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沈府上下,甚至整个上京城,都在流传,九公主是个不祥之人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5-19 02:29 1

摘要:哭声悲恸,眼泪流进我的脖子,浸湿了我的后背,打湿了我身上已经发臭结块的破烂衣服。

我一路乞讨,辗转找到父亲。

祖母叫我们不要再找父亲,我记住了。

可是我那时只有八岁,父亲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不知道,还能找谁?

我丰神俊朗的父亲,已经面黄肌瘦,眼窝深陷。

他紧紧抱住我:“念念,念念!”

那是我见过父亲唯一一次哭泣。

哭声悲恸,眼泪流进我的脖子,浸湿了我的后背,打湿了我身上已经发臭结块的破烂衣服。

前前后后一年的时间,父亲喜得二子,高中探花,又忽然家破人亡。

“念念。”父亲仿佛交代后事一般:“从今以后,不管我做什么,你一定要记住,我不会辜负你,不会辜负你的母亲,还有我们全家!”

“这话,只有我们父女两个知道,不得告诉旁人!”

半年后,我的父亲又恢复了往日神采,他开始广结人缘,与各位京城人士交好,他为公主学会了蹴鞠,学会了骑马射箭。

他上书女帝:“前,确因有家室,不能委屈公主下嫁。今,妻已逝,母已死,且妻逝之前,母因成亲十年,只得一女未育一子,断沈家香火为由,着休书一封予前妻。今已为母亲守丧半年,臣并无做鳏夫之意。承蒙公主不弃,若再得圣上厚爱准许,定不负公主此生!”

父亲和公主成婚之日,十里红妆,百官道贺,宴席摆了三天天夜。

公主终于得到她的如意郎君。

为表达对公主的心意,父亲在沈府修了“韶华苑”。

韶华,韶华,不负韶华,恩爱一生!

他们新婚生活,极其恩爱,父亲对她倾其所有。

公主做沈夫人比做姑娘时更加明艳动人。

新婚一年后,公主曾有过一次身孕,后来莫名流产,她再难有孕。

直到今年,她生下一个怪胎。

刺杀一事,在半年后,终于完全落幕。

坊间不在谈论这件事,开始转向讨论世道。

“你们说这世道,百姓难活啊!”

“南方水灾,北方旱灾,灾民遍野!”

国库空虚,本就拨不出多少粮食,拨出的一点灾粮又总是到不了灾民手上。

四处都有农民起义,各地英雄割据一方。

“北方的刘世昌,你们听说了嘛?一方英雄呢。”

“这有啥,南方的沈氏,更是英雄。听说带领灾民抗洪,恳田,耕种,振兴一方呢。”

“看来呀,只有咱们的上京城里,还是一派歌舞升平啊。”

历朝历代,起义都是杀头大罪,谈论起义也是罪不可赦。

但是太子遇刺一事,都没有掀起滔天大浪,何况在皇家眼里,小小的起义。

我很担心父亲,他已经两个月不曾回来了。

“春嬷嬷,父亲常年在外,他到底在做什么呢?”

“春嬷嬷,现在世道乱,我担心父亲有生命危险。”

春嬷嬷这两年耳朵越发聋了,她听不到我的喃喃自语,自然不会回答我。

我只是很担心我的父亲,他在做什么呢?

几天后,正院再次传来喜讯。

春嬷嬷跟我说的时候,我坐在自己亲手搭的秋千上,百无聊赖的荡悠。

“公主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我抬头望着秋日的天空,天气很好,艳阳高照,阳光很灿烂。

我闭上眼问:“春嬷嬷,你说这次公主能顺利生下孩子么?”

“小姐,她不会的。”春嬷嬷笃定道。

我有点奇怪,春嬷嬷一向耳背,也不怎么说话,怎的今日竟然

“公主怀孕挺不容易,圣上心疼女儿,要接回去养胎。”

“那倒是,宫里有最好的太医,最好的宫女嬷嬷。”

春嬷嬷听到议论的时候,洗衣服的动作顿了下,然后抬头用半瞎的眼睛望着天空发了一会呆。

后来再听说,公主回宫,每天躺床上静养,连吃喝都不下床。

距离九公主进宫三个月后的一天。

那天也是清晨,天刚蒙蒙亮。

我从睡梦中惊醒。

我预感有大事发生。

果然,一大批训练有素的官兵冲进了城里。

经过与御林军的一番厮杀,仅仅两天后,便攻进了皇宫。

奇怪的是,叛匪进城,却训练有素,没有伤及百姓一分一毫,没有烧杀抢掠。

唯一的流血,就是皇宫护卫。

皇宫沦陷的第二天,沈府来了一大队人马。

家丁匆匆而来,说为首的人要见我。

我穿过我的偏僻小院,穿过韶华苑,来到前厅,远远看见那队人马。

为首的那人,身骑高头大马,身穿铠甲,我却在他身上感受到熟悉的书生气息。

“属下周徽,见过沈小姐。”

我终于看清他的脸,

是他!

太子被刺那天,和刺客对接的人。

难怪我之前就觉得见过,我确实见过,见过他和父亲一起谈过事。

父亲,父亲……

电光火石之间,我忽然反应过来,我的胸腔似乎要冲破喉咙呼之欲出:

我的父亲,就是那个沈氏么?

就是今天攻进皇宫的乱臣贼子!

我强按心中的震动:“周公子找我何事?”

“沈大人命我来接沈小姐进宫。”

“沈大人?”

“您的父亲,就是南方沈氏的首领,现坐于皇宫内的那位。”

周徽直接带我到了兴庆宫。

父亲背着手,看着悬挂于梁上的一具明黄尸体。

我走近和父亲站在一起,看着女帝的尸体。

大元唯一的女帝,她以一个女人之躯,坐于万人之上。

当政八年,朝纲混乱,重用外戚,民不聊生。

“念念,还差一步,我就可以告慰你母亲的在天之灵了。”

我知道差哪一步。

周徽带着我去了昭和宫。

宫里一片寂静。

没有宫女太监的身影,只有威严的守卫。

九公主衣冠整齐,端坐于铜镜前描眉。

“沈长念,是你么?”她从镜中看见我进来。

“你父亲呢?你能不能救救我,救救你的弟弟?”

她扑过来,眼神都是乞求。

我看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很是刺眼。

“太医说了,是个男孩。这是你父亲唯一的儿子。”

我想她还不明白,我是怎么进来的。

她看着我脸色平静,她以为只是我们感情不好。

是了,我们同在沈府数年,她从不正眼看我,这是第一次正面相对。

“九公主殿下,您的母亲已经死了,悬梁自尽!”

她脸色转为悲恸,却并不意外。

叛匪攻进皇宫,必不会饶过皇帝的性命。

她明白这一点。

“你父亲有消息了么?他怎么样了?”

她是真爱我的父亲。

“你知道前天攻进皇宫的人是谁么?”

我冷漠地看着她。

她美丽的泪眼里,慢慢由悲伤转为不可置信。

“是谁?”

“你想的没错,是我父亲!”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她瘫在地上,摇着头,昂贵的步摇晃出金色的光芒。

周徽进来,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命人给她灌下堕胎药。

她死死咬住嘴巴,声嘶力竭地求我。

出于母亲的本能,她想为她的孩子留下条活路。

“这是你父亲的孩子,你的弟弟。”

“求你放了他,待我生下他,我任你处置。”

“求求你了!”

“……放他……随便做个庶民……”

孩子到底无辜,我忍下心中的不适,走出门外。

我的母亲,连为她腹中孩儿求情的机会都没有。

“小姐,九公主胎儿已落。”两天后,周徽来复命。

“她怎么样了?”我不能让她死的那么快。

“拒绝吃喝,已经命人给她灌下续命的汤药。”

续命就好,她得一件一件经历我母亲经过的痛苦。

“她想见您的父亲一面”周徽斟酌着说了九公主的请求。

“父亲不会见她。”

半个月后,我再去了趟昭和宫。

已经中秋,天有了浓浓的凉意,宫里都是枯枝落叶。

她面容枯槁,蓬头垢面。

“你们在报复我。”她勉强抬起眼睛看着我。

我想,这十年和我父亲恩爱的生活,让她忘记她是怎么得到我父亲的。

这半个月,她终于又想起来了。

“当初,他只说他想做个闲散驸马,他想去南方经商,给我和孩子多积攒点家业。”

“他不想靠着我母亲的赏赐过日子。”

“他说要给我们的孩子做榜样,男儿当自立。”

她说到伤心处,哽咽着无法出声。

“公主。”我叫她,

“这十年来,每一个日日夜夜,我都未曾忘记那批劫匪!”

“那批劫匪,每一个人,都长着你的脸!”

“你杀了我的祖母,我的母亲,我的弟妹,我的小姑姑,还有整个村子的村民!”

我提醒她,她曾经做出的事。

“为什么?”隔了十年,我终于问出口。

“那个老妇,我恨他的母亲,竟然敢写信告诉他儿子不能娶我。”

“你的母亲,一个村妇而已,凭什么配得上沈郎。”

“沈郎被妻女羁绊,所以我帮他解决。”

她眼里迸出恨意,只有这个恨意,让她有一丝活着的气息。

过了这么多年,这个高贵的公主,依然觉得她没有错。

她觉得她的爱情没有错。

我问她: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流产么?

“你知道你为何久久不孕么?

“你知道你为何会生出怪胎么?

“是我父亲做的!”

“不,不,我不信。沈郎说过他只倾心于我一人,他要和我共度一生的!”她依然不信。

“你的住的院子,知道为何叫韶华苑?”

“我的母亲,陈素素,字韶华。父亲取这名字,是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能忘记母亲的仇。”

“我的母亲不是读书人,原本并不大识得几个字,是婚后父亲教她读书识字时,给她取的小字。”

“而你,上元灯节对我父亲一面之缘,就要嫁给他。”

“父亲明确告知你他已经成家,不能婚配。”

“你明知他有妻小,任然执意要嫁给他!”

“你的母亲,大元女帝,下旨命令我父亲休妻。”

“而你,大元九公主,命人杀了我的母亲,我未出世的弟弟妹妹,我的祖母,我的小姑姑。”

“仅仅是为了你的爱情!!!”

“仅仅是你爱我的父亲,你要嫁给他。”

“他未曾招惹你,告知你他有妻子后打算离京。”

“你的母亲,却命人暗中软禁他。”

我一声比一声冷,平静地质问着她。

这段话,十年来的日日夜夜,都在我心里翻滚。

曾经的沈夫人,曾经的大元帝国九公主,她木然地瘫坐在地上。

“难道你父亲,从未对我有过一丝真心?”

“没有。”

“沈长念,我不信你。我要见我的夫君。”

“我要当面问他,为何对我如此狠心?为何如此对待我的孩儿?”

“他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她眼睛亮起来,期待地盯着我。

“在你身边的每一天,都令他作呕!”

她眼里的光慢慢褪下去,转而变成癫狂:

“哈哈哈……

“我把我自己送进了一个骗局。

“我的恩爱夫君,竟然日日想杀我。

“……哈哈哈……”

她笑得凄厉。

父亲做了皇帝。

他日渐繁忙,安排周徽在我身边保护。

按照惯例,外男不能入宫陪在女子身边,可父亲是“乱臣贼子”做了皇帝,自然顾不了那么多,安全第一。

周徽出自史官之家,父亲是大元的知名史官,后因得罪皇权,被赐宫刑,他父亲不堪受辱,刎剑自杀。

从此周家一落千丈。

“历朝历代,今日小姐想听哪里?”

他学识渊博,我喜欢听他讲课,讲得比我学堂里的夫子好。

“王莽篡权。”

我以为当下境况,他会有点尴尬。

没想到他泰然自若:“这是一位中兴之主,韬光养晦,光复中兴……”

每日早晨,他会练习剑术。

一日我问他:“你骑马骑的很好?”

“会一点。”

“你剑术不错?”

“聊以自保。”

“你还会什么?”

“读书。”

“你是一位读书人,为何会习得一身武艺?”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望着花园沉默良久。

我希望他能教我剑法。

“将来小姐身边会有很多人保护,不必舞刀弄枪。”

我不知道为何,却觉得有点失落,我执意要学。

他郑重地劝我:“你当下更重要的事,是明史。”

最后,我到底没有学习到他剑法,整日忙于学习历史。

来年的春天,我决定处决九公主。

她依然在昭和宫,她已经不成人样了。

“你来了。”

她只得三十岁,但是两鬓已经有些许白发。

“是我时候到了么?

“我有一个请求,在文华殿处决我吧。”

我不仅同意了她的请求,还和她去过一次文华殿。

文华殿曾经是大元某个宠妃的宫殿,后来因为宠妃涉及妖术,又历经几个皇帝,慢慢地变成了冷宫。

文华殿的院子很是落魄,只有一棵歪脖子桂花树,枝叶繁茂,是殿里唯一的生机。

“我的母亲当年只是个答应,被父皇一夜临幸有孕,却被端仪皇后巫蛊案牵连入了这座冷宫。

“我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到八岁。”

她说起自己的身世脸上竟有了一点笑意。

“父皇不是个好皇帝,也不是个好父亲,他只是个流连后宫酒色的男人。”

是了,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她不惜一切要得到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高大英俊,待妻子真诚如一,即使面对皇权,也在努力争取。

“我母亲很会做桂花糕,就是这棵树上的桂花。

“以前我常在这棵树上爬上爬下。”

她看着桂花树,回忆她的小时候:

“母亲告诉我,我要嫁,就要嫁给世间最好最好的男儿,最用情的男儿。”

“十年前的上元灯节,我见到你父亲的那晚,我就知道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爱一个人,真的有错么?”

“要说错,就错在我和你父亲不该相遇。”

“你说对么?”

我没有回答她。

没有人会回答她。

行刑的那天也是个秋日,阳光很灿烂。

周徽主持仗毙。

我听着木棍打在肉体上的闷哼声,我命周徽不要堵上她的嘴,她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献血从血肉模糊的身体里流淌出去周边,在阳光的照耀下,有种猩红诡谲的反光。

她似乎已经死了。

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棵歪脖子桂花树,她的嘴巴煽动,已经发不出声音,似乎在叫:“母亲”、“沈蠡”。

每个人都有母亲,她有,我也有。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丈夫,她有,我母亲也有。

片刻后,她终于闭上了眼睛。

我命周徽把九公主丢到城外乱葬岗,让这一切都在这个秋日结束。

九公主死了。

我却没有任何报复的快感。

我从未问过父亲,他心里如何感想,他自进宫以来,从未见过她。

他和母亲十年夫妻,和九公主十年夫妻。

一个爱,一个恨,从一个少年郎,变成了一个中年男人。

父亲只有四十岁,但是他的头发白了一大半,脸上开始有了皱纹。

他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

他登基两年后,朝政慢慢理顺。

这时候大家想起来,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没有别的儿子。

朝臣开始建议父亲选秀,开枝散叶。

父亲用前朝诗人的诗词回复:“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无论朝臣怎么上奏建议,他回复的始终是这首词。

朝臣终于放弃。

半年后,父亲册立我为帝姬。

周徽是册立大典的负责人。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成为帝姬。”我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说道。

“帝姬,你高兴么?”周徽问我。

没有高不高兴,我的家庭被皇权踏碎,要复仇,从来都只有这条路。

“周徽,我和我父亲,只有这条路”我回答他。

父亲比我更早明白,只有这条路。

成为帝姬的第二天,春嬷嬷来见我。

她更老了,由宫人搀扶着。

“小姐,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我一惊:“春嬷嬷去哪里?”

“回我的家乡。”她眼睛几乎看不见了,颤抖着摸上我的脸,“小姐长大了,做帝姬了,真好,真好啊!”

“小姐再也不用吃我这个老婆子吃过的剩饭剩菜了,可以安心吃新鲜的饭菜了!”

在沈府的时候,我每顿饭,都是嬷嬷先吃过一口的。

我从前总以为她贪吃。

可我没怪过她,她老了,想吃就多吃点吧。

原来她一直在暗中保护我。

她摸着我的手臂,我身上华丽的衣袍:“小姐长高了,快到冬天了,要记得让下人做冬装,去年的,该穿不着了。”

她突然又想起来:“我这个老婆子,又忘记,你是帝姬了,下人一定会伺候好的。不用担心了。”

从前沈府下人总是忘记给我做衣服,我常常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被学堂的人笑话。

这十年来,只有春嬷嬷记得我的吃穿用度。

“我想春嬷嬷不要走,留在宫里,我会照顾你。”

她笑着摇摇头:“我要回家啦!我当年在街上乞讨,被恩公捡回家,恩公让我照顾你,如今小姐安全长大,我也安心啦。”

她执意要走,我转念一想,人老了,能回归故土,这也很好。

我命周徽给了她一笔银钱,找几个可靠之人一路护送。

春嬷嬷一一拒绝。

我看着她蹒跚地、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出宫门,我知道,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被册立为帝姬后,开始以帝姬的身份监国。

而父亲,开始了酗酒。

宫人常常怀疑,父亲得了失心疯。

他常在宫里,不分白天黑夜胡乱唱歌:

“陈家有女初长成,初长成……

“挎着竹篮去采桑,去采桑……

“嘿,姑娘姑娘请你停一下……

“这位公子我不能停,我得去寻我的少年郎……”

父亲只是太想念母亲。

他并非贪恋权势的人,这一生若没有遇见九公主,他只会一生安心做个少年郎。

每天散朝后,我会去看望他,陪他一起吃饭。

“父亲,您得长命百岁,看着我成家生子。

“将来我生的男娃娃,一定很像您,女娃娃一定像母亲。”

父亲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

“像素素好,像素素好。素素长的好看。”

他摸着我的脸,说:“你长大了,长的很像你的母亲”。

他突然又哭了: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你母亲了, 她怎么也不到我梦里来了?

“你的母亲,祖母, 弟妹,小姑姑, 都已经好久没到我梦里来了。

“也好, 也好,也许她们安息了,去往生了。

“这样也好, 也好。”

他昏昏沉沉,渐渐睡去。

一日,父亲突然特别清醒,说要给我梳头:“你有一头乌黑的头发,像你母亲”。

他手法有些生疏了,从前母亲在的时候, 他常常给母亲梳头。

也是,都十年了。

“念念,将来你要做个好皇帝, 整顿朝纲, 勤政为民。

“要约束百官,切勿利用权利欺压百姓, 要给这个世道清明。

“要让无数个我们这样的小家, 过上安心的好日子!”

我们曾经幸福的家庭,被皇权踏碎,父亲不想世人在经历我们经历的痛苦。

我望着镜子中父亲的脸,向他承诺:“父亲, 天下百姓,不会在重蹈我们的覆辙!”

父亲在这之后,又陷入了日复一日的消沉。

“前朝历史,我来看看。”

我去了一趟太史监, 周徽接见了我,他仿佛知道我要看什么。

他拿出正在编撰的一本“大元女帝传”,翻开第一页, 赫然写着:“大元女帝, 终生只育一子, 指为东宫, 意为太子……”

九公主不会在史书上留下一个字,像从来没存在过。

我没有说话,走出太史监。

周徽送我出来。

“太史的差事你还习惯吧。”我问道。

“回帝姬,很好。臣今生定当竭尽全力, 公正修史,为后人明志。”

我的步撵走了很远,他似乎抬头看向这边。

夕阳将他背影拉的很长, 很像我被册立为帝姬的那天。

那天礼完后,我和周徽站在高高的宫楼上, 望着远处红彤彤的落日慢慢沉下去。

“周徽, 你想要什么?”

他后退一步,规正行礼:“修史。”

他父亲是有名的史官,他只想子承父业,安心修史。

“这很好, 有自己想做的事很好。”

不像我,我并不想做帝姬。

可我从今以后,只能是大周朝的帝姬。

来源:爱读书的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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