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十四岁那年,被我娘封为了无忧公主,同时按照规矩,离开了皇宫,搬进了公主府。
我是个混吃等死的公主。
十六岁那年,我爱上了我的侍卫。
但我的侍卫暗恋我长姐。
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一】
我十四岁那年,被我娘封为了无忧公主,同时按照规矩,离开了皇宫,搬进了公主府。
既然离宫,就得组建自己的侍卫队伍保护我。
夙夕是唯一一个自愿选择跟我去我府上的。
当年他是第十二届皇宫侍卫比武大会的冠军,我娘跟我长姐都对夙夕青睐有加。
但夙夕却都拒绝了,他说他要效力于我。
于是他成了我府上的侍卫队长。
我娘风华绝代,是开天辟地有史以来第一位女皇;我长姐程清雪文韬武略,是大燕未来的继承人。
她们的拥趸都很多,我不嫉妒,毕竟自己几斤几两我清楚得很,但我还是挺羡慕。
所以被夙夕坚定不移地选择,我很欢喜。
我怀疑他是不是喜欢我。
我也很喜欢,因为夙夕不仅武功高强,还长得条顺盘亮,穿起衣服斯斯文文,脱下衣服八块腹肌。
妙哇妙哇。
我俩这不就叫一见钟情吗!
*
夙夕日记(一)
贞元二十年七月十日 天气 晴
顺利当上了无忧公主的侍卫长,不愧是我!
她长得真可爱,我很喜欢她。
【二】
一见钟情个屁。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去问夙夕为什么要跟着我。
夙夕难为情地挠了挠脑袋,我还以为有点意思,结果他说:“这不是跟着公主,事儿少钱多危险系数还低吗……”
我的少女心碎了一地。
又被我捡起来拼了回去。
失败是成功他娘。
既然夙夕都成了我的侍卫长了,还怕他养不熟吗。
来日方长嘛。
*
夙夕日记(二)
贞元二十年七月十日 天气 毛毛雨
我师父说要打动一个公主,应当矜持且实诚。
今天公主来问我为什么选她了,啊我是不是该矜持一点,不能直接说看公主你可爱啊。
那就靠实诚这一条吧。
比起跟着女皇或者长乐公主,跟着无忧公主,钱一样拿,但刺杀要少很多诶。
我还想留着小命追求无忧公主呢。
……我这么矜持又实诚,为什么公主好像不高兴啊?
唉,没关系,来日方长。
【三】
来日方长个屁。
我有点怀疑人生。
朝政之事我搞不明白也不需要搞明白就算了,毕竟那些事我娘和我姐明白就行。
我太明白了可能反而还要添乱的。
但是自己看上的男人总得我自己搞明白吧。
然而我跟夙夕培养了两年的感情,却把夙夕培养到我长姐那里去了。
这桩事是在我十六岁生辰前一段时间被发现的。
那段时间夙夕一直神出鬼没的,一到下值时间人就不见了。
我好奇得很,安排人偷偷摸摸跟了一段时间,发现他居然是去了我长姐府中。
据说夙夕天天给我长姐拉二胡,逗得我长姐捧腹大笑。
我失望,我叹气,我劝他:“夙夕,我姐有驸马的。”
夙夕说:“卑职知道啊。”
你知道你还不醒醒!
我抓狂:“那你不介意吗?”
夙夕那口气,简直理直气壮:“卑职介意什么啊?”
我沉默,我无言。
我想起个要命的事,我长姐是有皇位要继承的。
夙夕当不上驸马,当我长姐爱妾也是行的。
问题是,我咋办啊?
*
夙夕日记(三)
贞元二十二年七月五日 天气 晴
两年了,我按照师父说的,又矜持又实诚地对待无忧公主,但感情好像没有一点进展。
师父又给我出了主意,说矜持不行,就要主动,要想办法感动公主。
算来公主生辰近了,我得好好把握机会,送一份让公主感动的礼物。
公主喜欢什么呢?我得好好打听。
不能问府里的人,万一他们出卖我咋办?
我得去问长乐公主。
—
贞元二十二年八月七日 天气 阴
两个公主,两个公主,真奇怪,真奇怪。
我问长乐公主,无忧公主喜欢什么。
长乐公主说无忧公主小时候挺喜欢听人拉二胡的。
我立马想起了二胡名曲《二泉映月》,这首曲子真的很能打动人心,我第一回听这首曲子的时候都听哭了。
到时候我拉给无忧公主听,她潸然泪下,我就拥抱她一下安慰她吧。
啊,好像太孟浪了,到时候见机行事吧总之。
二胡练起来动静大,我得借长乐公主地方。每次练二胡,长乐也来听,一听就笑。问她笑啥她还是不说。
长乐公主真奇怪。
唉,难道是我拉得太烂了?我努力练练吧。
更奇怪的是无忧公主,最近她好爱和我讲长乐公主是有驸马的这桩事,还问我介不介意。
我知道啊,好奇怪啊,她跟我说这个干啥?长乐公主就是有十个驸马,跟我也没关系啊。
我只想当无忧的驸马。
【四】
怎么鸭子都飞我碗里了,还能飞走啊?
我哭了。
我决定任性一把,生辰那天,我恶狠狠地拽住夙夕,吩咐他:“今天不许下值,不准乱跑,就呆我身边。”
夙夕一脸懵逼,说:“今天是公主生辰,卑职原本也没想着走啊,卑职还给公主准备了节目。”
接着夙夕就嘚嘚地去取了他的二胡来。
我心中窃喜,难道我一直误会了夙夕?他天天去我长姐府上,难道是为了练节目给我惊喜?
结果夙夕特别投入地给我拉了一曲《二泉映月》。
我的生辰是在深秋。
无边落木萧萧下,《二泉映月》的曲调可真是应景啊。
我人麻了。
我说:“夙夕,你别拉了。”
夙夕震惊地问我:“公主不感动吗?”
我说:“我岂止感动啊,我都差点被你送走了。”
原来强扭的瓜,真的不甜。
我敢拦着夙夕与我长姐相见,他就敢送我去跟阎王爷相见。
呜呜呜呜呜。
*
夙夕日记(四)
贞元二十二年九月十日 天气 晴
天气晴朗,但我的心里一点都不晴朗。
无忧公主生辰,我给她拉了《二泉映月》,她感动哭了。
但她却没让我拥抱她,她让我滚。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五】
我太伤心了。
这份伤心我扛不住。
我决定找我娘哭哭。
我说:“娘,我失恋了。”
我娘特别震惊:“你什么时候早恋的?”
我卡壳了,我不好意思暴露,其实这是我的单恋,太丢人了。
我只好呜呜呜地又开始哭。
我娘叹气,摸了摸我脑壳,给我出了个绝妙的主意:“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正好你十六岁了,也该选夫了,这有一百个候选人,你看看你有没有喜欢的吧。”
我惊呆了:“娘,我觉得我暂时不需要……”
我还没走出单恋的阴影呢!
但我娘是当皇帝的,所以她很霸气:“我不要你觉得,我只要我觉得。”
我只好抱着一百个美男的画卷回家了。
临走的时候,我娘还不忘传授我她的心得:“忘掉一个男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另一个男人取代他。程清浅,你可以的!”
我不可以!
*
夙夕日记(五)
贞元二十二年九月十一日 天气 晴
无忧公主一脸阴沉地进宫去了。
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咋回事啊这?
【六】
好吧,好女子志在四方,岂能为儿女私情所困。
我绝对不是被美男迷花了眼我只是长了志气。
我发誓!
总之,看完画卷过后,我决定听从我娘的建议。
我选定了两个美男子,一个是琅琊王氏的王昙,画卷里的他一身白衣,抚一把古琴,眉眼冷淡,翩然若谪仙。
另一个是武林盟主的儿子李不言,画卷里的他眉飞入鬓,凤眼含笑,天生一副多情样。
我娘对我的选择没意见,并且另外给我画了一个勾,我一看,是武威将军的次子赵曦之。
画卷里的赵曦之穿银甲佩红枪,也是英武不凡。
只是我看惯了夙夕,不乐意再挑这一款。
我娘说武威将军是他的旧识,我看不看得上他儿子都没关系,主要是帮她走一趟亲戚。
我答应了,并踏上了我的相亲之路。
*
夙夕日记(六)
贞元二十二年九月十一日晚 天气 还是晴
我恨我是个乌鸦嘴。
公主进趟宫,居然带回来一百个丑男画像。
她挑了三个出来,决定去相亲。
我的天,公主,你要对卑职始乱终弃了吗?
【七】
是的,是我去见我的相亲对象们。
我娘说:“你是公主,召他们回来相看是看不出来什么的。你得去他们生活的地方,才能了解他们究竟是怎么为人处世的。”
我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我带着我的心腹婢女桃桃和我的侍卫长夙夕以及其它小喽啰出门了。
夙夕全程臭着脸,不跟我说话。
我怀疑他舍不得离开燕京,准确说,舍不得离开我长姐,于是我叹气:“不然你留下?”
夙夕还不承认,木着脸说:“公主在哪里,卑职就在哪里。卑职倒要看看,公主想找个什么如意郎君。”
我心想你可千万要睁大你眼睛看着。
*
夙夕日记(七)
贞元二十二年九月二十五日 天气 晴
公主真的要去相亲了。
还不想带上我。
我伤心了,不想写日记了。
但是想让我不跟着,是不可能的。
夙夕啊夙夕,你首先是公主的侍卫长,就算公主喜欢上了别人,你也得记住,你的职责是保护好公主。
不过最好还是别喜欢别人。
喜欢我不行吗?
【八】
我的心碎了。
我真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跟夙夕放狠话说咱走着瞧。
这瞧点啥啊。
我的命运它究竟为什么会那么调皮啊?
那一天雪花飘飘,我到了琅琊。
还没到王家,我就先偶遇了早有准备的王昙。
他穿着一身白衣——白纱衣,我真的很佩服他,这么冷的天,他居然扛得住。
他坐在山间小亭里,怡然地弹着古琴。
古朴的琴声回荡在山林里,有红梅自亭外延伸过来,衬得他越发如同画中人。
我拉着桃桃的手,让她感受我怦然跳动的心脏,说:“桃桃,我觉得我心动了。”
桃桃眼睛盯着王昙,说:“我也是。”
我:?
正此时,一连串很响的“噗噗”声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恶臭晕染开。
我震撼地问:“谁在放屁?”
王昙的脸僵了,琴声停了。
我懂了……我的天我嘴怎么那么贱呢?
气氛当时就变得很尴尬。
更尴尬的是夙夕幽幽地就揭破了:“是王公子在放屁。”
【九】
王昙落荒而逃。
我伸手挽留又缩手犹豫。
啊这。
我说:“其实也不是谪仙不能放屁……”
就是在精心准备的相亲局上放了一串响亮的屁,多少有点社死。
我觉得给王昙一点空间整理心情也挺好的。
但上天不给我俩这个修复缘分的机会。
下山的时候,我尿急。
赶巧山边有个野生的茅房,分隔了两间,一边是男厕,一边是女厕。
我原以为两边都没人的,结果才解放完,就听隔壁有人终于按捺不住咳了两声。
他的语气有些尴尬,说:“在下王昙,着了凉闹肚子,奈何出门时忘了带厕纸,姑娘可有多的?能否匀我一些?”
这该死的命运。
*
夙夕日记(八)
贞元二十二年十月初六 天气 多云
我好有危机感。
王昙这小白脸,长得有点东西。
而且无忧公主会拉二胡,他会弹琴,他俩凑一起,岂不就叫琴瑟和鸣?
幸好,王昙居然为了风度不要温度,大冷天穿个白纱衣,把自己弄着凉了,当着公主的面又是放屁又是拉肚子。
我看公主的反应有点一言难尽。
这个估计是成不了了。
虽然王公子很可怜,但我真的好想哈哈哈。
夙夕啊夙夕,以后可不能这么幸灾乐祸了。
你要真诚!
【十】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那天的茅厕偶遇,最后是以桃桃把手帕捐给了王昙作为结局的。
而我和王昙当然没成。
这不是问题,问题是——
我难受,我撑首,我叹气。
我问夙夕:“他不稀罕我就算了,为什么他要求娶桃桃?”
是桃桃没现场看到他放屁?
还是桃桃没撞到他拉肚子还没带厕纸?
大家都一样,为什么我不行,桃桃行?
我四十五度仰天,忧伤得不像话。
夙夕说:“桃桃给了他手帕。”
我说:“是我安排桃桃给的。”
夙夕说:“桃桃还一路都在劝慰王公子。”
我真的不服:“也是我安排桃桃去安慰的。”
王昙的谪仙包袱真的很重,我本来想避开他,让桃桃给了手帕,就让夙夕快马加鞭地带我们赶路了。
结果王昙是有恩必报的人,愣是轻车简从追了上来。
车帘拉开,我俩对视的时候,我感觉王昙的脸都绿了。
我怕他想不开,但是也知道王昙一时半会儿估计也不想看到我了,就让桃桃去宽慰王昙一下。
桃桃圆满完成了任务——是简直太完美了。
王家家主请我小住了几天,宾主尽欢。
王昙就在这两天请人保媒提亲了,嗯……问我能不能把桃桃许给他。
他说桃桃见过他最狼狈的时候,却依旧能很宽容地接受他,包容他,桃桃的善解人意温柔体贴深深打动了他。
我……
要不是我是个公主,我真的好想说脏话啊!
夙夕一本正经地说:“虽然都是公主安排的,但事情都是桃桃做的。尤其是劝慰王公子,也不是谁去都能有效果的。桃桃能让王公子放下包袱,可见她十分用心。”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在憋笑啊。
淦。
我觉得我好惨,暗恋对象喜欢我姐,相亲对象喜欢我丫鬟。
这日子咋整啊。
*
夙夕日记(九)
贞元二十二年十月十二 天气 阴
桃桃,你是好样的!居然把王昙拿下了!
就是公主有点伤心。
但是公主还是大方成全了桃桃和王昙的婚事。
公主总觉得自己比不上陛下和长乐公主,但她坦率可爱,心地善良,是跟陛下和长乐公主不一样的好啊。
今天也依旧是特别喜欢公主的一天。
真想跟公主说,公主,虽然你丢了一个相亲对象,但可以再补充一个啊。
你看我咋样?
忍住,我得矜持!
【十一】
稳住,我能行。
我安慰自己。
虽然王昙扑了,但我还有李不言和赵曦之这两个备选项呢。
又不是知乎写文,我不信我能三连扑。
收拾好挫败的心情,我带着夙夕和小喽啰们又踏上了新的征程。
……不不不不不不我真不行!
谁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遇到刺杀啊!
不是我说,刺杀我真的很没性价比的。
我娘是女皇,她拢共就我和我姐长乐公主两个孩子,谁要是敢碰我一根汗毛,我娘绝对能让他后悔八辈子。
就算刺杀成功了——
唉,有什么意义啊?
大权在我娘手里,继承权在我姐长乐公主那里。
我真的就是皇室吉祥物而已。
就算拿捏住我去要挟我娘,顶多也就能换点白花花的银子,还得想想换到银子后能不能从我娘手里捡起来一条命去花。
假如真的事涉家国利益,不用我娘狠心,我自己都能想办法把自己给裁决了。
所以究竟为啥会有人来刺杀我啊?还一副要我命的架势。
我看着从天而降蒙面女贼,欲哭无泪,并且若有所思。
欲哭无泪是因为,她真的好强啊,持着一柄长剑,几个回合就把我带的小喽啰打倒了一片,向我逼近过来了。
若有所思则是因为,这位女贼真的好特别。
特别到,夙夕厉声喊着“公主快躲开”的时候,我居然没能及时回过神来。
下一刻,夙夕已经扑到了我身前,用他左肩替我挡下了女贼那一剑。
血迹溅到我脸上,我骤然定神,便看到脸上还残存着几分惊慌的夙夕。
我心里一紧,恨自己怎么关键时刻跑了神。
还没来得及过问夙夕的伤势,女贼已经又一次攻了过来,夙夕把我往小喽啰们那里一推,肃容吩咐:“你们保护好公主。”
旋即,夙夕便迎上了女贼的攻势。
他简直是不要命的打法,好像肩膀上流的不是他的血,是浇上去的鸡血——他居然越战越猛。
女贼眼看不敌,恨恨地看我一眼,留下句“程清浅,我不会放过你的”,便几个纵身逃走了。
夙夕有伤在身,又不敢丢下我,只好先放弃了女贼,走过来问我:“公主方才为何没躲开?”
我羞愧地低头:“……我在想,为什么那个女贼出招的时候,为什么总是一甩袖,周身就出现飘飘扬扬的花瓣。”
我就是震撼,这人咋出场还自带特效。
漫天花雨里,她从天而降,怪有仪式感的。
可她是个刺客,我真不该在那么危急的时候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害了夙夕。
看着夙夕鲜血直流的肩膀,我又心疼又愧疚。
*
夙夕日记(十)
贞元二十二年十一月一日 天气 晴
坏消息是今天我受伤了。
好消息是因为受伤了公主变得特别关心我。
有点希望这伤干脆别好了,反正也不是很重。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刺客为啥出场自带花瓣啊?
我也好好奇啊!
【十二】
夙夕是因为我受伤的,我着实愧疚,桃桃又留在了王家,我便亲自去照顾夙夕。
他的伤口不大,毕竟是是剑刺的,但却很深,红肿起来很是恐怖。
夙夕大概真的很疼,隐忍不住,动一下就得细细地抽一口气,像个脆弱的病美人。
再想到我当时是为了看女贼花瓣哪来的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才害了夙夕,我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夙夕吓得赶紧反过来安慰我:“不怪公主,那女贼武功高强,公主不会武功,便是不走神也未必能够躲得过。而且卑职也没事,这种小伤,卑职养个十天八天的也就好了。”
十天八天……说得我更难受了,夙夕跟我身边两年多了,哪里受过这么重的伤。
我一定要报答他!
我把夙夕摁倒在塌上,特别诚心诚意地说:“你别安慰我了,你的伤要紧,我给你上药。”
但是夙夕的伤在肩上,这可伤得真不是地方。
或者也叫伤得真是地方。
我眼睁睁看着夙夕拉下了领子,将衣服褪到肩胛骨处。
那宽阔的肩膀,那流畅的肌肉线条,再配上夙夕缺血略显苍白的脸……
打住啊!程清浅,你不能这么禽兽,夙夕还是病号呢,你怎么能馋他身子!
打住脑壳里的胡思乱想,我匆匆忙忙把药糊在了夙夕伤口上,便落荒而逃。
*
夙夕日记(十一)
贞元二十二年十一月二日 天气 小雪
本来想装作伤得很重,骗取公主的怜惜。
结果公主看到我伤口就开始落泪。
她总是这样,看起来稀里糊涂大大咧咧缺根弦的样子,其实心地比谁都柔软。
我不忍心让她伤心自责了,向公主坦承了我其实还好,伤口也不是那么难以承受。
没想到公主更伤心了,执意要亲自给我上药。
有点羞涩。
公主好像比我更羞涩,脸都红到天灵盖了。
但是为什么公主都这么羞涩了,还能摸了我两把?
我怀疑公主馋我身子。
如果公主真的馋我身子,我要不要放下矜持,先走以色侍主的路子留住公主?
夙夕啊夙夕,你怎么能够有这么孟浪的想法!
但是还有两个情敌在虎视眈眈诶。
不行,我得好好想想。
【十三】
我想了半天,决定放弃给夙夕上药,派遣了个小丫鬟梨梨去专门照顾夙夕。
谁知道第二天夙夕就像个大冤种似的,抱着刀上值了。
我说:“不是说好给你放半旬假的吗?”
咋还有人上班都这么积极的?
我不明白,但我大受震撼。
夙夕幽幽地看我一眼:“公主都不觉得卑职伤得重了,卑职还歇着做什么?可不能因为卑职些微小伤,耽搁公主去寻李公子。”
我冤枉,我震惊,我说:“我什么时候觉得你伤得不重了?”
夙夕的幽怨更明显了:“公主都不给卑职上药了,随便打发个人来糊弄卑职,可不就是觉得卑职大好了?”
我觉得夙夕这幽怨来得有点暧昧,心跳漏了一拍,但架不住夙夕拿捏住了我的错处——之前我是非要凑上去亲自给他上药来着,但这不是那什么……
脑海里自动浮现夙夕衣衫半褪,半露肩膀的柔弱画面,又被我抱着岌岌可危的良知死命挥去。
再看夙夕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便有些做贼心虚,加上吹嘘在前如今下不来台,只好道:“我只是想着梨梨做事更仔细,她来照顾你更好。你要着实不喜欢,我给你上药就是了。”
夙夕面上的幽怨一下子便不见了,喜滋滋地转过身去。
我闭上眼睛,对我的道德防线进行了二次加固,再睁开眼睛,却惊得瞬间又拿手蒙上了。
——我有错,我怎么能管之前夙夕只漏半边肩胛骨的露法叫衣衫半褪。
像现在这样,直接把上半身都露出了的露法才配半褪这个形容啊!
这宽肩,这窄腰,这没有一丝赘肉的线条,还有这莹白的肌肤,放在一起,让夙夕跟画中人似的。
倒也越显得那道剑伤碍眼。
我单手拎着伤药去给夙夕涂抹,并把指间的缝隙放得更大了一些,且义正言辞告诉自己这是为了方便给夙夕上药。
这回我管住了自己的手,没有乱摸。
结果夙夕直接转过身来了,八块腹肌怼到了我的眼睛面前。
夙夕耳朵红得都快要滴血了,问我:“公主,卑职好看吗?”
我云里雾里地看着夙夕,他真的好反常!反常到跟做梦似的——这叫色/呦了吧。
犯规啊!
我终于没控制住罪恶的手,捏了两把夙夕的腹肌,还是跟梦游似的,说:“好看,好看。”
夙夕侧过脸去,不敢直视我,说:“既然卑职那么好看,那公主能不能多给卑职一些目光,不要选夫了?”
哈?
我傻了。
夙夕也傻了。
因为我的鼻血滴到了他的腰上。
*
夙夕日记(十二.上)
贞元二十二年十一月三日 天气 小雪
公主果然馋我的身子。
【十四】
我确实馋夙夕身子。
但我也没料到我居然会流鼻血。
夙夕手忙脚乱地披上衣服,安慰我:“肯定是天冷,太干燥了。”
然而这根本挽救不了社会死亡了的我。
要想自己不尴尬,唯一的办法只有让别人尴尬。
如果之前还只是怀疑夙夕是不是有意诱惑我,在夙夕说出后面那句“公主能不能多给卑职一些目光,不要选夫了”的时候,他的心思在我这就堪称昭然若揭了。
我有点发飘,心脏怦怦跳动,但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我问他:“夙夕,你是不是喜欢我?”
夙夕的脸果然就又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眼光开始躲躲闪闪,张了几次口也没说出一句话。
我也不催,半晌,夙夕才认命一般耷拉着脑袋,说:“是,卑职倾慕公主久矣。卑职想常在公主身侧,陪伴公主,保护公主,爱惜公主。公主若喜欢卑职的身体,卑职便永远勤于锻炼维持身材,公主不喜听人放屁,卑职可以用内力排解……”
越说越不像样。
最关键后面那些离谱的话,夙夕还是诚心诚意说的。
我从一开始的面红心跳,听到满头黑线。
我决定打断夙夕的发言,问出了我心底最疑惑的问题:“但是你不是喜欢我皇姐吗?”
夙夕愣住了:“卑职什么时候喜欢长乐公主了?卑职一直在追求公主您啊!”
我也愣住了:“你追求过我?”
夙夕急了:“卑职都追求公主两年了!”
我问:“你怎么追的?是我问你为什么要当我的侍卫,你说你是为了事儿少钱多?还是你给我长姐拉二胡哄得长姐弯腰狂笑,我生日你给我拉《二泉映月》?还是让你离京,你就一路臭着脸?”
夙夕说:“我师父说了,要打动公主,我要实诚、矜持、善良、主动。”
我寻思夙夕的师父教得没问题啊,但夙夕干出来的事怎么就那么有问题啊?
我觉得我应该挺崩溃的,数落的话都到嘴边了,结果说出来的话却是——
“我也喜欢你两年了啊,真好啊,夙夕。”
原来两情相悦的感觉是这样的啊。
就是我喜欢的人不是傻狗就更好了。
*
夙夕日记(十二.下)
月亮,我跟你说,公主也喜欢我。
星星,我跟你说,公主也喜欢我。
喂,那棵跟着晚风乱七八糟摆动的野草,听到没,公主也喜欢我。
好想告诉全世界,我和公主在一起了嘿嘿嘿嘿嘿。
【十五】
我和夙夕就这么鬼混到了一起。
但是——
刺客的事情没解决,夙夕说:“那女贼武功高强,必定师出名门,李不言是武林盟主之子,也许能知道点她的身份信息。”
我说:“赵曦之是武威将军之子,我娘说,相看不相看倒不打紧,重要是帮她走趟亲戚,所以这一趟也不能省。”
所以说到底,我还是得继续相亲。
雨那么大,气氛不太融洽。
夙夕哀怨地看着我:“公主如今是探花郎,哪还记得卑职这个糟糠妻……”
我赶紧打住他:“你这不对,走错片场了。”
夙夕就像个冤种似的呆在角落里。
我赶紧保证:“糟糠之妻不下堂,哪怕李不言美得跟朵花似的,我也绝不多看一眼,打听好女贼的事我们就走。”
我真没指望李不言美得跟朵花似的。
但我也万万没想到李不言会顶着一脸麻疹出现在我跟前。
他在华山山脚下来接我,穿一身侠客装,戴着缀纱的斗笠,看起来长身玉立,自有一段风流。
只是风一吹,面纱撩起,便看到他哪有画卷里半分桃花惹人眼的风流气韵,只有满脸痘坑。
我难免有些吃惊,李不言则惊慌失措地把面纱拉了下来,难堪道:“草民前些日子中了毒药,余毒未清,脸便成这般模样了。是草民污了公主的眼,还请公主恕罪。”
我撑首,我叹气,得亏我不是来相亲的了,不然我真的得怀疑我的桃花运是不是出了问题。
咋就能有这么多千奇百怪的状况?
我扶起半跪的李不言,诚心诚意地说:“谁也不乐意中毒的,李公子受苦了便也罢,哪还能怪罪于你?只是不知道下毒之人抓到了没?”
李不言摇了摇头。
我则挠了挠头,感叹:“最近江湖有些不太平啊,李公子中毒,我也遇到了刺杀。还想同李公子打探一下,江湖上是否有擅使长剑、武功高强、出场自带花瓣的女贼呢。”
李不言又摇了摇头。
我犯了难。
不过来都来了,也不可能转身就走。
我和夙夕便在华山住了几天。
李不言虽然毁了容,但为人却爽朗大方,又周到体贴,带着我和夙夕游览了华山大部分精华景点,除了后山,据说后山是华山派的师门禁地。
离开的时候,我已经把李不言当成了好朋友,拍了拍他肩膀祝福他:“望李公子早日找到解药,恢复原貌。若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
话还没说完,一把花瓣天女散花般地就向我袭击了过来。
消失了好一阵的女贼提着剑直逼向我,一边怒骂:“程清浅,你手往哪里放呢?你死心吧!我与表哥两情相悦,他才不会给你当夫婿的!”
我:?
绝了,这都啥情况!
【十六】
已经被刺杀了一回,夙夕不可能再让我出事,转瞬便迎上了女贼的攻势,同时召唤了我那些又被精心训练了一通小喽啰们。
女贼再是武功高强,也架不住群攻,很快便展露了颓势。
李不言焦急地看着她,眼看女贼不敌,“哐当”一声跪到了地上:“求公主开恩,留我表妹一命。”
我沧桑极了,盘腿坐到了旁边的亭子里,招呼夙夕把女贼押过来,叹气:“你先说出你们的故事吧。”
李不言尴尬地别过头去,表妹女贼愤愤不平地张口,看样子又要骂我,被夙夕眼疾手快地割了她的裙摆塞进了嘴里。
我看向李不言,李不言斟酌了半天,跟我讲了一个挺长的故事。
在我娘兢兢业业的治理下,大燕蓬勃发展,武林已经没落了。
武林盟主听着是个响亮的名号,其实也就是夹缝里求生吧,毕竟官方力量强盛了,侠以武犯禁的可能也就小了。
华山派掌门李林山当上武林盟主后,就一心想抱上皇室的大腿,恰好他儿子李不言长得风流倜傥,李林山觉得奇货可居,把画像送到了皇宫里。
李不言就成了驸马的候选人之一。
奈何父子不齐心,李不言是有心上人的,他跟他的表妹岳灵儿两情相悦。
岳灵儿是个武痴,她学武,不为以武犯禁,不为行侠仗义,不为争强好胜,就只是单纯的喜欢。
她也喜欢李不言,就跟喜欢学武一样,没有任何目的,就是全副心思都在他那里。
李不言喜欢极了岳灵儿的心思纯粹,投桃报李,一听说公主要来华山派了,本想着带岳灵儿私奔的,谁知道姜还是老的辣,李林山把岳灵儿抓起来关上了,让李不言好好去跟公主相亲,不然就宰了岳灵儿。
李不言无力反抗,干脆趁公主来之前给自己下了毒,把自己丰神俊逸的脸整成了麻疹脸,心想这下公主总该看不上他了吧。
我听着听着就掉下了眼泪。
多感人肺腑的故事啊!
郎有情妾有意,为了彼此都豁的出去。
——就是那冤种公主不是我才行。
我擦着泪花,同李不言说:“讲得很好,下次别讲了。”
这种故事我真的不想再听第二次了。
*
夙夕日记(十三)
贞元二十二年十一月十五日 天气 晴
我还是太年轻了。
我以为一个情敌把自己作死了,已经很神奇了。
万万没想到,第二个情敌,也把他自己作死了。
但我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甚至有点生气。
公主连续遇到鸟人,都怀疑人生了。
我跟公主说,不是她的问题,是那些人脑子有问题,还是安慰不了公主。
但公主就是很好很好啊。
马上要去玉门关见赵曦之了,我希望赵曦之的眼神正常点。
多一个情敌也没关系,我可以公平地去竞争。
我的公主值得被喜欢。
【十七】
我离开华山的时候,李林山的心情很沉重,因为他的武林盟主之位没了。
岳灵儿两度刺杀我,李不言欺骗我,我脾气再好也不可能让李家全身而退,只好降降李家的地位。
我的心情也很沉重。
只有李不言和岳灵儿很轻松。
我看到了华山派的后山,所谓的禁地其实就是一大片花海。
李不言拿着剪刀在花丛里怡然地剪着花朵,岳灵儿两只眼睛亮亮地看着他,把李不言剪下来的花拆成花瓣摊晾。
等花瓣风干了,就可以藏在她的衣袖里,在打斗的时候制造花如雨的震撼场面了。
我的疑惑解开了。
我的心也更梗了。
我再也不想遇到神经病了。
我看着夙夕,越看越顺眼,忍不住夸赞:“还是我家夙夕好啊。”
我为我曾经觉得夙夕脑回路不正常感到愧疚。
夙夕被我夸红了脸,半天才期期艾艾凑过来,说:“嗯,卑职是公主家的。”
我就没忍心说出来全靠同行衬托这话,摸了摸他的脑壳给了他一个么么哒。
临近年关,我终于到了玉门关的将军府。
我真的是来走亲戚的。
毕竟挑画像的时候我都没选赵曦之,还是我娘给我安排了任务我才把他加进来的。
万万没想到,我的桃花好像要在隆冬时节绽放了。
武威将军一家给了我快要承受不起的热情。
赵曦之也是,一看到我,就面红耳赤,欲语还休。
我吓得赶紧拉住夙夕的手,当着大家的面,同武威将军讲:“世叔,这是夙夕,我未来的驸马。接下来我们要叨扰一阵了。”
赵曦之圆溜溜的眼睛瞬间就蓄满了眼泪。
我好像都听到了他心碎的声音。
啊这。
难道一见钟情这种事终于又要轮到我了?
*
夙夕日记(十四)
贞元二十二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天气 晴
我错了,多一个情敌,真的很有关系!
我得防着点赵曦之这小黑脸。
【十八】
我确信我的桃花开在了春风不度的玉门关。
我有些慨叹,诚然被人喜欢是挺让人窃喜的啦,诚然我身为一个公主,尤其是女皇膝下的公主,除了能有驸马,也能有面首,有男妾的。
但我着实无甚本事,无甚野心,心也很小,放了夙夕,就放不下别人了。
所以赵曦之几度邀约我去游玩,我都婉拒了。
次数多了,我也有些不好意思。
夙夕臭着脸,挺身而出:“他不是想游玩吗,卑职陪他去就是了!”
我觉得这不行。
没想到赵曦之居然觉得还行。
所以赵曦之和我的小侍卫结伴同游去了。
留我独守空闺。
我看着高悬的明月,吹着幽幽的凉风,有点怀疑人生。
更怀疑人生的是,月上柳梢的时候,夙夕终于回来了。
满头大汗,一脸绯红。
我迟疑地去摸他额头:“难道是外头的风儿太喧嚣,不就是跟赵公子去玩了一趟,怎么一副生病了的样子?”
夙夕却抱着我的手狂蹭:“公主,卑职难受。”
我不明所以,夙夕咬着唇,哼哼唧唧地说:“赵曦之给卑职下了药!”
我:?
我很想冲过去问赵曦之是有什么大病,但夙夕不给我去想赵曦之的机会。
就一个晃神的功夫,夙夕的手已经落在了我的肩上,还有下移的趋势。
“稳……稳住!”我慌得一批。
夙夕“腾”地缩回手,脸更红了,眼圈里有泪花在打转:“卑职也不想的,但是手不听使唤。”
我凝眉,我叹气,我努力装得淡定:“那,那不然,就……就妖精打架呗。”
也不是什么大事,公主睡她心上人而已。
就是好突然啊!
我脑海里跑过一万头羊驼。
奔腾不息还扬起黄色风浪。
我有罪,我居然觉得隐忍又脆弱的,像易碎的美人一样的夙夕竟然怪秀色可餐的。
夙夕期期艾艾地看了我一眼:“不行,卑职快忍不住了。”
我还没懂他忍不住了为什么要说不行。
夙夕就已经打开了窗,像一条美人鱼一样翩然跳进了我房外的池塘里。
我崩溃地看着泡了冷水显然安然了许多的夙夕:“我连小池塘都比不过?”
夙夕特别诚恳:“公主举世无双。但是卑职不想仗着自己被下药了就得寸进尺占公主便宜。卑职想堂堂正正获取公主的欢心。”
我有点感动,又有点无语:“那你回来做什么?”
夙夕脸又红了:“卑职怕忍不住,万一犯错误。卑职不能给别的女人染指卑职的机会。”
我不知道该不该夸夙夕男德学得真好。
*
夙夕日记(十五)
贞元二十三年正月十五 天气 晴
我果然该防着赵曦之那小黑脸的。
他有毛病啊,为什么要给我下药。
呜呜呜呜呜
【十九】
第二天我把夙夕捞上岸的时候,赵曦之也被武威将军和将军夫人捆成了粽子扔到我院子跟前。
武威将军和将军夫人齐齐跪在他旁边。
我脑壳突突地疼,不愿意受他们礼,扶他们起来。
武威将军便一鞭子抽在赵曦之身上,然后很难堪地同我讲:“公主,是臣教子无方。臣原以为这小子打小就不爱跟姑娘玩,是因为挑剔。谁知道……谁知道!他竟然喜欢男人啊,还胆大包天,去给夙侍卫下药!臣真是无颜见公主……”
赵曦之“砰”地一声跪下了,昂着头,又可怜,又倔强:“卑职给夙侍卫下药是鬼迷心窍,公主要打要罚,悉听尊便。但是公主,爹,娘,我喜欢男人,就是逼死我,我也只喜欢男人。”
将军夫人拿手绢儿抹眼泪:“孽障,孽障!”
我看着一团乱的将军府,怀疑我起床的方式是不是不对——
我真的好心累啊。
淦。
这个世界真的不能正常点吗?
我连夜扛着夙夕逃出了将军府。
并打算赶紧回燕京,结束莫名其妙的相亲。
结果夙夕心事重重地说:“不然公主再挑几个公子相看吧?公主是很好的很好的,只是恰好遇到的三位公子都不甚正常而已。”
我先被夙夕一副要把我推给别人的态度唬了一跳,理清了他的逻辑过后又有些好笑,问他:“你这是担心我老是被他们放弃,心里觉得伤心?”
夙夕难为情地点点头:“其实是他们的问题。”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当然确实也会失望啦。但是我也更懂得,我是很好很好的,不然上天为什么会把夙夕奖励给我呢?
我拉过夙夕的手,笑道:“那也不相看了,他们有他们的选择,我也有我的归宿。夙夕,回京后我们就成亲吧。”
夙夕“啊”了一声,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我,却道:“求亲这种事,是该卑职来做的。”
是晚。
春雪未消的季节,也不知道夙夕从哪里摘来的一大捧五颜六色的野花,灿烂得就跟漫天的星辰一样。
夙夕把花递给我:“愿得一心人。”
我接过花,回他拥抱:“白首不相离。”
就这样,愁嫁的公主与她的小侍卫,过上了愉快的生活。
—完—
来源:宫墙往事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