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78年夏天,一纸文件把长沙工学院又变回“军校”——正式成立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科学技术大学,重新纳入军队序列,承担起培养国防尖端人才的职责。几位老教师当场红了眼,说了句“总算回家了”。这就是结局,先说这么一笔,下面把来龙去脉倒着说清楚。
1978年夏天,一纸文件把长沙工学院又变回“军校”——正式成立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科学技术大学,重新纳入军队序列,承担起培养国防尖端人才的职责。几位老教师当场红了眼,说了句“总算回家了”。这就是结局,先说这么一笔,下面把来龙去脉倒着说清楚。
说回当时的过程,不是一下就定下来的。邓小平复出后,多次把恢复哈军工的问题提上桌面,1977年甚至把这事摆到重要事务优先里,指定张爱萍去抓落实。张爱萍是那种干脆利落的人,推动速度快。到了1978年6月,国务院和中央军委联合下了文件,明确把这所学校改建、交给国防科委管理。到了10月1日,新的校牌一挂上去,很多老教师情绪爆发,像是卸下了压在胸口的重担。
要把这段历史说清楚,还得从更早的事儿讲起。事情的起点可以回到1952年。朝鲜停战刚过,陈赓接过一个任务:建一所高规格的军事工程学院。毛泽东亲自为校题写了“工学”二字,中央领导对这事非常上心。陈赓亲自选址、督建,甚至住在工地上,和工人一起吃住,为了检查工程爬上过50米高的水塔脚手架。1953年9月1日开学时,他对第一批学员说的话被很多人记住了:你们是国家的“种子”。学校设了多个专业线,涉及空军、炮兵、海军、装甲、工程兵,后来又发展到原子、导弹工程这些极为尖端的方向,目标就是为国家培养关键技术人才。
从1953年到陈赓去世的1961年,很多人把那段时间称作哈军工的黄金期。队伍里聚了一批人,教学和科研节奏都上去了,很多后来国家重要工程里都能看到这所学校的影子。可好景不长。1966年,一个决定把学校从军队序列里撤出来,改名为“哈尔滨工程学院”。师生当时都懵了,身份一下子掉了层级,这是一次大的变动。接下来两年,国际和边境局势紧张,尤其是1969年珍宝岛冲突,让中央决定把部分军事工程力量向内地转移。
1970年就是搬家的那一年。方案里把海军工程系留在哈尔滨,变成地方办的一个方向;学校主体,包括最核心的教师、许多设备和资源,被整体打包南下,运到长沙去。搬家规模不小:校舍大约64万平方米,营具将近10万件,整套东西列车南下、汽车转运,像过年大搬家那样忙乎。到了长沙,校名改成“长沙工学院”,很多人不服气,私底下还认定自己是“哈军工的人”。那八年里,大家普遍感觉像被拆散了,集体记忆和学术传统被拉扯着。
1972年有一件小插曲,能反映当时的尴尬。在人民大会堂的一次汇报会上,负责卫星项目的张祥根随口说自己来自“长沙工学院”。周恩来总理当即追问:“哪个长沙工学院?”当得知这所谓的长沙工学院其实是哈军工的主体南迁改名后,周总理沉默了很久,问能不能恢复原制。那一问当时没能马上解决,给在场的人留下了无奈。长沙那边有人在日记里写过一句:“总理还记得我们。”这句话里既有安慰,也掺着苦。
被拆分的那几年里,校内师生并没坐等命运摆布,临时党委和一批老教师多次上报恢复建制的意见。1972年底,长沙工学院的临时党委把恢复建制的报告递到了中央,但没有收到明确回复。到了1975年,邓小平在一次会议上提了个方案:如果长沙难以恢复,可以把学校搬到北京管庄,改名为国防科技大学。政治形势复杂,这个提议一度被搁着,但它为后来的恢复留下了思路。
在恢复过程中,有几位关键人物的身影很重要。张爱萍被指定去抓落实,推动方案落地。钱学森也参与了改建工作的具体推动,做了大量调研,留下文字材料,成为决策参考之一。钱学森晚年对陈赓在“两弹一星”人才培养上早期作用的肯定,也从学术和伦理层面支持了哈军工的历史地位。这些人的参与,把事情从口头讨论一步步变成了实际操作。
1978年文件下来后,恢复的定位也很明确:新的国防科学技术大学不是一般的地方高校,而是要担负起培养国防尖端人才的责任,归国防科委领导,执行兵团级的职权,服务国家重大战略需要。定位高,使命重,不是回到原地那么简单,而是把教育和科研重新放到国家安全的战略高度上去。这条血脉后来分开走了两条路:留在哈尔滨的海军工程系逐渐发展为以船舶、海洋、核技术见长的哈尔滨工程大学;南迁并恢复主体育成的,最终成为国防科学技术大学,在超级计算、卫星导航、激光陀螺等方向做出了实际贡献。
说到具体的细节,有些场景还是让人记忆深刻。比如那次搬家的场面:成箱成箱的仪器设备被编号、打包、装车,晚上还在核对清单;老师们把多年的笔记、实验记录分门别类地装起来,嘴上说轻松,眼里却常有湿意。也有师生在档案里留下一句句手记,写着对旧日集体的怀念。还有一次陈赓在工地上的旧事,常被提起:为了察看工程,他爬上脚手架,脚受了伤,但仍坚持去看进度,许多人说那是他的责任心使然。
历史不是只由大人物一句话决定的,更由无数琐碎的决定和动作组成。几句口头批示、几份报表、一次次会议、几十辆列车的装卸、一个临时党委的坚持、几位老教师的泪水,这些零碎拼在一起才形成了最终的结局。那天校牌挂上去时,有人低声说“总算回家了”,这是压抑多年情绪的一次释放,也是一段历史在众人面前完成了闭环。
来源:职场t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