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出租屋那不到十平米的客厅里,苏晴双手合十,妆容精致的脸满是哀求,眼眶泛红,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这次面试真的太关键了!盛空集团啊——国内顶尖的科技公司,只要能进去,咱们就能彻底翻身了!”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01
“湾湾,求你了,就当我最后一次麻烦你!”
出租屋那不到十平米的客厅里,苏晴双手合十,妆容精致的脸满是哀求,眼眶泛红,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这次面试真的太关键了!盛空集团啊——国内顶尖的科技公司,只要能进去,咱们就能彻底翻身了!”
我望着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毕业三年,我和苏晴一起在这座一线城市挣扎求生。
大学时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毕业后也合租在一起,互相打气、彼此依靠。
可现实比想象中狠得多。投了上百份简历,面了几十家公司,最后只能在小作坊似的公司拿点 barely 能糊口的工资。
房租、水电、吃饭,每一项都像石头一样压得人喘不过气。
而盛空集团,是无数毕业生挤破头都想进的梦中情司。
“我知道这对你也很重要,毕竟我们一起投的简历,对吧?”我轻声说,语气平静,心里却有点发虚。
其实,只有她收到了面试通知。
这也不意外——大学时她是学生会副主席,人脉广、履历亮;而我,除了绩点高点,几乎没什么亮眼的经历。
“对啊!”苏晴用力点头,一把抓住我的手,指尖冰凉,“湾湾,正因如此我才更需要你。你知道的,我一到正式场合就紧张,脑子一片空白。有你在旁边,我心里才稳。你就陪我去嘛,给我撑个场子。”
看着她那副依赖又无助的眼神,我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从大二开始,我就习惯了替她“兜底”。
她竞选干部,我熬夜帮她改稿;她打比赛,我通宵做PPT;她失恋哭到凌晨三点,我翘掉早课陪她吃泡面。
我早就成了她的影子,她的备胎,她的安全网。
“行吧。”我最终还是点了头。
苏晴瞬间破涕为笑,一把抱住我:“就知道湾湾你最疼我了!”她亲昵地在我耳边蹭了蹭,又像是随口补了一句,“不过湾湾,明天面试,你能不能帮我个小忙?”
“什么忙?”
她松开我,眼神飘忽了一下,语气故作轻松:“你也知道,大公司的HR特别看眼缘。我有点担心……你长得太清秀了,容易抢我风头。所以明天你能不能穿得普通点?别化妆,衣服也素一点,越不起眼越好。这样显得我更专业、更稳重,你说呢?”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空气仿佛凝住了。
我盯着苏晴那张熟悉的脸,那双曾让我觉得无比真诚的眼睛里,此刻竟藏着一丝从未察觉的算计。
“长得太好看”?
“抢你风头”?
这话简直荒唐。
我们是闺蜜,不是对手。
再说,我顶多算干净耐看,而苏晴才是当年系里公认的颜值担当。
她现在这么说,与其说是担心,不如说是赤裸裸的贬低。
一股冷意从脊背窜上来,苦涩在喉咙里蔓延。
我忽然想起很多过去被我刻意忽略的细节。
大学时,只要有男生同时对我们俩有意思,苏晴总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我说:“湾湾,你可别跟我抢啊,让给我吧,你朋友那么多,不差这一个。”而我,每次都只是笑笑,默默退出。
工作后,我们一块做项目,功劳和奖金也总是她拿大头,她会搂着我说:“湾湾,这次全靠你了,下次,下次一定轮到你。”
原来,那些我以为的“玩笑”和“承诺”,在她心里,早就成了理所当然的索取。
“湾湾,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苏晴见我沉默,小心地晃了晃我的胳膊,“你别多想,我真的只是太紧张了,太想拿下这份工作了。你想啊,我要是进了盛空,以后也能带你一起飞呀!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对吧?”
“最好的朋友”——这五个字像根针,扎得我心里发疼。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特别累。
三年的社会打磨,不仅磨平了我的棱角,也让我看清了很多事。
我累了,不想争,也不想撕破这层薄得透光的关系。
也许,就让这次做个了断吧。
“好。”我听见自己用异常平静的声音回答,“我知道了。明天,我会穿得……让你满意。”
苏晴脸上立刻绽开灿烂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尴尬从没发生过。
她兴高采烈地开始挑明天要穿的“战袍”,一件又一件昂贵精致的职业套装,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每一件都像在无声嘲笑我的软弱和退让。
那一晚,我失眠了。
躺在床上,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脸。
沈自言。
那个在我青春里浓墨重彩、又被我亲手删掉的男人。
我们也是大学认识的。
他和我一样,是从小地方来的穷学生,话少,不爱社交,总穿着洗得发白的旧T恤,一个人泡在图书馆。
因为一次课题合作,我们熟了起来,后来,我被他骨子里的韧劲和才华悄悄吸引。
我们的恋爱,简单又干净。
为了省钱,我们会走很远去吃一碗便宜麻辣烫;他会用辛苦攒下的家教费,给我买一支我提过好几次的口红;我也会在他熬夜赶项目时,给他泡一杯热茶。
那时的我们,一无所有,却觉得拥有了全世界。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走下去。
直到毕业,现实狠狠砸碎了我们的幻想。
我爸妈坚决反对我们在一起,说沈自言给不了我未来。
而苏晴,那时总在我耳边“善意”提醒:“湾湾,爱情不能当饭吃。你看沈自言,除了成绩好,还有什么?连份正经工作都找不到。你跟他,是要吃一辈子苦的。”
那时候的我,被家庭压力和对未来的焦虑压得喘不过气。
而沈自言,却固执地拒绝了所有“稳妥”的机会,坚持要自己创业。
我们因此吵了一次又一次。
最后一次,是在一个暴雨傍晚。
他浑身湿透地冲来找我,眼睛发亮地说,他的项目拿到了一笔天使投资。
而我,已经被我妈一整天的哭诉和苏晴的“劝导”折磨得心力交瘁。
看着他眼里闪烁的光,我只觉得刺眼。
“沈自言,我们分手吧。”我冷冷地说。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你说什么?”
“我说分手!”我从钱包里掏出仅有的十块钱,狠狠砸在他脚边——那枚硬币落在积水里,发出清脆又屈辱的响声,“我受够了!我不想再跟你过这种看不到头的日子了!我们的感情,就值这个价!你听明白了吗?”
我永远忘不了他那时的眼神——那双曾盛满星光和温柔的眼睛,所有光都在那一刻熄灭,只剩错愕、羞辱,和一片死寂。
他没再说一个字,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走进了滂沱大雨里。
从那以后,他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像从未存在过。
我以为自己选对了路,以为离开他,就能走上更轻松的人生。
可现实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这三年,我过得并不好,甚至可以说一团糟。
工作不顺,生活拮据,曾经对未来的憧憬,全都成了泡影。
我常常半夜醒来想,如果当初……如果当初我能再坚定一点,再勇敢一点,现在会不会不一样?
但没有如果了。
我用力闭上眼,把翻涌的情绪压回心底。
沈自言已经是过去式,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住眼前的机会。
就算为了自己,我也得去盛空集团走这一趟。
02
第二天,我照着和苏晴的“约定”,特意“打扮”了一番。
我从衣柜最底下翻出一件洗得发黄的白T恤,领口已经松垮变形。
下身穿了条几年前买的廉价牛仔裤,膝盖磨得泛白,裤脚还一长一短。
头发随便扎了个马尾,脸上没涂任何化妆品,连面霜都懒得抹,镜子里的我脸色暗沉、眼神疲惫,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好几岁。
我刚走出房间,正在化妆的苏晴眼底迅速掠过一丝得意。
“湾湾,你……”她夸张地捂住嘴,“你怎么穿成这样?这也太……太不正式了吧?”
我勉强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是你说让我穿土一点吗?我觉得这样挺合适,朴实无华,正好衬托你的精英范儿。”
苏晴的表情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
她走过来,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语气里透着居高临下的同情:“哎呀,我是让你穿得普通点,没让你穿成这样啊。算了算了,就这样吧,反正你只是陪我去的。快走,要迟到了。”
她拉着我出门,脚步轻快,像一只昂首挺胸奔赴舞台的孔雀。
而我跟在她身后,活像个不起眼的配角,一个滑稽的背景板。
盛空集团总部坐落在市中心最核心的CBD,是一栋直插云霄的摩天大楼,整面外墙都是蓝色玻璃,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充满未来感和科技感。
我和苏晴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厅时,立刻成了全场焦点。
等候面试的人很多,几乎都是和我们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他们清一色穿着剪裁合身的职业装,妆容精致,神情自信,浑身散发着精英气质。
而我穿着旧T恤和破牛仔裤,站在人群里格格不入,活像误入天鹅群的丑小鸭。
我能清楚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轻蔑和嘲笑,那些目光像针一样刺在我身上。
我下意识想往后躲,手心全是冷汗。
苏晴似乎很享受这种被关注的感觉。
她不但没跟我拉开距离,反而更紧地挽着我,仿佛在向所有人炫耀她的“大度”和“不嫌弃”。
她甚至故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我说:“湾湾,别紧张,没事的,有我在呢。”
这句话瞬间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
周围开始有人小声议论:
“天,那个女的是谁啊?穿成那样也敢来盛空面试?”
“她旁边那个倒是挺漂亮,估计是带了个傻亲戚来开眼界的吧。”
“真是拉低我们这批面试者的档次……”
我把头埋得更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羞耻、愤怒、难堪……各种情绪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我第一次这么清楚地看清,苏晴的内心有多阴暗自私。
她不仅要我当陪衬,还要踩着我的尊严,来凸显她的优越。
就在我快要喘不过气时,前台叫号了。
“下一位,苏晴,林湾。”
我愣住了。
为什么……会有我的名字?
我压根没收到什么面试通知。
苏晴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脸上闪过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慌乱,随即强装镇定地拍了拍我:“可能是系统出错了,把陪同人的名字也录进去了。没事,湾湾,你就跟我一块进去,坐旁边听着就行。”
我木然地跟着她,走进那扇厚重的玻璃门。
面试的会议室很大,装修风格简约却透着贵气。
长会议桌后坐着五六位面试官,个个西装笔挺,气场十足。
而坐在正中间的那个人——
当我的视线对上他时,整个世界仿佛瞬间静止了。
时间倒流,空间扭曲。
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不清,唯独那张脸,在我眼前无比清晰。
那是我曾在无数个深夜反复回想的脸。
比三年前更成熟了,褪去了少年的稚气,轮廓变得锋利而深邃。
曾经随意的短发如今梳得整整齐齐,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定制西装,衬得肩宽腰窄,身姿挺拔。
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桌面上,却散发出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压迫感。
沈自言。
竟然是沈自言。
我脑子一片空白,血液仿佛凝固了。
我完全无法把眼前这个气场强大、宛如掌控全局的男人,和三年前那个穿着旧T恤、执着追梦的穷学生联系起来。
这三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似乎也看到了我,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扫过我的脸时,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但转瞬即逝,又恢复成毫无情绪的平静。
他的目光在我那件洗得发黄的T恤上停了不到半秒,便像看陌生人一样,漠然移开。
那一刹那,我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我知道,他认出我了。
而他眼神里的冷淡与疏离,比任何恶语都更刺人。
“两位请坐。”他旁边的HR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苏晴显然也被震住了,但她比我镇定得多。
她迅速调整状态,露出标准微笑,优雅地坐下。
然后用胳膊轻轻碰了碰还僵在原地的我。
我猛地回神,手忙脚乱地拉开椅子坐下,紧张过度导致椅子腿刮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我身上。
我恨不得立刻消失。
沈自言的眉心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面试正式开始。
苏晴果然厉害,很快进入状态,流畅地做自我介绍,展示精心准备的作品集。
她声音甜美,逻辑清晰,自信从容,活脱脱一个职场精英。
可我注意到,从头到尾,沈自言都没正眼看她一眼。
他的视线始终落在手中那份简历上,手指漫不经心地轻敲桌面,神情冷淡,仿佛对苏晴的表现毫无兴趣。
苏晴显然也感觉到了,语速不自觉加快,额角渗出细汗。
终于,她讲完后,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说完了?”
沈自言终于抬起头,开口了。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却冷得像冰,听不出半点情绪。
“是的,沈总。”苏晴赶紧点头,勉强挤出一个讨好的笑。
沈自言没理她,目光越过她,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锐利如扫描仪,仿佛要把我看穿。
我全身绷紧,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林湾。”他缓缓念出我的名字,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的简历,为什么是空白的?”
03
我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简历?
我根本没投过什么简历!
我猛地抬头,撞上沈自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他脸上没有半点意外,好像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我……我没……”我下意识想解释,我只是陪苏晴来的。
“没投简历?”沈自言打断我,语气里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还是说,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经历,干脆留白?”
这句话像一巴掌狠狠抽在我脸上。
羞耻感瞬间席卷全身,脸颊烫得发红。
“不……不是的,我……”我急得声音发颤,几乎要哭出来。
“沈总,”旁边的苏晴赶紧插话,想稳住局面,“林湾今天只是陪我过来的,她……”
“我问你了吗?”沈自言冷冷扫她一眼。
就这一眼,苏晴像被掐住了脖子,立刻闭嘴,脸色刷地惨白。
那眼神里的压迫和警告,让她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会议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冷得刺骨。
沈自言的目光重新落回我身上。
他把手里那份空白简历轻轻推到桌子中央。
“林湾,盛空集团不养闲人,也不需要陪衬。”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不过,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我怔怔地看着他,完全猜不透他想干什么。
他微微前倾身子,双手交叠放在桌上,黑沉沉的眼睛牢牢锁住我,像一张无形的网把我困在原地。
“回答我几个问题。”他一字一顿地说,“如果让我满意,我可以破格录用你。”
全场倒吸一口冷气,连苏晴都惊住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看沈自言,又看看我,眼里全是嫉妒和不甘。
而我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我有种强烈的直觉——他接下来的问题,绝不是普通面试。
这是一场早就设好的局,专为我一个人准备的鸿门宴。
“第一个问题,”他的声音在死寂的会议室里响起,带着几分残忍的玩味,“这三年,你过得好吗?”
我的心猛地一揪。
这不是面试,这是审判。
他在审判三年前那个头也不回离开他的我。
我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掐进掌心,用疼痛逼自己保持清醒。
绝不能在他面前崩溃,绝对不行。
“托您的福,还……挺好的。”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是吗?”沈自言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据我所知,你毕业三年换了五份工作,每份都没干过半年。一年前失业到现在,住在月租八百的城中村,银行卡余额连三位数都不到。这就是你说的‘挺好’?”
我脸色瞬间煞白,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他调查我!
愤怒和被侵犯隐私的恐慌一下子攥紧了我的心脏。
我“腾”地站起来,死死盯着他:“你查我?!”
“坐下!”他声音骤然变冷,带着不容反抗的命令。
那股强大的压迫感让我喘不上气,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跌回椅子上。
“看来,你记性不太好。”沈自言的眼神冷得像冰,“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三年前,江城大学校门口,是谁指着我说给不了你未来?又是谁,把十块钱扔在我脚边,说我们的感情就值这个价?”
轰!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居然……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我们最狼狈的过去,毫不留情地撕开!
我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赤条条地站在所有人面前,任由他们打量、嘲笑。
我能感觉到那些面试官投来的目光,混杂着轻蔑和怜悯,更能察觉到身边的苏晴,那道几乎要刺穿我的、满是嫉妒和怨恨的眼神。
眼泪再也憋不住,哗地涌出来,视线一片模糊。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声音发抖,带着哭腔问。
“为什么?”沈自言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事,低低笑出声,笑声里全是刺骨的冷意,“现在你问我为什么?林湾,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不是一心追求荣华富贵、过上奢侈生活吗?怎么?离开我之后,日子好像……没那么风光啊。”
他站起来,高大的身形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一步步朝我走近。
停在我面前。
俯视着我,仿佛在看一只随时能踩死的蝼蚁。
在全场震惊的目光中,他慢慢弯下腰,贴近我耳边,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像恶魔一样低语:
“现在,给你一个选择。一个能让你一步登天、拿到你梦寐以求一切的机会。”
我僵硬地仰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英俊,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接着,我听见他用平静到近乎残忍的语气,清晰地对整个会议室的人宣布:
“林湾,跟我复婚。”
会议室瞬间陷入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惊得说不出话,苏晴更是张大了嘴,一脸难以置信,表情从震惊迅速转为嫉妒,最后变成彻头彻尾的怨毒。
沈自言却像完全没注意到周围人的反应,他的视线始终只落在我身上。
他缓缓直起身,重新摆出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用一种施舍般的口吻,说出那句让我一辈子都忘不掉的话:
“总裁夫人的位置,我一直给你留着。”
04
时间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沈自言的话,像一枚炸弹,在狭小的会议室里轰然炸开,震得所有人脑子嗡嗡作响。
我呆呆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根本处理不了这突如其来的信息。
复婚?
总裁夫人?
这剧情比最离谱的网文还荒唐。
而苏晴,在最初的震惊过后,整张脸因嫉妒和愤怒彻底变了形。
她“腾”地站起来,指着我,声音尖锐地喊:“沈总!你不能这样!这不公平!凭什么选她?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陪我来面试的,穿得跟捡破烂似的!”
她此刻的疯狂模样,和平时那个温柔甜美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沈自言连眼角都没扫她一下,只朝门口淡淡开口:“保安。”
话音刚落,两个高大的保安立刻推门进来。
“把这位女士请出去。”沈自言的语气,就像在清理一件垃圾。
“是,沈总。”
“你们干嘛!放开我!知道我是谁吗?”苏晴拼命挣扎,却毫无作用,被两人架着胳膊,毫不客气地拖了出去。
“沈自言!林湾!你们这对男女!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她的咒骂声在走廊里回荡,直到厚重的门“砰”地关上,彻底消失。
会议室瞬间安静得可怕。
剩下的面试官个个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沈自言转过身,若无其事地坐回椅子上,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他看向我,眼神强势又不容拒绝:“我的提议,你考虑好了吗?”
我的理智终于回来了。
愤怒、羞辱,还有一股说不清的悲凉,猛地涌上心头。
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件?
三年前我用十块钱羞辱他,三年后他就拿“总裁夫人”这个头衔,变本加厉地报复回来?
“沈自言,你疯了吧!”我猛地站起来,声音都在抖,“你以为你是皇帝?有钱就能为所欲为?我告诉你,我林湾就算去翻垃圾桶,也不会接受你这种带着羞辱的施舍!”
说完,我一把抓起帆布包,转身就往外冲。
“站住。”
他冷冰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没停。
“林湾,”他语气加重,透着一股危险,“你真打算走出这扇门?就不想知道,你那位‘最好的闺蜜’,当年为了让你离开我,都干了些什么?”
我的脚步,一下子钉在原地。
我僵硬地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沈自言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他从桌上一个文件袋里抽出几张照片,随手扔到我面前的桌面。
照片散落一地。
我手抖着弯下腰,捡起其中一张。
画面里,是大学时期的沈自言和苏晴。
他们坐在咖啡馆,苏晴笑容灿烂地递给他一杯咖啡,姿态亲密。
那个角度拍出来,活脱脱就是一对热恋情侣。
我的心,像被狠狠扎了一刀。
我记得这张照片。
毕业前那会儿,就是这张照片,被人匿名发到了我手机上。
也是这张照片,成了压垮我们感情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时我拿着照片去质问沈自言,他一句话也解释不清,而苏晴却哭着对我说,是沈自言一直缠着她,她为了不伤我,才一直忍着没说。
一边是沉默的男友,一边是流泪的闺蜜。
我选择了相信苏晴。
现在回想起来,我真是蠢得离谱!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声音抖得几乎不成调。
“怎么回事?”沈自言冷笑,“你那个好闺蜜,早就对我有非分之想。她在你面前装成温柔体贴的知心姐姐,背地里却在我这儿扮可怜,说你欺负她,拼命挑拨我们的关系。这张照片,就是她找人偷拍,再故意发给你,让你误会的。”
“还不止这些,”他停顿了一下,眼神更冷,“当年你爸妈之所以那么坚决反对我们在一起,也是她在背后煽风点火。她把你爸公司遇到的财务问题,夸大成马上要破产,又把我描绘成一个一无所有、只会拖累你的废物。她把所有脏水都泼到我头上,就为了让你彻底放弃我。”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我心口。
原来是这样……
原来我一直被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被自己最信任的闺蜜耍得团团转。
我亲手推开最爱我的人,却把一个心机深重的女人当成最好的朋友。
巨大的荒谬感和悔恨瞬间将我淹没。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全身力气都被抽空,瘫坐在地上。
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我不是因为沈自言的羞辱而哭,而是为那段被彻底践踏的青春,和那份虚假到可笑的友情而哭。
沈自言就站在那儿静静看着我,眼神复杂。
他没有上前扶我,也没说一句安慰的话。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语气平静得听不出情绪:“现在,你还觉得我的提议,是一种羞辱吗?”
他走到我面前,把一张黑色卡片和一把钥匙放在地上。
“这是君临天下的公寓门禁卡和钥匙,我的住处。晚上八点,我希望你在那儿。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说完,他看都没再看我一眼,转身对其他面试官说:“今天的面试,到此为止。”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议室。
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只剩我一个人,和满地破碎的真相。
我抱着膝盖,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终于放声大哭。
05
我在盛空集团冰冷的地板上坐了多久,自己也说不清。
直到清洁阿姨进来打扫,我才像丢了魂似的,失魂落魄地站起来,离开了那栋让我喘不过气的大楼。
外面阳光刺眼,我茫然地走在人潮涌动的街头,四周的热闹和繁华,仿佛与我毫无关系。
脑子里乱成一团,沈自言冷漠的表情、苏晴恶毒的咒骂,还有那些不堪的真相,像幻灯片一样反复闪现。
背叛、欺骗、羞辱、悔恨……
所有情绪搅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我死死缠住,几乎无法呼吸。
我不知道该去哪儿。
那个和苏晴合租的房子,我是绝不会再回去了。
光是想象要再面对她那张虚伪的脸,我就受不了。
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苏晴打来的。
我直接关机,把自己暂时从这个世界里隔离开。
我在公园长椅上坐下,呆呆望着天边的晚霞,从耀眼的橘红,慢慢沉成深沉的灰蓝。
天,快黑了。
我从包里掏出那张黑色卡片和钥匙。
君临天下。
我知道那地方——本市最顶级的豪宅,住进去的不是富豪就是权贵。
听说那里最便宜的一套公寓,起步价都是八位数。
而沈自言,就住在那儿。
他让我晚上八点去找他。
去,还是不去?
理智告诉我,应该把这东西狠狠扔进垃圾桶,彻底从他世界里消失,从此再无瓜葛。
他今天面试时对我的羞辱,早就抵消了我当年对他的伤害。
我们两清了。
可感情上,我却做不到那么干脆。
我对不起他。
当年分手,虽然有苏晴挑拨和家庭压力,但归根结底,是我自己的不信任和懦弱。
是我用最狠的话,亲手毁掉了我们的感情,也踩碎了他的骄傲。
现在真相大白,我却连一句“对不起”都还没机会说出口。
而且,我无处可去。
身无分文,工作没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我的人生,好像已经走到了死胡同。
沈自言的出现,就像一根从深渊垂下的、带着倒刺的藤蔓。
抓住它,可能会被扎得遍体鳞伤;松开手,就只能坠入无边黑暗。
夜幕彻底落下。
城市霓虹一盏接一盏亮起,把天空照得五彩斑斓。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钥匙,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最后,我还是站了起来,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朝君临天下的方向走去。
哪怕只是为了当面把话说清楚,这一趟也必须去。
君临天下的安保,果然不是摆设。
我刷门禁卡进门时,保安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好几遍。
我身上这件廉价T恤和牛仔裤,跟这里金碧辉煌的环境格格不入。
我硬着头皮走进电梯,按下了顶层按钮。
沈自言的公寓在顶楼,是整层复式。
电梯门打开,是一个独立玄关。
我用钥匙打开了那扇厚重的指纹锁大门。
“咔哒”一声,门开了。
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屏住呼吸。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璀璨夜景。
室内是极简的黑白灰风格,低调又高级,每一件家具和摆设都充满设计感,一看就价格不菲。
空气里,飘着一股淡淡的、属于沈自言的清冷雪松香。
这里,就是他如今的生活。
一个我从未踏足、也完全无法想象的世界。
沈自言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已经脱下那身笔挺西装,换上一件黑色丝质睡袍,领口微敞,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他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慢悠悠地抿着。
听到开门声,他缓缓抬头看向我。
他的眼神深不见底,复杂得像一潭古井,让我猜不透里面藏着什么情绪。
“你来了。”他的声音比在公司时柔和了些,带着点沙哑,“比我预计的,晚了十五分钟。”
我没说话,只是站在玄关,不安地绞着手指。
“过来。”他命令道。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顺从地走过去,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刻意和他保持距离。
“找我什么事?”我先开口,想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如果你是想看我走投无路的样子,那你现在看到了。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要是羞辱我能让你解气,我认。但复婚的事,别再提了。我们不可能了。”
沈自言听完,并没有马上反驳。
他只是轻轻晃了晃酒杯,暗红的液体在杯壁划出一道弧线。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问:“不可能?为什么?”
“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说的是实话。
眼前的他,陌生又遥远,让我几乎不敢直视。
“哦?”他挑了挑眉,嘴角浮起一丝讥讽的笑,“三年前,你也这么说过。只不过那时候,你说的‘世界’,指的是钱和地位。”
“怎么?现在我有了你当初想要的一切,你反而又说我们不合适了?”
“林湾,你还真是……善变。”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急忙解释,“我承认,我以前很物质、很虚荣!但现在……”
“现在怎么样?”他打断我,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锁住我,“你现在一无所有,欠了一屁股债。你那个赌瘾缠身的弟弟,上个月又借了二十万高利贷,催债的已经找上门,堵到你爸妈家了。”
“林湾,没有我,你打算怎么收场?”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
我弟弟欠高利贷?
这事爸妈一直瞒着我,怕我担心!
他……他怎么会连这个都知道?!
看到我震惊失语的样子,沈自言眼里掠过一丝得意。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把我牢牢掌控在手心的感觉。
“给你两个选择。”他靠回沙发,恢复了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姿态,语气强硬不容商量,“第一,签了这份协议,做我的沈太太。我会替你还清所有债务,给你最好的生活,让你站在所有人之上。”
说着,他从茶几上拿起一份文件,扔到我面前。
封面上“婚前协议”四个字,刺得我眼睛发酸。
“第二,”他顿了顿,声音骤然冷下来,“拒绝我,现在就滚出去。从此以后,你的死活,跟我无关。当然,我也能保证,整个江城,不会有哪家公司敢要你。”
这根本不是选择,而是赤裸裸的威胁!
他把我逼到了绝境,身后就是万丈悬崖。
我死死咬住嘴唇,全身都在发抖。
愤怒、不甘、屈辱……各种情绪在胸口翻腾,几乎要把我撕碎。
我盯着这个曾经深爱的男人,如今却用最狠的方式,一点点碾碎我的尊严。
就在我准备开口,说出那个宁可玉石俱焚也不低头的答案时——
公寓大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了。
“滴”的一声,电子锁解锁。
一个身穿白色香奈儿连衣裙、妆容精致、气质出众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她看见客厅里的我,愣了一下,随即微微蹙眉。
她径直走到沈自言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柔声问:“自言,这位是……?”
接着,她转向我,眼神里带着居高临下的打量和隐隐敌意,嘴角却挂着得体的微笑,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是自言的未婚妻,白若雪。请问,你是哪位?”
06
“未婚妻”这三个字,像三根冰锥,狠狠扎进我胸口。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女人,又看向一脸平静的沈自言,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有未婚妻了?
明明有未婚妻,却还逼我和他复婚?
他到底想干什么?
把我当什么了?
一个供他报复、消遣的工具吗?!
荒谬感和被耍弄的愤怒瞬间吞没了我的理智。
白若雪见我沉默,只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她和沈自言,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眼里的敌意却更浓了。
她故意往沈自言身上靠得更紧,像是在宣示主权,娇声问道:“自言,你还没告诉我呢,她是谁呀?怎么大半夜的,会出现在你家里?”
可沈自言的反应,让我意外。
他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臂,和她拉开距离,然后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冷淡得近乎疏离:“她是谁,你没必要知道。你来这儿干什么?”
这话一出,白若雪的笑容当场僵住。
“我……当然是来找你的啊。”她声音里带了点委屈,“你一整天都没回我消息,我担心你……”
“我没事。”沈自言直接打断她,语气透着不耐烦,“没别的事,就回去吧。”
他居然在赶她走?
白若雪脸色瞬间难看至极。
她显然没料到,沈自言会在外人面前这么不给她留面子。
她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打量,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嘴角一扬,语气尖酸:“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三年前为了钱甩了自言的那个女人吧?”
她扫了一眼我身上洗得发白的衣服,嗤笑一声:“看来这几年混得挺惨啊。怎么,现在看沈自言发达了,又想回来抱大腿?省省吧!他现在是我未婚夫,白家和沈家马上联姻,你这种靠男人上位的拜金女,我见多了!”
她每句话都像刀子,剐得我体无完肤。
我脸色发白,拳头攥得死紧,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她说的,某种程度上——是真的。
当年,我确实是因为“钱”,才离开沈自言。
看到我狼狈的样子,白若雪得意更甚。
她转头对沈自言柔声劝道:“自言,我知道你重感情,但这种女人,根本不值得你多看一眼。快让她走吧,别让她脏了你的地方。”
我以为沈自言会顺势把我轰出去。
毕竟,他今天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羞辱我、报复我吗?
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当着他那位高贵优雅的未婚妻面前,我被贬得一文不值,尊严碎了一地。
可沈自言接下来的动作,却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他慢慢站起来,高大的身形带着压人的气场。
没看白若雪一眼,径直走到我面前,在她眼皮底下,朝我伸出手。
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林湾,过来,站我这边。”
我愣住了。
白若雪也僵在原地,脸色唰地惨白,难以置信地盯着他:“自言,你疯了吗?!叫她过去干什么?”
沈自言像没听见她的质问,只牢牢盯着我,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有怒意,有不甘,还藏着一丝极深的痛。
“三年前,是我没能力,留不住你。”他缓缓开口,嗓音沙哑,像是说给我听,又像在自言自语,“这三年,我每天都在想一件事——等我有了足够的一切,再站在你面前,你会是什么表情。”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似乎在拼命压抑什么。
“我以为我会报复你,狠狠折磨你,让你为当初的选择后悔。可是……”他停顿了一下,苦笑一声,“今天面试看到你,看你被苏晴那个蠢货欺负,看你穿得那么……寒酸,我才明白,我根本下不了手。”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灼热,像两团火,要把我烧穿。
“我恨你,林湾。恨你的背叛,恨你的绝情。但……”他深深吸了口气,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我更恨我自己,这三年,还是……忘不掉你。”
这番话像巨石砸进我早已混乱的心湖,掀起滔天巨浪。
我呆呆望着他,看着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心跳失控地狂跳。
“自言!你到底在胡说什么!”白若雪终于从震惊中回神,尖叫起来,彻底撕掉名媛面具,“你忘了两家的婚约吗?忘了你爷爷怎么交代的吗?为了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你要毁掉一切?!”
“婚约?”沈自言冷笑,转头看她,眼里只剩冰冷和厌烦,“那是你们白家和我爷爷自作主张的交易。我沈自言的婚姻,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说了算?”
他收回视线,重新落在我身上,眼神坚定得不容动摇。
“林湾,我最后问你一次。”他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签协议,嫁给我。从今往后,我护你到底。谁敢动你一下,我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这话带着睥睨一切的狠劲,震得我耳膜发麻。
而他最后一句的目光,分明是冲着脸色煞白的白若雪去的。
那一刻,我终于懂了。
这根本不是报复,也不是闹剧。
这是一场战争。
是他沈自言,为了对抗家族安排、挣脱商业联姻的命运,亲手布下的局。
而我,就是他选中用来对抗全世界的——最关键的那颗棋子。
07
白若雪最后是被沈自言的助理“请”出去的。
她走的时候,那双眼睛满是怨恨,死死盯着我,仿佛恨不得把我撕碎。
我毫不怀疑,从这一刻起,我已经成了她最想对付的人。
偌大的公寓里,再次只剩下我和沈自言两个人。
空气比刚才更压抑,也更沉默。
我盯着茶几上那份刺眼的《婚前协议》,心里五味杂陈。
从一个任人嘲弄的弃子,到如今搅动局面的关键人物,我的身份在一个小时内彻底变了天。
“现在,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我先开了口,声音因为紧张有点发干。
沈自言重新坐回沙发,给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一口喝完。
烈酒似乎让他紧绷的情绪缓和了些。
“事情很简单。”他靠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语气透着疲惫,“我是沈家的人。”
虽然早猜到他背景不一般,但亲耳听到时,我的心还是猛地一沉。
沈家——江城真正的顶级豪门,产业遍布全球,跺一脚整个江城都得晃三晃。
“我母亲是沈家长女,父亲只是个普通人。他们自由恋爱,遭到家族强烈反对。”他慢慢说着,语气平静得听不出情绪,“后来,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因一场意外去世。我被爷爷,也就是沈家老爷子,接回了沈家。”
“但因为我爸的身份,我在沈家一直处境尴尬。他们看不起我,觉得我血统不纯,是家族的污点。所以大学时我才离开沈家,想靠自己证明给他们看。”
我安静地听着,心里翻涌不止。
原来那个我以为和我一样一无所有的穷学生,竟背负着这么沉重的过往。
而我,对此一无所知。
“三年前,被你‘抛弃’后,我心灰意冷,回了沈家。”
他自嘲地扯了下嘴角,“可能真是受了刺激,我开始不择手段往上爬,用三年时间整合了沈家所有快倒闭的子公司,创立了盛空集团——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我望着他,这个男人只用了三年,就打造出如此庞大的商业帝国。
背后的艰辛和代价,可想而知。
而推动他走到今天的动力,竟然……是因为我。
“我成功了,也终于得到了老爷子的认可。但他同时给我安排了一门婚事——和白家联姻。”他的眼神骤然变冷,“白家是江城老牌豪门,这场联姻能巩固我在家族的地位。在他们眼里,这是笔稳赚不赔的交易。至于我愿不愿意,喜不喜欢那个女人,根本无关紧要。”
“所以……”我终于懂了,“你今天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反抗这门婚事?”
“对。”他直视着我,目光灼热,“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沈自言的妻子,只能由我自己选。一个他们想不到、却又不得不认的人。”
“可为什么……是我?”我问出了心底最大的疑问。
他沉默了很久。
最终,他低声开口,语气里藏着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脆弱:“因为只有你,能真正……伤到我,也能伤到他们。”
我明白了。
选一个家世显赫的女人,会被说成是又一次政治联姻。
选一个籍籍无名的普通女孩,又显得太刻意做作。
而我,林湾,是他沈自言唯一公开承认爱过、又被“亲手甩掉”的前女友。
我的出现,本身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所有曾经轻视他、妄图操控他人生的人脸上。
这是一场近乎疯狂、充满报复意味的计划。
“我需要你配合。”他盯着我,语气不容反驳,“签协议,做我名义上的妻子。你不用爱我,只要演好你的角色。人前我们恩爱如初,人后互不干涉。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钱、地位、资源,帮你摆平所有麻烦。等我彻底掌控沈家,不再需要这场戏时,我会放你走,并给你一笔足够你安稳过完下半辈子的补偿。”
听起来,像一场和魔鬼的交易。
我望着他,试图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里找出哪怕一丝感情的痕迹。
可那里只有冰冷的理智和精密的盘算。
他不再是三年前那个为我买一支口红都能开心半天的沈自言了。
他变成了一个我完全陌生、危险又疏离的男人。
“如果……我拒绝呢?”我声音发抖地问。
他笑了,笑意却没进眼睛:“林湾,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说‘不’的资本吗?”
是啊,我没有了。
苏晴的背叛,让我失去了最后的落脚点和朋友。
我弟弟的债务像定时炸弹,随时会炸得我们粉身碎骨。
而沈自言,已经牢牢掐住了我所有的退路。
我的人生,早就不是我自己能做主的了。
第二天,我就成了江城上流圈最大的笑柄和八卦焦点。
沈氏集团继承人、盛空集团创始人沈自言,为了一个三年前甩了他的拜金前女友,公然反抗家族,撕毁与白家的婚约。
这消息像核弹一样,瞬间引爆整个社交圈。
而我,林湾,这个“灰姑娘逆袭”的女主角,一夜之间成了所有名媛贵妇嫉妒又鄙夷的对象。
我的照片不知被谁翻出来,传遍全网。
照片里,我穿着洗得发黄的T恤,脸色暗沉,神情憔悴,站在光鲜耀眼的沈自言身边,显得格格不入。
“听说这女的当年为了十万块就跟别人跑了,把沈总给踹了。”
“天啊,沈总什么眼光?放着白小姐那样的千金不要,非要捡这种上不了台面的?”
“一看就是心机女,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把沈总迷得五迷三道。”
恶意的猜测和谣言如潮水般涌向我。
而这场风暴的幕后推手——白若雪和苏晴,自然不会错过踩我的机会。
她们联手了。
苏晴把我俩过去那些“闺蜜私密话”添油加醋地卖给媒体。
说我大学时就同时撩好几个男生,说我为了买奢侈品不惜出卖自己,说我当初接近沈自言,就是看中他潜力大,把他当备胎养着。
白若雪则动用白家的关系,在背后煽风点火,把那些“黑料”无限放大,还雇了一堆水军,在网上对我发起铺天盖地的攻击和羞辱。
一夜之间,我成了全民公敌。
手机被打爆,全是辱骂和诅咒的短信。
我父母家的地址被曝光,门口被人泼红漆,墙上写满不堪入目的字眼。
我弟弟的学校也受到牵连,同学指着他说他姐姐是个不要脸的拜金女。
我把自己锁在沈自言那座金丝雀笼子里,不敢出门,不敢上网,不敢接任何电话。
我像只惊弓之鸟,被全世界的恶意围困,无处可逃。
我的人生,彻底毁了。
08
绝望和恐惧,像两条毒蛇,日日夜夜啃噬着我的神经。
我好几次站在顶楼阳台边缘,只想一跃而下,彻底解脱。
可一想到年迈的父母,因为我的事被人指指点点,不断遭受骚扰和冷眼,我就下不了手。
我不能死。
我死了,正好遂了那些人的愿。
他们会把我钉在耻辱柱上,让我永无翻身之日。
而我的家人,将一辈子活在我的阴影里。
凭什么?
凭什么苏晴背叛我、陷害我,还能装成受害者,博取所有人的同情?
凭什么白若雪因为嫉妒,就能动用资本力量,把我的人生搅得支离破碎?
凭什么我要像过街老鼠一样,躲在阴暗角落,默默承受这一切?
不,我不甘心!
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和恨意,从我心底最深处猛地爆发。
它们像疯长的藤蔓,紧紧缠住我的心,却也给了我一种诡异又强大的力量。
既然他们想让我死,那我就偏要活得更好。
不仅要活下来,还要活得比他们所有人都耀眼!
那天晚上,沈自言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公寓时,看到的不再是那个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林湾。
我化了精致的妆,穿上他让人送来的那条昂贵的红色长裙。
我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平静地望着他。
他明显愣了一下,脚步停住。
“想通了?”他走到我对面坐下,松了松领带,眼神里透着一丝试探。
“想通了。”我放下酒杯,直视他的眼睛,“我接受你的交易。但我也有自己的条件。”
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现出如此坚定的态度。
沈自言眉梢微挑,似乎来了兴趣:“哦?说说看。”
“第一,”我竖起一根手指,“我们立刻去领证结婚,并且办一场全江城最盛大的婚礼。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林湾是你沈自言明媒正娶的妻子,是盛空集团名正言顺的总裁夫人。”
他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赞许:“可以。”
“第二,”我伸出第二根手指,“我要进盛空集团工作。”
他略显意外:“你想上班?”
“没错。”我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你的金丝雀,也不是你的附属品。我要属于自己的事业。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给我一个基层岗位就行,我会凭自己的能力,一步步往上走。我要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统统闭嘴。”
沈自言沉默了。
他深深凝视着我,仿佛想从我脸上找出隐藏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点头:“好,我答应。明天你就去设计部报到。”
“第三,”我深吸一口气,说出最重要的条件,“婚前协议要改。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股份。我只要你加一条:在我作为你妻子期间,盛天集团必须无条件为我个人创立的独立品牌,提供技术和渠道支持。”
这一次,沈自言是真的震惊了。
他盯着我,眼神里满是打量和困惑:“你要做自己的品牌?打算搞什么?”
“这个,你现在不用知道。”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俯视着他,嘴角扬起一抹他从没见过的笑——带着点疯狂,又透着决绝,“沈自言,你不是想看场好戏吗?我保证,接下来的剧情,绝对……精彩得很。”
我眼里的火,好像也把他点燃了。
他望着我,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头一回没了算计,反而燃起一种滚烫的东西,叫“兴趣”。
他忽然笑了。
“好。”他起身,高大的身形几乎把我整个人罩住,“林湾,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话音未落,他猛地伸手,一把将我拽进怀里。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滚烫的唇就狠狠压了下来。
这个吻充满侵略和占有,混着威士忌的烈和雪松的冷香,不容分说地撬开我的齿关,强势攻占。
我被吻得喘不过气,脑子一片空白。
三年前,我们最亲密的动作,也只是笨拙地牵个手。
而三年后,我们的初吻,却裹挟着成年人最赤裸的欲望和较量。
我不知道,我们到底是在惩罚对方,还是在惩罚那段早已支离破碎的爱情。
09
我和沈自言的婚礼,最终还是以极其高调的方式,轰动了整个江城。
地点定在江城最顶级的七星级酒店,整片空中花园都被包了下来。
宾客名单几乎囊括了全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和各大媒体。
沈自言用这场空前奢华的仪式,向所有人宣告他的态度。
我穿着价值千万的高定婚纱,佩戴着耀眼夺目的珠宝,挽着他的手臂,接受全场目光的聚焦。
那些曾经在背后讥讽我、咒骂我的人,此刻只能挤出笑容,毕恭毕敬地喊我一声“沈太太”。
白若雪也来了。
她一身黑色晚礼服,站在人群里,脸色惨白地盯着我们,眼神恨不得在我身上剜出两个洞。
苏晴没出现。
听说自从那天被赶出盛空集团后,她在业内彻底被拉黑,找不到工作,最后只能灰头土脸地回了老家。
婚礼上,沈自言表现得像个无可挑剔的丈夫。
他看我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
他会细心帮我整理裙摆,也会凑到我耳边说些暧昧低语。
我们默契地演着恩爱夫妻的戏码,骗过了所有人。
婚后,我正式以“沈太太”的身份,入职盛空集团设计部。
我的到来,在公司内部掀起了巨大波澜。
所有人都认定我是靠关系进来的花瓶,表面客客气气,背地里全是轻蔑和排挤。
他们故意把最难搞、没人愿意碰的项目塞给我,开会时无视我的发言,甚至私下散播关于我的谣言。
我没解释,也没去找沈自言告状。
我只是默默用行动回应所有质疑。
大学时我学的是服装设计。
这三年虽然日子艰难,但我从未放弃专业。
我利用一切空闲时间,学习最新设计理念,研究市场潮流趋势。
我熬了一个星期通宵,交出了一份近乎完美的方案,解决了那个被视作烫手山芋的项目。
会议上,当我把那本厚厚的提案——包含详尽的市场分析、清晰的设计理念,还有几十张精细手稿——摊开在桌上时,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那些曾对我嗤之以鼻的人,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那一刻,我终于找回了久违的自信和尊严。
我凭实力赢下了第一仗。
而我的反击,才刚刚开始。
我借着“沈太太”的身份,开始有计划地接触并整合盛空集团内部资源。
我以打造独立高端定制品牌为由,向沈自言申请成立新项目组,并亲自出任负责人。
10
这个品牌,我给它起名叫“涅槃”。
寓意很简单:浴火重生。
我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白若雪家的白氏集团。
白氏是国内最大的奢侈品代理商之一,代理了众多国际一线服装品牌,这也是他们家族最核心的生意。
我要做的,是打造一个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国产品牌,
在设计、品质和品牌价值上,都能正面硬刚那些国际大牌。
我要从白家最引以为傲的地盘上,把他们彻底打垮。
这计划听起来疯狂又离谱。
所有人都说我是在做白日梦。
但沈自言,却毫无保留地站在我这边。
他不仅批给我一大笔启动资金,还动用全部人脉,帮我请来了国内顶尖的设计团队和营销专家。
我们的关系,也在那段时间里悄然变化。
不再只是冷冰冰的合作或交易。
他会来公司接我下班,
会在我熬夜赶方案时安静地陪在旁边,
会在我卡壳时给出最精准的专业建议。
我们像真正的战友,肩并肩往前冲。
有时候,我甚至恍惚觉得,我们又回到了大学时代——
那时他也是这样,默默支持我每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
只是,我们之间始终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
同住一个屋檐下,却谁也没再提过“感情”这两个字。
在沈自言和我的共同努力下,“涅槃”的发展势如破竹。
我们办了一场震撼整个时尚圈的品牌发布会,推出了首个系列。
当天,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
我们的品牌,一夜爆红。
而白氏集团,则因为我们的崛起遭受重创。
他们代理的国际大牌,第一次在中国市场碰上了真正的对手。
股价开始一路下滑。
白若雪彻底慌了。
她开始使出各种下三滥的手段打压我们。
她收买媒体,造谣我们抄袭;
她动用关系,切断我们的原料供应;
她甚至派人潜入公司,试图偷走我们的商业机密。
可她的每一步算计,都被沈自言提前识破、一一化解。
他就像是无所不能的盾,替我挡下了所有明枪暗箭。
就在白家被逼到悬崖边、濒临破产之际,
沈自言给了他们最后一击。
他召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
当场公开了一段录音和几份关键文件。
那是三年前,苏晴和白若雪的父亲白启明合谋陷害我、挑拨我和沈自言关系的铁证。
原来,当年白家早就盯上了沈自言这个“潜力股”,想促成联姻。
但我的存在成了障碍。
于是白启明找到了对沈自言心怀执念的苏晴,两人一拍即合,联手导演了那场“分手戏”。
真相终于浮出水面。
整个江城哗然。
白氏集团股价瞬间跌停。
白启明因涉嫌商业陷害和不正当竞争,被警方带走调查。
曾经不可一世的白家豪门,一夜崩塌。
苏晴也因参与其中,被追究法律责任。
大仇得报。
我看着电视里,白若雪和苏晴被记者围堵、狼狈不堪的画面,
心里却没有半点快意。
只剩下深深的空虚和疲惫。
这场持续三年的恩怨,
最终以最惨烈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白家垮台后,沈自言以雷霆手段彻底清算了沈氏内部所有反对他的势力。
他成了沈家真正掌权的人,再没人能动摇他的位置。
我们的“交易”,似乎也该画上句号了。
那天晚上,我主动把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放到他面前。
“现在,你已经不需要我了。”我平静地看着他,努力让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
沈自言盯着那份协议,没说话。
脸色很难看,甚至可以说阴沉得吓人。
公寓里,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我以为他会像当初说好的那样,干脆利落地签字,给我一笔钱,然后让我走人。
但他却做了件我完全没想到的事。
他当着我的面,把那份离婚协议一页页撕得粉碎。
“谁跟你说结束了?”他抬起头,黑眸死死锁住我,眼里翻涌着我看不懂、却足以将我吞没的情绪。
“你……什么意思?”我被他这举动惊住了。
“林湾,”他站起来,一步步朝我走近,那股压迫感逼得我不由自主往后退,“你以为我费这么大劲,设这么大一个局,扳倒白家,掌控沈家,就是为了跟你……离婚?”
他每靠近一步,我的心跳就快一分。
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墙,无路可退。
他把我圈在双臂和墙壁之间,彻底困在他的世界里。
“你把我当什么?复仇工具?合作搭档?”他嗓音沙哑又危险,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脸,“我们是夫妻,林湾。法律上明明白白的夫妻。”
“可是……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一场交易!”我仰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心乱如麻。
“交易?”他低笑一声,笑声里满是自嘲,还有一丝苦涩,“如果只是交易,我会每天晚上等你睡着后,偷偷看你一整夜吗?”
“如果只是交易,看到男同事对你献殷勤,我会嫉妒到想立刻开除他吗?”
“如果只是交易,你提出要创立自己的品牌时,我会毫不犹豫押上整个盛空集团的未来,去赌你那个看起来不切实际的梦想?”
他每问一句,都像石子砸进我早已冰封的心湖,裂开一道道缝隙。
我怔怔望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湾,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想报复你。”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无比认真,甚至带着恳求,“但当我重新拥有你,看到你为梦想发光的样子,我才明白——我从来就没放下过你。”
“我爱你。”
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和珍重。
“三年前,我一无所有,没资格说爱你。现在,我拥有一切,只想把这一切都给你。”
他慢慢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住我的,那双曾冷若冰霜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化不开的温柔与深情。
“所以,林湾,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这次,不谈交易,也不谈复仇。”
“我们只谈……爱情。”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原来兜兜转转这么久,我们都还在原地。
原来所有的恨,都源于那份从未熄灭的爱。
我颤抖着伸出手,缓缓环住他的脖子,把脸深深埋进他怀里。
“沈自言,”我哽咽着,终于说出那个迟到了三年的答案,“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他用力将我搂紧,仿佛要把我融进骨血里。
窗外万家灯火,璀璨如星河。
而我的世界,只剩他一人。
这一次,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来源:霜霜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