容唤着我:“阿眠……我来接你回家了。”
说完又昏了过去。
我和春暖赶忙把他扶回屋里。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和脸,他浑身滚烫。
我焦急地让春暖去请大夫。
我帮他脱下被风雪浸湿的衣服。
深色的外衣脱掉后,露出洁白的里衣。
我这才发现他后背隐约沾上了星星点点的血渍。
我掀开他后背的衣服。
映入眼帘的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而且明显能看出这是新伤,因为结痂的地方还透着血丝。
大夫问诊时,他嘴里还喃喃地呼唤着我。
大夫说他后背的伤是棍伤。
日后要经常换药。
霍则醒来时,天已大亮。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没有昨晚那么烫了。
正当我要把手收回来时,却被他握住了。
他眼眶微微泛红:“阿眠……为何救我。”
“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我家门口吧!”
他苍白的嘴唇微动:“你舍不得我。”
语气中满是肯定。
我有些心虚地抽回手:“你不是应该在京城筹备婚事吗?”
他沉默不语,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知道我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还没等我回答,他接着说道:“是被我父亲打的,我违抗族中长辈的意愿,拒绝了王家的联姻。
“我挨了百丈鞭笞,换来了一份自由。”
我眼神有些躲闪:“娶谁不都一样吗?何必拿自己的身体去冒险。”
“不一样,我只想娶你。”
我的心猛地一紧,看着他说不出话来,眼中的泪水不由自主地大滴大滴落下。
他抬手抹去我的眼泪,柔声哄道:“傻姑娘,别哭。”
百丈鞭笞啊!他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伤还没好就千里迢迢赶到江南。
“霍则,你连命都不要了吗?”
他轻笑一声:“为了你,可以不要。
“我知道你不愿意做妾,所以我会明媒正娶你,这一直是我心底的想法,之前没告诉你,是怕你会自责。
“我要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不能让你失望难过。
“现在我告诉你,是希望你能对我心软,哪怕只有一点点。”
我沉思片刻:“要是我不愿意呢?”
听了这话,他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没关系,我知道自己有很多缺点,你不喜欢我也正常。”
说着便撑起身,摇摇晃晃地下了床:“那我就不再纠缠你了。”
说着就朝门外走去,但没走几步就因疼痛差点摔倒。
我终究还是不忍心,上前扶住他,把他带回床榻。
“霍则,按照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若想娶我,就去和我父亲商量。”
他的眉眼立刻舒展开来,一把将我拉进怀里。
“好。”
我不知道霍则是如何说服父亲的。
开春的时候,他带着聘礼再次来到江南。
父亲满脸笑容。
这些日子我心里一直藏着一些事。
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跟父亲坦白,最终还是决定告诉父亲。
当我把我和霍则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时,父亲并没有感到意外。
他只是笑着说:
“世子已经把事情都跟我说了,我知道你从小就害羞内向,心里总是藏着事儿,你也怕我责备你,但是阿眠,父亲不会怪你,这是父亲的错,你为了我付出了太多。
“但是阿眠,人可以自私一点,父亲希望你能为自己而活。”
三月二十八,宜婚嫁。
我缓缓走向罗帐,紧张地揪着他的衣服。
新婚夜,我问霍则为什么会选择我。
他把我揽入怀中,回忆起缘由。
庆明十一年春天,江南遭遇大水灾,霍则跟随钦差来到江南治理水患。
那时他才十六岁,我从小生长在江南,父亲当时是江南的一名县令。
奉命安置难民。
难民众多,人手不足,我便帮忙给灾民施粥。
可那些粥稀得像清水,几乎没几颗米。
江南本就富庶,一旦有灾祸,便是那些贪官敛财的好时机。
层层剥削之下,到灾民手里还能剩下多少呢!
我和父亲不忍看到灾民挨饿。
于是在钦差到父亲所在的郡县视察时,便大胆地将灾民的真实情况说了出来。
其实上面的人早就知道父亲刚正不阿,在钦差来之前,就把父亲调走了。
这样就算父亲想告状,也没机会了。
但他们忘了还有我。
也正是那个时候,霍则开始留意到我。
后来父亲被调到京城担任御史。
霍则便有了别样的心思。
世事变幻无常,讲究缘分。
有些人和事,永远也躲不开。
索性就顺应天意吧。
就让我好好爱一次霍则吧。
来源:水水故事会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