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太子为农女退婚,全京城看笑话,隔天圣旨废太子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5-13 08:45 2

摘要:六月里日头正毒,沈煜跪的摇摇欲坠,他紧闭着眼,几乎是强弩之末,我从丫鬟手里接过伞遮在他头顶。沈煜睁开眼,见是我又没了好脸色,蹙着眉把我的伞推开,“不用你假好心。”

六月里日头正毒,沈煜跪的摇摇欲坠,他紧闭着眼,几乎是强弩之末,我从丫鬟手里接过伞遮在他头顶。沈煜睁开眼,见是我又没了好脸色,蹙着眉把我的伞推开,“不用你假好心。”

我被刺了一句,也只是表情淡了些,又握紧了伞柄又朝他的方向靠过去。沈煜恼了,咬着牙朝我发难:“你装腔作势的给谁看?江近月,你若是还有点自知之明,就自己去求父皇退婚。”

他对着我从来没有好脸色,也是,毕竟这样天资聪颖,风光霁月的皇太子殿下,有这样一位不堪良配的未婚妻,别说旁人为他不值,他自己心里又岂会没有怨言?这样嫌恶,厌弃的眼神我从很多年前看到现在,已经看过太多遍,早就感知不到痛了。

“所以殿下想让我怎么做呢?”我平静的好像他不是在羞辱我,而我温声询问的也不是我自己的命运。沈煜却还是笃定了我是在装模作样,他气的双目赤红,话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能不能别总做出这幅模样来恶心人?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连一个名分都给不了盈盈。”

“你装什么无辜?”他又一次一把把我推开。之后又试图从我脸上找到一点不堪或是痛苦的神色来。但结果让他很失望,我只是把伞收了,然后客气的行了一礼就进了御书房。

2.

他那些话,听着就像带着毒针一样,可我总觉得不是冲着我说的。

要是早几年,这种伤人的话,我肯定得心如刀绞,难受得不行。

可现在不一样了,我心里清楚得很,沈煜那些招数,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招,他最终的目的,不就是想和我退婚嘛。

他特别讨厌我那永远不起波澜的情绪和脸色,好像在这场婚事里,只有他一个人不满意似的。

但他压根儿不知道,我比他更早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场婚事,根本就由不得我们做主。

从我出生那天起,就注定了要当太子妃的。

可那天,沈煜还是没能如愿以偿。

陛下在他梗着脖子又说了一遍“儿臣此生非盈盈不娶”的时候,拿起砚台就砸破了他的头。

沈煜呆呆地站在原地,话说了一半,就被噎在喉咙里了,血流得跟瀑布似的,顺着额头一下子红了半张脸。

陛下坐在书案后面,那表情看不出喜怒。

“近月才是你的太子妃。”陛下冷冷地说。

沈煜半张着嘴,脸色麻木,下意识地说了句:“儿臣只是想……”

过了好一会儿,沈煜挺直的脊背弯了下来,他匍匐着把头磕到地上,血顺着他的半张脸流在地上,可他好像一点都没察觉到。

他声音嘶哑地回答:“儿臣明白了。”

那天出宫的路上,沈煜拦住了我的舆车。

他包扎过的伤口还在渗着红,他背光站着,脸色忽明忽暗的,看着挺吓人的。

“就算你用尽手段逼孤娶你,未来是废是立,也是孤说了算。”他冷冰冰地说,那语气里满是威胁。

我看得出他眼神里的恨意和不甘,他的愤怒好像都要凝成实质,把我给掐死似的。

我当然也丝毫不怀疑,等他登基那天,他肯定会不顾朝臣的反对,把我打入冷宫。

他就是这么讨厌我,更确切地说,是恨我。

哪怕我什么都没做,哪怕我当不当太子妃也由不得我自己做主。

他在试图掌控他和嘲弄他的这些人里挑挑拣拣,最后也只能恨我,就像他说的那样,如果没有我,他就可以娶心爱之人为妻。

想到这里,我坐在昏暗的灯光里,低头笑了一下。

“挺没意思的,真的。”我自言自语道。

“那是殿下的自由。”我轻声说。

他太年少,太天真也太无谓了,以为做了太子,当了皇帝就可以决定一切。

等他真成了九五之尊,他就会明白,皇帝也会被掣肘。

不是我嫁给了他,我才是太子妃,而是他娶了我,他才是太子。

3.

沈煜娶苏盈盈那天,热闹得不得了。

我跟你说,那阵仗,完全不像是纳个太子良娣,分明就是娶太子妃的排场。

南海的东珠做冠,凤冠霞帔,八抬大轿敲锣打鼓地把她迎进门。

礼部那帮人,上了两天折子,说这不合规矩。

结果呢,最后就得到个批复:“随他去吧。”

谁让他是太子呢,娶个良娣,也没不准的道理。

可沈煜这人,做事从来不顾我的颜面。

甚至,我怀疑他就是故意要让我难堪。

那天我都没出门,都能听见外面传的流言蜚语,那肯定是他故意放出去的。

街里巷间传得沸沸扬扬的,说苏盈盈得太子殿下偏爱,将来是要做太子妃的。

还说江家女貌若无盐,不比徐良娣对太子有救命之恩。

甚至有人说江家式微,陛下是要借机打压。

沈煜这算盘打得可真好,借别人的嘴打我的脸。

但他就是从来没想过,前朝后宫从来都是千丝万缕地纠缠在一起。

一点风吹草动,摆到台面上来,那就是大问题。

那日陛下又亲自召我进宫,赏赐了一大堆东西,还公之于众。

生生把太子娶良娣的风头都抢了。

陛下跟我说:“近月,太子再怎么闹,你也会是未来的太子妃……等你下月及笄礼过了,便行太子妃的册封礼吧。至于那个女子,届时你想处置也无不可。”

我看着皇帝舅舅坐在阴影里,神色晦暗不明。

我知道,他其实不是真心要为我做主。

哪怕他真是我亲生的舅舅又如何,血脉至亲在皇家,根本就是个笑话。

他只是忌惮江家,忌惮我母亲,忌惮我北疆戍边的父亲。

我呢,只是个棋子。

我领了赏赐,谢了恩。

我知道我面前没有第二个选择,从来都只能说好。

走出宫门的时候,阳光夺目,我闭了闭眼。

那时候我还在想,日后等我嫁给了沈煜,从太子妃到皇后,也不过是从一个笼子到另一个笼子。

他恨就恨吧,这么多年这么讨厌我,不也过来了吗。

反正也只是江家女做太子妃,又不是江近月嫁给沈煜。

只是我没想到,变故来得太快。

我把沈煜想得太无能,也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花朝节办在静安寺,京中叫得上名字的名门贵女都去参加了。

这竟是我头一次见到苏盈盈。

她一身素色衣裙,不施粉黛地站在桃花树下,比花还艳三分。

因着上次逾矩成亲的事,陛下态度明朗,没什么人敢与她搭话。

她就安静地跟在沈煜身边,一对男才女貌,赏心悦目。

沈煜看到我,眼神闪了闪,不动声色地把人挡在身后,然后低声说:“跟我来。”

我跟着他上了花楼,心里七上八下的,以为他又要像上次那样发作,劈头盖脸说些难听的话。

可他一上来就垂着头,别别扭扭地开口:“那个……娶亲的事是我不好,父皇早教训过我了。”

我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他又抬起头,抿着唇,一脸诚恳:“盈盈出身不好,要是不这样为她筹谋,将来京中那些女子也不会看得起她。”

我皱了皱眉,他却继续说:“你将来和她相处就知道了,她是个很好的人。”

我刚想反驳,他又接着道:“我知道你能容人,下个月过了门她就是太子妃了,盈盈日后还要拜托你来照顾。”

我有些心软,刚要开口,他又抬眼认真地看着我:“从前是我不好,江近月,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

我被他这话弄得心脏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挠,忍不住叹气:“好吧。”

其实这样就很好了,沈煜不必爱我,能相敬如宾,到时候做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就很好了,我从不奢求太多,这样就够了。

我心里这么想着,脚步刚一慢下来,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推力。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伸手想拽住身后沈煜的衣角,嘴里还喊着:“沈煜!”

他明明一伸手就能扶住我,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任由我手指抓空。

我惊慌失措地回头看他,他不疾不徐地抬头,面沉如水,眼神冷厉,冷冷地看着我。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却无动于衷地看着我当着所有人的面从花楼栽进湖里。

那片衣角最终还是从指尖滑走,我扑通一声掉进水里,水瞬间呛进肺里。

在失去意识前,我看到沈煜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满是恶意地冲着我笑,他冷笑着说道:“蠢货。”

4.

水一下子猛得把我给吞没了,瞬间就没了顶。

“咳咳!”我拼命地呛咳着,水一股脑儿地灌进了我的口鼻,手脚也像是被什么给束缚住了,完全不听使唤。

我惊恐地大喊:“救命啊!救命!”

那一瞬间,恐惧就像个巨大的黑洞,一下子把我给吞没了,我满脑子都是“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我拼命地挣扎着,想看看沈煜在哪儿,可视线一片模糊,只看到沈煜的身影在那儿晃晃悠悠地变成了一团虚影,可他却始终一动不动地高站在花楼上,一脸漠然地看着我在这水里拼命挣扎求救。

我一边挣扎一边哭喊着:“沈煜,你救救我,你不是说和我和解了吗?你不是说原谅我了吗?”

可沈煜就像没听见似的,依旧冷冰冰地看着我。

直到那个瞬间我才明白过来,我绝望地在心里喊:“原来没有和解,他没有原谅我,都是假的,都是装的。他其实还是恨我的,他恨不得我死。”

周围的声音一下子都变得忽远忽近的,我听到有人在模糊朦胧地喊着救命,还有扑通一声跳下水的落水声,甚至还有喜儿哭着喊我“小姐,小姐,你可别有事啊!”

可最后还是沈煜的声音,他冷冰冰地说:“江小姐失足落水,定亲王小侯爷舍身相救,孤会像父皇请旨取消婚约,为你们二人赐婚。”

我一听这话,心里一下子明白了,我在心里恨恨地说:“原来是这样……”

那个瞬间,忽然周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只剩下我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声。

我一边在水里挣扎着,一边在心里想:“怪不得要选在花朝节,怪不得假意跟我示好,怪不得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推进湖里。原来这就是沈煜的不认命,上京城最有名的纨绔,这就是他亲手为我选的归宿。”

我挣扎着挣扎着,突然脑子一热,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

梦里是我六岁那年阿娘离京,她握着我的手,一边握一边说:“阿月,你是未来的太子妃,你将来要做皇后。”

当时的我一知半解,懵懂地看着她,问:“为什么呢?”

母亲没有低头看我,她抬起头,眼神越过高高的城墙,越过远处红红的宫墙,她的神色哀伤,可除了哀伤好像还有些别的东西,年幼的我并不能全然理解。

她轻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只有江家的女儿才能做皇后。”

皇后,我当然知道皇后啦。皇后娘娘是我舅母,我每次进宫见她的时候,她都在生病呢。

“哎呀,阿月,你又来看我啦。”她总是这么虚弱地冲我笑,可那笑容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凉。

她很漂亮,可她就像一朵正在枯萎的花。

舅舅不喜欢她,所以她的宫殿永远是灰暗的色调,就像笼罩了一层散不去的乌云。

“这宫里,怎么就瞧不见一丝亮堂气儿呢。”我小时候就常这么嘟囔。

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皇宫是一座黄金笼,而皇后是那只笼子里最衰败的鸟。

“阿月,皇宫看着金光闪闪的,可里面的人,哪个不是被束缚得死死的。”娘以前这么跟我说,我那时候还不太懂。

所有人都能选择自己的命运,只有我不行。

因为我是江家的女儿,我是江近月。

“近月不重要,姓江才重要。”这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阿月,不要受委屈,不要吃苦,你喜欢谁,谁就可以做太子。”娘当年这么跟我说,我那时候还小,懵懵懂懂的,只知道自己喜欢沈煜。

我就跟娘说:“娘,我喜欢沈煜。”

娘就笑,那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算计,“好,那他就做太子。”

他就真的做了太子。

可后来,京中就只剩我一人了,我太久太久没有再见过阿娘了,久到我都要忘了她说的那句话,久到我都要忘了,沈煜没有我,就什么也不是。

再醒来已经过去了两日。

“小姐,你可算醒了!”喜儿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你落水的事已经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了,太子都进宫请了几次旨呢。”

“哦,他说啥了?”我靠在床头,心里有点发凉。

“他说你当众被小侯爷救下,已然没了清白,太子妃德不配位,请陛下下旨解除婚约。”喜儿小声跟我说,声音都带着点颤抖。

“呵,他倒是挺会找理由的。”我冷笑一声。

可直到我伤好那日,也没有任何旨意从宫中传出来。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听闻东宫里摔了几件上好的青花瓷,太子殿下大发雷霆,甚至当朝质问礼部,是不是非要他娶一个名节败坏了的女人。”喜儿又急又气地跟我说。

“名节败坏?呵,他倒是会扣帽子。”我冷哼一声。

这话传到我耳朵里时,我刚收到北疆传来的家书。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太子殿下这么败坏您的清白,万一,万一陛下真的下旨怎么办?”喜儿又气又急。

“您快进宫去求求陛下……”她急得直跺脚。

“求?我垂着眼睛冷笑,“求就有用吗?”

5.

沈煜非得挑花朝节这天,摆明了就是想堵住悠悠众口,我心知肚明。

我那清白,还有性命,在他眼中,不过就是能被他随意拿捏的工具罢了。

他打心底里厌恶我,从头到尾都没变过。

他不甘心认命,难道我就要乖乖认命?

“不急。”我轻声说,嘴角微微上扬,“一定会有人比我更急的。”

沈煜啊,他身上有种近乎愚蠢的天真。太早被封为皇太子,就以为皇位稳稳当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可这世上的事儿,哪有他说了算的。

他敢算计我,就得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果然,那天夜里,陛下传旨召我进宫。

我一进御书房,就看到沈煜跪在地上,后背赤裸,纵横交错的鞭伤染满了血,看着都触目惊心,近乎去了半条命。

陛下先是说:“太子行事鲁莽,这事确实做得过分。”

然后朝我这边看过来,把那节染血的鞭子丢过来,说:“若是近月还不解气,就亲自动手。”

沈煜听到这话,眼睛都红了,他其实已经没多少力气了,满脸都是苍白的汗珠,还冲我喊:“江近月,你敢!”

我呢,不动声色地垂着头,任由陛下打量我。

我心里清楚,这分明就是试探,做给我看的。名义上是给我出气,实际上是给江家一个交代。

沈煜这次闹得实在难看,事情不好收场,可总得有个结果。

我心说,沈煜讨厌我,以前得罪我的事儿也不止一两件。

每次都是当着我的面斥责他,这种话我从小听到耳朵起茧了。

“太子只是年幼不懂事。”

“太子胡闹惯了。”

最后总来一句:“近月,太子妃只能是你。”

可从一开始,就没人问过我愿不愿意。

所有人都只顾着告诉我,我会是未来的太子妃。

陛下这时已经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我猜他肯定觉得我是个没脾气、好拿捏的江氏女子。

“近月,赏赐会送到你的府上,朕会下令所有人都不许再提及当时的事……”

听到这话,我忽然就笑了,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我笑自己也是到了今天才明白,既然我注定是太子妃,那为什么逾矩的事他能做,我却不能呢?

6.

“陛下,您先别说了!”我打断了陛下,急忙捡起那节带血的鞭子。

“你这是干什么?”陛下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我还没回答,就听到一阵凌厉的破风声,紧接着是沈煜的闷哼。

“啊!”沈煜痛得叫了一声,他身上多了一道皮开肉绽的鞭伤,从后背贯穿到脖颈,比之前的每一道伤口都更重。

我看着他,心里竟有一种奇怪的畅快感,“原来这么畅快……”我小声嘀咕着,直到重新丢掉鞭子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原来肆意妄为是这么畅快的事情。

我心满意足地朝着陛下行礼,“陛下,婚约一事本该由舅舅做主的,只是阿娘昨日来了信,说已经在回上京城的路上了。”

陛下看着我,我抬头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并不胆怯,“这也是父亲的意思。”

说来也巧,那日出宫时,我又遇上几辆贵女的车舆。

“江姑娘,听闻太子殿下已经去请旨了,是不是该恭喜你要好事将近了?”车帘一掀开,徐姑娘就阴阳怪气地说。

“诶呦,以后是不能叫江姑娘了,得叫侯夫人,不过听说那小侯爷还未娶妻便有十八房娇妾,江姑娘嫁了人也不愁没人作伴了。”另一个贵女也跟着起哄。

几人笑得不加掩饰,见我如往常一样沉默不言,更显得意,“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她们招呼车夫。

只是这次我的车舆却没有配合地让路,仍旧停在路中间。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徐姑娘不耐烦地问。

“徐姑娘,既然你爱生口舌是非,便在此掌嘴二十吧。”我掀开帘子,冷冷地说。

“你、你敢?!”徐姑娘的脸瞬间失去血色。

我目光如炬地看着她,“我有什么不敢的?也好叫徐姑娘知道,什么人不该惹。”

车舆重新上了路,我垂着眼,听着外面掌掴的声音和隐隐的哭声,“果真身心舒畅。”

从前是我不计较,是我蠢,“蠢得不晓得利用江家的威名,才让那么多人骑到我头上,以为我是个任人搓扁揉圆的包子。”我在心里暗暗想。

可若我真要肆意妄为,又有谁敢管呢?

沈煜的伤养了半月有余。

他终于能从床上爬起来杀到我府上的时候,我正在珠宝铺子里挑首饰呢。

这事儿说来也巧,因着徐太傅之女被当众掌掴的事情,京中贵女们看我的眼神都有些怪异,带着几分畏惧。

她们见到我,甚至都绕着道走。

我倒是无所谓,我又不是故意去耍威风,只是从前一直中规中矩惯了,如今也想肆意妄为一回。

可偏偏就有人不长眼,非要撞到枪口上。

那副珍珠翡翠头面是我先看中的,我正跟掌柜的说着包起来,结果还没等掌柜的动手,身侧另一名女子也伸手指过去,说:“我要这一副。”

这不是明摆着找事吗?

我偏头看过去,嘿,竟还是个熟人,沈煜那位非卿不娶的良娣,苏盈盈。

我和她其实也就一面之缘,谈不上多熟。虽然在京中众人眼里,我们早就像是势不两立的死对头,可实际上,这也就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原来是江姑娘呀。”她表情里带着几分假惺惺的讶然,说道:“既然是江姑娘,那我也不好夺人所好,就让给姑娘吧。”

她挥了挥手,做出一副假意大方的样子,又笑着说:“不过这样的成色,到算不上好料子,太子殿下前些日子给我打的那副,那才叫精美非常呢。”

这苏盈盈,真是个不加掩饰的蠢货。她出身低,因着身份尴尬,在京中也没交到什么贵女朋友,就连她身边的丫鬟随侍,大概也没给她介绍过我的身份。所以她还自顾自地以为,我不过就是个和太子有婚约的普通女子,如今也想来我头上踩一脚。

“不过江姑娘中人之姿,带这样不起眼的首饰,倒也适宜。”她语气里那股子不加掩饰的嘲弄,几乎要溢出来了。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慢悠悠地说:“哦?沈煜伤得那样重,还有力气给你打首饰?”

我故意拖长了声音,笑得意味深长:“看来是打得太轻了。”

我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声怒极的斥责:“放肆!”

我转头一看,果然是沈煜。他这些日子养伤,消瘦了一些,但看着我的眼神,还是如同以往一样厌恶,只是多了一点戒备。

7.

他怕我,

我竟然觉得挺兴奋的,沈煜怕我。

我当着他的面,把那对翡翠耳钉往苏盈盈那白嫩嫩的耳垂上穿,

血珠子顺着耳垂滴下来,看着挺瘆人。

“这破玩意儿,不值几个钱。”

我还把那副头面往她面前推,表情挺认真地说:

“和你一样,都是便宜货。”

“江近月!你是不是疯了!”

沈煜大步冲过来,把快哭出来的苏盈盈护到身后,看着我又是一副防着我的样子。

我无所谓地摆摆手:

“是又咋滴?”

他咬着牙,眼睛里像是要喷火:

“你就不怕以后当了我太子妃,我……”

还是老一套威胁,没新意。

他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笨,非要怪我。

当太子妃又不是我乐意的,婚事又不是我定的,可他从头到尾就只会欺负我。

“你有本事就试试呗。”

我一点都不怕,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

“我之前都能当着陛下的面抽你,现在也照样能来第二回。”

“你给我把苏盈盈看好了。”

我看着他眼睛里那股子快要实质化的恨意,心里清楚得很,要是现在有把刀在他手里,他肯定毫不犹豫就往我心口扎。

沈煜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傻子,他只能恨我。

以前我总骗自己,当太子妃就是我的命,只能认了。

我平时都沉默着,

他骂我,我也不吭声,

他嘲笑我,我还是不说话,

我就是不想让他恨我。

可如今不同了。

恨吧。

恨意就像是一团燃烧的火,彻底侵占了他的思想,把他所有的思考都烧得一干二净,他才敢真的对我下手。

我只怕他还不够恨我呢。

阿娘终于回京那日,是个顶顶好的晴天。

“阿月,阿月……”阿娘把我抱在怀里,轻轻地叫着我的名字。

自从她在我六岁那年去了北疆之后,如今已有九年。

九年啊,我们竟然已经有九年没有见过了。

我原本以为我见到她会生疏,会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可血缘至亲在相见的那一刻就不必用言语描绘了。

“阿娘,我好想你。”我忍不住哽咽着说道。

阿娘也眼眶泛红:“阿月,阿娘也想你,这些年你受苦了。”

心脏缺失的那块终于被久违的盈满,仿佛要把这些年来缺的爱全都补回来。

大长公主回京的宴会是由太子主办,在宫里大设宴席。

沈煜自从上次被我教训过后,终于老实了一些。

“阿月,这次宴会就交给我来办吧,我一定好好表现。”他装乖卖巧地说道。

不光对婚事没了异议,还主动承办了这次宴席。

甚至席间陛下也赞他成熟稳重了:“沈煜,你这次办得不错,有长进。”

他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谢父皇夸奖。”

陛下又说道:“家事也是国事,太子年纪不小,我看阿月下个月及笄之后……”

我听的厌烦,再加上喝了几口酒,眼前都要天旋地转起来。

“父皇,阿娘刚回京,阿月还未承欢膝下尽孝,陛下就先不要提什么婚事,过些时日再说吧。”阿娘连忙说道。

陛下却意有所指地说道:“大长公主,这婚事也是国之大事,你刚回京,有些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阿娘心中有怨,可也不能当众言明:“是,臣妹知道了。”

前些日子的事情闹得那样大,阿娘在南疆都有所耳闻。

她心中有怨,可也不能当众言明。

“阿月,你先去偏殿休息吧。”喜儿扶着我,轻声说道。

我点了点头:“好,我有点累了。”

可推开门烟雾弥漫,窗纱帷幔后似乎有个若隐若现的身影。

“谁在那里?”我皱着眉头问道。

呛了两口烟后,我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沈煜垂着头坐等了一会儿。

席间大长公主和陛下交涉,仿佛他不是尊贵无俦的皇太子,而是个可以任人安排的货品。

“父皇,这婚事……”他刚想开口,就被陛下打断了:“沈煜,你听你阿娘的,这事以后再说。”

他这辈子最恨,最恨的事情就是和江近月扯上关系。

“江近月,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他心里暗暗想着。

毕竟他自幼就玉雪聪明,在成为皇太子之前就已经是陛下最看重的皇子了。

“父皇总是夸我,我配得上这世上最好的女子。”他自言自语道。

没人会不喜欢他的,他理应配这世上最好的女子,配一个才华横溢,容貌出众的女子。

而不是貌若无盐,腹中空空的江近月。

席间父皇又在说了:“近月端庄体贴,这些年在京城,和太子也算两情相悦,前些日子的事是误会……”

沈煜听的有些茫然,仿佛父皇嘴里这个处处优秀的女子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江近月。

他久违的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我,我到底是不是真的讨厌江近月呢?”

8.

在他们越来越看不惯对方之前,更准确地说,是他成为太子之前,其实他们也有一段挺有意思的时光呢。

那时候,他还会亲昵地叫她“近月”,要是她被人欺负,他就会立马冲到她前面,小小年纪就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大声喊着:“谁也不准欺负江近月!”

“你别怕,有我在呢。”他当时还安慰她。

“你真的好厉害呀,沈煜,谢谢你。”江近月感激地看着他。

可后来情况就变了呢。

在他被册封为皇太子之后,有一次江近月在众人面前做不出飞花令的诗,被大家取笑,他站在一旁,心里五味杂陈。

“太子殿下,您看看您未来的太子妃,连个飞花令都做不出来,真是丢人现眼。”有人阴阳怪气地说。

“江近月,你怎么这么笨啊,快点做出来呀,别给我们太子殿下丢脸。”另一个人也跟着起哄。

江近月急得满脸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们别说了,她只是……”沈煜刚想为她说话,但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太子殿下,您这是在维护她吗?可她这样的水平,实在是配不上您啊。”有人继续嘲讽。

“是啊,太子殿下,您堂堂皇室贵公子,怎么会娶这么一个平凡女子为妻呢?”周围的人也纷纷附和。

沈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开始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身份和地位,因为江近月的存在,变得不再那么完美。

“沈煜,你怎么不说话了?”江近月看着他,眼中满是期待。

沈煜却别过头,没有回答。

“太子殿下,您看,她还在等您的回应呢,真是不自知啊。”有人又开始调侃。

“沈煜,你别听他们的,我真的会努力变得更好的。”江近月小声地说。

沈煜却觉得她的话无比刺耳,他开始觉得江近月是个笑话,是自己完美履历上的唯一污点。

“江近月,你别再说了。”沈煜终于忍不住打断她。

“我……我只是想……”江近月还想解释。

“够了!”沈煜大声打断她,“你以为你努力就能改变什么吗?你就是个笑话,所有人都在嘲笑你,嘲笑我为什么要娶你。”

“沈煜,你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江近月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以前?以前我还不知道你有多糟糕。”沈煜冷冷地说,“你看看你自己,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整天幻想我会喜欢你。你就是个累赘,是我身份的累赘。”

“沈煜,你怎么能这么说?”江近月的声音都颤抖了。

“我就是这么想的。”沈煜毫不留情地说,“我讨厌你,讨厌你注定要成为我的妻子,讨厌我一点选择都没有,讨厌你让我成为别人的笑柄。”

“沈煜……”江近月还想说什么,但沈煜已经转身离开。

“江近月,我真讨厌你。”沈煜的声音在冬日的寒风中回荡,让江近月的心也跟着冰冷起来。

沈煜垂着头想,没关系的,再等一会儿,这一切就都该结束了。

侍从终于从外面回来了,身上带着些香料的气味,他附在沈煜耳边轻声说:“殿下,成了。”

偏殿值守的宫女突然急匆匆地跑过来,声音带着一丝慌乱:“殿下,不好了!偏殿里头不知何故,像是有男女欢爱的声音。”

宫女垂着头,声音畏缩又恐惧,后面的话不敢说出口。但听到这话的人都心知肚明,里头歇着的是江姑娘,而太子还在这坐着呢。这事儿,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大长公主的脸色瞬间白了,几乎站不住,陛下也是脸色难看,话都像是咬着牙挤出来的:“里面的……是谁?”

那宫女都快把头埋进地下了,哆嗦着开口:“是……是定亲王小侯爷和……”

众人屏住呼吸,只听宫女接着说:“和太子良娣。”

“什么?”沈煜几乎心脏骤停,拍案而起,怒吼道:“放肆!你敢胡言乱语?”

他心里满是震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苏盈盈?他明明安排好的呀。

他刻意安排在这一天,安排在今日,就是为了当着所有人的面让这桩婚事彻底变成不可能。这里面的每一环都是他精心安排的,怎么可能出问题呢?

就在这时,殿门口传来一声轻笑:“太子殿下是在找我吗?”

沈煜下意识抬起头,只见殿门口赫然站着衣服整洁的江近月,她偏过头朝他笑:“还是在找苏良娣呢?”

江近月身边,被压着跪在殿前的衣冠不整的女人,赫然是苏盈盈!

苏盈盈吸了太多催情香粉,人已经跪在了殿前,还是胡乱扯着身上的衣裳,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什么。

沈煜的脸色已经变得灰白,如今这个场面,是怎么也抵赖不得了。他三两步走过来,解下身上的衣裳给苏盈盈披上,抬起头看着江近月的眼睛,满是恨意:“江近月,你怎么这么恶毒?”

江近月却只是淡淡一笑:“恶毒吗?以牙还牙竟成了恶毒。”她微微顿了顿,又道:“如果不是我早有防备,做了打算,今日被压着跪在殿前衣衫不整,无可抵赖的,是不是就成我了呢?”

9.

沈煜这人,倒打一耙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既然他都这样了,我肯定没必要再给他留什么面子了。

我“扑通”一声就跪在殿前,大声喊道:“太子沈煜,他结党营私,还勾结内官,在酒席里下毒,这可是关系到陛下圣体的大事,求陛下严查啊!”

这话一出口,周围瞬间就炸开了锅。

“公然下毒!”

“还结党营私!”

这要是换作旁人也就罢了,可他毕竟是皇太子啊。可即便如此,这也绝对是足以被废黜的大罪名了。以前他那些小打小闹的事,陛下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次不一样,这可是家宴又是国宴的场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沈煜早就设计好的。他要是得逞了,大家的注意力肯定就会被转移到我和小侯爷偷情被抓这件事上。可他计划失败了,那我也没必要再给他留情面,反将他一军是必须的,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陛下听了我的话,闭了闭眼,然后问沈煜:“太子,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沈煜这时候脸色已经变得灰白了。说他结党营私可能有点牵强,但勾结内官这事,他确实做了。不然,那药怎么下的酒,偏殿的事又是怎么安排的呢?可如今,他也只能赌一把了。他赌自己这个皇太子在父皇心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赌父皇会帮他把今天的事掩饰过去。毕竟以前他得罪江近月那么多次,还先娶了良娣,让江家丢了面子,父皇不也每次都站在他这边吗?

沈煜把头磕在地上,语气特别坚定地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儿臣没做过的事,父皇彻查又何妨呢?”

他这斩钉截铁的语气,听着真是让人想笑。我接着问:“那殿下的意思,这些事都是我设计的咯?还有,良娣和小侯爷苟合,也是我安排的?”

沈煜一听这话,气得不行,赶紧把苏盈盈护在怀里,大声说:“你不是早就嫉妒盈盈了吗?还装什么啊!盈盈和我两情相悦,她怎么可能和别的男人……”

我听了之后,又问他:“那殿下的意思,苏良娣和您就是一体的咯?她做过的事,也就代表您做过的事了?”

沈煜皱着眉,有些不耐烦地说:“自然如此,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朝外面招招手,然后语气很平静地说:“既然如此,那就简单了,太子殿下,您倒是解释解释,苏良娣房里的那顶凤冠和皇后吉服是怎么回事吧。”

这时候,宫女捧着一顶特别耀眼夺目的冠走了进来,那是一顶凤凰头冠,是皇后才能用的仪制。

其实,苏盈盈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这我早就知道了。以前我还挺疑惑的,沈煜那样的天之骄子,为啥会看上这个除了容貌之外啥都没有的女人。后来我想明白了,他这是在较劲呢。苏盈盈是他自己挑的,和上京城那些懂规矩、有头脑的贵女都不一样。她庸俗,不懂规矩,可她全心全意地爱着他,这种爱不掺杂任何利益和欲望。沈煜享受这种爱,就像苏盈盈完完全全地属于他一样。没有朝臣对他指手画脚,没有父皇的谆谆教诲,苏盈盈就是苏盈盈。他爱她,也信任她。可问题是,爱有时候也会招来灾祸啊。

10.

我早就知道,沈煜肯定是一遍又一遍地跟苏盈盈说过那些话。

“你会是我的太子妃,是我未来的皇后。”

他肯定说了好多好多次。

不然苏盈盈怎么会这么不懂规矩呢?

她平时连规矩都不懂,可居然还敢提前准备凤冠。

我猜啊,她肯定在无数个夜晚偷偷地戴过那顶凤冠。

所以才会在这一刻,头脑不清醒的时候,还口齿不清地说:

“皇后……我要做皇后……”

我听了之后,心里就明白了,已经不必再说什么了。

我觉得这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场合,沈煜选得真好。

我冷笑着对身边的人说:

“你们看,他这是意图篡位啊,这罪名可够他受的。”

旁边的人也纷纷附和:

“是啊,这下他可完了。”

“对啊,这罪名足以让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我接着说: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后来,沈煜被下旨废黜,永禁东宫。

那道圣旨是我去送的。

我到了东宫,看着沈煜,冷冷地说:

“圣旨到,沈煜接旨。”

沈煜跪下,我宣读完圣旨,他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恨意。

我看着他,心里突然有些释然。

以前我很怕他恨我,可现在我突然觉得,其实我根本不用在意。

我接着说:

“沈煜,你恨我也没用了,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他咬着牙说:

“你以为这样就赢了吗?江近月!”

我冷笑一声:

“赢不赢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听说徐盈盈第二日清醒之后就疯了,可谁在乎呢?

东宫变天了,前朝也要变天了,谁还会在乎一个小小良娣呢?

我继续说:

“沈煜,你好好在东宫待着吧,这辈子你都别想再出来了。”

他恨恨地看着我,我转身要走。

他突然在我身后喊:

“你以为你赢了吗?江近月!”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他苍白的脸上因为愤怒和怨恨而泛红。

我笑着说:

“沈煜,你以为我会在乎你的恨吗?没有我,你照样摆脱不了自己的命运。”

他大声说:

“没有我,你一样摆脱不了自己的命运!”

我笑得更厉害了:

“那又怎么样?我就是不认命。”

……

永元十六年,二皇子沈珏被册立为太子,同年,娶江氏女江近月为太子妃。

永元十九年,帝薨,太子即位,册立江氏为皇后。

新历二年,帝因病卧榻,皇后垂帘听政。

来源:简单水滴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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