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凝视着B超屏幕,那个小小的心脏正有力地跳动着,仿佛在宣告着新生命的到来。
产检室内,何蕊的手紧紧地攥着我的胳膊,她的紧张情绪透过指尖传递给我。
我凝视着B超屏幕,那个小小的心脏正有力地跳动着,仿佛在宣告着新生命的到来。
我的眼眶不禁湿润了,但心中却涌动着一股难以名状的胜利感。
九个月前,我精心策划了一场骗局,用一份伪造的无精症诊断书,诱使34岁的妻子苏婉主动提出了离婚,从而让我得以保留大部分的财产。
而如今,十九岁的何蕊,正怀抱着我的骨肉,这让我感到自己仿佛站在了人生的巅峰。
然而,医生的询问却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我心中的狂喜。
“您这手术,是七年前做的吗?”医生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探寻。
三月的阳光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窗,斑驳地洒在红木办公桌上,给这间宽敞的办公室增添了几分温暖。
我叫陈旭,今年三十九岁,是一家建材公司的掌舵人。
从一穷二白到如今坐拥数千万资产,我用了整整十五年的时间,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辛。
昨晚的公司年会,我沉浸在酒精与欢声笑语中,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何蕊那张充满朝气的脸庞。
她才十九岁,正是青春洋溢的年纪,在年会上,她主动向我敬酒,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陈总,您真是太厉害了,我敬您一杯。”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动听。
我被她的纯真与热情所打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回到家时,已是凌晨两点,苏婉还坐在沙发上,低头刷着手机,对我的归来似乎并不在意。
“回来了?”她头也不抬地问道,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淡淡的疏离。
我脱下西装外套,随意地扔在沙发上,应了一声:“嗯。”
“明天周末,我妈让我们过去吃饭。”她继续说道,仿佛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随便,你安排吧。”我走进卧室,身后传来她轻轻的叹息声。
这就是我和苏婉的婚姻现状,结婚八年,曾经的激情早已被岁月磨灭,只剩下无尽的平淡与冷漠。
她三十四岁,在银行担任职员,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而我,却觉得自己还年轻,正值男人的黄金时期。
何蕊的笑容再次浮现在我的眼前,她的青春活力让我感到自己仿佛也年轻了几岁。
她会为我带早餐,会主动加班陪我处理工作,她的依赖与崇拜让我感到无比的满足。
“陈总,这份报表我再帮您核对一遍吧?”她仰着脸看我,眼中充满了信任与依赖。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笑道:“蕊蕊真乖,那就辛苦你了。”
她脸红了,低头笑得如同盛开的花朵般甜蜜。
公司里开始流传起我和何蕊的闲话,但我却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得意。
在我看来,男人有钱了换个年轻漂亮的伴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然而,这一切都需要一个前提——我必须离婚。
只要我还是已婚状态,和何蕊的关系就不可能公开,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让苏婉主动离开我。
苏婉名下有一套小公寓,是她婚前购买的,另外还有两套房子、一辆车以及公司的股份。
按照法律,她有权分走一大半的财产,这是我绝对不能接受的。
我创业这么多年,凭什么要让她轻易得到这么多?
牌友老张给我出了一个主意,他低声说道:“老陈,我有个办法,保准她拿不到多少财产。”
他递给我一张名片,继续说道:“这家私人诊所很靠谱,两万块就能搞定一份假的诊断书。”
“说你生理上有缺陷,无法生育,女人最在乎这个,她肯定会主动提出离婚。”
“到时候你就说是身体原因,财产方面她也不好意思多要。”
我眼睛一亮,觉得这个主意可行,于是第二天就去了那家诊所。
诊所位于城郊的一栋旧楼里,环境十分偏僻。
医生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他让我做了个简单的检查,抽了管血,然后告诉我三天后来拿报告。
三天后,我拿到了那份“无精症”的诊断书,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医学术语,我心里不禁有些发虚。
但医生却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们做得非常专业,没人能看出破绽。”
我把诊断书藏在公文包里,回家的路上一直在琢磨着怎么开口。
要装得自然一点,不能让苏婉起疑心。
那天晚上,我特意买了菜回家,想营造一种温馨的氛围。
苏婉正在厨房做饭,围裙上沾满了油渍,她看到我回来,有些意外地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
我把菜放在料理台上,笑道:“想早点回来陪你。”
她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继续切菜。
吃饭的时候,我故意显得心事重重,苏婉夹了块排骨放在我碗里,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公司出什么事了吗?”
我摇摇头,装出很痛苦的样子说道:“不是公司的事,是我身体出了问题。”
她放下筷子,看着我问道:“那是什么问题?”
我深吸一口气,装出很无奈的样子说道:“婉婉,我去医院查了,医生说……我可能无法生育了。”
我把诊断书从包里掏出来,推到她面前。
苏婉接过诊断书,仔细地看了很久,我偷偷观察着她的表情,预想中的崩溃、哭闹、指责都没有出现。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诊断书,眉头微微皱着,过了很久才抬起头,眼神十分平静地说道:“这样啊。”
就这三个字,轻飘飘的,却让我心里莫名地发慌。
我连忙说道:“婉婉,对不起,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孩子,是我耽误你了。”
苏婉把诊断书叠好,放在桌上,语气平静地说道:“不怪你,身体的事情谁也控制不了。”
我愣住了,没想到她会这么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甚至主动提出了离婚。
“我们离婚吧。”她打断我的话说道。
我试探着问道:“你……你想清楚了?”
她点点头说道:“想清楚了,你还年轻,应该找个能生孩子的,我也是,三十四了,不能再等了。”
她说得很理智,像是在谈一笔生意,让我心里既松了口气又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那……那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我硬着头皮说道。
苏婉站起来收拾碗筷说道:“嗯,明天去民政局吧。”
我试探着问道:“后天吧,明天你要上班。”
她端着碗进了厨房,背影笔直而坚定。
我坐在餐桌前,看着那份诊断书,心跳得很快,事情进展得太顺利了,顺利得让我有些不敢相信。
第二天苏婉照常上班,晚上回来开始收拾东西,我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她整理衣服。
“婉婉,你住哪?”我问道。
“回我那套公寓。”她回答道,动作很慢很仔细,像是在完成一个重要的仪式。
“财产的事……”我硬着头皮开口问道。
苏婉停下手里的动作说道:“我只要那套小公寓和五十万存款。”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就这些?”
她点点头说道:“嗯,其他的你留着吧,公司是你辛苦打拼的,我没出多少力。”
我心里乐开了花,觉得自己的计划终于成功了。
她故作镇定,嘴角却挂着一丝不屑。
“婉婉,这样做对你太不公了。”
“公平?在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公平,各自安好便是最好的结局。”
她毅然决然地拖着行李箱,迈向门口,临别前,她回眸一瞥,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终究只化作一句:“陈旭,愿你能好自为之。”
随着门扉的缓缓闭合,我孤身一人伫立在空旷的房间中,寒意悄然侵袭,直透心底。
离婚手续办理的那天,苏婉身着一袭素净的白色衬衫,宛如一朵初绽的百合,静静地坐在民政局的座椅上,专注地填写着表格。我偷偷地凝视着她的侧颜,惊觉她竟消瘦了许多,那份曾经的丰盈与活力,似乎已随风而去。
“陈先生,苏女士,请确认无误后签字。”工作人员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苏婉接过笔,动作迅速而流畅,字迹清晰如刻,透露出一种决绝与坚定。轮到我时,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那本红色的离婚证,拿在手中,竟比想象中沉重许多,仿佛承载着我们曾经的欢笑与泪水,誓言与背叛。
走出民政局,阳光如利剑般刺眼,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苏婉拦下一辆出租车,没有回头,没有留恋,就这样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我站在原地,望着出租车融入车流,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解脱还是失落。
离婚尚不满一周,我便迫不及待地让何蕊搬进了我的别墅。她兴奋得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在客厅里翩翩起舞,一圈又一圈,仿佛要将所有的喜悦都释放出来。我搂着她纤细的腰肢,轻声说道:“只要你喜欢就好。”
“喜欢!太喜欢了!这里简直就是我的梦想家园!”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在空气中回荡。
那晚,我邀请了几位挚友来家中聚餐。老张举杯调侃道:“旭哥,你这是老树逢春啊!”众人闻言,纷纷附和,笑声与酒香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欢快的氛围。我得意洋洋地揽着何蕊,反驳道:“什么老树,我正值壮年,风华正茂!”
何蕊依偎在我怀里,笑容甜美如蜜,她轻声说道:“旭哥对我最好了,我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朋友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竖起大拇指称赞不已。我沉醉在这份虚荣与满足中,觉得人生终于步入了正轨,拥有了年轻漂亮的女友、无尽的财富和自由自在的生活,这才是男人应有的模样。
何蕊很懂得如何讨我欢心,每天清晨,她都会精心准备早餐,虽然手艺尚显稚嫩,但我却吃得津津有味,因为那其中蕴含着她的爱意与关怀。“旭哥,好吃吗?”她眼巴巴地望着我,期待着我的评价。
“好吃,蕊蕊做的,什么都好吃。”我宠溺地抚摸着她的秀发,她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可爱至极。
我为她购置了众多名牌包包和衣物,她总是兴奋地拍照发朋友圈,配文道:“最爱的旭哥,谢谢你给予我的一切。”我看着评论里那些羡慕与嫉妒的声音,心中充满了得意与满足。
然而,偶尔,我的思绪也会飘向远方,想起苏婉。不知她现在过得如何?那套狭小的公寓,她一个人居住,是否会感到冷清与孤独?但这些念头总是很快被何蕊那欢快的笑声所打断,她总是能在我陷入沉思时,用她的热情与活力将我拉回现实。
“旭哥,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又在想我了?”她撒娇地摇晃着我的手臂,我笑着将她揽入怀中,不再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九个月已悄然流逝。那天清晨,我还在睡梦中,何蕊突然急匆匆地推开卧室门,她的声音尖锐而急促:“旭哥!旭哥!你快醒醒!”
我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何蕊手持一根验孕棒,激动得语无伦次:“我怀孕了!旭哥,我们要有宝宝了!”
我闻言,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手中的咖啡杯差点滑落。我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你真的怀孕了?”
“是的!旭哥,这是真的!我们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她扑进我的怀里,泪水夺眶而出,那是幸福的泪水。
何蕊抬头望着我,眼中闪烁着期待与不安:“旭哥,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高兴?”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喜悦:“不,我太激动了!蕊蕊,这真是太好了!我们终于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何蕊紧紧地搂着我的脖子,笑得如花般灿烂:“我就知道!那些报告肯定是误诊!旭哥你这么强壮,怎么可能有问题呢!”
我抱着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愧疚与释然。原来,那份所谓的“不育报告”根本就是假的!我根本没有病!我紧紧地抱住何蕊,感激地说道:“蕊蕊,你辛苦了。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付出了太多。”
“不辛苦!能给旭哥生宝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她在我怀里撒娇道。
我抚摸着她的秀发,心中充满了幸福与满足。有了孩子,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想到这里,我心中涌起一股得意与自豪。等孩子生下来,我非得让苏婉知道不可。是她自己傻,相信了那份虚假的报告。现在,我不仅有了年轻漂亮的女友,还有了可爱的孩子。而她,却只能孤零零地一个人生活。
“蕊蕊,我们去医院做检查吧。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们要确保他健康平安。”我温柔地说道。
何蕊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与幸福的光芒:“好!旭哥,我们一起去。”
这次,我格外谨慎,选择了市里最好的妇产医院。挂号时,我特意选了专家号,虽然费用昂贵,但为了孩子,一切都值得。
产检室外面坐满了孕妇和家属,他们或紧张或期待地等待着。何蕊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轻声说道:“旭哥,我有点害怕。”
“别怕,有我呢。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轻声安慰道。
护士叫到何蕊的名字时,我们一起走进了诊室。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主任,看起来经验丰富、和蔼可亲。她先让何蕊做了B超检查,然后抽血化验。何蕊躺在检查床上,我站在旁边紧张地注视着屏幕。当那个小小的、跳动的光点出现在屏幕上时,我的眼眶不禁湿润了。那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旭哥,你看!那是我们的宝宝!”何蕊也激动得泪流满面。
我握着她的手,声音哽咽:“看到了,咱们的宝宝真好。他一定会健康快乐地成长的。”
接下来,我们又做了一系列检查。抽血、验尿、测血压……我全程陪同着何蕊,生怕有什么闪失。最后回到诊室等结果时,我的心情既紧张又期待。
医生在电脑前敲打着键盘,调阅着资料。突然,她停下了动作,推了推眼镜,目光锐利地望向我:“陈先生,您在我们医院有就诊记录。”
我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有吗?我不记得了。”
何蕊也紧张起来:“医生,是不是孩子有什么问题?”
医生没有回答何蕊的问题,而是继续盯着我:“您需要看一下这个。”
她把椅子转向电脑,调出了一组CT影像。黑白的片子上,那些阴影与线条让我感到困惑与不安。医生拿起桌上的签字笔,开始为我解释起来……
指尖在屏幕上随意划动,最终停驻。
“七年前,您动过刀,没错吧?”医生目光如炬。
我眉头紧锁,陷入回忆:“那时腹部剧痛难忍,医生说是炎症作祟……”
医生轻轻颔首,语气肯定:“2018年春,您因突发腹痛入院,确诊为阑尾炎。但真相是,您在医院里,并未接受阑尾切除手术。”
“这……这怎么可能?”我惊愕万分。
医生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响。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那些黑白相间的CT影像在我眼前模糊成一片。
"不可能……我明明做的是阑尾炎手术……"我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得厉害。
医生推了推眼镜,神情严肃:"陈先生,医疗记录不会说谎。2018年3月15日,您因急性阑尾炎入院,但经过详细检查后,我们发现您的阑尾已经在更早之前被切除过了。"
"什么?"我脑子里一片混乱。
"您当时的主治医生是外科的李主任,他在病历中明确记录了这一点。"医生在电脑上调出另一份文件,"您看,这里写得很清楚:'患者自述无阑尾切除史,但术前CT显示阑尾缺如,疑似幼年时期已行阑尾切除术。'"
何蕊紧紧抓住我的手臂,声音尖锐:"旭哥,医生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来。医生继续说道:"当时您腹痛的真正原因是输精管梗阻引起的附睾炎。李主任建议您做进一步检查,但您坚持出院了。"
"输精管梗阻?"我艰难地重复着这个词。
"是的。"医生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而且根据当时的影像学资料,这个梗阻很可能是先天性的,或者是幼年时期某次手术的并发症。陈先生,您真的不记得小时候做过什么手术吗?"
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五岁那年,我因为疝气做过手术,在医院住了很久,妈妈每天以泪洗面……
"疝气……"我喃喃道,"我五岁时做过疝气手术……"
医生点点头:"那就对了。疝气手术如果操作不当,确实可能损伤输精管。您当时是在哪家医院做的?"
"县医院……九十年代的县医院……"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医生叹了口气:"那个年代的医疗条件确实有限。陈先生,我必须告诉您,根据七年前的检查结果,您患有严重的梗阻性无精症。这不是什么可以隐瞒的小问题。"
何蕊的脸色变得煞白:"医生,您是说……旭哥真的不能生育?"
"从医学角度来说,自然受孕的概率几乎为零。"医生的话像一把利刃,狠狠刺进我的心脏。
"可是……可是我怀孕了!"何蕊几乎是尖叫出来,"您看,验孕棒是两条杠!我们刚才做的B超也有胎心!"
医生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何小姐,我没有说您没有怀孕。我只是在陈述一个医学事实——陈先生患有梗阻性无精症。"
诊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我感觉自己的大脑完全停止了运转,无法理解这其中的矛盾。何蕊怀孕了,这是事实;我有无精症,这也是事实。那么……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在我脑海中闪过,我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何蕊。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恐慌,但在那恐慌深处,我仿佛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蕊蕊……"我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孩子……是谁的?"
"什么?"何蕊瞪大了眼睛,"旭哥,你在说什么?当然是你的啊!"
"陈先生。"医生打断了我们,"我建议您做一个详细的精液分析。如果确实如七年前的检查结果所示,那么……"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
我站起身来,感觉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何蕊拉住我的衣袖,声音里带着哭腔:"旭哥,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孩子就是你的!"
"那我们现在就去做检查。"我甩开她的手,声音冷得像冰。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仿佛行尸走肉般配合着各项检查。抽血、取精、化验……每一个步骤都让我的心往下沉一分。何蕊一直跟在我身边,不停地解释着什么,但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结果要三天后才能出来。走出医院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秋日的阳光温暖而明媚,但我却感觉浑身冰冷。
"旭哥……"何蕊小心翼翼地跟在我身后,"你相信我,好吗?我真的没有……"
"闭嘴!"我突然转身,吼道,"在结果出来之前,你最好什么都别说!"
何蕊被我的怒吼吓得哭了起来,路过的行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拉开车门:"上车。"
回家的路上,车里死一般寂静。我的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如果孩子真的不是我的,那会是谁的?何蕊才十九岁,跟我在一起之前,她说她是处女……
等等,她真的是吗?
我突然想起第一次的那个晚上,何蕊确实表现得很生涩,但现在想来,那种生涩会不会是装出来的?十九岁的女孩,在这个时代,真的还能保持纯洁吗?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像个傻子。那些曾经让我沉醉的崇拜眼神、撒娇的话语、刻意的讨好……会不会都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老张打来的。
"旭哥,晚上有空吗?几个哥们儿想找你喝一杯。"老张爽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我看了一眼何蕊,她正低着头抹眼泪。"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我对何蕊说:"你自己进去吧,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旭哥……"何蕊抓住我的手,"你不相信我了吗?"
我抽回手,没有回答,直接开车离开了。
老张约的地方是我们常去的一家会所。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坐了三四个人,都是我的老朋友。
"旭哥来了!"老张起身给我倒酒,"怎么这副表情?跟你那小女友吵架了?"
我接过酒杯,一口闷了,苦笑道:"何止是吵架……"
"怎么了?"坐在对面的老王问道,"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今天在医院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完后,整个包厢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半晌,老张才开口:"旭哥,你是说……那个诊断书……是真的?"
"七年前的检查是真的,医院有记录。"我又倒了一杯酒,"我当时根本不知道自己有这个病,一直以为只是阑尾炎。"
老王皱着眉头说:"那你当初拿的那份诊断书……"
"是假的。"我自嘲地笑了,"花了两万块买的假诊断书,没想到阴差阳错,居然买了个真的病。"
"妈的!"老张一拍桌子,"那个黑诊所坑了你!他们怎么知道你有这个病的?"
我愣了一下,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那家诊所确实给我抽了血,做了检查……难道他们真的检查出了我的问题?
"不对。"老王突然说,"旭哥,你再想想,那个诊所的医生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我努力回忆着那天的情景。那个戴眼镜的中年医生,他给我检查的时候,表情确实有些奇怪……
"他当时看着报告,问我是不是小时候做过手术。"我说,"我说做过疝气手术,他就点点头,说这样的话……报告会很真实。"
"很真实?"老张重复着这个词,"他是这么说的?"
"对。"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还说,这份报告绝对能骗过所有人,因为……"
"因为是真的。"老王接过话,"旭哥,你被耍了。那个诊所的医生可能一开始就检查出你真的有问题,所以才敢收你两万块钱。"
我如遭雷击。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是个笑话。我以为自己在骗苏婉,实际上,那个黑诊所在骗我,而我……还自以为得计。
"那现在何蕊肚子里的孩子……"老张小心翼翼地问。
我没有回答,只是又倒了一杯酒。
"旭哥,你得做个亲子鉴定。"老王说,"这事儿不能含糊。"
"我知道。"我闭上眼睛,"等检查结果出来,如果确定我真的不能生育……"
后面的话我说不下去了。如果孩子不是我的,那我这几个月的欢喜、得意、对未来的憧憬,全都是个笑话。而何蕊……那个我以为单纯可爱的小女孩,那个对我崇拜有加的情人,居然在背着我……
我不敢再往下想。
接下来的三天,我几乎是在煎熬中度过的。我让何蕊搬回了她自己租的房子,说是等结果出来再说。她哭着求我相信她,但我硬起心肠拒绝了。
公司里的人开始窃窃私语。我知道,我和何蕊闹翻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开了。那些曾经羡慕的目光现在变成了幸灾乐祸,那些曾经的恭维现在变成了背后的嘲笑。
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谁也不见。助理小心翼翼地送进来一份份文件,我却一份都看不进去。
第三天下午,医院的电话终于打来了。
"陈先生,您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请您来医院一趟。"
我的手抖得厉害,差点握不住手机:"结果……怎么样?"
"这个需要您本人来了解。请带上身份证。"
挂了电话,我瘫坐在椅子上。我知道,这个电话意味着什么。如果结果正常,医护人员会直接在电话里告诉我。只有结果不好,他们才会要求患者亲自来医院。
我给何蕊发了条信息:"去医院取结果。"
她几乎是秒回:"旭哥,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你在家等着。"
开车去医院的路上,我的心跳得很快。说不清是害怕还是期待,害怕证实最坏的猜测,期待这一切只是个误会。
医生还是上次那位女主任。她示意我坐下,然后递给我一份报告单。
"陈先生,很遗憾,检查结果证实了我们的判断。"她的声音很专业,但透着同情,"您确实患有梗阻性无精症,精液中完全检测不到精子。"
报告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在我眼前晃动,最后那一行"精子浓度:0"格外刺眼。
"也就是说……我不可能让人怀孕。"我的声音空洞得可怕。
"自然受孕的可能性为零。"医生点点头,"除非通过睾丸穿刺取精,再做试管婴儿,否则……"
"我明白了。"我打断了她,不想再听下去。
"陈先生,关于何小姐的情况……"医生欲言又止。
"您不用说了。"我站起来,"谢谢您。"
走出诊室,我靠在走廊的墙上,闭上了眼睛。所有的怀疑都得到了证实。何蕊怀的孩子,不是我的。
那会是谁的?
我掏出手机,给我的私家侦探朋友打了个电话。是的,我有这样的朋友,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种资源还是有的。
"老陈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帮我查个人。"我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何蕊,十九岁,我把她的信息发给你。我要知道她最近三个月的所有行踪,见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越详细越好。"
"明白。给我三天。"
挂了电话,我开车回到别墅。偌大的房子里空荡荡的,何蕊离开后,这里突然变得冷清了许多。
我走进卧室,打开何蕊的衣柜。那些我给她买的名牌衣服、包包,整整齐齐地挂在那里。我随手拿起一件裙子,突然在口袋里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是一张电影票。
我拿出来看,是三个月前的,看的是一部爱情片。日期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在外地出差,何蕊说她一个人在家很无聊……
一个人?
电影票有两张,座位号是连号的。
我的手开始颤抖。我继续翻找,在另一件外套里,又找到了一张餐厅的发票,也是三个月前的,两人份的情侣套餐。
我像疯了一样翻遍了何蕊的所有东西。化妆台的抽屉里,我找到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装着一条男士项链,牌子很眼熟,是我从来不戴的那种潮牌。
在盒子底部,压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何蕊笑得很甜,挽着一个年轻男人的胳膊。那个男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长得确实帅气,充满了年轻人的朝气。
照片背面,用圆珠笔写着一行字:"蕊蕊,生日快乐。——你的阿哲。"
日期是四个月前。
我把照片攥在手里,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原来,我一直以为单纯可爱的小女友,早就有了别的男人。而我,不过是她的提款机罢了。
那个叫阿哲的男人,才是她真正的男朋友。而我……我这个傻子,还以为自己魅力无穷,俘获了十九岁少女的芳心。
我拿起手机,给何蕊打了个电话。
"旭哥!"她的声音里满是惊喜,"结果出来了吗?孩子没问题吧?"
"蕊蕊,有个人我想你见见。"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谁啊?"
"阿哲。"我冷冷地吐出这个名字。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过了好几秒,何蕊才结结巴巴地说:"旭哥,你……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什么阿哲……"
"是吗?"我冷笑,"那我现在手里拿着的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还有电影票、餐厅发票、项链……需要我一样一样念给你听吗?"
"旭哥,你听我解释……"何蕊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不用解释了。"我打断她,"孩子是他的,对吧?"
何蕊哭出了声:"旭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可是,可是你要理解我啊……"
"理解你什么?"
"阿哲是我的前男友,我们是高中同学……"何蕊呜咽着说,"我跟你在一起之前,我们就分手了……可是有一次我喝多了,他来找我,我们就……就那么一次,真的就一次……"
"所以孩子是他的。"
"我也不知道啊!"何蕊几乎是尖叫出来,"我以为是你的!我真的以为是你的!我怎么知道你居然……居然真的不能生……"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原来,她也以为那份诊断书是假的。她以为她怀的是我的孩子,所以才那么开心,才想借着孩子稳固她的地位。
结果阴差阳错,孩子居然真的不是我的。
"旭哥,你不要生气……"何蕊还在哭,"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阿哲他家里穷,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只有你能给我……"
"所以你就骗我?"
"我没有骗你!"何蕊急切地说,"我是真的喜欢你!阿哲那次真的是意外!我发誓,我跟你在一起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
"够了。"我闭上眼睛,"蕊蕊,我们结束吧。"
"不!旭哥,你不能这样!"何蕊歇斯底里地喊道,"我肚子里怀着孩子!你让我怎么办?!"
"那是你和阿哲的孩子,不关我的事。"我冷漠地说,"你们自己解决。"
"陈旭!"何蕊突然叫出了我的名字,她从来没有这样叫过我,"你别忘了,这段时间我可是录了不少你的音频、视频!你对我那些甜言蜜语,你给我转账的记录,你承诺娶我的话……如果你敢抛弃我,我就把这些都发到网上!让所有人都看看,堂堂陈总是怎么玩弄无知少女的!"
我愣住了。这还是那个我认识的何蕊吗?那个单纯可爱、温柔体贴的小女孩,怎么突然露出了这样狰狞的面目?
"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交易。"何蕊的声音变得冷静下来,"旭哥,你也不想身败名裂吧?你的公司,你的地位,你的财产……都会受到影响。我的要求不高,给我一千万,我立刻消失,永远不出现在你面前。"
"一千万?"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一千万。"何蕊说,"这个价格不算高。你想想,如果闹到法院,如果闹到网上,你会损失多少?你的名誉、你的生意……一千万,买个清静,很划算。"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考虑考虑。"
"给你三天时间。"何蕊说完,挂了电话。
我把手机扔在沙发上,整个人瘫坐下来。这几个月的美梦,彻底碎了。何蕊不是什么天真少女,她是个精心策划的骗子。而我,就是那个傻乎乎的猎物。
但是,我真的要给她一千万吗?
不,绝不。
我拨通了律师朋友的电话:"老李,帮我个忙……"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边安抚何蕊,说我在筹钱,一边让律师收集证据。何蕊威胁我的录音、她和阿哲的照片、她在社交媒体上炫耀的那些名牌包包……这些都是证据。
同时,我的私家侦探朋友也传来了消息。何蕊的底细被查得一清二楚。
她根本不是什么单纯的大学生,她高中毕业后就没再上学,而是跟着阿哲在夜店里厮混。后来两人闹了矛盾,何蕊才来我公司应聘。
她应聘的时候,简历上写的学历、经历,大部分都是假的。她看上我,不是因为我有魅力,而是因为她早就打听清楚了,我有钱、好面子、容易被年轻女孩的崇拜冲昏头脑。
我就是她精心挑选的目标。
而那个阿哲,更不是什么穷小子。他家里开着连锁酒吧,资产也有几百万。何蕊之所以离不开他,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他们是一伙的。
私家侦探甚至查到,何蕊和阿哲最近还在看房子,准备用我的钱买个学区房。
我看着这些资料,突然笑了。我以为自己是猎人,结果自己才是猎物。我以为自己聪明,用假诊断书骗过了苏婉,保住了财产。结果呢?我确实有病,而且因为这个病,被另一个女人狠狠算计了一把。
这算是报应吗?
可能是吧。
我把所有的证据整理好,交给了律师。律师告诉我,何蕊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敲诈勒索,我可以报警。
"报警?"我想了想,"会不会闹得很大?"
"肯定会有影响。"律师说,"但总比被她敲诈一千万好。而且,她手里的那些音频视频,法律上站不住脚。你们是成年人之间的正常交往,她没法证明你骗了她什么。"
我点点头:"那就报警吧。"
当警察出现在何蕊租住的公寓门口时,她完全惊呆了。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没有犯法啊!"她惊慌失措地说。
"何蕊,你涉嫌敲诈勒索,请跟我们走一趟。"警察出示了证件。
何蕊看向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陈旭,你报警抓我?!"
我平静地看着她:"蕊蕊,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你……你会后悔的!"何蕊被警察带走时,还在歇斯底里地喊,"我要把你的丑事全抖出来!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什么人!"
"随便你。"我说,"但你要知道,敲诈勒索是刑事犯罪。你那些所谓的证据,在法律面前不值一提。"
何蕊被带走了。阿哲也因为共谋敲诈被一起带走了。
事情闹得确实不小。公司里传得沸沸扬扬,说我被年轻女孩骗了,还被敲诈。我的一些商业对手也抓住机会,在圈子里散播各种版本的故事。
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这几天经历的一切,让我第一次真正审视自己。我以为自己很聪明,用两万块买了份假诊断书,骗苏婉离婚,保住了财产。结果那诊断书是真的,我确实有病。
我以为找了个年轻漂亮的女朋友,证明了自己的魅力。结果人家只是看上了我的钱,还差点敲诈我一千万。
我以为自己是人生赢家,站在了巅峰。结果,我不过是个笑话。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别墅里,突然想起了苏婉。
苏婉……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拿起手机,翻到她的号码,却没有勇气拨出去。我有什么脸去找她?我用卑鄙的手段骗她离婚,还沾沾自喜。现在呢?报应来了,我活该。
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
"陈先生吗?我是仁爱医院的。"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您之前在我们医院咨询过梗阻性无精症的治疗方案,我们有个新的技术可以……"
我挂了电话。治疗?有什么意义呢?
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见苏婉一面,跟她道个歉。
第二天,我去了苏婉那套小公寓。门铃按了很久,没人应。我正准备离开,邻居大妈开门倒垃圾,看到我,说了句:"你找小苏啊?她搬走了,三个月前就搬走了。"
"搬走了?搬去哪了?"
"不知道,好像是换了个大点的房子。"大妈说,"哎,小苏这姑娘福气好,离了婚日子反而越过越好。"
我愣住了。苏婉搬家了?还是换了个更大的房子?
她一个银行职员,靠什么换大房子?
我突然想起,当初离婚时,苏婉只要了这套小公寓和五十万存款。按理说,她应该过得很紧巴才对,怎么还能换大房子?
我让私家侦探朋友帮忙查了一下苏婉的近况。
结果让我目瞪口呆。
苏婉离婚后不久,被调到了银行总部,职位晋升,收入翻了好几倍。不仅如此,她还通过投资理财,赚了不少钱。
最让我震惊的是,苏婉三个月前买了一套一百八十平的大房子,全款。
全款?
那套房子在市中心,至少要五百万。苏婉哪来这么多钱?
"陈总,还有一件事。"私家侦探压低声音说,"苏女士最近和一个男人走得很近,看起来像是在谈恋爱。"
"什么?"我的心突然揪了起来。
"那个男人叫宋建国,是个企业高管,四十二岁,离异,有个儿子。"私家侦探说,"他们认识有四五年了,关系一直不错。"
四五年……那不就是我们还在婚姻期间?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我问。
"苏女士在银行工作时认识的,宋建国是银行的大客户。"私家侦探说,"据我调查,这个宋建国人品不错,事业有成,对苏女士也很好。"
我挂了电话,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苏婉早就有了新的生活。而且,过得比跟我在一起时好多了。
我以为离婚后她会过得很惨,会后悔,会哭着求我复合。结果呢?人家升职加薪,买了大房子,还找了个靠谱的男朋友。
而我呢?被个十九岁的女孩骗得团团转,差点被敲诈一千万,成了整个圈子里的笑话。
这对比,简直讽刺。
我突然很想知道,苏婉是怎么做到的。以她的收入,就算升职了,也不可能全款买五百万的房子。那笔钱,是从哪来的?
我让律师朋友帮我查了一下我们离婚时的财产分割协议。协议很简单,苏婉拿走了那套小公寓和五十万存款,其他的都归我。
等等……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苏婉当初买那套小公寓时,是婚前财产,跟我没关系。那她为什么还要在离婚协议里把这套房子写上?
我仔细看着协议,突然发现了一个细节。
协议上写的是:"苏婉名下位于XX路XX号的房产归苏婉所有。"
位于XX路XX号……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我记得,苏婉那套小公寓是在XX路35号。但协议上写的,是XX路88号。
我查了一下XX路88号是什么。
是我公司名下的一套商铺。
我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那套商铺,当年是用来抵押贷款的,一直登记在公司名下,但产权证上,署的是苏婉的名字。
这是我为了避税搞的操作,把商铺名义上过户给苏婉,实际上一直是公司在用。
当时办理离婚时,我根本没注意到这个细节。我以为协议上说的是苏婉那套小公寓,所以大笔一挥就签了字。
结果,那套商铺,也归苏婉了。
那套商铺现在的市值……至少八百万。
我整个人都傻了。原来,苏婉不是什么都没拿,她拿走了那套商铺。而我,当时急着跟她离婚,急着保住我自以为的"大部分财产",连协议都没仔细看,就把价值八百万的商铺拱手送给了她。
怪不得她当时那么爽快地同意离婚,怪不得她说只要小公寓和五十万……
她早就看穿了我的小把戏,然后将计就计,拿走了那套商铺。
我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停不下来。
我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用假诊断书骗过了苏婉,保住了大部分财产。结果呢?那诊断书是真的,我确实有病;财产也没保住,反而被苏婉拿走了最值钱的那套商铺。
我以为我骗了苏婉,其实,是她骗了我。
不,也不能说骗。是我自己蠢,自己签的协议,怪得了谁?
我瘫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算不如天算。
我机关算尽,结果算计的都是我自己。
我花两万块买假诊断书,结果买的是真病;
我以为骗了苏婉,结果被她拿走了最值钱的财产;
我以为找了个单纯女孩,结果被骗财还差点被骗色;
我以为我站在了人生巅峰,结果,我跌到了谷底。
我拿起手机,想给苏婉打个电话,道个歉,承认我错了。
但电话拨了一半,我又挂了。
我有什么资格去打扰她新的生活?她现在过得那么好,有体面的工作,有靠谱的男朋友,有宽敞的房子……她应该早就把我这个渣男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算了,就让一切都过去吧。
我站起来,走到阳台上,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
曾经,我以为自己拥有了一切——财富、地位、年轻的爱人。
现在,我才明白,我其实什么都没有。
财富?那是用卑鄙手段骗来的,早晚要还的。
地位?现在整个圈子都在笑话我这个被小姑娘骗的傻子。
爱情?何蕊从来没爱过我,她爱的是我的钱。而我真正爱过的人,苏婉,被我亲手推开了。
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夜深了,城市的灯火依然辉煌。我站在阳台上,吹着冷风,想了很多很多。
如果时光能倒流,我会怎么做?
我会好好对待苏婉,和她商量要不要孩子,而不是自作主张地去骗她。
我会珍惜我们八年的婚姻,而不是嫌弃她年纪大了,去找年轻的女孩。
我会踏踏实实地经营事业和家庭,而不是耍小聪明,想着怎么占便宜。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
我犯下的错,已经无法挽回了。
手机突然响了,是老张打来的。
"旭哥,听说何蕊那事儿处理得差不多了?"老张问。
"嗯,她认罪了,应该会判个一两年。"我说。
"那就好。"老张顿了顿,"旭哥,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句话。"
"什么话?"
"当初是我给你出的主意,让你去弄假诊断书的。"老张的声音里带着愧疚,"如果不是我……"
"跟你没关系。"我打断他,"是我自己想走捷径,怪不了别人。"
"旭哥……"老张叹了口气,"以后有什么打算?"
"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吧。"我说,"这次算是吃了个大亏,长了个大教训。"
挂了电话,我又想起了苏婉。
也许,我应该给她发条信息,就算不求原谅,至少说句对不起。
我打开微信,找到苏婉的头像,手指在键盘上犹豫了很久,最后打了一行字:
"婉婉,对不起。"
发送。
等了很久,苏婉都没有回复。也许她已经把我拉黑了,也许她看到了但不想理我,也许……她早就不在乎了。
也好,不回复也好。
第二天早上,我正准备去公司,手机突然响了。
是苏婉的回复。
只有简简单单四个字:"好自为之。"
我看着这四个字,突然笑了。
好自为之……是啊,这不就是她离开时说的话吗?
当时我没听进去,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四个字的分量。
苏婉,谢谢你,也对不起。
我收起手机,走出别墅,准备去面对新的一天。
虽然我失去了很多,但至少,我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这一次,我不会再耍小聪明了。
这一次,我要好好做人。
半年后。
我坐在办公室里,处理着一份份文件。公司的业务正在慢慢恢复,虽然之前因为那件丑闻损失了一些客户,但我通过踏踏实实的工作,渐渐把口碑做了回来。
何蕊被判了两年有期徒刑。听说阿哲因为是从犯,判得轻一些,现在已经出来了,但他家里人知道了他干的事,把他狠狠教训了一顿,现在老老实实在家族企业里打工。
至于我和苏婉……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
偶尔,我会在朋友圈里看到共同好友发的照片,照片里有苏婉和宋建国。他们看起来很般配,很幸福。
我会点个赞,然后默默关掉手机。
祝福她,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助理敲门进来:"陈总,有位女士找您。"
"谁?"
"她说她叫苏婉。"
我猛地抬起头。
苏婉站在门口,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只是气色比以前好多了,整个人都显得容光焕发。
"婉婉……"我站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坐吧。"苏婉走进来,在沙发上坐下,"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我紧张地问。
"那套商铺,我打算转手了。"苏婉说,"按照市价,现在能卖九百万。我想问问你,要不要买回去?我可以给你打个折,八百万。"
我愣住了:"你……为什么要卖给我?"
"因为那本来就是你的。"苏婉平静地说,"虽然当时你糊里糊涂地把它给了我,但我心里清楚,那是你公司的资产。这半年,我把商铺租出去,收了一些租金,也算是对我的补偿了。现在,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婉婉……"我的眼眶湿润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用说什么。"苏婉站起来,"陈旭,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有了新的生活,就这样挺好的。"
"你……你过得好吗?"我问。
"很好。"苏婉笑了,"比以前好多了。"
"那个宋先生……"
"他对我很好。"苏婉说,"我们打算明年结婚。"
"那……祝你幸福。"我由衷地说。
"谢谢。你也是,好好生活。"苏婉转身要走,走到门口时,她停下来,回头看了我一眼,"陈旭,其实我早就知道那份诊断书是假的。"
"什么?"我震惊地看着她。
"你当时拿出那份诊断书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苏婉说,"那家黑诊所的名字,我查了,是有名的卖假证机构。所以我知道,你在骗我。"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还同意离婚?"苏婉笑了笑,"因为我想通了。一个愿意骗我、算计我的丈夫,不值得我继续爱下去。与其在一段死了的婚姻里挣扎,不如果断离开,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
"至于那套商铺……"苏婉继续说,"那是你自己不仔细看协议,怪不了我。我拿走它,一方面是为了补偿我这八年的青春,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你一个教训——人,不要太贪心,不要总想着占便宜。否则,吃亏的终究是自己。"
我无言以对。
"好了,我该走了。"苏婉说,"商铺的事,你考虑一下,如果要买,让你的律师联系我。"
"婉婉……"我叫住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苏婉回过头,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恨,也没有爱,只有平静:"陈旭,人这一辈子,做错了就要认,该还的就要还。你现在明白了这个道理,也算没白吃这些苦。好好生活吧,别再走歪路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我站在办公室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苏婉,我终于明白了,我失去的,是这辈子最宝贵的东西。
而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人生,真的容不得半点投机取巧。
我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拿起电话,打给了律师:"老李,帮我准备一份合同,我要买回那套商铺……"
这一次,我会好好珍惜我所拥有的一切。
这一次,我会踏踏实实做人。
因为我知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来源:小马阅图
